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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大少 第七章
作者:卡亞
   
  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她總算平安度過,只是她一直沉睡沒張開眼睛。

  西門澈守在床邊,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沉睡中的她是如此恬靜完美。

  她的美是一種天然之美,柔媚的臉蛋、彎彎的月牙眉,濃濃的睫毛覆在粉嫩的面頰上,映出一抹淡淡的陰影……深深吸引著他,忘情地為她著迷。

  他手指輕輕勾起垂在她臉上的發(fā)絲,情不自禁輕輕滑過細(xì)膩的臉龐。

  真是上天完美的杰作。

  他的唇邊綻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笑意。

  「唔……呀……」嬌紅欲滴的紅唇逸出輕呼。

  「還很痛嗎?」

  是誰在跟她說話?

  這聲音好熟、好溫柔……可是她為什么記不起來?

  不行,她一定要張眼睛看看到底是誰?

  「你女朋友醒了嗎?」

  驀地,一個女人的聲音闖了進(jìn)來。

  「還沒!

  「等她醒了,你記得要通知我們!鼓_步聲逐地遠(yuǎn)離。

  金時蘿心頭一驚。

  是誰?是哪個家伙膽子這么大,敢自稱是她的男朋友?剛才那個女生又是誰?

  撐開,快撐開……費了好大勁,她終于撐開眼瞼。

  朦朧中,她好像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最令人反胃的,還是濃濃的刺鼻藥味,這里是……

  一道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作響,「終于舍得張開眼睛。」

  眼前有一團影子正慢慢地凝聚、凝聚……是西門澈!而且他還對她笑……

  怎么會是他?他到底還想對她怎樣?

  「你……」很想開口罵人,可恨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西門澈的手指輕輕地按住她的嘴唇,那張過分俊美的臉愈靠愈近,凝視她的眼里有兩簇怪異的光芒。

  「我知道妳現(xiàn)在很不舒服,可是妳忍一忍,因為醫(yī)生有交代,妳不能亂動!

  金時蘿瞪著大眼睛。

  不能亂動?她才不信!

  試著扭動一下身體,哇,一陣刺骨的痛直竄入心,痛得她緊皺起眉頭,眼眶噙著淚。

  西門澈撇著嘴搖頭,「欸!真不聽話,是不是很痛?」

  金時蘿不敢再逞強,含著淚點頭。

  「答應(yīng)我不要再亂動,我去請醫(yī)生過來。」西門澈撂下話,急急走出病房。

  現(xiàn)在怎么辦?她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乖乖躺著任人消遣、任人宰割。

  沒多久,西門澈偕著一個穿著白袍的醫(yī)生走進(jìn)來,護士緊跟其后。

  醫(yī)生將聽筒放在她身上,那股冰涼的感覺讓她冷得直打哆嗦,無意間瞥見旁邊那張俊臉,只見他的眉頭慢慢地攏聚,眼里甚至透著一抹怒焰。

  他生氣又是為哪樁?受傷的人是她、感到冰涼的人是她,感到痛不堪言的人也是她,他哪有什么理由生氣。

  「很好,很好!孤犕矎乃纳砩铣樽撸t(yī)生面帶微笑的看著金時蘿,「頭還會昏嗎?」

  金時蘿搖搖頭。

  「還想吐嗎?」醫(yī)生微笑再問。

  再次搖頭。

  醫(yī)生的視線從她眼前移至西門澈的臉上,「恭喜你,以目前情形看來,你女朋友的腦震蕩已經(jīng)沒有大礙,現(xiàn)在要小心注意肋骨的部分!

  「我知道!估涞恼Z氣沒有一絲溫度。

  接著護士小姐為她更換點滴,低頭微笑審視她一眼,「真羨慕妳有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妳不知道,在妳昏迷這段時間,他可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妳。」護士傾身靠近她,「我們里面的護士都說他好帥!

  金時蘿抽著氣,睜大眼睛看著護士,用眼神跟她反駁──他不是我男朋友,如果妳認(rèn)為他帥,就盡管挾去配。

  護士不懂她的抗議,轉(zhuǎn)身離開,離開之前不忘囑咐西門澈:「她目前暫時先吃液體的食物!

  「我知道!拐Z氣變得好溫和。

  金時蘿眼珠子沒好氣地往上一翻,真是男女有別,跟醫(yī)生說話就粗聲粗氣,跟護士說話就變得溫柔如風(fēng)。

  「妳也聽到,護士小姐交代,妳目前只能吃液體的食物,我馬上打電話吩咐家里的仆人幫妳熬粥,妳想喝什么粥?」

  溫?zé)岬谋窍⒎髟谒希屗舾幸豢s,俏臉嫣紅,「王……王……」

  她還是習(xí)慣王媽的手藝。

  「黃?妳想吃蟹黃粥嗎?」西門澈皺起眉頭揣測,隨后露齒一笑,「沒關(guān)系,只要妳想吃,我就能幫妳辦到!

  拿起電話,他低聲吩咐幾句即掛斷電話,隨即轉(zhuǎn)身笑眼瞅著她,「等一下妳就有得吃。」

  自作聰明……

  金時蘿無奈又沮喪地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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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餓扁了!

  西門徹似乎也感覺到這碗粥熬得太久了,焦躁地在病房里踱來踱去,「只是吩咐熬粥,又不是熬成米糊,怎么這么久還不送過來?」

  他又踅回金時蘿的床邊,用歉意的目光安撫著她,「別急,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

  金時蘿已經(jīng)餓得不想再看他,這句話他已經(jīng)說了不下百遍。

  篤、篤、篤,病房門外傳來輕敲聲。

  西門澈沖到門邊,迫不及待拉開門──

  「澈,你點的粥。」溫柔的聲音輕輕地飄進(jìn)來。

  西門澈連一句謝都沒有,怒沖沖奪下西門瀅手中的粥,「怎么是妳送來?」

  這又是誰?聽她這么親熱的喊他,想必是他的女朋友吧?

  如果真是他女朋友,等她復(fù)原,就可以理直氣壯跟那些沒眼珠子的護士辯駁。

  「我剛好回家,奶奶說你吩咐仆人熬粥,而且又是送到醫(yī)院來,奶奶不放心,所以叫我過來看看!刮鏖T瀅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金時蘿,「那女孩是誰?」

  西門澈不理會西門瀅的疑猜,自顧自的裝了粥,折回金時蘿的床邊。

  「餓壞了吧?來,我喂妳!顾艘恍椎闹,呼呼地輕吹,再湊到她的嘴邊,「不燙了!

  西門瀅錯愕地看著西門澈溫柔的舉動,這是她認(rèn)識二十多年,那個冷漠的西門澈嗎?

  金時蘿已經(jīng)餓得受不了,非常聽話也非常合作地張開嘴,西門澈慢慢地將粥送進(jìn)她嘴里,一杓又一杓,吹了又吹,非常耐心地喂她。

  西門瀅被西門澈溫柔的舉動吸引,好奇地挪步來到床邊,她真想知道是哪個女孩有如此之大的魔力,改變了西門澈。

  「是妳?」西門瀅乍見金時蘿,驚呼出聲。

  金時蘿震驚得不停地眨眼,「是妳?西門瀅!

  西門澈頗感訝異的抬眼瞅著西門瀅,「妳認(rèn)識時蘿?」

  西門瀅忍不住掩嘴噗哧一笑,回答西門澈:「曾經(jīng)有一面之緣!

  她驚喜的目光隨后移至金時蘿的臉上,「我們還真有緣!

  是呀,還真有緣……

  突然,西門澈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他只好暫時放下湯匙,掏出手機,「什么事?」

  「前兩天來店里的金先生現(xiàn)在在店里,我們已經(jīng)說了你不在,但是他堅持非等你回來,還有金小姐的馬怎么處理?每天都有一堆圍觀的路人,幾乎快把整個店門口堵住!沟陠T嘰哩呱啦說了一大串。

  「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處理!骨袛嗍謾C,他用無奈求助的眼神瞅著西門瀅,「我現(xiàn)在要回店里一趟,妳能不能幫我照顧時蘿?」

  西門瀅微笑,拿下他手中的碗和湯匙,「你去忙吧,我?guī)湍阏疹!?br />
  西門澈露出笑容,「粥記得要吹涼,小心別燙到她,還有,千萬別讓她亂動!

  「好,好,好,我全都記得,你快去快回!刮鏖T瀅露出溫馨的笑。

  西門澈彎下腰吻金時蘿臉頰,她故意別開頭,他的唇輕輕掠過她的臉龐,她則回以驕傲、不屑的目光。

  他重重地抽著氣,手指玩弄她的發(fā)絲,「我很快就回來!

  他抽回目光走向門口。

  「對了,澈,等事情忙完,記得回去沖個澡,你身上有股臭臭的味道!刮鏖T瀅在他背后叮嚀。

  西門澈扯著嘴澀澀地苦笑,「知道了!

  門在他身后緩緩合上。

  西門瀅端著碗來到金時蘿的床邊,她學(xué)著西門澈的舉動,用湯匙舀著粥,「我不知道妳是用什么方法擄住澈的心,但是看得出來,澈是真心喜歡妳!

  金時蘿震驚地眨著眼。

  不可能,他倆每次碰面,都只有對峙與挑釁,再說,她和他只不過見了幾面,哪里談得上喜歡不喜歡。

  「其實澈不是壞,他只不過太會保護自己。」西門瀅將粥送進(jìn)金時蘿的嘴里「再說,我沒見過澈曾經(jīng)對一個女孩子這么溫柔、體貼,真令人感到訝異。」

  是嗎?

  想著想著,她的眼神變得迷亂,心也跟著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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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澈從醫(yī)院離開,便火速趕回家先沖個澡,他可不想金時蘿在他身上留下的酸臭味熏跑了客人。

  經(jīng)過一番洗滌,他神清氣爽的前往專賣店,專賣店門口就如店員描述,圍觀的路人幾乎堵住店門口,全因為金時蘿那匹女王。

  「借過!」西門澈不悅地發(fā)出如雷般的吼聲。

  圍觀的路人立即讓出一條路,西門澈穿過人墻走進(jìn)店里之際,瞥了女王一眼,牠低著頭,眼中似乎有一絲黯然,莫非牠知道主人受傷住院而感到悲傷?

  店員乍見西門澈的身影,宛如見到救世主似的蜂擁而上。

  「大少,你可來了!

  「金先生呢?」

  「金先生在你的辦公室!沟陠T回答。

  西門澈不語,走入辦公室內(nèi)。

  話還沒說完,金提陽便忿忿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時蘿人呢?你把她弄哪去?」

  西門澈用力甩掉金提陽的手,拂平弄皺的衣襟,「時蘿受傷住院。」

  金提陽臉上一片驚色,一對瞠大的眼睛看著西門澈,「時蘿受傷?她怎么受傷的?」

  「昨天從我店里出去后,騎馬離開時馬受到外來驚嚇,從馬上摔下來受傷。」

  「從馬上摔下來?不可能的,以時蘿的馬術(shù),她不可能會受傷!菇鹛彡枱o法接受地?fù)u頭。

  「馬有失蹄這句話你總聽過吧?」西門澈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輕微的腦震蕩已經(jīng)控制住,不過最要命的是,斷了兩支肋骨,現(xiàn)在還不能亂動。」

  腦震蕩?肋骨斷了兩支?

  金提陽愣了好一會兒,漸漸地收拾驚嚇的情緒,「她現(xiàn)在在哪家醫(yī)院?」

  西門澈審視著他,「你想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去探望她,若是許可,我會幫她轉(zhuǎn)到臺北最好的醫(yī)院。」金提陽炯炯發(fā)亮的眼神緊緊鎖住他,好像要噬人似的。

  「你不必去打攪她,目前這家醫(yī)院已經(jīng)控制住她的病情,再說,你不會不知道時蘿對車子的恐懼吧?」西門澈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他的顧忌不無道理。

  金提陽感到沮喪地嘆口氣,「那你總該告訴我,她在哪家醫(yī)院?」

  「恕難奉告。」西門澈堅持不說。

  「為什么?」金提陽憤怒地雙手往桌上一拍,聲音也跟著揚起來。

  「不為什么,我只希望她能安靜的休息,這樣才能幫助傷口盡快復(fù)原!刮鏖T澈挑眉睞他。

  「你──」金提陽氣惱地瞪著他。

  「對了,既然來了,拜托你行行好,將女王帶回去!刮鏖T澈笑得很詭異。

  「女王?」

  「是呀,難道你進(jìn)來時沒發(fā)現(xiàn)到,經(jīng)過店前的路人,都因為女王而停駐腳步嗎?好歹女王是屬于金家的財產(chǎn),你是不是應(yīng)該將牠領(lǐng)走?」黑眸深邃的西門澈,看起來像只滿腹詭計的黑豹。

  金提陽胸口一緊,氣得顫抖的嘴一張一合,「我會帶女王回去!」

  「那就好,我先在此謝過,麻煩你!鼓请p漂亮的眼睛里布滿譏誚。

  說不過他,又逼問不出金時蘿的下落,金提陽的臉孔有些扭曲,眼角因憤怒而抽搐,「好,我可以暫時不見時蘿,但不表示我不關(guān)心她,倘若讓我知道你沒有好好照顧時蘿,到時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西門澈此時眼里綻出壞壞的光芒,「沒問題,若是我虧待了時蘿,你大可隨時找我算帳!

  金提陽無奈地深深抽口氣,「那時蘿就拜托你。」

  說完,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人。

  「離開時不要忘了女王!刮鏖T澈淡漠地提醒他。

  金提陽大手用力推開房門,再用力地甩上。

  西門澈得意地冷冷淺笑。

  見了金提陽,也逼得金提陽帶走了女王,西門澈此刻心里最掛念的還是金時蘿,他立刻馬不停蹄奔向醫(yī)院。

  推開病房門,瞅見西門瀅雙手倚在病床沿,面帶微笑握著金時蘿的手,「現(xiàn)在開始妳不要想太多,只要安心靜養(yǎng)。」

  金時蘿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點頭。

  看來她倆之間互動非常和諧。

  「瀅,可以交給我了,妳可以回去!刮鏖T澈突然出聲。

  「你事情都處理好了!刮鏖T瀅起身拎起擱在一旁的皮包,「那就交給你了。」

  床上的金時蘿聽見西門瀅要離開,睜著大眼,依依不舍。

  西門瀅見狀,溫柔地?fù)嶂哪橆a,「好好休息,我會抽空來看妳,再說,有澈照顧妳!顾凵袼朴腥魺o地瞥西門澈一眼,「記得我跟妳說的話!

  西門瀅拎著皮包經(jīng)過西門澈的身邊時低語:「她對你有恐懼感喔。」

  西門澈不由地一怔。

  難道就像她對車子一樣的恐懼嗎?

  西門澈來到金時蘿的面前,深邃的黑眸底沒了冷峻,多了一絲柔柔的深情,他手指輕拂著她的臉龐,「妳知道剛才瀅跟我說什么嗎?」

  她睜的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什么?」她氣若游絲,幾近無聲。

  西門澈緊盯著她顫動微啟的嘴巴,「妳想說什么?」他將頭湊在她的嘴邊,「再說一次。」

  「妳妹說什么?」動了氣,一股椎心刺痛讓她蹙緊眉。

  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的表情,他將她的頭發(fā)撩到耳后,在她耳畔溫柔輕語,「說話受傷處會痛就暫時不要開口,我知道妳對我有許多不滿,不過我答應(yīng)妳,只要妳康復(fù)了,我會乖乖地站在原地讓妳打,直到妳出完了氣,累了為止!

  金時蘿不能置信地斜睨著他,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側(cè)面好俊,忍不住笑出聲。

  西門澈稍稍拉開距離凝視她,「妳笑了。」那朵無邪的笑容緊緊揪著他的心,「妳真的好壞,說讓妳打,妳就開心的笑!

  她笑的更開懷,但是身體的痛讓她忍不住咳了一聲,隨后整個五官緊揪成一團,西門澈焦急的眼神緊緊鎖住她,「真的很痛嗎?我馬上去叫醫(yī)生過來!

  當(dāng)他焦急不安地起身,她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搖頭。

  「那怎么行,妳不是很痛嗎?」西門澈驚慌低吼。

  金時蘿強擠著笑搖頭,阻止他。

  西門澈挫敗地坐回床邊,緊握住她的手,大拇指來回揉撫她的手背,「時蘿,我不知道該對妳說什么,我只希望妳能盡快好起來,不是因為歉疚,而是出自內(nèi)心的希望!

  「為什么要說不是因為愧疚?」她想要弄明白。

  西門澈悠悠眼神透著抑郁,「昨天談話破裂,妳因為此事憤怒離開才出事,倘若要我為此事負(fù)責(zé),我也愿意扛起,只是我衷心希望妳好不是因為愧疚,而是我喜……」他突然語塞。

  雖然話沒說完,金時蘿已經(jīng)能感受到他鐵漢柔情的另一面,她的手反過來放在他的掌心,他激動地緊緊握在手中。

  她心頭一震。

  被握住的不僅是她的手,他還緊緊揪住了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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