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公子,這可是我們‘雪花宮’的冰酒窖里,最最上等的‘花釀酒’!”一月含笑的將瓷玉酒杯放在案上,“要不是宮主看得上眼的嘉賓,可是一滴都沾不著的哩!”
“一月!”畢雪柔原本就紅暈的臉龐更形泛紅。
風間的俊臉也微微窘然。
“本來就是嘛!币辉逻不放過兩人,一逕對風間笑道:“這‘花釀酒’采集千百種珍花的蜜汁釀制而成,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風公子有這份福氣能夠親自品嘗呢!”
“是嗎?”風間微笑凝視杯中深色、泛滿花香的酒液,然后端起酒杯舉向畢雪柔,“承蒙畢姑娘抬愛,風間自當領受!闭f著,酒杯一昂,毫不懷疑的灌下整杯“花釀酒”。
眼見酒杯見底,四月等七人各使眼色,莫不浮上隱隱的笑意,對座的畢雪柔則居喜參半。
“咦?”酒一人喉,風間就微微蹙眉,這“花釀酒”自是香醇,可是怎么好像有絲苦澀的怪味?
“怎么了?”見他神色有異,畢雪柔的心跳頓時停跳一拍,她到底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下毒放藥這種事,做起來還是心驚膽跳的,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呃……沒什么。”風間自然裝得像個沒事人兒一樣。
“花釀酒的滋味還不錯吧?”一月含笑卻小心翼翼的瞟著風間的神色,驀地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開始發癢。
“是百酒中極品!憋L間帶著笑意頷首,跟著那雙眼睛瞇了瞇,確定自己眼前所見不是幻象。
一月當著他的面前搔首弄姿?!不!是抓癢!七名宮女一反平常優雅的神態,紛紛扭腰擺臀的揉抓自己的全身,臉上還帶著十分詭譎的表情。
“怎么了!碑呇┤嵋舶l覺了她們的異樣,一雙好看的黛眉不禁緊擾。
“好癢。m主!倍乱荒樔绦Φ谋砬椋頂[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全身都癢起來了。”
“是!養得好難受,還有一點麻麻痛痛的。”六月抓得眼角都泛出了淚意。
“這是……”風間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
發癢?畢雪柔小臉跟著一變,不知怎的,也開始覺得自己周身上下像布滿了跳蚤一樣,鯊殺殺引腦海中猛然竄過這個鬼靈精怪的丫頭的名字。
“四月!”強忍著保持自己的儀態,畢雪柔靠向宮女,低語道:“你今天去看過那姓鯊的那個丫頭了沒有?”
“早上看過一次而已!彼脑卤砬橥纯嗟幕氐馈
“糟了!”畢雪柔臉色遽變,“這可能嗎?她分明是全身不能動彈了叼!”
“什么不能動彈?”風間困惑的挑眉,只捉到了話尾。
“她是說我全身不能動彈!”
清亮的話音方落,大門就“砰”的被人大力踹開,那張妍麗帶著狡黠笑意的絕美臉蛋出現在眾人眼前,身后則跟著洋洋得意的黃蝶。
“殺兒?!”風間心中一震,“黃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鯊殺殺和黃蝶怎么湊成一準了,那……不能動彈,又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你!”畢雪柔的震驚不亞于他,一雙美眸像要冒出火焰的怒瞪鯊殺殺。
“不是我,還有誰?”鯊殺殺別開注視風間的目光,很滿意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怔忡眼神,稍稍滿足了她身為女人的虛榮心,轉向畢雪柔,“你囚禁了我十來天,這筆帳要是不跟你清一清,我怎么舍得離開這個鳥地方啊?”說著,嘴角浮上習慣性的淺笑,伸手摸向胸前的白玉算珠,咦?沒有?!低頭瞥了眼身上的大紅衣裳,這才想起那天比武招親沒法兒帶武器。
唉!也罷!眼角瞥見桌上剝碎的花生殼,鯊殺殺眼睛一亮,順手就抓起一把,咻咻有聲的射向八人。
“閃!”畢雪柔輕喝一聲,堪堪躲過,然而身后的一月等人卻無一幸免,統統被點中穴道而僵立當場。
“好個閃!”鯊殺殺怒笑,又抓住起一把花生殼。
“殺兒!住手!”風間忽地聲色俱厲的擋在她面前,“這八位姑娘對我有恩,你要對付她們,除非先經過我這一關!”
“風公子——”一旁的畢雪柔感動得紅了眼眶。
“你這一關!”鯊殺殺先是一怔,繼而怒火燒上天外三丈,咆哮道:“你這個在遷入!大白癡!枉費我費盡心機救你,還被這臭婆娘軟禁了十多天,口不能言,還動彈不得,甚至每天只有一餐飯可吃,可是你卻……嗚……嗚……”愈說愈是委屈,以最后,鯊殺殺竟然破天荒的大哭起來,險些沒讓眾人嚇得栽倒。
“殺兒!我——”風間被她哭得慌了手腳,也摘不懂這兩個女人的說辭怎么大有出入。
“喂!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吧?”后頭的黃蝶莫名其妙的瞪眼,“不先搞定那個女人,我們怎么逃。俊盨
所言極是!不給那女人一頓排頭,怎么對得起她飽受摧殘的心靈呢?
說哭就哭,說停就停,鯊殺殺像關水龍頭一樣,抹了抹臉,不再掉半滴淚不。
“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她?”仍不放過風間,她一手忿忿地指著一旁看似形單影只的畢雪柔。
“我——”風間呆了呆,不知該如何作答,私底下,他當然是義無反顧的站在鯊殺殺這一方,但是……那個柔柔弱弱的畢雪柔是他的救命恩人!
一旁的黃蝶見他“我”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忙一把將他扯到后頭,對著鯊殺殺喊道:“吃醋可以再挑個時間嘛!先搞定那個女人,行不行啊?”
不得不承認黃蝶的話切中實際,鯊殺殺狠狠的瞪視風間最后一眼,然后旋身轉向畢雪柔,欣然見到她一身發癢難耐的神情。
“癢了,是不是?”她驀地發出冷笑,“我就不信你能憋到什么時候。”說著,衣袖揮起一陣勁風,拂拂有聲的騰空撲向畢雪柔。
然而畢雪柔僅管全身發癢不適,卻也不是省油的燈。“砰啪”的與她對掌,陷入兩人對峙的局面。
“小心!”眼見兩人各自避開對方一擊,風間不禁情急的喊了一聲,卻不知是叫誰小心。
兩個女人眼中怒氣更甚,紛紛誤解風間是關心對方而喊,不禁加重手中的力道。
“你閉嘴,行不行啊廣黃蝶頭大的點住他的啞穴,然后瞧瞧兩人已打到難分難解的地步,嘴角不禁浮上狡獪的笑意,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就讓她們打得你死我活,她就坐收漁翁之利,輕輕松松的帶著她師兄遠走高飛!哈!
說走就走,她猛地一把拉住風間,“快!跟我走!”
跟她走?已無縛雞之力的風間瞪大眼,又發不出半點聲音,只來得及瞟向鯊殺殺最后一眼,就踉蹌的被黃蝶挾持而去。
那廂廝打纏斗的兩個女人還渾然不覺。
“哼!又想放迷香,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堪堪避過畢雪柔柔袖中傳出的異香,鯊殺殺冷笑一聲,猛地旋身,乘機揪住她濃密如云的青絲,飛快的來回兜幾個圈,纏死她的脖子。
畢雪柔痛苦的呻吟一聲,心知大勢已去。
“喜歡奪人所好是不是?”鯊殺殺揪著她的發尾,笑嘻嘻的在她身前站定,“你再掙扎?看你頭發不掉光才怪!”
頭皮麻得像要被扯落一樣,畢雪柔終于不再試著掙脫,氣喘吁吁的怒瞪鯊殺殺,“你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只不過很想扁你一頓面已!闭f著,鯊殺殺訕笑的眼神很自然的轉向風間所在的位置,奇怪他怎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不見人影?!敢情黃蝶那家伙已經展開行動啦?
目光移向那扇敞開,兀自被風搖蕩的大門,鯊殺殺一點也不驚訝的轉向神情驚愕的畢雪柔,賊笑道:“這樣也好,他不在,也省得在這兒礙手礙腳的。”言下之意就是風間不在場,她就可以沒有顧忌,也不用保持形象了。
畢雪柔心跳瞬時亂掉一拍,卻仍挺直腰桿,“要殺要剮就趕快動手!”
“我不想殺,也不想剮,只不過………”鯊殺殺賊笑的巴掌一揚,“很想打!”
“啪”的一聲耳光,差點兒沒讓畢雪柔昏厥過去。
但是鯊殺殺還嫌不夠盡興,噼哩啪啦的又是好幾拳,嘴里還不斷叨念:“我左一掌,我右一掌,看你還敢不敢對我的瘋癲有邪念?我上一拳,我下一掌,把你扁成豬頭沒人要!我……”眼角忽地瞟見一旁僵立的七名宮女眼波已生春,她于是頓下動作,嘴邊浮出邪氣的笑意,“時辰到了,我也不耽擱你們了。”
說著,鯊殺殺一手抓起桌上的花生殼,“啪啪”的擊向七人,然后大笑道:“后會無期啦!希望你們各位找到自己心儀的男人,千萬不要再來招惹我的瘋癲了!”語畢,松開手中的發弱,大笑的騰空而去。
畢雪柔被后力震退數步,倒在桃木椅上,穴道已解的七人連忙涌上,“宮主,你沒事吧”
畢雪柔搖頭,忿忿地起身還想迫上,然而體內忽而涌上的一股奇異燥熱,令她的蓮足一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覺得自己全向著了火,還有點麻癢,有點兒輕飄飄的,難道是……
“宮主,我們出宮好不好?”一月忽地出聲。
“出宮?”畢雪柔驚愕的望向七人,駭然的發現她們眼中波動的媚光。
“是咽!我覺得春天好像已經來了也!”二月捧著心口,臉上滿是紅臊的嬌羞道。
“我覺得全身好熱,這兒好悶!
“我也覺得心跳得好快,好像快喘不過氣一樣!
“我好煩燥,好想出去透透氣。”
“我……我……我想脫衣服……”
眾人七口八舌的發表意見,然后紛紛瞅向主子,“宮主,我們出宮好不好?”
終于明白是了什么藥,畢雪柔別提擋不擋得住這些“外患”,就連自己的“內憂”都快抵擋不了了。
忍不住哭了起來,“嗚……鯊殺殺……我恨你……”
深怕鯊殺殺由后追上,黃蝶揪著全身肌肉僵硬的風間拚命飛奔,一心想趕在鯊殺殺之前到達千仞崖,先拿到“天煞玄功”的秘笈,然后和風間一同隱遁在無人知曉的山林,從此過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閑云生活。
一陣咻聲破空,黃蝶唉唷一聲,跌倒在雪地上。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的紀錄實在太差了!滨彋⑧咧σ,走到她面前,“而且,我不打算和任何人一起分享瘋癲,所以抱歉了,小師妹!
“你——”黃蝶氣炸的正想開口,豈料卻正巧接中鯊殺殺手中的兩顆藥丸,一不小心就吞了下去,吐都吐不出來,“那……那是什么?”她膽戰的瞪視鯊殺殺,知道這個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劉基新配方的‘大泄丸’!滨彋⑿Φ觅_兩排白牙,“聽說一顆就可以泄他個兩天兩夜,念在你替我偷過解藥的份上,我只給了你兩顆而已!
而巳?!四天四夜叫而已嗎?!黃蝶正想破口大罵,未料肚腹卻傳來異樣的咕嘰咕嘰聲,要時教她臉色轉白。
“哇!藥效這么神速?”鯊殺殺也覺得新鮮,“噴!噴!我看劉基也別做師爺了,太埋沒人才了嘛!”
“快……快解我穴道啁!”黃蝶不僅小臉發白,兩條腿也忍得拚命發抖。
“嗯!拉屎皇帝大!”鯊殺殺點了點頭,凌空的掌勁替她解穴。
“我……不會放過你的!”黃蝶慌急的竄到假山后,根本沒有時間找茅廁,卻還不忘丟下狠話,“有一天,我會教你付出代價的!有……”一連串的排泄噗聲蓋過了她微弱的嗓門。
“是!有一天!滨彋⒋笮Φ狞c頭,對空喊道:“我等你。⌒熋!
假山后傳來一陣近似痛苦呻吟的咒罵聲。
“呵……慢慢拉吧!”鯊殺殺大笑的轉身,目光瞟向依舊倒在雪地上的風間,忙不迭的快奔了過去,“喂!喂!”只見那雙星眸閉闔,鯊殺殺不得不伸手輕拍他的面頰。
沒反應?不會吧!這么一栽就攔壞腦子啦?
“喂!瘋癲?”鯊殺殺再拍了拍,風間還是沒反應,瞪視那張仿如熟睡的俊臉半晌,她皺了皺眉,“是不是打得不夠用力?”說著,摩拳擦掌,然后“啪”的一記重重的耳光砸下,幾乎讓風間在地上滾了三圈。
“還不醒,我就敗給你了!惫緡伒纳锨鞍膺^風間的身子,果真迎上那雙愕然還帶忿忿的黑眸,“你醒啦?”鯊殺殺沖著他笑了半天,這才發覺他有點異樣。
穴道?她直覺的替他解開穴道,風間這才得以翻身坐起。
“剛剛是誰打我?”他揉著紅腫的面頰,乍見鯊殺殺,的喜悅被疼痛所掩蓋。
“黃蝶!你師妹!”鯊殺殺立刻推諉責任,指著后頭的假山。
假山后立刻傳來含混不清的罵聲,像是反駁之辭。
“她說什么?”風間皺眉的起身,“她沒事躲在假山后面做什么?”
“大號!”鯊殺殺挽起他的手臂嘻笑道,“她說她現在拉得正高興,叫我們別等她了,走吧!”
拉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風間走向石壁,鯊殺殺伸手扭轉那根銀樹枝,果然見到外頭漫雪紛飛的景致。
“也!”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好,她像瘋了似的在雪中又叫又跳,不多時,卻發覺自己被騰空拎了起來。
“殺兒!鄙砗髠鱽盹L間低沉的嗓音,雖沒了武功,但是光憑手臂的力道,要把輕如羽毛的鯊殺殺給提在空中,也不是件難事。
“做什么?”鯊殺殺在空中踢著兩條修長的腿,卻怎么也碰不著地面。
“你把畢姑娘怎么了?”風間在心中嘆息,不是他愛破壞情調,而是這強盜窩出身的女娃兒亦正亦邪的,誰得罪了她,似乎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什么怎么了?”鯊殺殺的口吻慍釀著火氣,“就算我把她做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做了?你——”風間吃了一驚,一時不察,就讓鯊殺殺掙脫自己的大手。
“我不是心疼!”明白她只是說氣話,風間沉穩的解釋,“我不明白你到底和她有什么恩怨,但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恩人?恩人?真正救你一命的人是我!”鯊殺殺委屈的吼出聲,“是我的眼淚救活了你,你卻口口聲聲的說她是你的恩人!”
“你——”風間呆住,然后不知所措的囁嚅道:“可是……畢姑娘明明告訴我,說你已經……已經為人妻子……”
“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說什么,你卻一個字都不相信!”多日來的委屈冒上心頭,鯊殺殺那雙美眸倏地蓄滿淚水,一個勁兒的爆發出來,“你在美人堆里快活的時候,我卻為了你被軟禁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了,你卻一心偏袒那個臭女人。
“殺兒……”雖然還沒弄清真相,但是風間心疼她的淚水。
“早知道你喜歡那個女人,我也犯不著吃那么多的苦頭,干脆就讓她們下一大包迷藥,迷死你算了!”鯊殺殺愈說愈覺得自己可憐,不斷抽噎道,“我要是嫁人了,干么還來管你死活!你又不是沒有腦袋,為什么不自己想想?嗚……”
“殺兒,我真的不事實的真相,我——”他伸手想攬她人懷,卻被她一手拍開。
“嗚……早知道這樣,我不如聽我爹的話,早早嫁人算了,干么這么千辛萬苦的找罪受。”
一聽她要嫁給別的男人,風間霎時變臉,一把揪住她的肩膀,無視她反抗的叫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嫁給別的男人,我不許!你聽見了沒有?”
“你不許!”鯊殺殺抬起淚眼狠瞅著他,“你憑什么不許?你不是已經喜歡上姓畢的女人了,憑什么還來干涉我的婚事?”
“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沒說我喜歡她!”風間氣得想跳墻,直想搖醒她那個固執的腦袋。
“不喜歡她?那就是喜歡我嘍?”鯊殺殺頓時止住淚水,小狗般乞憐的眼神眼巴巴的,“那你打不打算娶我過門?”
“我——”風間急欲承諾的嘴巴一僵,娶她進門?若是以前,他不會有任何顧忌,但是現在他武功盡廢,不過是個凡夫俗了。
雖然黃蝶告訴他“天煞玄功”可助他恢復武功,但那丫頭的話一向不可盡信,他極有可能一輩子都是廢人一個,而這樣的他怎能承諾照顧鯊殺殺的未來?以她那樣莽撞沖動的個性,他又怎能永遠保護她安全無虞?
“我什么?”鯊殺殺瞪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涼了半截,“有這么難嗎?愿不愿意也只有幾個字,再不然點頭、搖頭也可以。
“我——”風間為難的咬牙,卻還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定定注視他半晌,鯊殺殺的眼神出現了裂痕,茫然不覺的頷了頷首,冷冽道:“我明白了,你不愿意娶我,就算我不是你滅門仇人的女兒,你也依然不愿意娶我!
“殺兒—”終于明白什么叫作有口難言,風間心痛難當。
“別叫我!殺兒是你可以叫的名字!滨彋l抖的力持鎮靜:“這一切,就當是我自己一相情愿,是我自以為是……”
“殺兒!”
“別叫我!你聽見了沒有?”吼出了淚水,鯊殺殺急欲抹去,豈料卻愈抹愈多。
“我——”風間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欲替她拭去淚不。
“走開!我再也不要再見到你!”鯊殺殺哭喊的退后下,“我恨你!你聽見了沒有?我恨你!”滿眶的淚水奔肆,她再也忍不住,旋身奔向雪地的另一端,留下兀自怔仲的風間。
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為什么要愛上你!淚水愈加模糊她的眼,更往心沁,浸透了心房。
“千仞崖”崖底湍流的一塊人形巨石底下——
雖然說黃蝶的話一向不可盡信,但是風間抱著一線希望,仍一步一腳印的回到了舊地。
“到了……”幾乎支撐不住的雙膝落地,他落魄的模樣可以比擬城門外妁乞丐,甚至還氣息奄奄的不停殘喘。
十分勉強的踏進湍流,再次找到他和鯊殺殺共同挖掘的土塊所在,風間深吸口氣,拿出懷中特制的小圓鍬,往更深處鑿去……
日升、日暮又日升,柔和的陽光照射他已然昏眩的黑眸,最后一堆土沙已被湍流沖逝,手中的圓鍬也墜落溪中,風間跟著不支的搖晃倒下。
神智模糊中,陽光透射水中,幾乎睜不開的黑眸卻望進一道嵌在石壁上閃閃發光的鐵環。
“天煞玄功……”風間灰暗的眼神射出一抹銳光,使出最后一絲氣力,伸手折住那道鐵環。
鐵環嘎聲的松開那扇石壁,猛地湍流嘩的形成巨濤蓋過他的身子,仿如地心引力般的將他卷進石洞內無邊無示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