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
對晉家而言,晉葳失蹤的這三天,無疑是晉家大小最難捱的日子。
林郁潔在心焦和歉疚下,根本無心雜志社的工作,所以,她辭職了,全心全意幫著晉家尋找晉葳。
對于晉葳的失蹤,警方懷疑是被綁架,于是派了警員二十四小時守候在晉家,等候歹徒的出現(xiàn)。
只是,這一切假設(shè)都如石沉大海!
從晉葳失蹤到現(xiàn)在,根本沒有任何歹徒來過電話要求贖金,這令林郁潔更加肯定晉葳失蹤的原因了。
她扯扯晉強的衣袖,示意他到外面談話。
他們倆這三天來的相處,雖然話題、掛心的人、事、物全是晉葳,但他們的感情卻有如沙漏,正一點一滴的在增加。
「我決定了!沽钟魸嵮銎鹦∧樀埃桓眻詻Q的模樣。
「你決定什么?」晉強不明白。
「我決定去一趟莫非斯,我要去找晉葳!
「你一個人?」
她點點頭,十分肯定。「葳葳會失蹤,我得負(fù)一大半的責(zé)任。如果我不去把她找回來,我實在不算人!而且,我不忍看伯父、伯母為了葳葳這么傷心。你看,才短短三天,他們已蒼老許多。再說,晉葳是否真的在莫非斯仍是個謎,萬一她并不如我預(yù)想的是被邾里王子給擄走了,那我們就可以把尋找范圍縮小,也不必一天到晚在這兒瞎猜測、空等待呀1」
「可是莫非斯跟臺灣沒有交往,也沒有飛機直飛,你一個人單獨前往,說什么我也放不下心。」不需甜言蜜語,有了這句情深意重的話,也夠林郁潔感動不已了。
當(dāng)初和晉葳的約定猶在耳邊,如今晉強的改變不禁令她莞爾。
「你在笑什么?」
林郁潔因自己的失態(tài)而漲紅了雙頰,連忙搖搖頭。她和晉葳的約定,怎么可以告訴他?
不過,現(xiàn)在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必倒追他了!享受被愛還是比較甜蜜幸福的,不是嗎?
「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她晶瑩的眼眸閃著盈盈的光彩。「如果今天被綁架的不是葳葳,而是我,你會怎么樣?會擔(dān)心嗎?」
他回首看她,沉思了一會兒。
林郁潔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失望立即爬上她的心頭,原來這一切--
「我想,我會不顧一切去將你搶回來的!
「你是說……」她驚喜萬分,內(nèi)心像有千千萬萬個小精靈在雀躍。
他用他專注的眼神給了她最肯定的答案。
拋開所有的疑慮和矜持,她張開雙臂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狂熱地吻住他。
男追女?女追男?
相信這都不是問題了!
*****
衣服像是專為晉葳所訂做的,幾乎所有的尺寸都符合她,就連款式也都是精心設(shè)計的,每一套衣服無論在材質(zhì)、花色以及設(shè)計上都搭配得令人贊嘆,就連小配件也都看得出來是精心挑選過的。
一襲及膝的雪紡紗連身洋裝,雖然剪裁十分簡單,但卻輕易的將她嬌媚的一面展露無遺;加是頸子上那條柔軟的、同樣材質(zhì)的紗巾,更為她增添了幾許嫵媚飄逸。
就連送衣服給她的老婦人都露出驚嘆之色!
她連珠炮似地喃喃自語著。
晉葳知道她說的并不是英語,而是地方上的方言。雖然她說的一句也聽不懂,不過,由她的表情看來,晉葳可以感覺到她一定是在贊美她。
她確實是有一點點的高興,誰叫她是女人嘛!被贊美到底是值得驕傲的;但是只要讓她一想到那個可惡的邾里,她的好心情就消失了一大半。
從和她對打過后--不!應(yīng)該是說吻過她之后,他就將她留在這個房間,然后就進(jìn)來了這個婦人。在這個婦人的協(xié)助下,她一一試穿這堆衣服,忙得她眼花撩亂,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邾里--唉!想他做什么?想到他只會令自己細(xì)胞迅速地死亡而已,不是嗎?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婦人說;「王子呢?他在哪里?我要見他!」她現(xiàn)在才深深領(lǐng)悟到--她的英文竟如此糟!要不是邾里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恐怕她連與他交談也有困難,但也許這樣,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老婦人似乎可以意會她話中的意思,但回答她的仍是一大串嘰哩呱啦的方言及一陣比手劃腳,看得晉葳一頭霧水。
「凱莉嬤嬤是在告訴你,你馬上就可以見到我了!归T口傳來邾里那性感又磁性的聲音。
她轉(zhuǎn)過身去。當(dāng)他朝她走近時,她的心臟竟「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
她以為他會走到自己身邊,未料他卻像個小孩子似的,撒嬌地?fù)碜±蠇D人的肩膀,而且還在她的臉上輕吻了一下。
「她是把我?guī)Т蟮哪虌,也是一直跟在我母后身邊的嬤嬤。以后你有話要跟她說,可以用中文,她聽得懂,而且也會說!
「她聽得懂中文?」天哪!她剛才還費盡心思的想和老婦人通話呢!
「晉葳小姐。你不必太詫異,在皇宮內(nèi)的大部分人都會說貴國的語言,所以,在溝通上是不會有問題的,你大可以放心!,老婦人果然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太好了!晉葳暗暗高興,如果可以溝通,那她脫逃的機率……
邾里像是可以洞悉她心中所想的,眼底閃著一抹警惕的光芒。
「他們不會隨意聽從別人的話!當(dāng)然,如果你只是想和他們聊聊天、解解悶,我相信他們會十分樂意的!
她睜著眼睛望向他,懊惱地漲紅臉。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她心虛地嘟噥著。
「我說的可是地道的中文哦!」他用他獨特的、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促狹地答道。
老婦人對于他們之間的情形都看在心底,不禁一則以憂,一則以喜。
憂的是,這個女孩絕對不可能輕易地臣服于邾里。
喜的是,這個女孩在邾里心中的份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的想象。
「走吧!」邾里伸出手擁住她。
「去哪兒?」她竟不想去撥掉他的手,反面喜歡他擁著她的感覺。
「我的父王和母后已迫不及待想見見我的東方新娘了。你該不會忘了我們的協(xié)定吧?」他一面說,一面加重手勁,似乎在暗示她:別妄想掙扎。
即使百般不甘心,她還是跟著他走。
一個邾里已足夠叫她頭痛的了,如果再加上國王、皇后--天哪!她無奈地低低呻吟了一聲。
這是第一次,她才懂得什么叫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所產(chǎn)生的矛盾與痛苦。她真是悔不當(dāng)初,哎!事到如今,要怪只能怪自己任性,沒經(jīng)過大腦就和他定下賭約。
她還有贏的機會嗎?
。
國王,應(yīng)該就像童話里的模樣--戴著皇冠.穿著皇袍,然后挺個微凸的小腹,還留著翹翹的八字胡吧?
但,當(dāng)她一見到埃恩國王,立即推翻了印象中的國王形象。埃恩就像個慈祥的老人,雖然歲月早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但仍看得出他年輕時一定是個相貌出眾,風(fēng)度翩翩的美男子。
而依偎在他身邊的則是他的愛妻佩嘉皇后。她果然是個東方佳麗,就連晉葳看了也羨慕萬分。
她個子十分嬌小,看起來和晉葳差不多。晉葳這才發(fā)現(xiàn)邾里的高大完全是承襲自埃恩國王。除了他的黑發(fā)遺傳自他母后外,他幾乎可以說是埃恩的翻版,當(dāng)然他的外形比埃恩更有了些許的迷人風(fēng)彩--呸!什么迷人?簡直是可惡至極!
他是匪類!她暗罵了他一句。
他似乎看出她在偷罵他,竟用手在她肩上愛撫似的輕捏了一下;這暖昧的動作令她漲紅雙頰,而且,她敢說當(dāng)時她一定連頭發(fā)都變紅了。
「葳葳!」佩嘉皇后一見到晉葳,仿佛見到了久別相逢的友人,親切地拉著她的手,仔細(xì)地打量她,就連喚她名字的語氣也令晉葳感到無比親切。
「你好一點了嗎?我聽邾里說,你一下飛機就水土不服。這幾天,只見這孩子眉心深鎖,為你憂心忡忡;我要去看你,他又不肯,執(zhí)意要親自照顧你,現(xiàn)在事實證明,他的確把你照顧得很好!
又是他的一派謊言!什么水土不服?根本是亞瑟用迷藥過量!要不是看在佩嘉皇后一臉慈藹的份上,她鐵定當(dāng)面拆穿他的謊言。
「母后,葳葳她已經(jīng)可以適應(yīng)莫非斯的一切了,你不用擔(dān)心!观ダ锏碾p手不知何時又放在她的柳腰上,下巴還有意無意地在她秀發(fā)上磨蹭,他這種大膽的行徑令晉葳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但,他們這個恩愛的樣子看在埃恩國王和佩嘉皇后的眼里,卻顯現(xiàn)出欣喜的光彩。
尤其是埃恩國王,他更是笑得十分開心。
「邾里不愧是我的兒子!看來我可以安心地把王位傳給他了。最叫我安慰的是,他竟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這么一位如花似玉、可人又聰慧的東方新娘。佩嘉,你不愁沒有伴了!」埃恩國王說的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像是看出晉葳的驚異,主動解釋道:「我的中文全是為了佩嘉而練的。當(dāng)初怕她思鄉(xiāng)情切,所以,除了我之外,也讓我宮中的一些仆人學(xué)著說中文。」
他對佩嘉不只是用心良苦,更是用情至深,光這一點邾里就比不上。
「父王還準(zhǔn)備在國內(nèi)辦華語小學(xué),他認(rèn)為這樣對我們的后代比較有幫助!观ダ镉盅a充一句。
后代?她一愣。
「邾里指的是你和他未來的孩子!古寮蜗蛩庹f:「我們宮廷內(nèi)已好久沒聽見小孩子的嬉戲聲了;加上雅雅和尹晨都到國外求學(xué),宮中已經(jīng)寂靜很久了。不過,我相信你-定很快的就會為我和陛下圓這個夢的!
她還是呆傻地杵著。
佩嘉皇后慈藹地拍拍她的手臂。「你一定要加油!多生幾個小孩,千萬別跟我一樣,只生了三個!
「我們是重質(zhì)不重量!邾里、尹晨和雅雅都是我引以為自豪的孩子!佩嘉,我感謝你給我的一切!拱6鲊鯎碇寮位屎髬尚〉纳碥|,那份恩愛令晉葳看了都心動,卻不察現(xiàn)在自己和邾里的模樣也是這等恩愛!
「葳葳,我聽邾里說,你是臺北人是不是?」
這也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他早就把她探查得清清楚楚了不是嗎?恐怕連她的三圍他都了若指掌……
「你去過臺南嗎?我是臺南人哦!」佩嘉皇后的自我介紹令她吃驚!肝业母改,也就是邾里的外公、外婆都還健在,現(xiàn)在都住在臺南。等你和邾里結(jié)婚時,他們都會趕來,說不定還會在莫非斯住上一段時間。你父母和家人什么時候來?」
「他們來做什么?」
「當(dāng)然是來參加你和邾里的婚禮呀!」佩嘉皇后說得理所當(dāng)然。
「婚禮?」她回過頭瞪視著邾里;他卻只對她微笑,她真想當(dāng)場撕爛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葳葳還在考慮要用什么方法告訴她的父母,因為她父母至今還不相信她要嫁給王子!
「這跟當(dāng)初佩嘉的父母的反應(yīng)是一樣的!沒關(guān)系,我可以派特使去跟他們解釋。」埃恩國王熱心地說道:「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很高興;而且,我會向他們保證,你嫁到莫非斯來一定會受敬愛,不會有半點委屈的!
「就如同我一樣。」佩嘉笑得好甜蜜。
不一樣的!我們永遠(yuǎn)不會一樣的!晉葳在內(nèi)心大喊著。
當(dāng)他們提到她的父母、她的家鄉(xiāng)時,那思家的愁緒幾乎將她淹沒了,連淚水都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雖然她極力想克制往自己的淚水,不讓它翻滾滑落,但終究還是克制不住。
「葳葳,你想家了是不是?」佩嘉皇后也感染了她的愁緒,而跟著紅了眼眶。
「我……」她要把事實說出來,未料邾里比她更快開了口。
「她就是這么愛哭!如果父王、母后不介意,我想帶她到處走走、散散心,順便談?wù)動嘘P(guān)婚禮的一切事宜。」
「不……」她抗議的聲音卻被淚水梗在喉間。
埃恩國王和佩嘉皇后都一致贊同邾里的說法。
佩嘉皇后甚至像慈母般給了她一個大擁抱!缸屰ダ飵愕教幾咦撸荒撬购0兜拿揽墒锹劽澜绲。再不然讓郵里帶你乘馬車出宮去看看莫非斯人民的生活和景觀,我保證你一定會愛上莫非斯國的!
她忘了所有要說的話,只像個撒嬌的孩子不停地流著眼淚,一直到邾里帶她步出埃恩的宮殿時,她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邾里把她摟在懷中,深邃的碧眸里盈滿了疼愛。他用哄小孩似的口氣哄著她:「別哭了,乖,別哭了!」
「都是你!都是你!」她不斷哭喊著,并握起粉拳,擊向他寬闊的胸膛!改氵@個殺千刀的流氓!我不會當(dāng)你的東方新娘,永遠(yuǎn)不會!」
「你會!」他看著她,絲毫不受她的哭鬧所影響!讣热荒阋呀(jīng)親自答應(yīng)了我,你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我會逃走的!我相信我一定會逃走的!
「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覆贿^你想怎么逃走?現(xiàn)在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他們會以為你想要逃走的行徑是在跟他們玩游戲,他們不但不會相信你,也不會聽從你的話。」
「要不要試試?」她停止哭泣,依舊不肯認(rèn)輸。
「現(xiàn)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你應(yīng)該打電話通知你的父母。」
「我會的!而且我會叫他們來救我!
「no!是要請他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休想!我才不要嫁給你!」她哼了一聲道:「你別忘了,這全是你的計謀!
「但你也別忘了,是你親口答應(yīng)要幫我忙的。」
「我現(xiàn)在反悔了!」
「來不及了!」他那雙眼睛中有堅定、不可撼動的堅決,有款款的深情,不自覺就要融化她頑強的意志!改憧梢源螂娫捇丶覉笃桨玻蛘哒埶麄儊韰⒓踊槎Y!
她現(xiàn)在確實是想報平安,至于婚禮--休想!
。
看著電話機,她決定要和邾里做最后一次的談判。
「我覺得有些事我們必須說清楚!
邾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不要參與你任何荒謬的計謀,請你馬上送我回臺灣!
「那是不可能的。」他告誡道,嘴角卻漾著一絲微笑。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你幫我!
「作夢!」她氣沖沖地想逃開,但是他卻先她一步扣住她的手腕,強迫她正視他。
「其實,你只需答應(yīng)幫我的忙,讓我順利登基,我自然就會讓你回家的!
「你是說,只要你當(dāng)上莫非斯的國王我就可以離開了?」
他點頭,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可是,我還是必須要和你結(jié)婚,才可以幫你順利登上王位是不是?」
他點點頭。
「我不要!」
「隨你;反正我已經(jīng)給你選擇的機會,到時候你別埋怨我。」
「你在威脅我?」她叫了起來。
「我在跟你商量!顾掌鹦δ,表情千變?nèi)f化,仍是晉葳一時所無法了解的。「其實我早有心愛的人,只是目前我無法愛她;但我相信將來有一天,我還是可以擁有她!
「等你獲得王位時?」
「沒錯!」他斬釘截鐵地說;「所以你必須幫我,而如果你讓我順利登上王位,我保證我會實現(xiàn)我的諾言。」
「但是那時候你已經(jīng)和我結(jié)婚了!難道你的愛人不會傷心嗎?」
「不!我相信她會更愛我.」
「那你真的會照我們的協(xié)定放我走?」
「只要你想走,你就可以走,我不會留你!顾脑捔钏械剿男脑谒查g被重重地一擊,隱隱約約疼了起來。
為什么會心痛?離開這里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嗎?為什么在他表明了態(tài)度之后,她卻如此難受?尤其當(dāng)她獲知他早有心愛的人時,她的心底似乎壓上一大塊石頭般,令她連呼吸都感到痛苦不堪。
「原來我從頭到尾只是你手中的一只棋子!顾喑?fù)u搖頭,眼中有著明顯的悲哀。
「不,你是我的王牌!」他表情古怪地對她微笑。
「好吧!」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答應(yīng)!肝?guī)湍,但希望你要信守承諾。」
「沒問題,君無戲言!」他眨眨眼。
。
晉葳報平安的電話無疑為晉家?guī)硪痪希望。晉母握著話筒泣不成聲,連晉父也濕了眼眸。
「葳葳,你在哪兒?」
聽到母親的呼喚聲,晉葳哽咽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媽,我在--中部的山上!顾匀鲋e,是因為擔(dān)心家人為她擔(dān)心。
「你在那兒做什么?是不是被壞人捉走了?」
「不!媽,對不起,因為我一時疏忽,才會讓您和爸爸擔(dān)心了!勾藭r,若不是因為她極力咬住下唇,恐怕早已哭出聲!肝野踩粺o恙,您們不用擔(dān)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晉母一聽到女兒安然無恙才破涕為笑。「你怎么會想要去中部的山上呢?」
「因為--因為--哦!我有一個朋友她心情不好,我怕她會想不開,碰巧我的腳踝又有輕微的扭傷,我就決定跟她出來散散心。原本,我是想到了山上就打電話回家的,沒想到這邊的通訊臨時出了問題,所以--所以才會讓您們操心了!顾嫦腭R上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對父母撒謊。不過,比這個更令她吃驚的是,她好像是天生的說謊專家,沒有打草稿,竟也可以把謊說得這么圓滿!
一定是吃多了邾里的口水--她用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才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從頭到腳不曾移開她的身上。
「葳葳--你在聽嗎?你什么時候回來?或者我讓你大哥去接你。」
母親的話問住了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只好把眼光看向邾里。
「很快……」應(yīng)該吧!只要跟他完婚,讓他順利登基,他就會放她回來,不是嗎?
「你等一下,我叫爸爸和你說話!
晉父接過電話,也沒有半句的責(zé)問,只是不斷的要她在外多小心,趕快回家……等等,每一字、每一句都惹得她心酸不已。
「爸,郁潔在我們家嗎?」
「呃,她在!因為你的失蹤,她也急壞了!
她總算還有點良心!
林郁潔一接過電話,劈頭就問;「葳葳,你的那個朋友叫什么名字?」
對于林郁潔,晉葳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
「邾里!」
電話筒那端傳來林郁潔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刚娴氖撬顾秊榱伺聲x氏夫婦擔(dān)心,連忙改口說;「我馬上過去!
「不!」她不想把事情搞亂了,于是斷然拒絕!改悴灰獊!你只要想辦法安撫我爸媽,我相信很快的,我就會回去!
「你確定?」
「郁潔,相信我,我一定會回去!」她十分肯定,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邾里臉色驟變。
「好吧!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打電話回來給我,我會想辦法的!棺詈笠痪,林郁潔是壓低聲音說的。
「我會的,保持聯(lián)絡(luò)!箳焐想娫,她立刻迎向邾里的眼光。「什么時候舉行婚禮?」
「你想要什么時候?」
她一咬牙,果決地說:「越快越好!我想早一點結(jié)束這場鬧劇!
「希望你不會后悔。」他語帶雙關(guān)的凝視她。
晉葳聽不出他的話中話,一顆心早飛回家了……
。
這次是晉強示意林郁潔到外頭談話。
「葳葳她人到底在哪里?」他不相信晉葳對父母說的是實情。
「她在莫非斯!顾幌雽λ[瞞。
「我馬上去訂機票。」他想也不想地說。
「你訂機票作什么?」她問。
「我要去救葳葳回來!
「你少行動了!她現(xiàn)在人是在別人的國土上,豈是說要救就救得了的?而且,縱使讓你到了莫非斯,說不定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更別說要救葳葳了!」她有條不紊地分析著。
「那我們就只能這樣袖手旁觀?萬一他們對葳葳有什么不利之處,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欺負(fù)嗎?」
林郁潔嘆了口氣。「你以為你那個寶貝妹妹是很好欺負(fù)的嗎?」有了前車之鑒,所以她想現(xiàn)在莫非斯不被晉葳攪得天翻地覆就阿彌陀佛了。
「我們可以透過上頭的關(guān)系去向莫非斯要人呀!」
林郁潔真想拿起榔頭在他頭上敲,看看是否可以敲醒他這顆渾沌不清的腦袋。
「你有沒有搞錯?」她瞪他!肝覀兏撬狗堑珱]有交往,就連辦事處也沒有。再者我們就這么去要求上頭幫忙,他們非但不肯,說不定還把我們當(dāng)瘋子瞧呢!」
「那怎么辦?」他急得一點方寸也沒有。
「放心吧!我相信晉葳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傳出佳音呢!」她樂觀地看待這件事。
「會嗎?」晉強可沒有她這么樂觀;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祈求上天保佑,保佑晉葳安然無事。
*****
晉葳不得不佩服邾里的辦事效率了!
再過三天,不但就要舉行婚禮,就連加冕也要一塊兒進(jìn)行。
至于莫非斯全國上下,就只有兩句話可以形容--舉國歡騰,普天同慶。
然而晉葳卻覺得未來這三天將是她這輩子最難熬的日子;但只要一想到三天后她就是自由之身,她的心情就稍稍好些。
是嗎?真的就稍稍好些嗎?
她在自欺欺人!
不知道為什么,她只要一想到三天后她將要離去;而且,也許此后再也無法和邾里見面,她就不禁感到心亂如麻。
上帝明鑒!她該不會是愛上邾里了吧?
不!愛上他!她把枕頭當(dāng)成邾里拼命地捶打著。
哼!自大狂!她才不會愛上他!不會!不會!永遠(yuǎn)不會!
「你這么痛恨『它』?」一個低沉、富于磁性的嗓音傳來,不必回頭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離我遠(yuǎn)點!」她忿恨地吼著。
「原來你恨的是我而不是它!」他笑嘻嘻地走近她。
「滾!」她將枕頭丟向他,卻被他敏捷地接住,無所謂的把它放到一旁,坐到她身邊。
「我已經(jīng)請來莫非斯最有名的設(shè)計師,明天一早我就讓她來替你量身裁制結(jié)婚禮服!
「你不覺得這樣太大費周折了嗎?」她說話的語氣是酸溜溜的。「我只是你的假新娘,何苦如此浪費?隨便找件婚紗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萬一被我父王看穿了,我的一切心思不就白費了?還是謹(jǐn)慎一點的好。」他的綠眸在閃耀著趣味跟惡作劇的神色。
「我看你為了王位,恐怕連我開口向你要求天上的星星,你大概也不會拒絕吧?」
「如果是你開的口向我要求天上的星星,我當(dāng)然不會拒絕。但,也許我摘不到天上的星星,人間的星星我卻可以送給你!顾f著就張開手掌,掌中心擺著一顆閃耀七彩光芒的鉆石。
再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條項鏈;少說也用了百來顆鉆石鑲制而成的。
「你想拿這個來賄賂我,還是收買我?」看到鉆石,很少有女孩子不心動的,就連她也不例外。但是她卻不想擁有。因為她一直堅持著一個原則--那就是,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她絕不要。
「我想送給你!顾衅鹚氖;她則-把揮掉他的手,絲毫不領(lǐng)情。
「我不隨便收別人的東西!
「我不是別人,我是你未來的丈夫!顾骼卮鸬。
「省省吧!我才不會嫁給一個心中愛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顾f話的語氣像是打破了一缸醋般的酸。
「你在吃醋?」太好了!他就喜歡她這種反應(yīng)。
「我會吃你的醋?你太高估你了吧!」她嗤之以鼻。
他還是綻出微笑!鸽y道你一點兒也不愛我?」
「等日出西山吧!」她抿抿唇,卻在不知不覺中漲紅了臉而不自知。
「這條項鏈我一定要交給你,因為它是我母后托我轉(zhuǎn)送給你的見面禮!
原來這不是他要送她的,這更叫她氣憤難消。
「我還是不能收!」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硬是把項鏈放到她的掌心!改阋欢ㄒ障拢蛘吣憔蜁簳r保管它吧!」
暫時?原來他比她更希望她早一點離開。
「好吧!那我就暫時保管它!顾崔嘧∠胍魷I的沖動,聲音里滿滿都是痛楚與苦澀。「等我要離開時再把它還給你!
「隨便你!」一聽到她提離開的事,他的心就涼了半截。「哦!我差一點就忘了,嘉比亞想見你!
「嘉比亞--她是誰?為什么要見我?」光聽這個名字,她就感到十分不舒服。直覺告訴她,這個嘉比亞一定是個女的。
「她是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顾室饧又亍盖嗝分耨R」這四個字,然后定定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瞧。
他發(fā)現(xiàn)血色正漸漸地從晉葳的臉上褪去。
好一個青梅竹馬!倒不如說是他的愛人算了!
愛人?她心口一悸,這個嘉比亞該不會就是邾里心中那個所愛的人吧?
她的喉嚨突然感到一陣緊縮,胃也因此抽痛了一下。
「嘉比亞十分善良可人,我相信你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她雖然感到所有器官都不對勁起來,但腦筋卻還是清楚得很,所以,她懷疑他的「大腦」是不是有了毛?
她和嘉比亞如果可以成為好朋友,那真的是要日出西山了!
「來吧!嘉比亞迫不及待想見你呢!」他牽起她的手,春風(fēng)滿面地像要在她面前炫耀什么寶貝似的。
她想,迫不及待的人恐怕是他吧!
她深吸了口氣,再慢慢吐了出來,仰起下巴,給了他一個「誰怕誰」的眼神。
是啊!她怎么可以輸給嘉比亞。
她完全忽視自己的莫名意念,一心只想看看這個嘉比亞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令邾里如此魂牽夢繞。
。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用它來形容此刻的晉葳和嘉比亞的心情,一點也不為過!
兩個女孩絲毫不畏縮地互相打量著對方。
嘉比亞有一頭閃著金色光芒的秀發(fā),高挑、健美的身材,加上漂亮的五官,乍看之下,還以為她就是雜志里展現(xiàn)各款風(fēng)情的模特兒!
晉葳終于明白,為什么邾里會愛上她了。
無疑的,嘉比亞是一個相當(dāng)迷人的女孩,而且還是那種令男人難以抗拒的女孩!
「嘉比亞,她就是晉葳!观ダ飳x葳介紹給嘉比亞。
「你好!」
想不到連嘉比亞也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這實在太令晉葳吃驚了。
「很驚訝我也會說中文是吧?」嘉比亞笑著對晉葳說:「因為佩嘉皇后十分疼愛我,我的中文全是她親自教我的!
這席話聽在晉葳耳里無疑是在警告她,她在莫非斯皇后心目中的地位。
其實在見到晉葳后,嘉比亞心中的失落感加深了幾許。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美貌絕對可以獲取邾里的心;但,這個叫晉葳的女孩的美貌卻不可小視!
雖然晉葳是黃種人,但是她的皮膚卻是出奇的細(xì)致、白哲、嬌嫩;尤其那雙眼睛,就如同珍珠般誘人;雖然個頭嬌小點,但卻是凹凸有致,再加上一頭烏黑亮麗如飛瀑般的長發(fā),她相信任哪個男人看了,都不會不心動的。
最令她不安的是,邾里的目光似乎全被晉葳所吸引了。
「我沒想到邾里竟會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埃恩國王所要的東方新娘。我想,你們的感情一定還沒有半點基礎(chǔ),而你卻愿意追隨邾里回到莫非斯,這當(dāng)中的意圖,似乎有點令人匪夷所思呀廣
她是在嘲諷她想麻雀變鳳凰嗎?
當(dāng)然,晉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馬上反唇相譏。
「你怎么知道我和邾里沒有半點的感情基礎(chǔ)?中國有句話叫『千里姻緣一線牽』,何況我們一旦成了夫妻,那就可以朝夕相處,到時還怕沒有感情嗎?而且你也說錯話了,不是我隨邾里回莫非斯,而是邾里要我來的!顾氐叵蜊ダ飹伭艘粋媚眼。
嘉比亞被晉葳的伶牙利齒氣得差點火冒三丈;但是,她還是表現(xiàn)得十分有風(fēng)度。
「若不是埃恩國王對邾里的要求,我想,邾里根本就不必、也不愿痛苦地與你培養(yǎng)感情!
「痛苦?」她把眼光轉(zhuǎn)向一直保持沉默、冷眼觀旁的邾里,并給了他一個無比嫵媚的笑容。「你覺得痛苦嗎?如果我不嫁給你,恐怕你會更痛苦!顾庥兴。
邾里傻看眼前這兩個女人--她們互不退讓,一來一往地嘲諷著,像是在為爭奪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般的卯足全力。
而更叫他意外的是晉葳的表現(xiàn);她的一舉一動,現(xiàn)在都表現(xiàn)出她是在乎他的。
或許她只是想玩玩嘉比亞的醋桶,也或許她只是在 演戲;但,他絕不可以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
于是,他攬過她的腰,給了她一個熱烈又深情的吻。
這個吻來得太快,快得叫晉葳幾乎招架不住。
曾有那么一刻,她想推開他;但一想到嘉比亞就在一旁,她的雙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攀附上他寬闊的肩膀,大膽而熱烈地回吻著邾里。
他從不知道她的吻是如此撩人,邾里暗自呻吟連連。
嘉比亞氣憤得將雙手緊握成拳,無法忍受地沖了出去。
陣陣急亂的腳步聲喚回晉葳迷亂的思緒,她迅速而有力地推開還意猶未盡的邾里。
「還不快去追她!」她突兀的冒出這么一句。但,她的眼神卻仿佛在告訴邾里,只要他敢追出去,那就有得瞧了。
「你真的希望我去追她?」他意味深長地反問。
「去!」她實在很想說不,但卻言不由衷的說出反話。
邾里拱起雙眉,英俊的臉龐上沒了任何表情;在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果然走了出去。
突然,有兩道熱流滑過她的臉龐,但她卻緊咬著唇,不許自己哭出聲……
*****
逃離現(xiàn)場的嘉比亞,像頭發(fā)了狂的母獅子,不斷地往前跑,任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還是執(zhí)意往前跑;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她跌進(jìn)一個厚實的胸膛里。
「公主!」亞瑟整個人僵在原地,一雙手更不知道該往哪里擺。
嘉比亞的淚水像是決了堤似的,無法抑止的哭個不停。
「我哪里比不上她?邾里為什么選擇她而放棄我?為什么?為什么?」
嘉比亞的傷心早在亞瑟的預(yù)料中。他是邾里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他從十歲就跟著親王進(jìn)宮,從那時起,他就成了邾里的玩伴;對嘉比亞,他一直有著一種不能表白情感的遺憾。
他不能表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身份太懸殊;他們之間的差異有如一道鴻溝,永遠(yuǎn)也跨不過去。
一直以來,他都認(rèn)為嘉比亞會是邾里的妻子,所以他將對她多年的情感深藏在心中。
嘉比亞在亞瑟懷里哭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當(dāng)她一見到是亞瑟,不由悲從中來,更激動地抱住他,哀傷得不能自己的說:「我好恨!我好恨!」
亞瑟的心在瞬間緊縮,他從沒見她如此心傷過,所以,此刻他比她還心疼至極;甚至想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呵護她,但是礙于身份,他只好硬生生將這個欲念壓了下來。
「公主,殿下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敢告訴她,邾里確實是愛上了晉葳,因為,他怕引來她更大的悲痛。
「他有什么苦衷?難道他可以為了王位而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共度一生嗎?邾里簡直太盲目了!」
亞瑟苦笑著搖搖頭--到底是誰盲目?
嘉比亞用力地吸一吸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淚水。
「亞瑟,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你想做什么?」他發(fā)現(xiàn)她眼眸中閃爍著令他不安的異彩。
「邾里是我的!從小,我就夢想當(dāng)他的新娘,我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我的夢想!
亞瑟的心遽然一沉,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仿佛突然摔了一大跤似的。
「亞瑟,無論我對你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是的!他在內(nèi)心里大聲回應(yīng)。但,他仍堅持的說道:「如果是好事,而且不會傷害你,我當(dāng)然不會拒絕!
「那我要你幫我得到邾里!」
她的話像是有人用棍棒在他腦袋上狠狠敲了一記,敲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方向。
「距離他們的婚期還有三天:在這三天里,無論如何我都要從那個臺灣女孩的手中搶回邾里!」
「公主,你千萬別亂來,如果被殿下知道了……」
「他知道了會怎么樣?他是愛我的!顾判氖。
該被棍棒敲醒的應(yīng)該是她。
「今晚,你就想個辦法纏住邾里,我要再去和臺灣女孩面對面談個清楚!
她那堅決的樣子倒像是要去打架,而不是找晉葳談清楚而已。
「公主.....」
「這是為了我好、為了我一生的幸福,難道你不肯幫我!
如果真的是為她好、可以給她幸福,就算要他失去生命,他都不在乎,但是……
「亞瑟,求求你!」她淚眸中流露著渴望。
他還能拒絕嗎?
不過,是危機也是轉(zhuǎn)機;晉葳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決定賭這么一次!
「好!我今晚會讓邾里王子不去找晉葳小姐,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顾糁罆x葳的武功,大概就不會說得如此肯定了。
。
晉葳從來不知道吃頓飯是如此痛苦!
望著一大桌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竟沒有一丁點兒胃口;相反的,令她忍不住想念起在家吃飯的情景,不知不覺又興起了流眼淚的沖動。
「不合你的口味嗎?那我吩咐御廚再為你煮些你喜歡吃的東西,好不好?」邾里說。
「不用了!」她深吸了口氣,嘟噥道:「再怎么煮也煮不出我心里想吃的東西。」她說的聲音極小,但他還是聽到了。
「你想吃什么?」
「我想--」她腦筋飛快地轉(zhuǎn)動,眼珠子靈活的溜呀溜!甘遣皇俏蚁氤允裁炊伎梢?」
「當(dāng)然!」他很有把握地說。
她決定挫他的銳氣,開始扳起手指如數(shù)家珍似的念著;「蚵仔煎、肉粽、炒米粉、貢丸湯。」
「就只有這四樣而已嗎?」他挑挑眉。
「怎樣?被我考倒了吧?」她挑釁地說。
邾里只露出個淺淺的笑容,立即招來一旁的仆人用莫非斯當(dāng)?shù)卣Z言對他嘰哩呱啦說了一堆,仆人便點點頭離去。
他卻沒有再理會晉葳,居然自顧自地吃起他盤中的食物。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晉葳的肚子竟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你當(dāng)真不先吃一點?」他看了她一眼。
「不!」她實在有點受不了誘惑,但仍倔強地說:「我要吃剛才所說的東西!顾挪簧纤漠(dāng)呢1
沒多久,仆人匆匆走了過來,身后卻多了三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樣食物;而除了肉粽之外,其他三樣全熱騰騰的擺在她面前。
「吃吧!要吃就趁熱吃!肉粽需要蒸,還要等一會兒,也許可以留著當(dāng)宵夜吃!观ダ飶娜莸貙λf。
晉葳此刻的表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一那就是目瞪口呆!
不只每一樣?xùn)|西的味道都十分道地,而且還是十分新鮮,熱騰騰的就像現(xiàn)做的一樣。
「你怎么可能?」她差一點就以為自己不在莫非斯,而是在士林夜市了。
「這些東西全是我父王用專機從臺灣運送過來的,他還特地請臺灣專門做小吃的師傅來到宮內(nèi)傳授技術(shù),所以絕對和臺灣一模一樣,等一會你若吃了肉粽,你更會贊不絕口。」他臉上有著驕傲的神采。
「你父王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她不明白。
「當(dāng)然是為了我的母后!顾酃庵蓖溉胨难鄣,柔情萬千地說;「在我母后嫁給父王的第一年生日,父王問她可有想要的生日禮物?母后則開玩笑的說她想要吃道地的臺灣小吃。于是我父王就派了專機將這些食物以及師傅從臺灣帶了過來,這令我母后感動得當(dāng)場哭了出來!
「噢!」她差一點也因埃恩國王對佩嘉皇后的--片深情而動容落淚。
「吃吧!趁熱吃!观ダ镙p柔的語調(diào)令她心底一片溫暖。每吃一口她就感覺到埃恩國王對佩嘉皇后的愛意,心情卻不由自主的益發(fā)低落。
邾里是否也會對她如此深情呢?
只要一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定,那原本美味的食物就變成難以吞咽。
。
用完膳,邾里提議要帶她到宮殿各處參觀,但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駭怕和他相處,因為他就像毒藥一般,慢慢地在她心底滲透。尤其是他的微笑,每當(dāng)他輕扯唇角,她那刻意武裝的冷漠就會為之瓦解。
「好好休息!顾退胤,出其不意地在她輕巧的小鼻尖上輕啄了一下。
她連忙倒退一步,以為這小小的距離可以阻止他再度吻她。
他如寶石般的綠眸凝視她半晌,什么也沒有說的便轉(zhuǎn)身離去。
又是一股濃烈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
她以為他會像白天一樣再度強吻她--但是他沒有。
天哪!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花癡!怎么會如此渴望他吻她?不!不要輕易地受到他的影響,絕不!
她有些心神不寧的伸手去扯頭發(fā)。一進(jìn)房間,她又楞住了。
「很驚訝見到我是不是?」嘉比亞像個女皇似地坐在椅子上。
的確!晉葳是沒料到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再度見到嘉比亞。
「你找我有事?」其實不必問,她也猜想得到嘉比亞是為何而來。
「我是為了邾里而來的!辜伪葋喴膊还諒澞ń牵苯拥莱瞿康。
「我很累,我想休息了!」她看也不看嘉比亞一眼。
晉葳的態(tài)度讓嘉比亞氣得咬牙切齒,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漠視她。
「晉葳!」她霍地站起來和晉葳對峙,想利用她高大的身材來壓迫晉葳。
「在你還沒嫁給邾里之前,你也只是一個平民女子;而我卻是高你一等的公主,你不覺得你的行為舉止太沒禮貌了嗎?」
「我的禮貌是視人而定的,如果人家不尊重我,我也不會以禮待人的!顾手钡胤瘩g。
嘉比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她極力克制自己,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沖上前去和她大打一架。
嘉比亞用力吸了一大口氣!改愕降滓鯓硬趴戏艞壽ダ?」
「該放棄的人是我嗎?」晉葳懶洋洋地瞄了嘉比亞一眼。
「為什么你非得嫁給邾里呢?你明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你!顾会樢娧卣f。
晉葳實在不愿繼續(xù)再和嘉比亞為了邾里而爭風(fēng)吃醋,但是嘉比亞的這一句話卻令她難堪得無以復(fù)加。
殺千刀的邾里!她會把所有的帳全記到他頭上。
「你憑什么說邾里不喜歡我?」好強的晉葳縱使知道嘉比亞所言均是事實,但她也要挫她的氣焰。
「因為邾里喜歡的人是我,愛的人也是我!」嘉比亞毫不退縮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父王的病,我相信他不會接受他父王的條件,他一定會娶我為妻的!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話由嘉比亞口中說出來竟是如此刺耳,而且就像一根針直刺她的心房一般痛苦難堪。
她突然羨慕起嘉比亞來,羨慕她可以那么勇敢地爭取自己的愛情。她是真愛邾里的!她看得出來她是用她的生命在愛他,而邾里也愛她,除了為了王位而有點自私外,其他的則是不爭的事實。
因為他親口承認(rèn),他心中早已有所愛的人,而這人應(yīng)該就是嘉比亞。
「你贏了!」
嘉比亞錯愕地眨眨眼睛!改阏f什么?」
「我說你贏了!箷x葳發(fā)出一聲苦澀的干笑!改闼f的話全是事實,而且你不必?fù)?dān)心我會搶走邾里,因為在他的心目中,你才是他的最愛。」
「你說的是實話?」嘉比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邾里親口告訴我的!顾穆曇麸h忽了起來!钙鋵嵨液退幕槎Y只是一個協(xié)定,只要他一得到王位,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地離開莫非斯。」晉葳嘆了口氣后,便把她被綁架到莫非斯的經(jīng)過,以及她和他的協(xié)定內(nèi)容全告訴了嘉比亞。
「原來.....」嘉比亞對她的敵意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的憐憫。「邾里只是在利用你。」
這句話的殺傷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她所給予的憐憫。
「晉葳,那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嗎?」
這句話邾里早就說過了不是嗎?原來他早就心里有底了。
她忍不住升起苦楚的笑容。
她們會成為朋友嗎?
她知道不會!因為她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想把邾里逐出她的心底是越來越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