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餐,歸掣和于嵐漪趕在午休結(jié)束前一分鐘安全回到辦公室,兩人同進同出的模樣,落入旁人眼中顯得極不尋常。
有幾個女職員甚至暗地里賞了于嵐漪幾枚白眼,覺得是她主動示好,絲毫沒有女性的矜持,對她的壞印象更是差到谷底、敵意更深。
陳佩穎等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更如利箭般,筆直射向她,彷佛想將她置于死地般兇狠。
于嵐漪低著頭,四肢僵硬的回到座位,一直到下班,她都盯著電腦螢?zāi),不敢亂瞄、也不敢離開座位,深怕債主有機可乘。
這回,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無論如何都不會付半毛錢。
不賠償這筆六萬塊的金額,吃苦受罪的只有她一個,但若繳不出高利貸利息,萬一對方發(fā)狠,傷害的不只有她,可能還危及她摯愛的母親和奶奶。
下班時間一到,陳佩穎更肆無忌憚的再度找她麻煩。索取賠償金已非重點,而是看不慣她那副死不認錯、愛裝可憐的樣子,看了就一肚子火!
「妳以為躲著我就沒事了嗎?」她將于嵐漪桌上的檔案夾掃落一地,藉以發(fā)泄?jié)M腹怒火。
歸掣擰起眉,對這不斷上演的鬧劇感到可笑又厭煩。
看來公司員工的素質(zhì)有待改善,尤其是這個部門,簡直跟后宮沒兩樣,以上欺下、以強壓弱。
這無聊乏味的戲碼,她們不嫌煩,他都看厭了。
「女孩子不要這么粗魯!顾M量心平氣和說道。
陳佩穎冷哼,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幾乎是尖叫的責(zé)罵出聲:「你算哪根蔥?憑什么教訓(xùn)我?」夠聰明的話,他應(yīng)該知道巴結(jié)誰才會有好處。
可是,光頂著一張俊臉,去討好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白癡女人,選擇與她作對,這樣的男人根本是笨蛋!
「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很傷喉嚨的!箽w掣繃著俊臉嘲諷。即使今天他跟「天概集團」毫無關(guān)系,他也會看不下去而選擇開口。
「關(guān)你屁事!」陳佩穎口不擇言,粗魯?shù)幕刈臁?br />
簡直不可理喻!他別開眼,不想多費唇舌,壞了心情。
然而,陳佩穎卻當(dāng)他害怕,更是得意不已!负!算你識相。」
歸掣撇了撇唇,對她無知的猖狂態(tài)度感到可笑。
「于嵐漪,快點把錢拿出來!」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他們幾個人,陳佩穎更毫無顧忌的討債。
「我沒有錢……」于嵐漪抱著豁出去的心態(tài),語氣堅決。
「我管妳有沒有錢!」陳佩穎橫眉豎目的瞪住她。「快點拿出來。」見她動也不動的杵著,干脆親自動手搶走她的包包,翻出皮夾。
「請不要這樣……還給我……」于嵐漪起身制止她無禮的冒犯。
「什么嘛?只有一百塊?」陳佩穎不敢置信的嚷嚷。「該不會把錢全都拿去養(yǎng)小白臉了吧?」語末,還以充滿輕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歸掣。
他仍是一臉無謂的一笑置之。
像這種打擊他、侮辱他的言行,絲毫傷不了他半分,更遑論動搖他的想法、摧毀他的自信。
「還給我!」她紅著臉、踮著腳尖、伸長手臂,試圖奪回干癟癟的皮夾。
「開什么玩笑?只帶一百塊也敢出門?簡直笑死人!龟惻宸f從鼻孔哼出氣,把紙鈔緊緊捏在手里,故意大聲取笑。
「還給我……」于嵐漪氣惱不已,眼底泛著羞憤的淚光。
見她對這一百元如此重視,陳佩穎更惡劣的把鈔票撕成兩半──
「啊──」于嵐漪瞠大美眸,心像被狠狠撕裂般,痛楚不堪。
她痛苦的表情帶給陳佩穎無限暢快感,將紙片徹底撕個粉碎后,然后將碎片一把撒到她臉上。
于嵐漪緊咬著唇,努力不讓淚水滑出眼眶,隨著紙片掉落在地,她的尊嚴也被踐踏得涓滴不剩。
她憂傷的神情觸動了歸掣的惻隱之心,遂冷著臉挺身而出。「妳這樣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喲?想英雄救美?我呸!」陳佩穎仰頭大笑。
「你這專賺女人錢的小白臉,還想強出頭?」她再三拿他的身分作文章,貶低別人藉以自我滿足。
他勾起唇角,不以為然的冷笑道:「總比一些偷雞摸狗、賺取不義之財?shù)氖筝厑淼脧姲?」他話中有話,意有所指?br />
聞言,她囂張的笑顏瞬間凝固,愕然地盯著他。
歸掣炯利的黑眸閃過一抹精光,將對方驟變的表情盡收眼底。
震驚歸震驚,陳佩穎倒還算鎮(zhèn)定,沒有自亂陣腳。「哼!少在那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妳心里有數(shù)!顾麚P起眉,精銳的雙眼緊盯著她,語帶玄機的說道。
在他彷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注視下,陳佩穎不由得感到心虛。
這家伙……似乎知道些什么?她開始警戒起來。
「哼!今天就先放妳一馬,妳不還錢,休想有好日子過!」她撂下狠話,臨走前,還不屑地把破舊廉價的皮夾扔到地上。
于嵐漪連忙趨前揀起,滿懷屈辱的無聲啜泣著。
從她顫抖的肩頭判斷出她正在哭泣,歸掣默默站在一旁,并未出言安慰。不是冷淡,而是他明白,這個時候說什么都顯得多余。
垂下眼,他瞥見一地被撕碎的紙鈔,突然靈機一動,蹲下身子一一拾起碎片攤在桌上,專心的拼起圖來。
待于嵐漪激動的情緒平復(fù)許多,擦干淚痕,起身卻看見他正認真拼湊被撕毀的百元鈔票,心陡然一震。
她的視線膠著在他俊逸的側(cè)臉,久久無法移開,直到歸掣分神的抬起頭,對上她凝視的水眸,于嵐漪才慌張的別開跟。
頓了下,他朝她咧開一記溫柔的微笑。
「變個魔術(shù)給妳看,賞不賞臉?」他一邊詢問著,一邊調(diào)整坐姿,為魔術(shù)做熱身準備。
她怔怔的盯著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沒興趣嗎?」歸掣作勢要把鈔票殘骸掃到垃圾桶。
「等一下……」于嵐漪急切的喊,欲制止他的舉動。
他挑了挑眉,靜待下文。
「請你……還給我……」她艱難的道出口,然后等著接受他嘲笑的眼神,心底閃過濃濃的悲哀。
「看我變完魔術(shù),我就會還妳!箽w掣望著她蒼白的臉蛋,柔緩的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嗯。」她頷首,細微的應(yīng)道。
接下來,他把碎紙鈔掃進寬大的掌心后,握緊拳頭,湊到嘴邊用力吹了幾下。
于嵐漪注意著他的舉動,感到困惑。
他攤開手心,被撕碎的紙鈔并無異狀,一樣呈「分尸」?fàn)顟B(tài)。
「!大概是我口氣不夠好!顾櫰鹈颊f道,戲謔自嘲的模樣看起來相當(dāng)滑稽。
他生動的表情及幽默的言語,稍稍驅(qū)走了于嵐漪感傷的情緒,她提振起精神。
「妳試試。」歸掣伸直臂膀,把拳頭置于她唇邊,努努下巴示意道:「輕輕吹幾下!
于嵐漪遲疑片刻,依言噘起唇吹了兩下,即便只是個簡單的互動,她仍不受控制的臉紅。
「用力一點!顾甘尽
她像個乖巧的學(xué)生,順從地朝曲起的大拇指與食指交會處的空隙,比剛才更用力的吹了好幾下。
「這次一定會成功!顾浩鸬t暈的嬌顏,搖晃著自己的拳頭,篤定的下了結(jié)論。
他好聽的嗓音在耳邊回蕩,令于嵐漪恍神了好幾秒。
歸掣緩緩張開手,大掌中躺著一張折得小小的紙片,先前的碎鈔已不復(fù)見。
于嵐漪詫異的睜大美眸,驚奇莫名,并未察覺他其實已經(jīng)動過手腳──
在他的催促下,她伸手取起紙片,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他溫?zé)岬恼菩模查g彷佛觸了電般,一陣酥麻感貫穿全身,忙不迭縮回手。
他哂然輕笑,喜歡她因害羞而慌亂的模樣,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很有意思。
「打開看看!
在他的凝視下,她笨拙的將紙張攤平,一張完整無缺、嶄新的千元大鈔赫然映入眼簾。
「咦?」她不禁驚呼出聲。
「怎么樣?我的功力還不賴吧?」歸掣故意驕傲的挺起胸膛,自豪說道。
「嗯……」于嵐漪吶吶的點頭。
「不稱贊我?guī)拙?」他逗弄她,試圖沖淡她剛才不愉快的心情。
「呃?嗯……」她羞赧地回避他含笑的深邃瞳仁,腦袋一片空白。
他嘆一口氣,故作失望道:「看來妳不滿意我的表現(xiàn)!
他落寞的口氣莫名揪疼她的心,好不容易回升的情緒霎時又跌了下去!覆皇沁@樣……」她緊張的否認。
「那說兩句來聽聽?」他很有耐心的誘導(dǎo),藉由輕松的話題暫且讓她遺忘不久前所遭受的惡劣對待。
「……」于嵐漪蠕動唇瓣,卻沒發(fā)出聲音。她一向拙于言辭,贊美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也不曉得該說什么才恰當(dāng)。
遲遲等不到她開口,歸掣也不再勉強。「沒關(guān)系,算了。」淡淡的口吻有著包容。
「你生氣了?」她感到不安又歉疚。他替她解圍,然而自己卻連一句道謝的話都難以啟齒……真是差勁。
「沒有。」他答得爽朗又輕快!肝也皇悄敲葱∑鞯娜!共贿^,若對方太不可理喻、太白目,他也不會客氣。
于嵐漪松了一口氣之余,也氣惱自己的怯懦。
「不早了,還不下班?」他看著手表,發(fā)現(xiàn)下班時間到現(xiàn)在已將近一個鐘頭。
「嗯……待會就走。」于嵐漪柔聲回答。
「我得去俱樂部,必須先走了。」他禮貌性告知。
聽到他要離開,她的心驀地往下一沉。
「一個人不要緊嗎?」他關(guān)切道。
「嗯,不要緊!顾o予肯定的答復(fù),心中漫著洋洋暖意。
她進入公司以來,幾乎天天加班,從來沒有同事關(guān)心過她、擔(dān)心過她。而一個曾被她痛批的男公關(guān)、才相處第一天的同事,卻愿意不計前嫌的與她站在同一陣線并伸出援手。
睇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好一會,歸掣再度確認。
「真的不要緊嗎?」頓了下,他接續(xù)道:「妳的臉色很差,早點回家休息比較好。」
于嵐漪輕綻笑顏,證明她真的沒事。
她蒼白強笑的容顏落在他眼中,格外顯得荏柔嬌弱,宛若一朵褪色的花。
不過,既然她堅持,自己也不好再干涉。
「那妳自己回家時小心一點,我們明天見!顾嗥鸸掳,轉(zhuǎn)身便昂首跨步離去。
「咦?」突然間,于嵐漪猛地意識到手中還握著他「變」出來的一千元。
「等一下……」她急急忙忙追出去,想要攔住他!改愕摹愕腻X……忘了拿走!
「那是用妳的一百塊變的,所以是妳的!箽w掣答得理所當(dāng)然,完全沒有要收下的意思。
「時間來不及了,Bye bye!顾邕M電梯,按下關(guān)門鈕,讓她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于嵐漪怔楞的盯著電梯門扉半晌,心中充斥著滿滿的感動。
「謝謝……」她緊緊捏著鈔票,輕輕低喃。
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來自親人以外的善意與體貼,除了感激之外,還摻雜了無以名狀的悸動,讓她的心始終無法平靜。
電梯的樓層指示燈號往下降,最后在「B1」鍵停止,這時她才回過神,慢慢踱回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她把鈔票擺在桌上,彷佛他還陪在身旁,心中甚至充滿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不再感覺寂寞。
于嵐漪撥了通電話,告訴母親會晚點回家,反復(fù)叮嚀了幾句后才結(jié)束通訊,開始投入繁多的資料里。
歸掣抵達地下停車場后,首先找垃圾桶把包覆在左手掌心里的百元碎片扔掉。
「都出汗了。」他孩子氣的喃喃埋怨,一邊走向車子停的方位。
他從不費心討好誰,只順從自己的意念,出自真心做他想做的事,或許是血液里流著愛管閑事的因子吧!才會讓好友們嘲笑他龜毛又雞婆。
管他的!他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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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班,歸掣一到公司,就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其他部門的女職員擠在辦公室門口東張西望、交頭接耳,模樣十分詭異。
當(dāng)她們見到他,臉上的好奇轉(zhuǎn)為驚奇,看了他一眼后又一窩蜂的調(diào)頭離開,還發(fā)出高分貝的尖銳興奮笑聲。
他搖搖頭,感到又無奈又好笑,很快地掌握情況。
顯然他這個資料處理部的稀有動物,引起眾人不小的話題。
職場是個龐大的八卦集散地,這說法果然一點也不假。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隔不了多久便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添油加醋、變本加厲。
基本上,他覺得女人很可愛,他不是沙豬、不奉行沙文主義,也很欣賞獨立自主又堅強的女性,不過若能保有一點女性的矜持及溫柔,他會更喜歡。
沒來由的,他腦中閃過一抹嬌美纖細的身影,那害羞臉紅的俏模樣,反而比較吸引他的目光。
「大家早。」他精神飽滿的向同事問候,良好的教養(yǎng)展露無遺。
然而,大伙僅是看著他,沒有人回應(yīng)。
從門口到角落的座位有一段距離,即便被十幾雙眼睛注視著,他仍踩著穩(wěn)健的步履,神情泰然自若。
看來他這唯一的男性非但不受歡迎,還成了眾人的眼中釘。這倒是挺新鮮的體驗。
坐定位后,他發(fā)現(xiàn)昨天進行到一半的資料已經(jīng)不在桌上。惡作?!他暗忖,有些莫名惱怒。
在即將遲到前的一分鐘,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在打卡鐘響起的同時,于嵐漪及時趕上,免于被扣錢的惡運。
「太好了……」她放下心頭大石,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聲慶幸。
昨晚在公司加班到十一點多才把龐大的工作消化完,出了捷運公車已經(jīng)停駛,她只好徒步走了約莫三十分鐘的路程才回到家。
洗過澡后,她立刻上床就寢,只是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腦袋里想的全是一天以來所有發(fā)生過的事──驚訝的、不愉快的、傷心的以及窩心、感動的種種。
而那張極度俊美的男性臉孔和他的溫柔,更是造成她失眠的最大元兇。
好不容易累極的睡去。一覺醒來,卻比平常起床的時間晚了一個鐘頭,害她連早餐都來不及做,就匆忙奔出門。
幸好今天交通狀況還不差,讓她趕上了……
于嵐漪來到座位時,還撫著胸口、氣喘吁吁。
「早安!箽w掣主動問好。
「早……」她頷首致意,觸及他英氣十足的狹長雙眸后,略顯蒼白的臉蛋立即染上一層櫻花般的粉紅,增添了一些好氣色。
「睡過頭了?」他笑問。
她紅著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對話,于嵐漪心里卻漲滿愉悅的泡泡,心情無比輕快。
李明姍的出現(xiàn),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歸掣本以為她會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用譏笑的口氣斥責(zé)他辦事不力。若聽到他的資料不翼而飛的消息,大概會搞得整棟大樓都聽見她的咆哮聲,然后把他扔下樓泄憤吧?
不過,出乎意料的,李明姍并沒有開口罵人,但同樣不改囂張氣焰,趾高氣揚的用鼻孔瞪他。
「哼!算你這新來的還有點本事!惯@些話出自她之口,已是最大的稱贊了。縱使百般不愿意,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一套。
最重要的是,他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完成了她的交代。
歸掣眉眼間寫著困惑,卻聰明的保持沉默,他知道個中必有蹊蹺。
「還有妳!下次早一點到!」李明姍兇巴巴的睨住于嵐漪,一天不找機會罵罵她就渾身不對勁。
「是!褂趰逛羧崧暬卮穑蝗羝渌麊T工會出言頂撞。
待李明姍搖著略微發(fā)福的身軀離開,于嵐漪露出開心的美麗笑靨瞅著他。
「真的太好了!顾驈男牡诪樗械礁吲d。
資料不是被惡作劇藏起,而是已完成被呈交出去。歸掣當(dāng)然清楚不可能會有小精靈現(xiàn)身、幫他把剩余的資料key完這類的奇跡發(fā)生。
昨晚留在辦公室的只有一個人……
他深深凝睇她漾著笑容的柔美嬌顏,一股異樣情愫如流星般劃過心頭,然后迅速隱沒。
歸掣沒有直接表達謝意,而是默默惦記在心里,既然她沒有要告知的意思,他又何必多事點破?
「中午一起吃飯?」他也決定以迂回方式回報她的好意。
他希望她能學(xué)著精明一點,不要再淪為被人利用的工具?捎置艿南M龁渭兊男乃疾灰淖,不要變得和其他女職員一樣善于勾心斗角,那模樣真是丑陋至極。
不知不覺間,對她竟多了一分關(guān)心和在乎。
他突如其來的邀請,著實讓于嵐漪吃了一驚,想答應(yīng)又覺得自己太厚臉皮,更怕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意──
雖然她的戀愛經(jīng)驗十分困乏,但心動及喜歡的感覺,她并不陌生,暗戀的經(jīng)驗總是有的,只是最后全都在她的沉默與退縮下不了了之。
「有沒有什么食物或料理是妳忌口的?」歸掣往下追問。
她怔了怔,然后聽見自己以微弱的聲音回應(yīng)道:「沒有。」
「那好,中午再聊。」他結(jié)束話題,著手敲起鍵盤。
接下來的時間,于嵐漪始終心不在焉,不時偷偷注意著墻上的鐘,偶爾還會盯著秒針發(fā)呆,看著時間流逝。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陷入他的魅力中,抽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