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莫馨語察覺到自己的父親似乎為了某件事心煩,而她也肯定這件事情和自己脫不了干系,不然,他父親不會在看見自己時,眉頭更顯深鎖;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一向和自己無話不談的父親,至今都未開口。
夜深人靜時,一陣心煩弄得莫馨語睡不著,她索性起了身,朝莫語馨的床走去。自小,她倆就睡在一塊,為的是怕體弱的她,在半夜有突發狀況,也好有個照應。
看著莫語馨蒼白的臉頰,莫馨語盡是不舍。雙十年華的她理應和朋友們盡情享受人生,卻在命運的捉弄下,終日伴隨在醫院的藥水味中度過。
她總希望自己能為這個家做些在么,因為當她看見語馨活得痛苦,父母活得辛苦,而她卻只能把書念好,盡量不讓父母操心時,一種埋怨自己的厭惡感便會爬上她心頭啃蝕著。
今晚,那種感覺似又悄然地朝她走近了。
替莫語馨蓋好涼被后,她打開房門走出去,下了樓梯,發現客廳的燈仍亮著,莫馨語立刻便猜到是父親。
“爸這么晚了你還沒睡?”見著父親手頭上的香煙,她知道父親心中積壓的事還未解決。
莫達夫望著大女兒,心頭不禁震了一下。
“是。≡谙朦c事。”勉強的擠出微笑,他顯得有些神色怪異。
“可以告訴我嗎?”坐在父親身邊,她問。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罷了……沒什么好說的。”
聽見父親結巴,莫馨語更覺事情不對勁!鞍,讓我替你分擔一些事好嗎?或許你說出來,我并不一定幫得上忙,但至少說出來,你會舒服點!
莫達夫苦笑著,正因這件事她絕對幫得了忙,才讓他為難。
眼見老總裁給他的期限就要到了,他知道必須作出個決定才行,看著莫馨語關切的模樣,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馨語,你能答應替爸爸,好好的照顧你母親和語馨嗎?”實在做不出那如同賣女兒的行為,莫達夫決定為自己曾犯的錯誤負責。
“這點我當然會,但是,爸,你是不是隱瞞什么事?”察覺父親話中的怪異!她開始不安了起來。“爸,你說出來好不好,看您這樣,我真的會怕!
“記得語馨第一次犯病的情況?”既然都已下了決定,又看見女兒為自己擔心,莫達夫決定道出一切。
“記得。”莫馨語點點頭。
那一年,她小學五年級,語馨四年級,放學途中語馨突地昏倒,原本,她們以為只是貧血的關系,送到醫院時,才得知語馨是慢性腎衰竭貧血。
自此,莫家就像是蒙上一層陰霾,怎么也散不去。
“你妹妹每個星期要洗一次腎,注射三支藥劑,醫藥費實在是龐大得嚇人。
一開始,靠著我和你母親先前的積蓄還能支付個幾回,但到了后來真的是無法再應付……”說到這里莫達夫聲音逐漸不平穩,神情也黯淡下來。“所以……所以我犯下這一生最大的錯誤,盜用公款。”
聞言,莫馨語倒抽了口氣,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見到女兒有此反應,莫達夫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自嘲的笑,“你對爸爸失望了?”
她猛地搖頭,心疼父親一人獨自背著罪惡感這么些年。她知道父親一直是個本本份份的老實人,要他做出這犯法的行為,無疑是對自己最大的挑戰,也是一種最痛苦的折磨。
驀然,想起了父親先前的話,莫馨語有不好的預感。
“爸,是不是公司查到了你盜用公款的事?”抓著父親的手,她激動地問。
莫達夫緩緩地點著頭,像是認罪的犯人接受他的判決。
她駭然了。
她知道事情攤開后,父親會面臨怎么樣的下場,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人送進牢獄之中。∵@個家需要父親,一但失去了這個家的支柱,莫家會垮的……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他們……他們真的非得告你不可嗎?”莫馨語慌亂看著父親。“欠他們的錢我們可以還,只不過……只不過要請他們緩一緩,等我工作后,我一定會還他們的!
撫著女兒的頭,他安慰道:“沒用的,馨語,他們要的不是錢……”
不是為錢?那事情另有轉圖的余地?
“那他們要的是?”莫馨語慧黠的雙眼盈盈地望著父親,神情顯得有些天真,以為這會是莫家的一線希望。
“別再問了!”避開她的雙眼,莫達夫站起身疾聲嚇阻她繼續問下去。
瞬間,她明白了,一切的答案似乎也都昭然若揭。
難怪近日以來,父親始終眉頭緊鎖,在面對自己時,尤為甚者,原來……
“他們要的是我!蹦罢Z出奇冷靜的說道。
他刷地臉色發白。“不可能,我不可能答應他們,這種賣女兒的事我莫達夫絕對不會做!”回過頭,他看著自己的女兒!败罢Z,你聽好,爸爸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你也不許胡思亂想,知道嗎?”
莫馨語沒有回答,因為她的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知道,當一個家庭走到窮途末路之際,只要是能讓這個家得以完整,無論是任何方法,她都會愿意去做,當然,這也包括出賣她自己……
瞞著莫達夫,莫馨語還是跑到蘇氏的飯店之一,也是高階干部云集之處——雪濤飯店。
走進電梯,她無法克制自己微顫的手指,因為,她的心正處于惶恐又緊繃的狀態,縱然她外表佯裝出無畏的模樣,但,她畢竟只是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對于即將面對的事,她還是會感到惶恐。
當她一身隨性的裝扮出現在屬于高級主管的樓層時,她能感覺到旁人異樣的眼光;當她表明要見總裁時,她更是看見旁人訝異的目光,仿佛是在告訴她,這并不屬于她這身份能來的地方。
就在她最后一分勇氣用盡之際,一位身著正式套裝的女性,帶她走過一段長廊,停在一扇極具中國傳統設計的大門前。
女子微笑著請她進去后,便又闔上門走了出去。
在宏偉的辦公室內,莫馨語突地覺得自己的渺小,靜謐的氣氛中,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安之下,藏在身后的雙手不自覺的絞扭了起來。
黑檀木的辦公桌后,她依稀能看見一道身影,但在背光之下,她并不能清楚的看見那個人的臉,只知道他的身形應該不算矮小,因為透過巨大的辦公桌后,他修長體魄仍露出大半。
“你找我?”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間中回蕩著,不知怎么,她覺得這嗓音有點熟悉,好似在哪聽過。
“對!”莫馨語簡短的回答。
“我認識你?”
“不認識。”
男子問得很干脆,莫馨語的回答也不拖泥帶水。
“那你找我有事嗎?”隨著問題的結束,他起身,優雅的走至她面前。
兩人目光交會的瞬間,莫馨語愣了愣,有些傻眼了。
是他?那個自以為有錢便能目空一切,任意踐踏他人尊嚴的人?
“是你!”蘇子澈饒富興味的睇著她,有些不解她為何會出現在這!澳阍摬粫莵砀嬖V我,對于我,你想到更適切的形容詞吧!”咧著一張嘴,他微笑的唇形彎成一抹好看的弧線。
“我沒你那么無聊!”見他依舊是那張玩世不恭的嘴臉,莫馨語原先的不安及惶恐霎時被怒氣取代。
這小妮子真是愈發的讓他感到好奇了。
那日在海邊,她惱怒的不平之音,蘇子澈猶記在耳,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讓自己最印象深刻的,恐怕還是她清麗的臉龐。
如同上回,蘇子澈目光又開始大膽的在她身上來回巡視著。
他必須得說,這小妮子有一種讓人愈看愈上癮的魔力,只不過她的年紀看來稍嫌稚嫩了些。不過,或許再過個幾年,等她女人的味道更成熟了些,會是個很好的涉獵對象,但就現在來說,她是碰不得的,這一點,他還是很有原則。
又是那一雙極具侵占性的目光,這讓莫馨語的身體又產生坐立不安的不舒服感。
“請你收回你不禮貌的目光。”她盡量不那么直接,客氣的提醒他。
禮貌?這小妮子竟跑到他專屬的辦公室來教他禮貌?蘇子澈心中好笑的想,卻沒有表現出來。
“請你搞清楚,這是我的辦公室,我高興怎么看人就怎么看人,你無權干涉!贝齑焖匿J氣,他一臉正經,企圖壓低她的氣焰!艾F在,我再問你一次,你找我有事嗎?”
“我是替我父親來找你的!彼菏,儼然一副不畏懼的樣子。
這倒奇怪了,按理來說只有可能是父代女兒來找他要風流債,而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代父親前來,又是所謂何求?
他一臉狐疑,“你父親?”
“我父親是莫達夫!
原來這妮子的父親是莫達夫。
這下他終于明白她來這的目的了。她是來為自己的父親求情的,因為她父親做出了犯法的事,但如果是這樣,那她該有的態度應是搖尾乞憐,不然,也該是謙卑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的盛氣凌人。
“你父親必須為他做錯的事負責!彼赋鍪聦嵉馈
“這點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來這的目的,是要告訴你,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只要你不追究我父親犯的過錯,不提出告訴。”縱使她不想與眼前的人過一輩子,但為了父親她仍需屈服,莫馨語這么告訴自己。
“我的要求?”挑著眉,他不能理解的看著她,以為這是她的把戲之一。
難道他不知道他自己提出的要求?
有那么一瞬間莫馨語真要相信蘇子澈臉上疑惑的表情,但一想到這有可能只是他故意裝做不知情的樣子,她怒氣又陡地上升。
掄緊拳頭,她氣得發抖,“你到底想怎樣?難不成你提出的要求還要我來提醒你?”
瞧她因怒意而漲紅了的臉,蘇子澈直想在那張俏臉上留下一吻,只不過,眼前的他該做的事,是將整件事情弄清楚,而不是對她的遐思。
“不錯的提議。”瞇著眼,他似笑非笑的將雙手置于胸前,輕倚在桌邊。他倒要聽聽“自己”的要求為何?
這男人真的是可惡得緊!
說到底,他就是要她說出那不堪的要求,想借此貶低自己的尊嚴,滿足他傲慢的虛榮心。
“你是我見過最下流的人!”她用盡力氣的喊道。
“我在等你開口,但不是等你開口罵我!崩渲粡埬槪曇舄q如嚴冬中的寒風。
如果他這么做是為了羞辱她,那他確實成功了,莫馨語心中忿恨的想。
“你對我父親說,不提出告訴的惟一辦法,就是讓我嫁給你!”別過頭,她不想看見他臉上得意的表情。
倘若她肯正視他,或許她就不會這么想了。因為此刻蘇子澈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震驚,隨即而來的,則是了然的憤怒。
原來這一切是他父親的詭計,他之所以不對莫達夫提出告訴,原來是在背地里玩這花招。
“該死!”盛怒之下,他拳頭重重地落在桌上,發出砰然巨響。
“你不覺得我比你更有資格說這句話?”以為他的怒氣是對著自己而來,莫馨語決定不再忍受這一切!澳阋詾槲艺婺敲聪爰弈悖扛嬖V你,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出賣肉體還清欠你們的每一分錢,也不愿意站在這里讓你羞辱,更不愿嫁你為妻,”
縱使對這婚事,他也抱著不贊同的態度,但聽見她寧愿淪落為男人的玩物,也不愿意嫁給自己,蘇子澈只感覺一陣怒火直逼腦門。
“是嗎?”他嗤笑著!澳悄悻F在可以準備去接你的‘客人’了,因為我也不想要個妓女當我蘇子澈的老婆!”怒瞪著他,她呼吸急促的胸口起伏著。
直到自己的嘴唇被咬破,血腥味落進口中,莫馨語才知道自己生氣時的習慣動作又犯了。
見她殷紅的血絲滲出唇外,蘇子澈心中頓時震了一下,也不解自己為何被這小女孩的一句氣話弄得情緒失控,反唇相稽。
帶著歉意,他遞出手帕到她面前。
莫馨語揚起下顎,鄙睨的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的將它一手揮落,旋即轉過身,二話不說的打開大門離去。
這小妮子真是驕傲得過份。
蘇子澈無奈的嘆息。
回過頭,他拿起電話迅速的按了一組電話號碼,話筒接通的瞬間,他毫不浪費時間的開口,“老三,你知道那老頭現在人在哪?”
電話那頭,蘇子逸先是一陣低笑,才道:“二哥,你這脾氣怎么還是不改,每回打電話來,總是劈頭問著老頭、老頭的,讓家里的老大聽見,肯定又會嘮叨好一陣子。”
“我現在沒空陪你浪費時間,你快說!”蘇子澈不耐煩的催促。
這下反倒引起蘇子逸的好奇心,想知道這回他父親與二哥究竟又為了何事準備開戰。
自九年前蘇文生將蘇子澈第一任女友從他身邊驅離后,他們父子的關系便降至冰點,幾乎每次談話都是在針鋒相對的情況下不歡而散。
“說我是一定會說,不過,你得告訴我,這回又是為了什么事。不然,免談!
有趣的事,他向來是不放過的,眼看又有戲看,他當然得先聽聽前情提要,方便進入劇情。
“蘇子逸!”他威脅的直呼名字,似在警告自己的兄弟。
“喔哦!二哥,你知道我是不畏強權的。”蘇子逸輕松的語調明白的告訴他,自己是不吃他這一套的。
這點蘇子澈是絕對的清楚,手足這么些年,他知道這弟弟老是喜歡在不適當的時候做一些磨人的事。
“說完,你要是再 唆,我保證拆了你的骨頭。”盡管如此,蘇子澈還是不改威脅的口吻,事先放話。
“沒問題!
深吸一口氣,他勉強收起怒意,“他自以為聰明的,在外面找個女孩想當我老婆!
“什么?”老天!他沒聽錯吧!“是我聽錯,還是你說錯?他在外面替你找老婆?”說完,蘇子逸又是一陣怪叫。
氣頭上的蘇子澈根本沒空理他小弟,眼前的他只想早些找到他要找的人。“現在你可以說出那老頭的去處吧!”他煩躁不堪的伸手扯著領帶。
“等等,是哪家的女孩?我們認識嗎?”
“蘇子逸,我沒空閑滿足你的好奇心!”他冷峻的聲音表明自己的耐心已到了用罄之際。
“OK、OK,我說。”再不識趣的人也知道別考驗蘇子澈的耐性,何況是聰明如他的人!奥犂洗笾v,今天他們銀行有個常務會議要開,他好像也得出席參加。”
“信義路上的那家總公司?”
“對!”想想不對勁,蘇子逸又問:“你該不會現在就飛車趕過去吧!”
蘇子澈冷哼,“難不成等他喜宴都擺好了,我再過去嗎?”說完,他猛地將電話掛上。
另一頭,蘇子逸也連忙的將電話掛回。
天!這場好戲,又豈能少得了他呢?
當蘇子澈駕車抵達時,常務會議仍在進行。
顧不得會議室的各級主管,他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不在乎眾人錯愕的眼光。
蘇文生坐在位子上,臉色沉了下去,不悅地睨著自己的兒子,“你不知道我們在開會嗎?”
“我有事情和你談!碧K子澈面無表情地道,“現在!”
他知道這個兒子行事有時稍嫌妄性而為,但卻總還不失分寸,而今這么沖了進來,蘇文生知道事情有些不尋常。
“有什么事這么大不了,不能等會議結束后再進來嗎?”
蘇子澈沒回答,徑自找了一處空位坐下,擺明沒有商量的余地。
一旁的蘇子敬見情況不對,立刻將會議延緩,為的是怕等會的場面帶有火藥味。
“現在你高興了?”蘇文生舉起平日倚賴的拐杖,勃然大怒的指著他。
高興?!現在他的心情只能說是惡劣到不能再惡劣的地步!
“你要莫達夫的女兒嫁給我是怎么回事?”仔細一想,蘇子澈才赫然驚覺自己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小妮子的名字。
“原來是這檔事!碧K文生呵呵地笑了起來!澳銈円娺^面了?”
“什么叫做這檔事!”聽見他刺耳的笑聲,蘇子澈只覺得自己的怒潮席卷而來!澳汶y道不曉得那女孩才幾歲?”
“你以為我老糊涂了?她多大歲數我會不知道?”
蘇子澈走上前去,劍拔弩張的吼道:“你不是老糊涂,是患了老年癡呆,不然也不會有這荒謬的想法!”
眼見他的舉動,蘇子敬敏捷地趨身前往,將他過度激烈的身體拉后。
“子澈,注意你的態度!碧K子敬雖然不認同父親擅作主張的行徑,卻也還是提醒蘇子澈為人子女該有的禮節。
處于忿怒狀態的他,哪管得了這么許多,反身直接沖著蘇子敬問:“如果今天當事者換成是你,你能有怎樣的態度?”
這問題無疑是問倒了蘇子敬,因為向來對女性感到無力,甚至是懼怕的他,別說是結婚,要他和女性聊個天恐怕都會讓他面紅耳赤的不知所云。
“我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今天,不管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除非是那女孩不肯嫁你,不然,你非娶她不可!”蘇文生拐杖用力的敲著地面,象征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也告訴你,我不是一條狗,不是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會怎么做!”雙眼簇起火焰,蘇子澈額間的青筋憤張著。“九年前,你把我的女人從我身邊趕走,現在你又想把另一個女人塞到我手中,如果,你真以為我會這樣任你擺布,那你就錯了,這輩子,你別想過得如此稱心!”
原以為這番話會讓年邁的老父氣得渾身發抖,不料,蘇文生卻爽朗的笑出聲。
“你會答應的。如果你不想失去你這些年來的努力,如果你不想失去這由你一手建造出的心血,你會答應的!碧K文生算準蘇子澈最后的答案一定是如自己所言,因為他相信自己的估計絕不會出錯。
沒錯,如他父親所言,要他放棄這些年來自己在工作上的成就,是不可能的;要他將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更是件辦不到的事!
只是,他就非得這么任他擺布嗎?
不!一定有的,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件荒謬的事!
像只發狂的獅子,蘇子澈霍地沖出門外,決心尋求最后的辦法。
須臾,隨著大門再度開起,蘇子逸出現在門邊。
望著父親及兄長,他疑惑的問:“我該不會是錯過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