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彩妍看到他出現(xiàn),高興的想直奔到他的身邊,可是,爭吵的記憶猶新,她的腳步不由得躊躇起來。
「你怎么了?」哀傷的簫聲引起她的關(guān)心,顧不得猶豫的心情,舉步走到他身邊,望著他淡淡的惆悵,柔聲的詢問。
「沒事!」狂劍早已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在不知該怎樣去面對她時,唯有借著吹奏來平靜矛盾的思緒。
「騙人!到底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你心情不好?」彩妍不滿他的否認(rèn),揪眉看著他,坦直地指責(zé)。
狂劍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他自認(rèn)將心情掩藏得很好,卻沒想到她是如此敏感,能看穿他的偽裝。
「妳為何會覺得我的心情不好?!」狂劍反問。
「就是知道!」彩妍清澄的目光盈滿關(guān)心。
「沒事!」沒有答案的回答,讓狂劍失笑,站起身,順手將她牽起。
「又說沒事!」彩妍不滿的嘀咕著,若不是心情很愉快、若不是想念他、若不是心里莫名的溫柔……她很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但是夠了,不管有多少疑問,看到他出現(xiàn)笑容就足夠平息了。
「真的沒事。」狂劍哈哈大笑。
狂劍剛剛接獲「劍閣」的傳訊,證實(shí)與彩妍已有婚約存在,矛盾的心理加上對彩霓的思念難抑,以致無法控制心情的低落。
但是……
他不懂,她關(guān)心的眼神,為何能消減他低落的心情?
他不懂,孩子氣的嘀咕表情,竟然讓他將惱人的情緒拋向腦后?
「你在想什么?」她沒看錯,他的眼底仍有淡淡的愁緒,但是眼中另有更多的疑惑以及歡愉。
「我該想什么?」狂劍對她眨眨眼睛,裝傻地問。
「想我啊!」
理直氣壯的沖口說出纏繞在心中的期待后,彩妍才明白自己說了大膽的言語,羞澀染紅了雙頰,垂首絞著雙手,僵愣在當(dāng)場。
狂劍注視著她,猜不透她為何有如此的言語,但是看到她嬌羞難以自處的尷尬后,故意以輕松開玩笑的口吻問:「嗯!我是在想妳,在想妳有什么優(yōu)點(diǎn)?」
「耶!我可是有許多優(yōu)點(diǎn)!顾恼Z氣沒有見怪她的失言,彩妍平撫她的尷尬后,又因他的話而激起不服氣的脾氣。
「哦!請姑娘指點(diǎn)!箍駝θ套⌒σ獾膯。
「我有許多優(yōu)點(diǎn),例如脾氣很好、個性溫柔、舉止端莊……」彩妍越說越小聲。
這些「優(yōu)點(diǎn)」她自己都不相信,以致越說越心虛,一點(diǎn)說服力都沒有,又怎可能讓別人相信?
「哈哈哈!」近日相處,狂劍一點(diǎn)也不相信她的說辭,不客氣的放聲大笑。
「想笑就好好笑,反正這些『優(yōu)點(diǎn)』我也不相信!共叔t著臉說。
她的坦直反而讓狂劍不好意思地收斂笑聲注視著她,不容自己否認(rèn),在內(nèi)心中,他很欣賞如此沒心機(jī)的人。
「坦白率直是妳的優(yōu)點(diǎn)之一!箍駝φ\懇地贊美。
「謝謝!」得到他的贊美,彩妍雙頰染上淡淡興奮的紅暈,因他的話,連眼神也都晶亮起來。
「姑娘,可有計(jì)劃要前往哪里嗎?」狂劍隨口問,以閃避她晶亮又專注看著他的眸子。
狂劍心里盤算著,和她的婚約已傳播滿江湖,若是仍然和她一起行走,增加解除婚約的困難。
但是不跟著她、照顧她,又是對好友失信。
如果由手下暗中照料,狂劍放不下心。
狂劍心里反復(fù)思索,找了千百種理由,就是漠視心中不斷升起不愿和她分開的聲音。
「沒有!」彩妍遲疑著,她記得大哥要她留在山上等他,但是,此時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和他分道揚(yáng)鑣。
不!她不想離開。
「姑娘?」狂劍不解地看著她猶豫的神情。
突然……傳來振衣破空之聲,狂劍沒有思索,伸出手臂將她護(hù)在胸前,轉(zhuǎn)身面對來者。
「少主!」
「少夫人!」
來者一字排開站在狂劍身前,劃一的拱手為禮。
少夫人?彩妍聽了心里納悶,抬起頭看著四處,這里并沒有別人,來者是在指誰?
狂劍無奈的暗嘆口氣,不必詢問,也知必是岳冰魄將劍閣的人引來此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shí)。
「免禮!」狂劍揮手。
「屬下奉命前來迎接少主及少夫人回劍閣!诡I(lǐng)頭者躬身稟告。
「你是劍閣的人?」彩妍定睛看清來者的衣領(lǐng),上頭繡著拇指大的「劍」字,她驚愣的問狂劍。
狂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心中盤算甩開隨從的方法,雖說事已演變到此情勢,但他仍沒心情回去處理公事。
「你是誰?」彩妍伸手拉住他的衣領(lǐng),逼使他低下頭正視她的問題。
「赫連狂劍。」狂劍低聲的報名。
「你……竟然是你!」捉住衣領(lǐng)的手掌僵住了,她為之心悸的人,竟然是「害死姊姊的兇手」,她該怎么辦?該報仇嗎?
「唉!」多變的神情訴說她的心思,望著她含恨帶怨的眼神,狂劍心情低落,沒有開口解釋。
「請少主與少夫人隨屬下們回去!
這件婚事該做個了結(jié),狂劍沉重的點(diǎn)下頭。
※※※
「劍閣」占據(jù)了整座山,除了一棟小巧樓閣隱沒在群山間,屋宇全集中建筑在一起。
寬闊幅員看不到大批守衛(wèi)巡邏,然而若以為名震江湖的「劍閣」可以任意侵入,那就大錯特錯,名震江湖的劍閣自有其防備。
瞧!四周的叢林巧妙的布成奇門陣勢,還有劍閣所布的暗樁,終日讓不開眼的小毛賊吃盡苦頭。
「啪!」藍(lán)天中出現(xiàn)小黑影!高荩 褂L(fēng)響著哨笛聲。
「當(dāng)!當(dāng)!」聽到哨笛聲,守護(hù)立即敲響警鐘,長短不一,是劍閣所使用的暗語。
「少主和少夫人回來了!」警鐘讓內(nèi)院仆役們快而不亂的準(zhǔn)備茶水。
列隊(duì)的人馬才排好,浩蕩的車隊(duì)已來到門前。
狂劍躍下馬,走到馬車前,掀開遮簾,眼帶歉意地伸出手欲扶彩妍下車。
被點(diǎn)住穴道的彩妍不能動彈,也不能高聲怒斥,僅能以圓睜的杏眼表達(dá)她的怒氣。
不喜強(qiáng)迫人的狂劍也不明白,在她拒絕到「劍閣」當(dāng)少夫人時,他竟會沖動伸手點(diǎn)住她的穴道,強(qiáng)行帶她回家。
如今面對她的怒氣,他仍不會對他的舉動感到后悔,知她不能動彈,伸手將她抱下車,以掩飾她被點(diǎn)住穴道的事實(shí)。
柔弱無骨的身軀抱在鐵臂中,虎目看著嬌顏,剎那間,狂劍分不清抱著的是彩霓或是彩妍。
抱著彩霓是他無法實(shí)現(xiàn)的愿望。
抱著彩妍是他所不了解的心悸。
但是……不管她是彩霓或彩妍,狂劍的心中都有滿足感。
彩妍明白狂劍是她未來的夫婿,也知江湖人不拘小節(jié),但是公然的親密舉動,還是讓她羞紅了臉,不管心里的怒氣,將臉藏到他的懷中,躲避眾人的目光。
「恭迎少主人和少夫人。」
在屬下的恭迎聲中,狂劍抱著她,走入劍閣,確定了兩人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