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老,情難絕;
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
清晨,石門寨的市集漸漸開始熱鬧起來,位于市集底端的食館門口,走出兩道修長的人影。
"大哥,想不到在偏遠(yuǎn)的邊陲也有這么熱鬧的地方。"生性好玩的南宮紹又開始隱隱蠢動,一雙眼睛興奮地左顧右盼。
"我們這回可不是來玩的,依照昨兒個掌柜的說法,石門寨隨時都有金人兵臨城下的危險。"南宮卓很無情地潑弟弟一盆冷水。
"唉!這我當(dāng)然明白,可是人生就是要苦中作樂嘛!在沒見到珣丫頭之前,我們什么也不能做。"大哥總是這樣,把所有事情都看得太嚴(yán)肅。
湊上路旁一個賣羊皮的攤子看看后,南宮紹又說:"昨天掌柜的不是說了嗎?珣丫頭今天還會去食館,到時我們再來個兄妹相認(rèn),同心協(xié)力解決難題。你說,有什么事會難倒我們兄妹三人的?"
"總有你說的!"面對弟弟的隨興,南宮卓也只有搖頭的分兒,"那我們就別逛了,趕緊回食館等珣妹,以免跟她失之交臂。"
"不會啦!掌柜的會幫我們留住她,你盡管放心。而且,我們大老遠(yuǎn)地跑來這里,當(dāng)然要熟悉一下這里的情況,了解一下幽冥堡憑什么迅速竄起、主要的買賣是什么。否則,到時我們連怎么被人搶去生意的都不知道。"
南宮卓怎會不了解這是他貪玩的借口,不過卻也覺得他言之有理,于是不再多說什么,陪著他四處東走西晃。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他們才回到食館。
掌柜的一見到他們,立刻將他們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三小姐平日這時候早該到了,今天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恐怕是不會過來了。"
南宮卓點點頭,接著走出食館,對南宮紹說道:"我們不能這樣干等下去,我決定親自走一趟幽冥堡。"
"這主意倒不錯。珣丫頭看到我們,一定會非常驚訝。"南宮紹笑道。
他早等不及想找些事情做做,瞧瞧幽冥堡……聽起來好像不錯。
"不過,棠玄烈見過我,知道我是誰。我們?nèi)绻瓦@么去找珣妹,她的偽裝豈不是要泄底?"南宮卓忽然想到。
"那還不簡單,我去就好,大哥您留在食館里休息。"南宮紹瀟灑一笑,晃了晃折扇。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你速去速回!別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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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居內(nèi),南宮珣一臉疲態(tài)地靠在床柱邊,注視棠玄烈沉睡的臉龐。
她已經(jīng)試過多種方法,但就是沒辦法將他體內(nèi)的真氣導(dǎo)正,讓它恢復(fù)正常的循環(huán)。
更不妙的是,不知道是誰多舌碎嘴,竟然將棠玄烈病倒的事情傳出去,要是落人完顏謹(jǐn)耳里,可不是鬧著玩的。
攏緊了秀眉,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氣,纖纖素手伸向棠玄烈的前襟,開始動手解開他的衣衫。
她已經(jīng)把所有能試的方法都試過,現(xiàn)在只能看看用針灸刺激他的各處大穴會不會有效果,如果連這個法子都不行,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當(dāng)她褪下棠玄烈的上衣,他精壯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她面前時,南宮珣忍不住酡紅了雙頰,心虛地移開視線。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
別胡思亂想!她暗斥自己。他是個病人,這么做,也只不過是想救他罷了!
深呼吸一口氣,南宮珣坐至床沿,輕捻起一根細(xì)長的金針,對準(zhǔn)他胸前的大穴,緩緩刺人肉中。
就在金針沒人他肌膚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他微微一震,連忙停下動作,伸手為他把脈。
尚未觸及棠玄烈的手腕,他忽然睜開眼睛,黑瞳牢窄地鎖住她,驚得她像燙著似的縮回手,差點心跳停止。
"想不到你果真有兩下子,我?guī)煾负馁M多年所獨創(chuàng)的歸元大法,竟然險些讓你給破了。"棠玄烈朝她苦笑道,難懂的黑眸里有一閃而逝的贊賞。
棠玄烈的師父,是數(shù)十年前名滿江湖的"閻王令"洛錚。洛錚的武功出神人化,后來他因為不愿被異族統(tǒng)治,所以才和徒弟們隱居于點蒼山。而他的徒弟個個武藝高強(qiáng),得其真?zhèn),其中又以南宮卓的妻子--洛君妍--最為得寵。
棠玄烈的少年時期都是在點蒼山上度過,直到他滿十八歲的那一天才拜別師父,回到他爹--也就是當(dāng)時的幽冥教教主身邊。
好一陣子,南宮珣只能呆呆地望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么,當(dāng)啞巴當(dāng)習(xí)慣,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棠玄烈似笑非笑地取下她仍捏在指間的金針,低柔的嗓音中有些微的嘲諷,"那可不成啊!我還要聽你好好解釋,為何堂堂的南宮家三小姐,會跑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屈居人下。"
"你……你怎么……"南宮珣聽他這么說,更加確定自己的把戲玩完了,措手不及之下,所有的伶牙俐齒都棄她而去。
"我怎樣?我怎么會忽然醒來?還是我怎么會知道自己被聰明絕頂?shù)娜〗闼A?"棠玄烈邪邪地勾起一邊的唇角,狂肆的外表后隱藏著深濃的情感。
他故意不穿回上衣,仿佛在享受她的局促不安。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南宮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道。眼眸直視他的臉龐,怎么也不敢往下看。
"你的臉是易容過的吧?你掩飾得很好,尤其是在慶功宴那晚讓大家瞧見你面紗下的臉,更使人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但是,最近一陣子,白沄的影像開始和南宮珣重疊,這個念頭困擾我好多天,直到前些日子,我在市集瞧見你的背影……"他抬起手,指尖輕柔愛憐地揭起她的面紗。
南宮珣輕輕顫動一下,卻沒有移開半分:"我的背影?"
"你的背影。"棠玄烈點頭重復(fù)道,細(xì)細(xì)打量布滿疤痕的臉蛋,"看著你的背影,我的腦中可以同時浮起南宮珣和白沄兩個人的影像。于是,我決定揭開你的神秘面紗。"
停頓一下,他又說:"你可以卸下偽裝,讓我瞧我記憶中的南宮珣嗎?"
南宮珣走向茶幾,背對著他撕下面具,再回首時,是一張靈秀出塵的臉龐。
棠玄烈的眸光忽地轉(zhuǎn)為熾熱,一雙黑眸仿佛要將她吞噬。像被催眠一般,他抬手輕拂過她的粉頰。
"你大費周章,嚇得全幽冥堡雞飛狗跳,就是為了確定我是誰?"南宮珣被他擾得心神不寧,趕緊轉(zhuǎn)個話題,"還有,你那是什么功夫,竟然能把自己弄得像是走火人魔一般?"
她了解棠玄烈的行事作風(fēng),若只為查出她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費工夫。
"我方才不是說過,那是師父獨創(chuàng)的歸元大法。它可以讓人隨心所欲地控制體內(nèi)真氣的流動,我們師兄妹之所以能年紀(jì)輕輕便躋身高手之列,全是拜它所賜。我打算用它來對付完顏謹(jǐn)。"他收回在她頰上的手,側(cè)頭靜靜地望著她。
南宮珣恍然明白他的用意,但他專注的凝視仍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接著,她輕咬紅唇,低聲問道:"那么……你會向其他人說明我的身份嗎?"
"不會。因為明天的此刻,你就已經(jīng)在返回成都的路途上,幽冥堡的白沄自此消失。"棠玄烈說得決絕,惟有在她臉龐上滯留不去的目光,泄漏他的不舍。
她驀地一僵,倏然站起。
"幽冥堡正值困境,我不要離開!"她的語調(diào)依舊輕潤,但卻顯露出難以撼動的決心。
"幽冥堡是我的問題,跟你們南宮家沒有干系,你又何必來瞠渾水?"此時,他也斂去所有的表情,白皙的俊容波瀾不興,黑眸盯著床角的某一點。
"它是跟南宮家沒有關(guān)系,但是跟我有關(guān)系!"南宮珣握緊了拳頭,難以相信他竟會說出這種話,"幽冥堡有今日的景況,我也是盡了一分力,它對我的意義和南宮家沒有兩樣!"
"我不會讓你空手而回的。兩車羊皮,夠不夠?"棠玄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淡淡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這么說簡直是混蛋到了極點,可是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
他想傷害她,以懲罰她讓他再度承受推開所愛的痛苦。
果然,南宮珣的臉色倏地發(fā)白,往后退開兩步。
"我不稀罕什么羊皮!你明知道的!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她的聲音最后淪為心碎的低語,"難道……我南宮珣真的讓你如此不屑一顧?"
棠玄烈面不改色,下顎卻繃得死緊。
珣兒……珣兒……你何苦這么為難我?
他體內(nèi)所流的血液有一半是邪惡殘忍的,只會讓愛他的人痛苦,就像他爹對待娘一樣。
他--配不起她。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敲。
"沄姑娘,外頭有人自稱是你哥哥,已經(jīng)等在大廳了。"高嬤嬤的聲音傳來。
南宮珣朝門口望一眼,然后又轉(zhuǎn)頭面對棠玄烈,美麗的星眸中水氣氤氳,輕聲問道:"我再問你一次,我真的讓你不屑一顧?"
棠玄烈雙眸冷漠,神情木然地望著她。
南宮珣點點頭,凄然一笑,咬牙往門口走去。
轉(zhuǎn)身的同時,兩串淚珠自眼眶滾落。
一直到她關(guān)上房門離開,棠玄烈才呼出憋在胸口許久的氣息,胸臆間的疼痛急遽地泛濫。
"珣兒……"他低喃出聲,接著翻身下榻。
她哥哥?莫非南宮卓親自找上門?
棠玄烈迅捷地閃出房門,他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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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珣一步出房門,高嬤嬤便一臉錯愕地猛盯著她瞧。
這位陌生姑娘是誰啊?怎么會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望月居?那沄姑娘人呢?
"姑娘,你是誰?"
"高嬤嬤,我是白沄。"反正都已經(jīng)被識破,而且還要被人家趕走了,她的偽裝也失去意義。
"你是沄姑娘?"拔高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不相信。
"我真的是白沄,你們平時看到的,是這張面具。而且除了我之外,還有誰進(jìn)過望月居?"南宮珣揚(yáng)起方才撕下的面具,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堡主,他已經(jīng)醒了。"
事實上,她根本不在乎高嬤嬤是否相信她。
她的偽裝、她所做的一切,全都只是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不要她。
看看她手上的面具,再瞧瞧她一臉黯然的神色,高嬤嬤也不再多問。
從她的語氣聽來,好似跟堡主的關(guān)系不像外表這么單純……會讓一個女孩兒家這樣的,除愛情之外,應(yīng)該是別無他物吧!
"既然堡主已經(jīng)醒過來,我還是去張羅些吃的給他,你自個兒上前廳去吧!"高嬤嬤說完,便轉(zhuǎn)往廚房的方向。
定是沄姑娘當(dāng)初私自離家,所以現(xiàn)在惹得哥哥找上門,人家的家務(wù)事,她還是別在場的好。
南宮珣走進(jìn)大廳,立即瞧見身穿白衫、持扇卓立廳中、一派悠閑的南宮紹。
強(qiáng)烈的親情和方才受到的委屈一擁而上,她還未開口,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會兒,嚇得南宮紹連忙收起扇子,搶上前去,七手八腳地替她拭淚。
"珣丫頭!有那么討厭看到二哥嗎?一見到我就哭,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南宮紹一邊苦笑,一邊奉獻(xiàn)出他的袖口給她當(dāng)手巾。
見到南宮紹手忙腳亂的滑稽模樣,南宮珣忍不住破涕為笑,拉著他往她居住的小院落前去。
掩起她小屋的門,南宮珣才回頭說道:"二哥,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幽冥堡?"
"你信上寫得十萬火急,我和大哥還不快馬加鞭地趕來?"南宮紹笑道。
"大哥也來了?那……他人呢?"
"當(dāng)然是在食館休息,跑腿這等小事,我來做就好。"南宮紹忽然別有深意地朝門口望一眼,故意拔高聲音說道,"不然,要咱們兄弟倆同時不請自來,這幽冥堡的面子也太大了點兒。"
"二哥……"南宮珣先是一怔,隨即領(lǐng)悟到定是二哥故意說給某個人聽,而那個人,當(dāng)然就是棠玄烈。否則,還有誰敢擅自進(jìn)入她的院落?
一想到棠玄烈,南宮珣的臉色頓時一黯。
"珣丫頭,怎么啦?"南宮紹很快地發(fā)現(xiàn)妹妹不對勁,眼珠子一轉(zhuǎn),問道,"敢情是棠玄烈欺負(fù)你,所以你才一見到我就哭?掌柜的說你一直用白沄的身份示人,該不會那糊涂蛋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是誰吧?"
說完,他又狠狠地瞪了門口一眼。
"喂!外面的,偷聽夠了就進(jìn)來,不然就去幫我把棠玄烈給找來。"南宮紹忽然喊道。
"二哥!"南宮珣沒料到他竟然會這樣做,阻止不及之下,懊惱地低喊。
咿呀一聲,門扉應(yīng)聲而開,棠玄烈雙手負(fù)在身后,緩緩踱步而人。
他沒有往南宮珣那邊瞄上一眼,一雙黑眸專注地集中在南宮紹身上。
南宮紹怡然自得地?fù)u著扇子,不遑多讓地回視他。
兩名截然不同的男子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就連衣衫,也是一黑一白。
彼此打量對方好一陣子,南宮紹瀟灑地拱手,說道:"從你是幽冥教少主時,我便久仰大名,今日總算讓我見著了。"
"閣下如何確定我是棠玄烈?"棠玄烈也干脆得很,反手關(guān)上門,說道。
"很簡單,我曾經(jīng)對你下過一番工夫,雖然沒有真正見過你的臉,可是絕對不會認(rèn)錯人。"南宮紹輕描淡寫地說。
"如果我沒有記錯,二少爺還險些把幽冥教的揚(yáng)州總壇給燒了。"這件事在當(dāng)時令幽冥教元氣大傷。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但沒燒成,還差點把小命給玩掉。"南宮紹因為認(rèn)定棠玄烈沒有善待南宮珣,所以語氣也不甚客氣。
"二哥,過去的事就別再提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幽冥教,只有幽冥堡。"南宮珣忍不住說道。
"嗟!你怎么胳膊往外彎?我杵在這兒也好一陣子,就沒瞧見主人請我喝口茶,枉費幽冥堡在北方有這么大的勢力,居然連待客之道也不懂。"反正他就是瞧棠玄烈不順眼,邪里邪氣的,更重要的是,他竟敢惹珣丫頭傷心。
"我目前不便現(xiàn)身,并非故意無禮,還請二少爺海涵。"棠玄烈解釋道,接著又問,"小妍有沒有跟令兄一道過來?"
南宮卓和小妍鶼鰈情深,既然他來到石門寨,小妍應(yīng)該也會一起過來吧?許久沒有見到小師妹,不知她為人妻之后,愛玩的性子有沒有改變?
"嫂子有孕在身,不適合長途跋涉,所以留在隱龍別苑。"瞧見棠玄烈并未因他的態(tài)度而動氣,南宮紹不覺對他稍稍提升了點好感,"你說你目前不宜現(xiàn)身是什么意思?"
連小妍也要當(dāng)人家的娘了啊!收拾起心中涌起的莫名感慨,棠玄烈說道:"這是幽冥堡的問題,不勞二少爺費心。"
他明白南宮卓和南宮紹到此的原因,但是他只希望他們把南宮珣帶回成都,遠(yuǎn)離危險,也遠(yuǎn)離他。
"不,這不只是幽冥堡的問題,這關(guān)系到整個中原百姓的安危。"南宮珣反駁道,"現(xiàn)在中原已經(jīng)夠亂了,如果金人人關(guān),又會是一場浩劫。"
"如果你所指的'問題'是完顏浩的話,很抱歉,這檔事兒南宮家非管不可。"南宮紹說道,"我們遭異族統(tǒng)治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該是站起來的時候了。"
棠玄烈朝南宮珣凝望一眼,旋即又掉開目光。
他當(dāng)然了解金人一旦人關(guān),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也明白若要阻止他們,除非幽冥堡和南宮家合作。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每天面對南宮珣,而不渴望她。
南宮紹是明眼人,立即瞧出他們兩人間的異樣。
照這情形看來,棠玄烈對珣丫頭也不是沒感覺嘛!
唉!他在心底嘆氣,人生自是有情癡啊!愛情這玩意兒,誰也幫不上忙。
"嗯咳……"假咳一聲后,南宮紹說道,"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我看這樣吧!你既然不便現(xiàn)身,我明天便邀大哥一起來,讓你們幽冥堡面子大些也不打緊。"
棠玄烈遲疑許久,最后才輕點個頭。
"明日此時,我會在望月居恭候大駕。"
話畢,他輕悄地離開小屋。
南宮紹轉(zhuǎn)頭,剛好瞧見妹妹盯著門口發(fā)愣,于是走到她身邊,扇柄輕拍她的肩頭,說道:"珣丫頭啊!強(qiáng)采下來的果子不甜,為自己的幸福努力固然是好,但該放手的時候,就得狠下心。"
"二哥,我……"
"我不是在教你離開他,只是告訴你最壞的情況。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要兩個人共同經(jīng)營才成。"南宮紹微笑地捏捏她的頰,"來,送我出去吧!你們這幽冥堡實在太大了,如果沒有你帶我走,恐怕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