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來救你了。"有個紅色的身影靈巧地奔下地牢。
綠兒定睛看清楚來人,又驚又喜地叫道:"紅衣!你怎么來了……我并沒有召喚你呀!"
"是掌門命我來救你的,她非常的擔心你。"紅衣輕松的打開大鎖,她精通於開鎖,因此地牢這年代久遠的大鎖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
"師父她……"綠兒想要說些什么,但一想到憑紅衣的武功怎么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就進入地牢救她,將軍府里可不比尋常人家呀!"慢著!紅衣,將軍府里戒備森嚴,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有著足以媲美皇宮的防衛呀!如果能讓人這么來去自如的,將軍府就不再是將軍府了。
"我不知道,大概是幸運吧!我并不覺得這里的戒備特別森嚴,也許是大家都震懾於將軍府的威勢,所以才會有'戒備森嚴'的錯覺。"紅衣也不想深究,她只要能救出主人就好了。
綠兒總覺得怪怪的。
"主人,別再多想了,快走吧!"紅衣拉著綠兒就往外面走去。
不幸的是,出去就不像進來時那么簡單了,有個侍衛不小心發現了要逃走的綠兒和紅衣,雖然很快地那侍衛就被解決了,但幸運之神卻不再眷顧兩位美女,有更多的侍衛發覺情況有異。
"小心,有刺客。"有人這么喊著,然后將軍府里的侍衛們就忙著捉刺客了。
綠兒和紅衣被迫躲在那些侍衛們看不見的死角,心想等騷動平息后再離開,但是,更不幸的事發生了,洛天盛聞聲沖了出來,而且"好像"看見了她們。因為洛天盛在出來的時候往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他指揮侍衛往反方向追去。
以洛天盛的靈敏及武功修為,怎么可能會沒發覺她們笨拙的躲藏,綠兒不是個白癡,這分明是……故意要放了她。
難道松懈的守衛也是洛天盛的安排嗎?綠兒這才恍然大悟。讓犯人逃走的罪可不輕哪,洛天盛明明知道還……
綠兒擦拭著泉涌而出的淚水,洛天盛對她如此情深意重,她怎么能……她怎么能背棄他私自逃走?
"主人,我們趁現在快逃。"紅衣催促著淚流滿面的綠兒,她不明白主人為何會在此時流淚,她的主人從來不是個愛哭鬼呀!
"我不走了。"綠兒突然說道。
"什么?!"
"我說我不走了,紅衣,你自個兒快逃吧!"
"不行。"紅衣氣急敗壞拉住綠兒衣袖,"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你怎么可以說這種任性話,況且沒將你帶回去我要如何向掌門交代?"
"你就說我已經死了。"
"主人你……"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的話,我希望師父不要救我,讓我生是天真爛漫的水離,死時依然是不知人間險惡的水離。"綠兒含笑憶起了從前。
瞧著主人的笑顏,紅衣知道她這次是鐵了心,寧愿拋棄一切為情而死。
"你就那么愛她嗎?"
"我已經愛了他十三年,而且以后我還是會繼續愛他,所以師父的恩情只有來世再報。"綠兒心里舒坦多了,她終於做了選擇。
紅衣悲傷的轉身,她不要說再見,因為她相信一定還有見面的機會。"希望洛天盛能明白你的一片深情。"說完,她獨自消失於一片夜色之中。
綠兒蹲在原地忍不住啜泣,她舍不得師父、舍不得紅衣,但是,她卻選擇了洛天盛。
她就這樣彷彿旁若無人般的哭著,直到洛天盛折返時看見了她,他命屬下退下,走近她。"你為什么不走?"她抬頭在洛天盛的眼底看見了失望,她苦澀的笑著。"果然……你是故意放我走的。"
"那你為什么不走?"他等於是承認了。
綠兒站了起來搖搖頭,"天盛,你是個忠君愛國的臣子,要你欺瞞皇帝放走重犯,這種事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更何況我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承擔一切罪刑。"
"綠兒,你這傻瓜。"洛天盛忍不住上前擁住心愛的女人。
他們兩個人都太傻了。
***
綠兒又回到了地牢,不同的是這次她是自愿的,而且非常堅持。
"我是個罪犯,罪犯就必須關在地牢里,你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難道不懂得令出如山的道理嗎?"當洛天盛建議讓綠兒住以前的房間時,綠兒如是說道。
他也只得沒轍的嘆了口氣,"我不得不懷疑,你是為了什么理由拒絕我。"
"還有什么理由?"綠兒臉紅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總之他們已有了基本的共識,綠兒回到地牢,然后洛天盛想盡辦法替她脫罪。
過了幾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探望綠兒。
"姝兒?"她不是被鎮南王抓走了嗎?綠兒俏臉上寫滿了一個個問號。
"綠兒,對不起,都是我害你遭遇這樣的事情,我真該死。"姝兒真的好后悔,她不該太多嘴的。
綠兒明白她并無惡意,只是無心犯的錯,她怎么忍心再去苛責她。"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如今再悔恨也是於事無補。"話雖然這么說,但姝兒卻被歉疚之心折磨得好痛苦。"綠兒,我雖然不能救你出去,但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你盡管說,姝兒我一定萬死不辭。"
"先說說你是如何回來的吧!"綠兒并不認為姝兒能幫得上什么忙,而且,她又怎能將自己的一堆麻煩強加在姝兒身上?
"是將軍救我回來的。"
"天盛?"霎時,綠兒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洛天盛是相信她的話才會去鎮南王府救回姝兒。
姝兒見綠兒低頭不言,以為她想起了自己身陷囹圄毫無自由,因此安慰道:"綠兒,你別擔心,將軍一定也會想辦法救你出來,到時你們就可以終生廝守了。"姝兒的想法實在太單純了,綠兒沒有如她那般樂觀,即使她能從牢里出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從此無憂的和洛天盛廝守,只要他還是元朝大將軍,他們之間就永遠只是平行線。
"你不相信將軍能救你出來嗎?"姝兒努力的替她所崇拜的大將軍說好話:"你都不曉得最近將軍整天不停的奔走,為的就是要想法子救你出來。"綠兒聞言只是苦笑,洛天盛有這份心,她韓綠兒死也瞑目了。"姝兒,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你盡管說。"一聽到綠兒有求於她,姝兒立刻振作起精神。
"我希望你去我的房間拿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姝兒心里覺得奇怪,是什么重要的東西非得綠兒即使在牢里也必須拿到手?
綠兒沒有馬上回答,她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確定沒人監聽后才說:"在我的枕頭底下放了一個小巧老舊的盒子,盒子里有塊玉佩,你去將那塊玉佩拿來給我。姝兒,我只能拜託你了。"
"那塊玉佩那么重要嗎?"姝兒好奇地問。
綠兒想也不想的點頭,那塊玉佩比她的生命還重要,而且她不能讓洛天盛知道玉佩的秘密,不能讓他曉得韓綠兒就是水離。
綠兒會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尤其是此刻她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更不能讓洛天盛知道真相,否則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即使自我毀滅了也要救出她,而她絕對不能讓洛天盛如此做。
"求求你,姝兒。"綠兒再一次懇求。
"好吧!明天我還會再來看你,到時候我會將你想要的東西帶來。"
"謝謝你,姝兒,但這件事絕對不能被將軍發現。"綠兒不忘叮嚀。
"我知道。"
***
姝兒偷偷的潛進綠兒……也就是洛天盛的房間,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著綠兒所說的那個老舊的盒子就要走出去。
"姝兒,你拿了什么東西?"洛天盛不怒而威的聲音突然間充斥著整個室內,他挺拔的身影就擋在門外。
"將……軍。"姝兒刷白了臉,這可是她第一次做"壞事"耶!沒想到就被撞個正著,她馬上腿一軟跪了下來,驚慌失措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問你拿了什么?"洛天盛走近姝兒,面無表情地再問一次。
"我……我……"面對洛天盛的質問,姝兒依舊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洛天盛清楚再問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伸出手,"拿給我。"姝兒除了雙手乖乖奉上外還能怎么辦?他是大將軍呀!而她只是個毫無輕重的小婢女。心里默念著:綠兒,你應該會原諒我吧!
洛天盛接過盒子毫不費力的打開,他倒想看看里面是裝了什么寶貝。
"這……這是……"洛天盛難以置信的看著盒子里的玉佩,久遠的回憶又回到了他的腦海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塊玉佩的來歷,因為它曾經是他的,就在十三年前他將它送給了水離,后來又把它掛在水離的墓碑上。
"這是綠兒的嗎?"他必須再次確定。
姝兒很畏懼的點頭。"是,她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她果然是水離沒錯,水離呀!你瞞得我好苦。
"不!我再也不讓你離我而去,即使是失去一切我也不讓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哭泣!"洛天盛狂亂的自言自語,此刻縈繞心中的只有他當時離開水離時她那淒絕的哭喊聲。
"將軍……"姝兒覺得將軍的行為好奇怪。
洛天盛不理會她,自顧自的朝門外大喊:"來人哪!備馬。"
"將軍你要帶著玉佩去哪里?"姝兒可緊張了,那玉佩是綠兒千交代萬拜託要拿給她的東西,如今被將軍拿走了可怎么辦才好。
只是,洛天盛早已如風般的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