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鉤新月,萬點金星。
已入夜,迎仙樓正是熱鬧時分。
薩璃獨自待在房內(nèi),趴在床上,腦海里想的全是他。
他對她直的很好,溫柔又體貼,而他的吻也令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一想起他的身影、他的吻,她的一顆心忍不住又狂跳,說不心動絕對是騙人的,她的所有心思早就系在他身上。
這,敲門聲傳來。
薩璃立即起身前去應(yīng)門,只是當她敞開門扉,看見一名渾身酒臭的男子站在門外,半瞇著眼直瞅著她。
她連忙想關(guān)門,但是對方的動作快了她一步,一腳已踏進房內(nèi)。
「你想做什么?」她故作鎮(zhèn)定。
「嘿嘿,來到迎仙樓,當然是要找女人樂一樂啊!」男子望著她,淫笑的說。
「我不是迎仙樓的女人,快出去!」薩璃保持鎮(zhèn)定,企圖找機會逃離,向人求救。
「嘿,少騙人了,你明明就是這里的女人,我看過你的歌舞好幾回,只是一直無法接近你,今晚就讓咱們好好樂一下!鼓凶哟笫忠簧,就要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疼愛。
薩璃慘白俏顏,連忙避開他的手,并拿起桌上的陶壺,用力朝他砸去。
「別過來!」
男子被擊中,不禁發(fā)怒,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再將她用力往墻壁撞去。
薩璃當場暈厥,再也無法反擊。
男子淫笑著,將她拉到床上,用力扯開她的衣襟,露出大片雪膚及粉色肚兜。
「嘿嘿嘿,我終于可以一嘗你的滋味!拐f著,他就要解開她肚兜的繩結(jié)。
這時,一把利劍抵在他喉間。
男子嚇得酒意全消,連忙停下所有動作,深怕一不小心就沒命。
「滾!箮е鴼⒁獾牡统辽ひ魝鱽怼
男子嚇得連忙離開,不敢多待一刻。
皇極將長劍交給身后的陳臨,并給他一記眼神。
陳臨立即轉(zhuǎn)身步出廂房,準備前去教訓那名男子。
皇極皺眉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薩璃,傾身向前,先將她敞開的衣襟拉攏,再輕拍她的粉頰。
「醒醒!
好一會兒,薩璃緩緩睜開眼,伸手就要攻擊眼前的人。
「禽獸,快放開我!」
皇極一把握住她的手,「是我!
一聽見他低沉的嗓音,看見他的臉龐,薩璃先是一愣,隨即淚水盈眶,起身撲進他懷里,痛哭失聲。
「嗚……嗚嗚……」
皇極輕拍她的背,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待她稍微止住淚,柔聲輕語,「如果你繼續(xù)待在這里,難保此事不會再發(fā)生!
倘若今夜他沒有微服私行,順道經(jīng)過迎仙樓并前來找她……后果不堪設(shè)想。
薩璃逐漸恢復平靜。他說得沒錯,只要她繼續(xù)待在這里,相同的事可能還會再發(fā)生。
但早已與家人失散的她又能上哪兒去?她忍不住一陣心酸。
「愿不愿意跟我一同離開?」皇極在她耳畔低語。
與其讓她一個人繼續(xù)待在這里,倒不如將她接回宮,這么一來他放心,她的安全也有保障。
薩璃眨著眼,「跟你離開?去哪里?」
「當然是與我同住!够蕵O說得理所當然。
「你家夠大,多一個人住也沒關(guān)系?」薩璃認真的問。
「當然夠大,你用不著擔心。」皇極笑說。她的擔心是多馀的。
「好……」薩璃點頭,答允了他。
皇極動作輕柔的抱起她,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
「怎么了?」
「我還沒收拾東西呢!」薩璃指向一旁的木柜。
「你若有任何需要,我再派人為你準備。」
「不行,有些東西很重要,我非得帶著!顾_璃態(tài)度堅決。
皇極只得放開她,看著她朝木柜走去,彎身取出一包物品,以及一塊玉佩。
「那些是?」他挑眉。
「這些是我當年來這里時所穿的衣物及掛在胸前的玉佩!顾M奶煊袡C會藉由這些物品尋找到家人。
皇極不再多說,朝她伸出手。
這回薩璃不再猶豫,伸出柔荑,任由他握著,跟著他一同步出廂房,朝迎仙樓一樓大廳走去。
老鴇見他們步下樓,心里大概有個底,立即笑著迎上前。「璃兒,你打算上哪兒去?」
「嬤嬤,我要跟他一塊離開。」薩璃的神情堅定。
老鴇并未阻撓,更沒有對皇極獅子大開口,只是神情有些落寞。
「璃兒,嬤嬤雖然不是你的親娘,但這些日子以來早已把你視如己出,往后你若遇到什么委屈或是思念咱們,記得馬上回來。」
「你可別忘了姊姊們!
迎仙樓所有的女子圍了上來,有人輕握她的手,有人輕摟她的肩,還有人輕撫她的發(fā)。
她雖然有時候講話沖了點,但是刀子嘴豆腐心,除了拿錢給她們?nèi)ミ債,還會分錢給窮人及乞丐……在這世上沒人比她更善良又體貼。
薩璃忍不住紅了眼眶,有些舍不得離開,但她答允他的事絕不會反悔。
轉(zhuǎn)頭看著身旁的皇極,她朝他柔聲輕語,「我們走吧!」
皇極握著她的柔荑,向眾人揚聲,「抱歉,我得帶她離開了,但是我可以對天發(fā)誓,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隨即與她一同走出大門,乘上馬車。
薩璃偎在他懷里,馬車在皎潔月色下離開迎仙樓,以后那里再也沒有一名叫做薩璃的女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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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往前駛?cè)ィ康牡夭幻,薩璃忍不住問道:「你家在哪里?」以后就得與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非得知道。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皇極朝她綻出一抹笑。
他的笑容令薩璃不禁俏臉酡紅,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天!現(xiàn)在只是看到他的笑容,都會令她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
好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皇極掀起馬車布簾,動作輕柔的抱著她步下馬車,直往前走。
薩璃眨著眼,看著眼前雕梁畫棟,飛檐尖角,偌大別致的離宮,數(shù)名身著官服的宮監(jiān)屈膝跪下,迎接他們到來。
皇極抱著薩璃進到寬敞的寢宮,輕柔的為她褪去鞋襪,讓她躺在柔軟的床上,坐在床沿瞅著她。
「你……」薩璃面露訝異。
「我怎么了?」皇極笑問。
「你是天子?」
皇極點頭。
「你真的是當朝天子?」薩璃忍不住再問一次。
皇極一臉無奈,一副「我早就告訴過你,只是你不愿相信」的模樣。
薩璃好半晌沒有任何回應(yīng),下一瞬她站起身,往后走去,「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暈頭轉(zhuǎn)向,心跳加快,這一切實在令人太過震驚,怎么也沒料到他居然會是天子……一國之君……
皇極看著她全身僵硬,隨即起身緊跟在她身后,深怕她會撞到墻或是跌倒。
薩璃的腦海一片空白,一直往前走。
砰!一頭撞上某樣東西,疼得她往后退去,足尖一滑,就這么跌落地面,摔疼俏臀,模樣十分狼狽。
咦?怎么沒路可走了?定睛一瞧,只見一堵畫墻呈現(xiàn)在眼前,徹底阻擋她的去路。
這時,身后傳來他低沉渾厚的笑聲。
她立即轉(zhuǎn)頭怒瞪著他,惡狠狠的吼道:「有什么好笑的?」
皇極看著她就如同一只張牙舞爪的貓兒,明明狼狽不堪,卻還要裝出兇狠的模樣,忍不住再次低笑出聲。
「笑笑笑……沒笑過?」可惡,她不應(yīng)該在他面前這么狼狽!
皇極黑眸溫和的凝視著她的眼,笑著步上前,將她一把抱起,往床鋪走去,將她輕輕放下。
薩璃抬起眼直瞅著他的黑眸,拉了拉他的衣袍,「這樣好嗎?我只不過是個女妓……」
皇極摟著她的纖腰,俯下身,含住她艷紅的櫻唇,讓她再也無暇去想那些瑣事。
「嗯……唔……」薩璃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全身酥軟無力,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好半晌,皇極放開她的唇,額抵著她的,柔聲說道:「在這世上,我要的女人就只有你。」
「為什么?」薩璃喘著氣,輕聲詢問。
「你不喜歡我?」皇極笑著反問她。
「喜歡!顾斎幌矚g他,還被他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再也不能沒有他。
「那就沒問題了!顾谒桨暧∠乱挥涊p吻,隨即握著她的柔荑,步出寢宮。
薩璃不解的眨著眼,「你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只要咱們情投意合,愛戀著彼此,便已足夠,其他的瑣事就別去想,以免傷神!够蕵O臉上堆滿了笑。
薩璃看著他,他雖是至尊無上的天子,但他對她的態(tài)度依舊,并未因此而變得霸道跋扈。
能與他相識,進而與他相戀,并獲得他的深情相待……一定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要你,更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皇極向她保證。
他的誓言、他的深情,令薩璃沉淪其中,再也無法抽身,她主動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謝謝……」這兩個字意義深遠,她已經(jīng)不再有任何疑惑,下定決心要永遠待在他身旁。
皇極的額抵著她的,微微一笑。
薩璃直瞅著他的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要改一下說話方式以及對你的態(tài)度?非得必恭必敬?啊,我好像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叫你,要稱你為王才對……」
下一瞬,她的櫻唇被他伸手點住,制止她再說下去。
「用不著那樣,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皇極微笑。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坦率直言又不畏懼他身分的人,怎么能讓她變得跟其他人一樣?
「做自己?」
「沒錯,我允許你可以對我做任何無禮的舉動,以及任何想做的事!顾麆幼鬏p柔的撫著她烏黑的長發(fā)。
一真的?」她訝異。
「君無戲言!够蕵O保證道。
「那……這樣也行?」薩璃伸手輕捏他的臉頰,拉扯他的發(fā)。
皇極面帶微笑,并未阻止。
「你不生氣?」她收回手,訝異的問道。
「有什么好生氣的?我說過,我允許你做任何事!够蕵O握著她的小手,讓她的手再次覆在他臉上。
就算她想怎么摸、怎么捏,他都不會生氣。
薩璃凝視著他的黑眸,柔荑輕柔地撫摸著他俊逸的臉龐,以及下顎的胡碴。
心跳加快,悄臉緋紅,一切都只因為他,她最愛的男人。
「你會疼我一輩子?」她呢喃,黑白分明的雙眸直瞅著他深如黑潭的眼眸。
「當然。」皇極伸出修長手指,輕輕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緩緩俯身,給她一記輕吻。
「嗯……啊……」薩璃的腦海又一片空白了,小手悄悄攀上他的頸子,試著回應(yīng)他的吻。
此時,一道腳步聲傳來。
皇極立即停下所有的動作,將薩璃護在懷里,怒不可遏的瞪向來人。
「誰準你隨意進來的?」
陳臨自然明白自己壞了王的好事,但是他有要事非得立即稟報,不得有任何延緩。
「王,屬下有要事稟報!龟惻R屈膝跪下。
「什么事?」皇極立即展現(xiàn)君臨天下的威嚴氣勢,令人不得不臣服。
陳臨看了眼在王懷中的薩璃,「此刻不便稟報。」
皇極立即明白他欲稟報之事,僅有他才能知曉,只得放開她的柔荑。
「夜深了,你早點就寢!
薩璃輕輕點頭,表示知曉。
皇極隨即起身步離,任由她獨自待在偌大的寢宮內(nèi)。
薩璃眼睜睜看著他挺拔的身影離去,瞬間,一陣孤寂襲上心頭。
與他之間彷佛多了些距離,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助他一臂之力,而非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