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魁星的家位在高級住宅區(qū),面積相當(dāng)寬廣,墻壁漆成淡淡的橙黃色,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屋內(nèi)陳設(shè)很簡單,沒有花哨的擺設(shè)和裝潢,卻很溫馨舒適,光亮的柚木地板上放著柔軟的坐墊和抱枕,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滾兩圈。
“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家,不要客氣。我?guī)銈內(nèi)タ头!?br />
歐紫蓮木然地搖頭!拔覀儍蓚在客廳打地鋪就行了!睔W遠山也不住點頭,客廳看起來就很舒適了。
冠魁星不容置喙地否決,“我說了還有空房間,就沒理由讓客人打地鋪。跟我來吧!
來到客房,歐遠山不禁睜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大又柔軟的床,躺在上面一定可以天天作好夢,要他睡在這么豪華的床上,可真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yīng)。
打開衣櫥,冠魁星找出兩套睡衣!氨,我這里沒有女生跟小孩的衣服,這兩套睡衣有點太大,請你們先將就著穿一下!彼赶蛄硪坏篱T,“那是浴室,你們都累了,先泡個澡會舒服一點!
“謝謝!睔W紫蓮低聲說。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先是失去一切,然后又接受他這陌生人的施舍住進他家,不管再怎么熱誠招待,一時半刻恐怕都沒辦法消除她的不自在和害怕。
于是冠魁星在她耳邊輕聲說:“拜托你振作一點,這樣只會讓你弟弟更緊張而已!
回頭看看弟弟,只見他也是一臉不知所措,她深吸了口氣,盡量表現(xiàn)得自然一點!斑h山,你先去洗,別在里面睡著了!
“哦!睔W遠山點點頭,抓著衣服走進浴室。
他這才放下心,笑了笑。“你們一定都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弊叩綇N房,他拿出面包、火腿和生菜開始做三明治。歐紫蓮也跟著走過來,站在吧臺邊看他切火腿。
見狀,他苦笑著說:“抱歉,我只能弄生冷的東西,因為瓦斯?fàn)t跟微波爐一到我手上就會馬上報銷!
她低著頭,心想或許能以幫他做菜作為回報?墒,人家是出名的美食家,怎么會看得上她那點手藝呢?
眼角瞄到吧臺上的電話機。只見答錄機的小紅燈閃爍著。
“冠老師,你有留言!
他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卻完全沒有動作。
“你不聽嗎?”
他這才慚愧地說:“我不會用答錄機……”
歐紫蓮好笑地伸手按下播放鍵,機器里傳出一個女孩怯生生的聲音!肮诳菍W(xué)長你好,我是……那個……那個戀慕七夕情活動委員會的組員,關(guān)于委員會寄給你的那臺相機……我們想要跟你解釋一下……可以的話,我們想明天早上九點到府上拜訪您,如果不方便的話,請回電……”
這時傳出一個男孩無奈的聲音,“小雁,那個人搞不好根本不會用答錄機,你留言有什么用啊?”
“哦……”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冠魁星和歐紫蓮都聽得滿臉黑線。
他這“機器白癡”的名號還真是天下皆知!
“謝謝你幫我聽留言!彼χ^尷尬地感謝她。
歐紫蓮點了點頭,低聲說,“那個……我今天誤會你,還打了你一頓,真對不起。”
他誠心誠意地說:“不不,那是我的錯,不該亂玩相機,任何人在那個情況下都會那么認(rèn)為的!
但他越是這么說,歐紫蓮越是羞愧。
“你放心,我會盡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彼攀牡┑┑氐。
“不用這么著急,慢慢來沒關(guān)系,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比欢皇菗u頭。不管他講得多客氣,這屋子絕對不可能任他們“愛待多久就多久”的。他只是一時被同情心沖昏了頭,要不了一陣子就會嫌他們姐弟礙事。也許他不會直接轟他們走,但是冷言冷語是絕對少不了的。
人情薄如紙,這種事她見多了。
“我會盡快搬出去!彼俅螐娬{(diào)。
冠魁星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她。
“好吧,那你就加油,不過別累壞了!
這時,歐遠山怯生生地走了出來。“姐姐,我洗好了。”
冠魁星連忙熱情地招呼他,“來來,嘗嘗我做的潛艇堡!
歐遠山看到姐姐點頭,才小心翼翼地坐上吧臺椅,接過潛艇堡咬了一口!昂煤贸耘!”酥脆的面包、火腿和高級乳酪的香味,加上鮮嫩多汁的生菜,種種美味在口中散開,讓他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真的嗎?”冠魁星很高興,“那你多吃點。來,歐小姐你也吃一個!
“我不餓……”
冠魁星不悅地瞪她!安火I也得吃,就當(dāng)作你打我的懲罰。”真受不了這個固執(zhí)的女孩。
歐遠山吃了一驚,“姐姐,你又打人了?”
“又”打人了,意思是她常常動手嗎?好個火爆女。」诳前底哉ι。
歐紫蓮滿臉通紅地瞅著他。“你自己說那是你的錯,怎么可以懲罰我?”
“算我說謊,快吃!彼挥煞终f將潛艇堡推給她。
她只得乖乖接過,還不忘瞪多嘴的弟弟一眼。這時電話響了,冠魁星很快地接起,“冠魁星,請問哪位?哦,是莎莉啊,怎么了?”
電話另一頭,他那位當(dāng)演員的朋友抽抽噎噎地哭著。
“魁星……我被劇團開除了……嗚嗚……導(dǎo)演說我沒有天分……”
他立刻柔聲安慰,“胡說,你怎么可能會沒天分?是他不識貨。好了好了,別哭了,這樣才乖!
歐紫蓮茫然地想,看他的態(tài)度那么溫柔,對方應(yīng)該是他女朋友吧?要是他女朋友知道他收留了一對姐弟,不知道會說什么?
冠魁星還在安慰莎莉,“這樣吧,我請你吃消夜,最近新開了一家店,口味相當(dāng)不錯。好,二十分鐘后在你家門口見!
放下電話,他對兩姐弟交代著。
“很抱歉,我朋友有事,我得出去一下,你們好好休息,千萬別客氣!弊叩介T口,他又想到一件事。“對了,你們兩個明天應(yīng)該都得請假吧?總得買些衣服,而且小弟的書跟制服全部要重買,我明天沒事,正好陪你們上街。”
歐紫蓮很快地回絕!安挥昧,我自己處理!
他沒好氣地反問:“你要怎么處理?”
她低下頭,咬緊了下唇。事實上,她手上連一毛錢都沒有。
見狀,冠魁星只是輕輕搖頭,便走了出去。
歐紫蓮回頭,看到弟弟一臉擔(dān)憂,立刻擠出個大笑臉。
“遠山,看來我們運氣不錯耶,房子剛燒掉就有地方住,一定是牛郎織女在保佑我們!
“是啊。”歐遠山無奈地想。被牛郎織女這么悲情的神明保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弟弟心中的真正想法,她開朗地說:“這就表示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兩個一定很快就會轉(zhuǎn)運的。你不用擔(dān)心,老姐我現(xiàn)在是斗志滿滿,不出三天,一定會找到更好的房子!
壓力越大,歐紫蓮在弟弟面前越是卯起來吹牛,只是她眼中的憂慮,歐遠山總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姐姐很苦惱,而他不能再讓姐姐一個人辛苦,一定要想辦法幫忙賺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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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昨天才休假,今天又要請假?有沒有搞錯。 彪娫捘穷^,直屬上司舒玉飛不悅地質(zhì)問著,讓歐紫蓮全身不舒服。
“對不起,經(jīng)理,我家昨天失火,亂成一團,今天真的沒辦法去上班……”她低聲道歉。
由于前一天晚上實在太累,兩姐弟跟屋主都睡到快九點才起床,于是冠魁星忙著做早餐,歐紫蓮趕著打電話去弟弟的學(xué)校和公司請假,自然少不了挨罵。
“你家亂成一團,公司里也是一堆事要做啊,你家失火又不是我害的!”舒玉飛氣勢洶洶地罵著。
他仗著自己是老板的兒子,在公司里總是胡作非為,而且,他看歐紫蓮特別不順眼,常常多方刁難,還當(dāng)面嘲笑她是窮酸女、邋遢鬼,現(xiàn)在又讓他找到借口修理她,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
“對不起,對不起!彼龔娙讨鴿M心屈辱,不住地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明天一定要回來上班,還要給我加倍工作!”舒玉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歐遠山看到她的臉色,知道她一定很不好受,心情不免低落。
歐紫蓮見狀,笑著安慰他,“放心啦,我們經(jīng)理是因為我太能干,我不在他就不曉得該怎么辦,所以才會這么生氣,等明天看到我回去上班,他就會開心了!睔W遠山只能勉強扯出一抹笑。
這時,冠魁星尷尬的聲音適時打破了沉寂。
“呃,你們哪位會用烤面包機?”
他的早餐向來只有咖啡,這回為了招待客人,他特地跑去面包店買了新鮮的吐司,還買了雞蛋,甚至把百貨公司送的烤面包機開封,卻不知該如何料理。
兩姐弟相視苦笑,一起走過去幫忙。歐遠山負責(zé)烤面包,歐紫蓮則用幾乎不曾開伙過的瓦斯?fàn)t煎了幾個漂亮的荷包蛋。
正在享用豐盛的早餐時,電鈴?fù)坏仨懥耍谑枪诳瞧鹕響?yīng)門。
“哪位?”
“你好,請問是冠魁星先生嗎?我們是戀慕學(xué)園的學(xué)生,有事想拜訪您……”他這才想到昨天那通留言。雖說現(xiàn)在好像不太方便,不過既然他們來了,正好把相機還給他們,所以他開了門。
司書翼帶著姜懷雁走進來。他向雜志社打聽過,冠魁星這幾天應(yīng)該會在家里,為了爭取時間,他們向暑期輔導(dǎo)的老師請了假,專程前來拜訪。
歐紫蓮姐弟早已回避到客房里,方便他招呼客人。
冠魁星打量了一對這對穿著他熟悉制服的少男少女,男的神采飛揚,看著女孩的眼中含情脈脈,而女孩清秀端麗,卻充滿羞怯,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懷念自己的青春時代。
司書翼直接道出來意,“冠學(xué)長,很抱歉這么早來打擾你。不過,我想你收到相機一定會很困惑,所以有必要向你當(dāng)面解釋一下!
“其實也不用這么麻煩,不就是寄錯了嗎?我還打算拿去學(xué)校還你們呢!彼徒獞蜒愣际切闹幸痪o。還好他們及時趕到,要是真讓他退回學(xué)校,會長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不不,學(xué)長,千萬不能還!彼麖娜莸卣f:“我們沒有寄錯,那臺相機的確是最適合你的禮物!
“學(xué)弟,”冠魁星無奈地搖頭,“你們不是都看過我在學(xué)校的資料了?任何機器到我手上都會變成廢鐵,我連打個手機都會出狀況,相機怎么可能會適合我?”
司書翼露出自信滿滿的微笑,一旁的姜懷雁非常熟悉這笑容,當(dāng)他這樣笑的時候,就表示他準(zhǔn)備唬人了。
“學(xué)長你有所不知,我們送的不是普通的數(shù)位相機,而是送到織女廟里加持過的,只要學(xué)長學(xué)會使用這臺相機,牛郎跟織女就會保佑你!讓你實現(xiàn)你的夢想!
冠魁星忽然覺得臉部有點抽筋。加持?保佑?他知道戀慕學(xué)園向來重視七夕,可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提升到宗教等級?
“我說,你們是不是迷信了點?牛郎織女會保佑我實現(xiàn)夢想?那你說說看,我的夢想是什么?”
司書翼深吸了口氣,在腦中飛快地回想著,他讀過的冠魁星個人資料——三十二歲、單身、文筆優(yōu)美充滿感情、交游廣闊、身邊常有女性朋友卻很少傳緋聞……
他鼓起勇氣小心地說:“如果我猜得沒錯,學(xué)長應(yīng)該很希望找到你的真命天女吧?這么漂亮的房子,少了位女主人就是感覺不大對,你說是吧?”
冠魁星先是一怔,隨即苦笑。原來如此,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孤單寂寞的樣子,所以馬上就被看穿了。
“好吧,就算你說對了,那相機跟找到真命天女又有什么關(guān)系?”看到學(xué)長點頭,司書翼又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學(xué)長,不會照相的人,他的人生往往會缺乏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這也就是你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
這番話聽得冠魁星目瞪口呆,姜懷雁則滿頭冷汗。
天吶!扯這種鬼話誰會相信?萬一學(xué)長學(xué)會照相之后還是交不到女朋友,他們不就得切腹謝罪?不,在那之前,他們大概就會先被轟出去了。
冠魁星并不生氣,只是覺得有趣!皩W(xué)弟,你是說因為我不會照相,所以才交不到女朋友?這是牛郎織女告訴你的嗎?”
司書翼面不改色,繼續(xù)胡說八道,“學(xué)長,這不是迷信。對一個男人來說,追求女性的芳心,跟拿著相機去捕捉自己想要的畫面一樣,必須眼明手快,而且還要積極主動,勇于冒險。相機就可以培養(yǎng)你這種精神!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可是又好像沒錯……
“當(dāng)人拿著相機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留意四周,尋找理想的鏡頭,也會因此發(fā)現(xiàn)很多原本沒注意到的東西,因而有了許多意外和驚奇,說不定還會產(chǎn)生美好的邂逅,你說是不是?”
冠魁星差點當(dāng)場笑出來,美好的邂逅?他為了那臺相機還被揍了一頓耶。
不過話說回來,跟歐紫蓮的相遇雖然是雞飛狗跳,他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甚至還有點……愉快?!
完了,被揍了還覺得愉快,難道他是被虐狂嗎?
司書翼沒注意到他的閃神,滿嘴歪理越說越起勁,“也就是說,有了這臺相機再加上牛郎織女的保佑,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心目中的仙女。而且,我想請你拍一張得意的作品讓我們掛在辦公室里,不知學(xué)長意下如何?”
冠魁星直覺地望了客房一眼。照學(xué)弟的說法,莫非那個兇悍的女孩就是他的仙女?不太可能吧?
不過仔細一想,雖然不見得能找到真命天女,意外跟驚奇倒是真的遇上了。
在昨天之前,他的人生的確是平淡了些,家里也真的太空蕩了,但是現(xiàn)在卻完全不一樣,多了兩個客人,卻讓他的生活熱鬧不少。
就試試看吧!
“既然你們這么說,這臺相機我就收下了,不過,我可不保證自己拍得出照片來。”
“謝謝學(xué)長!”
兩個高中生都是喜不自勝,姜懷雁一時興奮過頭,竟一把抱住了司書翼。
“小翼,謝謝!”
“呃,小雁……”
姜懷雁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連忙飛快退開,粉頰已是一片通紅,而司書翼則是輕咳了幾聲,耳根也在發(fā)熱。
冠魁星將這對小兒女的神態(tài)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就是青春啊!
這時,他心中突地生出一個主意。“對了,兩位,有件事要請你們幫忙。”
“幫忙?”姜懷雁頓時慌張起來。要她幫忙?問題是她這輩子向來只會越幫越忙啊。
司書翼按住她的手,代她回答,“學(xué)長請說。”
冠魁星敲了敲客房的門,請歐紫蓮姐弟出來。
“這兩位是歐小姐跟歐小弟,他們昨天遇到意外,現(xiàn)在需要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歐小弟還要課本跟文具,我想學(xué)弟就跟我一起準(zhǔn)備歐小弟的東西,學(xué)妹你就陪歐小姐找衣服好嗎?”
他本來就計劃等晚一點商店街開門后,帶兩姐弟上街采購,只是他知道他們一定會覺得別扭,不過現(xiàn)在多了兩個年輕人,氣氛應(yīng)該會輕松很多。
“哦,好……”這任務(wù)倒是不算太難,姜懷雁松了口氣。
司書翼也微微頜首。
冠魁星不禁朗笑地透露,“老實說,他們兩位就是相機帶給我的意外客人,所以學(xué)弟你也算說中了一半呢!
這回換司書翼目瞪口呆了。沒想到他的隨口胡說竟成了鐵口直斷,莫非自己有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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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靜的客廳里,現(xiàn)在充滿了緊張刺激的氣氛,不時還伴隨著幾聲男人的慘叫。
“小心,小心!敵人在后面!”
“快快快,用金手指!”
“啊!被KO了!”司書翼哀嚎著。
歐遠山樂得大笑,“小翼哥,你好遜哦!”
司書翼回家拿了自己的舊游樂器來,在張羅好歐家姐弟的事后,三位男士便開始大戰(zhàn)幾百回合,玩得非常開心,而歐紫蓮和姜懷雁兩個女生則靜靜地坐在旁邊看他們玩。
姜懷雁像是感染到愉快的氣氛,終于拋開羞怯,露出燦爛的笑容,還不時高聲為三人加油,然而歐紫蓮卻越來越沉默。
為了不給她太大的心理負擔(dān),他們一切以省錢為原則。除了買歐遠山的課本以外,司書翼挖出自己的舊衣服給他,姜懷雁也把母親的舊衣送給歐紫蓮,還塞了一堆自己用不到的日用品給姐弟倆。
在眾人的合作下,兩人的生活終于可以步上正軌。
歐遠山原本也是沉默寡言,但看到冠魁星和司書翼兩人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不知不覺也被逗笑,幾個小時后就跟他們有說有笑地玩成一片,表現(xiàn)出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活潑。
只有歐紫蓮,一對柳眉像打了死結(jié),怎么也解不開,她一直緊閉著嘴,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回答。
冠魁星看在眼里,也只能暗自嘆息。
游戲結(jié)束,司書翼高聲宣布,“好了,今天的總冠軍是……歐遠山先生!
“耶!”他露出勝利的笑容。
“好了,那你的獎品就是……”司書翼把游樂器收進盒子,“這臺游樂器!
“真的嗎?”他高興得兩眼發(fā)光。幾乎就要伸手收下,歐紫蓮正要開口阻止,然而卻見弟弟又把手縮了回來。
“對不起,哥哥,我不能收!
司書翼勸著,“不要客氣,這臺我已經(jīng)不用了,放著也是可惜!
歐遠山仍然搖頭!安皇堑模覜]有時間玩游戲。我要好好念書,趕快賺錢來養(yǎng)姐姐!
其他人頓時無言,歐紫蓮的淚水涌上眼眶,用盡全力才忍住不掉出來。
冠魁星和兩個后輩也非常感動,卻又感到心酸。
“哦,這樣啊?”司書翼率先回復(fù)鎮(zhèn)定,“好吧,等你賺到錢我們再來慶祝。小雁,我們也該走了!
姜懷雁跟著他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問:“我以后還可以再來看你們嗎?”她實在放心不下這對命運坎坷的姐弟。
冠魁星笑著說,“當(dāng)然可以。”
司書翼看到歐紫蓮姐弟已經(jīng)回房,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對他精神鼓勵。“學(xué)長,加油!”
他一臉莫名其妙,“加什么油?”
“這還要問?就是她啊,她就是你的仙女,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冠魁星忍著笑調(diào)侃,“學(xué)弟,你是不是太興奮了點啊?”
“拜托,學(xué)長,你們是在七夕遇到的吧?這還不夠明顯嗎?這是命運的安排,牛郎織女的旨意啊!”
當(dāng)初他編出那篇“牛郎織女加持”的借口純粹是胡說八道,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瞎掰的預(yù)言居然成真,這讓他精神大振,決心一定要撮合學(xué)長和歐紫蓮。
冠魁星嘆了口氣,“學(xué)弟,你要搞清楚,他們姐弟現(xiàn)在無家可歸,只能靠我照顧,如果我向她出手,那就叫趁人之危,是非常卑鄙的行為,不但她會看不起我,我也會看不起自己,懂嗎?”
“可是……”
他逕自往下說:“對我而言,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他們好好安頓下來,忘記火災(zāi)的痛苦,其他的通通不重要。不管牛郎織女說什么,我都不會理的,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既然都說得這么清楚了,司書翼只得訕訕地道過再見后,便拉著姜懷雁離開。
送走了兩人,冠魁星決定到客房跟歐紫蓮談?wù),只是才走到門口,卻聽到姐弟兩人的談話。
“遠山,你老實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歡住在這里?”歐紫蓮的聲音很溫柔,卻又十分沉重。
“嗯。”歐遠山低聲回答,“這里的床很舒服,冠老師跟小翼哥和小雁姐人都很好,我在這里很高興,而且這里離學(xué)校比較近……”
她長嘆了一聲,“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住在這里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要離開!
“姐,我知道……”
“萬一你在這里住習(xí)慣了,將來要離開的時候會很難受,你知道嗎?”
“嗯!
“所以聽姐姐的話,冠老師雖然是好人,但是你不可以跟他走太近,知道嗎?要是太依賴他,等哪一天他不能再照顧你的時候,受傷的是你自己。而且我們欠他越來越多,將來要是他跟你要求回報,我們根本還不起……”
冠魁星實在聽不下去了,火大地伸手敲了敲門后,逕自走進客房。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說話!
歐紫蓮強忍不悅,淡淡地說:“這里是你家,你愛聽什么就聽什么!
他搖了搖頭,正色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請你不要灌輸你弟弟那種扭曲的觀念。天底下還是會有人不求回報對別人好的,你偶爾也試著去信任別人一下,好嗎?”
歐紫蓮諷刺地笑了一下,壓根不信,于是隨口回道:“好啊,只要你學(xué)會用相機,我就試著信任你。”
她這話只是想挖苦他,沒想到冠魁星卻爽快地說:“好,一言為定。只要我學(xué)會用相機,你就不能再說什么欠不欠的話!比缓筮f給她兩串東西!澳萌!
“這是……”
“鑰匙。你們住這里,當(dāng)然要有鑰匙!
“你……你就不怕我找人來把你家搬空嗎?”她實在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把自己家鑰匙交給兩個只認(rèn)識一天的人?
冠魁星搖搖手,一派輕松。“搬的時候記得把電話答錄機拿走,那個東西老是讓我神經(jīng)緊張,不要也罷!
她提高了聲音,試探地問:“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隨便把鑰匙給別人,她會怎么說?”
“我沒有女朋友!闭f完,他就轉(zhuǎn)回房去了。
歐紫蓮怔怔地看著手心的鑰匙,上面還留著他掌心的余溫。
這也許是她碰過最溫暖的東西了,暖得讓她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