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方雪羽終究沒讓單安禔送她回藍家,遠遠地就讓計程車放她下車。單安禔本來是不同意的,直到她再三保證他們已經(jīng)來到藍家的地盤,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讓她獨自回去。
直到計程車的車影自她的視線消失,方雪羽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讓一個陌生人送她回藍家,絕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即使這個陌生人是藍煜棠的大學學長,更是他目前事業(yè)上的好伙伴,卻仍舊不足以解釋她回藍家為何要由別的男人護送?
在她還未想好該怎么向眾人解釋分手之事前,她決定暫時避而不談。
這是逃避,她承認。但她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如果她直接承認與藍煜棠分手了,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恐怕是來自藍夫人的無止盡追問。
為什么分手?為什么無預警的分手?她又為何會同意分手?
類似的問題只會一再反復地出現(xiàn),直到滿腹疑惑的藍夫人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為止,但在那之前,方雪羽可能會先發(fā)瘋吧。
她要如何回答分手的原因?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理由何在,但她也知道,煜棠是絕對不會回答的,因為對他來說,他已經(jīng)回答過了--
他錯把親情當愛情,而他現(xiàn)在既然認清了,自然該挽救錯誤。
至于他是如何察覺到自己的錯認,就顯然不在他會回答的范圍內(nèi)。
在淚水再度涌出之前,她按下電鈴,喚來藍家的仆傭幫她打開入口處的鐵門。
踏進藍家后,方雪羽沒急著放下行李,只是漫步在藍家偌大的庭院中,毫不意外地找到她那正在工作的爺爺。
方雪羽看著爺爺工作的身影,感覺眼淚似乎又有回籠的預兆。爺爺已經(jīng)將近七十歲了,卻仍不放棄在藍家的工作,直說要做到咽氣的那一天為止,這項宣言逼得藍家老爺藍皓元不得不開始考慮是否該盡速為他安排退休。
「爺爺……」
方雪羽怯懦地喊道,聲音之低微,連她自己都懷疑她真的有喊出聲嗎?
但方德聽到了,他狐疑地轉(zhuǎn)頭,一開始還以為是得了幻聽癥,居然聽到了孫女兒的聲音,但他一回過頭,就知道自己還沒那么老。
「小羽,妳怎么回來了?小少爺也跟妳一起回來嗎?」對方德來說,不管藍煜棠幾歲,永遠都是他的小少爺。
「……只有我自己回來!狗窖┯饟u搖頭,突然覺得手上的小袋行囊變成了千斤重擔,壓得她無法抬頭,只能縮著肩膀、低著頭。
這時方德也注意到她的行李了。
「想家了嗎?所以想回來住幾天?」方德不置可否地問道,自從孫女兒北上之后,偶爾會像這樣回來住一個周末,但那通常是跟著藍皓元一起搭車回來,也不會特地帶行李回來啊!笂吥切欣罾锩媸茄b什么?衣服什么的家里都有啊。」
這里怎么說都是她的家,所有的用具都跟她五年前北上時一模一樣,也有幾套衣服就留在家里,如果只是回來過周末,根本不需要帶行李,更遑論是那么一整袋的行李了。方德皺眉看著那袋行李,無論它有多小,仍是一袋厚厚實實的行李。
「小少爺呢?他沒跟妳一起回來嗎?」不管是方雪羽手中的行李,或者是藍煜棠沒有一同返家的事,都令方德的眉頭越鎖越緊。
「我自己回來的……我打算回來住,不回臺北了。」方雪羽咬咬唇,總算在結(jié)巴前把該說的話說完。
「妳跟小少爺吵架了嗎?」聞言,方德的眉頭簡直像是打了好幾個死結(jié)!肝也皇墙淮^妳好多回,要妳別跟小少爺起爭執(zhí)的嗎?」
「我們沒有起爭執(zhí)。」是藍煜棠單方面獨斷宣布分手!付乙彩撬形一貋淼。」方雪羽必須用力眨眼,才能把委屈的淚水逼退。
「他叫妳回來?妳是不是給小少爺添了什么麻煩?否則他為什么要妳回來?」太過忠心耿耿,卻也奴性太過的方德,從頭到尾都只想到「孫女給主人家添麻煩」這句話,責備的語氣也益發(fā)明顯。
「我不知道。」方雪羽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她真的不知道。
「他昨晚回來之后,就只扔下一句要我回老家。所以我今天就回來了,完全是按照你的小少爺?shù)囊馑既プ龅陌!?br />
方雪羽委屈得想哭,卻也知道跟爺爺哭訴根本是沒有意義的事,因為對爺爺來說,只要跟藍家扯上關系,從來都不會是藍家的錯,有錯的一定是另一方,她又何必再次去驗證這一點呢?!
方德看著孫女幾乎要哭泣的臉孔,深鎖的眉頭怎么也舒展不開。
「好了、好了,既然是小少爺要妳回來那就沒事了,回房間去梳洗一下,別忘了跟夫人報告妳回來的事!拐f完,方德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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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梳洗完畢,得知方雪羽返家的藍夫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想找她聊聊。
「夫人!狗窖┯鸸郧傻卮蛑泻,然后在藍夫人的示意下坐在她身旁。
「讓我好好瞧瞧妳,怎么看起來比上回瘦了一圈?」藍夫人細細的眉尖擰起!笂呍谂_北是都沒吃飯嗎?居然瘦成這樣!谷缓笏D(zhuǎn)身看向丈夫。「老公啊,小羽瘦了這么多,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是存心要我心疼死嗎?」
藍夫人向來把方雪羽疼人心底,看她本就荏弱的身子如今更像是風中小花,彷佛風一吹就會散掉,更是讓藍夫人擔憂不已。
「夫人,我都有乖乖吃飯,變瘦絕不是老爺?shù)呢熑!古滤{夫人會繼續(xù)叨念無辜的丈夫,方雪羽連忙解釋。
「是嗎?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但妳回來的這幾天可得讓我好好幫妳補一下,瞧妳瘦成這副模樣,要怎么回臺北過冬啊?」即將到來的冬季讓藍夫人決心拿出看家本領為方雪羽進補,畢竟臺北的冬天又濕又冷,不補怎么行喲。
「夫人,不用麻煩了……」方雪羽氣弱地阻止道,不敢抬頭去看藍老爺滿是探究的目光,因為她這么突然返回藍家,肯定會讓他起疑!钙鋵崱鋵嵨掖蛩慊貋黹L住,不想再待在臺北了!
「咦?」
此話一出,藍夫人可真呆了。雖然她是很高興方雪羽留在她身邊,但她那個獨占欲極強的兒子又怎么會答應?
「妳回來的這件事,煜棠知道嗎?」藍夫人有些懷疑地問道,其實一開始她就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方雪羽只是單純回來度周末,為什么不是昨晚跟她的丈夫一起回來?而是今天自己搭車回來呢?
只不過自己被許久沒見到方雪羽的喜悅沖昏頭,一時忘了這件事,如今小羽一提起要回藍家長住,這個疑問自然立刻冒出來。
「他知道……他也同意我回來,所以……」方雪羽怯怯地迎視藍夫人的目光,知道自己必須使出最終手段--
「還是夫人妳不喜歡我回來?」
「我怎么可能不歡迎妳回來呢?」見到方雪羽幾乎是淚光閃閃的問話,藍夫人心疼得就算曾有過什么疑問,也早就拋到九霄云外!笂呄牖貋碜匀豢梢曰貋,別忘了,這兒怎么說都是妳的家,哪有不歡迎家人回來的道理呢?!」
「老婆,妳不是說要幫小羽好好補一補嗎?既然小羽決定要留下來,妳就可以高興怎么補就怎么補了,也不用擔心時間來不及。」
像是提示般,藍老爺緩緩說道。聞言,藍夫人可高興了,馬上起身,準備開始她的進補大計。思及此,藍夫人的眼神立時亮了起來。
「說得也是,既然現(xiàn)在時間充裕,我可得好好開始準備準備,那鍋『呈樣』總要花上三、五天的時間才能燉好,每回我想讓妳喝都來不及,這回總算能讓我大顯身手了!顾{夫人笑咪咪地盤算起來。
「呈樣湯」是藍家秘傳的補品,燉起來不但費時又費工,而且在完成后還不能久放,所以即使藍夫人有心想把湯送往臺北,也總因為路程遙遠會破壞藥效,而不得不做罷,這回總算可以大顯身手,難怪她開心。
「夫人,不用麻煩了!狗窖┯鸬脑掃沒來得及說完,藍夫人愉快的身影早已自她的視線消失。
「妳就讓她去忙吧,她有多疼愛妳、多見不得妳少一兩肉妳會不曉得?」
藍老爺輕笑道,讓方雪羽有些愧疚地低下頭。正是因為這份寵愛,所以她才沒辦法老實說出自己與藍煜棠分手的事實!
爺爺那邊是因為只要她開了口,爺爺絕對會認為都是她的錯,而硬逼著她去向藍煜棠認錯、求他復合?蛇@樣的結(jié)果藍煜棠肯定不樂見,所以她不敢講。
至于藍夫人這方,情形正好相反。夫人不氣得罵死藍煜棠才怪,到時他倆要面對的很可能是強迫性質(zhì)的逼婚,這也不會是藍煜棠想要的,所以她也不敢講。
她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呢……方雪羽好生煩惱。
「小羽,妳跟煜棠之間出了什么問題我是不清楚!顾{皓元的話讓方雪羽驚恐地抬起頭,但他只是朝她慈愛地笑了笑,接續(xù)道:「不過啊,伯伯只想告訴妳一句話,不管妳想做什么事,伯伯都會贊同。所以妳若有什么需要就大膽說,不管是錢還是其他要求,不要擔心會給伯伯添麻煩!
「老爺……」方雪羽看著藍皓元,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他怎么會知道她有想做的事?可她這么厚臉皮要求好嗎?
看出了方雪羽的遲疑,藍煜棠還是笑得慈藹。
「還老爺呢,都這么多年了,妳就只當我是藍家老爺嗎?別誤會,這絕對不是分手費。妳呢,就把這個當成妳爺爺?shù)耐诵萁鸢!我知道方伯是不可能自己提出退休的,可如果是孫女兒需要他的幫忙,他也不可能就這么拋下妳不管,就當做這是藍家?guī)兔呉煌才欧讲耐诵萆畎??br />
方雪羽激動得幾乎無法成聲,最后只能低下頭,顫聲說道:「我、我知道了。這件事就麻煩伯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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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藍皓元的幫助之下,方雪羽在鎮(zhèn)上開了一家花店。
由于她對花材的運用特別有感受力,加上有方德這個資深園丁的幫助,她不止提供現(xiàn)成的盆栽及裝飾花瓶,也連帶做起了會場布置的生意,不管是鎮(zhèn)民大會或是結(jié)婚典禮,她都能一一完成客人的需求。
若客人有需要的話,她甚至還能兼差做會場的鋼琴伴奏。
但這般繁雜的工作內(nèi)容,又怎么可能是兩個人負荷得了的?于是她雇了一個專門看店的小妹,再邀集她的姐妹們共同合作,以會場布置做為工作重心。
不過,這里終究只是一個小鎮(zhèn),對這種別出心裁的會場布置需求量較少,即使周遭就緊鄰著大都市,但光是這樣就想開拓出足夠客源也是很不容易的,幸而姐妹淘之一的倪琪琪雖然身在臺北,卻也提供了不少專業(yè)協(xié)助--
為花店設立網(wǎng)站,試圖招徠網(wǎng)路生意。
一開始時,方雪羽自然是跌跌撞撞、走了不少冤枉路,但幸而身邊有爺爺這個專家中的專家?guī)兔,加上姐妹淘們傾全力相挺,總算讓她平安熬過前幾個月的陣痛期,也因口碑不錯而慢慢建立起聲譽。
「小霞,店里的事就拜托妳了,我明天就會回來!箍缟闲∝涇嚕窖┯鸹剡^頭朝店內(nèi)喊道。小霞是她雇用的店員,年紀雖輕卻很熱心工作,雇用她來當?shù)陠T的確是再恰當不過。
「小羽,妳真的想一個人上臺北?」方德?lián)牡貑柕馈Q韵轮馐撬蚕敫?br />
「沒問題的,我只是去看看對方的貨源,一個人去就足夠了。」方雪羽微笑,知道爺爺是不放心她一人。「而且臺北有琪琪會照顧我,不會迷路的。」
店內(nèi)要用的花材大多是跟相熟的商家批貨,但偶爾也會有些特定產(chǎn)季的花材是最好自己向產(chǎn)地買貨,才不會因為產(chǎn)季短暫造成成本上揚。今天她北上的原因,就是為了去陽明山看看海芋的生長狀況,并打下契約。
「可是妳這駕照才考沒多久,跑長程又開夜車的爺爺不放心!
方雪羽的駕照是在返鄉(xiāng)后才考的,會去考的原因當然也是為了花店,這么快就上路跑來跑去,也難怪方德?lián)摹?br />
「我又不趕時間,會慢慢開車的啦,我可是安全駕駛呢!狗窖┯鹦χ獱敔敺判,她看了看表,發(fā)現(xiàn)再不出發(fā)肯定會誤了時間!肝以俨怀霭l(fā)就真要天黑了,你也不想我三更半夜才到琪琪家吧?我走啰。」
說完,她催下油門,一溜煙地跑了。
她可沒有那么多時間跟爺爺爭執(zhí)她該不該一個人上路,因為她晚上已經(jīng)跟琪琪約好了共進晚餐,還特地選定一家以花藝布置為特色的餐廳,基于觀摩學習上的考量,她可一點也不想遲到吶。
除此之外,跟琪琪好幾個月沒見過面,也是她期待今晚的主因。
方雪羽很幸運,在高速公路上并未遇到塞車,在傍晚前就順利抵達臺北。才到琪琪的住所,琪琪已經(jīng)換好衣服等她了。
「讓妳久等了!狗窖┯鹜峦律,好像不管足以前或現(xiàn)在,她總是讓琪琪等待的一方。她開始洗臉換衣,畢竟晚上要去的餐廳可不適合穿T恤牛仔褲啊。
「我的天啊……」倪琪琪吃驚地差點把補妝的口紅抹到臉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方雪羽,不敢相信她那嬌滴滴的好友竟像換了個模樣!感∮穑瑠吺窃趺蠢?」
「我有怎么樣嗎?」方雪羽摸摸臉,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妳足足黑了一倍耶!老家的太陽有這么毒嗎?!」倪琪琪低喊,不敢相信老家的陽光終于對方雪羽造成了影響。「還有妳的手……變粗了?」
這怎么可能啊?從小到大,即使陽光再毒辣,方雪羽永遠都保持她白皙小美人的模樣,倪琪琪才不相信老家在這幾個月,陽光會變得比以往毒上一倍。
「琪琪,我常在大太陽底下工作啊,加上開車送貨什么的,接觸陽光的時間增加,變黑是正常的!狗窖┯鹂嘈忉屩R酝且驗樗{煜棠把她保護得好好的,鮮少讓她多曬無謂的陽光,所以她才不似旁人這般容易變黑。
「至于手……做我那份工作哪有手不變粗的道理?」
剛開始時,她還因為皮膚太過嬌嫩而吃了不少苦,每回幫玫瑰花去刺時,總是一個不小心就扎得她哇哇叫疼,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較不會有這問題了。
聽了方雪羽的解釋,倪琪琪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后道:「小羽,我覺得妳變了耶!
雖然認識方雪羽十多年,但以前哪看過她穿牛仔褲?她總被打扮成一個小淑女,優(yōu)雅的模樣讓倪琪琪至今未曾見過可與其匹敵者。但現(xiàn)在方雪羽卻像是長年穿著牛仔褲似的,讓倪琪琪有些認不出她來。
即使是為了工作方便,但這改變也太大了點吧?!
不知為何,倪琪琪居然覺得有些悵然。
「我可以當成妳在稱贊我嗎?」方雪羽輕輕笑著,然后她抬頭看鐘!笇α,我們是預約幾點的晚餐?」
聽到她的提問,倪琪琪這才大夢初醒地喊道:「我們得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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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方雪羽很顯然心不在焉,不過倪琪琪也不在意,因為她這姐妹淘的全副心思全都放在餐廳的布置上。
只見方雪羽打從踏進餐廳以來,就完全被各色花藝布置給吸引了去,自己桌上的小花飾看不過癮,還不時見她轉(zhuǎn)頭偷看隔壁桌上的小花飾,她不斷低頭抄抄寫寫、涂涂抹抹地,顯然受了不少啟發(fā),直到正式上菜時,方雪羽這才回過神來。
可沒想到,這家餐廳就連餐盤也用花材裝飾了一番,結(jié)果方雪羽連刀叉都沒動上一動,就埋頭將裝飾過的餐盤畫入記事本中。
雖然倍受冷落,但倪琪琪也很能自得其樂,她本來還擔心與藍煜棠分手的事會給方雪羽帶來嚴重打擊,可現(xiàn)在看來倒也還好嘛!
「對了,妳明天是什么時候出門?需要我跟妳去嗎?」倪琪琪突然想到這次方雪羽北上最重要的工作,只不過她也不清楚工作內(nèi)容。
「不用了,單大哥會帶我去的,對方正好是單大哥的熟人,所以我才能這么快就找到適合的供應商!箍偹惝嬐晁孛,方雪羽這才能專心用餐。
「單大哥?妳說的該不會是跟藍煜棠合伙的那個學長吧?」倪琪琪皺眉,顯見她對與藍煜棠相關人士的厭惡。
「琪琪,別擺出這種表情嘛,單大哥是很好的人。雖然我跟煜棠分手了,但單大哥還是堅持我們的交情不變,那時他好像以為我跟煜棠間有什么誤會,結(jié)果就特別追我追到老家的車站,像這樣的人……琪琪,妳那是什么表情?」
看到倪琪琪詭異微笑的模樣,方雪羽立刻住了嘴。
「我倒是覺得妳那單大哥不單純吶。」倪琪琪微笑再微笑,什么人會追學弟的「前女友」追到車站。窟不就是想追求人家。
「妳笑得好惡心,我不想跟妳講了!狗窖┯鸨恍Φ秒u皮疙瘩掉一地。
「好好好,不講就不講!鼓哏麋鲝纳迫缌鞯刈×俗欤牡讌s興起小小的決心,她明天一定要跟去看看那位「單大哥」長啥樣。
雖然她不喜歡那人跟藍煜棠有關,但也不能就這么把他丟一旁,她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瞧個清楚,看那個「單大哥」是不是真的喜歡小羽。
「真的嗎?妳怎么突然這么好……」方雪羽未竟的話消失在微張的口中,她楞楞地看著那抹逐漸走近的英挺身影,無法成聲。
「小羽,妳怎么突然不說話了呢?」倪琪琪覺得奇怪,也跟著轉(zhuǎn)頭想看看方雪羽是瞧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藍煜棠?!」
藍煜棠也看到她們了,本來正讓侍應帶路的他硬生生停下腳步,像是無法相信方雪羽就在眼前。
「藍煜棠,你來這里干嘛?」倪琪琪首先回過神來,然后她注意到藍煜棠身旁那個一臉困惑的女子,顯見她下懂藍煜棠為何停步!改俏恍〗阌质钦l?」
藍煜棠沒有立刻回答,實際上他壓根兒沒在聽倪琪琪講話,他只是專心一意地看著方雪羽。已經(jīng)好幾個月不見了,她看起來似乎還不錯,曬黑了些,雖然不像以前那般水靈剔透,卻另有一番健康的感覺。
「你、你好……好久不見!棺詈笫欠窖┯鸪惺懿涣怂哪抗,率先別開眼,她低頭打著招呼,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面對他。
「妳怎么會來臺北?」藍煜棠忍不住問道,她不是在老家開花店嗎?怎么會突然跑來臺北?從父親那兒依稀知曉她開店做生意的事,但再進一步的情形,父親就沒再透露了,而他也不愿低頭詢問,結(jié)果就這么過了幾個月。
「我來工作,這家餐廳布置得不錯,所以順便來觀摩一下。」方雪羽還是不愿抬頭瞧他,僅是低聲說道。
但只能瞧她的腦袋瓜子,卻讓藍煜棠有些火了。
「妳開的不過是家小小花店,來觀摩餐廳做什么?」有些惡劣的語氣,目的不過是想刺激她抬頭看他。
效果不錯,話才出口,方雪羽就跟著氣呼呼地抬頭了。
「我開的不只是花店而已,還兼做會場布置,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會看在藍家的份上給你特別折掃的!狗窖┯饸夂艉舻啬贸鲆粡埫,證明自己開的可不僅僅是家小花店。
「嗯……連網(wǎng)站都架好啦!顾{煜棠興趣盎然地問道,開心地欣賞她本來有些蒼白的小臉,因為怒火而染上一層緋紅。
這幾個月來她也做了不少事嘛,可是,他所期待的那件事為什么遲遲不做呢?思及此,藍煜棠的火氣也略略探出頭。
「是我?guī)托∮鹱龅模瑒e忘了我好歹也是?瞥錾。」受不了一直被藍煜棠刻意忽視,倪琪琪插嘴道。「藍煜棠,小羽回答得也夠多了,現(xiàn)在該你回答了吧?」
「什么回答?」也不知是否刻意激怒倪琪琪,藍煜棠不置可否地問道。
「你身旁的這位小姐是誰?你總不會有在路上找人吃飯的習慣吧?」雖然對那女子的身分已猜想到幾分,但倪琪琪還是要逼他親自說出口。
「她?」藍煜棠瞥了方雪羽一眼,見她又垂下眸,他有些火了地介紹。「她是我的女朋友!
雖然是簡短的介紹,但說明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所以他也不需多言。藍煜棠定定瞧著方雪羽,想知道她的反應。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想繼續(xù)吃飯了!
聽到方雪羽用淡然的口氣說完后,就真的拿起刀叉繼續(xù)用餐,藍煜棠心中怒火狂熾,卻什么也不能說,只能挽著女友的手,迅速離去。
直到藍煜棠的身影離去,方雪羽才放下刀叉,她已經(jīng)胃口盡失了。
「小羽,妳還沒有放棄嗎?妳看他身邊已經(jīng)有別的女人了!挂娝@樣,倪琪琪還以為方雪羽是因為突然見到舊情人身邊有了新人而大受打擊。
「沒那回事……我早就知道他交了新女友……」藍老爺從沒刻意瞞過她,所以她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在分開的這幾個月里,他至少換過兩任女友,天知道剛剛那個是第三任或第四任?
那女子的模樣看來乖巧柔順,不知為何,方雪羽居然覺得那女子與她有幾分相像。但她用力搖了搖頭,把這荒唐的猜想驅(qū)離。
她到底還想做夢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