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客廳里,坐著兩個年紀(jì)相仿的男生。
兩個人皆穿著白襯衫與休閑褲,而且都很高大,十八歲年輕若朝陽的臉上有著成熟與稚氣交替的影子。
「我一想起來就想笑!棺谑捜缋讓γ娴哪莻男生笑著說道。
他叫北望,蕭如雷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昨天傍晚與蕭如雷打架的那群男生之一。最近一段時間因為他的父母都不在家的關(guān)系,所以他就寄居在蕭如雷家。
蕭如雷的雙手抱于胸前,有著不屑的神情!赣惺裁春眯Φ模俊
「她把我們潑得全身是水!
「我不知道你是被虐狂,被人潑了水還笑得出來!
「可是她捍衛(wèi)你的神情真的很搞笑嘛。」北望說:「是追求你的女生嗎?」
「她?她才不是!
「終于遇到對你不感興趣的女生了?」
蕭如雷長得并不像北望那么養(yǎng)眼,但卻很有魅力。從幼稚園到高中,都不乏女孩子追求他。「也許吧!像她那樣的矮冬瓜,就是貼上來我也不會看上眼!
「哦!贡蓖χc(diǎn)頭,「你這樣說就好了!
蕭如雷聽出他話中帶話,忍不住看向他!甘裁匆馑迹俊
北望笑瞇瞇的說:「沒什么,我對她挺有興趣的。一個會保護(hù)男生的女生,而且長得嬌小可人,一看便想要占有,很對我的胃口!
「不要用你的下半身去思考這個女人!
北望笑了笑,「你不是從來不會阻止我去采什么樣的花嗎?」
「這朵不是花!
「喂,你這樣子會讓我誤會你對她有意思,所以阻止我去接近她!
蕭如雷嗤之以鼻,「少開玩笑了,耽當(dāng)當(dāng)?shù)官N我都不要,我會要那個矮冬瓜?」
北望點(diǎn)頭,「那就OK了,明天開始行動。」
「什么?」
北望笑得有些得意。「我要追她!」
「祝你好運(yùn)!
「為什么我聽你的口氣似乎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
「你的耳朵有問題!故捜缋缀V定的說。
「不過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眉眼有些像你爸爸?」
「你眼睛有問題吧?」
「不過眉眼相似的人也很多,就好像我與裴勇俊也是眉眼相似一樣。」
蕭如雷難得給出一抹笑!肝铱茨闶呛忘S鼠狼眉眼相似!
傭人送上來兩杯茶,兩人移至落地窗處飲茶,一邊閑聊。
「你決定去美國了沒有?」北望問。
「沒有,不想接受他給我的安排!惯@個他是指他的父親蕭憶。
「其實(shí)你也不用這么堅持吧,蕭伯伯這樣安排都是為了你好!
「我不喜歡有人左右我的世界!鼓翘炀褪且驗閳蠹埳嫌挚龈赣H與某女共進(jìn)晚餐,關(guān)系曖昧,他才火冒三丈地踢壞公車車門的。
北望聳了聳肩,「我準(zhǔn)備明年二月走!
「然后學(xué)成歸國,繼承你爸的事業(yè)?」
北望哈哈大笑,「有何不好?一畢業(yè)出來就是所謂的總裁了,聽起來可真教人心動呀!
「是嗎?掛個總裁的頭銜,方便你泡妞吧!」
「你真是了解我!贡蓖烈鞯恼f:「人生不過爾爾,年輕的時候經(jīng)常會做出以后會后悔的事情來;雖然我爸也獨(dú)裁,但是我不會介意他管我,也許有時候被管是幸福的!
「不要說得好像你比我年長二十歲!
「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是對的!贡蓖难劾镩W著笑意,「其實(shí)你耿耿于懷的,只是你爸沒有盡心盡力愛護(hù)你媽媽。一個事業(yè)有成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
「我知道你這個花心老蘿卜是這樣想的!故捜缋仔Φ溃骸傅侨匏逆娴挠幸馑紗?我看不過是更寂寞而已!顾皇乔槭ィ膊皇橇鬟B花叢的色狼。如果遇到真愛,只要一個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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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單車不見的關(guān)系,所以蘇綺兒只能早早地步行去學(xué)校。
緊握著口袋里僅有的一點(diǎn)錢,她嘆了口氣。
媽媽的藥快用完了,可是錢還是不夠,下個月的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湊夠錢?精神有點(diǎn)渙散,背著用了幾年的書包,她慢慢地走進(jìn)校門。
「嗨!
身后有某個聲音響起。
蘇綺兒回過頭,看到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生在朝她微笑。這個男生長得很漂亮,粉面含春,眼中含笑,長得很高也很健壯。
蘇綺兒蹙了蹙眉。他應(yīng)該不是在跟我打招呼吧?我不認(rèn)識他啊!
她低頭繼續(xù)往前走,那男生卻走了過來,與她并肩而行。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快到教室的時候,蘇綺兒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他,「請問我認(rèn)識你嗎?」
「我叫北望,這不就認(rèn)識了嗎?」他笑瞇瞇的。
蘇綺兒不是很喜歡他那雙彷佛隨時隨地都會勾引無辜少女的眼睛!改阏椅矣惺聠幔俊
北望認(rèn)真的點(diǎn)頭,「晚上我想請妳吃飯!
「請我?為什么?」這個男生很奇怪耶,他們又不熟,為什么突然想要請她吃飯?
「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妳很可愛,想和妳一起吃個飯而已,沒別的意思!
蘇綺兒抿著嘴,嘴角上揚(yáng)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謝謝你的邀請,但是我沒有時間!
「晚上也沒有時間?」
「嗯,我要上班。」如果有時間,她寧可在家里陪媽媽,還有睡覺。她別過頭去,把一個呵欠硬是忍住,然后回過頭來說:「快要上課了,我走了。」
「好,再見!
蘇綺兒才走進(jìn)教室,燕若就湊過來問:「喂,剛剛和妳一起進(jìn)校門的人是誰?」
「一個男生啊!
「廢話,難道我還會把他看成女生嗎?滿帥的耶,哪里認(rèn)識的?」
「我不知道!固K綺兒茫然的說:「在校門口他叫住我,然后他告訴我他的名字。我想這應(yīng)該不算是認(rèn)識吧?」
「哇!他主動來認(rèn)識妳的?聽起來好像很棒!
「棒什么呀?快上課了,回座位上去!固K綺兒笑著把她推開。
從那天起,北望幾乎每天都出現(xiàn)在蘇綺兒面前,有時候會叫花店送一大束的玫瑰、百合之類的鮮花到班上,引來眾男生的喧嘩無數(shù),以及女生妒忌的眼光。
但是這樣卻使蘇綺兒十分尷尬。
這日蘇綺兒正在寫功課,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起頭來,看到的是程亦軒,令她有點(diǎn)吃驚!甘悄。」
程亦軒微微一笑,「是啊。妳有空嗎?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闺m然功課還沒寫完,可是她還是想和程亦軒多相處一些時間。說不上來自己對他是什么感覺,也許是一種欣賞,又或者真的是喜歡他吧!
兩個人走到籃球場,一路上沒怎么說話,安靜得讓人覺得恬靜舒適。
程亦軒坐在觀看席,歪過頭來看她,「北望總是在送花給妳,對嗎?」
蘇綺兒點(diǎn)頭。
「妳喜歡他嗎?」
綺兒微微一笑,「我只見過他幾次面而已!
程亦軒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似乎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蘇綺兒盯著他,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么,可是又很怕聽到;這個時間應(yīng)該不是談情說愛的最佳時光。
程亦軒嘆了口氣,「還是以后再說吧,我怕嚇著妳!
蘇綺兒一笑,「嗯,那就以后說。」如果他要表白,她要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嗎?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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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后的某個晚上,北望再接再厲地請?zhí)K綺兒吃飯,這次她沒有拒絕。
去約會之前,北望得意地對蕭如雷說:「看到了吧?她同意一起吃飯啦。」
蕭如雷面無表情,一句話也不說。
北望穿好衣裳,在鏡子前確認(rèn)自己儀容得宜,才拍拍蕭如雷的肩膀,「哥兒們,我約會去了!
「祝你好運(yùn)!
北望笑了笑,開著他父親買給他的跑車便出門。他本想請?zhí)K綺兒去法國餐廳的,可是她一直不肯去,最后約在一家非常普通而簡單的自助餐廳。
一走進(jìn)餐廳,他就看見蘇綺兒。她穿著一件很樸素的白色棉質(zhì)外套,看起來有些舊,但是洗得很干凈;下身是一條牛仔褲,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校服以外的衣服。
北望看著她,心里有一絲心疼。已經(jīng)快到冬天了,但是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衣服,她的眼睛下面有層淡淡的黑影,彷佛是疲倦至極的結(jié)果。
每次看到她,她似乎精神都不太好,這是為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蘇綺兒笑了笑,「沒有啊,是我早到了。」
北望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
北望給她點(diǎn)了一些他認(rèn)為不錯的菜,她沒有抗拒,小口小口吃著,表情有些小心翼翼。
「北望,真的很謝謝你這些天來一直送花給我。」
北望一聽這開場白就覺得情況不對勁!高@沒有什么,不就是幾束花嗎?」
「以后不要送了好嗎?」蘇綺兒小心翼翼的說。以前沒有人向她表白過,所以她也不知道要怎樣去拒絕人家才不會傷害到別人。
北望看著她,眼里寫著疑惑。
蘇綺兒說:「我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有一個家要我照顧,而且我還很小,不是很適合戀愛……你很優(yōu)秀,可以找更好的女生!
北望噗哧一聲笑了。
真是天大的打擊呀!生平第一次認(rèn)真地追女孩子,竟然被人拒絕了。不過他還是很喜歡她的語氣,至少沒有一束花砸過來,對他吼: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蕭如雷總說她剛硬得像帶刺的玫瑰,他怎么總覺得她是風(fēng)中飲露凄楚的小草呢?
蘇綺兒被他笑得有點(diǎn)心慌,「對不起,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點(diǎn)過分?」
「不會呀!」北望認(rèn)真地看著她,「妳只是說出心里的想法,并沒有什么不好。做不成戀人,我們可以做朋友。」
蘇綺兒聽到這里,松了口氣,笑了開來,「謝謝你!
接下來,北望一直說笑話逗她,一直到晚餐結(jié)束才送她回家,然而她無論如何都不許讓他送她到家,北望也不再堅持。
第一次被人拒絕,滋味沒有想象中的難受,只是有點(diǎn)淡淡的可惜。
才一個多星期而已,他也不可能愛她愛到死去活來,只是接近她的時候,漸漸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很多吸引人的特質(zhì)。她低頭走路的時候非常非常的安靜,臉上的神情像是掉入凡間的天使:空靈的大眼睛經(jīng)常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但是她的嬌瘦卻使他有點(diǎn)隱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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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回到蕭如雷家里,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diǎn)。
蕭如雷還沒有睡,見他回來,歪過頭看他,「怎么樣?泡到了?」
「泡個頭!」他坐到沙發(fā)里。
蕭如雷笑了,「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
北望瞪他,「你的樣子算不算幸災(zāi)樂禍?」
蕭如雷點(diǎn)頭,「算。」
「我真是交友不慎!顾吡藘陕,「不過我也沒什么損失,至少她說以后會與我當(dāng)普通朋友!
蕭如雷睨他一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多情了?她只是把你當(dāng)普通朋友,你就可以高興成這樣。」
北望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她不接受我沒有關(guān)系,只要我可以看到她就好!
蕭如雷的心莫名的跳了跳,北望的話似乎讓他有點(diǎn)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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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上學(xué)的時候,蕭如雷不想開車,便騎著單車出來,在半路上就看見蘇綺兒。
她的背影看上去像十三歲的國中生,長到脖子的頭發(fā)綻放自然的柔光,她邁著步子緩緩地往前走。
蕭如雷踩著單車追上去,「喂!
正在想事情的蘇綺兒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來,見來人是他,有點(diǎn)訝異,然后又面無表情地別過頭去,繼續(xù)往前走。
蕭如雷跟在她身邊,「妳為什么拒絕北望?」她今天是怎么了,臉色這樣蒼白?
蘇綺兒覺得他問的問題有點(diǎn)好笑,「難道我拒不拒絕,還要找你批示嗎?」
蕭如雷沒吭聲,就這樣悶悶陪她走了一會兒才說:「上車吧,我載妳去學(xué)校!
「不用了!顾芙^。
「上車!顾墒堑谝淮谓信宪,她敢拒絕?
蘇綺兒歪過頭看他,他臉上的神情不怎么好,彷佛第一次見面時的兇神惡煞樣;她不上車說不定他會吵會鬧,又會做出什么踢車門的事情來……她今天還要上學(xué)呢,更重要的是,今天身體狀況特殊,剛剛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已經(jīng)快要虛脫了。
她拽著他的衣服,坐在單車的后座上。
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靠在一起過,蘇綺兒幾乎可以感覺得到她的手如果不小心碰到他的腰,他全身就會緊繃起來。
她幾乎想笑,他好像是個很敏感的男生呢!
猛地,腹部一陣絞痛,她把頭抵到他的背上,似乎這樣子可以舒服一點(diǎn)?墒撬@一抵,卻使蕭如雷緊張得都快要從單車上掉下來了。
長到十八歲,他還沒有跟女生有過什么親密接觸。
不過他覺得很奇怪,她不是挺討厭他的嗎?為什么會忽然間對他親密起來,還把頭靠在他的背上?
但是僅僅一會兒,抵在他背上的又變成了一雙手。
很快就到達(dá)學(xué)校,他轉(zhuǎn)頭看她時,只覺得她的臉蒼白如雪,不禁有些擔(dān)心,「妳生病了?」
「沒有啊!股硗磻(yīng)該不算什么病吧。
「天天陪男人睡覺,能不睡出個病來嗎?」
冷冷的話語在深秋微寒的空氣中顯得突兀,蕭如雷與蘇綺兒同時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ǖ(dāng)當(dāng)!
蘇綺兒蒼白著臉看她,「妳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耽當(dāng)當(dāng)冷笑道:「妳自己在做什么,難道不知道嗎?」
「我清清白白的,什么叫天天陪男人睡覺?」蘇綺兒有點(diǎn)激動。
「清清白白的十七歲少女為什么會在夜總會里打工?不是出去賣是什么?」
腹中的疼痛與被人侮辱的打擊一并襲擊她,她冷冷的瞪著耽當(dāng)當(dāng),「如果妳沒有眼睛,就不要出口傷人!妳什么時候看見我去賣了?什么時候看見我陪男人睡覺了?」
耽當(dāng)當(dāng)鄙夷的看她,「還用看嗎?誰不知道全校就屬妳最窮了!像妳這樣的窮人,不出去賣哪來的學(xué)費(fèi)?不出去賣怎么會天天待在夜總會里?」
「妳……」蘇綺兒急得快要哭了。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這樣被人侮辱過。雖然聽說剛轉(zhuǎn)學(xué)來的;ǖ(dāng)當(dāng)很犀利,但是兩個人沒有接觸,蘇綺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她,竟然要這樣胡說八道的侮辱人!
「妳說夠了沒有?」蕭如雷的聲音就像平地一聲雷般炸開。
兩個女生看向他。
「妳有什么資格去鄙視她?這么冷的天,妳穿這么短做什么?比起人家,妳更像出去賣的!還有,妳涂什么眼影、涂什么粉底,比起她的清湯掛面妳看起來更像風(fēng)塵女!妳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鄙視別人的窮?妳再有錢還不是靠家里!妳有什么資格在這里鄙視她?還看什么看?滾!」
蕭如雷的聲音很大聲,蘇綺兒還以為他只有「笑如雷」,沒想到吼人的時候,也像打雷一般大聲。
耽當(dāng)當(dāng)什么好處都沒得到,反而被她喜歡的男生這樣白吼了一頓,覺得非常沒面子,臨走之時瞪著蘇綺兒道:「妳給我等著瞧!」
蘇綺兒的表情木然呆滯,沒有什么血色的臉、蒼白的嘴唇、疲憊的身心與倔強(qiáng)的性格,使她用盡所有力氣把想哭的情緒壓下去。
蕭如雷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半晌,還是她先開了口,「謝謝你,我還以為你只會欺負(fù)我!
她的眼神讓他的心刺疼!覆灰頃⻊e人說什么,耽當(dāng)當(dāng)講話本來就很毒辣,妳別放在心里!乖捯怀隹,他覺得自己好反常,他不是只會說一些諷刺與鄙視別人的話嗎?
「嗯!顾蛄嗣虼,「我回教室了。」
她的背挺得很直,幾乎與他一樣孤傲。
蕭如雷這才感覺到她其實(shí)與他一樣倔強(qiáng)。
直到目送她進(jìn)到教室,他才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進(jìn)到教室,坐在位子上,他一直想著耽當(dāng)當(dāng)說蘇綺兒是全校最窮的人的話。
他發(fā)現(xiàn)她有著最極端的兩面,她的外表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欺負(fù)也只會低著頭說對不起的女孩子,但事實(shí)上誰只要欺負(fù)她,她一定會反擊。也許今天是因為她身體不適吧,又或者真的被傷害到了,才會無力反擊耽當(dāng)當(dāng)。
想到這里,他的心隱隱的有些難受。
他暗問自己是怎么了?就算她很窮、就算她身體不適、就算她被人欺負(fù),這些關(guān)他什么事呢?他又為什么要感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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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xué)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點(diǎn)暗。
蕭如雷跟在蘇綺兒后面走了一個小時才到達(dá)她家。
蕭如雷覺得十分意外,她又不需要減肥,為什么每天走路上學(xué)?他越跟著她的腳步往前走,越覺得不解。
直到看她走進(jìn)一扇破舊的門,他才開始打量起這兒來。
這是一間很破舊的房子,應(yīng)該屬于快要拆遷的那種,而且這種房子應(yīng)該是一堆人住在一起的那種大雜院。他從小家境很好,從來也沒有嘗過苦頭,更別說住在這種房子,所以看到她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來耽當(dāng)當(dāng)說的是真的,她家里很窮很窮。
蕭如雷先去吃了點(diǎn)東西后,正準(zhǔn)備到蘇綺兒家里去的時候,卻看見她走了出來。
接下來,蕭如雷再一次當(dāng)起跟蹤狂,跟著她去她工作的地方──心宿夜總會。
他找了個很偏僻的角落坐下來,點(diǎn)杯喝的東西,然后看她走人員工休息室,出來的時候身上已換上制服,短短的露肚臍上衣及短短的露大腿裙子。
她把他點(diǎn)的東西送過來的時候,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怎么在這里?」
「想出來走走,剛好來到這里。」
他看起來并不像「巧合」來到這里!
蕭如雷接著說:「我只是在這里喝點(diǎn)東西,妳不用這樣看著我。」
蘇綺兒有些不好意思,「嗯,那你玩吧,我工作去了!
蕭如雷點(diǎn)點(diǎn)頭,整夜守下來,他只看到她不停地調(diào)酒,然后將客人點(diǎn)好的東西送過去。
十二點(diǎn)的時候,見他還沒走,蘇綺兒便走了過來,「明天還要上課,你為什么還不走?」
「我等妳。」
蘇綺兒的臉?biāo)⒌丶t了,「不用了,我要到凌晨兩點(diǎn)半才能收工!
「反正只差兩個半小時而已!
蘇綺兒沒再說什么,默默的離開。這個男生讓她有點(diǎn)意外呢,之前總是想辦法欺負(fù)她,早上不但幫她趕走耽當(dāng)當(dāng),還替她說話;今天晚上竟出現(xiàn)在這里,說要等她,然后呢?
他不會是……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她呆呆地想。
蕭如雷真的一直等到兩點(diǎn)半,直到她換下衣服,收工。
她走到他面前,「我們走吧!
蕭如雷跟在她后面,出了夜總會,「妳準(zhǔn)備怎么回家?」
「走路!
「走路?」她就那么愛運(yùn)動?她的臉還和紙一樣蒼白呢!
「嗯!顾龘芰藫苈湓谀樕系念^發(fā),把它夾到耳后,「上次為了救你,把單車給弄丟了,后來只能一直走路去上學(xué)和上班!
蕭如雷看著她,「妳在這里上班多久了?」
「一年多了!顾此,「你也像耽當(dāng)當(dāng)一樣覺得我是出來賣的嗎?」
蕭如雷一雙黑眸緊盯著她,「我很佩服妳!
蘇綺兒的臉有點(diǎn)發(fā)燒,「什么意思?」
「要從晚上九點(diǎn)上班到凌晨兩點(diǎn),然后走路或是踩單車回家,三點(diǎn)才能到家;睡兩、三個小時,第二天又得醒過來去上學(xué)!顾捻佑悬c(diǎn)寒,「妳真的很勇敢!
蘇綺兒一言不發(fā),她覺得他似乎有點(diǎn)生氣,可是他在生什么氣呢?真是奇怪。
夜有點(diǎn)涼,特別是凌晨的這個時候。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她有時會側(cè)過頭去看他,覺得有點(diǎn)奇怪。幾天前他們還似仇家一般,誰會想到這個夜晚他竟會送她回家。
蕭如雷攔了輛計程車,然后兩個人一起上車。
蕭如雷報了地點(diǎn)。
蘇綺兒訝異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他不語。
「你跟蹤我嗎?」
他仍是不語。
蘇綺兒不知道他此時為什么變成了冰凍的木頭,但是他送她回家,她還是感激的,尤其今天生理痛,有車子坐真的很舒服。
「妳為什么叫蘇乞兒?」
「那你為什么叫笑如雷?」
「誰叫笑如雷了?那個字讀蕭!妳國語真差!
「你也好不了多少,我是綺兒,又不是乞丐的乞。」
「我覺得也是,我想妳一定是個有志氣的人。」
蘇綺兒喃喃地說:「在夜總會里面當(dāng)服務(wù)生和調(diào)酒師,就算是有志氣了嗎?」
「妳為什么這么賣命地工作?妳還是個高中生,需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學(xué)費(fèi),醫(yī)藥費(fèi)!
「醫(yī)藥費(fèi)?」他把她全身打量一遍,「妳有病?」
「我可健康了,哪來的。俊
「妳就像半夜出來游蕩的骷髏似的,看不出來妳有多健康!
不知道他是怎么用形容詞的,她哪里像骷髏了?真是的!
計程車很快地停在她家的巷口。
兩個人下了車,蘇綺兒抬頭來看他,「你回去吧,已經(jīng)很晚了!箤τ谒蝗婚g對她友善起來,她可真是不習(xí)慣。
此時她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高,她要仰高頭才能看得到他的眼睛。
「送妳進(jìn)去吧。」
驀然間,腹間一股疼痛,撕心裂肺的痛楚幾乎要把蘇綺兒弄暈,她只覺得眼前有星星在冒,然后腳一軟就往旁邊栽去。
蕭如雷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抓住她。
她跌進(jìn)他的懷里,一股少女的幽香直撲進(jìn)他的鼻間,聞起來格外的舒服。
他緊張地拍她的臉,「喂,妳沒事吧?」
蕭如雷抱著她,她把頭擱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很寬大,像成熟的男人、像是可以撐起她的天空一樣溫暖。
她的鼻子忽然有點(diǎn)酸。
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被人這樣抱著了,他的懷抱讓她想起死去的爸爸。她忍不住想哭,爸爸總是把她抱在膝蓋上,然后讓她把眼淚鼻涕都擦到他永遠(yuǎn)雪白的襯衫上。
她為什么這么辛苦呢?為什么不可以像別人家里的小孩一樣,有幸福的家庭、健康的父母,過簡單而快樂的生活呢?
這些年她真的好累好累!這個懷抱是屬于眼前這個男生的。他身上有淡淡的男性味道,挺好聞,很清爽的感覺,可是這一切都不屬于她。
離開他的溫暖懷抱,她抬起頭來看他,「不好意思,抱了你一下!
抱就抱吧,還不好意思什么?「我想妳在夜總會做得很辛苦吧?」
「還好。」
「我?guī)蛫呎曳莺玫墓ぷ髟趺礃??br />
蘇綺兒疑惑地看他,「什么工作?我還要上課呢!
「我知道。這樣吧,來我家里當(dāng)鐘點(diǎn)女傭,工資與夜總會同高。妳看怎樣?」
「你腦袋壞了嗎?」
「妳覺得當(dāng)鐘點(diǎn)女傭不好?」
「你也還是學(xué)生,哪來的錢支付工資?」
「我是天外互動的股東!
蘇綺兒沒聽過這個企業(yè),她搖著頭,「我覺得自己這樣也挺好的,辛苦是辛苦一點(diǎn),但是很值得!
「妳總有一天會把身體搞壞!
他的語氣不好,也不溫柔,但是此時的蘇綺兒沒來由地有些感激他。
她對上他的視線,「為什么你突然間對我這么好?」
這一句話讓蕭如雷愣住,是啊,最近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為什么跟蹤她回家、跟蹤到她上班的地方?難道他……他不會是對她有感覺吧?
見他沒有說話,蘇綺兒笑了笑,不再追問,「我到了!
「嗯!
「那我進(jìn)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蕭如雷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老舊的房子里,這才轉(zhuǎn)過身去,深深地呼了口氣。
他從來沒對哪個女生有過好感,更從來沒有送哪個女生回家過;他更不知道自己跟蹤她到她住的地方及工作地方,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關(guān)懷……
說實(shí)在的,她那雙大眼睛在不經(jīng)意的與他對視時,確實(shí)讓他心跳失常。可是,這就是喜歡了嗎?
應(yīng)該不會吧!他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毫無防備的就喜歡上這樣一個并不出色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