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頓晚餐、兩場電影、一次度假,就算完成交往程序,可以直接走進禮堂了嗎?
劉若殊翻著手上的企劃案,在做最后一次檢查時,不經意瞥見無名指上的求婚戒指,沒有將要與另一個男人盟誓婚約的喜悅。她淡淡吐了一口氣,尾聲仿佛還壓抑著無數輕愁。
合上卷宗,走出私人辦公室,她要拿這份看了數不清幾次的企劃書,給最上頭那個男人簽閱、那個目前仍號稱單身漢的貴族級男人、那個不打算后悔邀她走一段紅地毯的男人!
她再一次告訴自己,不會再有更好的人選了,眼前閃過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笑。天知道為什么,另一個總是對她板著臉、甚少有溫暖笑容的男人,她萬分清晰記住的卻只有他的笑。
敲了兩聲門,她收起散漫的心思,待聽見一聲請進后,推門入內。
“殊,你來得正好,我跟美琳約下午兩點試婚紗,我們吃中餐后過去剛好!绷_可風接過她遞來的卷宗放到桌上,看也沒看一眼,打開至該簽名的地方,直接簽了名。
“你看都沒看,怎么就簽了名!”她語氣有些責備。比起試婚紗這件事,她更關心眼前讓她忙了整個月的企劃。
“你做事,我向來放心,有什么不對嗎?”只要是若殊送的文件,他通常不會過目。
“我……”察覺到自己反應過度,她明顯嘆口氣。唉,沒什么不對,惟一不對的是這份企劃是為了另一個人寫的,她在心里想著。
“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不喜歡那問婚紗店?若是這樣,我們可以再換一間,反正距離婚期還有大半年時間!绷_可風放下筆,站在她面前。
他也在心里偷偷嘆了口氣,這輩子他沒對哪個女人這么小心翼翼到近乎無所適從的地步!她只消一個皺眉、一個眼神就能讓他一顆心抖得七零八落了。
記得兩年前,他參加妹妹羅菱的畢業典禮,若殊以第一名優異成績代表畢業生致詞,他印象很深刻,穿著學士服的她,散發著迷人的自信,她才站上講臺、才用了”個微笑,就讓他的眼神牢牢緊緊鎖在她身上。
那時她才開口只說了句:“校長、各位佳賓大家妊……”他就知道他的耳朵,再也不會聽見比她更動人、更甜美的聲音了。
畢業典禮甫一結束,他迫不及待找上她,主動給了她一張名片,請她到他公司上班,沒想到她競當場拒絕他,他只好逼著她至少要考慮個三天,三天后再回復是不是真的不愿到他公司上班。
她讓他整整等了三天,就在最后一天下午他打算放棄時,她回了電話給他,答應到公司。直到現在、此時此刻,他都還記得他掛下電話那一刻時,心臟狂肆跳動的震撼,沒有一個女人給過他這種感受!
當時,他才理解什么原因讓一個男人甘愿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因為一旦嘗過一瓢甘泉的甜美,就再也無法忍受淡水的無味。他對劉若殊正是一種沒其他女人能夠替代的甘愿。
“對不起,我可能太累了,為這份企劃忙了好久,就怕不能讓人滿意!彼ь^看他——”個走出這扇門就能讓整棟辦公室女人忍不住用眼光傾吐愛慕的男人,她不禁再度懷疑他怎么會看上她呢?
外頭多的是等他垂青的女人,他怎么會甘愿屈就一無所有的她?直到現在,即使戴上他給的求婚戒指,她仍是無法理解。
婚紗!是啊,要試婚紗了,這意味著,她已經不能回頭,不能后悔,不能有其它選擇了啊。
“小傻瓜,你的企劃書一定最好的,放心,你大哥會滿意的!
“是嗎?你根本沒看。”她聲音微弱,聽起來很不確定。
“我不需要看就知道了,只要出自你就是最好的!笨娠L說得肯定,拉了若殊一把,急著往辦公室外頭走!白甙,午餐時間到了,我們趕緊去吃飯,然后再去試婚紗!
她釘在原地,生出一波恐慌:“羅——”差點又要喊他羅總了。若真喊出口,怕是又要意出他的抗議。“可風,你真的不后悔?”有一剎那,她很渴望聽見他說后悔了。
“后悔?”這問題他們討論過不止一回,自從半個月前他求婚后,若殊問這問題不下五次。在他聽來,她像個尋求安全感的小孩,他只當她想要的是更強烈的保證。
“當然后悔,你不知道這半個月來,我天天在后悔,后悔為什么拖了一年多才求婚,我若知道你會那么甘愿答應我的求婚,一定一見面就求婚,F在我們也許已經生了個寶寶呢,你這個小傻瓜,難道真要我把心剖開,拿在你面前,你才愿意相信我有多想娶你嗎?”
事實上,她剛進公司那段時問總是跟他保持一段距離,總是推拒他的所有邀約,他曾經非常氣餒,卻從沒想過放棄她。努力了一年半,直到兩個月前某一天,她才十分突然地答應了他的約會,他當時還呆呆地站在她面前一分多鐘,遲遲無法相信從她嘴里吐出的是“好”這個字。
畢竟他約了她一年多將近兩年,邀約的次數大概也破千次以上了,卻從沒得到她的正面回應過。他會震驚到在她面前發呆實在是情有可原啊。
接著他們開始約會,就是尋常男女做的一般約會,看電影、吃飯、偶爾逛逛街。他不敢送她太貴重的物品,怕她曾用原就淡漠冰涼的態度把他送的禮物退回。
他承認對這個女人,他確實是小心到沒轍的程度。以往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手法,完全不敢用在她身上,像是怕褻瀆了她什么似的。
半個月前他邀她一起到墾丁度假,一個三天兩夜的短短假期,其中一個晚上是在楊家牧場過的。那晚若殊對他特別“親切”,他完全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特別值得她高興的事。
最教他吃驚的是,眾人都就寢后,若殊競走進他睡的房間,陪他睡了一整個晚上;雖然真的只是純粹睡覺,但對他來說那已經是連做夢都想象不到的莫大殊榮了!
可笑吧,兩年前的他,就算用盡所有大腦的能量,他也不會猜到他這輩子會對一個女人渴望到連自尊都愿意拋棄的地步。
那晚若殊躺在他身邊,開始對他述說關于她的一切,她的過去、她與楊家牧場的關系,她甚至讓他看她背上留下的燒傷疤痕,說著說著,她就靠在他身側睡著了,他卻一晚無眠。聽她細說自己的故事,他的每個知覺都在對他吶喊,當她的騎士、她的護衛,照顧她一輩子。
那一夜,他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男人比自己更有力量、更適合照顧她了!
她的無依,觸動了他的保護欲。
隔天等她一睜開眼,在沒有戒指的情況下,他鼓足勇氣求婚了。而若殊只猶豫幾秒,就說了好。那時,他記得自己當時又是呆了許久許久。
羅可風低頭見她似乎仍有猶豫,揉了揉她的頭發,語帶憐惜說:“可憐的小傻瓜,忙了一個早上,你大概餓了。我們趕快去吃飯,吃了飯才有力氣聽我說我有多愛你、多想娶你。”
“可風,如果你后悔——”
“我才不會后悔。不會是你后悔了吧?”他抬起她的頭,望著。“不過你來不及后悔了。因為你已經上了賊船,而且上的還是一艘名叫羅可風的世界頂級大賊船。我這艘賊船沒別的好處,惟一的好處就是大,大得讓你找不到逃走的出口!
說完,他在她唇上輕啄一口,將她拉進懷里,抱了一會兒。
她被動地靠著他,任由他抱著,腦袋亂哄哄的。
這男人有寬闊的胸膛,有像是對她用不完的溫柔與耐心,有讓女人驚艷、男人嫉妒的顯赫背景與相貌,她還有什么不滿意?!
可是她的心,在他的擁抱下,找不到該有的平靜;在他的親吻里,找不到激蕩的情嗉;在他的凝視中,找不到該有的心動軌跡!
唉,她不愛他!
雖然她努力試著愛他,努力試著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努力忽略心底聲音不斷問著:嫁給他的決定,真的做對了嗎……
她該怎么辦?人靠在羅可風的懷里,有的競不是心安,而是恍惚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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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多,若殊在會議室里做最后的檢查,確認投影機、電腦、小型麥克風都就定位,然后將與會者的名牌一一放在預定的位于。
十五分鐘后,她站在門邊審視成果,滿意地吐了口氣,走出會議室。等列印好的文件,一份份擺上桌就可以了。
其實這些小事該由公司里的工讀小妹負責,這一回她搶著做會議的前置工作,全是因為這次的與會者。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工作上的合作——或許也是最后一次了。
若殊走進行管股,接過一疊印好也裝訂好的文件,人還沒離開,自然聽見幾個行政部門小姐手上的鍵盤聲慣例性配了嘴上的咋呼聲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公司今天可說是眾‘星’云集耶?有好幾個沒結婚的鉆石男人要來,一顆顆碩大的鉆石閃啊閃的,比滿天星星還要璀璨!啊——”行管股號稱播音站的小珣說得陶醉,在結尾驚嘆時夸張地停下按鍵盤的動作,用右手捂住心口處。
“你又犯花癡了,自從本公司最有價值的單身漢自愿宣稱死會后,你有大半個月沒犯病了,我還以為你的病好了咧。”已晉身媽媽級的小恩不以為然搖丁搖頭。
“對呀!你倒提醒我,剛好劉經理在這兒,我正好能請教她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讓鉆石男甘愿放棄整片森林,只摘一朵小花啊!
小珣這會兒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探出頭張望要離開的若殊。
“若殊姐姐——”這聲姐姐叫得好不親熱,可惜馬上引來噓聲。
“拜托,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若殊起碼比你小三歲,你居然喊人家姐姐!”抗議的是拿會議資料給若殊的卉晴。
“是是是!我錯了,我應該喊若殊前輩。前輩,你就教我幾招陔怎么把男人拐進禮堂咩!闭f完,她又煞有其事地對著行管股所有單身女性職員說:“先說好,那個最有潛力、最有男人味的男人,是我先看上的,誰都不許跟我搶。”
“最有潛力、最有男人味?你到底在講誰?”問的是小恩。
不過也順帶問出了若殊的好奇,她也想知道哪個男人最有潛力。這些女孩子其實都算認真,盡管偶爾會斗斗嘴、聊聊八卦。跟她們處了兩年,她很習慣她們在上班時偶爾聊八卦的小懶散。
“我就說嘛!我這個行管股播音站的封號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們連誰是最有潛力的男人都不知道!我給個暗示好了,你們記不記得一年前一支只在cable臺播的廣告?就是那個有個男人在草原上騎著一匹棕色駿馬,下馬后他還喝了一口自家生產的牛奶的廣告。整個廣告沒有對白,只有音樂和文字!
“我知道!”卉晴大喊一聲,聲音里有難得的興奮!皸罴夷翀!廣告用男主角牽著馬的背影作結束,畫面出現幾列文字,好像是什么——沒有塵囂喧擾,只有日光、草原與寧靜……哎呀,剩下的我忘記了。”
“對!沒錯,果然是孺子可教也。”小珣嘉許卉晴,繼續說得得意:“我說最有潛力的男人就是楊家牧場負責人——楊逸凡,他可是近幾年才竄起的牧業小巨頭耶!他才短短三年就合并了東部、中部幾個中型牧場,整合成連鎖休閑牧場,而且打算進軍國際。所以依我的判斷,他絕對稱得上是最有潛力的男人。就算他潛力不足,他的男人味也絕對百分百哦。有多少女人對著他在廣告里喝一口牛奶的模樣流了滿地口水!”
聽到這兒,若殊只是笑。公司沒多少人知道她跟楊家牧場的關系,嚴格說來只有羅可風知道。
小珣的話不完全對,楊逸凡不是短短三年就合并幾個牧場,他幾乎是將人生精華時光都用在牧場經營上了。他的努力,她再清楚不過了。
“你是說那支廣告是牧場負責人親自上陣?”卉晴問得不太確定。
“唉!我說你們真的可以算進資訊落后的LKK族里頭了!那支廣告片里的男人當然是楊逸凡。懶得和你們廢話了!若殊姐姐——不對,若殊前輩,拜托你教我幾招啦!
“等一下就要開會,快來不及了,我惟一能給的建議是自然就好,對不起,我該走了。”
若殊笑了笑,拿著那疊資料離開行管股,不再理會身后的喧鬧。盡管她隱約聽見她們對話的余音——
“。钜莘惨獊砹艘!我也好想去開會喔……可惜……”小珣的聲音。
“可惜你只是個打字小妹!能參加會議的,只有經理級以上的主管!毙∷紜寢専o情潑了桶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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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八穩放上最后一份資料,背對會議室大門的若殊沒察覺到門邊一個站了許久的人,等她回頭差點撞上才知道有人。
“楊逸凡!”她脫口驚呼!澳愀蓡岵宦暡豁懻驹陂T口,嚇了我一跳!
“現在我又變成‘楊逸凡’了?半個月前你帶未婚夫回牧場時,你不是喊我大哥?怎么這會兒又改口連名帶姓喊我?!”對于嚇到她,他沒絲毫歉意。整個人慵慵懶懶地靠在墻上,若有所思看著她。
若殊不花一秒就注意到他變了,他的胡子長了些,原本干凈的臉現在看起來有些臟亂,他的頭發似乎也比起半個月前凌亂。今天他穿了件淡褐色長袖襯衫、一件鐵灰色西裝褲,襯衫的前排扣子最上頭兩顆沒扣上,整個人略顯邋遢。
她突然想起小均說的“潛力與男人味”,不可否認,眼前他略顯邋遢的樣子確實很有……男人味。唉!她怎會像小珣一樣犯花癡呢?像那些光是對著廣告片看他喝口牛奶就能把口水流一地的女人似的……
唉!就算不像花癡、就算不流口水,又怎么樣?意味著她對楊逸凡絕對免疫嗎?那她又為何把那支廣告片錄下,無聊時一次又一次看著……
她甚至將廣告文案的字字句句都刻進腦子里,且能倒背如流而無礙。而最能觸動她的那三句文案,她八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搞不好死后還能帶進天堂反復朗誦
找到心靈的純凈、天堂的祥和,找到另一個歇腳的家。
那三句文案,仿佛像是為她而寫,完全貼切描寫出楊家牧場給她的溫暖。
見她恍惚的表情,不知正想些什么,楊逸凡又說:“我真的把你嚇壞了?”
“沒事!比羰怆x他很近,必須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本想說些什么不相干的寒暄話,但做出來的卻完全相反——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臉,說:“你為什么瘦了那么多?”
她手才碰到他的臉,他的反應立刻像觸了電,忍受不了她碰觸似的,一秒就將若殊的手拉開。
不過,雖然拉開她放在臉上的手,他仍用手握著。
“最近忙!彼f得精簡,聽起來像應付。
“是嗎?”她想她是早該死心了,他總是推拒她,兩年前如此,兩年后亦然。
她忘不了兩年前離開牧場前,她曾經開口向楊逸凡要求,希望能留在牧場工作。
可是他拒絕了,他要她接受羅可風提供的工作、要她到臺北磨煉自己;他說臺北機會多,碰到適合她的男人的機會也多些——他拒絕她的方式婉轉,卻又徹底。
“你來早了,還有二十分鐘才開會!彼榛貤钜莘踩晕兆〉氖。
“我知道,我特地提早來看你。晚上有沒有空陪我這個‘大哥’吃頓晚餐?”
“當然有空。你難得上來一趟,我要是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就太說不過去了。可是我現在沒法陪你,等會兒要向你們這些老板級的男人報告,我得再去準備。既然你提早來了,先坐下看看資料,我請人送一杯咖啡給你。”
她走過他身邊時,楊逸凡掙扎了一下,拉住她。
“小女生——”停了半晌,剎那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像是被凝結了。他的沉默,久得幾乎讓若殊以為他不會開口。“我想了大半個月,一直想問你,你很確定要嫁給羅可風嗎?”
她知道他正低頭、正望著自己的側面,她沒回視他,僅以淡淡語氣說:“半個月前……是你說的,羅可風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我不過是聽了你的建議,就像我聽你的建議上臺北工作一樣。”她突然地轉過頭直視他的雙眼!拔掖_定我要嫁羅可風,因為你幫他背書了;因為你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說完話,她輕輕拉開讓他用掌心鎖住的手腕,沒再多停留一秒,急急離開會議室,一副逃避追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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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公司對這次合作開發案的完整企劃,至于楊先生在上次會議所提,關于資金部分的意見,本公司經過再三評估,決定再增資三十億,挹注此開發案。接下來,我們有三十分鐘休息時間,各位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次閱覽手上的資料。三十分鐘后,我們會有一個小時的討論時間。謝謝!
若殊微微欠身,離開講解位子,對她來說最難熬的前半部終于過去了。
這次的百億開發案,讓她忙得焦頭爛額。畢竟要聯合中部、南部、東部的牧場,共同開發連鎖式休閑度假中心,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這中間牽涉的人、資金,就夠讓她眼花繚亂了,更別提要讓各方都能達成共識有多難了。
呼,她悄悄吐口氣,面帶微笑對與會者再次點點頭后,盡可能舉止優雅走出會議室。她一定要出去透透氣,天知道她緊張到快要死掉。當然,她的緊張別人絕對看不出來,只有她自己知道罷了。
她溜進茶水間,倒了杯水,才喝了一口稍感松懈,茶水間便走進一個人——
“殊,你的企劃太棒了。大家似乎都十分滿意,有人甚至提議今天就簽約!绷_可風抱起若殊在原地轉了一圈,根本沒留意到拿著杯子的若殊努力不讓升水濺出杯外。
他太驕傲了,能擁有一個像劉若殊這樣的女人,他怎么能不感到得意且驕傲?!她站在臺上解說企劃的樣子,自信、從容,舉止優雅;她的聲音更像美妙的音符,聽起來舒服得讓人不忍錯過她的一字一句。他敢打賭會議室里只要是男人,絕對都跟他一樣,完全被她的豐采與聰慧收服了。
甚至就算企劃案不夠好,那些人想必也會心甘情愿簽約。更何況,那份企劃實在是好得沒話說。
“你那個villa的構想,什么時候想到的?連你大哥都點頭贊許!绷_可風說。
villa這個構想,與其說是她的創意,不如說她偷了楊逸凡當年的構想,她不過是將之美化修飾而已。她用當年楊逸凡告訴她的,特別將每個度假中心規劃出專屬VIP的villa專區,提供私有化的專屬服務,讓每個VIP擁有專屬的個人馬匹、小型園園、馬廄和獨棟別墅。
“其實我是用大哥的初步想法延伸出來的構想,所以嚴格來說我只是個小偷,偷我大哥的創意!
“我的殊才不是小偷,就算你用的是你大哥的想法,你也一定做得比他原先的想法更完善,否則他不會頻頻點頭贊許!绷_可風放下若殊,看著她的眼神里有深情、有驕傲。
“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
“哪種眼光?”
“好像我做了很了不起的事!
“你確實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如果這次開發案能順利,往后我們公司將因此賺進不知幾十億利潤,這還不包括其他合作伙伴的利潤。這些全是因為你,這樣還不夠了不起嗎?!”
“那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并非我一個人的功勞!
“是!你說了算,F在整間公司你最大,因為我這個掛名最大的人,只聽你的話,所以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這樣好不好?”羅可風依然寵愛地攬著她的腰。茶水間的門僅是半掩,他們站的角度由門外看,能看見若殊的整個人和三分之一的羅可風。
“你好像愈來愈油嘴滑舌了?”
“你不喜歡,我馬上改。”他毫不遲疑就收拾起玩笑的態度。
“沒有,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不需要把我所有的話都當真!
“真的嗎?”
“嗯?娠L,晚上我想陪大哥吃頓晚餐,我們可不可以——”
“不去看電影?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這陣子你忙昏了,我應該先幫你想到你大哥要來,你通常會陪他吃飯,電影改天再看沒關系?墒悄阋o我一個小小的補償,親我一下,好不好?”
若殊有一秒猶豫,想起楊逸凡在會議室問她是不是確定要嫁羅可風?!她的雙眼迎上可風的凝視:“你曾經向女人要求親吻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他愣在原地,其實他根本可以直接回答的,他不曾、從來沒有過,向一個女人“討吻”!因為向來都是女人主動送上門、主動貼上唇,他沒有、也不曾跟哪個女人要過親吻。
“為什么問?”
“我只是好奇。”
“沒有!
“那我很榮幸成為第一位讓你求吻的女人!闭f完,若殊主動踮起腳尖,用唇貼上他。
要說這是個吻,倒不如稱之為碰觸,若殊唇貼唇的短暫碰觸,竟讓羅可風產生自求婚以來首度出現的不安。當若殊回復原來的姿勢,他望著她臉上平和的神情,一剎那,他像是理解了什么——
結婚,會不會只有他一個人的期待?!
“殊,我們能不能把婚期提前?”他脫口而出。
“為什么?”
“我想早點完全擁有你,我恨不得能明天就把你娶回冢!
若殊低頭咬了咬唇。事實上這一刻有太多太多念頭流過她心里,就像有人拿了刀逼著她立刻選擇,到底要逃開或面對?這時候短短的沉默,成了最難熬的折磨。
“你想提前到什么時候?”若殊重新抬頭看他。
“一個月后,好不好?”
好嗎?不好嗎?好或不好對她來說,差異又有多大?!
也許沒有。除非她的選擇是逃開。
“來得及準備嗎?”
“只要你說好,其他的交給我就好了!绷_可風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又重新動了起來。也許他想太多了,也許小殊的冷淡只是因為疲累。
“那好吧!比羰鈸Q了輕快的態度!拔覀儾畈欢嘣摶貢h室了!彼龥]再看他,率先走出茶水問,訝異地看見站在門外的楊逸凡。
楊逸凡看若殊的眼神有些不同,似乎正考慮著什么,似乎……想對她說什么。
而若殊,在訝異過后回神,一心則想著,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聽到了什么嗎?會不會看到她跟……
他們對視了幾秒,全然沒感受到后面羅可風疑惑的眼神。一會兒,楊逸凡說:“我代表其他人來,想請問能不能將簽約日期提前到今天?”
“沒有其他問題了嗎?不需要再討論討論?”若殊驚訝。
“你的企劃很完善,我們沒有其他意見?梢缘脑挘覀兿M芙裉旌灱s。”他的語氣有贊賞。
“沒問題。半個小時后,我會將合約書送到會議室!
“謝謝。我先回會議室告訴其他人!
若殊怔怔看著他轉身的背影,不知不覺嘆氣了。
“怎么了?”羅可風走至她身邊,對剛才若殊與楊逸凡對視的那一幕,有怪異又說不上來的感受。
“沒什么,只是有點不能相信那么順利。你去會議室招呼他們,我去準備合約。”
他呆望著若殊踩著高跟鞋的背影,心里明白,不用多久他就能想通那怪異的感受是為了什么。然而怪異的卻是,他竟有些希望沒看見剛剛楊逸幾凝視小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