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符的引導下,舞蹈教室內(nèi)個個學員都汗涔涔地扭動著身軀。
別看這些學員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歐巴桑,她們的活力可不比一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子遜色。
「動動肩膀,用力一點,這樣才可以把肩膀的贅肉消除掉,讓肩膀曲線更加優(yōu)美!刮璧附處煏x葳的話使學員們更賣力地晃動自己的肩膀。沒辦法嘛!女為悅已者容,她們都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還來這兒跳韻律操,除了要增加筋骨的活動力以外,無非就是想要抓住一點青春的影子。
一套可以修飾曲線、柔軟筋骨的韻律操,在音符的帶動下,很快的就完成五十分鐘的課程。
晉葳幾乎是一口氣將礦泉水喝光的。她萬萬沒想到上韻律課會如此累人,尤其她已連續(xù)上了三堂課,體力透支的情況可想而知;接下來,她還有一堂小朋友的古典芭蕾,所以,她必須在最短時間內(nèi)恢復一些體力。
從早上起床到現(xiàn)在,她除了早餐吃一塊三明治外,就是這瓶礦泉水了。體力的嚴重消耗加上輕微的感冒,使得她感到頭在隱隱作痛。
她一向有偏頭痛的毛病,如今再加上感冒,無疑是雪上加霜了。
她真后悔答應和葉佳芯調(diào)課;原本今天她只有一堂韻律課和古典芭蕾的,由于葉佳芯要去約會,拜托她無論如何一定要調(diào)課,在不忍破壞好友的姻緣的前提下,她只好點頭答應。
還好,接下來的這堂古典芭蕾,學員都是一些正在練基礎舞步的小女生,所以上起來不會太累;為了能迅速補充體力,她從皮包里拿出一條朱古力,這是她補充體力最快、也是最偷懶的方法。
「葳葳!」
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很直接的反射動作,她馬上反握對方的手腕,而對方也立刻傳來一聲哀號。
「殺人嘍!」不用看,她也知道來者何人。
林郁潔,是她從高中一直到大學時代的好朋友。
「告訴你多少次了別拍我的肩膀!」她無所謂地松開手,但林郁潔卻嚙牙咧嘴,不斷地搓揉發(fā)紅的手腕。
「你干嘛反應這么快?小心沒有男人敢靠近你!像你這樣三不五十就給人來個過肩摔,除非他跟貓一樣有九條命,不然,不死也剩半條命!」
「你少在那兒『五十步笑百步』,你操心自個兒就行了!」她一聳肩,毫不在乎的又啃起朱古力來。
其實,也不是沒人敢追她;打從初中開始,晉葳就一直是男孩子們追求的目標;但是最后都會被她家那三個柔道高手的哥哥給嚇跑。而在哥哥們的熏陶下,她的柔道段數(shù)也很高,加上大學選修劍道、跆拳道,她身上功夫可是十分了得。
在晉家,她是寶貝,也是掌上明珠。晉淮仁;也就是晉葳的爸爸,他有五個兄弟,但是每個兄弟的老婆都只生兒子,唯獨晉淮仁的老婆謝淑美在第四胎產(chǎn)下了一名女嬰,也就是晉葳。由于她是晉家的「奇珍異寶」,所以,從小到大她幾乎是在眾人的呵護下長大的。
但這并沒有養(yǎng)成她嬌縱的個性,而她更不像是溫室里的花朵;她有自己的主見,獨立性高,但偏偏生就了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
心形的臉型配上精致漂亮的五官,使她活像個洋娃娃。尤其那雙水靈靈、滴溜溜的大眼睛,以及那又長、又翹、又密的睫毛,不知迷死多少男孩子。
想追她的男孩子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shù),偏偏她是那種不隨意付出感情,而且對感情十分執(zhí)著的人;弱水三千,她只愿取一瓢飲。她不喜歡時下流行的速食式愛情,她渴望的是那種天長地久、至死不渝的愛情。關(guān)于她的愛情觀,林郁潔最愛取笑她童話故事看太多了,人就不切實際起來;但是她仍堅持她總有一天會等到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葳葳!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沽钟魸嵉氖衷谒媲盎瘟嘶。
「沒什么!」她怎么可以把心中所想的事說出來?只怕林郁潔不笑翻了才怪!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問;「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么有空來?該不會是被炒魷魚了吧?」
「唉!」林郁潔煞有其事地嘆口氣!刚媸巧艺吒改,知我者--晉葳是也!」
晉葳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我是隨口胡扯的,你是開玩笑的吧?」林郁潔翻翻白眼,指指自己那張自以為很正經(jīng)八百的臉說:「你看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如果你不答應幫我的忙,我就真的要卷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早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就不理你了!」話雖這么說,但她心里還是替林郁潔感到擔心。
她們不只是同學,而且還是非常要好的死黨;最主要的是晉葳一直把她當姊妹看待,甚至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成為晉家的一份子……
「說吧!有什么事需要我伸出援手的?」
「你要先答應我,我才肯說!」
呵!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又不知道是哪門子的事,怎么可以隨便答應你? 萬一你是要把我給賣了,那還得了!不行!你要先說,等 我考慮清楚后,才決定要不要幫你!
「葳葳!此時、此刻、此事,就只有你救得了我了!」
呵!原本是「幫忙」,現(xiàn)在竟改口成「救人」,看來這事 情還挺嚴重的。
晉葳收起玩笑心,正經(jīng)八百地看著她。「到底出了什 么事?快說吧!難道你不知道『好奇』可以殺死一只貓嗎?」
「我有一個晉升的機會!」
「那是好事。槭裁茨阋熬让?你是不是在耍 我?」
「我哪敢。 沽钟魸嵮b出一副謹慎恐怖的模樣!覆贿^,我必須要辦妥一件事,才可以打敗其他的競爭對手,偏偏這件事很棘手!」
「憑你林郁潔,天底下還有什么事可以難得倒你的?」
「我必須要采訪到一個重要人物,為他做一篇專訪;而且我的這篇專訪還必須是獨家報導,這樣我才可以獲得這次升遷的機會!
「訪問誰?臺北市長候選人或是省長候選人?」這是最近最熱門的話題。
「都不是!」林郁潔苦著一張臉。
「不是我們國內(nèi)的!
「那是美國總統(tǒng)克林頓?還是他的死對頭海珊?」這是晉葳所能想到的極限。
「都不是!」林郁潔神秘兮兮的左瞧右看了一下,才壓低音量說:「是一位王子!」
「王子?!」她驚叫。
「噓--一」林郁潔捂住她的嘴。「你小聲一點啦!小心隔墻有耳。」
「啐!」她撥掉林郁潔的手!赣牟闋査雇踝佑植皇鞘裁瓷衩厝宋铩!
「查爾斯?誰告訴你我要訪問的人是查爾斯?」這下吃驚的人換成林郁潔了。
「你呀!難不成還有比他更熱門、更值得訪問的王子?」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才不是他!他有什么好訪問的?他和戴安娜之間的事早已是不堪一提的『舊聞』了。」
「那到底是哪一位王子嘛?」晉葳有點耐不住性子了,眼看著學生們魚貫的走進教室,她對林郁潔下了最后通牒!肝以俳o你十分鐘,請長話短說!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叫做莫非斯國的嗎?」
晉葳搖搖頭。她什么都好,卻偏偏是個大路癡,方位感不僅不行,連國名她都很難記上幾個;除了美國、日本等經(jīng)常所見的,她還稍有記憶外,其他的國家對她而言根本就很陌生。
「它的所在位置在地中海附近,是一個小島國。但它因盛產(chǎn)石油,是一個財富可以和文萊相媲美的小國。他們的老國王最近決定要把王位傳給他的兒子,但是附帶條件就是,他必須要娶一個東方女孩為妻。而這個王子目前已經(jīng)到過日本、東南亞一帶,據(jù)說,他在那些國家并沒有找到他的『東方新娘』;現(xiàn)在,他來到了臺灣,臺灣是他最后的目的地。我知道他對臺灣女孩子有特殊的情感,所以--也許這位未來的皇后就是我們臺灣女孩!因此,我必須在他開始尋找他的『東方新娘』之前替他做個專訪,這樣等他一找到對象時,我就可以順利地發(fā)表一篇精彩絕倫的獨家報導啦!」
「問題是,他此行完全是『微服出巡』: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已和各國協(xié)調(diào)過,絕不把他的行蹤對外公布,所以想要訪問到他可是一大難題。」
「既然是秘密之行,為什么你這個『平凡』女子可以知道得這么清楚?」
「那得歸功我們雜志社的老板,和上頭關(guān)系打得好!」
晉葳知道她所服務的雜志社向來以擅挖新聞而聞名,再怎么難挖到的新聞,他們雜志社都有辦法。
「那你要我怎么幫你?」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訪問他!
「我?」晉葳連忙搖頭又搖手的。「我又不是專業(yè)人員,我能夠幫你訪問什么?」
「訪問的工作當然是由我出面,你只要保護我、掩護我就行了!
「不干!」她想也沒想的就回絕了。
「葳葳,你就行行好吧!」林郁潔一臉哀求!肝覀兪亲钜玫呐笥眩∧阋遣粠臀,那還有誰會幫我?況且你一向最講『道義』的了,你平常不是說,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嗎?」
晉葳一時啞口。
「而且--」林郁潔抓住她吃軟不吃硬的弱點。「我一個單身女子,萬一出了什么事,到時候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說不定你以后再也見不到我了……!
「郁潔!」她真的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求求你嘛!就幫我一次,我真的很在乎這次升遷的機會。」林郁潔雙掌合十地對她低頭一拜,只差沒跪下磕頭請求了! 负冒!不過下不為例!」她還能拒絕嗎?
「放心!不會有下一次的;等我升職加薪后,我一定請你吃頓大餐,好好犒賞你這位保鏢的!
「少來!」晉葳瞪了她一眼!肝乙ド险n了!
「葳葳,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后悔喔!」
「放心吧!我是那種人嗎?」
「我就知道你最夠朋友了!」林郁潔笑嘻嘻的。
。
如果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打死她也不會答應來幫林郁潔的忙了!
「郁潔,你確定我們要由這個陽臺爬上去?」晉葳俯視這二十多層樓的高度,手心開始冒汗、四肢發(fā)軟。
該死!這是她恐高癥發(fā)作的前兆。
「葳葳,對不起!本來我已經(jīng)買通飯店的清潔工要頂替她上去打掃的,可是那個人臨時生病請假,而幫她代班的人,任憑我說破了嘴,也死不肯答應幫忙,我只好出此下策。」林郁潔也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么驚險。
「你明知道我有恐高癥……」。她的頭開始暈了。
「我知道,可是我想不出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最上面一層的總統(tǒng)套房戒備森嚴,我們是不可能上得去的;雖然他這次到臺灣是秘密之行,可是上頭還是派出安全人員保護他,再加上他自己帶來的隨從,我們根本沒辦法接近他。」
「該死shit!」現(xiàn)在她是趕鴨子上架了!竸e再說了,趁我還沒昏過去之前,我們要爬上去。把繩子給我!」
林郁潔感激地把繩子遞給她,她則身手利落的將繩子上的鐵鉤勾住總統(tǒng)套房陽臺上的鐵欄桿,在確定很穩(wěn)了之后,她輕巧的身子便攀附住繩子,咬緊牙根,一步步攀爬上去。
「來吧!」她朝還呆立在原地的林郁潔揮揮手。
媽呀!林郁潔吞了口口水,雖然她沒有恐高癥。可是這二十層樓的高度也夠令她魂飛魄散了。
「快呀!」晉葳額頭上也開始冒出冷汗,此時她也不禁佩服起自己剛才勇猛的表現(xiàn)。
林郁潔深吸了口氣,雙手發(fā)抖的抓住繩子。當她望向地面上那些如螞蟻攢動的車潮,再想想自己的生命就只靠著這一條繩子的支撐時,她的四肢突然僵住了。
她開始后悔自己的利欲熏心,說不定這回升不了職,就連自己的小命也得賠上呢!
「郁潔,你別凈往下面看,快上來呀1」晉葳的聲音也開始在發(fā)抖。
「葳葳,我全身沒有一點力量,我……」她又瞄了下面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抖得更厲害,一個失神,她緊抓住繩子的手松了一下,整個人因此向下滑了大約一公尺。同時,她也發(fā)出尖叫聲。
這一刻讓晉葳忘了什么叫恐高癥;她奮不顧身地俯下身子,將自己的手遞給她。
「抓住我的手,快!」
林郁潔雙手緊緊握著繩子,臉色發(fā)青,抖著聲音說:「我--我不敢放手啊!」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竟突然刮起一陣狂風,林郁潔整個人因這陣狂風而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這次,不只是她發(fā)出尖叫聲,就連晉葳也驚呼道:「郁潔,小心!」
「葳葳!救我!」林郁潔早已嚇得唇色泛白;難道她的貪心也讓上天看不過去?
眼見林郁潔被吊在半空中,晉葳一時也沒了主意;她大可再攀住繩子滑下去接應她,只是怕繩子支撐不了兩人的重量,到時候不但救不了她,同時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不行!一定要救人!要救人!一定要救人!」站在落地窗前的晉葳,滿腦子充滿了這個意念。不容自己再多想,她轉(zhuǎn)身端起一旁的盆景用力地往落地窗擲去;落地窗的玻璃可能是防彈的,所以它并沒有應聲而破,但是這一聲巨響倒也挺嚇人的。
「救我!葳葳!」
當晉葳聽到林郁潔的尖叫和求救聲,不假思索地又端起另一盆盆景,正想再往落地窗擲去--一此時,落地窗被打了開來。
她將盆景一扔,也顧不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上前抓住他的手,用著求救的口吻說:「求求你!救救她!」 」
「該死!這是怎么回事?」男子發(fā)出低沉的怒吼聲;大約一秒鐘的時間,屋子里面相繼沖出好幾個彪形大漢,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
「肯尼、杰亞,快去幫忙!」那男子的聲音渾厚有力;話一出口,那幾個男人全蜂擁而上,沒多久,林郁潔就被他們救上來了。
「謝謝!」晉葳見到林郁潔平安獲救后,感激地看向剛才發(fā)布命令救人的男子,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個十分粗獷而高大的男人。晉葳的個子在臺灣的女孩子當中算是相當高的了,可是站在他身邊卻顯得很嬌小,更令她訝異的是,就;連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又高又壯,活像中古世紀里的孔武有力的武士。
這名陌生男子的輪廓很深,有著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幾乎抿成一條線的薄唇,使他說話的時候表情更生動。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然后用著簡直就當這些人不存在似的神情走到林郁潔身邊--此時林郁潔早已嚇得兩腿發(fā)軟,要不是有人扶住她,她可能早跌坐在地上了。
「謝謝,請讓開!」晉葳面無表情地向扶住林郁潔的男子道謝。但他沒有行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是聽不懂她說的話似的。
該死!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這群人全是外國人!
「郁潔,你還好吧?可以走嗎?」晉葳關(guān)心的注視她。
林郁潔咽了口口水,點點頭;她想往前動一下,不料卻根本無法動彈,因為扶住她的人根本沒打算松手。
「我已經(jīng)道過謝了,可否請你放開她?」這次晉葳是用英文說的。
但那人仍然跟雕像一樣,動也不動。
「小姐,我想你們恐怕一時走不了了,因為你們還沒跟我的主人解釋清楚這是怎么回事!鼓谴矫虺梢粭l線的男子開口了,而且說的還是一口標準流利的中文。
原來他會說中文!
「我知道我們不該這么貿(mào)然打擾你們,但,我剛才已經(jīng)道過謝了,我想你應該可以放我們走才對。」她明知道錯在自己,但仍堅持不低頭。
「不管你們是什么企圖,也不管你們有沒有道過謝,我想你們都應該去見我的主人,然后給他一個解釋。」
「葳葳--」林郁潔擔心地看著她。
「有何不可?反正我們?nèi)粝腚x去,也得從大門走出去;況且,給一個解釋也難不倒我的。不過,我要你先叫那個大塊頭放開我的朋友!
林郁潔瞪大眼睛,她不知道此時自己是該慶幸交了這個膽大包天的朋友,還是該因禍將臨頭而緊張?都什么時候了,她竟然還跟對方談條件。
「如果我的主人可以接受你的解釋,我自然會放了你的朋友!鼓悄腥死淅涞目跉猓喼笨梢越斜綕L到一邊去了。
「看來,你是不肯妥協(xié)嘍?」晉葳也擺出相同堅定的態(tài)度。
但那男子絲毫不為所動。
「葳葳,識時務者為俊杰!」林郁潔出聲警告她不可輕舉妄動;但是晉葳那已形成的怒火早巳沖上心頭,毫不考慮,她一轉(zhuǎn)身就向那名男子揮出一拳。
顯然,那男子也懂得一些拳術(shù)。剛開始,他是錯愕晉葳的攻擊,而只是一味退讓;但,幾個招武過后,他便開始,反擊。他的個子雖然比晉葳還高大,但是在狹窄的空間里,身軀嬌小、動作靈敏的晉葳反而占上風。
看得出來,他并沒有真正在和她對打;只是一步一步地退讓,倒像是有意要將她誘入房間內(nèi)。
晉葳可是發(fā)了狠地出手,當她意識到他是有意閃躲、退讓時,她更是怒發(fā)沖冠。也許,他也發(fā)現(xiàn)到她開始發(fā)飆,不制住她不行了,所以男子也開始全力反擊。
晉葳一時大意,踢出去的腳在半空中被他的手給抓個正著,但她并沒有因此而退縮,反將整個身子重心往后一移,再一躍,另一只腳就朝那名男子身上踢了過去。那男子沒想到她會做如此搏命的一擊,一個閃避不及,就結(jié)結(jié)實實被踢了一腳。
他眉毛聳了起來--眼中有激賞、有憤怒;當他打算再朝晉葳出手時,卻被一個聲音給喝住了。
「住手!」這聲音十分威嚴,低沉、渾厚,而且很有氣勢。
那名男子果然止住了下面的動作,很恭敬地退到一旁。
此時林郁潔也被其他幾個人挾持進房里來。
順著那名男子恭敬的眼光望去,晉葳終于見到那很具威信的聲音的主人了。
他和剛才的男人一樣高大,但他更多了一股貴族的氣質(zhì)。他好像剛沐浴過,身上只穿一件浴袍,露出古銅色的壯實胸膛,而那露在浴袍外,又長又健壯的雙腿卻讓晉葳臉頰飛上兩朵紅霞。
她猜想,那件浴袍下一定沒有其他的衣物……唉!她是哪條神經(jīng)線搭錯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竟然還有時間興起如此「淫念」!
「對不起,我的手下冒犯了你。」他說的也是一口十分標準的中文。
晉葳不禁瞪圓雙眸--他除了有頭烏黑的頭發(fā)外,那張英俊得不能再英俊的面孔實在令每個女孩子不得不尖叫!尤其他那一雙銳利、清澈如寶石的眼眸更像會攝人魂魄一般,令人擋不住它的誘惑,而不由自主地望向它。
他的目光也正上下打量著她;隨著目光的移動,他的唇上揚的弧度愈來愈明顯,最后竟泛起一抹欣賞的笑。
剛才他親眼見這女孩勇猛地和他最貼身、也是他們國家中武功、槍法都屬一流的侍衛(wèi)對打,雖然他知道亞瑟在出手時有所保留,但剛剛她突如其來的那一腳也夠令亞瑟難堪及憤怒了。
「你又是誰?」晉葳毫無畏懼地迎向他的眼光。
「我是邾里。」他走近她;但亞瑟馬上防衛(wèi)性地跟著向前一步,并且提出警告。「殿下,請小心!」
亞瑟的警告不但沒讓他接受,反而令他輕笑出聲。
「剛才我的屬下冒犯了兩位小姐,還請你們多多包涵。」他的話、他的態(tài)度,還有那個大個子對他的稱呼,晉葳大約已經(jīng)猜出他的身份了。
「你就是莫非斯國的王子?」林郁潔也忘了身陷危境,忘了剛才的驚險,滿心期待的看著他。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身份?」顯然他也感到意外。
「這是秘密,不可以泄漏的。」林郁潔對他綻出一抹微笑。「王子,我和我的朋友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為你做一篇專訪。我想知道為什么你在日本以及東南亞一帶的國家都沒有選中你的『東方新娘』……!
「你們兩人是記者?」他的話是向林郁潔問的,但眼光卻盯在一直沒有再出聲的晉葳身上。
「我是記者,我叫林郁潔;她是我的好朋友叫晉葳,她是陪我一起來的。這整個事件都是我一手策劃的,與她無關(guān),你若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好了!」
林郁潔的話馬上引起晉葳的反對!讣热晃遗隳銇,我也有責任。」晉葳眨動著動人的睫毛輕啟紅唇。「剛才我也有不對之處,請接受我的道歉。」
邾里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晉葳阿娜多姿的身材上,愈看,他愈覺得她美得幾乎是虛幻、不實在的。
她是那么嬌小,看似需要受人呵護的搪瓷娃娃;但是剛才她和亞瑟對打的蠻勁,卻又令天下每個男人折服。
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真是叫他迷惑,更叫他心動!
「你們想訪問我?」他向挾持林郁潔的人使了個眼色,林郁潔馬上獲得自由。
「可以嗎?」林郁潔滿眼期盼地看著他;剛才她還以為所有的希望全被晉葳搞砸了。
「你說呢?」他不答,卻把問題丟給晉葳。
「關(guān)我何事?」晉葳差點就脫口而出;幸虧林郁潔早一步搶先說話:「王子,我們是真心誠意想為你做個專訪,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也許經(jīng)過我們的報導,還可以讓臺灣的人民多多認識貴國,也認識你!
「既然你想認識我的國家以及我,我倒有個建議,我們可以先交個朋友。」他說這句話時,完全是看著晉葳的;但林郁潔一時被興奮沖昏了頭,卻忽略了他這個動作。
「你是答應要讓我訪問你了?」
「那得看看『你』是否愿意和我做朋友!顾恢敝徽f「你」,而不是「你們」。
「我愿意!沽钟魸嵒卮稹
「我不愿意。」晉葳回答。
「晉藏?!」林郁潔難以置信的.
「郁潔,你的計劃成功了,他也愿意讓你訪問,而且還要做你的朋友;我想,我可以不必趟這個渾水了吧?」該死!是感冒在作祟,還是偏頭痛在搞鬼?為什么她的頭一直在發(fā)脹?
「你不舒服?」邾里敏銳的觀察到她的異狀。
「郁潔,我想回去了,這地方讓我有壓迫感。」她揉揉 太陽穴,開始想起自己還身在二十幾層樓高的高度,又想起剛才的情景,她益發(fā)覺得不對勁。
「晉葳,你答應要幫我的。」
「我是答應你,但是--」她頭一暈,身體一晃,不自主的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邾里驚呼一聲,迅速扶住她,并將她抱上他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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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邾里焦急地詢問眼皮正緩緩睜開的晉葳。
「我忘記她有恐高癥!沽钟魸嵶载煹恼f。
恐高癥?!邾里睜大眼睛,難以相信剛才那兇猛如一頭母虎的她竟有恐高癥!
「我沒事,我要回家休息!箷x葳才坐了起來,那劇烈的頭疼令她又忍受不住地躺了回去。
「亞瑟,去倒杯白蘭地!
沒多久,她被攙扶坐了起來,一杯酒湊近她的唇。
「把這個喝下,你會覺得舒服一點。」邾里的話好像有魔力一般,使她想說「不」的能力都沒有,并乖乖地將杯中液體喝個精光。
「乖女孩!」他獎勵性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頓時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似的,分不清楚是酒精在她體內(nèi)作祟,還是他的吻具有魔力?總之她感覺自己好像長了一對翅膀,開始往上飛、往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