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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情禁忌 第五章
作者:雨虹
   
  他打開門原想狂奔離去,卻在門開后定住了腳步。

  “柔柔!”

  他蹲下身打橫將她抱起,走入她的房間,就在他將她放入柔軟的床時(shí),她的眼眶滑下淚來……

  “柔柔!”

  一度以為她是醒著的,但確定之后才發(fā)覺不是。

  他拭去她臉頰滑落的淚珠,她是因過度悲傷而在夢中悲泣,而她的苦是他給的,是他自私地將痛苦延續(xù)給她,是他罔顧她的感受,硬將她拉入這可怕的深淵中。

  他的手交握住她的,為眼前無助且沒有前景的苦戀,落淚……

  淚滴落她的臉頰,驚醒了她。

  “書維!”

  他轉(zhuǎn)身想要逃開,而她撲上前去由后抱住他。

  “別……別不理我……”她啜泣。

  “很晚了,快睡吧。”他死咬著唇,飲下那苦澀的淚汁。

  “為什么躲我?為什么要傷害我?”她淚眼模糊的問。

  “我沒有!彼鸬脽o力。

  “你有!”她控訴著。

  “柔柔,清醒些,我們……不可能的!”他低吼,心像被撕裂般的疼。

  空氣仿佛窒息了似的靜默著,許久之后她答道:

  “沒有什么不可能……只有我們敢不敢!”

  “柔柔!”他驚恐地回頭,瞪住她。

  她給了他一抹笑,然后猝不及防地湊上她的唇,生疏地摩挲著他,急急地想表達(dá)她此刻的想法。

  那柔軟甜蜜的感覺席卷了他,令他全身不住地打顫,從她身上傳來的少女幽香,那含苞未放的情愫猶如魔咒,仿佛解放了他的禁錮,讓他從被動(dòng)轉(zhuǎn)為主動(dòng)。

  他吻著她的眉、她的睫、她纖細(xì)的頸項(xiàng)……一路由上往下而去。

  他的動(dòng)作愈來愈激烈,需求愈來愈火熱,他不斷的需索,肆意的掠奪,情欲一旦被喚醒,便似狂潮般猛烈而奔放。

  這是一團(tuán)帶著罪惡的魔咒,在解放的同時(shí),也將他們判下了無期徒刑。

  他的吻燙熱、迷醉并且瘋狂。

  他強(qiáng)迫地分開她的唇,舌頭探入品嘗、啜飲、吸吮著她的甜美,他在吞噬她的唇以及彼此的意志……

  而她則心甘情愿地被他所瓦解……

  他的眸中滿蓄著渴望她的火焰,激烈的欲火已使他完全迷醉,他開始動(dòng)手解開她的衣扣,將頭深深地埋入她的胸前,先是輕吻她的胸脯,然后開始吸吮著屬于少女獨(dú)特的芬芳。

  她將雙手插進(jìn)他的發(fā)中,將他摟抱得更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弭來自身體陌生的火熱,以及所有惱人的問題。

  現(xiàn)在的她,什么都不要去想,去思考……

  她只想要他!

  “書維,帶我離開,到?jīng)]有人認(rèn)識(shí)我們的地方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彼,聲音因那狂野、熾熱的渴望而繃緊,燃燒著兩團(tuán)火簇的黑眸,帶著無限的期待仰望著他。

  他望住她——

  去哪?

  現(xiàn)實(shí)的殘酷如冰水般狠狠地澆熄他的熱情,放眼全世界,有哪個(gè)國度能容許他們這般的戀情?

  看著眼前的她衣衫不整,他駭然——

  剛剛他到底做了什么?

  陡地,他緊握住她的手臂,語音哽咽道:

  “柔柔,離開我,或許我離開!

  “不……”她死命地掙扎著。

  “聽我說,會(huì)過去的,一定會(huì)過去的。當(dāng)年爸媽離開時(shí),我們也一樣走過來了,只要給我們時(shí)間去學(xué)習(xí)……遺忘……會(huì)過去的,這段不該有的……總會(huì)過去的……”

  “為什么不行?為什么要遺忘?我不在乎別人怎么說,我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她嘶聲痛哭,淚水滑落臉頰,滴落在緊握著她的那雙手上,狠狠地燙灼了他的心。

  “我卻不能!北尺^身去,他艱困地說著。

  他咬破了唇,那溫?zé)岬囊后w流入喉頭,暖暖的、咸咸的……

  他與她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呀!

  他有什么能耐可以抗拒這種天命?

  “書維,別這樣,別轉(zhuǎn)過頭去,別不理我,我好怕!”她哭泣著,不斷的哀求聲聽來令人心碎。

  “柔柔,理智點(diǎn)!這么做是不對的,我不能害你啊,我不能一錯(cuò)再錯(cuò)!”他幾乎是自喃的,唇角的血漾了開來,火紅的駭人。

  “為什么?拒絕我,就不算傷害我了嗎?”她大聲叫嚷,神情顯得有些狂亂。

  他因她的叫嚷而回頭,卻在看到她的神情時(shí)駭住。

  “柔柔,你聽我說!

  他想靠近她,她卻忙不迭地往后退,仿佛站在她眼前的是個(gè)陌生人。

  “如果你真的那么神圣,那么你就不該吻我,吻了我就不該再放開我,這樣會(huì)毀了我的,你不知道嗎?”她的語氣異常的冷寒,不若剛才的激動(dòng),但陌生的表情卻令他更為駭怕。

  “柔柔,原諒我,我情不自禁……”他痛苦地自責(zé),伸手想要擁抱她,卻只見她退后了幾步,眼神充滿憎恨。

  “原諒!?”她仰頭大笑,淚沿著發(fā)鬢滑落。

  “柔柔!”他駭然地向前將她整個(gè)身子抱住,卻發(fā)覺她全身都在打顫。

  “離開!”她突然說。

  “什么?”他抵著她的額,聽不清她說了些什么。

  她甩脫他的懷抱,然后緩緩地后退,臉色愈發(fā)蒼白,一直到背抵著墻角,她才跪了下來。

  她緊緊地縮著身子,將自己抱得好緊好緊,口里不斷地喃道:

  “離開、離開、離開!”

  “柔柔……”

  他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jī)會(huì)。

  “我說離開!你不是一向都疼我,凡事都只為我好?而你認(rèn)為因你一時(shí)的情不自禁,對我所造成的震撼,很快的就能被‘遺忘’——只要你離開我,或者我離開你,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嗎?那么你現(xiàn)在還站在這兒做什么?繼續(xù)你的‘情不自禁’嗎?離開,我說離開!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她抹掉臉頰的淚,新的淚水又泛濫地滑了下來。

  她的淚水令他驚慌,她的控訴令他自慚,他薄弱的意志力在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邊境游走,此刻他只想再將她緊緊地?fù)Щ貞阎,吻去她的哀傷,吻去她的淚水,不管道德、無視輿論,他愿就此與她一道沉淪……

  然而,他什么也沒做,只是沉默地緊握住拳頭,默默地由著她發(fā)泄情緒。

  他不能再錯(cuò)了,看看眼前已經(jīng)讓他弄得一團(tuán)糟的情況,真不明白這些天來,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陡地,一只瓷器做成的Kitty朝他飛射而來,“匡啷”一聲的在他跟前摔得粉碎。

  “出去!”她的頭埋在雙膝間吼道,她拚命的抹著淚,但一次一次抹去的淚,總又固執(zhí)地回到她的臉龐。

  他的額頭灼熱濕濡,黏稠的液體在眼睫滴落,模糊了他眼前的視線,他眨動(dòng)著眼睫,卻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樣……頭有些昏,腳有些虛軟……

  “對不起!彼щy地說著,掉頭想要離去,不想再惹她傷心,然而,抵著額頭的手才碰上門把,就已將銀白的門把染上一片殷紅……

  “你走,走了就不要……書維!”

  她的嘶吼在抬起頭的剎那收住,她驚惶地看著眼前血流如注的書維……

  “啊……”

  她像瘋了似地狂叫,將他的逃避帶給她的悲傷、難堪、憤怒,以至于現(xiàn)在眼見他受傷而產(chǎn)生的驚惶、害怕、失措,全都一古腦兒地發(fā)泄出來,如泄洪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奔向她,緊緊地?fù)Пе眍澏兜乃诶锊粩嗟負(fù)嵛恐?br />
  “別怕,沒事、沒事,真的沒事……”

  砰!

  門一下子被撞了開來,葉家所有的仆人都趕到了,大伙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嚇住,直到有人開口喊——

  “別愣在這了,快叫救護(hù)車!”

  一句話喚醒了所有人,一下子全屋子里的人都忙碌了起來。

  書維被送走了,仆人們也離開了,就連一向疼愛葉宛柔的福嫂也沒發(fā)覺到她的存在……

  她就這么靜靜地……靜靜地呆坐著……

  *  *  *

  一頭及腰的長發(fā)濕瀝瀝地服貼著完美的身段,線條美麗的側(cè)頰是張傾城的笑顏,在水霧朦朧中可以望見那是一個(gè)極甜蜜的女孩。

  女孩猶如幻化的天使般,在毛玻璃后展現(xiàn)無瑕的身段,濃密睫毛下的星眸有如深邃的海洋,閃著逼人的光輝,浮雕般秀挺的鼻梁下是張粉紅的朱唇,靈巧的朱唇正因笑顏而微張,晶亮水珠在她的發(fā)稍、高舉的手臂,以及誘人的翹臀上滴淋。

  成串、成串的水珠形成了少女阻隔窺視者最佳的屏障,那隱隱約約的艷色,可以點(diǎn)燃任何人的心火……

  葉書維食指輕撫著一張四十寸的巨大相片,相片中的畫面惟美而真實(shí)地展現(xiàn)少女特有的青澀與嬌嫩,鏡頭下每一道身軀曲線、每一個(gè)定格,都那么鮮明地將少女的美展露無遺。

  經(jīng)由指尖的觸摸,那女孩就好似真實(shí)呈現(xiàn)在眼前般地惟妙惟肖,他悸動(dòng)著,在指尖的滑動(dòng)下,透過這細(xì)微的觸感,更加令他的心神為之蕩漾。

  “書維,人好些了嗎?”門陡然開啟,剛走進(jìn)來的佳欣關(guān)心地問著。

  葉書維趕緊為那幅寫真蓋上紅巾,卻來不及將它收起,于是他急急地以身體擋于相片前,并以有限的克制力平緩他緊張的情緒。

  “好多了,早不礙事了!彼纳ひ袈爜砣杂行O力克制的慌亂與粗啞。

  “還是多注意些比較好,否則怎么應(yīng)付接下來的忙碌行程?”佳欣將帶來的水果擺在桌上,含笑地走近他,并沒有發(fā)覺他的異樣。

  書維有絲愧疚地看向她,有些話他該早點(diǎn)讓她知道,免得她日后生悔。

  “佳欣,你知道我……”

  “什么都別說!”佳欣快速地走向前,以手指住他的口,不讓他將話說出口。

  她凝神盯住他,好半晌后才換上一張笑靨,轉(zhuǎn)身開始清理水果。

  過了一會(huì),她清了清嗓音開口道:

  “嫁給你,是我的選擇。是好、是壞,我都預(yù)備承擔(dān)了……”說這話時(shí)她已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紅。

  眨了眨眼睫,她硬將滾熱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再換上一副灑脫不在乎的表情,回頭甜笑道:

  “不都說婚姻原就是一場賭注?那么又有誰會(huì)知道我一定輸!”

  “佳欣……”

  “別說!”她急急止住他的話!澳阆胝f的我都明白,但是我說過了,我可以等。況且咱們說好了,婚姻只是形式,它構(gòu)不成傷害的!

  怎么可能構(gòu)不成傷害?

  當(dāng)佳欣在醫(yī)院里對他提出假結(jié)婚的提議時(shí),他自私地只考慮到這是一個(gè)解救的辦法,當(dāng)時(shí)心里所想到的就只有柔柔,只要能讓柔柔免于輿論的傷害,就算是犧牲他一輩子的幸福,他都在所不惜,所以他欣然地接受了佳欣的提議。

  但當(dāng)他注意到佳欣臉上的喜悅時(shí),他才意識(shí)到他又無知地傷了另一名女孩。

  他清楚地知道,佳欣所期待的,他一輩子也給不起,因?yàn)樗男囊褯]有空余的角落,可再容納另一份情感,而取代……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佳欣將削好的水果端到葉書維面前,卻讓恍惚中的書維一抬手給打翻了,也順勢扯下了那塊覆蓋著寫真的紅巾。

  那幅巨大的寫真完全吸引了佳欣所有的視線,她久久地屏息著,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鏡頭中的每一個(gè)線條——

  這是……一張女子的沐浴寫真!

  那半裸的嬌軀在刻意的遮掩下,留下更多引人遐思的想象空間,鏡頭下所流露的豐沛情感、透露出的深切渴望,毫無遮掩——

  這不是一張普通的寫真作品,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拍攝出這樣的效果,若非來自心底最深的愛戀,又怎能有那么充沛的情感表現(xiàn)!

  “就是它、那張神秘的寫真作品?”她的雙眼依舊盯視著畫面。

  他以沉默代替回答。

  她忙著收拾慌亂的情緒,強(qiáng)作鎮(zhèn)靜地笑問:

  “什么時(shí)候也替我拍一張?”

  葉書維依舊無語。

  她的眼眶不爭氣地泛紅,吸了吸口氣,再以輕快的口氣笑說:“我可以提供全裸哦!會(huì)比這張更有可看性,怎么?有興趣嗎?”

  “我不打算拍人物寫真。”

  “那么這是什么?”她指了指那張巨幅寫真。

  “別碰她!”他喝道,上前惱怒地?fù)荛_她的手,然后以身體擋于畫前。

  他激烈的舉動(dòng)傷了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自信,令她難堪的無地自容。咬著朱唇她難以咽下那份挫敗感,最后她終于忍不住的嘶吼出來。“書維,醒醒吧!她一輩子也不會(huì)屬于你,這輩子能陪你的,只有我。試著接納我,好嗎?”嘶吼到了后來竟成了乞求,這是她的悲哀!

  “佳欣,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對不起!”葉書維垂下頭去,沒有勇氣面對一份真摯的感情。

  “你能的,你一定能的!我可以等,一年、二年、三年、四年、五年……甚至一輩子,只要你在我身邊,我都可以等……”她上前摟抱他,哭倒在他懷中。

  “佳欣,你這是何苦?”真是該死,抱著眼前的淚人兒,他的心中卻想起另一張哭泣的容顏。

  “我愛你,從好久、好久以前就開始了,只是你的眼眸不曾為我停留!彼囊滦,望著他無神的眸——為什么?為什么他不看她?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婚期……取消吧!”做人是不該太自私的,不是嗎?既然無力給予,就不該把她拖下水。

  “不,我不要!彼ν撕笠徊,安撫地說:“我不逼你,不再逼你了,別取消婚約好嗎?”

  說著,她又向前摟抱住他,“書維,別對我說這么殘忍的話,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幫你解決這件事了,只有我能體諒你、等候你,你明白的,是不是?”

  然后,她突然踮起腳尖湊上她的唇。

  平!

  房門極不適時(shí)地被撞了開來,站在房門外的正是葉宛柔。

  她整張臉蒼白的嚇人,腳似不著地般,整個(gè)人顯得輕飄飄的,所有的一切看來是那么不真實(shí),眼前擁抱的那對男女就像是一幕電視畫面般,疏遠(yuǎn)極了。

  心,在剎那間抽疼得厲害,怔愣了半晌后,她輕輕地呢喃:“什么婚約?你們要結(jié)婚了嗎?”

  佳欣一時(shí)驚愣住,求救似地看向葉書維,她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掐住他的手臂,深怕他就要悔婚了。

  房子頓時(shí)如掏空了似的靜默無聲,半晌后,書維說道:“是啊,柔柔,你就要有嫂子了!

  她顛箕了下,然后重覆地喃喃道:“嫂子……”

  她唇角微微上揚(yáng),心頭疼得更加厲害。此刻的她看來,就像是一株被強(qiáng)風(fēng)吹襲的小草般,虛弱而哀戚。

  出其不意地,她走向前,極有禮貌的對佳欣點(diǎn)頭行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一切就像是一出話劇般,那僵硬的動(dòng)作讓人看來,既可笑又心憐。

  她是在月空上漫游嗎?怎么整個(gè)人輕的過分,腦袋里空蕩蕩的。

  “嫂子”?她就要有嫂子了,書維剛剛是這么說的嗎?

  突地,她在轉(zhuǎn)角的盆栽處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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