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凝露來到了谷崇義的房間,門一開,她劈頭就問。
谷崇義神情自若,沒回答她,先轉身推上門,回過身來,又看了她一眼,彷若無事人一樣,踱到沙發(fā)旁坐下。
「你到底想怎樣?」問了第二次,凝露按捺下脾氣,腳步飛快地走了過去。
他是想將她當成空氣,完全漠視她的存在嗎?
終於,他眸光徐徐拉回,落到她的臉上!改悴皇窍牍鹿k,跟我劃清界線嗎?」
「咦?」她側臉望著他,眼里寫著兩團問號。
「我只跟朋友講話,如果是服務生,就站到一旁去等候我的指令吧!」他冷冷地說,連睞她一眼都懶。
他的話擺明了是要人難堪,不過凝露卻不打算認輸,就算要點頭道歉也不該是她,明明是他有錯在先,是他先侮辱了她的人格。
凝露乖乖地站到一旁,果真盡責地扮演起一尊石像。
她的無聲讓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寂靜的氛圍一點一滴侵蝕了整個空間,靜得讓人難受,一股風暴在某個人的胸臆問縈回成形。
「我渴了,去幫我倒杯水來。」谷崇義抬起雙腳,隨意地跨擺到茶幾上,下達第一個命令。
凝露盡責的似個聽話的機械娃娃,轉身就要去倒茶。
「等一下。」他突然喊住她。
凝露轉回身來,盡量不讓視線與他交會。
「你是啞巴嗎?」他睨了她一眼,突然由沙發(fā)上站起,走到她面前。
凝露仍舊緊抿著唇,毫無畏懼地搖了搖頭。
只有他會要脾氣嗎?她也會的,只是控制得比一般人好。
谷崇義簡直要氣炸了,滿腔怒火無處宣泄,一抬腳,用力踹了茶幾一下,茶幾一陣搖晃,一個精致水晶花瓶砰地一聲,掉到地上,砸得粉碎。
「你……你又沒要我說話!」凝露著實被嚇了一大跳,還好花瓶是放在桌子的另一端。
「你……」他忽然伸手將她給抓近,瞪著她!竸e用你那一套敷衍的公式化態(tài)度來應付我,我不吃這一套,若是你對我沒感覺,一開始就不該藉機接近我!
這句話似一粒石子,問出的同時也在他的心里劃開一波波漣漪,激蕩著他的心田。
「我藉機接近你?」凝露回眸瞪視,這帽子未免拙得太大了吧?
「你敢說你沒有?」他聲線一沉,與她眸光交凝。
也許一開始的相識是巧遇,但之後呢?這房間里的再度相遇、兩人一再的相遇、星空下、夜色中……
凝露的心咚地一跳,她逃避地掙扎著,想推開他!腹认壬,我不得不稱贊,你的想像力實在豐富!
好吧!她承認她是喜歡他,但絕對沒有刻意接近!
「我的想像力?」谷崇義高高挑起一濃眉!鸽y道我吻過你,也是我個人的想像力作祟?」
「我……」她該說什么?是他先看輕她,難道她還要坦誠對他懷有情愫,好換來另一回的取笑?
「想清楚再說!」他的眸光熠熠發(fā)亮,仿佛隨時要將她給吞噬了般。
凝露深吸了—口氣,壓抑著激烈跳動的心律。
「谷先生曾經(jīng)說過,我們是朋友的關系,我想,也許谷先生你很習慣跟朋友接吻,這樣的習慣,我不能、也不想多作批評。不過,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們的頻率似乎不是很合,所以我并不想成為你的朋友!
冷冷的笑在谷崇義的臉上綻開!负芎茫浅:,你說你不想成為我的朋友?換句話說,你想嘗試當我的敵人嘍?」
看了她最後一眼,他轉身大大咒罵了聲。
「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就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凈,然後準備好球具,一會兒後,我要去打球。」說完,他旋身往內(nèi)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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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一角,情報消息交流處,幾個人躲在一起,邊偷吃東西,邊竊竊私語著。
「我看這回徐經(jīng)理會很慘!骨鍧嵔M的小惠說,順手伸手搶過阿佑手上已送到嘴邊的一塊麻糯。
「是呀,我看總經(jīng)理腦子一定有問題,要不然怎會把徐經(jīng)理調(diào)去當3321的專屬服務生?拜托,又不是不知道徐經(jīng)理對大家來說有多重要。還有,聽說掃地、清潔、倒茶、刷馬桶,徐經(jīng)里都得親自來!鼓旅澜釉,擦擦眼角,想為凝露掬淚。
「可是我看3321氣宇不凡,徐經(jīng)理應該不至於像你們說的那么慘吧?」阿佑有他的獨到見解,只是每回都與眾不同。
「什么氣宇不凡!?我看他是財大氣粗!」小惠也為凝露抱不平,沒忘稍早凝露找她要打掃工具,準備清理房里砸得粉碎的水晶花瓶。
「噓!」江丙木提醒她音量過大。
小惠趕緊搗住嘴巴,眼瞳四處—轉,吐吐舌頭。
還好!沒見到宗大主廚的身影。
「說實在的,這次總經(jīng)理的決定,大家都想不透!菇救烁唏R大,連皺起眉頭,濃密的眉結都似能擠出兩條毛毛蟲。
「嗯!蛊溆嗳诵挠型械攸c點頭。
「所以我才說人不可貌相,總經(jīng)理長得俊挺非凡,結果是花心蘿卜一顆,那個3321也同樣英俊,一開始到度假中心,還有許多人差點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結果咧?不到兩天,就知道他脾氣怪得很,生氣發(fā)火像翻書一樣快。」
穆美大膽說出她的觀點,一旁的小惠連聲附和,還差點讓最後一口的麻糯給噎著。
「我的感覺和穆美一樣!沟谝淮我姷3321,她還差點拜倒在他的西褲之下。
阿佑和江丙木互看了眼,動作一致地伸出手,用力推了小惠的腦袋一記!改闶∈“桑]發(fā)花癡就不錯了!」
「看你們聊得這么開心,聊什么事?」阿佑和江丙木還沒來得及收回推人的手,又有人加入閑聊。
歐楊珋——花心蘿卜總經(jīng)理康爾齊的私人秘書,整日無所事事,是度假中心里最閑的人物,但她絕對不是花瓶,尤其不可能成為康爾齊的私人 花瓶。
「珋珋!鼓旅览怂幌,手指壓在唇上噓了一聲,要她放低聲音!溉f一讓宗老大發(fā)覺大家又躲在這里偷吃東西、聊天,肯定賞我們—大整桶冰水,要不就是來個破口大罵!
「宗老大?是……宗喬嗎?為什么?」歐楊珋完全一副狀況外,一下拋出三個問題,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左轉右晃,搞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磁伦趩獭?br />
「拜托,上回我們剛被宗老大潑了一整桶的冷水加冰塊。」小惠朝著歐楊珋擺出一張可憐兮兮的臉。
「加了冰塊的冷水?」哇!果然像是宗喬會做的事!不過,好可惜,這樣精采畫面,她居然錯過了。
江丙木對著她,用唇語說:「所以,請小聲一點!」
歐楊珋長長喔了聲。了解!
「你們聚在一起,就是在聊小喬嗎?」
「小喬?」穆美搖頭,這種過於善良的稱呼方式,果然只有歐陽珋能喊得出來!斧珋,你果然是天使!」
「什么?」難道不是嗎?看來她還是狀況外。
「我們在說徐經(jīng)理。」阿佑跳出來解了歐陽珋的疑惑。
「凝露?凝露怎么了?」一早在宿舍的門口兩人還遇過,她明明好好的呀!
「花蘿卜總經(jīng)理把徐經(jīng)理調(diào)給了3321,要她在這段時間里好好照顧安排好貴客的一切!剐』菘床幌氯チ耍嗟烂。
「。俊箽W陽聊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爾齊哥瘋了不成?
「你不知道?」穆美走到歐陽聊身邊,拍拍她的肩。
她不知道是正常的,可想而知。
「爾齊哥為什么這么做?」歐陽聊困惑的皺眉。
凝露對度假中心來說有多重要,眾所周知,尤其在周休二日的假期里,少了她安排訂房,肯定要亂成一團。
眾人一聳肩,口徑一至地說:「不知道!」
他們還想問她呢?畢竟她是那個大蘿卜的秘書,不過……似乎問了也是白問。
「方才我繞到廚房前,有看到徐經(jīng)理。」小惠清清嗓子,重新拉回話題。
「你在哪看見她?」
大家面面相覷,很確定沒人開口。
只有小惠粗心地沒發(fā)現(xiàn)!负軕K,可以預料,將會非常慘!」她稍微賣了下關子。
「為什么?」聲音翩然降落,眾人又開始面面相覷。
「她被3321叫去當球童了!剐』輫@了一聲,換她想為凝露掬淚。
「喔!」是沉沉的一嘆。
循聲探人,眾人動作一致地往後轉,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宗喬,除了歐陽聊之外,其余的人均大大地跳開一步。
還好,這次沒有整桶的冰塊冷水伺候!
「呃……我去看看馬鈴薯削好了沒!拱⒂娱W人。
拜托,他是甜點師,削馬鈴薯干嘛?
「我、我……蛋糕要用的奶油好像還沒打好!菇緞幼鹘┯,同手同腳跑得很怪。
他是二廚,應該研究的是菜單上的菜色,而不是蛋糕上要用的奶油。
「我們也還有事。」穆美和小惠彷似在比快,落跑的速度可與百米短跑健將較勁。
一下子,人全沒了,獨剩反應不夠快的歐陽聊。
「凝露好像真的會蠻慘的!」她聳肩僵硬的笑笑!笭桚R哥的頭腦一定有問題!」加上最後注解。
一想到要背整套重得要死的球具走完整個球場,想不幫凝露掬淚,似乎都不可能。
「我去找爾齊!」愣了一會兒,宗喬想想,決定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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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舉步維艱,站在高爾夫球場上,揮汗如雨,邊走邊喘息。
她真想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下,直接將鞋跟折斷丟掉,也好過此時在高爾夫球場的草皮上不停打洞,
「喂!動作快點,給我三號桿。」谷崇義轉過臉來催促,將手中握著的鐵桿交給她,擺明了將她給當成了球童。
凝露有苦難言,有冤難申,算算一路上走來的哩數(shù),她已累得想昏倒。
拜托,他們才走了六洞,她已上氣不接下氣,而度假中心的球場是國際標準的十八洞球場,也就是說,接下來還有十二洞的路程得走,誰來救救她。克苡锌赡軙鬯!
在球袋里找了許久,找到三號桿,凝露癟著嘴,遞出去,收回谷崇義手里的鐵桿。
「快點,你用這種速度跟著,是打算讓我的這場球打到天黑是嗎?」谷崇義百分之百的故意。
她的疲倦都寫在瞼上了,他沒理由看不出來,然而就是心疼的感覺,硬逼著他要狠下心。曾幾何時他會關心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卻不領情,故意與他唱反調(diào),非得逼得他低頭道歉不可。
道歉?是她瘋了,要不就是太陽打西方出來。高傲如他,宇典里可從來沒有道歉這兩個字。
凝露皺著臉,用憎恨的眸光瞥向他!肝抑,可是能不能請你考慮一下,我穿的是高跟鞋!
「沒人要你穿高跟鞋。」他十足沒同情心。
話才落下,有人加入了他調(diào)侃的行列,一個美麗的倩影走近,體態(tài)婀娜多姿。
「徐經(jīng)理,真巧,居然在這里遇上你,不過……你怎么好端端一個經(jīng)理不做,成了球童?喔!我的天!你居然穿著高跟鞋上球場,還在球場上四處亂打洞!」
伍凱薇挽著她的企業(yè)家情人,三分像打球、七分似散步地走了過來,剛好走到凝露的身旁。
凝露的臉都快綠了,她已經(jīng)被整得夠慘了,偏偏還要遇上討厭的人。
拜托,她也不愿意好不好?偏偏這個霸道可惡的男人,連讓她回宿舍去換鞋的時間也不給,害她得當一個破壞草皮的罪魁禍首。
「嗨,好巧,伍小姐!顾擃C一座金馬獎給自己,至少她還笑得出來。
「哇,你的鞋!」沒理會凝露臉上友善的笑,伍凱薇露出嫌惡的表情!概K得好似由垃圾堆里撿起來的一……」樣字沒來得及說出來,當伍凱薇的眸光落於一旁谷崇義身上,她嘴形由一字倏地變化成○字形,聲音哽於喉頭。
不需要她幫忙介紹,伍凱薇先是尖叫一聲,隨即毫無形象地沖向前,站到谷崇義的面前。
「你是渥夫·谷,對不對?人稱華爾街股神的谷崇義!」伍凱薇興奮的雙眼發(fā)亮,眼瞳中閃動著絕世光彩,只差沒膽大地直接撲進谷崇義懷中。
谷崇義是這期時代雜志英文版的封面人物,伍凱薇前幾日才由雜志中讀到有關他的報導,很快就為他的風采所著迷,甚至將他給列為首要交往對象。
谷崇義默不作聲,眸光恣意掃過她,再拉向站在一旁嘴角漸漸下垂的凝露。
「凱薇,你失態(tài)了!」跟伍凱薇在一起的企業(yè)家,臉上掛不住光彩,心生不悅地上前拉人。
伍凱薇完全不理他,非但動也不動,神魂還彷佛全讓谷崇義給吸引了去,花癡地張大眼,賴著不肯走人。
「你……」氣得臉色發(fā)青,企業(yè)家旋身走人!赴阉那蚓叻胖,我們繼續(xù)打球去!
球童放下伍凱薇的球具,還真的與企業(yè)家先行離去。
凝露看著眼前的這幕,任反應再好再快,也很難想出妥善圓場的話語。
「谷先生,真高興認識你!」伍凱薇矯作地朝著谷崇義伸出—手。
顯然地,是凝露想多了,有人根本不在意,掃遇來的眼尾眸光,甚至還嫌棄不該有她這礙眼的電燈泡存在。
將一切看在眼中,谷崇義勾勾唇角!肝乙惨粯。」
伸出一手與伍凱薇一握,這樣的女人,過往他已見多,甚至根本不屑一顧,會與她打招呼,全是因為凝露的關系。
他喜歡見她眼里閃過那若有似無的氣憤,而會有氣憤的情緒,是因為在意吧?一想到她在意他,他就張狂的想笑。
「能跟你一同打球嗎?」伍凱薇把握著上蒼賜予的難得機會。
「有何不可?」攤攤雙手,谷崇義大方接受。
眼尾眸光掃過凝露,只見她皺起了臉,嘴里喃喃有詞,不知念些什么。
「我就知道谷先生你一定像雜志報導里所寫的一樣,是個很棒的、超有氣度的男人!刮閯P薇掩嘴嬌笑了聲!膏!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姓伍,名凱薇,你可以叫我凱薇就好,我最近才剛接拍了一部偶像劇……」
看著她自我介紹著,凝露頓覺哚心,實在想吐。
不愧是個演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態(tài)度可因人而異,落差之大,簡直會教人心神錯亂。
「對不起,我的球具!鼓断胫耐瑫r,聲音又飄了過來。
「沒關系,徐經(jīng)理,伍小姐的球具就麻煩你了!」谷崇義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漾著抹嘲諷的笑,凝露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隨著他的眸光,凝露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天啊!不會吧?
光背一套球具已累得快壓死她了,這個天殺的該死男人,居然還要她再多背一套?
「我們走吧!」不理會她,谷崇義一手搭著美人的手,兩人邊走邊聊地徑自往前,丟下了滿腹苦水的凝露伴著陣陣微風。
經(jīng)理這個職務真不是人干的,這是凝露此刻心里的最佳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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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從不識怨怒的滋味,一嘗才知,哀怨可以盈滿胸臆,讓人喪失理智地嘮叨個不停。
看著幾步外的果嶺上,一男一女邊調(diào)情邊愉悅地揮桿,她卻在這端拚命地喘息,累得差點沒趴下來。如果還有命活過今天的話,明日一早她會記得多上幾炷香,感謝神靈保佑。
「徐經(jīng)理,你動作快一點,這樣慢慢吞吞,我怎么換桿子推球?」伍凱薇一手擦腰,嬌嗔著。
藉著有谷崇義撐腰,伍凱薇頤指氣使得理直氣壯,不僅沒給凝露好臉色,還時而批評她笨、運動神經(jīng)差、動作過慢。
「快點,我要四號桿!构人盍x神情冷冷硬硬的,凝露決定要將他給列入和康爾齊同一類——花心大蘿卜。
對她的口吻冷硬得似冰塊一樣,對一旁的伍凱薇卻是另一種輕聲細語的熱情。呿!大小眼的色狼,還好她沒上他的當!
走近,或許是因為背著兩個大大的球具袋,早已超過了體能所能負荷,凝露一腳踩入草皮之后,就再也抬不起來。
高跟鞋的鞋跟整個沒入草地里,仿佛是與她杠上了般,任她再怎么使勁抬腳,鞋子就是無法離地。
「搞什么鬼嘛!快一點拉!都等你!」伍凱薇再次催促,若不是考慮到谷崇義就在旁邊,需要保持形象,她會直接跑過去,狠狠的臭罵凝露一頓。
凝露的心里沮喪極了,臉上勉強擠出的笑靨就快要消失不見。
咬咬嘴唇,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可生氣,一再一再深呼吸,最終,她還是挎下心里翻騰的情緒,是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如此輕易就擊退她。
扭扭腳踝,她放棄鞋子,直接抬起腳來,讓穿著絲襪的漂白小腳丫直接踏上草皮。
背著沉重的球具,她伸手抹掉額上的汗滴,一步一步走向那一男一女。
「!徐經(jīng)理,你的鞋子呢?」一見她赤裸著雙腳,伍凱薇掩嘴呵呵竊笑著。
凝露將唇線抿得死緊,不回應。
谷崇義的臉上仍毫無表情,眼尾的余光掃過她光裸的腳丫。
「給我四號桿!顾氖稚煜蛩靼琢怂木髿,原來與他不相上下。
凝露沒有遲疑,由球具中抽出四號桿交給他,換回了他手中的球桿。
谷崇義看著她的手,沿著優(yōu)美的線條,望向她因累垮而微垂著的雙肩。
「你要是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不舍的情緒明顯縈回於胸口,狠狠地沖擊敲撞著他的心。
「不,我不累!」搖搖頭,凝露也挺氣自己的嘴硬,但骨子里的傲氣不準她示弱退卻。
谷崇義的銳眼一瞇,瞧出了她的硬氣。
「崇義,你真是一個體貼的男人耶!既然徐經(jīng)理自己都說不累了,我們就繼續(xù)下去嘛!」
伍凱薇看出了兩人間難以介入的氛圍,主動上前摟住谷崇義的手臂,渾圓尖挺的胸脯若有似無地摩擦著他的手臂。
谷崇義終於抽回眸光,落在她的臉上。
該如何描繪他此刻的心情?厭惡!沒錯,伍凱薇大膽勾挑的動作,讓他的心里升起了濃濃的厭惡感!
「走嘛!」伍凱薇渾然不知,仍擠眉弄眼,發(fā)嗲地撒嬌著。
對於兩人完全不在乎她的存在,公然調(diào)情,凝露的心被重重一擊,一股陌生的、苦澀的、悵惘的情緒漸漸籠罩她,壓抑著她。
「嗯。」谷崇義看看她,又轉頭看了凝露一眼,只見她仍硬氣地站著,不過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那,走吧!」又拉拉他的手臂,伍凱薇轉頭瞪了凝露一眼,露出勝利的笑,擺明了是在挑釁。
凝露無語地咬咬嘴唇。
谷崇義看了她一眼,隨即跨出腳步。
凝露再度打起精神,背起肩上重得要死的球具,揮掉額上的汗滴,蹣跚地眼上兩人的腳步。
才走了沒兩步,凝露整個人突然重心頓失地往前摔,來不及甩掉背著的球具,當她整個人撲倒在地時,球具就硬生生的壓上了她的背脊。
哇!倒楣斃了、丟臉死了!
她多么不希望在他的面前出糗,當凝露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己嗚咽,掙扎著由地上爬起,才瞥見了害她摔倒的罪魁禍首。
是一雙腳,一雙故意忘了收回的腳,而大腳的主人,這是伍凱薇!
「唉呦!崇義,你看徐經(jīng)理,連走路都走不好了,我看你得跟度假中心說說,換個人來接待你,可能會好些!刮閯P薇嘴角笑著。
谷崇義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仍半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凝露,濃密的眉略略的收緊,仍抿著薄唇不語。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風暴正在心中悄然形成、蔓延、席卷,在這個時候,最好少惹他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