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為什么他還沒死?!”從江南趕回來的孟江難以置信地看著在梅樹下背書的莫懷宇,他的放心離開居然是給了這個絆腳石喘息復活的機會?!
他但笑不語地從窗口看著她認真背書的可愛模樣,然后才淡然道:“你在江南時沒聽到消息嗎?她現在已經是太子了。一
孟江冷硬的臉上充滿詫異,“屬下沒聽任何人說起,不然屬下早就來保護風少了!
擺擺手示意他小心嗓門,風三漫不經心地回答,“其實也沒什么,我在這皇宮內很安全。不過你回來得正好,明日帶著孟海去莫蒼生的府上看看他在做什么,我覺得近日內他會有大動作。”
“可是孟海不是負責暗中保護您的安全嗎?我和他去,您孤身一人實在太危險了!彼麚鷳n地說道。
“無妨,我和莫懷宇會去見皇上,然后在御花園等你們回來,任誰也想不到我會去那里吧!
孟江還想說什么,卻瞥見莫懷宇一臉瞌睡地收起書本就要走進來,于是連忙從后窗跳出。
“太傅,你要我背這個,我真的背得想睡覺!”她苦惱地拿著《戰國策》推門進來,最近他經常丟下一本書要她背,自己卻不知道跑去做些什么,還老是要她喝莫名其妙的苦藥。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手里那本只翻了不到五頁的書,這丫頭果然什么都看不進去,不過自己本來就不指望她能背下,只不過最近他比較忙,而且都是那種暗地里的忙碌,所以只能給她找點事情做。尤其她最近很愛去皇后那里,皇后在把手里的權勢給了他以后,便像是要彌補莫懷宇十六年來的孤苦一樣,對她百般疼愛,不知曉的人還以為皇后是在向未來的皇上拉關系。
有人對她好,他該高興的,可他的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那個一天到晚纏著自己的小麻雀,現在卻像一只早出晚歸的貪玩小貓,經常讓他忙碌完以后獨自面對空曠的院子,寂寞地等她又捧著什么好東西興匆匆的回來。
想到這里,他指著早就準備好的湯藥對她笑道:“你若是背不下來,就該乖乖認罰把它喝掉!边@藥是他請東伯男幫她開的,目的就是盡快改善她的體質。自從那次未完的親熱后,他越來越期待兩人靈肉合一的時刻,而一個正常的女性身體是他渴望的錦上添花。
莫懷宇嘟著嘴看了看黑黑的藥水,可憐巴巴地瞧著他,“不要喝了吧!我一會兒到皇后娘娘那兒要吃她親手下的烏東面,喝了這個我哪還吃得下呢!
烏東面?風三嘲諷的笑了,只怕里面還摻著特別的調料吧,最近下知怎的,那個皇后又開始干方百計想讓她維持不男不女的樣子,是想叫他倒胃口的放過她?還是因為預感到他快被人殺了?不管哪種念頭,都太小看他風三了。
他坐下身把她攬過來,一雙不安分的手熟練地探視著她的身體曲線,滿意地發現那個冬瓜再不濟,也還算是個神醫,幾天的藥補下來,居然真的效果不錯。這樣下去,只消一個月左右,她的身材即使還不算豐滿,但至少感覺是個女人了。
“太傅……”她羞紅臉看著埋在自己胸口上的俊臉,雖說他有意要她習慣這些親密動作,但她還是會害羞得不能自己。
“明天我陪你去見你父皇。”他沒有抬頭,依舊懶懶地埋著臉,感受著屬于青澀少女的幽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知道無論她再怎么害羞都不可能把自己推開,這個女人真的已經完全把心給了他,他微微彎了唇角,淡淡的不安卻擴散開來。
可惜莫懷宇沒有注意到,可是她感覺到了慢慢收縮的力道,直到他的雙臂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才輕輕捶著他,“太傅,我喘不過氣了!
聞言,他慢慢放松了力道,然后抬首望著她,眼中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浮蕩著。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窗外一聲悶雷,她急忙轉過頭去,只見方才還陽光明媚的天氣,不知道何時竟已烏云密布,悶雷滾滾.
“怎么忽然就下雨了!彼櫭嫉泥洁熘,忽然眉眼一揚,“我知道了,夏天到了,要換季變天了!
是。∫獡Q季變天了……風三轉向窗外,沉悶的空氣一如現在的朝廷,隱含著蠢蠢欲動的風雨欲來氣息。但是,他必須如此,任何人都不能夠阻止他的決心,尤其是在即將成功之時,他一定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心軟。
。
朝霞殿外,莫懷宇悶悶不樂的走了出來,父皇的忽視讓她心里難過得要命。出門不見太傅春風般的身影更叫她想哭,連安慰的人都沒有。
抬眼一看,只有幾個侍衛站在門口,其中一個見到她出來,連忙上前稟報,“風太傅要太子在后花園稍待片刻。”
咦?太傅出宮了嗎,原來太傅也會有私事?她黯淡的心情稍微回復了些,偷偷吐了下舌頭,乖乖地去后花園等待。
而朝霞殿里的觀星臺上,景帝急切的問著慌亂的星象師,“說!剛才的男陔是不是那顆滅國星!快說!”他揪起跪在地上抖成一團的老人,“我很久沒睡個安穩的覺了,說!那個閃了十六年的滅國星是不是他!”
“當然不是。”一個溫和的嗓音替抖得說不出話來的星象師開了口,“那個滅國星明明就是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兒子呢?”
景帝松開手里的人慢慢回頭,只見在那金盆前蓮花照水般脫俗的男子悠閑地坐著,清白無害得如春風般和煦。
“你……”景帝吃了一驚,一步步的靠近打量他,“你是那個蠢貨的太傅?”
風三笑了笑沒有回答,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的父皇是這樣看待她的,只怕又要哭得他一身縐巴巴了吧。
“你姓什么?”景帝忽然倒退了幾步,驚恐的指著風三問。他的樣子為什么那么像一個人。
“我姓風,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他笑著抽出身上的劍,閃著寒光的劍將一身白衣的他映得十分俊逸,看著劍的寒光一點一點露出來,他接著笑道:“不過,沒關系,皇上可以去問故人。”只是,是去地下問了。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皇上!”景帝恐懼的后退,無助地看著那個如鬼魅的男
子,一步步逼近。
劍起。
觀星臺血腥一片,風三收回劍,看著嚇得幾乎癡傻的星象師微微一笑,轉身而去。他并不知道那星象師嘴里在囁嚅著什么,但那不重要,因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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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為什么會叫我來御花園等呢?”她無趣的坐在亭子中自言自語,“為什么父皇和皇兄都這么不喜歡我?連娘都這么討厭我。我真的這么不討人喜歡嗎?”
唉!太傅怎么還不來呢?莫懷宇仰首看著天沮喪極了。
忽然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別上了她的帽檐,熟悉的好聽嗓音安慰道:“你不是有皇后和我喜歡嗎?難道我們的喜歡不能讓你更有自信?”
聞言,驚喜的抬頭拉住他的袖子解釋,“不是的,我當然高興你們喜歡我,我只是……只是……”只是怕配不上他!
風三抱著她,臉上如狐貍般浮出一絲狡詐的微笑。應該快來了。
“太傅,你剛才去哪里了?為什么要我等那么久?”回答不上來,干脆換個話題。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被飛快地帶開;艁y的視線中,五個蒙面男人已然出現在御花園中,還未落地就已經拔劍相向。幸好她被風三及時抱開,五把利劍只掃下一陣落花,不然她早就身首異處了。
被嚇呆的她也忘記喊叫,只能縮在風三懷里任他抱著躲避,直到她終于反應過來深呼吸準備大叫時,身后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第六個黑衣人,卻無聲無息地刺來致命的一劍。
鏘的一聲,一把快得下可思議的劍忽然飛來,輕易化解了危機。也就是這飛來的一劍,讓整個局勢大變,而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數百個禁衛兵團團圍住他們,而那飛來一劍的主人更是行云流水般輕松應付著六名刺客,甚至很快擊落了他們的武器。
侍衛們圍住六名刺客,風三抱著驚魂未定的莫懷宇遠遠站著,旁邊還有一個冷峻男人,手里一把看似平凡的無刀劍隱隱散發著青光,就是他改變了整個局面。
風三含笑點頭,“我又欠了你一次!
男人對他頷首了下便飛身離去,瞬間就消失不見,這皇宮對他來說竟如自家后院般來去自如。
再看那幾個蒙面人背靠背看著逐漸縮小的包圍圈,幾雙眼睛同時出現了絕望的光芒。先來的五個蒙面人看向后來才到的蒙面人,卻見他只是恨恨地瞪著風三。
這幾人頓感無路可退,張口就要投降!帮L少,我們……”
他冷笑了下,忽然用左手把莫懷宇的頭埋進胸口,右手趕在那幾個蒙面人開口前輕輕一揮。頓時亂槍齊下,等她聽到了慘叫聲,掙扎著從他懷里轉過身來時,侍衛們已經在她面前結成了人墻,雖然沒看到那些人的尸體,但從侍衛們腳下縫隙中流出的血告訴她,那絕對不是什么好看的畫面。
“太傅,這幾人要怎么處理?”侍衛長恭敬地跪下詢問。單看他的態度沒有人會想到風三只是個小小的太博。
“這幾個刺客膽敢行刺太子,死不足惜,但是看他們分兩次而來,想必還有陰謀,把他們的尸體暫時收好,其他人四處查看一下情況!
話音一落,侍衛們馬上訓練有素的開始行動。
莫懷宇驚詫的看著這一幕。為什么連皇上御花園的侍衛都對他如此恭敬?但是她沒能多想,風三就攬著她向花園外走去,像是不想讓她看到血腥場面一樣。
“報!”
“報!”
園內園外同時飛快掠來兩個護衛,雙雙單膝跪倒報告。
風三示意園內的先說,只見那侍衛呈上一個斷成兩段的腰牌報告,“稟報太傅,在一個刺客身上搜到這個!
他接過腰牌凝視片刻后笑了出來,“這是大皇子府上的,想必是在一個月前太子冊封酒宴上得罪了他,所以現在來刺殺你!
他的話是笑著對莫懷宇說的,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大皇兄果真不顧兄弟之情要殺她嗎?
慌亂的眼神難過的垂下,冷不防看到抬著尸體的侍衛手一滑,一具尸體蒙面的黑布散了開來,一張血污的臉暴露在她面前,那是……她吃驚的看著。
這張臉很熟悉,是她曾在冷宮花園內看過的,是和風三在一起的孟江,也是他要風三殺了自己,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忘不了。但是為什么這個人要來刺殺他們,難道他是大皇子的人?不可能!大皇子要殺她和風三,早在當日街頭就可以以冒犯之罪處死他們,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但是很快地就再也思考下了了,因為那個園外而來的侍衛面無表情地說:“稟報太傅,皇上遇刺身亡!
莫懷宇睜大了眼睛。這怎么可能?剛才她還和父皇見面的,怎么可能?
“不會的,父皇怎么可能會死?”她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剛剛我才還和他見面的!
風三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沒有開口,只是轉身問道:“皇上怎么駕崩的?”
“皇上吩咐奴才們不要去觀星臺打擾他,等到梁道長跑出來的時候,奴才們就發現皇上已經被人刺死在觀星臺上了!
“那么這中間,可有人進去過?”他悠悠地問。不過是做個樣子給正急匆匆趕來的林公公看罷了。
林公公一走近便拔高嗓門叫道:“不用問了,最后一個見皇上的就是九皇子,一定和他脫不了干系!”
“不!我沒殺父皇!”她害怕地躲在風三背后,不敢看向林公公,自小被他的冷嘲熱諷嚇得見到他就瑟縮地直想躲避。
風三微皺了下眉頭,笑著對林公公說:“太子宅心仁厚,又怎么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林公公還想說什么,卻聽一道威嚴的女聲傳來,“皇上怎么了?為什么有人對我稟報說皇上遇刺了?”
“皇后娘娘千歲!”眾人連忙跪下。
皇后的眼睛定定地看了莫懷宇許久,才轉而問林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遇刺可有大礙?”
林公公顫聲回答,“啟稟皇后娘娘,皇上……皇上駕崩了!”
皇后猛然倒退一步。他死了?雖然心中無數次詛咒過他,但是他怎么可以死了?
她恍惚了片刻,幾乎站不穩,幾個侍女連忙上前扶住她。
“罷了,我去看看皇上。太子……”她看了看莫懷宇又看了看林公公,然后淡淡的嘆息,“太子去休息吧!聽說方才也有刺客行刺你。”
莫懷宇渾渾噩噩的跟著風三回到涼蔭院后頭就痛得厲害,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最近總有親人死去。
風三見她難過,就陪她聊了會兒詩集。
忽然,她丟開書撲進他懷里。
“太傅,我們離開好不好?我不做太子了,我們離開這里,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他愣了下,垂下眼瞼撫摸著她的秀發片刻,笑問:“今天嚇壞了嗎?我不是說過等我賺夠薪俸再離開的嗎?現在我好不容易成功了,為什么要放棄呢?”
“可是……”她抬頭看著他,想問他為什么沒有認出刺客中有認識的人,以他的智慧,怎么可能認不出來?但是當隱約的答案幾乎要浮出枱面時,她卻不敢再問下去了。
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皇,現在只剩幾個根本不親的哥哥,所以她不想再失去惟一的太傅了。
“睡吧,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彼T哄著抱起她,把她攬在懷里,“無論我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絕不會傷害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直到老……”
是這樣的嗎?莫懷宇不安的閉上眼睛,她不過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為什么會發生這么多事情?
當她沉睡之后,風三才把她緩緩放下,只見她皺著眉頭的睡臉上還有淺淺的淚痕,他看了良久,疼惜的長指輕輕為她拭去,然后疲憊地轉身離開。
為什么她偏偏是莫家的人呢?她是他在這世上最不愿意傷害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