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先生,樓下有位伍欣曼小姐找您,要讓她上樓嗎?」接起話筒—尹千羿聽見大樓管理員如此說道。
「伍欣曼?」尹千羿有片刻的錯愕。
她不去享受甜美的夜晚,跑來這里做什麼?而且,又是誰將地址給她的?
從小小的螢幕里,他瞧見她興奮招手的模樣。
「尹先生?」管理員再問。
「讓她上來吧!」皺皺眉,他回答。
。跾urprise!」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她綻出笑窩的甜甜笑臉。
「你來做什麼?」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受,他皺眉。
「我是來謝謝你的,今晚的出擊大成功!巩斎徊粫蠈嵒卮鹗且驗閾乃圆莶萁Y(jié)束約會,免得他太過得意。欣曼敏銳的鼻子嗅了嗅,揚眸問道:「你喝酒了?」
「嗯。」
「好端端的干嘛喝悶酒?」?jié)饷艿拈L睫眨了眨;欣曼將手中的蛋糕盒放在桌上,尹千羿才想開口,不料她又開心地逕自說下去,「喝酒要有人陪才好喝,不如我陪你喝!」
見她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的坐下,尹千羿薄唇微抿。
她該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所以特地回來找他吧?
「哇——你家好大喔!光是客廳可能就比我們家還要大,」欣曼好奇地環(huán)顧四周!覆贿^,好像有點冷冷的,缺乏人氣。」
被她一語道中,尹千羿臉色微變,還是沒有吭聲。
「難怪你三天兩頭就想往我們家跑,因為溫暖多了。」欣曼揚眉。
「你不去好好的玩,跑來這兒做什麼?」他啞聲問。
「今夜是個很棒的夜晚,凱喬從來不曾用如此熾熱的眼神看我,那種目光是用來看女人,而不是看兄弟的!剐缆Φ煤锰,就像剛得到超大泰迪熊的孩子。
「這樣很好。」他替她感到開心,忽略心中滑過的一絲苦澀。
「所以我第一個就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顾难垌Τ蓮澰聽睢
這種事,用電話說也可以啊!
她明明就是為了他才過來的,卻老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想到這里,一陣暖意緩緩流進他心底。
「不只是凱喬,今天下午我進公司時,」見她四處找尋酒杯,最後尹千羿無奈地指向開放式廚房,她才又匆匆跑過去,「平時不曾多看我一眼的男同事全都圍在我身邊說我漂亮,有好多好多的第一次,讓我真正感覺到我也是女人……」
「你當然是女人,」頓了下,他老實回答!附裉斓哪愕拇_也很漂亮!
「所以羅——當然不能忘記你這位幕後大功臣,我馬上就來謝謝你了,」終於從玻璃櫥柜里找到酒杯,欣曼喜滋滋地跑回來,將酒杯斟滿,「如何?我很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吧?」
「……」
「我像不像銜環(huán)以報的那只小黃雀?」
她在逗他開心嗎?尹千羿輕輕嘆口氣,緩緩揚起唇角。
這種沒心機、偏偏又很細心的女孩子,還真是很少見呢!
「你在笑什麼?!」瞇細眼眸,欣曼狐疑地反問。
笑得奸好的。
她應該掩飾得很好吧?沒讓他發(fā)現(xiàn)她究竟為什麼來看他。
「沒什麼!顾麚u搖頭,原本哀悼安娜的低落心情,被她一進門像連珠炮般說個沒完給攪亂了。
她很成功地趕走了屋子里的寂寞氣息。
「謝謝。」他朝她舉杯。
謝謝她過來陪他。
「謝什麼呀!該說謝的人是我,把我變得這麼漂亮,很抱歉從前對你的態(tài)度很差,在這里我很誠心的向你道歉,我不該那樣說你的,你大人有大量能原諒我嗎?」眨眨眼,欣曼說得有點靦腆。
「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沒記在心上。」他微笑。
「對了,在我來找你之前,你在做什麼?」舒服地趴在奶油色超柔軟的牛皮沙發(fā)里,欣曼搖晃著杯內(nèi)的酒液輕聲問道。
「沒做什麼。」薄唇微揚,他云淡風輕的回答。
「我注意到你家里的燈是等我上樓時才亮的,而且開門時你的臉色奇差,雖然平常你看我的瞼色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你剛才的表情簡直是差得嚇人!顾雭砣杂X得奇怪。
尹千羿不知如何回答。
「為什麼要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黑漆漆的大房子里?你不覺得很恐怖嗎?」光想像就覺得很嚇人耶!
「我……」
「別跟我說你喜歡黑暗,住我家的時候,你晚上睡覺時還會開盞小燈,跟小孩子一樣!剐缆止。
半斂的黑眸里隱藏自己才明白的心思,尹千羿不著痕跡地蹙眉,不免驚訝她明明是如此大剌剌的個性,偏偏連這麼微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你今天的態(tài)度也怪怪的!顾终f。
「我今天的情緒不好!骨а匀f語到了嘴邊,化作最無關緊要的一句話。
「如果下回你的情緒不好,別再把自己關在這間冷冰冰的屋子里,」欣曼將最後一口酒喝完,舔舔唇,意猶未盡地又斟滿一杯,「這樣關久了,鐵定會得憂郁癥,不如你來我家吧,我家的伍小豬免費給你當出氣娃娃。」
「你別再喝了,再喝你會醉的,」連忙伸手覆住她的杯口,尹千羿低聲警告。
酒量好的女孩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大多都是情勢所逼不得不喝,他從沒見過把酒當水喝還喝出興趣來的女人,而且——
到底是誰心情不好藉酒澆仇?他喝得都沒她多了。
「不用擔心我,我酒量很好的,」欣曼朝他緩緩地眨眨眼,「喝不醉的!
「等等變成一只小醉貓,我絕對不管你!箤⑺⒓t的嬌顏納入眼底,他輕哼。
其實再仔細看,欣曼和安娜長得并沒有那麼像,安娜的眼眸偏長,欣曼則是又大又圖像貓眼似的;安娜的唇瓣較豐,而欣曼略薄,最多……她們只是第一眼相似而已。
「難道你怕我喝醉之後,對你做出什麼非禮的舉動嗎?」眼珠子一轉(zhuǎn),欣曼突然放下杯子,緩緩站起來。
警覺地望住她的一舉一動,尹千羿總覺得她的眼眸太亮,像在打什麼鬼主意似的。
「沒有!寡垡娝徊讲匠约嚎拷,他謹慎地挪挪身子,以便隨時應變。
她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惡虎撲羊吧?她不是才說過自己不會喝醉?現(xiàn)在就想發(fā)酒瘋嗎?
「還是你怕自己會對我做出什麼非分的舉動?」
「更不可能!购莺莅櫭,他回答。
「那可不一定,你今天早上明明想吻我!剐缆挠沂仲康乜圩∷淖蠹,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
她一直想知道那夜在公園里他輕而易舉就化解她的攻勢,到底是不是巧合?
「那一定是幻覺。」果然,尹千羿手一翻,反制住她的手腕,還是同樣輕輕松松。
「見鬼了!剐缆环䴕猓裢纫簧煜膈咚。
「小姐,別忘了你穿的是短裙,小心春光外泄!」對她粗魯?shù)膭幼鞲械胶軣o奈,才想要阻擋她,不料欣曼卻因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重重跌向他,奶油色的單椅牛皮沙發(fā)結(jié)結(jié)實實朝後翻個跟斗。
「咳、咳咳……」尹千羿不住嗆咳,胸口雖然因猛然壓下重物而岔了氣,但一只手還是牢牢抱住她以免受傷。「這算謀殺嗎?」
天,痛死他了,他脆弱的肋骨會不會斷了?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欣曼也很狼狽,半趴在他堅硬的胸膛前,不但假發(fā)掉落,連小洋裝一邊的系帶也斷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這女人見到他就算不針鋒相對,也要動手動腳才會開心嗎?
「我剛剛沒站穩(wěn)嘛!」她很無辜地回答,「你沒事吧?」
「幸好還活著!」他沒好氣地瞪她。
「噗——嘻嘻。」瞧著他狼狽的模樣,欣曼突然笑得很開心。
「又怎麼了?」一個把男人狠狠壓垮在地的女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終於可以居高局臨下的看著你了!剐缆靡獾負P揚眉,仿佛一償夙愿。
都到這種地步,還滿腦子想占便宜!
「我看不見得,」輕輕一哼,他猛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語帶挑釁,「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zhuǎn),不是嗎?」
欣曼沒有回答,呼吸在一瞬間突然窒住了。
他這樣無預警地壓住她,性感的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鼻尖說話,一時之間,試衣那夜類似心動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算、算你狠!」她氣虛地撂下狠話,掩飾自己不住狂跳的心。
她究竟是怎麼了?今天晚上和劉凱喬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也沒跳得這麼厲害!
「知道認輸就好,」拍拍衣上的灰塵,尹千羿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