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深呼吸,烙梅勉強壓制心頭的激動,以客氣而淡然的語氣問:“辛先生,有事嗎?”
“為什么這么疏離?我們的關(guān)系似乎不僅只于這樣吧!”雙手緊握成拳的置于身側(cè),她的淡漠顯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隱隱的浮現(xiàn)一抹苦笑,烙梅自嘲,“疏離本事應(yīng)該的,畢竟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叫做辛無悔外,我對你一無所知,不是嗎?”
“烙梅,不要這樣!痹鞠胍咏,但是辛無悔才向前踏上一步,她便慌張的后退一大步,不得已,他只好停留在原地!白屛覀兺艘磺,重新開始好嗎?”
“怎么?你又想到什么新奇好玩的游戲?”真的不想這么尖酸刻薄的,可是只要一見到辛無悔,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和一臉蒼白的烙雪!昂鼙,我現(xiàn)在沒有能力再陪你玩游戲了!
“不是玩游戲,我是認真的!背ヒ酝目裢屯媸啦还,辛無悔誠懇的說。
“可惜我從來就分不清楚你何時認真,何時不認真?”她倏地轉(zhuǎn)身過去,不愿再面對他,生怕再次陷入痛苦中。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讓辛無悔心痛之余卻無計可施,他沉默半晌,像是下定決心般的往前邁了兩大步,一把自她身后將她攬入懷中。
“再信我一次,好嗎?”像是發(fā)出最后通牒一般,辛無悔霸氣且堅定的要求著。“我知道我以前太過偏執(zhí),但現(xiàn)在不會了!
再次感受到他溫暖的胸膛,可是這次他的溫暖并沒有傳入烙梅的身軀,反而讓她的心起了一陣寒顫。
“我已經(jīng)不想再去相信了!”用盡全力但仍掙脫不了他固執(zhí)的擁抱,她堅決的否定他的提議!拔椰F(xiàn)在生活得很好,我求求你別再來打擾我了,好嗎?”
“你……”這般的低聲下氣已是他的極限,但仍打動不了她,即使明知是自己欠她的,卻仍忍不住的動氣。
“我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饒烙梅了,不可能再接受一份建立在謊言上的感情!崩用防涞覉詻Q的說明自己不愿回頭的心情。
明知以他的傲氣,能做到這樣低聲下氣已經(jīng)很難,她能感受到他的歉意,只不過很多事情不能再重來,尤其是感情。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恩怨不僅僅只關(guān)于他們兩人,他們中間還有個烙雪,如果再次接受他,那么自己對烙雪的愧疚只會越來越深。
她不是恨他,只不過不想讓自己生活在猜忌里,不斷的想著什么時候他會再次給她致命的一擊,這樣的生活很累。
像現(xiàn)在她雖然沒了親情和愛情的寄托,可是每天和花草為伍,她的心情也漸漸平靜,日子過得很簡單。
辛無悔溫和的臉色沉了下來,兩道橫眉緊緊地皺著,環(huán)著她的手更加的使力,不愿放手。
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只要能先將她留在身邊,他多的是辦法讓她原諒他。
低頭將嘴貼近她的耳際,辛無悔低沉的開口,“知道明仁集團的勢力嗎?”
“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聞言,烙梅不解地回過頭。不意竟讓自己的紅唇掃過他的薄抿的唇,冷淡的臉色倏地染上一抹薄紅。
“如果你了解明仁集團的勢力,那你應(yīng)該知道它有能力讓饒氏徹底的瓦解,而我恰巧就是辛叢天唯一的兒子!
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嘴角邪肆的勾起,他這模樣活脫脫就是那時他要她以自己為代價換得他去陪伴烙雪的模樣。
倒抽了一口氣,聽到他的威脅烙梅的心一陣慌,可隨即鎮(zhèn)定下來故作冷漠地說:“如果你是想用饒氏來威脅我的話,恐怕你要失望了,因為我已經(jīng)不再是饒家的人,他們的死活和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雖口頭上這么說,但她心中并不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漠不關(guān)心,只不過不想再讓辛無悔有任何的藉口可以威脅她,她真的不想再回到他身邊。
多害怕會再次陷入呀!她太清楚當年辛無悔有心要做一件事時,那決心簡直可以說是無堅不摧,她怕自己會再次守不住這顆殘缺的心。
微微的揚眉,盡管烙梅說得那么不在乎,可是辛無悔還是清楚的聽到她那細小的抽氣聲,于是他又加把勁的道:“就連烙雪你也可以不在乎嗎?如果饒氏真的完了,那么烙雪那龐大的醫(yī)藥費誰有能力去負擔?你的拒絕代表著她的死亡!
他的話像箭矢射中烙梅的心,她全身的力氣在那一瞬間被迅速抽離,她又再次因為烙雪被逼入死胡同,糾纏在心中的所有恐懼,不滿和憤恨在這一刻全數(shù)爆發(fā)開來。
她猛地回過身去,掄起拳頭不斷的落在他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上,哭喊地控訴他的殘忍。
“為什么不肯放過我?以前就算父母不愛我,可是我還有烙雪、還有一個家,現(xiàn)在我什么都沒有了,甚至連尊嚴也被你放在地上踐踏,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么……”
因為我愛你。⌒翢o悔在心中痛苦萬分地吶喊,但卻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她絕對不會相信,心在他只能以時間來證明一切。
捉住她的雙手,不是怕痛,只是怕她傷了自己!拔也皇且獮殡y你,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彌補我對你的傷害!
烙梅怔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那厚實的大掌宛若是滾燙的烙鐵,幻化成一具枷鎖,牢牢的將她鎖住。
意識到這殘忍的一點,她虛軟的身子無助的滑落地面,整個人像個木偶似的動也不動,猶殘留著淚痕的臉上僵化得像是一張面具。
臉上泛著苦澀的笑容,辛無悔心疼的看著跌坐在地的烙梅,他從沒想過一世狂傲的他也會有讓女人弄得不知所措的時刻。
溫柔的彎身將她一把抱起,正準備走出花店時,碰巧遇到剛回來店里的冰顏。
冰顏站在門口,心里暗想思索著自己該不該去報警,但卻又怕這陌生的男人會因為她的妄動而傷害烙梅姐,所以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辛無悔知道冰顏是烙梅的合伙人,所以他抱著失神的烙梅,目光坦然的迎視冰顏懷疑的眼神,兩人就這么對視了好一會。
“請個工讀生吧!這陣子我想她不會有時間再來花店!笔掌饘用藩氂械臏厝,他冷漠且霸氣地命令著。
他本想讓花店關(guān)門,因此舉可以讓烙梅再也無躲避之處,但一想到在花店里的她總是漾著笑容,想來她應(yīng)該很喜歡這家店,所以他改變主意。
但是他不會容許烙梅在花店花太多時間,故而要冰顏請個工讀生,他想這樣會是比較折衷的辦法……
折衷?又是一項新的發(fā)現(xiàn),一向狂傲極端的他,竟也有愿意為別人著想的時候,連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改變。
“你是誰?為什么抱著烙梅姐?”一身尊王氣息的辛無悔,讓年紀輕輕的冰顏感到有些害怕,但為了護衛(wèi)烙梅,她硬是站在門口不肯讓。
辛無悔的冷眼掃視冰顏,看見她的眼中有著對烙梅真誠的關(guān)心,于是語氣也緩了下來。
“我是她的男人,我和她需要一些時間來解開彼此之間的誤會!闭Z畢,辛無悔又念了一串電話號碼和地址!坝惺碌脑,你可以打電話或到這個地方來找她。”
自認為交代完一切,他舉步就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冰顏還是像個門神一般的站在門旁守著,不肯讓他們離去。
眉頭又皺起來,緊繃的臉色充分顯露出他得不耐煩!澳氵有什么問題嗎?”
“等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搞不好你是用藥迷暈了烙梅姐,好乘機帶走她,然后傷害她。”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冰顏困難的咽了下口水,但仍勇敢地質(zhì)問他。
“你……”
辛無悔動怒了,腦海中正在盤算著該怎么解決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時,烙梅已自哀傷中回過神。
“冰顏,你就讓開吧!
知道情勢已經(jīng)不是她所能改變時,烙梅也認命了,她在心中發(fā)誓要緊緊地守護自己的心,不會讓他有任何傷害她的機會。
如果辛無悔要的是一個無心無愛的女人,那就隨他吧!
聽到烙梅這么說,冰顏只好移開身子,讓他們離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她雖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可是她直覺的認為這個冷漠的男人,或許就是那個總讓烙梅姐在不自覺中流露出哀傷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