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收拾打包的工作,不僅耗神、費時又花體力,讓人吃不消,所以范江夏拖拖拉拉的,一直拖到快中午了,才總算回到她老爸、老媽的屋子。
到了才想起她連早飯都還沒吃,應(yīng)該先去吃點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收拾整理,可卻懶得再出去,干脆餓著肚子,剛好順道節(jié)食減肥。
其實她搬出去時,該帶的東西已經(jīng)帶得差不多,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關(guān)緊要的,沒什么好收拾。不過,因為房子要租給親戚,東西不能老是堆在那里,她要真不回來收拾,她老爸、老媽大概就會當(dāng)作垃圾找人清理掉
「赫,終于回來了!棺呱蠘,就見林見深坐在通往樓頂?shù)臉翘蓍g,居高臨下的。
「你在那邊做什么?」讓她想起埋伏在黑暗中的獵獸。
「等妳!顾呐纳磉叺奈蛔,示意她過去!笂呁低得幕貋,也不告訴我一聲!
「誰偷偷摸摸了?再說,我怎么知道你也會回來!」她站在那里不動。
「我沒說,妳也不打電話問!
她為什么要打電話問他?再說--她這才忽然意識到,她根本沒他的電話號碼!當(dāng)然,她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查了就知道,她也知道他父母家的電話,但私人的、他住處的,她一無所知,意義完全不一樣!甚至,她連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啊,我忘了,我還沒給妳我的電話號碼,妳也還沒去過我住的地方。」他自己也想到,笑一下!肝一貋砗,我們還碰不到幾次面,每次都匆匆忙忙,競把要緊的事忘了!
她輕哼一聲,摸出鑰匙,轉(zhuǎn)身去開門。
他跟過去,就站在她身后,她可以感到他目光的透視,整個人在他眼前暴露無遺,無處可避。拿著鑰匙的手在抖,怎么就對不準(zhǔn)鑰匙孔,拿也拿不穩(wěn),掉到地上。
她一慌,肩上背的袋子也掉下去,手機(jī)滑了出去。
「唉!顾裏o奈蹲下去。玲姐硬要她辦的手機(jī),一開始就壞事。
他先她撿起手機(jī)握在手中,將袋子掛回她肩上,然后把他的電話號碼輸進(jìn)她手機(jī)里,撥了一通電話,才將手機(jī)遞還給她。
「喏!拱谚匙也給她。笑說:「好了,我把妳的電話傳到我手機(jī)了!顾盟氖謾C(jī)撥電話到他的手機(jī),來電顯示自然會留下她手機(jī)的號碼。
她沒作聲,把手機(jī)丟回袋子里,深呼吸一口氣,拿穩(wěn)鑰匙打開門。
「你沒事要忙嗎?林伯、林媽媽可能在找你。」轉(zhuǎn)身阻止他跟進(jìn)去。
林見深彈一下她額頭,自動自發(fā)走進(jìn)去,說:「不會的,他們?nèi)汲鋈チ耍曳凑e著也是閑著!
「他們不知道你要回來嗎?」
「妳問那么多做什么?」他睨一下她!高不快進(jìn)來。」
他不會是專程回來等她的吧?
這念頭一冒上來,她立刻暗自搖頭否決,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為了她--不可能的!
客廳空蕩蕩,早搬得一空,廚房、浴室、臥室也都搬得差不多,剩下一些雜物和瑣碎無用的東西,丟了就是。就只有她的房間,到處堆放散置一堆東西,甚至連書桌都還在,還有個塑膠衣櫥,地上還堆了兩袋不知裝了什么的塑膠袋。
「啊?」她自己都忘了還有這么些東西堆在家里。丟下袋子,望著那些雜物皺眉,想著從那里開始著手。
林見深閑閑地倚在門口,只是看著她,沒插手。
她走到桌子前。桌上有幾封信跟卡片,看郵戳都是在她搬家后寄來的,她沒回來拿,她爸媽就放在她書桌上。
那幾封信多半是銀行寄的,推銷信用卡、小額貸款,或是一些不曉得怎 查到她地址的護(hù)膚中心寄的宣傳單,她只掃了一眼,便丟回桌上。
有一張卡片,一看,是一個好久沒聯(lián)絡(luò)的朋友,久到她都快忘了對方是誰。她拆開卡片,隨便看了一眼,然后隨便丟回到桌上。
「妳不帶著?」
「不必了。」
「朋友寄的,這樣不好!顾敏蚩ㄆ,不帶走就表示不要。
她看看他,表情有點古怪,像是想笑,又沒笑,撇撇嘴,有些嘲諷。邊翻看那兩袋塑膠袋裝的是什么,邊說:
「平常都不聯(lián)絡(luò),逢年過節(jié)時才寄張卡片撩一下,一年才想起我一次的人,我感動個什么勁!」現(xiàn)在還進(jìn)化到電子卡片,連想收藏都沒那個勁了。
從他手中抽走卡片,塞進(jìn)垃圾袋里。
「多少是一份心意!顾睦锕止值。這么多年,他很少寫信給她,她是否也像這般,把他從她心里「清干凈」了?他在她心中,也如此被「清理」掉了?
他看著她。屋里沒開燈,窗簾又半掩,即使是大白天,光線也顯得昏暗,她的身影被明暗的光線籠罩出一圈朦朧,朦朧中神情看似楚楚,褪了青澀,是女人的表情。
「火星人,我問妳,」他禁不住踏前一步!笂呉蚕襁@樣,把我『清除』掉了嗎?」
問得她一愣,抬頭怔在那里,半張著嘴望著他。
「怎么不說話?」他又追問,再向前一步。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吐口氣,粗聲說:
「這算什么?」他都帶他的「代戰(zhàn)公主」回來了,她不把他「清理」掉,還要她怎么著?繼續(xù)苦守寒窯十八年嗎?
也不管有沒有要留用的東西,也不收拾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東西全塞進(jìn)大垃圾袋,統(tǒng)統(tǒng)當(dāng)垃圾清理掉。
「火星人--」
「對!」她的確是火星人!肝覀儾皇峭粐,你還是趕快去約會吧!
當(dāng)年他總是跟別的女生約好了,這樣將她丟下,跟別的女生去約會。
但不再是當(dāng)年了,她也不會再跟在他屁股后,乞求他一個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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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理,開會時間到了。」秘書進(jìn)來的時候,張小蕙正在打電話,她敲一下門,提醒坐在大桌子后的張小蕙。
「我馬上過去。」張小蕙應(yīng)一聲,并沒有立刻起身。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沒人接,她匆匆掛斷電話,起身到隔壁的會議室。
說是會議室,其實只是職工休息的小房間。也不是正式的會議,只是集合她手下的工作人員,對這次工作活動的報告。
「大發(fā)集團(tuán)」?fàn)I運涵蓋的范圍相當(dāng)廣,從食品、百貨、量販店,到銀行、證券公司,雖然分層管理,各自財務(wù)獨立,但都同屬一個集團(tuán)。
「小余,進(jìn)行的怎么樣了?」小余是小組的負(fù)責(zé)人,實際負(fù)責(zé)這次公司旗下量販店的周年慶促銷活動。
「晚點奧迪的人會來,討論一些細(xì)節(jié)方面的事!埂笂W迪」是負(fù)責(zé)他們量販店這次促銷活動企畫的廣告公司。
公司一般活動,通常交由廣告公司負(fù)責(zé),從預(yù)算、人員、活動內(nèi)容,到廣告宣傳,廣告公司那邊會擬定好企畫,再派員跟他們企畫部人員溝通。一切都沒問題了、拍案決定了,再交由實際工作人員負(fù)責(zé)執(zhí)行。
好比這次促銷活動,決定拍攝產(chǎn)品促銷目錄,廣告公司會負(fù)責(zé)找攝影師、攝影棚及模特兒,「大發(fā)」這邊同意,沒意見的話,就行了。有時廣告主如有特別的需求,比如指定特別的攝影師等等,廣告公司再配合其需求行事。
張小蕙身為主管,雖不直接參與工作,但時時要盯著,了解工作的情況,務(wù)求工作按時順利進(jìn)行完成。
「奧迪提出的企畫我看了,與其上無線電視臺黃金綜藝節(jié)目時段,不如上婦女戲劇節(jié)目、或有線電視頻道的效果好。」
負(fù)責(zé)家庭購物采買的,畢竟多是那些家庭主婦,廣告要攻這一群人,事半功倍。而且相對無線、熱門綜藝節(jié)目時段,有線電視頻道跟婦女戲劇節(jié)目的時段,廣告收費較低,成本相對較低。
「知道了,我再跟他們討論!剐∮嗾f。
「目錄方面,找到人的話,可以先拍攝,盡快印制,免得來不及!
「好的!
其他人陸續(xù)報告手頭上工作進(jìn)行的情況,都沒有大問題,不到半小時,會議就解散。
回到辦公室,張小蕙看了一會文件,然后看看時間,又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響了幾聲,仍然沒人接,被轉(zhuǎn)到語音信箱。
「喂?見深,是我!寡b扮精致的臉有點失望,但聲音仍柔和甜美。「找了你一早上了,手機(jī)一直沒人接,你這個大忙人,晚上一起吃飯好嗎?我會一直在公司,給我個電話。拜!」
放下電話,她又看了一會文件,很快丟下,拿了皮包,交代秘書說:「我有事出去一下,有重要的事的話,打我手機(jī)連絡(luò)我!
這時間林見深應(yīng)該在上課才對,她干脆過去給他一個驚喜。這陣子兩人工作都忙,見面的時間不多,她擔(dān)心她要再不去露露臉,他可要把她給忘了。當(dāng)然,這有點杞人憂天,不過,有點「危機(jī)意識」總是好的,她可沒忘了他掛在嘴上那個「有趣的」鄰家小女孩。
上次到他父母家,匆匆碰了他的「小鄰居」一面,見了對方的廬山真面目,她才知道「鄰家小女孩」可不再是小女孩了。還好,林見深回來不久就搬出他父母家,少了近水樓臺。
手機(jī)響起來,她看看來電顯示,連忙接了電話。
「喂?見深!」聲音帶笑,柔又甜。
「小蕙,是我!沽忠娚罘(wěn)穩(wěn)冷冷的嗓音傳出來。
「大忙人,你可真難找,我找了你一早上了!顾龐舌烈痪。
「我在上課。妳怎么有空打電話給我?不是忙著新企畫?」
「忙!可我怕我再不露露面,你很快就把我忘了!」她低聲笑了笑,語帶俏皮,即使是埋怨,聽起來也嬌柔悅耳極了。
林見深笑起來。「我記憶力沒那么差!
「希望如此!顾謰尚Α!竿砩弦黄鸪燥埡脝?我在雜志上看到介紹一家個性小店,看起來挺不錯,滿有意思的!
「今天天不行,我有個會議。下個禮拜好了,茂名他們剛好找我,問起妳,大家一起去,順便聚聚怎 樣?」
「好啊,好久沒看到他們了。」那一群是他們共同認(rèn)識的朋友,個個學(xué)有專長,都是專業(yè)人士。
不能兩個人單獨吃飯相處,讓她有點失望,不過,一群人聚在一起,她跟林見深的關(guān)系在其中能更加突顯,在其他人眼里,他們的關(guān)系會顯得更確定。
本來她想給林見深一個驚喜的,現(xiàn)在驚喜不成,既然已出來了,趁機(jī)去逛逛街、喝杯咖啡也好?纯从袥]有新裝上市,再找找搭配的鞋子,剛好下周見面的時候可以穿,讓他一見驚艷。
想了想,她拐進(jìn)對面大樓的美容健身中心,流流汗也好,她不想身材往梨型發(fā)展。
「小蕙!」走進(jìn)美容健身中心,便遇到熟識的朋友。
「雅卉!我不知道妳也來這里。」她和陳茂名的女朋友聊起來。
「這兒離我住的地方不遠(yuǎn),方便嘛。對了,茂名說有家小店不錯,打算大伙一起聚聚,妳有空吧?」
「再沒空也要擠出時間來。我剛聽見深說了,剛巧就遇到妳!
「妳這個大忙人,要遇到妳也不容易……」
兩人邊說邊往里頭走去,又約了一起去逛街購物,互相交換一下流行時尚的訊息和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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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女性獨立自主,拿得起放得下,不為不值得的人、事浪費太多的感情和淚水,傷心過了,把心臟補(bǔ)一補(bǔ),淚一擦,又是一個動人的好女人。
大蘇很快就把那個男人拋到腦后,與另一個追她的有錢老板愉快的晚餐。又拉了范江夏去逛珠寶店,用那筆錢買了一堆沒用又不能吃的鉆石跟項鏈?zhǔn)罪棥?br />
「好不好看?」興致勃勃地在范江夏面前展示。
「不是我說,大蘇,這些東西又不能吃、又那么貴,妳錢多也不必這么花,真是浪費。」
什么鉆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騙人沒念過書!依她看,鉆石才是商人最好的朋友,讓他們賺得肥油油。
「妳喔!妳沒聽人說過,珠寶首飾讓美麗的女人更增添光彩,雍容華貴又明媚,比別人亮三分。妳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我只看到一堆長了翅膀飛了的新臺幣!
「聽聽妳那口氣!」大蘇搖頭!笟W巴桑,難怪沒人請妳代言珠寶鉆石!
「說真的,我覺得那跟玻璃彈珠差不多!狗督牟缓靡馑夹σ幌隆
「妳喔!」大蘇又搖頭!负昧耍徽f這個了。等會嚴(yán)老板請我吃飯,妳也跟我一起去,請妳吃大餐!褂H熱地拽住她,拉她跟他們一起吃飯。
「這樣不好吧?妳跟大老板約會,我去湊熱鬧做什 ?』
「去認(rèn)識大老板啊!」大蘇眨眨眼,俏皮極。
「要不要我在自己臉上標(biāo)個價錢?」她橫她一眼。
換來大蘇一個白眼。
「妳就不能當(dāng)作是純粹去撿一場便宜,免費吃大餐?」這個二十八就是這點不好,乖戾不可愛。
「不用我自己花錢當(dāng)然是好,可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長這個。再說,我的立場跟妳不同,又在做模特兒的工作,陪有錢老板吃飯,他們心里會自動替我定價的,我還是不去的好!惯呎f邊搖頭。
小模特兒陪有錢大老板吃飯,還需要別人花什么腦筋想是怎么回事嗎?
她不是保守或潔癖,都做了這工作了,還有什么矜持的?只是,別人企圖心大,陪有錢老板吃飯有追求、有所得,她不像別人那么上進(jìn),只求少少工作,有進(jìn)帳餓不死就好。陪有錢老板吃飯,浪費時間、浪費錢,還要花精神應(yīng)酬,不過撈一頓免費吃的,得不償失,太劃不來了。
「妳以為我在拉皮條。俊勾筇K瞪眼!笂吺俏业呐笥眩笥!我會說清楚的,妳不必?fù)?dān)心。」
「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只是覺得劃不來!
「劃不來?」大蘇瞪大眼睛,顯得更大更圓。
「就是啊!狗督纳酚衅涫碌挠嬎憬o她聽,「我又沒什么大企圖,陪大老板吃飯要花時間、精神,還有心思去應(yīng)付,只拗得一頓免費的,算算投資報酬率,太劃不來了!
「妳--」大蘇小巧的紅菱唇,張成一張0形嘴。「妳還真會算啊,我真的服了妳,二十八!勾髧@口氣,也不知是佩服,還是諷刺。「可妳總不能都不交際、不應(yīng)酬吧?下管,就當(dāng)作是陪我!」不顧三七二十一,拽了她就走。
「等等!大蘇--妳別一直拉著我嘛!」范江夏不提防,踉艙一下,硬扯住大蘇。
大蘇揚著下巴,抆著腰,有點蠻橫地看著她。
范江夏吁口氣,說:「我陪妳去就是。我沒有意思干涉妳,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大蘇,妳明知道阿a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勾筇K立刻打斷她
「妳這樣子真像把頭埋進(jìn)沙里的鴕鳥,以為藏得好,卻露出個大屁股,教別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大蘇也不惱,只是斜眼瞅她,要笑不笑說:「妳什么時候改行了?還是他付錢給妳當(dāng)說客了?」
范江夏半舉雙手,做投降狀!钙鋵崳瑠呉膊灰姷孟矚g嚴(yán)老板,干嘛浪費時間跟他吃飯?」
大蘇又瞅她一眼,這回竟有點澀。
「妳不懂!顾龘u搖頭,沒有意思多作解釋。
她不說,她當(dāng)然不會懂。但看大蘇無意多說,范江夏也不追問,她們不是那種要互相交換秘密,才顯得掏心掏肺、才顯得交情的朋友。
雖然認(rèn)識不淺了,多少都知道對方一些事,但很多時候,她們彼此根本什么也不說;有什么事,如果大蘇不說,她也不追問。
她還是多嘴了,說:「妳又不是不知道阿a的心意,除非妳真的不喜歡他,不然,何苦?」
「妳不懂!勾筇K又搖頭,心事重重似!覆徽f這個了,今天就請妳委屈一下,當(dāng)作是陪我,好好吃它一頓大餐吧!怪匦掠终褡髌饋恚熳》督,一臉笑嘻嘻的
「玲姐才要我注意,不準(zhǔn)我多吃!
「哦?接了工作了?」
「過幾天要拍一家量販賣場服飾的目錄!
「量販店?那種工作?朱玲就光會給妳那種雜七雜八的工作!」
「不錯了,別替我嫌,用那種口氣打擊我。好了,要吃就快走吧!
大蘇沒讓陳老板來接,兩個人直接到一家小有名氣的廣式餐廳。大蘇喜歡那種廣式飲茶的小點心。
陳老板已經(jīng)到了,滿面笑容迎著大蘇。
「蘇小姐!」看到范江夏,只是含著笑等著。他們這種見慣了場面的生意人,有什么事,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這位是我好朋友,范江夏。你不介意她加入我們吧?」
「歡迎,歡迎,范小姐。蘇小姐的朋友賞光,我歡迎還來不及呢!」陳老板笑得更殷勤。
「不好意思,不請自來。」范江夏禮貌地微笑。
「哪里!非常地歡迎!龟惱习逵中。
范江夏看看大蘇,暗中扮了一個鬼臉,也陪著笑。陪有錢老板吃飯,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費力累人,就是笑得嘴巴容易酸而已。
餐廳的裝潢高雅柔和,沒有一般中式餐館那種俗艷的金碧輝煌,雖然座無虛席,但并不令人覺得擁擠嘈雜。陳老板訂的位子在角落桌位,安靜不受打擾。
既然來了,范江夏打定主意好好吃一頓,也不太注意四周那些俊男淑女。她不知道,很不巧的,餐廳另一頭,林見深與幾個朋友剛好也在。
人不少,林見深跟兩三個朋友邊吃邊聊,也沒注意到她。那些是他舊識,有男有女,臨時起意相約,倒也有很多新舊事可聊。
倒是有人先注意到他,出聲叫他,「見深!」
他抬頭,一個時髦漂亮的女郎,正向他招手對他笑,朝他走來。
「雅卉!故撬嫌殃惷呐笥蚜盅呕!负们,妳也來了。跟茂名一起?」
「不,我跟朋友一起來的!沽盅呕芪⑿Γ芸鞉吡俗械娜艘谎,沒看見張小蕙。「小蕙沒跟你一起來?」
「沒有!沽忠娚詈唵位卮,不啰嗦。然后三言兩語介紹林雅卉。
他那些朋友禮貌地打聲招呼。他們是林見深出國前就認(rèn)識的,并不認(rèn)識林雅卉他們。
這些人林雅卉都不認(rèn)識,便無意多逗留,又跟林見深寒暄兩句,就走了。因為這個插曲,林見深目光無意一掃,那片刻眼簾似補(bǔ)捉到了什么,不禁留神多望了幾眼,那么一看,就看到了范江夏。
看到她在對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笑,陪他吃飯、同他說笑,笑得滿眼生輝,餐廳的燈都黯了光采。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很漂亮清秀的女郎,但他滿眼滿目只看到她。
「怎么了?見深!古笥褑舅。
「沒什么。」他收回目光,表情陰沉。
注意力卻無法再集中,眼神隱晦,不時若無其事地望向范江夏那角落?吹椒督暮鋈黄鹕黼x開桌位,往化妝間走去,他立刻站起來,仍一臉無事,說: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箍觳酵惺啃菹⑹乙迫。
經(jīng)過林雅卉的桌位,她無聊多事的一雙眼跟著他轉(zhuǎn)。
男女盥洗室相距不遠(yuǎn),林見深步伐大,趕在范江夏之前,堵在角落上,雙眼精光炯炯,直看著范江夏。
范江夏并沒注意,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隨意一個抬眼,觸電般驚住,猛楞一下,楞在那里不動。
「晚飯吃得還開心吧?」嘴角微撇,不友善的。
「?」沒頭沒腦的,令她又是一怔。片刻才回過神,說:「見深?!你怎么會在這里?」
「妳能來這里,我就不能?」他似笑非笑,像是她的問題很無稽。
「我是說,你怎么也來了--」頓一下,問她不想多問,又忍不住的!改阕约阂粋人?」怕聽到他說,跟他那個「代戰(zhàn)公主」同行,她不想看到那情景。
「我跟幾個朋友一起來的。妳呢?我看妳跟那個一身名牌貨的男人倒聊得挺開心的!
「你說陳老板?」她皺一下眉。
陳老板?他冷眼縮起來。
一些明星、模特兒出席飯局,陪有錢老板吃飯,他不是沒聽過,卻沒想到她也會膛那渾水。
「妳什么時候也陪起老板吃飯了?」直接犀利又傷人,那等優(yōu)等生的傲慢,一點都不客氣。
她又皺眉,沒好氣地說:「不行嗎?是人不都要吃飯?跟誰一起吃,還不是都一樣!
「妳是火星人,不一樣!顾掳鸵粨P,很理所當(dāng)然。
「火星人就不用吃飯?」
「妳看過火星人吃飯?」
她沒力氣跟他抬杠,粗魯?shù)卣f:「火星人不但要吃飯,也要上廁所!
他沒讓,干脆直接盤問,「我問妳,那個男的是誰?跟妳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跟有錢老板能有什么關(guān)系?」她幸悻的。「人家看上的是大蘇--我是說我朋友,哪,你也看到了,漂亮又高雅,要追的也是她。他請大蘇吃飯,大蘇拉我來當(dāng)陪客,他只好順帶請我了,就這樣。我沒有那 神通廣大,可以跟有錢老板做朋友。這樣你滿意了吧?」
這樣他滿意了吧?他聽得出她話中的不滿與怨慰嗎?
他忘了他自己跟另一個女人的來往,憑什么那么自私,對她如此霸道的千涉約束?即使她與哪個男人做了什么,那也是她的自由,他干涉不著,有什么權(quán)利給她臉色看?
他看了她一會,在審視,然后接受她的辯解似地,大剌刺的點頭,說:「滿意了!
但如果他全然不在意她的話,她心里會好過嗎?
她瞪個眼,皺皺鼻說:「那么,現(xiàn)在我可以上廁所了吧?」
「可以了。」他終于準(zhǔn)許了。「不過,別那么粗俗,妳是女孩子,用詞優(yōu)雅一點!
心頭那些「癌細(xì)胞」終究沒有清除干凈,找到縫隙,又分裂再生繁殖猖獗起來。她不知該如何,是那樣的無力,無法阻止或控制。
「優(yōu)雅?我還沒說小便呢,還不夠優(yōu)雅?」
他濃眉挑起來,往上揚了揚,聲音低蕩,有點威脅的味道!富鹦侨,妳是故意跟我挑戰(zhàn)是不?」
「我哪敢!」她口氣酸,帶點挖苦。
「妳怎么不敢了!」他伸手胡亂揉她頭發(fā),梳得柔順的發(fā)絲亂成一團(tuán)。
「嘿!」她叫一聲,慌忙伸手捂住頭,不小心覆蓋在他手上。
他順勢抓住她的手,眸光就那么定了。
「火星人……」那眸光綿綿密密地籠罩著她。
他想說什么?她強(qiáng)忍著、盼著,但等不及,有點可憐兮兮地。「我……我要上廁所……」
「跟妳說了,用詞文雅一點!沟V石黑的深眸泛起笑意,他伸手捏捏她腮幫,好像她還是那個十歲,因為他壞心地說她尿床而滿臉脹紅的小女孩。
她忍不住伸手,捉住他的手,搖了搖,感到他用力反握了她一下。然后她放開手,在他笑譫的注視下,急急沖進(jìn)廁--呃,依他要求的,文雅-點,沖進(jìn)洗手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