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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貴公子 第二章
作者:怡莙
   
  提著十多公斤攝影機的男人飛快跑著,后頭還跟著一位身著白紗的新娘,兩人像在逃難似的,而后頭還有兩個衣冠楚楚卻滿口咒罵的男士追著他們。

  兩人沖到停車場,還聽見后頭的叫罵聲,想也知道那兩個氣瘋的人還沒放棄追殺他們。楚訓(xùn)指著其中一輛!翱炜炜,快上車!”

  “哪輛?”她沒看到電視臺的車子呀!

  “這一臺!”楚訓(xùn)把她推進一輛烤漆斑剝的轎車里,她還沒坐穩(wěn)車子就沖了出去,隨后聽見車后巨響,外加玻璃破碎的聲音,恐怕是那兩個氣瘋的男人丟出手中的酒瓶了。好粗暴的人!脫離“災(zāi)區(qū)”的楚訓(xùn)咋咋舌。

  慕承歡打量著像是快要解體的車子,眉頭微皺地問道:“你的車?”哇!她的白紗還有一大截被夾在車門外耶!她伸手去拉,可是紋風(fēng)不動,她放棄了,反正已經(jīng)穿過了,對這件禮服她也不會感到心疼。

  “不是,這是我朋友的。”開車的人對著松了口氣的她露出一口白牙!拔覜]有轎車。”

  “沒轎車?”她一臉狐疑,冷眼瞇起。

  “真的還假的?”糟糕,她好像跟錯人了。

  “當(dāng)然嘍,開車多麻煩呀,找個停車位的時間,我可能都已經(jīng)把事情辦好了。臺灣的交通你也知道嘛,一天到晚都在塞車,還有車子常常會被碰撞啦、或是被一些賤手利壞……我想不到要開車的理由耶!”

  被他一陣搶白,慕承歡只能瞪著眉飛色舞的他。

  “我說,那兩個暴力男是誰呀?”即使他開的不是香車,有美女陪在身邊也算不錯了。

  “我爸跟我哥。”她脫下兩只手套甩呀甩的。

  “哦?我說你呀……”原來她出自暴力家庭,那他得小心點。

  “我不想聽你這個小鬼說教!蹦匠袣g冷笑地打斷他。

  小鬼?他聽錯了吧?

  楚訓(xùn)眉一挑,趁著紅燈愣愣地看著她,食指比著他高挺的鼻尖!靶」?”

  自從年滿二十之后,他就從沒被人家叫過小鬼了,今個兒,反倒這個做盡任性事的她,居然叫他小鬼?她也不想想她幾歲,而他幾歲呀?

  高傲加自滿的眼神勉強瞥向他!安粷M意?”他敢叫囂一聲,她保證讓他后悔讓她上車。

  “行,你高興就好。”原來這個美女超級霸道。

  “生什么氣,叫你小鬼算賞識你了!痹倜銖娪醚劢菕咚谎邸!澳憬惺裁疵郑俊

  “楚訓(xùn)。”他笑嘻嘻地報上自己大名。“好聽吧?挺有文學(xué)氣質(zhì)的!

  慕承歡冷哼。楚訓(xùn)?和他的人八竿子打不奢。

  “你爸一定很失望!笨粗てさ男δ,她緩緩說著。

  “什么意思?”

  “聽你的名字就知道替你取名字的人希望你的個性是一板一眼的,結(jié)果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她不贊同地打量他頭上反戴著的棒球帽、洗到褪色的黑色T恤,外加斑駁洗得快破掉的牛仔褲,最后再到他沾著泥水的帆布鞋,她嘆了口氣。

  人是挺帥的啦!頂著時下那種半長不短、亂亂的頭發(fā),他是那種長得很有女生綠,有點邪氣又很皮的男孩子,可惜他的型可不在她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

  “小姐你管得太多了!背(xùn)的聲音變緊,笑容也斂住了。“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現(xiàn)在呀……”她咬住絲質(zhì)手套,苦惱地皺眉。

  她沒有帶錢包,現(xiàn)金、信用卡都不在身邊,身上更穿了一身顯眼的禮服,而她又不想馬上回家給那群人罵到精神分裂,所以她……無處容身了。啊,有個地方!

  “他們——”也是害她落難的禍?zhǔn)祝瑧?yīng)該要幫她的。

  “請你載我到一個地方!彼苯影训刂穲笊。

  楚訓(xùn)挑眉!拔矣譀]說要載你去。”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使喚人成習(xí)慣了。

  “不管,是你把我?guī)С鰜淼,你要負?zé)!狈凑荣嚿纤褪橇恕

  “負你個大頭鬼,我先說好,待會我們就分道揚鑣,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彼呛芟霅夯溲蚶!但是此等嬌嗔的羊咩咩他可咬不下口,也咽不下喉。

  不過,當(dāng)他的老友有急事走不開,要求他代班拍攝她的婚禮時,他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

  不久前得知她高貴的身份之后,他明知道不該對她存有幻想,可是又忍不住想再見她一面的念頭。

  路上短暫相遇,說不上是一見鐘情,只是覺得她給了他很特別的感覺,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只想再確定纏繞他三個月的感覺是否真實存在,而今天他確定了,只是她更讓他絕倒。新娘慫恿新郎逃婚,哈!虧她做得出來。

  “別這樣嘛……我是落難的美女耶!”慕承歡嬌嘖著努力撥開層層白紗,露出她引以為徹的白皙美腿,擺明著在使美人計。

  “你聽起來不像是在撒嬌,比較像是在威脅!彼恼Z氣缺乏了撒嬌的柔軟和委屈。他又忍不住瞥了她的長腿幾眼。

  哇!口水快摘下來了。美腿耶,真想摸一把。

  慕承歡不滿地嘟嘴!斑@么差勁?”

  “嗯哼!彼c頭,又趁機瞄了美腿幾眼。

  “我又沒撒過嬌!逼婀,她在乎這個人做什么?

  “沒有?!”楚訓(xùn)大叫!澳闶枪治镟!”臺灣的女人最會撒嬌的說,她會沒撒過嬌?騙鬼!

  “沒有人愿意讓我撒嬌嘛!”她看著窗外,悶悶不樂地說。

  父親不喜歡女孩子,根本懶得理她,母親整天坐在牌桌上,哥哥也不怎么喜歡她,至于她就學(xué)時的同學(xué)們,他們認為她是高傲的富家女,不愿意跟她交心,更別說交男朋友了,男人只要知道她的身份,下場只有兩種:一臉饞樣或是落荒而逃。

  她不否認,她的生活很孤單。

  楚訓(xùn)趁塞車時偷偷打量她有點落寞的神情,輕輕嘆口氣!拔业孟劝衍囎雍蛿z影機還給我的朋友,你可以等嗎?”終究沒辦法把她丟在路邊不顧。

  她看著自己的白紗,回道:“我穿這樣耶!你朋友是記者吧?”她擔(dān)心她的家人會看見報道追來綁人,那她就死定了。

  “不然……”他思索兩秒鐘,當(dāng)機立斷地打了方向燈轉(zhuǎn)向。

  “去哪?”她用眼角瞅他。

  “我家,暫時先待在那里,其他的我再幫你想辦法。”

  “你不是要劫色吧?”她掩著唇,懷疑多過擔(dān)心。在她眼里,“小弟弟”不具絲毫殺傷力的。

  唉,他的心受傷了。“我沒那么低級!

  慕承歡低哼:“你的眼睛盯著我的大腿的時候是很低級!

  噢,原來她知道他開車的時候有一半的時間在看她的腿?

  “沒人緣的女人!彼媸堑模且迫吮频筋伱姹M失,實在不討人喜歡。

  慕承歡面無表情地眨眨眼!皼]大沒小的小鬼!





  嘩!她長這么大,還第一次駕臨這種貧民窟呢!

  慕承歡坐在有幾個破洞的假皮沙發(fā)上,再一次掃視著這間不出五坪大的小套房。

  墻壁原本應(yīng)該是白色的吧?她想,可是現(xiàn)在是惡心的黃,一處墻角還黑壓壓的一片,好像是漏水然后起霉……她搖搖頭不再去想,免得惡心到落荒而逃。

  抬頭看,屋頂只有一只日光燈管,而她所見的家具只有一張破舊沙發(fā),一只斷了腳又重新補過的桌子,電視架上放著一臺陳舊的大電視,一旁的書架堆滿汽車雜志和女性雜志。再看看自己,這身高貴禮服大概可以買下這整棟搖搖欲墜的公寓。

  十足的不搭調(diào)。

  “他到底去哪了?”

  楚訓(xùn)把她丟在這里,說待會會有人來,然后就開著那輛破車消失無蹤。那輛破車……

  她雙手支著額頭,苦笑不已。

  剛才他們在車上時,外頭下起雨來,有點破損的車頂居然漏水,弄得外頭下大雨、里頭下小雨,更夸張的,是那家伙居然拿張塑膠布叫她頂在頭上,說是VIP級的待遇,而他,則淋得一身濕。

  她到底走什么衰運,就連坐個車子都這么委屈。

  錯了嗎?難道她不該放項知遠走?

  不,她不后悔,她自視過高,才不容許她的男人心里想著其他女人,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不容反悔,更不許背叛。

  “哈 !你就是讓小訓(xùn)十萬火急把我找來的人嗎?”老舊不堪一擊的鐵門被打開,跨進屋里的是個染了一頭深紫色頭發(fā)的嬌小女子。

  “你是……他女朋友嗎?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的!北恐氐亩Y服讓她起不了身,她無奈地繼續(xù)坐著,只能對進來的人禮貌淺笑。

  瞧她,和楚訓(xùn)有種同樣的氣息,或許是那種太無所謂、太自在的心情吧!還有那張笑臉,她實在懷疑這兩個人哪來的好心情。

  “女朋友?我的天哪!我都幾歲了,別開玩笑了!甭市耘诱驹谒媲靶Σ[了眼!拔沂切∮(xùn)的姐姐,叫我阿鳳就好!

  “噢,真年輕!彼龂@息。

  楚鳳啼笑皆非地打量她!澳阋膊贿^二十來歲吧?”

  “二十六。”

  “你該叫我一聲大姐的,不過我比較喜歡裝可愛,叫我鳳姐,不,叫我小鳳好了!彼V柜耄欀即蛄克!澳愫苊媸臁。∧悴皇悄莻……你是那個……”

  慕承歡點點頭!皩,是我。”

  早知道會走到今天這地步,當(dāng)初她絕不讓那群人把這場婚事弄得眾所皆知,煩死人了。

  “你今天結(jié)婚耶!噢!那色小子覬覦你的美色綁架你對不對?我要走了,我才不要當(dāng)共犯!彼氖种饨^對不往內(nèi)彎,她知道她的弟弟,肯定是見色起意做了歹事。

  “不是啦!”慕承歡連忙喚住正往門口走的楚鳳!拔沂歉渑艿模埬銇硎窍M隳軒臀屹I點衣服。這件禮服是很好看,不過穿久了會讓人窒息,你盡量買,錢我一定會還你!

  “這呀……沒問題,錢我會找小訓(xùn)算!彼垂词种。“請站起來!

  慕承歡依言起身,讓這個個子嬌小卻大剌剌的女人用過度熱情的眼對自己上下掃射。這對姐弟好像都怪怪的。

  “我看你是D罩杯吧?真讓人羨慕。”楚鳳手掌一伸,大方覆在她的胸脯上。慕承歡眉一挑,冷靜垂眼瞪著那只咸豬手。

  “很準(zhǔn),不過這是我第一次被女性性騷擾。”經(jīng)過今天這么折騰后,她已經(jīng)沒力氣尖叫或是生氣了。

  “唉唷,都是女人,你在意什么?我是專門做造型的,你把一切交給我,安心啦!”楚鳳的手又摸過她的肩、腰、臀,雙眼更亮了!澳愕纳聿恼婧,又高,有沒有興趣做模特兒?我認識不錯的經(jīng)紀人!”

  “沒有!蹦匠袣g在她開始游說之前阻斷她接下來的話。

  楚鳳沉默兩秒鐘又開始聒噪。“你不太合群對不對?”

  “明白的說,我的人緣不好。”慕承歡雙手抱胸,就事論事這么說。喔哦看樣子大小姐心情不太好,今天還是先別惹她。

  “我這就去替你置裝,我會盡快回來的。拜!背P笑著退出門口,關(guān)上門后燦燦笑容馬上變成恨怒難忍的咬牙切齒。

  “死楚訓(xùn),最好被這個臭脾氣的女人整到死,大姐我可不跟你 這渾水!”





  哇!雖然這女人聒噪到讓她擔(dān)心舌頭會打結(jié),不過她挑衣服的眼光實在沒話說。

  慕承歡挑起一件豹紋的短裙,這是她上個月在雜志上看到,臺灣卻還沒上市的名牌服飾,最近忙著擺平那兩個鬧別扭的情侶,害她沒時間逛街,還好有鳳姐替她買來了。

  女人辦事畢竟比較細心,除了外出服以外,貼身衣物也買齊了,而且尺寸一點都不差,甚至連一些保養(yǎng)品、彩妝都貨色齊全,她開始佩服這個女人了。

  “算算,這些衣服恐怕少不了六位數(shù)字,如果真要你弟弟負擔(dān),他肯定寧可選擇死上一百遍!边@個女人應(yīng)該也只是說笑而已,她怎么可能讓已經(jīng)一貧如洗的弟弟負債六位數(shù)字?除非他們姐弟倆有仇。

  “你別瞧他住這種地方,其實他……”楚鳳眼神一轉(zhuǎn),換了差點出口的話語。“給他一點壓力,他才會專心賺錢嘛!”

  換上輕松的衣服后,慕承歡的心情好多了!八麕姨与x我已經(jīng)很感謝他了,哪還敢要他為我拋頭顱灑熱血?我心腸是不好,但是也不想給自己造孽!

  “這樣啊……”看樣子這位大美人很看不起人!

  “哈 ,我回來了……!老姐你還在?快滾啦!”楚訓(xùn)一看見兩個女人很平和地生存著,暗暗松了口氣。

  這兩個女人都是狠角色,發(fā)起標(biāo)來可以翻天也能覆地。看樣子,她們個性還算合,好險他這里沒有變成兇宅,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搬哪去才好。

  楚鳳瞪眼!澳氵@個過河拆橋的家伙,剛才求我的時候怎么說的?”

  被質(zhì)問的人放下肩上的背包,抓起毛巾,擦拭頭上身上的水,看樣子外頭還在下雨。

  慕承歡看著他率性的動作,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移不開視線。

  這個小鬼身材不錯,說肌肉有肌肉、說高度有高度,長得又不差,只是……窮到讓她胃抽筋。

  從毛巾里抬起臉的楚訓(xùn)正巧接住她的視線,先對她咧嘴一笑,然后轉(zhuǎn)向楚鳳。

  “沒錯呀!你的確是我最美麗的姐姐,因為我也只有你一個姐姐嘛!所以沒人可以跟你比!彼麩o賴一笑。

  這小子欠扁!“好,那身材呢?你是怎么說的?”臉蛋是比不上身邊這位大美人,那身材總有得比吧?

  楚訓(xùn)也不給面子地搖搖頭!澳愕纳聿脑谏履慵夷莻調(diào)皮到惹人厭的小鬼之前還算玲瓏有致啦!不過現(xiàn)在可以去拍減肥廣告對照版的減肥前篇!

  “你……”么壽!這死小子,小時候就該先把他掐死,以絕后患,反正那時她還小又不用關(guān)監(jiān)牢,結(jié)果現(xiàn)在后悔莫及。

  楚訓(xùn)送給氣到結(jié)巴的她一個安撫笑容!皠e氣別氣,好料在后頭,你一定滿意。你的個性是很溫柔啦!不過那只有在你腸胃炎拉肚子拉到快咯屁那次,你沒力氣說話才有像溫柔,而且僅有一次!”為了用力強調(diào),他還很認真地舉出食指,笑容更加燦爛。

  “你……”刀子在哪?不然借她捶子也行,她要宰了這個早該下油鍋被炸個千百次的混蛋,

  “呵……”壓抑而急促喘笑聲竄入兩人耳里,姐弟倆一同轉(zhuǎn)頭,看向抿唇淺笑的慕承歡。

  哇,她笑了耶!

  楚訓(xùn)眼神一柔,移不開視線,睨著她因為笑容而變得柔美的臉龐,他好喜歡這樣的她。

  冷漠的她美艷逼人,讓人不敢靠近,微笑得她可親多了,可是她能不能不要笑的這么斯文?好累!

  他能讓她一直微笑嗎?她愿意讓他接近嗎?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

  楚鳳精明地睨著楚訓(xùn),自己的弟弟她了解,他呀,是“煞”到這個大美人了。

  但一個冰、一個火,合適嗎?

  “你們感情真好!蹦匠袣g感嘆地低吟。

  從小孤獨的她,剛才還真的被他們嚇到,以為他們會吵起來,可是再仔細一看,兩人光是動嘴皮子,而且楚訓(xùn)笑得很……溫柔。很奇異的,她就是知道他絕不會擦槍走火。

  楚訓(xùn)拉開賊兮兮的笑容。“大美人,咱們姐弟倆如此認真地取悅你,不知你是否滿意?”

  微笑如曇花一現(xiàn),消失的速度令人扼腕!叭?不用吧?”她回避他們的視線,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和這兩個人不一樣,她沒辦法活得像他們這么恣意。沒辦法放肆狂笑、沒辦法說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沒辦法做自己……

  楚訓(xùn)泄氣地靠在墻邊!澳阏媸菦]人緣,就算是點個頭會怎樣?你一定沒朋友!

  “是呀!”她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

  “我突然覺得很無力。”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從月亮來的,那肯定是從火星移民來的。

  難得有人讓這個在女人圈中無往不利的小子挫敗,楚鳳滿意地猛點頭。“反正與我無關(guān),你自己要帶她回來的!

  “不然把她丟在路邊。恳浪膫性,八成會用一輩子找到我,然后刺我十刀八刀!蹦匠袣g還把這段話當(dāng)成稱贊,滿意地點點頭。“小子,算你有眼光。”

  “我覺得你還是別留她,她有點怪怪的,會不會半夜把你給……”楚鳳往他脖子上比了個手刀!安涣粑乙埠,我還想請你載我去我說過的那個地方!彼幌朐俸瓦@對長舌姐弟攪和了。

  “可是現(xiàn)在天快黑了,而且下大雨耶!”楚訓(xùn)純粹是憐香惜玉。

  “那又怎樣?”臺灣每天都會天黑,而且常常下雨,有什么特別嗎?

  “我只有機車唷,你不怕被淋濕嗎?”雖然現(xiàn)在只是初秋,不過下起雨來還是挺涼的。

  “大美女,你別上當(dāng)了,他不安好心,他是想把你留下,然后趁黑夜‘吃了你’!背P猙獰的表情挺像食人族的。

  “唉唷,你干嗎說出來!這樣就破功了啦!”楚訓(xùn)毫不為意地咧嘴一笑,當(dāng)慕承歡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他不正經(jīng)的笑容才又偷偷變素。

  “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再地辣手摧花吧?這朵花跟你以前采過的不一樣。 鄙頌榻憬,她深深以他的摧花數(shù)目為恥。

  他得意地拍拍結(jié)實的胸膛。“開玩笑,我楚訓(xùn)交往過的女人數(shù)以百計,用過的都說贊!小歡,你放心!

  小歡,被取了昵名的人打了個冷顫,手臂上浮起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我可以坐計程車,只是要麻煩你們先借我一點錢!彼遣皇钦`入賊窟了,這兩個人……唉!“你要去的地方有點遠,到那里都快半夜了,會不會打擾到人家?”楚訓(xùn)比比墻上掛歪的時鐘提醒她。

  “這倒是!彪m然她不認為她欠那兩個人什么,但是沒必要打擾到于凱兒的父母。

  “我看我今晚也睡這里好了,免得你獸性大發(fā)欺負良家婦女,或是……”她先戳戳楚訓(xùn)的胸膛,然后換指一臉無辜的慕承歡!盎蚴悄阃蝗幌氲揭獮槊癯Γ坏对琢诉@個百無一用的小子!

  楚訓(xùn)嘴角一撇,雙手抓住她的肩,把她往門口送。“沒位子給你睡,快回家相夫教子,去折磨你家老公跟小鬼,別再這里打擾我們培養(yǎng)感情!

  “死楚訓(xùn)!下次你就算給我磕一百個響頭,我也不理你啦!”

  伴隨叫罵聲的,是鐵門上重重一踹,年久失修的鐵門有點搖搖欲墜。

  慕承歡詫異的視線從裝飾性質(zhì)的鐵門移向一旁還是沖著她傻笑的楚訓(xùn)。

  “有男人敢娶她唷?”門快被她踹壞了耶!真是神力。

  他笑得更開心了!安磺删捅凰_到一個!

  她眨眨眼!班!同情那個未曾相識的男人!





  夜晚,搖搖欲墜的公寓依舊不得閑,有喝醉酒的在樓梯間發(fā)酒瘋;四樓的夫妻吵架,丈夫有幾次外遇、老婆又刷了信用卡多少金額,整棟大樓都一清二楚;二樓有位父親怒火奔騰地責(zé)備孩子數(shù)學(xué)小考只考十分,接著乒乒乓乓好打一頓,似乎是奉行“棒下出孝子、棒下出天才”的父親。

  可是每個星期都得打上兩三次,這孩子的分數(shù)還是在十分上下游走,從來沒有跨過二十分的高門檻。

  在地上打地鋪的楚訓(xùn)轉(zhuǎn)頭看著占據(jù)他平時最柔軟最舒適的床——沙發(fā)上的人影。

  “對不起,這里環(huán)境很復(fù)雜,什么人都有。對了,床還舒服嗎?”他想她大概很難適應(yīng)吧?

  “嗯!闭垓v了一整天,其實她很累了,那些噪音她還可以當(dāng)催眠曲,只是手邊沒煙讓她有點反復(fù)難眠。

  沉默許久,他幾乎要睡去之時,才聽見她幽幽開口:

  “好硬的沙發(fā)!

  楚訓(xùn)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在黑暗里喃喃低咒。

  超級沒人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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