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玩得很愉快。
至少一開始是這樣的。
就如同他所猜測的,容易被激上當?shù)幕艋饍褐灰约犹翎,就會立刻張牙舞爪地殺過來,她直率的反應(yīng)讓夜離樂不可支。
再者,霍火兒的武功不惡,與之交手尚可稱之為武者的一大樂事。若不是霍火兒還太稚嫩,太過心浮氣躁,絕對不會被他這么隨意耍著玩。
夜離完完全全樂在其中,彷佛忘卻了兩人對立的身分。
不過,就算夜離可以忘懷,其他人也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她──
「就在那里,快包圍那個女的!」隨著匆忙腳步聲而至的,是一大群手持刀劍的男子,他們動作迅速包圍了整座涼亭,若不是涼亭有一側(cè)緊臨江河,否則他們肯定會連那兒也想包圍。
唔,話說得太快了,瞧那遠方不正有數(shù)條小舟擺渡而來?顯然這些小舟也是前來包圍涼亭的。
霍火兒難以置信地瞧了瞧四周,再看看夜離,終于忍不住罵道:「你是什么時候通知你這些同伴的?!」
她居然會單純到以為他想與她進行一對一的比試,沒想到他根本是在借故拖延時間,好將他的同伴召集而來。
有那么一瞬間信任他的霍火兒,如今看起來是何等的愚蠢。!
「我不認識這些人!挂闺x亦擰緊眉頭,他對這些人的來歷的確沒有概念。
「你以為我還會傻傻的相信你嗎?!」霍火兒揚袖,火紅的水袖就像一道烈焰疾射而出,將幾名蠢蠢欲動的男子擊飛。
「我的確沒有……」
夜離的話還沒說完,卻有一名男子搶先開口:「夜二爺,我們是奉主子之命前來拿下這名女子,請你協(xié)助我們!
說著,男子還掏出一面令牌,證明他真的是受命前來。
「你還敢說你跟這些人沒有關(guān)系?!」霍火兒才不管夜離認不認識這群人,現(xiàn)在她被包圍已經(jīng)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不應(yīng)該相信夜離的。
夜離的眉頭擰得更緊,突如其來的發(fā)展遠遠超出他當初接下委托時的預(yù)想,他明明是被雇來保護祟鎖,如今卻要幫忙抓人?
就在夜離陷入思考之際,另一端的霍火兒早已跟眾人打得昏天暗地。
雖然這一群人的武功只能算是普普,但霍火兒自知寡不敵眾,即使她一時能占得了上風(fēng),卻不是長遠之計。至少,她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唯一能讓她逃出生天的漏洞,就是臨江的那一側(cè),因為江水的關(guān)系,所以那兒敵人防守不甚密集,霍火兒對自己的輕功沒啥信心,但這時候也只能搏一搏了。
但她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夜離就站在那里。
霍火兒轉(zhuǎn)頭看向夜離,他也正瞧著她,他的眉頭鎖得死緊,雖然擺出了架勢,但不知為何,霍火兒就是覺得他并不想跟她打……至少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嗎?
霍火兒捫心自問,她能夠相信自己的直覺嗎?她能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況下選擇信任他嗎?
「兄弟們,包圍起來,不要讓她溜走!篂槭椎哪凶痈呗暦愿,而他身后的人群也一步步圍了上來。
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眼下她不是拚死突破眼前的人墻,就是賭賭看她有沒有看錯人。
耳邊不斷傳來人聲及武器敲擊聲,她知道能猶豫的時間不多,最后,霍火兒閉上眼,牙一咬,沖了!
「她要跑了,快逮住她!」
霍火兒聽到四周鼓噪的聲音,但她沒有緩下腳步,仍是直直沖向夜離,夜離則直挺挺地像是準備接下她的攻擊。
在兩人視線交會的那一瞬,霍火兒覺得自己似乎讀到了些什么,但她沒有時間細想,只是微微壓低身子,從夜離身旁一閃而過。
霍火兒以為自己成功了,但當夜離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腰際,霍火兒頓時流了一身冷汗……她看錯人了嗎?夜離難道真的是個卑鄙小人?!
「小心一點,不要受傷了!拐敾艋饍喝f念俱灰時,夜離在她耳際如此輕聲說道。
霍火兒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感覺到自己被夜離捉著做了幾招虛幌的對打招式,兩人看起來像是正以極快的速度打斗,可實際上霍火兒非常清楚,不管他們之間的招式如何驚險,全都只是障眼法罷了。
「她要逃走了!」
霍火兒聽到夜離如此清楚地喊著,突兀地、完全不同他本人形象的高聲吶喊,簡直就像某種暗示似的。然后霍火兒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飛了出去,眼前的景象瞬間閃過,而她的腦中還是一片混亂。
她知道自己是被夜離擊出涼亭的,但她并沒有受傷。夜離巧妙地拿捏勁道,讓她可以借力使力地逃出生天。即使她的輕功再差,但現(xiàn)在有人送了她一程,她要逃走就不再那么困難了。
霍火兒忍不住回頭看向涼亭,涼亭已經(jīng)亂成一團,晚風(fēng)吹得他衣袂飄飄,他卻傲然立于原地,直勾勾地看著她,身旁再怎么紛紛擾擾,也都無法撼動他半分。
霍火兒幾乎無法移開視線,她只能看著自己與夜離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而心中混亂的情緒,也隨著兩人的距離拉長而益發(fā)混亂不堪。
為什么夜離要救她?霍火兒原本以為他最多是眼睜睜看著她逃走。不出手,已是她對夜離的最大期望,哪知他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不但使盡小動作,做出兩人是經(jīng)過一番纏斗的假象,就連此刻,他為她選擇的逃亡路線,也是沒有半艘小舟埋伏的方向。
附近有敵方小舟一、兩條,但在看到霍火兒與夜離的「纏斗」后,舟上的人似乎都驚呆了,還道她是什么絕世高手,壓根兒不敢輕易靠近她。
一股暖流在她胸臆間流動,讓霍火兒不再畏懼。
該專心逃亡了吧……霍火兒感覺到夜離助她的力道已經(jīng)漸漸不足,這才轉(zhuǎn)頭看著前方,蓮足輕點水面,使出渾身解數(shù)盡力逃亡。
這份情,她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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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涼亭內(nèi)的混亂還在持續(xù)上演。雖然他們馬上派出一隊人馬追蹤霍火兒,但隔了一條江河,能追上的機率實在渺茫。
夜離目送霍火兒離去,看她順利逃走,他的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他可得自制點,在不確定這群人的目的之前,他絕對不能露出半絲破綻。夜離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否則先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夜二爺!狗讲艦槭椎哪凶映蠲伎嗄樀刈哌^來!改銥槭裁捶抛咚?」
「我一時大意才會讓她逃走!挂闺x睜眼說瞎話。他知道如果這群人當中,有人的眼力當真好到能看出他的小動作,早就上前擒住霍火兒了。「你們方才也看到了,她的武功不差,水上飄能練到這等修為,即使我想追上也力有未逮。」
這絕對是睜眼瞎話,但既然沒有人能夠識破,夜離也樂得繼續(xù)瞎說。
「這……」男子瞧了瞧夜離,卻又看不出他有任何說謊的跡象。再者,那女子的身手如此俐落,就算他們想追也追不上!刚堃苟敶饝(yīng)我們一件事,下回那女子再出現(xiàn)時,請務(wù)必生擒她,這是我家主子的吩咐!
就方才的情況來看,若他們想要自行抓回那名女子,簡直是不可能,但是徜若有夜離相助,或許還能多添幾分勝算。
「生擒?」夜離微微挑高眉頭,語帶責(zé)怪!溉绻皇悄銈兺蝗魂J入,那女子早就是我的囊中物,你們現(xiàn)在還有臉要我抓她?」
「這個……」男子冷汗如瀑,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還有現(xiàn)在這情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還以為是純粹跟那兩人來喝酒的。」夜離冷冷地瞥了那兩名還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責(zé)怪之意不言而喻。
「掃了夜二爺?shù)呐d,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我家主子吩咐一定要抓到那名女子不可,因為知道她目的是要奪取祟鎖,所以我們偷偷跟蹤夜二爺,方才妓院突然一陣混亂,我們擔心夜二爺會出事,才會莽撞沖了進來!
雖然男子不斷鞠躬作揖,但夜離壓根兒沒打算理他。
最后男子抬頭看向夜離。「那么……夜二爺,下次再遇上那女子時,就有勞您將她生擒了!
「我拒絕!
「啊?!」夜離拒絕得太干脆,讓男子驚訝得下巴幾乎要落下來。「為什么?」
「我們黑鷹堡只收了保鑣錢,可沒義務(wù)幫忙抓人,想抓人就靠你們自己!挂闺x回答得冷酷,完全不把男子看在眼里。
「如、如果只是錢的問題,這很好商量,倘若能得到夜二爺鼎力相助,我家主子絕不會心疼那一點小錢!鼓凶酉渤鐾獾卣f道。
「等你聽到價錢之后再來說這種話吧!」霍火兒的身影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了,夜離這才滿足地準備離開,但男子還眼巴巴地追在夜離身后。
「夜二爺,就請你先報個價吧,我也好向主子商量!」
「三千兩白銀,一個子都不能少!
「什么?!」男子大吃一驚,三千兩可不是小數(shù)目吶!
但當他想再跟夜離商量時,夜離早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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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我們好像沒什么機會好好說上一句話!挂闺x搖頭感嘆著。
「我看不出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够艋饍和耆淮蛩阏J同他的話。
她只是想早日找到師父的下落,所以全心全意為取得祟鎖而努力。雖然心底有一個聲音讓她猶豫,但霍火兒決定忽視那個聲音,準備竭盡全力,專注于奪取祟鎖這件事。
即使夜離曾救過她又如何?她總不能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忘卻師父對她的養(yǎng)育之恩。
打從師父離開至今,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完全沒有師父的下落令霍火兒非常焦急。祟鎖是唯一能連接她與師父的線索,所以即使被夜離當作是忘恩負義也無妨,她仍然一心一意想得到祟鎖。
雖然霍火兒不保證在得到祟鎖后,她就一定能得知師父的下落,但這總比讓她窩在山上干著急要來得強吧?!
所以,在那晚順利脫逃之后,霍火兒又找上了夜離──
「我倒覺得能說的事很多!挂闺x輕松避開霍火兒一掌,又道:「妳可知有人愿出三千兩白銀換妳的人?」
「三千兩?」霍火兒微愣,從小生長在深山讓她對金錢的概念非常模糊,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知道三千兩是一筆相當驚人的數(shù)目!肝业娜祟^值三千兩?」這未免太過夸張了吧!
「不是人頭,是活蹦亂跳的妳。」夜離淺笑,早知道對方會這么簡單讓他漫天開價,他就應(yīng)該報三千兩黃金才對。
不過也罷,即使對方愿意獻上金山銀山,夜離也不可能交出霍火兒的。
她可是很珍貴、可以陪他打發(fā)時間的玩具,他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交出她?不然往后的旅途他要怎么排遣無聊的空檔?
難得有個人能陪他消磨時光,夜離才不會輕易地放棄呢!
「你又胡說八道,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誰會出三千兩買我?」霍火兒看著四周的荒地,冷聲說道。
荒地上黃沙滾滾,幾乎沒有多少植物能扎地生根,只有幾株野草勉強存活,眼前的景象就像她的人生一樣貧乏,這么貧乏的土地又有誰會出錢買下?
雖然這一帶有高山峭嶺、深淵峽谷為鄰,看來還頗有幾分蕭瑟悲涼的氛圍,但無法耕作又沒有獵物的土地有誰要?
所以說霍火兒只覺得夜離的話很可笑,直覺認為他又想耍弄她。
這一次她是在他的旅途半路攔截,而且她事先勘查過了,這附近罕有人煙,絕不會再像上回妓院那樣,突然被一大群人包圍,搞得她落荒而逃。
一想到那件事,霍火兒就有氣,想她從小是山里的小霸王,什么兇禽猛獸她都沒在怕了,偏偏一遇上夜離,她就只能夾著尾巴逃走。
這對霍火兒的自尊心是何等的踐踏。
所以,不止是為了師父,就算是為了她自己,她也要從夜離手中奪得祟鎖,藉此證明她不是一只病貓。
「難道妳連誰想抓妳,也沒任何頭緒?」相較于霍火兒的不在乎,夜離倒是非常感興趣。
如今仔細回想,整件事從霍火兒的匕首被取走后,就開始變得有些不尋常,雖然這次奇怪的委托本來就不尋常,但對方竟然這么大手筆想要活捉霍火兒,這不正意味他保護祟鎖這件事,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個誘餌──一個藉此釣出霍火兒的餌。
之前他的雇主大手筆地撒網(wǎng)打魚,似乎是不清楚那條魚身在何方,否則又何必大費周章讓夜離在各地四處游蕩?直接雇請高手去抓霍火兒不就成了?
所以夜離懷疑,霍火兒身上一定隱藏了什么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從小在深山野地長大,這回還是我頭一次在山下待這么久,如果要說我有什么敵人的話,那大概也只有你了!够艋饍河沂殖勺,左手持短刃,雖然攻勢凌厲,但也一如往常地,傷不到夜離半毫。
「妳這話還真是傷人吶!」夜離苦笑,他是她唯一的敵人?
被她這么「重視」,他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不想被我傷害的話,就把祟鎖交出來,我馬上離開!够艋饍簹夂艉舻氐,她就是看不慣夜離一派悠閑的模樣,她的武功就這么不濟嗎?
「不行,如果我交出祟鎖,妳就不會再來找我玩了!挂闺x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倆的相識全憑祟鎖的緣故,只要他還握有祟鎖的一天,她就一定會自動上門。
雖然之前一直隱約感覺到夜離以玩弄她為樂,但當他真的把話說出口時,霍火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怒氣有多強烈。
「你根本不懂!」一想到行蹤不明的師父,霍火兒就無法冷靜!改阋詾槲沂菫榱耸裁匆姽淼牟貙殘D才要祟鎖的嗎?我根本不要那種無聊玩意兒!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這么多無處消磨的時間可以浪費!」
與夜離糾纏的這段時間,全是為了幫他消磨時光嗎?霍火兒無法接受如此傷人的實情。尤其當中還扯上一聲不吭就消失好幾個月的師父,霍火兒就更無法原諒耍著自己玩的夜離。
他豈會知道她在擔心師父的安危?!
她從小跟師父相依為命,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現(xiàn)在父親失蹤了,她這個女兒如何能不擔憂?
但夜離卻只是為了消磨無聊,一次又一次地耍著她,任性地耗去她一天又一天的時間,隨著師父失蹤的時間拉長,霍火兒的煩躁也到達了頂點。
現(xiàn)在,霍火兒爆發(fā)了。
「我不要再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了!」霍火兒甩掉握在左手的短刃,氣憤地轉(zhuǎn)身離去,她的步伐跨得如此之大、走得如此之急,可以看出她這一次的怒氣,不是先前任何一次可以比擬。
「喂──」她不同以往的反應(yīng),讓夜離有一瞬間的呆愣。他想喊住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上一回,他本來可以問出她的名字,但是卻被那一票程咬金壞了好事,如今想想,夜離不由得有些惱火。
「你不用留我,我不想再跟你玩了。你就再去找另一個想和你玩的笨蛋,慢慢陪你消磨時間,恕本姑娘就此告別!够艋饍侯^也不回,繼續(xù)往前走。
這兒怎么荒涼成這副德行?她幾乎要分不出東南西北了。
放眼所及,全是黃沙一片,久經(jīng)狂風(fēng)吹襲的山坡裸露出堅硬的巖塊,雖然這兒有沙、有土、有巖,但因為沒有多少植物,所以看來看去全是一片蒼茫,簡直讓人分不出身在何方?
「不是的,那里是──」
夜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霍火兒就發(fā)現(xiàn)腳下頓時踩空──
她甚至還來不及眨一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直直墜下;艋饍夯艁y地向左右張望,想找一個可供抓握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光裸的巖壁上根本什么也沒有,別說是足以救命的樹枝,甚至連一株雜草也找不著。
難道她今天就要葬身于此?霍火兒不由得絕望起來。
找不到師父的下落,如今連她自己也命喪異鄉(xiāng),看來,她下山這件事根本就是一連串的錯誤嘛!
霍火兒輕輕閉上雙眼,完完全全放棄了。她聽見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細數(shù)自己剩余的時間……當她墜落谷底時,這也就是她生命的盡頭吧!
忽而,一股強大的力量捉住了她的左腕。
半空中誰會捉住她的手。!
霍火兒嚇了一大跳,她睜開明眸,夜離就在她眼前。
「你、你怎么會?!」
這里可不是什么隨人逛的大街,而是半空之中吶!
難不成在她跌下來之后,他也出了什么意外,才會一起摔下來?還是有人把他給推了下來?
在看到她不幸跌落山谷之后,他也應(yīng)該要嚴加注意,又怎么可能會笨到跟在她后面摔下來呢?
霍火兒腦中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猜想……
「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妳。」夜離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兩人有分開的機會!妇退愕锰,我也要告訴妳這件事!
「什么事?」被夜離認真的態(tài)度感染,霍火兒瞬間忘記自己身在何方,只能定定地看著他認真的瞳眸。
「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如果不是妳的話,我才懶得跟其他人浪費時間!
霍火兒啞口無言,難道他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幾句話,才會跟著她躍下山崖?他根本沒必要讓自己涉險。
「為什么是我?」霍火兒無法相信,居然有人會為了她跳崖。
「告訴我妳的名字,我就告訴妳為什么!挂闺x微笑。
「火兒、霍火兒!」她緊張地大喊。
這一刻起,他倆的命運就注定從此糾纏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