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闭剐︻佉荒樞σ獾捻樦鴺翘荻。
龍獨嘯聞聲一探,旋即愣住了。
哇啊,要不要這么夸張?!
“好看嗎?夫君!闭剐︻侇^一次身上沒一丁點的塵土,看起來干干凈凈的,不漂亮倒還挺順眼的。她也是頭一次舒服的洗熱水澡、頭一次梳發髻、頭一次插上發簪、頭一次穿上漂亮的新衣裳,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她一打扮好,立刻下樓來找龍獨嘯。
女為悅己者容嘛!呃……雖然這當中包含了展笑顏的一點點虛榮心在,但就長年羨慕他人的補償心理來看,倒也是情有可原。
龍獨嘯對于女子的穿著原本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怎么會知道好不好看?不過,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刺眼。
對,就是刺眼。
“呵呵呵,夫人這身華服穿在身上看起來好……好福氣!”店小二笑盈盈的稱贊,并領著展笑顏落坐!肮媸侨艘卵b。
在龍公子偕同小乞兒一起投宿客棧之時,他還好奇他們之間的關系,F在從她口中得知他們是夫妻,他的確受到不小的驚嚇。
小乞兒雖然換下一身的破爛改著了新衣,但怎么看她都配不上龍公子,他真的不懂龍公子到底是看上小乞兒哪一點?
“店小二剛剛稱贊我 !”展笑顏好開心,但還是在意龍獨嘯對自己的看法,“夫君呢?夫君覺得我好看嗎?”
拿著他給的銀兩,一整日里她忙著買衣裳、買配飾、買發簪、買胭脂,還請店小二燒了一桶熱水給她洗澡,發髻則是好心的店小二夫人幫她盤上的。
身為女子,她也有愛美、羨慕別人的時候,現在穿戴在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早就想要穿戴的,而這些物品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金光閃閃。
“你喜歡就好。”他沒意見。只是她當真要穿這一身出門?看起來挺不方便的。
“喜歡,我當然喜歡!”展笑顏雙眼發亮地說道:“你知道嗎?在我當乞丐的時候,常常會在大街上看到千金小姐穿著漂亮的衣裳、頭上插著金簪花,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好羨慕、好羨慕她們喔!那時候我的心里就想啊,要是我也能穿上漂亮的衣裳、插上金光閃閃的簪花不知道有多好?!夫君,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是他為她帶來好運,她當時果然沒有下錯決定。
“你開心就好!饼埅殗[繼續用膳,順口說道:“你也餓了吧?一起吃。”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展笑顏高興的點頭,“嗯、嗯。”
一舉箸,她便習慣性的把左腳抬到椅子上,嫌袖子妨礙到她進食,一卷,索性雙腳一起踩上板凳,大口大口的吃將了起來。
她夸張的舉止自然引人側目,“噗哧”聲此起彼落,隔壁桌的客人更被她驚得自嘴里噴出茶酒來。
看著她的吃相,龍獨嘯也失了胃口。
“怎么不吃了?吃飽了嗎?”展笑顏尚未意識到自己成了全客棧的焦點,她四周的客人開始交頭接耳地談論起她與他來。“這家客棧的菜還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喔!好好吃、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彼换氐馈2⒉皇菦]看到四周的客人全有意又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往他們瞧,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火大。
神色一凜,他冷銳的目光一一掃向他們。他們趕緊低頭用膳,仍是竊竊私語的,令人討厭。
“夫君,明日我們要往哪兒走?”不文雅的以手指甲剔掉塞在牙縫里的肉屑,她繼續張口大吃大喝,“妖魔很多嗎?”
吃著、喝著、抹著,她臉上兩團紅紅的胭脂也暈開來,糊了一張臉。
“往東行。”好吵,他暗暗的一揮手,四周靜了下來。不過神經大條的她根本沒察覺!斑不知道多不多,不過倒是探聽到東谷有一顆千年血果就要成熟,屆時必引來群妖爭相搶奪。”
比手劃腳?!
他左唇角微揚,有趣的邊跟她閑聊邊看著自己的杰作。方才嫌他們吵方下了暫時失聲咒;沒想到比手劃腳的,他們還是能談。
真是有趣的人類。
如果再讓他們的手暫時不能動,他們會用什么方式來溝通呢?有這樣惡質的想法,龍獨嘯的笑意不自覺的擴大。
“你在笑什么?”展笑顏好奇的問。
她的聲音拉回他的心神,發現自己竟然在笑,連忙斂回笑意回道:“沒……沒有,我沒有在笑!
“我明明就看到你在笑!
“沒……沒有,你看錯了!”
這一刻,龍獨嘯發覺人界倒是挺好玩的地方。
* * *
“她們干嘛一直看著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也不害臊,難道她們沒有看到你是我的嗎?”說到這里,展笑顏不忘秀出被她一直硬拉住的手臂!昂,真的是瞎了狗眼了!”離開客棧往東而行的一路上,展笑顏的嘴里就一直不斷重復著這句埋怨。
龍獨嘯涼涼的 著扇子重申道:“我不屬于任何人!
“我不管啦,我叫你夫君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負責照顧我一輩于。你忘了,我已經以身相許了嗎?”努力的拉晃著他的衣袖,要他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
她不是不知道一路上那些姑娘看龍獨嘯的眼神是什么,是愛慕,所以她會緊張,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本身的條件不是很好,而且是她硬巴上他的,她當然會怕,怕他被其他姑娘給拐走。
那她就損失大了!
“我沒答應要照顧你一輩子,還有,我對你的身子一點也不感興趣!泵髦勒f了沒用,但龍獨嘯還是說了。很奇怪,是路途太無趣的關系嗎?他竟然跟她抬起杠來。不知道跟她說太多的話會不會跟著變蠢?
“你……你……”好令人傷心的話。
展笑顏把他當一生的依靠。說來也奇怪,當一切都得靠自己的時候,個性就會變得堅強;一旦有人比自己強,恰巧又有厚實的胸膛可以依靠、撒嬌的時候,人柔弱的那一面就會出現。
就像現在的她。
看她猛吸鼻頭,不會又要哭了吧?龍獨嘯最怕她哭了。一來,她哭相好丑;二來,她哭的時候總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往他身上抹,很惡心的。
“只要不哭,你說什么都好!币膊恢罏槭裁矗@句話哄她很管用,看吧,她馬上破涕為笑!按_定不哭了?”
她雖是點頭了卻難保她不會反悔。為了預防遭到波、涕的暗算,他還是很小心的偷偷站離她遠一點。
人界的女子在他眼里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往往道“不是”的時候又罵他笨,不懂她真正的心意其實是“是”,而且她們高興要哭、感動要哭、生氣要哭、傷心難過更是非要哭得柔腸寸斷不可。
唉!就算眼淚不用花半文銀,也不必這么浪費吧?
“嘻嘻,我一輩子都要跟著你。”跟在他身邊她好有安全感也很沒有安全感。在相處上他讓她覺得能安心的耍賴、撒嬌,他不會看不起她是個乞丐,也因為對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就是知道他會由著她任性。但他過于出色的外貌往往又讓她很擔心,擔心猛對他拋媚眼的誘惑。
“隨便你。”龍獨嘯懶懶的說道。不是答應,而是她如果真的辦得到再說的意思。
不反對就是答應,展笑顏笑逐顏開,也不管他們正在街道上行走就撲入他的懷里嬌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別又抱住我了,我很熱!饼埅殗[又熱又難以呼吸,況且她頭上插的一堆東西刺得他的胸膛好痛。
“呵,我開心嘛!”展笑顏很是陶醉。
“丑女!”
“這年頭丑人作怪多得是!”
“不要臉……”
“羞也不羞……”
沉醉在龍獨嘯溫暖的胸膛中,展笑顏耳邊隱約傳來的批評聲揮之不去,她忍無可忍的轉身怒罵道:“你們說誰丑,誰不要臉?”
生得白凈的瓜子臉姑娘左顧右盼,掩嘴笑道:“不就是你嗎?呵呵呵……”
“呵呵呵……”她的話惹來隨行姑娘的訕笑。
“我哪里丑了?”展笑顏雙手叉腰、挺直胸膛,大有對罵的架式。
“她問我她哪里丑了?”瓜子臉姑娘一臉訝異,笑問隨行好友,“既然她有心請教,你們就當作好心,說說你們覺得她哪里丑了。”
“瞧她那一頭的金簪花,有金牡丹、金蘭花、金菊花、金桃花、金梅花、金薔薇,遠遠瞧著我還以為誰把整座花園給搬著走吶!”方形臉的姑娘生得福態,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
“呵呵呵……”
“你——”
不給展笑顏反駁的機會,倒三角形臉的姑娘立刻接口,“瞧,她那一身過時的衣裳,金色滾邊幾乎把整塊桃紅色的布面給滾滿了,頸項上掛了好幾條金鏈子,兩手也都環上鑲金玉鐲,仔細一瞧就知道她全身的黃金都是假的,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
展笑顏氣得全身發抖,“夠了!”
瓜子臉姑娘當沒聽見地繼續說道:“瞧她腳下所穿的那雙繡花鞋,不近瞧我還以為是失傳已久的那雙金縷鞋吶!”
“啊,我說她的這身裝扮怎么這么眼熟,原來……原來就像供在佛堂里的金佛像嘛!”方形臉姑娘尖酸地笑道。
“呵呵呵,像,好像!”
她們說的話好可惡!偏偏……偏偏說得她無可反駁!胺蚓,她們這樣欺負我你是不是應該替我好好的教訓她們?”展笑顏硬拉他到她們的面前評理。
龍獨嘯不趟渾水,僅淡然勸道:“她們說她們的,只要你自己高興穿什么就穿什么,又何必在意她們的看法?”
他的處事原則一向中立。
“這不是我高不高興的問題,是她們說的話讓我聽了很刺耳!她們是故意的!是故意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氣他沒幫她。
“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早日休了她吧!你們怎么瞧怎么不相配,你適合更有氣質、更有教養的千金小姐。”像我。瓜子臉姑娘險些就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哼!你算哪根蔥?我們的家務事輪得到你們來插手了嗎?”他不替她出氣,展笑顏自己出馬,往前挺胸一站,順便推了一把瓜子臉姑娘,“你開口、閉口說我丑,你自己呢?你又哪里好看了?擺明要搶我的夫君還敢笑我丑,你這樣厚臉皮的人是不是比我還不要臉?你說呀,怎么不說話?你說呀,現在到底是誰不要臉了?”她每說一句,手指就往她的胸前一戳,逼得她直往后退去。
哼!老虎不發威真被當病貓來看了。
“你丑還是我比較漂亮就……”瓜子臉姑娘還真怕她會突然粗暴的出手打人,因為她看起來很粗俗!熬妥屗麃碓u鑒!
“我?”又關他什么事了?
“好,夫君,你說!
“嗯……”她們的爭執可把龍獨嘯給為難了!美或丑對他來說僅是一種表相,不具任何意義。
“夫君……”
要他評鑒的話,他也只能以一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氣”來論定,“若真要我選擇,我會選擇笑顏——”
不待他解釋,展笑顏旋即大喜的撲入他的胸膛!胺蚓
“呃?!”她們一臉錯愕的模樣很顯然的是被他的審美觀給嚇的!盀槭裁词撬?”
“因為他愛我呀!連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都不懂嗎?蠢!”展笑顏一臉得意的笑看她們,先前的不悅化為烏有!安,我并不愛你!彼静欢異郏瑳]那種情感。
展笑顏氣惱,“你說什么?”
瓜子臉姑娘旋即嬌笑道:“呵,原來是有人自作多情死巴著不放,才會變成夫妻的。”她不是吃飽沒事來攪局,而是嫉妒粗俗不堪的她身邊有一個相當出色的男子為伴。再過幾日她就要出閣了,而她的那個夫君竟是個不長進又不出色的富家公子,多嘔。∫运臈l件可以嫁更好的男子,就像眼前的他。
被說中心事,展笑顏氣憤的罵道:“干你們屁事!”實在氣不過,她一把拉住龍獨嘯的手臂,轉身便走。
她喜歡跟誰在一起難道要經過她們的同意嗎?別笑死人了,她們只不過是嫉妒她有個好男人罷了!
* * *
想是那么想,但是……
“你真的覺得我比她們漂亮嗎?”就是因為很清楚他不是一個會睜眼說瞎話的神靈她才會納悶。
睨她一眼,龍獨嘯懶懶的回道:“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從白晝問到黑夜,你煩不煩?我不是說過了嗎?自始至終我都沒說過你漂亮!逼黄琳嬗羞@么重要嗎?
“但你當時說你選擇的是我呀!我聽得一清二楚,你選擇我不就等于說我比她們還漂亮了嗎?”誰教問他問了半天也不說出個令她滿意的回答來,誰受一直問個不停?問多了她的口可是會渴耶!
“非也,非也。”龍獨嘯搖搖頭,耐心地解釋道:“人的外貌美抑或丑于我并不具任何意義,我所能感受的是你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所以我是以氣來選擇而非外貌的美丑!
“氣?”好難懂。
“嗯。”他點頭,瞧她有心要聽便又說道:“人界里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會有一股氣,那股氣純凈與否取決于人心的善惡,人的善念意強所散發出來的氣就愈純凈,反之,那股氣便渾濁。身為神靈,渾濁之氣近身非但能敏銳察覺,亦感極不舒服!
“呵,這么說來我的氣很純凈?”
跟我的靈氣如出一轍,當然純凈,龍獨嘯暗忖。沉斂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盯在她平凡的臉蛋上。
橫看,豎看,她明明就是個普通人,何以身上有著跟他相同的靈氣呢?
橫看,豎看,她亦無仙修的跡象,何以身上能有跟他相同的靈氣呢?龍獨嘯的心思回轉不下千百回,始終沒頭緒而不得不放棄繼續往下猜想。
“夫君,你這樣猛看我……真是……羞死人了!笨此臼侨坏奶兆,還故作扭捏的往他胸膛用力一拍。
“咳!”龍獨嘯的臉上立刻出現尷尬之情,雞皮疙瘩倏然起敬,只好不著痕跡的避她遠一些,方轉移話題,“天色微暗,今夜就在此過夜吧!”
他不說,只顧著說話的她還真沒察覺到天色已經暗了!“這是哪里?好黑、好可怕喔,夫君!”
她怕冷,也怕黑,雖然是個乞丐、偷兒,但最落魄的情況也僅僅是跟著大呆他們一起睡在大街上。
林子,她從來就沒睡過。熟睡之后會不會有野獸或什么的出來咬人呢?意想展笑顏的心里就愈毛。
“有我在,你怕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些氣惱,惱她不相信他的能力,氣她完全不把他這個神靈放在眼里。
他這個神靈有這么不可靠嗎?
“喔!”一語驚醒夢中人!見龍獨嘯在生她的氣,展笑顏趕緊陪笑的討好道:“夫君生氣了?人家……人家……哎呀,夫君不懂人家的心,人家嘴里說怕,無非是要夫君哄我嘛,并不是真的怕的,何況夫君是位無所不能的神靈,有夫君在,我還有什么好怕的呢?呵呵呵……”
“呵,終于想起來我是神靈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還是不悅。記得他并非小氣之人,度量也不差!
怎么……
是她,一定是跟她在一起久了,不僅變蠢,心胸也變得狹窄了!
“別這樣嘛……”他脾氣一拗起來還真難搞定,展笑顏繼續討好道:“你先坐著休息啃饅頭啊,我來生火,呵,生火……”
他根本也沒理會她道了些什么,當他回神,手中就多出一個冷饅頭。展笑顏已把木材堆起,還被煙給熏黑了臉。見狀,龍獨嘯搖頭一笑,緩慢的放下手中的饅頭,他的心思又飄向另一個計劃。
那日他探聽到專門誘擄待嫁女子的色魔于附近一帶出沒,色魔極有可能是妖精,但要妖魔現身談何容易?送他想到一個方法。
是時候進行了!
龍獨嘯手一揮,展笑顏旋即倒地昏睡。
在他的計劃中,展笑顏就是引誘色魔的餌,現下餌已備妥,就不知道色魔何時上勾?嗯,在這之前他得先回一趟丹合穴居,快去快回……但在他回到丹合穴居的這段期間難保色魔不會來襲……不如就先布下結界吧!
引誘色魔必有風險,讓展笑顏冒這個險對不久于人世的她只有好處。
話說閻羅殿上生死簿論一生的功與過,記下這一筆大功,展笑顏若再輪回,必不用再受太多的苦難。
想來,他倒是替她做了件好事。
事不宜遲!
龍獨嘯迅速的在展笑顏的四周布下結界,并以仙咒在空氣中釋放出展笑顏身上的女人香,以引誘色魔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