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
「是你?」
兩人同時大聲叫了起來。
那男子立刻跳起,準備往外溜,但是圍得密密麻麻的人群阻礙了他的腳步。
殷淇也立刻反應過來,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你還跑!強盜!快把東西還給我!」
邊上有人好奇地叫了起來,「斯農格桑,你搶了人家什么東西?要人家千里迢迢跑來找你呀?」
斯農格桑的臉上強裝出笑容,「還能有什么,當然是搶走她的心了!」他的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人群中響起一片哄笑聲。
殷淇氣得說不出話來,將他用力拉出人群!负冒,你搶走了我的心是吧?那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還給我!」她將手上閃亮的匕首抵在他心口威脅著。
「咦?這把刀好面熟呀!難道和我那把刀是兄弟?」斯農格桑仔細一看,反射性地去摸自己掛在腰間的匕首,果然摸了個空.他怔忡不已,「什么時候偷走了我的刀?」
殷淇得意地看著他,「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斯農格桑卻絲毫不畏懼,反而輕松地笑著!高@把刀沒有開刀,連豆腐都切不了,妳想怎么挖出我的心呀?」
不會吧?殷淇將刀反轉過來,正欲證實他話中的真實性,斯農格桑卻眼明手快的一把奪過耶把刀。
「這么容易就相信別人的話,這可不像是妳的作風呀!」斯農格桑得意地看著她,話中所指的便是白天發生的「人參事件」。說完,他轉身又準備開溜。
殷淇不甘地咬著下唇,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哭聲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仿佛要將她一天所受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喂!」斯農格桑走也不是、留也不行,手足無措地哀求道:「拜托,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殷淇卻哭得更加大聲,「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我還活著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我死了之后,一定要化成厲鬼,去找害過我的人報仇!我要把他們綁起來,泡在秀依湖里三天三夜,再放到烈日下面曬,曬干了再切成八十八份拿去喂狗。如果連狗都不吃的話,那就一份賣十塊錢,再拿來買燒餅喂狗,等那只狗吃撐死了以后,就拿去喂老鼠……」她氣到不行,連那只搶她燒餅的狗也不放過。
斯農格桑頭痛不已,「我求妳不要哭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女孩子哭!」
殷淇突然停住哭聲,「要我不哭也行,但是我說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好、好、好!」斯農格桑連聲同意,「那妳說吧,妳想怎么樣?」他真是服了她了,說哭就哭、說停就停,果然人家都說寧愿惹十只瘋狗,也不愿惹一個女人。
殷淇暗暗好笑,原來這一招這么靈!但是她仍然保持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赴盐业臇|西還給我!」
「妳是說那個背包嗎?」斯農格桑眉頭一皺,「又不是我拿的,妳找我做什么?」
殷淇一愣,「你和那個人不是同伙嗎?」
斯農格桑白了她一眼,「我用假千年人參騙妳,只是因為好玩,又不是真的想騙妳的錢,更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
「你……你是說,你根本不認識那個搶我東西的人?」
斯農格桑沉吟片刻,老實回答:「其實也不是不認識,他好像也是我們村子的人,只不過這些年我很少回去,所以和他不太熟罷了!」
殷淇眼睛一亮,「你們村子?你們村子是不是全都是摩拉族的人?」
斯農格桑點點頭,「是啊,不過摩拉族的人都挺好的,一般不會去做那種事的,妳不要因為一個人對不起妳,妳就對一整個村子的人印象都不好哦……」
殷淇打斷了他的話,「那也好,你帶我到你們村子去找他吧!」
斯農格;琶u頭,「不行!你不能去我們村子的!」
「為什么?」殷淇瞪著他。
「那個……我們村子有老虎!」斯農格桑隨口說。
殷淇冷笑,「人家都說女人是母老虎,你看我像是會怕同類的樣子嗎?」
「人家也說一山容不得二虎。 顾罐r格桑揚了揚眉。
殷淇眨了眨眼睛,「沒關系,那只老虎是公的,他不舍得傷害我的!」
斯農格桑同情地看著她,「我忘了告訴妳,那是老虎不是瞎子……」
殷淇一愣,「什么意思?」
斯農格桑笑容滿面,「我是說他瞎了才會看上妳呀!」
「混蛋!」殷淇氣得破口大罵,「摩拉族沒有一個好人!」
「好啦!不要生氣了,我是和妳開玩笑的!其實是因為我們村子不歡迎外人!」斯農格桑解釋道,「要不妳在臘今等我,我幫妳把東西取回來給妳!
殷淇沉思了一會兒,「那個斯什么桑,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我叫斯農格桑!」斯農格桑翻了個白眼,他那么好聽的名字有那么難記嗎?
少數民族的名字對殷淇來說,都和外國人的名字一樣難記!她不理會他的抗議,「不管你是什么桑都好啦,我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小非在哪里?」
斯農格桑偏著腦袋,不解地問:「小非?那是什么?」
「小非就是余梓非!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漢族人。前不久,他獨自一個人到摩拉族去了……喏,這是他的照片,你有沒有見過他?」殷淇慌忙遞上余梓非的照片,然后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斯農格桑接過照片,對著火光的方向認真地端詳了一下,然后搖搖頭道:「沒見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小男孩!」
殷淇繼續引導他,「你看清楚一點啊,也許是見過又忘了,而且他已經不是小男孩了,他都二十多歲了!」
斯農格桑聳聳肩,「他看起來就像是十幾歲的小男孩嘛!而且我們這里很少有外來人口出現,有的話我一定會記得拘!」
「是嗎……」殷淇雖然對他的回答略有不滿,但是他說的也都是事實,余梓非不僅長著一張娃娃臉,而且有著一副小孩子脾氣,和他的年齡十分的不相襯。
斯農格桑搖了搖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著殷淇,臉色稍顯凝重。「他一個人到摩拉族去?那妳有沒有聽他提過淺水村或者是炎火村之類的地方?」
「淺水村?炎火村?那是什么地方?難道他去那里了?」殷淇心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淺水村和炎火村都是我們摩拉人住的村寨。」斯農格桑嘆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她,「我想妳還是回去吧,那種地方……不適合妳去,在那里,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妳完全不會知道下一秒會面臨什么樣的狀況!
殷淇心一沉,「你是說……他出事了?」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會知道?」斯農格桑攤著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知道沒關系,你帶我到摩拉族去找他!」殷淇絲毫不隱瞞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都說過不行了……」斯農格桑為難地看著她。
殷淇嘟著嘴,顫著嘴唇,又快要哭出來了!肝覄傁萝嚨臅r候就遇到了你們這些壞人,所有東西都被搶走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已經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斯農格桑在心中叫苦不已,暗恨自己怎么會惹上這么一個煞星!负冒、好吧!我先帶妳去吃點東西再慢慢談吧!」
「那……好吧!」殷淇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應下來,其實她盼望這一刻已經盼望了好久,只是她既然有事要麻煩斯農格桑,就不敢對他提太多要求,F在斯農格桑主動提出帶她去吃東西,她的心里不禁樂開了花!肝蚁氤苑▏、義大利面……不過我也知道這里不會有這些東西的,那川菜呢?你們這里有川菜嗎?」
斯農格桑驚愕地看著她,卻也不說什么,直接帶她來到一家小吃店!肝覀冞@里什么都沒有,如果妳吃不慣這些,那我也沒辦法了,妳就餓著肚子回去好了。」
「那就炒飯吧!」殷淇聞言,再也不敢苛求什么,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了。同時,她也怕要求太高,讓斯農格桑對她印象不好,那她的要求一定無法實現。
「炒飯就夠了?」斯農格桑看了看她的體型,理解地點點頭,然后端了一杯開水給她,「餓太久了得先喝點溫開水,這樣對胃比較好。」
殷淇感激地接過溫開水,水還未下口,心頭已覺得暖烘烘的?此桓钡鮾豪僧數哪樱鋵嵾滿心細的呢!
「斯農格桑!你可是第一次帶女孩子來我這里哦!」老板曖昧地朝著斯農格桑笑笑,然后將炒飯放在殷淇面前。
斯農格桑忙解釋道:「她是我今天剛認識的……我連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剛認識就帶她來吃飯了?」老板笑容可掬。
斯農格桑卻不敢再解釋,只怕越描越黑。
「我叫殷淇!殷切的殷,淇是三點水,加一個其實的其!」殷淇也不介意,只顧著狼吞虎咽地扒著那盤炒飯。她不明白那黑呼呼又滴著湯水的硬東西怎么能叫炒飯,但是肚子餓得慌,她也顧不得挑剔和斯文,將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吃慢點,別噎到了!」斯農格桑好笑地看著她的樣子,最沒氣質的餓狼在奪食時也比她好看一些吧?
「其實你人挺好的!」殷淇邊抹著嘴邊的飯粒和湯水,邊笑著問斯農格桑:「可是你為什么又要拿蘿卜來騙人呢?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其實我只是為了訓練自己的口才,不過那干蘿卜一般都是拿來和比較熟識的人開玩笑用的,可是我看到妳下了車,始終不相信一個大城市的嬌小姐會跑到我們這里來。」斯農格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想試試看這個人是不是瘋子……」
殷淇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現在你看呢?我是不是瘋子?」
「現在看來……比瘋子還瘋!」斯農格桑搖搖頭,不可置信地道:「居然想到摩拉族去,妳不怕還沒進去,就被我拐走了?」
殷淇笑容滿面,「不怕,我還是覺得你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你是我在臘今遇到的第二個好人!」第一個好人當然是賣燒餅的老大爺了!殷淇有點壞心眼地想,本來斯農格桑不夠資格做好人的,但是她現在有事要他幫忙,當然得拍拍他的馬屁了!
「我不知道妳的運氣差到這種地步!顾罐r格桑有些內疚地道。他從身上取出一些錢,放在她面前,「吃完以后,妳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否則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就幫不上妳了!」說著,他站起來準備要離開。
「哎喲,好痛呀!」殷淇忽然扔下手中的筷子,抱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起來。
「妳又怎么了?」斯農格;琶Χ自谒磉,「肚子痛嗎?」
殷淇點點頭,心里卻樂開了花.她早就看準了斯農格桑并不是個壞心腸的人,所以故意使出這招,希望能留住他的腳步。雖然奸詐了點,不過為了達到目的,她是不擇手段的啦,哈哈哈!
「我馬上送妳去醫院!」
斯農格桑正要將她攔腰抱起,殷淇慌忙攔住了他。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這是老毛病,真的,休息一下就沒事!」
「哇!妳說話時力氣那么充沛,都能吼死一只老虎了,怎么看也不像有事。」斯農格桑懷疑地看了看她,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算了,沒事就好,我扶妳到里面房間的沙發上休息一下!」他和小吃店的老板似乎頗為熟稔,打個招呼就將殷淇帶到里間。
坐在破舊的、硬幫幫的舊式沙發上,屁股生疼,但是殷淇只有忍氣吞聲,誰讓她「肚子疼」呢?唉,跑了一天的路,累啊!她的腿就像快散了架似的,正好趁這個時候休息一下。
斯農格桑無奈地看著靠在他肩頭呼呼大睡的殷淇,這個女人難道一點戒心都沒有嗎?才一會兒工夫就睡得像只死豬,估計這時候就算地震、打雷也吵不醒她了!
看她睡得又香又甜,斯農格桑正打算偷偷離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殷淇抓得緊緊的,他不由得愣在當場。這個女人……怎么連睡著了也不肯放過他呀?無奈,斯農格桑只得乖乖地陪在她身邊。
突然,殷淇伸出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抓呀抓呀,最后抓著他,將他拉到頭下方,當起了枕頭。
他又不是免費枕頭!斯農格桑瞪大了眼,最后只能挫敗地嘆了一口氣,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就讓她舒服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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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亮,陽光照在沙發上那擠成一團的兩個人臉上。
背好酸……腰好疼……殷淇皺了皺眉,張開眼睛。
咦?這是什么地方?她被賣了嗎?她看向她的枕頭……不對,是個人——那個斯什么桑?她硬是想不起他的名字。白天看他比晚上看他更是帥了不少,特別是他在睡夢中,一副純真的模樣,令人好想親上一口。
呸呸!她在想些什么。烤拖裰话l春的貓一樣。
「妳醒了?肚子還疼嗎?」斯農格桑揉著酸痛的肩膀坐起身來。
殷淇一愣,他真的以為她不舒服,然后任由她當枕頭靠了一整夜嗎?這世上還有這么好的男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一定是想吃她的豆腐。
一想到這里,殷淇慌忙看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還是完整的!
「怎么了?」斯農格桑莫名其妙地看著殷淇失神的模樣,「妳還好吧?」
殷淇回過神來,咧開嘴笑了笑。「睡太久了,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你不用理我,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哦,那就好,那我先走了!」斯農格桑放心地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走出門去。
「喂!你要去哪里?」殷淇慌忙跟上。
「回家!」斯農格桑理所當然地答道。
「那個什么水村還是火村的嗎?」殷淇拍拍額頭,怎么又忘了!
斯農格桑好心地提醒道:「我家在淺水村!
殷淇諂媚地笑道:「對了,是淺水村!好哥哥,你帶我一起去吧!」
「還是那句話!不行!叫爺爺也沒得商量!」斯農格桑仍然固執地搖著頭,「其實不是我不愿意帶妳去,只是摩拉族的人不喜歡和外界的人來往,妳去了不會受歡迎的!」
「你不也是摩拉族的嗎?我就覺得你是個挺好相處的人。 挂箐坎挪幌嘈潘脑捘!
「我比較特殊……」斯農格桑眼光一黯,「我想我是摩拉族和外界來往最多的人!
「那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好朋友啊,這樣他們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我吧?」殷淇出起主意來。
這么一說,斯農格桑反倒不作聲了。
「到底好不好呀?」殷淇催促道。
「不好!」說著,斯農格桑硬起心腸,不再理會殷淇的呼叫聲,徑自往淺水村的方向走去。
殷淇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她不言不語、亦步亦趨地跟在斯農格桑后面,只希望他能夠軟下心腸來,答應幫助她。
一路上荊棘遍布,劃破了殷淇的衣裳,滲出淡淡的血痕。殷淇就像完全沒有感覺似的,一心一意地跟在斯農格桑身后。地形越來越高,空氣十分的稀薄,每走一步仿佛就快耗盡了她胸中的所有空氣。她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仍然緊緊跟隨著斯農格桑的腳步。只是她的步伐越來越慢,漸漸地,距離越拉越遠。
眼看著斯農格桑就要消失在她面前,殷淇一咬下唇,拼命向前沖去。
忽然眼前一黑,殷淇只覺得整個人即將癱倒在地上時,一雙大手緊緊地抱著她,然后將她扶到一邊坐下。她的胸前悶得慌,無論怎么呼吸也滿足不了肺部的需要。
「深呼吸……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殷淇不由自主地跟著這磁性的男聲進行著深呼吸,四周全都安靜下來,只剩下一起一伏的呼氣與吸氣。
殷淇漸漸覺得呼吸趨于平穩,胸中仍然氣悶,卻已沒了方才即將窒息的那種恐怖感覺;她感激地看著眼前的斯農格桑。
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深切的關懷,但口里卻責罵著她:「妳是白癡啊?這里是三、四千米的高原,妳居然還做這種劇烈運動?是不是不想活了?」
殷淇委屈地道:「我知道啊,只是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斯農格桑嘆了一口氣,「妳跟著我做什么,我真的幫不上妳的忙!」
「東西我可以不要,可是小非我一定要找到!」殷淇倔強地看著他。
斯農格桑無奈地回應:「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小非在哪里!
「但是你可以幫我找到他!」殷淇乞憐地看著他,「他是我的男朋友,是這個世上我唯一愛的人,我不可以沒有他的!」
斯農格桑一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冈瓉硭菉呑钚膼鄣娜,難怪妳肯為了他吃這么多的苦……」
殷淇大喜,「你肯幫我了?」
斯農格桑還是搖了搖頭,「這個地方不是妳想象中的那般簡單,也不是我說幫就能幫到妳的!」
殷淇卻固執地道:「我不管,我不能就這樣拋下他離開。也許他現在就在哪一個角落呼喚著我的名字,希望我去救他.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即使要我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我也愿意!」
斯農格桑默然無語,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殷淇又繼續道:「你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你最喜歡的人出了事,你會袖手旁觀嗎?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幫你救回她,你會怎么做呢?只因為那個人不肯幫忙,你就放棄了嗎?還是肯付出任何的代價,求他來幫助你?」
「我沒有最喜歡的人,所以我不知道我會怎么做!顾罐r格桑頓了一頓,又道:「但是妳的真誠打動了我,所以我愿意幫助妳!
殷淇被他的峰回路轉搞得一時失去了方向,待她明白過來,不由得大喜。「你真的答應了?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斯農……嗯嗯……」她吐了吐舌頭,不明白為什么摩拉族的人要取這么難記的名字。
「斯農格桑!」斯農格桑瞪了她一眼,「我這名字可以和摩拉神的名字媲美,妳居然會記不?真是笨得無可救藥了!」
「摩拉神的名字是什么?」殷淇好奇地問道。
「斯農格勒!」斯農格桑大言不慚地答道。
殷淇差點沒暈過去,但是她還是很真心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肯幫助我,你的好心腸一定會得到摩拉神的稱贊的!」
斯農格?粗吲d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覆贿^,我不能向妳保證我一定可以幫妳找到小非。」
殷淇用力地搖著頭,「我不需要你的保證,因為我有信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斯農格?戳丝催h處摩拉族人成棟成棟的小竹樓,沉吟了片刻,又道:「摩拉族人不喜歡與外界的人接觸,所以妳要先受點委屈,假裝是我的阿仙,這樣才能進入我們的村寨!
「阿仙?什么是阿仙?」殷淇奇怪地看著他。
「我們摩拉族人,男人稱呼自己的女人為阿仙,女人稱呼自己的男人為阿奴!顾罐r格桑不好意思地答道。
說這句話時,殷淇似乎看到斯農格桑的臉紅了一紅,她暗自好笑,忙轉移話題。「那小非是怎么進去的?」
斯農格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淺水村,我離開淺水村已經快三個月了。」
「也就是說你三個月以來,都沒有回過淺水村,自然也不知道淺水村里發生過什么事?」殷淇嘆了一口氣,不禁更為余梓非擔心起來。
斯農格桑點點頭,「走吧,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哦!」殷淇笑著應了一聲,忽然又大聲叫了起來,「喂!前面好像有房子,那里也是你們的村落嗎?」
斯農格桑搖了搖頭,「那是一座藏族的寺廟,廟里面有上百個喇嘛……對了,妳千萬不能亂走,喇嘛寺里有許多地方是不允許女人進出的!聽說有很多女人就是無意進去,結果死于非命!」
「哪有這種事!我才不信邪呢……」殷淇撇了撇嘴,看到斯農格桑警告的眼神,忙改口道:「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我會入境隨俗,尊重他們的規矩,絕對不會亂走的,你盡管放心吧!」
「那就好!否則我絕對不敢帶妳到淺水村去!」斯農格桑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隱隱約約能看見一群穿著暗紅色衣服的喇嘛,圍著一個頗大的水池。但是距離還是太遠了,殷淇看不真切,于是便問斯農格桑:「他們那是在做什么呀?」
「妳千萬不要亂看,喇嘛們在洗澡呢!」斯農格桑一本正經地教訓道。
「喇嘛洗澡?」殷淇的臉上立刻煥發著異樣的神采,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墒侨匀豢床磺宄,殷淇用力把腳踮了起來,還是只能看見水池邊上坐著的喇嘛,卻看不到正在洗澡的喇嘛!
斯農格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是什么樣的女人啊?一聽到男人……還是不同于普通人的那種男人在洗澡,比看到一堆金子還興奮!
「怎么看不到呀!」殷淇嘟起了嘴,「都是那個壞蛋把我的包包給搶走了,里面有我的望遠鏡和照相機……否則我就可以拍個大特寫了!
斯農格桑嘴張得老大,簡直可以塞進一只大母雞。她看了還不夠,居然還想拍下來留念?
殷淇橫了他一眼。少見多怪!本姑娘就高興這么做,閑著的時候拿照片來解解饞不行嗎?不過可惜他們都穿著衣服,就算拿了相機拍也沒用。她的眼睛移到斯農格桑身上,還是這個比較夠看,什么時候把他的衣服給剝了,拍幾張特寫……嗯嗯,當然她說的是上身啦!哈哈,斯農格?雌饋頋M有肌肉的呢。
「快走吧!」斯農格桑拉著她快步離開,「騙妳的!喇嘛怎么可能在這里洗澡!」幸好他不知道殷淇在想些什么,否則非得把她扔在路邊不可。
「那他們都在哪里洗澡?」殷淇不甘地又追問了一句。
「殷淇!」斯農格桑火了,「我又不是喇嘛,怎么知道這些事?」
「那你就不能為了知道這些事,順便去當他兩年喇嘛嗎?」殷淇噘起了小嘴,「一點兒奉獻精神都沒有……」
斯農格桑無語,干脆不再說話。和她說話實在太費精神了!他開始后悔帶回了一個小麻煩,只希望她到淺水村的時候,不要再給他惹麻煩了。
摩拉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