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上班族們紛紛涌上街覓食,填飽肚子以應付下午的工作量。
于嵐漪卻是帶著存款簿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銀行,將簿子放進機器中,待資料讀取完畢退出本子后,她深吸一口氣,然后打開簿子定睛看著上頭顯示的數(shù)字,嘴角忍不住上揚。
上頭的數(shù)字是她自大學畢業(yè)、投入職場后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也是她拿過最高的一次薪資。
大集團果然不同凡響,福利健全、待遇極佳,難怪每回征才消息一出來,應征人數(shù)總是多得嚇死人。
她當初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tài)報名參加基層員工考試,一連串嚴格的筆試與面試關卡,由于競爭十分激烈,讓向來沒啥自信的她,更不敢抱持太大期望。
沒想到一星期后,她竟然接獲錄取通知,當場高興的歡呼出聲,興奮得整晚睡不著覺。
于嵐漪萬萬也沒想到這樣的好運,竟然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那樣亢奮的情緒還未曾退去,轉(zhuǎn)眼間,她已成為「天概集團」旗下一員,并且待了一個月、領到了比以前工作幾乎多出一倍的薪水。
她亟需這份高薪工作──除了讓母親和奶奶能吃得好一些,并應付生活大大小小的開銷外,還得償還已故父親留下的債務。
因此,在三個月試用期尚未結束前,她隨時都提醒自己必須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絕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只要通過試用期、成為正式員工,薪資還會再增加,所以再辛苦她都會咬牙忍耐。
于嵐漪將存款簿收好,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公司,從蒸飯箱中取出自行準備的便當,回到座位卻發(fā)現(xiàn)桌上堆了一迭公文與卷宗,最下頭壓了張紙條,以龍飛鳳舞的字跡寫道:
明天上班前整理好,放到我桌上! ina
末了的署名者是資料處理課的資深員工,亦是自己剛進公司時負責帶領她熟悉環(huán)境的前輩。
一個月下來,這位年滿三十五歲、尚未成家亦未有交往對象的前輩,總是交代她做這做那,說是有助于她更快熟悉工作內(nèi)容。
于嵐漪不是傻瓜,她當然明白前輩是故意把工作全丟給她,但她并不以為意,到公司就是要工作的,沒事做的話她反而會感到困擾呢!
她坐下來思索了下,決定先把便當擺一旁,開始動手整理資料,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覺得餓,早點把工作結束,才能早點回家陪母親和奶奶。
只是她這一忙,一直到下班的時間資料仍舊沒有處理完,心里也有了加班的心理準備。但為了能早點回家陪伴親人,于嵐漪卯足了勁,以最快的速度敲打鍵盤、輸入資料。
「于嵐漪,下班時間到了耶!」一名年輕女孩從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輕快的語調(diào)彷佛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認真埋首于工作中的于嵐漪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楞了下才抬起頭,表情茫然。
她會訝異不是沒有原因──平常下班鐘聲一響,同事們好像個個都有瞬間移動的特異功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以最快的速度走光光,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更遑論主動與她攀談。
對方看了她一眼,察覺于嵐漪并沒有后續(xù)動作,于是出言提醒:「妳忘了?說好今晚要請妳吃飯,算是替妳舉辦迎新會的!」
于嵐漪偏頭想了下,腦海中浮現(xiàn)兩天前同事對她說過的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只是當時她以為大家純粹隨口說說,并未放在心上,沒想到他們是說真的。
「可是……我的工作還沒完成……」她語氣委婉的推托著。
「明天再做。 龟惻宸f并不接受她的理由。「大伙都已經(jīng)前往餐廳了,妳這個主角怎么可以不到?」她施予人情壓力。
雖然平時沒什么太多交集,不過經(jīng)過一個月來的觀察,她倒是抓住這個剛進公司一個月的新人,不會拒絕要求的濫好人個性。
果然,于嵐漪露出了兩難的神情,支支吾吾道:「可是……前輩交代我明天一早就要完成……」
「那個老處女只是故意刁難妳,別理她啦!」陳佩穎哼了聲,十分不以為然。
想當初她剛進公司時,也被那個老女人壓榨過。不過,她可沒那么好欺負,只要把份內(nèi)的工作做好,她諒那個老女人也不敢拿她怎樣。
「可是……」于嵐漪還是覺得不妥。
「沒關系,那個老太婆要是敢罵妳,我?guī)蛫叧鲱^!龟惻宸f義憤填膺道!竸e說了,快點收拾東西,別讓大家等太久。」她催促著,甚至還動手收起桌上的資料夾,不給于嵐漪任何猶豫的空間機會,硬是拉著她離開辦公室。
于嵐漪心想,等聚會結束再回公司繼續(xù)把未竟的工作完成,雖然很辛苦,但這是她想出來最兩全其美的方法。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住這份工作!
這是于嵐漪唯一不變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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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餐,于嵐漪立刻起身告辭,打算趕回公司做完前輩交代的任務,卻被同事們叫住。
「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別那么急著回家嘛!」陳佩穎擋住她的去路,沖著嵐漪露出友好的笑容。
「咦?」于嵐漪楞了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肝摇疫有事……」她輕聲回道,氣勢相當薄弱。
「什么事?」陳佩穎盯著她,語氣緊迫的追問。
「呃……」于嵐漪為之語塞。沒來由的,她竟說不出要回辦公室加班的事實。總覺得說出來,一定會被大家取笑。
她向來臉皮薄,任何玩笑話都會讓她難堪許久,所以總是小心翼翼的不犯錯,以免成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
「還是妳討厭跟我們在一起?」陳佩穎故意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
「不是的!」于嵐漪連忙慌張的否認!肝液芨吲d能跟大家聚在一起。」她由衷地道。不是她難相處,而是怕生的個性使然,她總是很難和別人打成一片,融入任何小團體。
這一點,也是她希望能夠突破之處,可是……似乎有點困難。
「既然如此,就跟大家一起續(xù)攤啰!」陳佩穎挽住她的手臂,強迫她上車。車子平穩(wěn)的駛向地段昂貴的信義計畫區(qū),最后停在一棟外觀時髦的建筑物前。
「到了!龟惻宸f熄掉引擎,解開安全帶,拎著包包率先下車,車內(nèi)的幾位女同事也興沖沖的尾隨其后──
「這里是……」最后下車的于嵐漪抬頭仰望眼前華麗壯觀的建筑,大小適中卻造型顯眼的「Lion Heart」招牌映入眼簾,突地感到震驚。
雖然她算不上是走在流行尖端的現(xiàn)代新女性,但也沒落伍到不曉得這家名聞遐邇的男公關俱樂部。
她曾看過雜志介紹,字里行間把俱樂部描述得盡善盡美,沒有絲毫缺點,盡管索價不菲,每天仍高朋滿座,上門的女客人源源不絕,一擲千金只為目睹店中男公關的迷人豐采。
文章中所報導的情況,讓她感到十分荒唐。于嵐漪無法想象怎么會有人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花在不認識的男人身上……那是她從來都不曾動過的念頭。
每一分錢對她而言都非常珍貴,為了生活她將金錢做有效的運用分配,不像同年齡的女孩有多余的費用可供揮霍、添購新衣、大啖美食。
衣櫥里的衣物每件都穿超過三年以上,鞋柜里也只有腳上的包頭鞋和一雙有點破舊的布鞋,不像有的女同事每天都穿著不同款的套裝、搭配嶄新的高跟鞋,時常聚在一起討論最新款的包包、保養(yǎng)品和化妝品。
不過,于嵐漪并不羨慕,因為她明白每個人的際遇與命運本就不盡相同,強求只會讓自己過得不快樂。
「嵐漪,別發(fā)呆了,快點進來!」同事們回頭揚聲催促。
「我……我還是先回家好了……」她釘在原地,面有菜色的吶吶說道。
「都已經(jīng)來到門口了,不進去看看太可惜了!挂幻虬缛霑r的女同事眉飛色舞的神色,和她的苦瓜臉呈現(xiàn)強烈對比。
她們早就想來一探究竟,看看里頭的男公關是否和傳言中一樣令人瘋狂著迷。
「我……我臨時想起我還有事……」她說著最蹩腳的謊言,大家一聽就知道她想落跑。
重點是:她沒有足夠的錢支付入內(nèi)消費的龐大費用!即使有,她也不可能為了素不相識的男人掏出錢來。
「別擔心,這一攤我請客。」陳佩穎豪氣的允諾!妇彤斪魇俏翌~外送妳的迎新禮物!
話雖如此,于嵐漪還是不心動。
她實在沒辦法適應被陌生男人包圍的感覺,光想象那畫面就教她渾身不自在。
「謝謝妳的好意,我……」她搖搖頭,難得直截了當?shù)谋磉_意見!肝也幌矚g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有同行的女同事發(fā)出不平之鳴。「什么叫做『這種地方』?妳少裝清高。」
「就是嘛!說得好像我們有多不正經(jīng)似的!沽硪幻乱才芍跉庀喈敳粣!浮哼@種地方』可不是妳這寒酸鬼消費得起的!
尖銳字眼四起,宛若一把把利刃穿進于嵐漪的心臟!笇Σ黄,我……我沒那個意思!顾吐曄職,對自己的不擅言辭感到十分抱歉及懊惱。
大概就是這種不合群的態(tài)度,以致于她的人緣不太好吧!她心情低落的想著。
但她實在沒有錢和時間參與同儕間的各項活動,和大伙打成一片,約她一次、兩次遭拒后,自然而然的也就沒人愿意主動邀她。
當她發(fā)現(xiàn)時,身旁已沒有半個知心好友,所以她只能獨來獨往。
眼看幾個女人就快要吵起來,小團體之首的陳佩穎于是出聲圓場!竸e吵了,嵐漪沒有惡意!顾D了下,繼而篤定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大家要好好相處,互相照顧喔!」
幾個女同事對看一眼,然后順從的點頭。
「既然佩穎都這么說了,我就不跟妳這個菜鳥計較了!褂腥艘允┒鞯目谖侨缡钦f道。
于嵐漪望著為自己解圍的陳佩穎,對她輕而易舉就化解僵局的能力感到敬佩。若換作自己,一定會口拙得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嵐漪,很抱歉,我擅作主張帶妳來這里,如果妳真的感到很排斥的話,那就算了,無所謂。」陳佩穎以退為進,作勢要離開。
「不……」她情急的制止,不忍心破壞眾人的興致,也不好意思辜負對方的一番好意!肝也慌懦狻顾f著違心之論。
「那真是太好了,進去吧!」陳佩穎熱情地勾住她手臂,推門進入目前最熱門的男公關俱樂部。
即使不太情愿,于嵐漪依舊踏進了這個對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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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寬敞空間,以紅金黑三色為基調(diào)營造出高級奢華的格調(diào),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怡人的復合精油香味,加上一進門便有長相出色的Doorman迎接,令來訪的客人在感官上獲得前所未有的愉悅與滿足。
「哇塞!」幾名女人為超乎想象的格局發(fā)出驚呼,也因服務她們的Doorman既年輕又帥氣而開心的低叫出聲。
Doorman年輕的臉龐掛著合宜的笑容,以一貫柔和客氣的口吻要求檢查證件,確認無誤后才領著一行六人前往座位。
從門口到座位,她們沿路不斷發(fā)出不可思議的贊嘆。
「這里簡直是皇宮嘛!」打扮入時、常跑夜店的年輕女員工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氣派豪華的大場面。
更遑論除了家與公司兩頭奔忙外,毫無娛樂可言的于嵐漪,更是被觸目所及的一切嚇了一大跳。
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東張西望,即便不懂行情,也不難看出每樣東西都很昂貴,讓她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來,深怕弄壞了什么昂貴的物品,若要她賠償那就糟糕了。
入座后,Doorman照慣例準確無誤地喚出女客人的名字,并詢問客人是否有指名的男公關。
由于在座的六人都是首度蒞臨,Doorman便建議以抽簽的方式?jīng)Q定,六人都欣然同意。
Doorman離開后,另一名服務生緊接著送上熱毛巾與飲料,分發(fā)完畢,負責領位的Doorman也剛好捧著散發(fā)美麗光澤的古董檀木箱出現(xiàn),輕聲細語道:「請六位美麗的小姐從箱子里抽出一顆球。」
女人們興奮不已,每抽出一顆水晶球就尖叫一次。
輪到于嵐漪時,她不由得心生一股抗拒!肝摇也槐亓!苟家呀(jīng)抽了五個人了,再多一個位置太擠了吧……
「抽嘛!」有人起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為了維持融洽的氣氛,縱使百般不愿也只能照做。她將手伸進木箱,以最快的速度將球取出后,像碰到燙手山芋似的馬上遞給Doorman。
「您抽中的是Kay!笵oorman報出水晶球上刻的英文名字!格R上為六位小姐安排,請稍等。」他行了個九十度鞠躬禮后退下。
每個人既雀躍又期待,不曉得自己抽中的會是什么樣的男生……唯獨于嵐漪恐懼的想要逃走。
二十四歲的她,至今沒有談過戀愛,和異性相處的經(jīng)驗也屈指可數(shù),有男生在的場合,她的表現(xiàn)總是格外笨拙、出糗不斷。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不安的扭絞著雙手,想逃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不過,想歸想,她卻沒勇氣實踐。
躊躇之際,幾名男子魚貫的走進來,臉上皆噙著笑意。站定后,紛紛朝她們行禮致意,然后一一入座,以熱毛巾為各自的女客人擦拭雙手。
被如此出色的男人溫柔服侍著,女人們個個都呈現(xiàn)飄飄然狀態(tài),眼睛冒著千萬個愛心。
傳言果然屬實!這里的男公關每個都有當偶像的本錢,難怪俱樂部總是高朋滿座、聲勢始終高漲不退。
扣除掉于嵐漪之外的五個女人,已經(jīng)被身旁的帥哥電得暈陶陶,分不清東南西北。
「妳很緊張?」Kay手里拎著熱毛巾,深邃的雙眸緊緊瞅著縮著身子的女人,輕聲問道。
于嵐漪垂著頸子,腦袋一片空白──事實上,他們剛出現(xiàn)時,她反射性抬頭看了一眼,六人之中,她第一眼就對他那張俊美的臉孔,以及炯炯有神的黑眸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只是沒想到,他竟是她抽中的,那個叫做「Kay」的男公關。
當他在她身邊坐下的瞬間,于嵐漪緊張到忘了呼吸,只感覺到血液不斷往腦門沖,有片刻暈眩。
「不必緊張。」Kay揚起嘴角,不期然握住她的皓腕,開始用毛巾溫熱她冰冷的小手。
于嵐漪猛地抬頭,怔忡的望著他!覆弧⒉挥昧恕固彀!她發(fā)燒了嗎?還是空調(diào)壞了?她的身體在發(fā)燙……
「平常工作壓力大不大?」Kay瞥見她套裝上忘了取下的名牌,眼底閃過一抹興味的光芒。
「嗯……不、不會……」她結巴,暗中努力想抽回手,卻徒勞無功。
他扣住她的手,力道拿捏得十分恰當,既不會讓她輕易掙開,也沒弄痛對方,以指腹溫柔的按摩著。
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心十分粗糙、手指也結了長期勞動下產(chǎn)生的硬繭,與那清麗的樣貌、純凈的氣質(zhì)不太搭軋。
「平常工作很吃重?」他不著痕跡的試探。資料處理部門的工作內(nèi)容,會把一個女孩子的手折騰成這樣?他很好奇。
感受到Kay凝視的目光,于嵐漪的粉頸垂得更低,原本就飆高的體溫更是不停攀升。
「妳很討厭我嗎?要不要換個人?讓客人開心才是店里的宗旨!筀ay松開她的手,神情顯得有些嚴肅。
「……」她含糊的咕噥了聲。她其實想說好,喉嚨卻彷佛卡著硬物,怎么也無法發(fā)出聲音。
「不說話的話,就代表妳認同了?」Kay傾近她,在她耳畔低語。
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后肌膚,于嵐漪驚惶地彈開來,拉開兩人的距離。
「妳的反應讓我好受傷!筀ay黯下眼瞳,語氣透著失望。
Kay對任何事都抱持著認真的態(tài)度,倘若對方無法對他卸下心防、不能享受被他服務的快樂,他會加倍努力,直到讓對方感覺到他的誠意,展露笑靨為止。
因為──這是工作,他絕不草率應付。
她偷偷覷著他近在咫尺的側(cè)臉,發(fā)覺他的睫毛好長、鼻梁好挺,俊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一股淡淡的香氣在他鼻端繚繞,Kay揚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冷不防將薄唇自她粉嫩的臉頰劃過,偷了個香。
于嵐漪呆若木雞,像被點了穴般動彈不得,腦中一片空白。
Kay朝她眨眨眼,釋放超高伏特的電力!笂叴舸舻臉幼雍每蓯邸!顾p笑出聲,恣意欣賞她嬌憨的無瑕容顏。
于嵐漪壓抑不了瘋狂鼓動的心跳,于是把頭垂得更低回避他的注視,卻又忍不住在意起他的話:呆得好可愛……這是褒還是貶?她皺著眉納悶的想。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在他的眼光下燒成一團灰時,一名侍者來到Kay身邊說了幾句話,只見他微微頷首,然后以惋惜的口吻對她說道:「抱歉,我必須先離開一下,待會就回來!
聽到他要走,于嵐漪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她就不會一直處于腦充血狀態(tài)……她真的很怕自己會因血壓過高而暈倒。
只是,當他離去,望著身邊突然空下來的座位,一股淡淡的失落感驀地襲上心頭。
這種莫名的情緒,深深困擾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