只要鼻子還在的人,都嗅得出彌漫在片場空氣中那股濃濃的火藥味。
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覷得出這兩個人之間劈咱作響、一觸即發(fā)的火苗。
「欸,雁老大今天臉色還是一樣糟耶!」
「哎喲,是怎樣啦!連白馬王子都面無表情,他迷人的招牌笑容呢?這樣太浪費那張俊俏臉蛋了啦!」
「依照這些日子的觀察來看,我推斷這兩個人肯定是吵架了!
「吼,這不用你說我們也猜得到啦!」
這幾日,焰珩工作室全體員工——算來算去也不過就小貓三只——全都很識相,也很愛惜生命的盡可能遠離自家老板這顆不定時炸彈。
「雁子,有幾個場景細節(jié)我想和你討論……」遠遠地,何澄南手中捧著尊精致美麗的古典洋娃娃道具走來。
「杰森,幫我頂一下,我很忙的。」撇了撇唇,她大皺其眉。
「欸,怎么這樣?」端著張苦瓜臉,杰森連說不的權(quán)利都沒有。
一把將自家員工推上前,裴雁行絲毫不理睬何澄南在面對自己的敷衍對待后,佯裝笑容微微抽動的臉色。
「呃,那個……」不由分說被推派出來當擋箭牌,杰森有苦難言。
「算了,你就別為難了!骨扑裆珜擂蔚罔圃谥虚g不知該如何是好,何澄南無奈地嘆了口氣。
「欸,雁老大最近八成是因為小日本飼料吃太多,飲食失調(diào)上火了,你別放在心上、別放在心上。」杰森忍不住好言勸慰。
這些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白馬王子努力在找話題想跟雁老大搭上線,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每每都被佳人……惡,這樣形容自家老大,還真有些心虛,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總之,雁老大很不給面子地處處躲他、閃他、避開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看在他們這群人微言輕的小小員工眼里,都開始為白馬王子抱不平了。
「是我自己不好惹惱了她,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垂下眸喃喃自責,何澄南郁郁寡歡的憂愁俊顏立時為他博得不少同情票。
「別難過別難過,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啦!」不忍見王子俊帥臉龐因憂郁蒙上陰影,就連在場其他工作人員都上前拍胸脯保證。
「是嗎?那真要拜托各位了!
唇畔漾出一抹俊美無儔、無限感激的笑花,白馬王子再度展現(xiàn)夢幻般的優(yōu)雅光彩,炫得人們眼前一片燦爛,莫不暈陶陶地跟著癡癡笑了起來。
「不麻煩,這點小事怎么會麻煩?是咱們該做的,應(yīng)該幫的!挂蝗罕皇帐暗梅墓ぷ魅藛T直擺著手傻笑。
年輕導演嚴洸遠遠走來,就看見這令他搖頭失笑的一幕。
唉,早知道何澄南的魅力比擔綱本片男主角的英俊小生還來得吸引人,當初自己真該極力說服他來演出。
「嘿,大伙兒上工啦!有誰看到工藝導記得交代他一聲,就說我人在三號場景有事想跟他討論,今天有日本當?shù)丶芭_灣記者專程來采訪,我要確保一切都很完美 OK?快!大家動作快!」
撫掌高喊,嚴洸中氣十足地指揮工作人員,順口朝傅徠娣問道:「對了,你家雁老大上哪兒去了?」
「剛剛王藝導說三號場景的血漿不夠,雁老大去倉庫拿了……話說回來,她也去好一陣子了吧?」放下手中殘缺不全的道具尸體,她納悶地說道。
「王藝導也不見了。」跟在后頭幫忙提道具人頭的林貞梓,也幽幽吐出一聲低語。
她的話,頓時令何澄南心中一凜。
有種極為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他想也不想地丟下手中精致易碎的道具娃娃向外奔去。
「哇啊,我的靈魂道具,啊啊。 姑Σ坏鼡尵缺蝗藷o情拋下的古典洋娃娃,嚴洸捏把冷汗哀哀叫。
瞪著何澄南白馬王子優(yōu)雅形象盡失,頭也不回匆忙離去的怪異行徑,他疑惑地蹙緊眉頭咕噥。
「他是在緊張些什么?」火燒眉毛了嗎?
嚴洸的問題并沒有得到答案,倒是一旁焰珩工作室的成員彼此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開始極有默契地悄悄向后退去,準備追隨白馬王于的腳步去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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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行知道用這種藉口落跑是件很沒面子的事,但她就是無法面對何澄南曖昧的舉動和太過熾熱的眸光。
「結(jié)果,居然躲人躲到倉庫來了!顾秊樽约旱哪懶@息。
這樣也未免太孬、太狼狽了吧?
明明論身手,她絕不輸從小在溫室里長大,只懂得奉行愛與和平的他,可自己總不能每回見面就給他吃上一招,硬生生打掉那張人見人愛俊的龐上,溫柔到令她全身發(fā)毛的情意,這樣實在太不文明了。
再說,她又是在抗拒什么呢?
「明明兩個人該做的都做過了……」她氣悶地咕噥。
一回想起年少無知的大膽行徑,裴雁行臉龐忍不住泛起一片紅潮,熱燙得連自己都感到丟人。
「停停停!快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用力甩甩頭,試圖搖去臉上極速上升的熱度和腦海中的限制級畫面,她勒令思緒回歸正軌,把工作列為首要事項。
「血漿血漿血漿……再拿個一桶應(yīng)該夠了吧?」
抬手正要從貨架上拿取染色的玉米血漿,她毫無防備的身子猛地自后方被人緊緊抱個滿懷,陌生的氣息自頸后吹拂在她耳畔,惡心不適的厭惡感一時間讓她驚得掉了手上的血漿桶。
頗有份量的桶子先是砸中身后比她高大的男人腦袋,讓對方爆出一聲哀鳴痛呼漸松了手上勁道,這才匡當落地濺了她滿身濕黏。
「混蛋!是誰?」
直覺反應(yīng)狠狠賞了身后色狼一肘子,讓對方痛松了手連退數(shù)步,裴雁行才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并不讓她太過意外的男人。
「痛!你、你竟然動粗……」被打得咳嗆不已的人還有臉指控她。
「姓王的,果真是你!」咬牙切齒地,她瞪著抱著胸口猛喘氣的王赫昆罵道。
她就知道這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平日對女性員工毛手毛腳、口頭騷擾,她還能看在對方來頭比自己大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限勉強忍受不踢爆他的鳥,可這男人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趁著四下無人意圖非禮她?!
簡直是嫌命太長,活得不耐煩了!
「你、你想怎么樣?我可是導演倚重的資深藝術(shù)指導,得罪了我就讓你焰珩工作室一票員工卷鋪蓋走路,全都回家吃自己!」偷香不成反嘗到苦果的王赫昆惱羞成怒威脅道。
「仗勢嘆人的家伙,真以為我怕你不成?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趁著現(xiàn)在四下無人看我怎么教訓你!」危險地哼笑了聲,她今天鐵了心要讓對方見識女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一回想起剛才被這匹低級色狼自身后緊緊摟住的那種羞辱,裴雁行氣紅了雙眼捏緊拳頭,眼看就要狠狠賞對方一頓痛打。
「雁子,你在哪里?」
倉庫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高喊,阻止了她鏟奸除惡的大業(yè)。
很快地,何澄南在貨架間找著了她,卻在看清她一身觸目驚心的染血腥紅時,俊顏悄然變色,就連頑長挺拔的身形都微微顫了起來。
「你受傷了?!快叫救護車……」
無視于一旁神情戒備,抱著胸口疼痛不已的王赫昆,他湛黑瞳眸一刻也不敢從她身上移開,緊繃著身子一步步朝她走近,也一句句微顫嗓音問著,從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機作勢要求援。
此時此刻,看著裴雁行一身血淋淋的重傷模樣,何澄南心底簡直緊繃到了極點,腦中也一片紊亂。
「慢著慢著,我沒事!這是道具血漿,不礙事的啦!」舔了舔手上的染色糖漿她趕忙阻止,以免他真的打電話叫救護車來就糗大了。
兩個眼中只有彼此的男女,完全無視于一旁可能需要救護車的王赫昆。
「是嗎?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以為你……」緊緊地,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擁她入懷,何澄南微帶哽咽的嗓音,與使勁環(huán)繞在她肩頭卻依舊止不住顫抖的雙臂,在在顯示出他有多么不安恐懼。
「我沒事,真的沒事!因為被那色胚從身后抱住嚇了一跳,才失手把道具血漿濺滿身,你別這么緊張,放松、放松!」
顧不得一身黏膩會弄臟他的素色西裝,裴雁行難得溫馴地回抱身前止不住全身戰(zhàn)栗的他,柔聲安撫。
一向沉穩(wěn),不輕易將情緒顯露讓外人窺探的他,竟然誤以為她身受重傷而驚惶失措得像個孩子,這點教她怎能不悸動、不心軟?
心底某個固執(zhí)冰封的角落,漸漸融化、崩碎了,只為這個舍棄所有自尊與偽裝,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真實靈魂的男人!
這一刻,他不是眾人迷戀的白馬王子、不是少女癡狂的夢幻花婿,只是一個單純戀著、念苦她,為她擔心受怕的男人。
也是為她所愛的男人!
「可惡!你們兩個……」
氣氛正唯美融洽,偏有不識相的蒼蠅出言打擾,讓何澄南與裴雁行不約而同皺起眉頭,不滿的目光犀利瞪向一旁殺風景的王赫昆。
這家伙怎么還沒有自動消失啊?
「雁子,你剛剛說這家伙從身后抱住你?」不舍地放開懷中軟玉溫香,何澄南沉下嗓音問道。
「是啊,要不是這個色胚突然冒出來毛手毛腳,我也不會失手把道具血漿灑了一身。」瞇起眸瞪向罪魁禍首,她哼道。
「我知道了,你們倆一定是想聯(lián)手擠下我,取代藝術(shù)指導的位子是吧?」伸出手指氣忿地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比著,王赫昆不滿咆哮。
「姓王的,我都還沒跟你算剛才的帳,你就惡人先告狀?膽子不小嘛!」挽起衣袖揮了揮手臂,裴雁行殺氣騰騰地啐了聲。
「慢著,雁子!
一手搭上她的肩,制止了她即將實施的鐵腕暴行,何澄南回復以往溫文爾雅的表相緩聲開口。
「身為女性,你總該讓男人有點表現(xiàn)的機會!
言下之意,他這位夢幻白馬王子終于要為愛出征了!
何澄南笑了,那笑容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可笑意映入裴雁行眼底,當真是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吶!
嘖嘖嘖,王赫昆這只豬頭色胚死定了,雖然不清楚何澄南打算用什么方法對付他,她卻是滿心期待得緊。
她很難得對他抱有如此大的期待與好感說!
「你、你想怎樣?使用暴力是違法的行為。」瞪著河澄南意態(tài)悠閑地緩緩褪下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衣袖,王赫昆怒聲喝道。
「那性騷擾也是犯法的,怎么你就不當一回事?」氣不過的裴雁行搶著開罵。
「我不過是想教教你吃這行飯的規(guī)矩,是你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
「我反應(yīng)過度?混蛋!明明是你……」氣得想掄拳揍人,裴雁行才要沖上前,卻教身旁的人給攔了下來。
「等等,雁子。王先生說的對,暴力是不好的行為!箵u了搖頭,像個耐心教導頑皮學生的師長,他溫醇地開口。
「就是說。⌒蘸蔚,算你識相!」扯起一抹笑,王赫昆忙不迭附和。
「何澄南,你要我放過他?」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她才不相信他會這般好心。
這男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跟她記仇記上十年了,哪懂得「寬大為懷」四個字怎么寫?
「想教訓一頭畜生,是有很多方法可以運用的!
意思就是不一定得靠拳頭才行嘍!
他可是崇尚愛與和乎的何家人呢。
「不然你想怎么對付他?」
好嘛,她就是創(chuàng)意貧乏,只會靠一雙拳頭打天下,不然他想怎樣?
揚起一抹高貴優(yōu)雅的笑花,何澄南以一副「傻丫頭,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緩緩又道:「既然王先生這么迫不及待想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不如就讓在下來幫你一把吧!」
他可是很樂意出手助人,從背后狠狠推王赫昆一把,好讓他體驗由高處墜落深淵谷底的惡夢。
「可惡!姓何的你想干什么?」
王赫昆這一問,同時也問出裴雁行心中的疑惑,只不過兩人的情緒一個緊張害怕、一個興奮期待,完全是大相逕庭。
「沒什么,反正這身衣服注定是毀了,就讓它犧牲得更有價值些吧!嘖,我還挺喜歡這套西裝的呢!」有些依依不舍地說著,何澄南陡地使勁一把扯破襯衫衣扣,露出底下精瘦結(jié)實的胸膛。
飛彈而出的襯衫鈕扣在地上發(fā)出啪噠啪噠的聲響,一路滾至裴雁行腳尖,讓她對這一幕有些傻眼。
欸……這男人是不是超人這類的英雄電影看太多了。坑貌恢@么激烈吧!
還好他沒在襯衫里頭加件緊身衣,不然她會幻滅的,真的!
「哈哈哈,憑你也想跟我斗?」
同樣對何澄南怪異的行徑摸不著頭緒,不過王赫昆倒很懂得先發(fā)制人之道,只見他快速沖上前去一把揪住對方大大敞開的衣領(lǐng)。
哼,剛才是自己太大意才會著了那女人的道,這回他可不會那么簡單就被擺平,尤其對手是姓何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娘腔!
「蠢貨,你著道了!
被他緊緊糾住衣領(lǐng)的何澄南不慌不忙地一個側(cè)肩勾腿,身形優(yōu)雅、動作凌厲,一出招就讓王赫昆失去平衡。
「嗚哇!」面對突然的重心不穩(wěn),王赫昆只能狼狽大叫。
「帥呀!干得好!」
在一旁觀戰(zhàn)的裴雁行不禁為何澄南優(yōu)異的表現(xiàn)鼓掌叫好,可她還來不贊嘆他什么時候練就了一身好功夫,興奮的情緒很快就被接下來出人意料的發(fā)展「滋」地一聲澆熄了火花。
「哎喲喂呀——」王赫昆哀叫。
「噢唔!」何澄南悶哼道。
「嗄?」她,則是錯愕地張大了嘴。
明明很順利一腳拐倒豬頭色胚,可這男人怎么會笨到讓敵方住自己身上倒來,還反過來把他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種三腳貓功夫是怎樣?還敢自告奮勇拿出來獻寶!
「早知道我就自己上了!怪謸犷~無力地嘆息,裴雁行不忍看見如此丟人現(xiàn)眼的情景。
「哈哈哈哈哈,你是怎么了?就憑你這塊料也想跟我較量,簡直自討苦頭吃!」
將身下的男人緊緊壓制住,王赫昆一手扯著何澄南破碎的衣領(lǐng),一手拳頭高高掄起,眼看就要毫不留情地揮下。
「喂,你笑什么?」
瞪著他非但不驚慌,反而一臉從容詭異的笑,王赫昆心頭說不出的發(fā)毛。
這男人,死到臨頭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知道,今天嚴導招待了很多媒體記者來參觀宣傳嗎?」微勾起唇,何澄南忽地開口。
「什么?」高舉的拳頭在半空中停頓,王赫昆不明白此刻他問這個有何意義。
「聽好了,姓王的,你,就要身敗名裂了!我要讓你從此在這圈子混不下去,就當作是膽敢出手動我『最重要的人』的懲罰吧!」
以旁人難以聽見的低語緩慢輕喃,何澄南深沉算計的眸光黯了黯,趁對方怔愣之際深吸口氣,旋即扯著嗓子放聲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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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姳﹨!非禮!啊——」
翩翩白馬王子不顧形象、響徹云霄的高喊回蕩在偌大倉庫內(nèi),震得人耳朵隱隱生疼暈眩不已。
「呃,不會吧?」這男人是在開玩笑吧?
聽了他的呼救,不只王赫昆錯愕,就連裴雁行都跟著傻眼愣在當場。
「救命!強暴,嗚嗚嗚嗚——」
何澄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放聲嘶吼,很快就被壓制在他身上的王赫昆硬生生捂住,截斷了不實的發(fā)言。
「閉嘴!你給我閉嘴!」?jié)q紅了臉,王赫昆又氣又憤地吼道,不敢相信這男人竟會使出這種下三濫手段。
簡直比他還要陰險!
正當王赫昆氣急敗壞地箝制住身下不停扭動掙扎的人,幽暗倉庫內(nèi)忽地閃起一陣喀嚓喀嚓的鎂光燈,差點沒炫花他的雙眼。
「太好了,拍到很有價值的鏡頭了!勾┲簧盹h飄白衣,留著長長黑發(fā)的焰珩工作室員工林貞梓,像縷怨靈似地出現(xiàn)在貨架另一頭,手中拿著部款式老舊的單眼相機幽幽開口。
「雁老大,你沒事吧?」
「呃,我很好……應(yīng)該吧……」點了點頭,此刻裴雁行有種虛幻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何澄南丟臉到了一個極致的報復舉動讓她覺得不真實吧!
好想當成是夢一場,醒來后哈哈大笑幾聲就忘了。
確認了自家老板全身上下完好無恙,只是神情有些空茫,被欺壓已久,早就想暢快吐一口鳥氣的傅徠娣嘿嘿笑道:「強暴男人未遂,這條罪名恐怕會讓王藝導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吧?」
「哎喲,指指點點還算是客氣了,王藝導色欲薰心意圖染指女性同胞擁護、死忠粉絲眾多的澄南王子一事若傳了出去,怕不被高跟鞋踩死才怪!」小指微翹捧著雙頰,杰森則是為不久未來即將上演的屠狼慘案做預告。
「你!你們居然敢設(shè)計我?!」
氣呼呼地想推開何澄南,王赫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教人緊緊扣著,怎么也脫下了身,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姿勢曖昧地僵持在地板上,教人見了不誤會也難。
「這也要你配合才行吶,王先生!
躺在他身下的何澄南唇畔露出一抹狐貍似的狡笑,跟先前軟弱呼救的膽小模樣判若兩人。
「你、你還想做什么?」這回,換王赫昆心驚膽戰(zhàn)了。
「戲還沒落幕呢,王先生!接下來,才是壓軸……」
何澄南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倉庫外就傳來雜沓的腳步聲,似是有大批人馬朝這兒接近,八成是聽見他剛才的呼救聲聞風而來。
「快來、快來救人吶!王藝導獸性大想要強暴何先生呀!」
「太可怕啦!大家快來救人呀!」
唯恐天下不亂的焰珩工作室員工們,正以驚人的嗓門大肆造謠,氣得王赫昆臉色發(fā)黑,想抽身卻又被身下的「受害人」緊緊扣住,真?zhèn)是想逃無路,欲哭無淚吶!
「王先生,快擺好姿勢拿出你最上相的一面,千萬別教那些遠道而來的媒體記者失望了!」趁著記者媒體來前的空檔,何澄南很壞心地落井下石提醒他。
「什么?!不——」
瞪大了眼,王赫昆一口氣差點沒嗆著。
也許,就這么換不上氣昏死過去也好,他已經(jīng)不敢想像,明天新聞八卦版會用什么樣的標題來報導這樁虛構(gòu)捏造的烏龍強暴事件。
他真的是無辜的,是被奸人誣陷的啊!
可是,又有誰會相信一匹素行不良,人人喊打的色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