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里,濃郁的香水味充斥了大半個室內(nèi),谷修深看著眼前女人夸張的打扮,皺起了眉頭。
「別這樣看我,我可是特地為你才打扮成這樣的!估柙亴幰蛔谏嘲l(fā)上就把高跟鞋脫下來,一邊揉腳跟一邊狀似不經(jīng)心地問:「找我來,就是為了外面那個女孩子。坎诲e啊,蠻可愛的!
「收了錢沒妳的事就不要多問!构刃奚罾涞鼗卦。
「小氣。」黎詠寧毫不在意他的口氣。「問一下而已,畢竟我姐死后,你還會主動找我,這還是第一次!
「床在里面,滾!固崞鹉莻不愿再想起的人,谷修深口吻里有了怒意,冷聲地將她驅(qū)趕出視線范圍。
「走,不是滾,球才會滾!姑鎸λ拇致晲貉,黎詠寧一點也不在乎,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赤腳往里頭的小套房走,嘴里還碎碎念!敢粋小時三千塊請我睡覺,真不愧是有錢人。」
待小套房的房門關(guān)上,礙眼的人影消失,谷修深才揉起眉心。
他究竟為什么要找詠寧來扮演這個角色?
就因為昨天律師好友打電話來時,提到詠寧負債上百萬的事情嗎?
但如果只是要幫助亡妻的妹妹,他大可以介紹別的工作給她,為什么……?
難道就像詠寧說的,是因為外頭那個讓他最近心煩氣躁的人兒?
因為她,所以他才不得不把討厭的過去揪回來擺在眼前,好提醒自己一些什么嗎?
無論如何,他希望江可梨消失。
她不適合出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和未來的人生。
。
和美麗的小姐共進晚餐、在小姐閨房逗留一小時、進入高級會所與朋友喝酒聊天兩小時、與另一群朋友相約到酒店。
眼看已經(jīng)半夜兩點多了,谷修深絲毫沒有回家的意圖。
連著幾天來,幾乎天天都是這種行程,夸張的時候,幾乎到早上四、五點才回家,谷修深卻從沒露出疲態(tài),倒是江可梨,連著幾天追著谷修深的行程跑,整個人幾乎要累慘了。
「江小姐,妳又來了喔!乖谕\噲隼,小陸正無聊地在車內(nèi)聽廣播,聽見有人敲了車窗,轉(zhuǎn)頭才看見那張已經(jīng)越來越眼熟的臉蛋,連忙下車打招呼!附〗,妳真厲害,谷先生到哪里都會被妳找到!
「你一定也餓了吧。我今天買了關(guān)東煮喔!菇衫鎸⑹掷餆狎v騰的宵夜遞給他,露出令人難以拒絕的甜蜜笑容。
「不好意思啦。」小陸接過宵夜,搔搔后腦,很不好意思!该刻於甲寠呎埑韵乖趺春靡馑?」
他實在很喜歡江小姐,她人可愛、溫柔、又有禮貌,還會帶宵夜給他,更重要的是,以前等老板都等到無聊得要命,現(xiàn)在多了個伴可以聊天,時間也比較好打發(fā)了。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我也是報公帳!褂逐I又累的江可梨靠著車邊,已經(jīng)開始吃了起來。
真不明白學長為什么可以天天過這種日子,就算是玩,難道不會累嗎?
更別提他每天早上九點還要進公司上班……盡管他多數(shù)在辦公室的時間里,都有女人為伴,但是,那只能證明他根本沒有時間好好休息。
他這樣,身體真的吃得消嗎?
「江小姐,妳這幾天到底跟著我們老板干嘛?」隱忍多日,小陸終于忍不住發(fā)出疑問。「我本來以為妳是有事要找他,可是看起來也沒有,都是老板叫車的時候妳就走人!
「我只是想知道谷先生下班以后都去哪些地方,所以才一直跟著啰。」由于學長不肯配合,所以她只好想辦法經(jīng)由觀察跟搜集資料來判斷學長目前的情況,也只有深入了解他的情況,她才能想辦法改變。
「喔!剐£扅c點頭,沈默了一陣子,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附〗,妳說妳是那個什么搞形象的是不是?」
「嗯,我的工作是形象顧問,專門替客戶提升或改變形象!菇衫娼忉屩。
「我們老板形象真的有很糟糕嗎嗎?」
先前聊天因為不能透露太多老板隱私的關(guān)系,所以小陸始終沒有主動跟江小姐聊起和老板有關(guān)的話題,而江小姐也很體諒他的難處,從來不多問。
可是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
「我知道媒體對我們老板的報導都不太好,可是這對老板會有很大的影響嗎?」
「會,會影響投資人的信心!菇衫婧芾蠈嵉幕卮!付,董事會對他這一年來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如果不能再改善他的形象,恐怕會被換掉!
其實這幾日她閱讀了不少跟學長工作表現(xiàn)相關(guān)的資料,發(fā)現(xiàn)了很奇怪的事情,盡管學長表現(xiàn)得好像每日縱情聲色、玩樂無度,可是工作進度方面卻沒有嚴重的落后狀況。
當然,若要跟他從前的情況比較自然是差了許多,但是整體看來,卻沒有外界傳聞或想象中的糟糕。
董事會之所以會想撤換他,主因也不是他在工作上的表現(xiàn),而是他每況愈下的形象。
只是……學長到底都是用什么時間在處理公事?江可梨還在思索,小陸已經(jīng)在旁邊慌張起來。
「江小姐,妳說董事會要換掉老板?是說不讓他當總裁嗎?怎么可以。我們老板他……」想替老板辯解,卻天生是個老實人,口才又不好,想了半天才勉強找出個詞!杆莻好人!
「我知道!顾⑿c頭!杆晕乙蚕霂退!
看著江小姐說得這么理所當然,小陸莫名覺得很放心。
如果是別人的話,他不敢肯定,可是像江小姐這么溫柔又細心的人,一定可以讓老板恢復從前的樣子。
吃完最后一口宵夜,小陸覺得有些內(nèi)急,不好意思地跟江可梨說了一聲,便進酒店里借洗手間。
江可梨獨自在停車場,卻沒有留意到自己獨處于這樣偏僻的場所,其實不太安全,只是一面慢條斯理地吃著宵夜,一面還在想學長的事情。
昨天組長已經(jīng)打電話來關(guān)切過情況,并提醒她觀察期拉得太長,對她后續(xù)的進度沒有好處,想起自己時間緊迫,她必須開始計畫下一步了……
她還沉思著,停車場里突然傳來男人粗聲說話談笑的聲音,尋聲看去,三個剛從酒家離開的男人,步履踉蹌,神態(tài)醺然,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這時,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
她不動聲色地企圖去開小陸的車門,發(fā)現(xiàn)門是鎖著的,于是只好低下眸,避免和他們有任何視線的接觸,想盡可能避開危險。
可惜,對方的車子正停在小陸車子的隔壁,當其中一個男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后,借著酒膽大起色心。
「小姐,一個人喔!鼓腥俗眭铬傅乜粗冻錾悦缘男θ!敢灰覀?nèi)ザ碉L啊!
說著,狼爪就伸上前,粗壯的手臂露出了一條猙獰的青龍刺青。
江可梨連忙退開身子,可是原本兩車之間間隔的距離就不大,避開也只是一時的。
「哈哈!阿龍,人家小姐不喜歡你這型的!
這么白嫩漂亮的女孩子比剛剛里面花大把銀子叫來的酒店招待標致太多了。另一個男人從另一端繞過來,堵住了江可梨的出路,伸手一把就抱住她!竵,不要理他,我保護妳!
又是一樣濃重酸臭的酒氣撲鼻,這已經(jīng)是一個禮拜內(nèi)的第二次了!江可梨覺得一面暗責自己毫無戒心,一面企圖掙脫。
「先生,請不要這樣,放開我!剐£憫摵芸炀蜁貋砹,她必須想辦法拖延一下時間。
「哎唷,摸一下嘛!
其中一個男人伸手襲向她柔軟的胸部,江可梨連忙想推開他,雙手卻被另一個男人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從來沒有獨自遇過這么可怕的事情,無助和驚慌的感覺攫獲住她,她拚命地想抵抗,可是太過無力的抵抗反而為這群喪失理智的男人助興,慌亂掙扎之中,她踢中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腳脛骨,引起一聲痛叫。
雖然只是短暫的痛楚,可是男人覺得大失面子,毫不留情伸手就是一巴掌朝她揮去。
火辣辣的耳光在她的臉頰灼燒開來,她覺得一陣暈眩,卻在同時,她聽見了小陸的聲音。
「江小姐!」正從洗手間出來,剛好接到老板電話要開車過去接他的小陸見到這一幕,大叫起來,「你們干什么?」
「什么江小姐?」話筒彼端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警覺而陰沉!甘裁词?」
「你們放開她!江小姐……」
眼看江小姐受傷了,小陸頓不得回答老板的問題,把手機隨便塞進口袋里,大喝上前,絲毫不顧念電話彼端暴躁緊張的問話。
「發(fā)生什么事了?小陸……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