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嫂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芝菱,她慢吞吞的起身開門問道:“林嫂,什么事?”
“有人找你!”
“哦,那是杜峰,他打來的電話嗎?”芝菱伸了個懶腰,慢慢的走向樓梯口打著哈欠說著,“我去接!”
“等等,小菱,有人——”
林嫂還未說完,芝菱在一個樓梯轉彎口,差點撞到人。
她驚的張開嘴叫道:“你……怎么……會在這?”飽受驚嚇的芝菱,見著杜峰一臉歉然的微笑。
“抱歉,嚇著你了嗎?我只是想看看你剛睡醒的模樣!
呼!樓梯口掛著一面大鏡子,她很清楚的看到自己一臉睡眼惺忪的窘樣,一身透明的薄紗睡衣,將她的內在美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杜峰贊嘆的眼眸里。
她故作鎮定的請杜峰在客廳等她,她則從容不迫的走向房間梳洗一番。
她咒罵自己,為什么要給杜峰一絲遐想,她后悔穿著詩南買給她的性感內衣?墒沁@能怪誰,只能怪那個冒失鬼杜峰,存心不良!
她在皮包里準備了幾瓶專對一些不肖之徒的催淚瓦斯,以便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
她化了淡妝,穿著一套輕便的長褲套裝,腳上穿著樣式新穎輕巧的平底鞋。如果在緊急情況想要逃命的話,這身裝扮是再適合不過了。
芝菱將心情整頓一番,她告訴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要拿到切結書。因此,她對著鏡子傻笑,保持好的情緒,才能打持久戰。
她愉快的走下樓,不讓剛才窘況影響她的情緒。
當芝菱來到杜峰面前,林嫂關心說道:“小菱,吃個早餐再出門吧!”
“好啊!杜峰你可以等我嗎?”芝菱望向杜峰問道,只見杜峰像個中邪的人似的,緊盯著她不放。
“當然可以,我已經等了你好幾世紀了!
呼!讓太多人愛,也是一種負擔呵!她突然想到詩南,那么多影迷、歌迷,成千上萬的人擁戴他,看似風光,有時也是一種無形負擔!
林嫂端了兩杯橘子汁、烤好的面包、沙拉,芝菱幫著杜峰在面包里涂上沙拉。
“林嫂的沙拉,可以和外面的面包師傅相比哦!”
杜峰看著芝菱吃得津津有味,也興致極濃的吃了起來。
“等會我想帶你去個地方!倍欧迳袂闀崦恋米屩チ夂ε。
“你不是要直接帶我到你們公司嗎?”她鎮靜的沒讓不安表現出來。
“也許你會喜歡上它呢!”
芝菱疑惑的眼神瞅著杜峰,看得他哈哈大笑,“不會把你賣掉,別緊張,況且我也舍不得呢!”
芝菱低垂著頭,假裝沒聽到杜峰講的最后那句話,很快的將早餐解決。
她向廚房里的林嫂叫道:“林嫂,我出門了,麻煩你跟我爸媽說一聲哦!”
林嫂走出廚房,點了點頭,兩手擦著毛巾,望著芝菱與杜峰的背影,直覺他們倆也很配,只是不知老天爺會幫哪一個?
他們進入轎車,杜峰若有所思的望著芝菱。
“我要帶你到杰弗遜紀念館!
“咦——一芝菱不解的望著他。
他笑了一笑,“你不會后悔走這么一趟的!
車子平穩的開在高速公路上,芝菱打量杜峰一身的打扮。
他這哪里是要上班的樣子,穿得也是輕便的休閑服飾,一點也不像日理萬機的大老板。就是他這身模樣,讓她想起在Robert醫療室,她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錯,也許是在異鄉,能碰到黃皮膚、黑眼珠、有著一口流利國語的人的并不容易,所以她很喜歡和他聊天。
“還記得我們以前總喜歡在醫院草坪上聊天嗎?”
“記得,我們一聊總是忘記時間,害得Robert不想為我們看診呢!”
說罷,兩人相視大笑,彼此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
“當你消失在我習慣有你的日子里,我打過電話找你,結果你卻去了臺灣!
他那眼里有著濃濃的相思,緊緊的將芝菱團團圍住。
他們彼此沉默,誰也不愿破壞這份獨處的美感,仿佛回到過往,那份年少思念的滋味。
不多久,杜峰將車子停在紀念館空蕩蕩的停車場。
杜峰下了車,替芝菱打開車門,并牽著她的手迎向朝陽、微風。
“櫻花!”芝菱驚訝的低聲道,“原來你是專程帶我來看櫻花。
杜峰微笑的道:“邀你一起來賞花,我怕明講沒什么情趣。”
“我從來沒來得及趕上櫻花的花季!敝チ馀d奮的道。
他突然皺著眉,“它們的美,只能綻放幾天,或一、兩個星期而已!”
“它們的生命怎么這么短暫!”她也不由得憂郁道。
他牽著她的手,開始往前走,“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的。”
“真的嗎?”芝菱故意調皮的問道。
“我從沒有單獨和一位女孩欣賞大自然的美,有的也是交際、應酬的飯局!倍欧逋蝗煌A讼聛,端詳了芝菱一會!爸チ,你真的比花還嬌艷!
芝菱羞赧著臉,她可是第一次讓人與花相比擬,竟有些不知所措。
杜峰環住她的肩,將她攬在自己懷里。
“人生有許多無奈等著我們去抉擇與妥協,但有時候,我們必須以殘酷的手段才能得到想得到的!
芝菱不禁打了個寒顫,“殘酷的手段”,難道杜峰在暗示什么嗎?
“如果,只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而罔顧道德良心,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生存之道如達爾文所說,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他的論調運用在人類身上就太無情,我們是有情有義的高等動物,怎可以自相殘殺?人應該厚道的留給別人喘息的空間!”她真切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她見不得斗爭,那是踩著別人的痛苦,建立自私的快樂。
“當別人搶奪你應得的,請問你,你是眼眸睜的看它被別人拿走,還是奮不顧身的搶回來?”
“那要看是什么東西?如果是無形的東西,我們要試著調適內心,轉換另一種想法,想想看那樣東西到底適不適合自己?如果為了那樣東西打得頭破血流,到頭來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很愚弄自己的智慧嗎?如果是有形的,憑自身的能力與信心,我相信我們仍能再次找到讓人搶走還要好的東西!”
“你太善良了,芝菱,我無法做到你的善良!”杜峰將她擁得更緊。
“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杜峰,給別人一條生路,自己仍擁有一片天空。畢竟斷了別人的路,自己的內心也好不到哪,頭上的一片天始終是黯淡無光。”
“是的,我是該給別人一條生路,但是我做不到,我沒有那么偉大!芝菱,我怕失去你!
芝菱仰著頭看著杜峰,而那一眼幾乎奪去她的呼吸,他的眼神如此深邃,像兩顆扣人心弦的星子;他的表情極其溫柔,也有更多的渴望和擁有。
他低下頭來,輕輕吻上她的唇,那感覺像是短暫的櫻花有它悲憫的滋味,她沒有一點回應,因為此生她已獻給詩南一個人了!
他狂亂的吻著她,而她無動于衷更激怒著他,最后,他投降了!
投降的意念里,有著強烈報復的念頭,他不要展詩南的存在。如果沒有他,那么芝菱就該是他的。他真的無法寬大的讓人當面搶走他心愛的芝菱!
“原諒我的魯莽,我真的……”杜峰痛苦的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失落感。
“我了解,真的!敝チ獠辉嘎牭蕉欧灞瘋钠拾,那會讓她的心更加深對詩南的不安。
芝菱安慰似的緊擁著他的腰,也許他們不該單獨在一起,這會讓他更加痛苦與不能自拔。
芝菱提起精神,擠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好了,我們別制造尷尬好嗎?你看今天天氣不錯,是個踏青的好日子,我們……”她的話還未說完,杜峰口袋里的大哥大竟然肆無忌憚的低鳴。
他不悅的接聽后,皺起眉道:“走吧,我們回公司。”
“發生了什么事嗎?”
“我父親讓救護車送進醫院!
“那你更該到醫院才是,怎么會回公司呢?”芝菱不解的說著。
“因為我知道,你心里急著想拿到那張切結書!倍欧迕鏌o表情的看著芝菱,他知道如果沒有這個餌,她不可能答應他的邀請。
“你猜錯了,人是有感情的。尤其父母給予我們的恩情更是無以回報,你還是先到醫院吧!”
“可是,你的……”杜峰有些錯愕,他呆愣著。
“我信任你,走吧!而我要麻煩你順路載我一程,令尊那兒我無法去探視,請你見諒!
杜峰了解的點著頭,她的與眾不同、善解人意,真的在他心里留下不可抹去的眷戀。
詩南咋晚接到詩文的電話,“我查出‘山石’所吸收的公司,都是在商場上很有聲譽的公司,它們的共通點是資金不足,而且都是‘山石’借款支援,最后為了償還債務,也為了保有一些股權,全都自動的與‘山石’結合,歸拼在它們的分支里。因而調查單位也莫可奈何。
“可是”他不安地說:“這樣好嗎?你能幫她到什么時候,我覺得這像一場玩火的游戲,搞不好到最后什么都沒有!
“神經!”李霽恨他非但不加以支持。反倒潑她冷水,“別亂發表意見,又不關你的事!”
“當然關……”他想說的話又吞沒在僵硬的嘴唇里,“有些事,李霽,找個時間我想和你說清楚。”
李霽揮著手,哀求地說:“改天吧,我已經累壞了!
張啟士來不及攔阻,她的身軀已隱沒在門后,他懊惱地捶著門,“該死!李霽,到哪一天,你才肯好好地聽我說一次話?”
高逸安試著在沒有穿黑色西裝的情況下整理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