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巫浚麒意料之外的,宋皇儀不算在內(nèi)的話,他這里第一個訪客竟然是巫浚琪,一個科學(xué)天才,卻是方向白癡的人,他的妹妹。
“你怎么會來的?”巫浚麒驚訝的低頭望著這個他一開門就撲進(jìn)他懷里的小妹。“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是旭電告訴我地方的。”巫浚琪抬起頭來,給了巫浚麒一個甜甜的笑容。
這個皇儀!一定又是他干的好事!
“什么重要的事?”巫浚麒將妹妹帶進(jìn)屋里,淡淡地問。
“告訴你,我的時光器完成了。”巫浚琪興奮的說。
“哦,終于完成了!蔽卓w栀澷p的點頭。
“不過被偷走了!蔽卓g髁⒖逃中箽獾恼f。
“被偷了!?查出是誰做的嗎?”巫浚麒一驚。
“還不知道!
“這可糟了,如果那人利用時光器胡作非為,那將是一場大災(zāi)難!”巫浚麒蹙眉。這可不妙!“不會的!蔽卓g髯孕诺恼f。
“怎么說?”
“他們沒有鑰匙,是無法啟動時光器的!
“鑰匙?”
“沒錯,時光器的鑰匙是無形的,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有能力啟動!彼镜靡鉂M的說。
“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巫浚麒一笑。
“沒錯,鑰匙就在我這里。”她比了比自己的腦袋。
“密碼?”
“對,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密碼!
“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小琪琪!”宋皇儀從外面進(jìn)來,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巫浚琪,眼神閃了幾下,漾起一抹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θ荨?br />
“唷,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下流的宋公子!”巫浚琪不屑的撇撇嘴,斜睨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他。
宋皇儀苦笑一下,不過也只是一剎那,又恢復(fù)他慣有的調(diào)調(diào)。
“對了,浚麒,剛剛我要進(jìn)來之前,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隔壁鄰居按著門鈴,然后像是很傷心的低著頭走回去了。我想她大概不知道你的門鈴已經(jīng)在上一次就被她按壞掉了吧?”
巫浚麒一震,立刻跑出去。
宋皇儀不懷好意的笑著,看巫浚麒還要欺騙自己到什么時候,明明就是動了心還不承認(rèn),否則他什么時候會有像剛剛那種焦急的表現(xiàn)?
“這是怎么回事?什么隔壁鄰居?”巫浚琪立即感興趣的說。
“你想知道?”宋皇儀壞壞的笑著。
“想!蔽卓g骼蠈嵉恼f。
“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訴你!
“你真的很惹人厭耶!”巫浚琪厭惡的說。
巫浚麒匆匆趕到鄺家,鄺昕瑜正好要進(jìn)門。
“昕瑜!”巫浚麒喊著,隨即暗罵一聲自己,她根本聽不到!
他立刻跳過那道矮門,沖到正要開門進(jìn)屋的鄺昕瑜的面前。
鄺昕瑜看著他,眼底有一絲的幽怨。
昕瑜,你找我?巫浚麒一得到她的注意,立刻比著。
是的,不過我想你可能不想見我。這是她最傷心的地方。她知道他在家,她看到一個女人來找他,她看到那個女人投進(jìn)他的懷里,她看到……她看到他抱緊她帶她進(jìn)屋去。那個女人就是在他的世界等著他回去的人嗎?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那扇門關(guān)起來,竟然興起去按門鈴的沖動,她不想讓他們單獨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按了多久,但她知道已經(jīng)夠久了,如果他想開門,早就來開門了。顯然的,他不想被打擾。
為什么會這么想?巫浚麒猜測,因為我沒有開門?
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愿不愿意被打擾,顯然我去的不是時候。鄺昕瑜強裝的無所謂并未逃過他的利眼。
你的出現(xiàn)絕不是打擾。
不,我知道我不該妄想和一個正常人交朋友,或許一開始,你因為同情、憐憫我,和我做了朋友;但是我知道,時間一久,你就會覺得不耐煩、會覺得很不方便、會……
巫浚麒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自怨自艾。
“我那里的門鈴壞了!彼麖娖人。他該一開始就告訴她的,這樣,今天她的傷心就可以避免了。他不想讓她因這種小事而為自己的殘疾感到難堪!
“門鈴……壞了?”手被抓著,她只好用口語。
對,門鈴壞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你正在按我家的門鈴。放開她的手,他告訴她。
門鈴壞了?天!她鬧了一個多大的笑話!漲紅著臉,她尷尬的看著他。
你不只錯怪了我,還打算否定我們的友情,該如何懲罰你呢?巫浚麒淺淺的笑著,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心里松了口氣。方才一看到她的神情,他還嚇了一大跳,心都擰緊了。還好,她恢復(fù)原來的樣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嘛!她立刻道歉,帶點小女兒的嬌態(tài)。
好吧!這次就念你是初犯,我不追究,不過如果再有這種事發(fā)生,我可會好好的懲罰你喔!巫浚麒微笑的警告。
不會了,看到你的笑容,我就不會再懷疑你了。她看著這個只有她才看得到的真誠微笑。是的,只要有這個笑容,她就知道,他還當(dāng)她是朋友。
對,這種笑容是給知己的,你是我惟一的知己。巫浚麒摸著她的頭。她的確是他惟一的知己,惟一一個看透他的人。
惟一的?她既興奮又高興……知己,惟一的知己。
是的,目前為止,你是惟一。
那往后呢?
往后?巫浚麒沉思著。往后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不過我想很難再找到一個吧!
是嗎?那么那個女人呢?
你家里有客人。鄺昕瑜提醒他。
對,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巫浚麒笑道。提到他的家人,他的笑容是溫柔的。
她想問,可以介紹我們認(rèn)識嗎,可是她問不出口。
巫浚麒想邀請她,打算介紹給她認(rèn)識,但又不認(rèn)為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面對外人,所以只好作罷。
你找我是不是有事?似乎是該結(jié)束,但又不想就這么道再見,巫浚麒又找出話題。
沒事,只是串串門子。
那……
再見。鄺昕瑜比著。
嗯,再見。巫浚麒只好也道再見。
看了他一會兒,鄺昕瑜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jìn)屋。
“昕瑜!蔽卓w枳プ∷氖帧
鄺昕瑜轉(zhuǎn)過身,疑惑的看著他。
明天到臺中一趟。
你?和那個女人嗎?你要回到你的世界了嗎?
我們。
我們?鄺昕瑜的心漏跳了一拍。
嗯,介紹一個人給你認(rèn)識,不過我想你已經(jīng)見過她了。巫浚麒神秘的眨眨眼。
是她嗎?那個女人?他想把他的女朋友介紹給她認(rèn)識?
好,幾點?
早上七點我來接你,把你的照相機準(zhǔn)備好,順便帶一些你的作品。
相機?作品?難道……
鄺昕瑜的眼睛一亮,難道是……
是黎倩璋嗎?她興奮的比著。
聰明的丫頭。是的,被你猜對了。
她真的愿意?
原則上如果你像我告訴她的那么棒的話,她是答應(yīng)了,所以我才要你帶一些作品,好讓她鑒賞。
大好了!謝謝你。她興奮的跳上前,抱住他的頸項快樂的舞動著。
巫浚麒攬住她的腰,防止她過于興奮跌下臺階,她的笑靨似乎能夠替他帶來安撫,他內(nèi)心的擔(dān)憂漸漸的放下了。她會笑,就代表之前那些突發(fā)的自卑自憐全都暫時不見。是的,他知道那只是暫時的。
興奮的跳躍停止了,鄺昕瑜依然在他懷中。她緩緩的將頭靠在他的胸前,他好高呵!她這么靠在他懷中,正好舒舒服服的被他包圍著,好溫暖、好安全。她忍不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有香皂的味道、有咖啡的味道,有……
她的身子突然一僵,緩緩的離開那個她開始戀眷的懷抱。
他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那個女人的味道。
我要進(jìn)去準(zhǔn)備好明天的東西,再見。鄺昕瑜低著頭比著,她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他會看穿她極力隱藏的情緒。她不要讓他知道,因為如此一來他就會遠(yuǎn)離她了!
看她匆匆轉(zhuǎn)身進(jìn)門的身影,看那扇隔離他們的門扉,巫浚麒有說不出的感覺。
她怎么了?剛剛還好興奮的抱著他,為什么突然……
看著自己空空的懷抱,突然覺得好空虛,她的身子與他的懷抱是多么的契合,好像本來是一體的,卻被拆開來……
“哥哥?”
背后的拍擊驚擾了他,他反射性的抓住背上那只手,一轉(zhuǎn)身,就擒拿住來人。
“住手!浚麒!”宋皇儀大喊,跑上前來抓住巫浚麒的手,用力的辦開,救出早已痛白了臉的巫浚琪。
“哥,好痛喔!”巫浚琪哭喪著臉看著哥哥。
宋皇儀卻充滿興味的看著他發(fā)窘失控的模樣。
面對他們的眼光,巫浚麒有短暫的狼狽,不過剎那即逝。他恢復(fù)他一貫的淡笑。
“這是教你以后不要隨便從后面靠近一個懂武的人,算是給你一個教訓(xùn)!”
“你什么時候這么不濟(jì)了?連琪琪的氣息都感覺不出來?”宋皇儀故意問。
“還有,你剛剛瞪著那扇門發(fā)什么呆呀!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蔽卓g饕粏枴!岸,那個女孩是誰?”
巫浚琪聚精會神的看著哥哥,等著他的答案。誰教宋皇儀老是一副曖昧的口吻及表情,卻死也不告訴她那個女孩是誰。
看著他們擁抱在一起,背景是華麗典雅的歐式建筑,四周花木扶疏,充滿書卷氣息的男子抱住嬌俏可愛的女孩,整個畫面是那么的美麗;然后女孩匆匆離開男子的懷抱跑進(jìn)屋去,而男子則傻愣愣的瞪著門板,久久無法回神……
巫浚麒笑看著兩人,“先回去,可以嗎?畢竟這是別人家的門口。”他淡淡的一笑,率先走回自己的屋里。
他從咖啡壺里倒出一杯香醇的咖啡,慢慢的品嘗。
巫浚琪也跟進(jìn)屋里,坐在他身邊等著他的答案。
“來杯咖啡?”巫浚麒問。
“不!彼龘u搖頭。
“好吧!蔽卓w枰膊幻銖。
“哥!快說。 蔽卓g魅滩蛔〈叽,“那個女孩子是誰?女朋友嗎?”
巫浚麒笑看著她,不語。
“別只是笑,快說嘛!”
巫浚麒放下咖啡杯,她立刻湊近身,準(zhǔn)備聽他說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
“怎么沒看到皇儀進(jìn)來?”巫浚麒問。
“啊——”巫浚琪懊惱的大喊一聲,“哥哥!”
“呵呵呵!”巫浚麒呵呵笑,對她實在莫可奈何。“OK,你到底要知道些什么?”
“那個女孩是誰?你們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現(xiàn)在交往到什么程度?預(yù)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
“問題還真多。”巫浚麒笑看著一臉期待的小妹。
“快說!快說!”
“好吧!”巫浚麒點頭!澳莻女孩是鄰居,我來這里的時候認(rèn)識的,程度是朋友,結(jié)婚嘛,未知!薄熬瓦@樣?只是鄰居、朋友?”巫浚琪失望的說。
“只是鄰居、朋友!蔽卓w椟c頭。
“那你剛剛為什么和她抱在一起?”巫浚琪才不相信。
“你該回去了!蔽卓w枵酒饋硭涂。
“拜托!我才剛來耶!”巫浚琪不滿的說。至少也該留她吃午餐啊!這個沒人性的哥哥。
“我想你要出門時一定沒有告訴爸媽,對不對?”巫浚麒心知肚明。
“哦,我只是出來一下下……”巫浚琪忸怩不安的說。
“所以現(xiàn)在該回去了,就叫皇儀送你回去好了!
“我才不必他送,我討厭他!”巫浚琪立刻反對。
“是嗎?我可不這么認(rèn)為!蔽卓w璧袜。
“什么?”
“沒什么。你該回去了!蔽卓w柚厣辍
“有問題喔!”她突然笑得很曖昧。
“不送了!蔽卓w柚匦露似鹂Х揉艘豢。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蔽卓g鳑]好氣的說。
她識趣的往大門走,在經(jīng)過他身旁的時候低語:“不承認(rèn)不代表不存在,而且就算騙得了自己,也無法騙過自己的心!
承認(rèn)什么?欺騙什么?
看著小妹離去,巫浚麒給自己一個淡淡的微笑。為什么每件事都非要扯上愛情不可呢?純粹的友情、純粹的擁抱,不行嗎?
喝了口咖啡,巫浚麒微微蹙眉,冷掉的咖啡已不復(fù)方才的濃郁香醇,反而變得有點苦澀。
這是不是就像愛情?當(dāng)愛的熱情不在時,就失去了那種甜蜜的感覺,如果勉強喝下,反而覺得苦澀。
“愛情,到底是什么東西呢?”巫浚麒忍不住低喃。
舉杯就口,吞下那冷澀的咖啡,忍不住嘲笑自己,不是才疑問為什么每件事都要扯上愛情,這會兒他自己連冷掉的咖啡都可以扯上愛情了。
愛情!以他高超的智商竟然還是不懂,可見是多么玄奧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