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個月了,對于她的丈夫,坦白說,綠喬還是不了解。
他對她不壞,至少,不會視若無睹。一起外出時,他也表現得風度翩翩,她知道有好多女人都會以羨慕又嫉妒的眼神瞪著她。而且,他似乎對她的身體非常感興趣……兩朵紅云又飛到綠喬臉上,她面紅耳赤地想著,是不是每對新婚夫妻都會這么瘋狂地纏綿?
她注意到,有時候谷羿羯會用一種火熱又深奧的眼神注視她,黑眸中除了欲望外,似乎還蘊藏著許多復雜的情愫,一些她還無法解讀的情愫……那是柔情嗎?是憐惜嗎?倘若只是單純的欲望,為何他的眼神會撼動她的心弦,讓她的心湖也掀起陣陣波濤?
除了她的月事來臨外,每天晚上,谷羿羯都會瘋狂地要她,讓她像是盛開綻放的嬌艷花朵般。
早上他起床時,累極的她通常都還在呼呼大睡,不過,她總是可以感覺到,有一個溫柔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間,吻得好輕、好柔、好珍惜,就像是白馬王子給公主的吻般。
清晨的吻是否充滿了憐惜與愛戀呢?愛戀……這兩個字令綠喬好困惑。谷羿羯會愛戀她嗎?那個冷血寡情的男人懂得何謂愛戀嗎?他曾說過,愛情是最愚蠢的東西,他迎娶的只是「金星企業」,而不是安綠喬這個人……
這句話深深地傷害著她,就像一道丑陋的疤痕般,牢牢地盤據在她心上,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這個男人狠心絕情,這個男人不懂愛,也不要愛!
他只想娶安家的女兒,是誰都無所謂。
可是,倘若他真的對她沒有半點感情,為何要以那種熾熱又纏綿的眼神注視她呢?為何要給她那么溫柔的早安吻?為何要霸道地占據她的心弦?
亂亂亂……無數的問號充斥在腦中,真是一團亂!
「唉,我快煩死了啦!」捧著頭,綠喬挫敗地低吼。
冷不防地,一雙有力的大手由背后抱住她,沉穩的嗓音隨之響起——
「煩什么?」
「。!」綠喬驚駭地瞪著鏡子,赫然發現谷羿羯不知何時竟出現在她背后?
「你差點嚇死我了!你……你今天怎么會這么早回來?」她不安地望著手表,才五點而已,平常他總是忙到晚上快七點才回家的!她慌亂地暗忖著,他到底站在她背后多久了?她剛才一直在自言自語,噢,她沒有講出什么羞死人的話吧?
他沒理會她的問題,僅是霸道地揚揚眉。「這是我的家,我愛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對了,你為何吃藥?」
大手直接拿起她擱在化妝臺上的藥品攜帶盒,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詢問:「這是什么藥?」
「我……」他的銳眸咄咄逼人,害綠喬一時語塞。
「說啊,這是什么?」他眼神犀利地逼問著!高@到底是什么藥?難道……」粗黑的劍眉揪起,他倏地沉下俊臉!改阍摬粫诔允裁丛撍赖谋茉兴幇?」
避孕藥?這三個字讓綠喬的心跳漏了一拍。既然他主動提起了,她不如乘機解決這個問題吧。
「你不許我吃避孕藥嗎?」她試探道。
「當然不準!」谷羿羯表情厭惡地把藥品攜帶盒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口氣不善地說:「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便有義務替我生下繼承人。吃這什么見鬼的避孕藥?你瘋了嗎?」
義務?繼承人?這些字眼又刺痛了綠喬的心,強烈的屈辱感籠罩著心頭。她在他眼底,就只是一個「妻子」,一個可以生孩子的工具嗎?她是不是叫做安綠喬、她的個性、她的喜好,似乎通通都與他無關,他也沒興趣知道。
反正,只要這個妻子會生兒子就好了,是不是這樣?
「我不是生產的工具。」酸楚的淚霧襲擊眼眶,可她倔強地命令自己不許掉淚!腹若圄桑憧刹豢梢陨晕⒆鹬匚乙稽c?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我有我自己的思考方式,也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她越說越傷痛,淚水溢滿眼眶!肝也恢皇恰航鹦瞧髽I』安大鴻的女兒,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更不是一項投資商品或是生孩子的工具,我是安綠喬!你了解嗎?我是安綠喬,不是安紫芹,也不是其他大財團的女兒,我是安綠喬!你知道我喜歡什么顏色嗎?知道我最喜歡什么食物、不吃什么嗎?你知道我喜歡看什么書嗎?知道我有什么好朋友嗎?你知道我的生日嗎?」
淚水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痛苦地搖著頭。「我好傻!我不該答應結婚,不該嫁給你的……」她怎么可以這么糊涂,怎么可以讓這個男人恣意傷害她的心,把她傷得千瘡百孔?
最笨的是,她居然對這個無情無義的惡棍偷偷動了情!明知不應該,她還是偷偷地在乎他,偷偷地對他產生越來越濃烈的情愫,甚至偷偷地期待著他能給予她感情上的回應。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么?」谷羿羯臉罩陰霾。「為何哭?你還有什么不滿的?我尊重這樁婚姻,沒有在外面拈花惹草,沒有給你難堪,盡力做到身為丈夫的責任,守護著這個家;連逃婚、令我難堪的安紫芹我也放過了;我甚至還幫助你父親整頓『金星』,讓你們家的集團度過難關,你到底還想要求什么?」
他的頭開始痛了,素來清明的思緒也一片混亂。該死,他早就知道女人是最麻煩的動物,她們總是不滿足,總是叫囂著要求更多更多!她們像是欲求不滿的勒索者,先是愛情,再來會要求他交出靈魂、交出自由,最后,她們會連他聽什么音樂都干涉,甚至還會幫他「過濾」朋友,阻止他去任何她不喜歡的場合,只差沒拿狗鏈拴在他的脖子上而已!
結婚前,他就分別給情婦們一筆可觀的分手費,讓她們立刻消失。他給了綠喬一樁不錯的婚姻,而且也會盡力對她忠貞,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盡力了。
他知道自己也許不夠浪漫,但,婚姻嘛,就是過日子而已,要那么多浪漫做什么?他可以給她無限的珠寶與金錢,他可以讓「谷氏」與「金星」的股票連續狂漲,但,不要跟他談愛情、談浪漫,那只是一些該死又不存在的鬼東西!
你還有什么不滿的?這句話又讓綠喬的淚水越掉越多,她真的好笨,怎么會對一個沒有心肝的男人懷抱期望呢?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好蠢!
「對,你是最偉大的救世主,你挽救了我爸的企業,挽救了『金星』所有員工的生計。哈哈,你真了不起!是我錯,是我要求太多了。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可以放開我了嗎?」清淚滑落臉頰,綠喬用力掙扎,想掙脫扣在她腰間的大手。
「安綠喬!」谷羿羯暴躁地怒吼,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腰與肩頭,強迫她正視自己。「你到底在鬧什么別扭?有話就直接說清楚!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些該死的藥是什么?」女人真的很煩、很煩,他覺得自己的頭頂已經氣到要冒煙了!
綠喬急著想擺脫他,憤恨地大吼:「放開我!那些只是頭痛藥,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去藥局詢問藥師!」
頭痛藥?這三個宇讓他肅殺的氣焰瞬間消失,表情也不再陰沉可怕。「所以……你其實并不討厭我,不排斥為我生下孩子?」心底突然滑過一陣喜悅。Shit!他在高興什么?這女人把他煩得頭痛欲裂,他應該要懲罰她,應該把她打入冷宮,應該要她付出代價,而不是像個白癡般死命地纏在她身邊,研究她為何蹙眉?為何哭泣?研究要如何讓她綻出燦如春花的笑容?
綠喬迷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么會誤認她排斥為他生育?喔,他們兩人之間好像在雞同鴨講。
望著他嚴肅而輪廊分明的臉龐,她輕輕嘆息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不愿為你生下后代。事實上,我并不討厭小孩,我只是……只是很惶恐,畢竟,我才二十二歲,突然之間就從安小姐變成了谷太太,我不確定自己還可以再勝任母親的角色!
她坦率的答案令他非常滿意,緊鎖的劍眉松開了,俊臉露出魅惑的笑容。
「所以,你也不排斥與我做愛嘍?」他從來沒有問過任何女人這個問題,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此時此刻,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他很想知道,他的小妻子是心甘情愿跟他上床的嗎?她喜歡他的愛撫嗎?喜歡與他合為一體嗎?躺在他身邊時,她是否有任何的不甘愿?她喜歡成為谷太太嗎?還是,她只是在忍耐,只是為了拯救父親的事業?
喔,谷羿羯開始覺得,自己也許該去醫院看看病了。他怎么會開始在乎這些瑣碎又微不足道的問題呢?但……見鬼了!她的心思、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樂居然充斥在他腦中,他迫切地想知道這些答案。而且,他覺得她一個真誠的微笑,竟比上億的合約還重要!
「你……咳咳、咳咳……」綠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狼狽地瞪著他!改阍诤f什么?」
「別緊張!构若圄傻男θ莞硬,黑眸火熱地瞅著她布滿紅暈的小臉,視線緩緩往下,來到她粉嫩的胸前。因為她此刻半彎著腰,再加上一直咳嗽,所以V領羅衫下的曼妙曲線更加清晰,半露的酥胸也起起伏伏地晃動。他眸底的欲火隨著她雙乳的跳動,變得更加沸騰。
「需要幫忙嗎?」他抽出面紙遞給她,一手輕拍她的背脊,另一手卻從背后環抱住她。
「你……你做什么?」清楚感受到抵住她臀部的男性欲望,綠喬更是羞到幾乎要暈厥過去,恨不得被口水嗆死算了。
「不做什么。」他笑得好無賴,像個邪惡的魔鬼!肝也幌肟茨銌芩,幫你拍拍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