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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太寡情 第三章
作者:呢喃
   
  第一回見面的時(shí)候,她是臟兮兮像個(gè)小要飯的落魄少年;第二回當(dāng)他們再見面,她卻搖身一變成為「女兒紅」的大當(dāng)家。盡管這兩個(gè)身分天差地遠(yuǎn),應(yīng)該都不太討人喜歡吧?

  上官頤無聲地嘆口氣,秀眉微蹙。

  如果不曾發(fā)生這么多事,她還是蕭戶部侍郎的掌上明珠,或許她在冷公子面前就可以更坦蕩一些,而不像現(xiàn)在這么不堪。

  「頤姑娘?妳有心事?」海叔眼尖地注意到她微黯的臉色,關(guān)心地詢問。

  「沒什么,海叔別替我擔(dān)心!股瞎兕U連忙搖搖頭,朝他燦爛一笑。

  「是跟冷公子有關(guān)嗎?」

  「不是,海叔別瞎猜,」上官頤急急轉(zhuǎn)移話題,「海叔,趙員外有派人吩咐多準(zhǔn)備一桌酒菜,你幫我去廚房看看好了沒有!

  「好,」海叔點(diǎn)點(diǎn)頭,原本踏出去的腳步忽地又縮回來!割U姑娘,是霍子棠!购J逶谒呡p聲提醒。

  聞言,上官頤直覺往門外頭瞧去,眸底閃過厭惡之色。

  最討厭的人上門了。

  放眼全北京城,有誰不知道戶部尚書江喜福的勢力正盛?連底下的走狗們也跟著趾高氣揚(yáng)起來,霍子棠就是其中最明顯的例子,正應(yīng)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句話。

  身為江府的總管,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經(jīng)過他的手,想見到江喜福,就必須巴結(jié)他這名霍總管,靠著江府的名聲,作威作福四個(gè)字已經(jīng)不能形容他的德行;而他明明是殺父仇人的走狗,她偏偏不得不笑臉相迎,這點(diǎn)更是她心里的最恨。

  「霍總管,您最近人紅事忙,似乎很久沒看到您了。」深吸一口氣,上官頤還是努力擠出最甜美的笑容上前招呼。

  沒辦法,來者是客,「女兒紅」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總沒有端出一張臉給人家看的道理。

  霍子棠眸光一閃,目光詭譎地瞧向上官頤,臉上的笑容教人極不舒服。

  「怎么?頤大姑娘想我了?」他伸手就要握住她的腕。

  早明白他會有什么動作,上官頤靈活的轉(zhuǎn)了個(gè)圈,繞到他的另一邊說話,正好避開他的祿山之爪。

  「霍總管真愛說笑,真正想您的不是我,而是夏香!股瞎兕U還是笑臉吟吟,臉上濃厚的粉妝掩飾住她的真正情緒。

  「霍總管里面請,我留了最好的位子給你i!

  回頭吩咐二寶帶姑娘進(jìn)花廳,上官頤故作鎮(zhèn)定地在前方領(lǐng)路,就算不回頭,她也能敏銳地感覺出霍子棠盯在她身上的目光。

  教人渾身不舒服。

  「霍爺,那名刺客有消息了嗎?」冷不防,和霍子棠一塊兒來的男子出聲問道。

  「沒有,江大人快氣瘋了!估淅涞幕卮,霍子棠臉色陡沉。

  聽見他們的對話,上官頤心兒猛然一震,耳朵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我那一劍傷他很重,諒他再跑也跑不了多遠(yuǎn),」霍子棠陰冷的眸光落在上官頤背心!溉艘欢ㄟ在城里!

  「既然如此,就算翻遍整座城也要把人抓出來!

  「這是當(dāng)然!够糇犹谋〈椒浩鸨涞男,「我不會放過他的!

  「霍爺知道是誰想……」男子語氣頓了頓,偷偷覷了上官頤一眼才壓低音量!赴禋⒔笕藛?」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妨礙我升官發(fā)財(cái)?shù)娜硕贾挥兴缆芬粭l,」猛地,霍子棠冷不防從身后一把抓住上官頤的小手,他的手冰冰滑滑的,像蛇的觸感一樣,冰冷的溫度直竄入她掌心里!笂呎f對嗎?頤姑娘?」

  他輕聲問。

  「嗯?」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重重駭她一跳,上官頤臉色微白,被他詭譎陰森的眸光瞧得背心泛涼。「霍總管,您嚇到我了。」

  半撒嬌的語氣,上官頤掩飾住自己的心慌。

  他看出來了嗎?還是他本來就知道她窩藏了人,故意來這里試探她的?

  「哦?我還以為頤姑娘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被這點(diǎn)小事給嚇著!顾坪醪皇呛芟嘈牛糇犹谋〈焦雌鹄浠。

  「霍總管,我天生膽子小,是不禁嚇的!刮⑽肯掠鸾,上官頤避開他的注視,一顆心跳得惶急。

  「頤姑娘,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方才說的話對嗎?」霍子棠頓了下,話題又繞回原點(diǎn)。

  「霍總管方才有說什么嗎?我怎么都沒有聽見?」送他一朵粲笑,上官頤存心裝傻。

  霍子棠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狹長的眼眸仿佛要看進(jìn)她的內(nèi)心深處,最后,他忽然輕聲笑開。

  「不愧是紅遍城里的頤大姑娘,該聽的都聽得見,不該聽的,什么也沒聽到。」他意有所指地道。

  「霍總管,芙蓉廳到了,您里面請吧!」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上官頤鎮(zhèn)定的請他進(jìn)入花廳,平靜的外表下緊縮的心臟就快爆裂開來。

  「其實(shí)我一直在想,到底如何做才能一親頤姑娘芳澤?」霍總管絲滑的嗓音如影隨形,教人不禁寒毛豎立。

  「霍總管這樣說就要傷夏香的心了,您別忘了,您曾承諾只喜歡她一個(gè),」眼看二寶終于帶著姑娘們過來,上官頤這才松口氣,連忙將進(jìn)花廳的夏香往霍子棠的懷里送。「夏香,霍總管來看妳了,妳可要好好招呼人家。」

  「夏香明白。」夏香聰慧地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朝夏香使了使眼色,上官頤頭也不回地走出芙蓉廳,因?yàn)樵俨蛔,她怕再也沒機(jī)會走了。

  霍子棠沒吭聲,只是伸手擁住投懷送抱的夏香,陰柔的眸光卻瞬也不瞬地緊緊盯住上官頤匆匆離開的背影。

  「頤姑娘,妳還好嗎?他有沒有冒犯妳?」見她終于走出來,海叔立刻擔(dān)憂地上前詢問。

  「沒什么事,海叔別擔(dān)心。」搖搖頭,上官頤面色凝重。

  小手被吃了豆腐,用力洗一洗就好了,但是……

  上官頤眸光不自覺地瞥向璇璣閣的方向,秀眉緊緊蹙了起來。

  霍子棠口里所說的刺客分明就是冷公子,萬萬是不會錯(cuò)的,看來事情比她想象中還要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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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冷公子怎么一個(gè)人在這里?」攏了攏貂毛大氅,上官頤眼尖地瞧見后院里熟悉的欣長身影,她緩步走了過來,在雪地里留下淺淺的鞋印。

  細(xì)雪剛停,天空泛起魚肚白,呼出來的熱氣白蒙蒙的。

  「上官姑娘。」冷惑心朝她淡淡微笑,藏青色的綢緞長袍更顯得他挺拔俊秀,不過在這么冷的天里,他重傷未愈,只穿這么薄薄一件會不會太單薄了?

  「冷公子是睡不著?還是剛睡醒?」上官頤仰頭望他,他濃卷的長睫下是雙魅惑人心的鳳眸。

  事隔三年了,當(dāng)初十五、六歲的黃毛丫頭,如今變成一笑傾城的大美人,而他倒是一點(diǎn)都沒變。

  「我沒睡!估浠笮那宄喝缢捻油胨,清淺笑容一如當(dāng)年!肝以诘壬瞎俟媚!

  「等我?」

  「我是特地來向上官姑娘告辭的!

  「你的傷還沒好就要離開?」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迫,但是她忍不住。

  這些年她一直惦記著當(dāng)初伸出援手的大恩人,如今好不容易見了面——

  「我很感激上官姑娘出手相救!估浠笮拇鸱撬鶈。

  瞪著他人畜無害的笑容,上官頤突然有種錯(cuò)覺,如果說她的笑容不誠懇,像畫出來的面具,那么他的笑容才是真虛偽。

  「我不許你走!」看見他吃驚地?fù)P眸看著自己,上官頤也很驚訝自己強(qiáng)硬的語氣!改愕拿俏揖然貋淼模愕拿(dāng)然我也有一半,除非你的傷好了大半,不然不許你走出『女兒紅』的大門!

  「上官姑娘,我——」冷惑心蹙眉,他沒料到她會如此反應(yīng)。

  「千萬別跟我說什么留下來會拖累我的鬼話,」上官頤咬咬唇,艷麗的臉頰浮現(xiàn)一絲倔強(qiáng)。「我不怕的。」

  不就刺殺狗官江喜福嘛!她額手稱慶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把他往門外推?不過話又說回來,好端端的,冷公子為什么要刺殺狗官?難不成他和狗官之間也有深仇大恨?

  沒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全被她一個(gè)人說完了,冷惑心微微瞇細(xì)鳳眸,沉默下來。

  「總而言之,冷公子盡管留下來安心養(yǎng)傷,在『女兒紅』還沒有保不住的人!顾麚P(yáng)眉。

  薄唇忽地躍上耐人尋味的笑,冷惑心對眼前艷麗的女子不禁另眼相看,如此豪氣干云的話從她的小嘴里說出來,是有那么一些突兀。

  「冷公子在笑我?」他這笑容總算看上去有些人性了。

  「不,我不是在笑上官姑娘!

  「不然你在笑什么?」吃定他的個(gè)性就是溫溫吞吞的,上官頤故意眨也不眨地望住他,極認(rèn)真的反問。

  「沒什么!箤λ牧嫜览X有些難以招架,冷惑心連忙搖搖頭。

  「這么設(shè)來冷公子不走了?」咬了咬唇,上官頤菱唇微勾,笑意躍上眼眉。

  「暫時(shí)留下來叨擾上官姑娘!谷思叶歼@樣說了,他還能走嗎?

  更何況依目前他的狀況離開是有些冒險(xiǎn),胸口的傷勢未復(fù),倘若泄漏行蹤就糟了,還不如留下來等三弟的消息。

  「天要大亮了!孤犚娝幕卮穑瞎兕U滿意地綻出甜甜的笑窩,她呵口氣,搓搓凍僵的小手。

  不走當(dāng)然好,這樣她就能多看見他一陣子。

  漂亮的鳳眸斜睇她取暖的模樣,他修長如玉的大手冷不防包住她的,一陣暖意立刻緊緊包圍住她的小手。

  他、他在做什么?

  上官頤的身子倏然僵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美眸怔怔望住被他包覆住的小手,粉頰飛上兩抹紅云。

  雖然她是「女兒紅」的大當(dāng)家,但除了招呼上門的客人入座外,她可是不讓客人碰一根寒毛的,而他突然就這么握住她,恐怕不太好吧?被海叔瞧見會被罵的。

  「冷公子——」檀口欲張,本來要向他說些什么,但望入他清澈如水的眸子后,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呀?平常她不是這樣子的。

  「上官姑娘很怕冷?」眸子里一片坦蕩,仿佛這樣握住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冷惑心低聲問。

  「嗯,」聽見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上官頤心怦怦一跳,一時(shí)間連呼吸都亂了。「我本來是南方人,不習(xí)慣這種天氣!

  「哦~~」望她的眸光是如此清澈,一點(diǎn)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唐突,冷惑心點(diǎn)點(diǎn)頭!肝覀冞是進(jìn)屋吧!」

  「嗯!贡鶝龅男∈诌是被他溫暖的掌心握著,上官頤能言善道的嘴如今只能回答簡單的單音,總覺得心頭軟軟的,仿佛有什么隱隱騷動著。

  她朝冷惑心甜甜燦笑。

  見著她的笑,冷惑心不自覺也跟著揭起笑弧。

  在這么冷的天里,上官頤粉頰火燙,心中沒來由的有絲竊喜。

  能再遇見冷公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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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們,接客啦!」夜暮低垂,門口兩盞大紅宮燈高懸,「女兒紅」的生意一如往常好得不得了,店門外達(dá)官貴人的軟轎排得老長,不愧為京城第一花樓。

  「二寶,紫苑廳的陳老爺不是吩咐過今天吃素嗎?」上官頤腳下步伐走得極快,艷麗的嬌顏掛著教人迷戀的甜笑,還不忘回頭叮嚀二寶!改闼椭荒敲创蟮目绝喌剿郎献鍪裁?」

  「頤姑娘,咱們這里是花樓啊!哪有人到花樓來還要吃素的?」急急跟在她身后,二寶不滿地嘀咕。

  「話是沒錯(cuò),可是人家陳老爺就是吃素。e啰唆了,快將陳老爺桌上的酒菜撤了,叫廚房備一桌齋菜送到紫苑廳!

  「哦!」搔搔頭,二寶悶悶的應(yīng)聲。

  「頤姑娘!今天的生意還是這么好啊!」門外華麗的軟轎走下一名俊挺男子,清朗的眼眉間有股常人難及的貴氣,他笑吟吟的走向上官頤,身后跟著六名面無表情的黑衣壯漢。

  「朱爺大駕光臨,『女兒紅』蓬華生輝,」回過頭,上官頤美眸緩緩眨了眨,她連忙盈盈一福,跟對其他的客人態(tài)度不同,似乎顯得更加小心翼翼。「小女子還是幫您留了老位子,朱爺里面請!

  「本爺特地抽空來看妳的,」被喚作朱爺?shù)哪凶游⑿,「妳也明白本爺出入其?shí)不太方便,何時(shí)頤姑娘有空閑過府坐坐?」

  「朱爺,您是明白人,小女子從不過府的,」上官頤語氣溫柔,卻有自己的堅(jiān)持。「這是小女子的原則!

  「呵呵!又是原則兩個(gè)字堵得本爺無話可說,無論本爺問了多少回,頤姑娘的回答始終如一。 怪鞝斠膊簧鷼,笑著隨上官頤登上二樓,「或許就是因?yàn)轭U姑娘的『原則』讓本爺欲罷不能,就算再忙也得親自過來瞧瞧!

  「朱爺對小女子的厚愛,小女子全都明白!挂е,上官頤粉唇微彎,盈盈對他一笑。

  「既然妳都明白,何時(shí)讓本爺一償宿愿?」

  「小女子擔(dān)心朱爺一償宿愿后,就再也沒有興趣踏足『女兒紅』,所以這是一種手段,是留住朱爺?shù)氖侄!轨`活的眼珠兒一轉(zhuǎn),上官頤四兩撥千金的回答。

  「話雖如此,本爺還是希望有天能在府里瞧見妳!怪鞝斕籼裘迹诙䴓堑奈恢米。這里的視野良好,能將周遭景物一覽無遺,卻也是最隱密不教人看到他的地方。

  「朱爺,還是照舊嗎?」也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上官頤笑問。

  「照舊!

  「明白。」上官頤輕輕關(guān)上花廳的門,燦爛的笑容微斂,眼底掠過一絲疲累。

  朱爺背景顯赫得罪不得,招呼得好是她「女兒紅」最大的靠山,要是哪天惹得他不快,「女兒紅」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說不定就要跟著人頭落地。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她要小心拿捏的地方。

  「頤姑娘!頤姑娘!妳在哪兒?趙公子來了!箻窍露䦟毟呖旱穆曇艉魡,人匆匆忙忙的上樓來!割U姑娘?」

  「我在這兒!」定定心神,上官頤揉揉笑僵的粉頰,硬堆出來的笑容比剛才還燦爛!岗w公子,您快樓上請,秋香等您好久了……」

  「是嗎?我也很想她!」趙公子呵呵笑,連忙跟著她的腳步登上二樓。

  「您如果真想她,就要常常來,別忘了秋香,她對您可是一片癡心……」言不及義的客套話自然而然的說出口,厚重的脂粉掩去她真正的表情。

  到底什么時(shí)候她才有機(jī)會幫爹娘報(bào)仇雪恨?到底又要等到什么時(shí)候她才能脫離這樣的生活?

  她每天如履薄冰的過日子,真怕有天自己會支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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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上俊眸,盤腿坐在床榻上的冷惑心運(yùn)氣至四肢百骸,不料才稍微提氣,胸口的劇痛讓他不禁嗆咳出聲。

  還是不行,現(xiàn)在還太勉強(qiáng),看情形他大概還得繼續(xù)休養(yǎng)幾天。

  冷惑心步下床榻,眸光幽冷地投向窗外熱鬧奢華的景象。如果讓他再見到那夜暗劍傷人的霍總管,他冷惑心肯定會加倍奉還。

  「冷公子,該吃藥了,」小月捧著熱騰騰的湯藥步上璇璣閣,納入眼簾的是站在窗邊負(fù)手而立的冷惑心,她愣了愣,將藥碗放在桌上!感〗惴愿牢乙埬晁幒笤琰c(diǎn)休息,這樣您的傷才好得快!

  聞言,冷惑心俊美的臉龐沒有特殊的表情變化,他回頭朝她輕輕微笑,小月一時(shí)被他笑紅了臉。

  「謝謝!

  「冷公子,」順著他方才的目光望去的地方正好是「女兒紅」的后花園,現(xiàn)在正有不少酒客和花妓在那里輕聲調(diào)笑,小月咬咬唇,幾次欲言又止!钙鋵(shí)小姐、小姐她……不是您想象的那種人!

  小姐本來是系出名門的大家閨秀,要不是被奸人所害,她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方來。

  聽見她的話,冷惑心很訝異地?fù)P眸瞅她。「妳認(rèn)為我覺得她是哪種人?」

  咦?這問題怎么又丟回來給她了?

  「小姐她雖然是『女兒紅』的大當(dāng)家,可是她她她……」冷惑心清澈坦蕩的眸子望住她的,讓小月覺得是自己多嘴了。

  「她并不是——」

  哎呀!到底該如何說比較好呢!

  「不是什么?」

  「小姐她雖然是『女兒紅』的當(dāng)家,可是她從來不陪笑不陪酒,跟那些冰清玉潔的姑娘沒什么兩樣,冷公子可別誤會她!

  靜靜的望住她,冷惑心不懂小月為什么突然對自己解釋起來。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王宮貴族一擲千金要小姐過府,小姐也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她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種愛錢女子。」

  「我從沒這樣想!箍偹忝靼姿囊馑,冷惑心搖搖頭。

  不!應(yīng)該說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想法。

  照易羽寰的說法,他不該取名叫惑心,應(yīng)該改名叫無心,因?yàn)樗溲劭创茉獾囊磺校绻X得他溫和客氣,絕對不是他人好,只是沒有感情。

  換句話說,他這種人瞧上去雖然人畜無害,但若要他多殺一個(gè)人、或少殺一個(gè)人他都是無所謂的。

  當(dāng)然,凡事都有例外,他心底也有一個(gè)放不下的影子。

  「冷公子,您快喝藥吧!」小月輕聲催促,總覺得眼前的男子溫和歸溫和,但有些難以親近。

  「嗯!裹c(diǎn)點(diǎn)頭,冷惑心端起藥碗就口,幽遠(yuǎn)難測的眸光再度投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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