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缺錢,缺得連地上別人不屑彎腰撿起的一塊錢也絕不放過。
她真的需要好多錢!所以,一個吻,兩百萬,她當然要!她非常愿意用一個吻去換取市價值兩百萬的黃金首飾,尤其是那對黃澄澄的金元寶!
然而時間緊迫,她卻苦無對象!
她慌張地放眼搜尋,在舉辦情侶接吻比賽的「金深情銀樓」廣場前,希望能找到一個長得還算干凈的男子……不得已時,女子也可以。
是的,她急需一個接吻的搭檔!
主持人陣陣催促的廣播聲不絕于耳……最后五分鐘,快來不及了!
眼前黑壓壓一片,擠滿各色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的情侶,大家都熱情奔放,準備好上演一場露天的春宮秀。
她勢必得快狠準地鎖定目標,最好在三分鐘內敲定對象、拿到號碼牌、站定位置,否則金元寶勢必落入別人口袋,她可不愿見此結果。
她路悠,一旦出手,絕不敗興而歸,也絕不空手而返!
好!前方不遠處有個心不在焉、靠在一輛車上抽煙的家伙,雖然身高太高、吻起來會很累,但沒辦法挑剔了,時間窘迫,就算是個糟老頭子,她都不會嫌棄了!
路悠跨步上前!赶壬,幫個忙!」她信手扯下他指間的煙,往地上一踩,拉著他的手就往場地走。
曲衡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怎么樣,也沒追問什么就隨著她走。
好不容易拿到號碼牌,最后一百號,也就等于說她有九十九組對手!而且人家是貨真價實、默契十足的情侶,他則是她胡亂拉來的家伙,到底行不行。
窺探那人,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起來真不牢靠。
可是,將就著用吧!沒時間挑三揀四了。她本想先跟他溝通一番,可是主持人已經在宣布比賽規則和評分方式。
「請參賽組按照號碼以十組為一輪,當我一聲令下時,你們開始動作,不限姿勢、不限吻法,嘴唇一旦分開便淘汰,我們評分著重在感覺與表情,每次兩分鐘,各位參賽組加油!平時培養的默契夠不夠就看現在啦!」
默契?路悠心臟又是一蹦,她跟陌生人何來默契?也許那家伙還會趁機對她上下其手,那她該不該反抗?
隨著主持人的指示,參賽組動作迅速的分列站定。
主持人鄭重介紹各位貴賓的名號稱呼……路悠根本就無心聆聽。
「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今天的評審或由參賽隊伍自己擔任!每一輪比賽時,其他九十組的情侶們就開始評分,十分為滿分!
「請其他參賽隊伍保持安靜,不要打擾比賽進行,否則將失去參賽資格。我們首獎將送出近兩百萬元價值的黃金首飾和元寶,所以請各位參賽者保持君子風度,務必客觀評分!
主持人又嘰哩呼嚕一番之后,比賽終于在浪漫音樂下展開了。
從路悠找到搭檔、拿到號碼牌、到站定位置,她未曾鎮靜過,她偷偷地打量那個自始至終一號茫然表情的家伙,覺得她的勝算幾乎等于零……
礙于規定她又不能講話,現在還得幫人家評分,實在是煎熬難耐,兩百萬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絕對要拿到手不可!
可是,她要得起嗎?她的搭檔讓她信心全無!
這時她才想起:如果她拿不到首飾和元寶,還痛失純潔神圣的一吻,那豈不是人財兩失嗎?
還有!最重要、最重要的一點,她竟現在才想到!如果贏了,獎金要怎么分?
晴天霹靂!晴天霹靂!
一人一半?當然不行!是她提議參加的,而且她犧牲比較大,理當分比較多!
千頭萬緒在這緊急時刻困擾她,滿腦子都是棒槌似的驚嘆號揮來舞去,她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手腳開始抖個不停。
再抬頭看看那個家伙……救人喔!他還在發什么呆?兩眼迷茫,好像還對不準焦距似的,評分表也鬼畫符般亂填一通。而且,都已經要接吻了,他還煙不離手,是要存心熏死她嗎?
可是沒辦法,人家是不小心上賊船,她是渡船的攬到賊客,自作孽。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浪漫情歌一曲又一曲,情侶們吻得天昏地暗,各種火辣激情的姿勢紛紛出籠,令旁觀眾人臉紅心跳,原本陰冷的冬天變得熱力四射。
路悠有一度真想棄權,可是又擺脫不了兩百萬的誘惑,她發誓一定要無所不用其極得到金飾和元寶!
「眼睛閉上!
路悠尚且還茫茫然,耳邊忽然聽到一個命令傳來,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吻,已經扎扎實實落下。
身高真的差太多,她自然地踮起腳尖,身子直往上竄。那家伙人不可貌相,舌頭竟然堂而皇之侵入?!
以他接吻的純熟和技巧,想必已身經百戰,竟然輕而易舉的在短時間內消弭她的生澀、羞怯跟防衛,極其自然、不疾不徐的帶領她、教會她如何接吻。
其實,除了那抹淡薄煙味,這吻的滋味算是美妙而勾魂。
美妙?勾魂?
拜托,這一切都是為了錢,路悠,清醒一點!
路悠不知是因為利欲熏心,還是因為眾目睽睽,總之,她閉緊眼睛使力攀住他的頸項。他的雙手整個覆在她背部時而搓撫著,路悠雖然感到排斥卻努力隱忍,絕不能因為分心而讓唇分開,事已至此絕無喊停的道理,只有更賣力--吻就對了!
勝利在望的信念竟然在被他吻了之后變得堅強無比。
終于,漫長的兩分鐘結束了!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路悠眼神迷蒙,緩緩離開曲衡的擁抱,卻一陣天旋地轉,不知今夕何夕。
這要命的兩分鐘,終于結束了?路悠有點腿軟,可能踮腳踮太久又太賣力,也可能是壓力減輕后的副作用。
那人發覺她的窘狀,好心地扶摟著她的腰,路悠覺得排斥,可是金元寶尚未到手,她不允許自己因為拒絕他的親密接觸而露出破綻。
在主持人一連串高談闊論之后,得獎名單總算出爐--
好緊張!路悠心跳加速、渾身不對勁,交握的手指都快絞出水來。
「緊接著宣布今天的大贏家,也就是價值兩百萬元的金飾和元寶得主,請在場觀眾朋友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上臺領獎喔!第一名是……」
快昏倒了,還不快說!
「第一名剛好是第一百號的情侶,恭喜你們,請上臺領獎、接受歡呼!」
哇!金飾元寶!路悠驚叫一聲,在四起的熱烈掌聲之中竟興奮得暈過去!
底下一片嘩然,開始交頭接耳,對那個失去知覺的女主角指指點點。
這出乎意料的發展,不但把平時呼風喚雨、見過無數大場面的貴賓們嚇得目瞪口呆,連從頭到尾連珠炮似的主持人也不知如何繼續下去,就愣在那兒了!
男主角倒是鎮定多了,非但臨危不亂,還風度翩翩、打橫抱起她上臺,大大方方地接受喝采,輕易自然地化解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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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的,不但濃妝艷抹,還奇裝異服,及腰的頭發甚至是藍色的。
獎金已經到手十分鐘了,她還不醒?難道都不擔心他獨吞,拿了走人嗎?
曲衡一直拍她,但她還是睡得昏沉沉的。
他把車窗全降下,打算讓刺骨寒風狠狠地刮醒她;若她再不醒,就只好將她送去醫院,哪有人得到區區兩百萬元就樂昏的?那么中樂透頭獎的不都樂死了!
可見她八成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清貧人家。
「妳再裝死,小心我把獎金獨吞!顾倥呐乃窍駥W校圍墻外涂鴉的臉頰,不客氣地威脅。
威脅有效。路悠瞬間睜開眼睛,一把扯住他的領口!改愀遥
曲衡貼近她的臉,酷酷地回答:「為什么不敢?」
「你敢!」路悠更兇一分。
「為什么不敢?妳睡得那么沉,別說被我卷款潛逃,連美色我都能輕取!
「你敢!」路悠再兇三分,可是現場看來,她是處于非常不利的情勢。
「妳沒別句話說,只會說你敢?」他絲毫不被威脅,揮開她的手,整整衣裳。
「金飾和元寶呢?快拿來!」
「不如先談好怎么分?」
路悠很確定她沒辦法拿八,甚至連七都別有了,這男的可能準備獅子大開口。
「頂多就五五對分,一人一半最公平!
他挑眉道:「不公平,事成后妳一直昏倒,是我一個人獨撐大局、一路過關斬將回答主辦單位的問題,獎金才好不容易到手,所以,我拿八,妳拿二!
「你別作夢!我是女生,犧牲比較大,應該是我分比較多!」
「妳根本不懂什么叫接吻,還得我教,虧我技高一籌,別人還弄不來妳呢!光憑這個我就該拿比較多。」他竟斜斜瞟她一眼,唇角揚起一個可惡的弧度。
弄什么弄?怎么用這么粗俗不入流的字眼說她。
「你長那么高,我踮得腳快斷掉,我比較辛苦!」路悠不服輸,叫得更大聲。
「是妳矮,還怪別人!」曲衡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滿嘴煙味,差點熏死我,我會昏倒都是被你熏的!」
「那請問妳臉上的涂鴉怎么解釋?我好像吻的是一面墻,起碼吃了兩公斤的粉進去,會鉛中毒耶!」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瞧他講那什么話……先別計較那么多,爭取權益最要緊!甘俏抑鲃诱夷銋①惖,我起的頭,當然我要分比較多!」
「那,是我收的尾,妳又怎么說?如果不是我玉樹臨風、深情款款迷倒眾生,哪有那么輕易過關的?不然妳找個阿貓阿狗吻看看說!顾兕┧谎。
又來了!好像他說話不贊美自己幾句、不貶損別人幾句,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我……」
「沒話可說了吧?」
「我要分比較多--」對于誰的功勞大,路悠已經沒有借口,但她仍堅持要分比較多,絕不妥協。
「那就上,所有的獎金都給妳。」
「上什么?」
「上床。
「虧你說得出口!你卑鄙無恥,欺負我是善良軟弱的女子,說我像墻,還叫我去吻阿貓阿狗,現在你卻還要脅我跟你上床,你有!」路悠兇狠地瞪他,卻不敢輕舉妄動,誰曉得四下無人,她坐困賊車,他會使出什么爛招數?
「這樣好了,稅后妳拿六十萬。」
「睡后?我就說我不會跟你上床,你還睡后?無恥!」路悠不禁發起火來。
「妳滿腦子齷齪思想還裝清純!我是說扣稅后。」他差點想往她頭上拍過去。
「政府要扣多少稅?拿六十萬我有沒有吃虧?」路悠緊張兮兮的問。
「不告訴妳,反正就是給妳六十萬!
「不能再多一點嗎?」屈居下風,路悠只好摸摸鼻子,陪著笑臉略微讓步。
他搖頭,跩得咧。
「好吧!」路悠百般不愿,但又沒辦法!改悄阙s快把六十萬拿出來給我!
雖然落差很大,只好無奈接受,嘆自己識人不清,有總比沒有好。
「我哪有那么多錢?」
「你西裝筆挺、開賓士XXX,還敢說沒錢。」路悠是真的說賓士×××,因為漂亮賓士的車款那么多,她哪知他開的是那一型,所以才那樣說。
「什么XXX!妳才XXX!」他以為她在罵粗話,便不甘心的回罵。「難道妳沒聽說過開賓士的人,也可能債臺高筑嗎?」
「你……」路悠再也說不出話了。
好想殺了他!
「不要想那些謀財害命的劇情,那對妳沒好處。」
竟被看穿心事。
「那到底要怎辦?總不能一直叫我吃虧,何況我急需用錢!」
「妳惹毛我了!現在我不想再討論分獎金的事,等過幾天再聯絡!顾麩o情的說,臉色差到不行。
「為什么你出爾反爾!」
「就說妳把我惹毛了,聽不懂嗎?反正妳乖乖等我消息,再啰唆……」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騙我?萬一你跑掉,我去哪兒找人?」路悠情急地打斷他的話,她實在好怕他跑掉!
「跑掉?要跑剛才就跑了,還好心等妳醒來分錢?」曲衡覺得這女的除了心臟不強、身體不太健康之外,可能也非傻即瘋。
不傻不瘋嗎?天底下有幾人那么大膽,敢街上隨便拉個男人接吻?那么瘋狂的事根本不是正常人所為。不過話說回來,他配合她的不正常,他也不正常。
「好吧!」路悠勉強相信!傅侨绻惆盐业腻X花光,不是你死給我看,就是我死給你看!」
「沒那么嚴重吧?」曲衡隨手拿出一張紙寫下聯絡電話跟姓名,遞給她!附^對不會跑掉,人格保證!」
「你這樣坑我,還有人格嗎?」
「妳客氣一點。」
「身分證拿出來!我要核對一下才安心!」路悠手心向上,跟他索取證件。
他不以為忤的從皮夾抽出身分證給她。路悠眼明手快核對一遍!盖,名字沒錯。」再端詳他本尊跟相片是否同一人!膏牛芟!
「什么很像,就是本人,好不好?」曲衡倒很有意見。
路悠仔細確認后,仍是冷著一張臉奉還證件,然后拿出手機撥號,一面撥一面咬牙地說:「如果不是你接的,你就死定了!」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懶洋洋的接聽、懶洋洋的瞟她一眼!赣型隂]完。俊
路悠瞪著他,掛掉電話。「好,三天,給你三天準備現金!
他未正面回應,只是沒耐心地說:「可以下車了吧?」
「糟糕!還要去指甲彩繪,來不及了。」他的驅趕,路悠心里雖不是滋味,但也才猛然想起她還有事呢!
路悠未做告辭,一溜煙下車,背后卻傳來他譏誚的聲音。「把自己弄得跟圣誕樹一樣,瘋了!
她沒空、也懶得回頭反擊,反正,只要有錢,她路悠,變成一只豬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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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路悠豐收的一天,趕場的辛苦總算有了代價。
一早她先是當室友古耘的模特兒,參加美發比賽,古耘得了第二名,所以包了個紅包給她;再來是客串美容師朋友倪凱的模特兒,頂個前衛大濃妝和搞怪服裝走秀,工資還不低;然后就是那個接吻比賽,得到了第一名;之后晚上的指甲彩繪秀又是一筆收入。
當然,她把自己搞得跟圣誕樹一樣的代價,雖跟未到手的六十萬差一大截,但是至少錢已經落袋--而那六十萬穩不穩當,她根本沒有把握。
那筆錢……像空氣一樣,明明存在,卻無法伸手抓到。
路悠回過神來,趕緊拚命卸妝,因為她就是靠這張臉吃飯,所以得好好保護才行,至于頂上藍色的頭發就暫且擱著吧!上上個月染過綠色,上個月是紅色,所以短時間之內不能再摧殘它了,她好心疼原本烏溜滑順的頭發呢!
經過一番折騰,終于恢復一個清爽素凈、俏麗可人的路悠。
她躺在床上,一心只想著六十萬,煮熟的鴨子會不會飛了?
還有她的初吻,栽在一個表里不一的惡人嘴里,愈想愈嘔,簡直是惡夢一場。
那個曲衡,本來不是一副心不在焉、快掛掉的樣子嗎?怎么一吻完,馬上就變成一個得理不饒人的討厭鬼!虧他長得還算一表人才,不過恐怕也是個開名車、泡美眉,卻不事生產、虛有其表的登徒子吧?
糟糕!他會不會在三天內就把金飾和金元寶當餃子給嗑得一乾二凈!
不行!她不能等三天,明天就去找他,逼他當著她的面把東西處理掉,兩人分錢了事,從此毫無瓜葛。
對,不能坐以待斃,她要主動出擊,明天就去找他!如果他耍賴不拿錢出來,至少要他開支票或簽本票、切結書之類的。
總之,手上空空讓她很沒安全感,她要有掌握住什么的感覺才能睡得好、吃得下。畢竟世風日下,金錢之事非同小可,更何況她是一個迫切需要錢來解決困境的人。
曲衡,你就不要給我跑掉!若敢避不見面或不認帳,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路悠努力替自己助長威風,直到體力不支,不得已才悶悶睡去,慘的是,她一整夜都夢見被金元寶壓得半死,幾次驚醒都覺得喘不過氣。
然后結論就是--這帳、這仇,不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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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第七次響起。曲衡從被窩探出一只手來摸索,好一會才摸到手機。
「喂,哪位?」擾人清夢真該死。
「曲衡!為什么躲著不接電話!」路悠潑辣的聲音透過聽筒更覺刺耳。
躲?他是何許人也?何需躲?被追奶粉錢都不躲。
「妳誰?」曲衡提不起勁的回問。
「我是誰?你的債主,想起來了沒?」
曲衡瞇眼想了許久!膏!那棵圣誕樹。不是說好三天才聯絡嗎?」
「三天?我不能等!約個地方你馬上把錢拿來,我實在信不過你!
「妳是曾經被騙得很慘是不是?不然怎么對人這么沒有信心?」
「我是對你沒信心!你聽清楚,我馬上要見到你!」路悠耐心用盡,對著話機大吼大叫,失眠一夜的悶氣瞬間爆發。
嚇人!鬼魅嘶叫不過如此,曲衡把手機端得遠遠,心想這女的想錢想瘋了,竟然一點形象都不顧!
「這么想見我?才被我一吻,相思病就害得如此嚴重,好,寶貝別急,等我睡飽了再跟妳約會。」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現在立刻要見到你!一秒鐘都不能等!」
「有什么辦法?要馬上把妳變來我床上嗎?」曲衡還是懶洋洋的。
「曲衡我警告你,限你一個鐘頭內出現,我在金深情銀樓廣場等你,遲到一分鐘一千塊!孤酚撇坏人卮鹁蛿嗑。
曲衡揉著太陽穴,整個人昏沉沉的,根本還睡眼蒙眬,他看看時間,才七點!他根本還沒睡足三小時。
昨夜照例是不醉不歸的,宿醉是他每天必然的歷程。平常可睡到自然醒,但是今天卻犯煞,看來與這床溫存不得--
他睜開茫然睡眼,想起金飾和元寶得來的過程,不禁令他莞爾一笑。
曲衡心想,路悠該是個嗜錢如命的守財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