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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女傭 第九章
作者:花兒
   
  廚房事件之后,喬俐有意無意的避著康淳希,而他似乎也刻意不再到廚房晃。

  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安靜得很怪異,彼此都在心里嘀咕著對方怎么不說話,害得情況變得越來越尷尬。

  到后來,沒有交談的情況已經(jīng)惡化到不打照面,兩個人都盡量把生活作息跟對方錯開,喬俐甚至趕在他起床或回家前先吃點東西,借機避開兩人在餐桌上的沉默相視。

  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兩個人都認(rèn)為自己不適合取消每周固定的采買,因為那會顯得更刻意,也會使彼此更尷尬。

  但他們誰也沒吆喝誰該出門了,只是時間一到,康淳希照常到車庫里開車,喬俐給大門上完鎖,他已經(jīng)在車道上等她。

  而車子才剛開出去,喬俐猛然想到一件事,低呼一聲的脫口而出,「折價券忘了拿!

  這句話彷佛是解禁的咒語,過去一周來的小心翼翼、刻意和不自然,似乎都在這句話中被破除殆盡。

  「妳又打算搞到讓我覺得自己很窮嗎?」折價券?他真是氣她老是用這種東西來打擊他的自信。

  「這跟窮不窮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好嗎?」她振振有詞的說:「既然可以用比較低廉的價格買到相同的東西,干么不這么做?」

  「也只有妳才這么閑,有這么多時間收集那些折價券!

  「根本就花不了多少時間,只是隨手剪下來收好而已。我把它放在鞋柜上了,我跑回去拿!

  「隨便妳,要去就快一點。」

  能夠再正常對話,康淳希松了一口氣,這一個禮拜下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聽習(xí)慣了她的噪音,太過安靜的康園反而讓他感到難以忍受。

  在這段期間,他至少想過兩百次,他為什么要跟喬俐說那種話?

  他看得出來,她受到傷害了。而他最不想做的,就是傷害一個可以讓他感覺很舒服、很愉快的女孩。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實在很不想破壞現(xiàn)狀。

  喬俐這個大蠢蛋,偏偏要在分析自己感覺的時候,吵到讓隔著一道門的他也聽得見。

  康淳希承認(rèn)一開始他有些得意,覺得這遲鈍的女孩終于還是注意到他的男性魅力,但很快的,他明白自己不能給她希望,現(xiàn)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再談一次戀愛。

  藍(lán)冰兒,這個他三年沒有說出口的名字,讓他徹底失去了相信愛情的能力。

  「可惡!」想到還是一陣怨恨,康淳希一拳打在方向盤上,一抬頭,震驚與不信同時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那個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的女孩,居然就這樣站在他車前,還帶著一臉燦爛的陽光笑容。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擋風(fēng)玻璃臟了而讓他認(rèn)錯人。

  然而,當(dāng)他看見康維晾與她并肩站在一起時,他就知道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他總算知道為什么維晾會說,有一天他會因他提起冰兒的名字而感謝他。

  原來,他把她帶回來了。

  一層寒霜徹底罩住他的臉!冈撍赖木S晾!

  藍(lán)冰兒無法克制內(nèi)心的激動,她那飽受折磨的靈魂,終于在重新見到他之后,得到了解脫。

  她噙著眼淚,用最燦爛的笑容面對她深愛的男人。

  喜悅讓她微微顫抖,在她身旁的康維晾察覺到了,他拍拍她的背。「去吧,妳都等這么久了,回到他身邊去吧!

  「維晾……」

  她并不是木頭,也不是沒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察覺到康維晾對她的情意?

  如今她有勇氣回到淳希身邊,對這個三年來始終陪著她的男人,她有說不出的感激。

  他笑了笑!父艺f的話還不夠多嗎?也該換個人聽妳說話了。」

  藍(lán)冰兒含淚點頭,鼓起勇氣朝著康淳希的車子走去,同一時間,喬俐也已經(jīng)拿了折價券回來。

  「康淳希我拿到了,走吧!」

  兩個人剛好在車前遇見,彼此都吃驚的停下了腳步。

  喬俐驚訝的看著她,「藍(lán)小姐?」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車?yán)锏目荡鞠!?br />
  只見他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一副咬牙切齒想殺人的表情。

  「又見面了,妳好!顾{(lán)冰兒客氣的微一頷首,但掩不住臉上的疑惑。她上次來就知道這個女孩是康園的女傭,就連維晾也這么說,可是她卻喊淳希的名字,而且兩人似乎打算一起出門?

  「喬俐。」康淳希冷聲叫她,「上車!」

  「喔!好……」她繞過藍(lán)冰兒,不安的坐上車。

  「淳希!我有話想跟你說。」藍(lán)冰兒走到車窗旁輕聲說。

  但他并沒有轉(zhuǎn)頭看她,彷佛她是透明、是不存在的。

  藍(lán)冰兒看他這么的決絕,心都要碎了!改銥槭裁床焕砦遥看鞠。」

  明白是自己當(dāng)初傷他太重,所以今天他才會用這種冰冷的態(tài)度對她。

  她遲遲不肯回來,雖是不想阻礙他第二次的幸福,但最大的因素還是她知道她將會面臨這樣難堪的情況。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承受淳希的不諒解,雖然維晾一直安慰她,表示只要他知道真相,他們的感情就能和好如初,但她依然感到不安和害怕。

  喬俐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可是血液中那股熱血因子卻怎么也壓不下去!改莻……藍(lán)小姐在叫你耶。」

  他緊抿著嘴,狠狠瞪了多嘴的她一眼。

  藍(lán)冰兒拍打著車窗,流著眼淚喚他,「淳希!求你聽我說,不要走,拜托你,請你留下來聽我把一切說清楚好嗎?」

  康淳希仍是不理睬她,徑自踩下油門離去。

  「你就聽她說一下話嘛!」喬俐又受不了,「她追著你的車跑,很可憐!

  「閉嘴!不要再吵了!」

  他加速揚長而去,把藍(lán)冰兒遠(yuǎn)遠(yuǎn)拋在腦后,他從后照鏡里看到她邊哭邊追,卻不小心跌倒,康維晾上前將她扶起來。

  喬俐一直轉(zhuǎn)頭向后看,看到藍(lán)冰兒跌倒時她叫了一聲,「她跌倒了,快停車呀,你的心是鐵打的呀!」

  但是他卻置若惘聞。

  直到車子轉(zhuǎn)過一個彎,再也看不到藍(lán)冰兒,喬俐才轉(zhuǎn)頭坐正,生氣的說:「你太過分了吧!她只是要說一些話而已,聽她說話很為難嗎?你沒聽見她在求你,你是聾子呀!」

  康淳希一直不說話,只是穩(wěn)穩(wěn)的握著方向盤,在車流并不順暢的公路上鉆來鉆去。

  「快點回去跟她說對不起,你不應(yīng)該用這種態(tài)度對她,甚至是對任何人!你這樣把人家當(dāng)透明人太沒禮貌了。」

  「吵死了妳!」

  他用力把油門猛踩到底,迅速將方向盤往左邊一打,俐落的超過一輛休旅車,卻差點撞上一輛喜美的屁股,就在那千萬分之一秒間,方向盤猛然彈回右邊,車子跟著歪回原本的車道,輕松卻非常驚險的超了車。

  喬俐被顛得七葷八素,猛抓著安全帶叫嚷著,「慢一點!慢一點!我們并沒有那么急著要趕到賣場去!」

  他再這樣飛車狂飆下去,最后他們會直接飆進(jìn)醫(yī)院去,而且是血肉模糊的。

  不想聽藍(lán)冰兒說話就算了嘛!她頂多念個一兩句就會閉嘴了,需要飚車飆成這樣讓她嚇?biāo)绬幔?br />
  「開慢一點,我頭暈、不舒服啦!」她眼前有好多星星在轉(zhuǎn),連路樹也跟著轉(zhuǎn)圈圈似的。腹中一陣酸意襲來,她用力捂住嘴巴,含糊的說:「我真的不想吐在你的車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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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俐扶著車門,難過的干嘔了幾聲,因為沒吃多少東西,所以吐不出什么來,只有一些酸水弄得她更難過了。

  「拿去!箍荡鞠_f給她一瓶礦泉水,「喝一點會舒服些,真沒看過這么會暈車的人!

  「沒看過?你怎么會沒看過?」她難受得火氣都上來了,「你認(rèn)識我的第一天就知道,讓我坐在狂飆的車子里會有什么后果!」

  她會暈車、她會吐,她會難過得想詛咒全世界不會暈車的人。

  「好了啦,要不是妳啰唆個不停,我根本沒打算開那么快。」

  原來他飚車是為了讓她閉嘴?

  這是什么爛理由,她又不是很難溝通的人,只要叫她閉嘴、安靜,她把想說的話都說完,自然就會閉嘴的。

  「深呼吸!顾呐乃谋,「等一會就會舒服多了。」

  她抬起頭來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不是她熟悉的大賣場。「這里是哪里?」

  只見前面有個人工小湖,背后有個隆起的青翠小山丘,山丘上還有一座可愛的涼亭。

  康淳希沒有回答她,只是提了一袋從便利商店買來的各式酒類,走到池邊的草地上坐下。

  喬俐跟著走過去坐下,伸手拉開袋子,看見各種酒,忍不住叨念幾句,「你買這么多酒干么?混著喝很容易醉的,上次的宿醉還沒給你教訓(xùn)呀?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是沒辦法開車送你回去的喔!

  「我沒打算喝!

  他打開一瓶紅酒,緩緩將它倒入池子里。

  她連忙搶過酒瓶!肝!你打算把魚毒死呀?」

  「里面沒有魚,只有烏龜!

  「不管里頭有什么,把酒這樣倒既浪費又破壞生態(tài)!你就不能換個解除壓力的方法,例如說烤蛋糕或是做家事,不要心情一不好就找酒的麻煩!

  康淳希被她的認(rèn)真逗笑了!肝也聤厪膩矶紱]有心情不好過吧?」

  「誰說的?我也會遇到不愉快的事,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又不是石頭,怎么可能無憂無慮?」

  「說不定石頭也有煩惱。」

  她輕啐一聲!甘^能有什么煩惱?」

  「搞不好妳不知道而已?」

  「這是詭辯,我才不跟你爭。」喬俐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看著風(fēng)吹過池水的波紋,突然又說:「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的看法大概不重要,不過如果做得到的話,還是聽聽人家要說什么比較好!

  她一鼓作氣說完,不敢抬頭去看他,因為知道他大概又要生氣,然后說她多管閑事,可是這些話憋在心中不說,她又覺得好難過!

  然而,沒想到康淳希的反應(yīng)居然出乎她的意料。

  「我記得那一天很熱,我到植物園去拍荷花,她在池邊看書,帽子被風(fēng)吹跑,我為了幫她撿帽子差點掉到池塘里!

  「你在說藍(lán)──」她連忙捂住嘴巴,記起他曾要她不再提這三個字。

  「對,我就是這樣遇見她的。她是一個敏感、柔軟且善良的女孩,每跟她多相處一天,我就多了解她一點,雖然我們當(dāng)時都很年輕,不過早就認(rèn)定了對方,都相信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人。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我們訂了婚,康園就是那時候爺爺送給我們的新居!

  他露出一個苦笑!肝覀兌家呀(jīng)在一起七年了,根本就不會想到對方有變心的可能。訂婚后不久,我接到兵單入伍,有一天放假回來,她已經(jīng)離開康園了。

  「我問她為什么,她告訴我因為她不愛我了,而她不愛我的原因是我沒有事業(yè)、沒有成就,我不夠完美、不夠優(yōu)秀,沒有資格讓她再多等我?guī)啄,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離開我。妳說我沒求過她嗎?我有的,我當(dāng)然有,結(jié)果她說,如果有一天當(dāng)她確定自己還愛著我的話,她就會回來找我。

  「這三年來,她沒有任何消息,甚至連一張卡片、一通電話都沒有,我覺得很好笑,如果她始終不跟我連絡(luò),怎么知道我一直很努力往她所希望的路上走去。我怕她不知道我有在努力,所以我不能停止,雖然很累,可是我卻只能不顧一切的往前沖,祈禱自己有天起床會突然變得完美無缺!

  「已經(jīng)夠了吧?不要再那么做了。」喬俐眼眶里含著淚水,「如果你認(rèn)為犧牲你所有的時間、生活、樂趣和親朋好友,只專注在你事業(yè)上的成功是一種成就的話,那也太可悲了!

  「這些年來,我好像失去了快樂的力氣,連笑都忘了怎么笑。所以喬俐,我不能跟妳談戀愛,因為我已經(jīng)忘掉該怎么去使一個人快樂,不要跟不會使妳快樂的人談戀愛!

  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如果我一定要呢?」

  什么嘛,這人也太自大、自傲了吧!壓根也沒來問她,就這么篤定她想跟他談戀愛嗎?可是討厭的是偏偏他說的是事實,她真的、真的不小心愛上了他。

  「那妳最后一定會哭。」康淳希摸摸她的頭!竼汤,妳對我而言是個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妳的友情和關(guān)心,我想就這樣跟妳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改變,妳太好了,好到我舍不得把妳當(dāng)情人!

  她只想拿起酒瓶往他臉上砸,叫自私的他去跳湖,但她卻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的坐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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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適合跟妳談戀愛!」喬俐臉上充滿輕蔑的表情,怪腔怪調(diào)的說著,一面用力的將巧克力鮮奶油擠在蛋糕邊緣裝飾。

  「他以為他是誰呀,憑什么這么說?我有說要跟他談戀愛嗎?莫名其妙!不跟人家談戀愛的人,有什么資格過生日,叫我做蛋糕,做他的頭啦!我跟他又沒關(guān)系,為什么我得幫他慶祝他可有可無的生日?」

  最叫人生氣的是,自己還煞有其事,非常認(rèn)真的準(zhǔn)備起來。

  「喬俐,妳也太不爭氣了吧!人家不跟妳談戀愛,妳干么這么急著討好他?真是個大笨蛋、大白癡!難道跟他過了這個生日,一切就會突然變得很樂觀嗎?」

  她前幾天就在花園里剪了一堆玫瑰做干燥香花,昨天又做手工蠟燭,今天忙著重頭戲的蛋糕,這么認(rèn)真的準(zhǔn)備,讓她忍不住跟自己生起氣來。

  「什么生日嘛,生日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叫做舍不得當(dāng)情人?對啦,把我當(dāng)傭人比較好就是了,我沒事干么做得這么出色呢?」

  喬俐一整天都在抱怨,卻又沒有停下手邊的事,到天黑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家里布置好一個充滿鮮花和巧克力的浪漫晚餐。

  她在桌子上鋪了一條白色的蕾絲桌巾,上面還撒了一些花瓣作裝飾,一旁則擺了一些充滿香氣的手工蠟燭。她花了很多時間將蠟燭從門口一路擺到廚房,周圍同樣撒上花瓣。

  當(dāng)燈光全熄,蠟燭亮起時,那閃爍的光芒一定非常美麗。

  喬俐終于全都布置好了,她將家中的燈全部關(guān)掉,摸黑坐在廚房的吧臺邊,等康淳;貋怼

  此時,墻上的時鐘響了七聲。七點了,她得趕緊將所有的蠟燭都點亮,否則會來不及在他進(jìn)門之前將蠟燭點完。

  她想讓他一進(jìn)門,就立刻露出笑容,謝謝她所做的一切。

  「說不定他會高興到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

  最好是連藍(lán)冰兒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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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喬俐今天做的是什么蛋糕?

  康淳希一整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就連開會的時候,眼前好似也浮著她的人影,甚至能清楚的看見她在廚房忙碌的樣子。

  他交代秘書去買一些德納爾的巧克力回來,一拿到手,他立刻準(zhǔn)備離開公司,想不到卻被正好出電梯的康維晾堵到了。

  「淳希,我有話跟你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份禮物要送你。」

  「不必了!顾淅涞目粗,「你從頭到尾都有跟她連絡(luò)?」

  他承認(rèn),「是,我一直都在她身邊!

  「那就繼續(xù)看著她,不要讓她來騷擾我!

  康維晾微微一笑!肝掖饝(yīng)過冰兒讓她親口對你說,但我實在忍不住想看見你知道實情之后的表情!

  「我要走了,別擋路!

  他一聳肩,讓開了,因為他早就安排藍(lán)冰兒在停車場等他。

  康淳希搭乘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有些煩躁的往自己的車子方向走去。他氣維晾總是在他心情愉快的時候,提起他不愿聽見的名字。

  為什么不能放他一馬?他真的已經(jīng)覺得累了。

  自從喬俐跟他說他的努力夠了,可以停止的時候,他彷佛有一種被拯救的開朗感。

  他三年來第一次放松下來,好好的睡了一個覺,跟喬俐一起吃爆米花看電影,感覺自己重新開始享受生活,他希望這樣的日子能繼續(xù)下去。

  「淳希!顾{(lán)冰兒站在他車邊,手里抱著一束玫瑰,露出美麗的笑容,「你還記得種在康園的玫瑰嗎?」

  他繞過她,面無表情的用遙控鎖打開車門。

  「請你不要裝作沒看見我、沒聽到我,這樣會讓我很痛苦!」藍(lán)冰兒轉(zhuǎn)過身去拉住他的手,「請你跟我說話,不要這樣,為什么不理我?」

  康淳希深吸一口氣,他腦袋中那只小麻雀又出來嘰嘰喳喳了。

  人家跟你說話不能裝作沒聽見,真是沒禮貌,不可以!

  他真是輸給喬俐了,她八成是魔鬼,居然住進(jìn)他的腦袋里了。

  「為什么?」他用力甩開藍(lán)冰兒的手,用冷到?jīng)]有溫度的聲音說:「全是因為妳三年前離開我的關(guān)系,而妳還敢問我為什么?」

  「我是有原因的!淳希,我說過如果你還記得我,當(dāng)我能夠回來時,第一個就會來找你!」她勉強自己要維持笑容,可是眼里卻充滿了淚水。

  「那妳當(dāng)我是什么?妳高興就拿來玩,不高興就丟掉的玩具嗎?」

  「不是的!」她慌張的搖頭,「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愛你呀!」

  他搖頭,露出一個荒謬的笑容!肝艺媸菙〗o妳了,妳是怎么回事,中間這三年對妳而言是塊空白嗎?妳怎么能裝得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站在這里說妳愛我?」

  「我……」她最后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我不得不那么說呀!如果我不說自己不愛你了,你是不會放我走的!」

  康淳希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對她吼叫,「既然妳當(dāng)初要走,現(xiàn)在就不要回來!怎么,妳現(xiàn)在知道我成功、身價不凡,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了是嗎?」

  藍(lán)冰兒舉起手,委屈又憤怒的給他一記耳光!改阍趺茨苓@么說?太過分了!」

  康淳希及時抓住她的手了,厲聲道:「妳是最沒有資格說我過分的人。」

  他一扭頭,大步走到駕駛座旁,藍(lán)冰兒追在身后拉著他!覆灰,拜托你,請聽我說一句話!

  「不要拜托我,妳要我聽一句,而我已經(jīng)站在這里聽了十句、二十句了。」他對她的眼淚徹底感到厭煩。

  「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自己做決定的!

  「放開!顾凰κ,但她抓得死緊,并沒有被甩開,他冷冰冰的說:「我叫妳放開!」

  「不要,我不放手,說什么都不放手!」她搖著頭,眼淚拚命的掉。

  「放開!」這次他用盡全力將她甩開的同時,另一只手還用力將她往后推,讓她跌倒在地。

  康淳希立刻拉開車門坐上車,伸手要關(guān)門。

  藍(lán)冰兒來不及爬起來,直接跪著爬向前,用雙手抵住車門不讓他關(guān)。

  她哭喊著說:「我當(dāng)時得了血癌呀!你要我怎么辦?我不想拖累你呀!

  他有如被雷劈到,渾身一震,顫聲問:「妳說什么?」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回來,我會再次出現(xiàn)是因為我欠你太多,我不能讓你因為太愛我而恨我。三年前,當(dāng)我知道自己得了血癌之后,我就決定不能拖累你。淳希,你可以怪我、恨我、氣我、罵我都沒關(guān)系,可是不要誤會我離開你是因為不愛你,我只是不愿意你跟我受罪,所以不得不走呀!」

  她雙手抓著他的腿,哭泣道:「如果我早知道你會這么痛苦,我一定不會那么做。」

  「妳……當(dāng)初為什么不說?讓我恨了妳這么久,怨了妳這么久?」

  他將她拉起來,藍(lán)冰兒哭著撲進(jìn)他懷里。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她用力抱著他溫?zé)岬纳碥|,嚎啕大哭,「要對你說那些話,我的心比你還要痛上一百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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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維晾透過大樓玻璃帷幕往下望,馬路上的車燈在蒙眬的雨和薄薄的霧氣之中,蜿蜒成一條彷佛沒有盡頭的燦爛銀河。

  他在黑暗的辦公室里點起了煙,苦澀的笑了起來。

  「今天是淳希的生日,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這輩子最寶貴的一件禮物了吧!」

  他支持藍(lán)冰兒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

  她已經(jīng)回到最想念的人身邊去,再也不會孤單寂寞,再也不會害怕黑暗。

  打雷的時候,淳希會再度抱著她,讓她一點都不會感到恐懼。

  「我應(yīng)該去喝點酒,慶祝失戀才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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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過四、五個小時持續(xù)的燃燒之后,有的蠟燭已經(jīng)扭曲變成了一堆軟蠟油,全都堆在底盤上。

  喬俐一一將還在發(fā)亮的蠟燭吹熄,打開燈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墻上的鐘發(fā)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走過了十一點,當(dāng)時間來到十二點時,她忍不住哭了,「大騙子,什么叫做同樣的事不會再發(fā)生?」還不是讓她白等了一個晚上。

  她抱著那個六吋的蛋糕,悶悶的回到房里。

  一邊看電影,一邊哭,用湯匙用力挖著那個她耗費心思做的蛋糕,一口一口的吃掉。

  「好吃,真的很好吃。」

  她朝嘴里塞進(jìn)一大口蛋糕,一邊哭,一邊用手背抹去不斷落下的眼淚。

  「實在太好吃了!

  什么叫做目前而言很重要的人?

  好到舍不得當(dāng)情人又是什么意思?

  她現(xiàn)在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說,我永遠(yuǎn)都不會對妳有興趣,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自大的笨蛋!我有親口告訴過你我愛你、很愛你嗎?嗚嗚……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了。」

  喬俐的哭泣聲,讓康園跟著嗚咽了整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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