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你千辛萬苦從京城一路來到蘇州城,只找到這么點線索?你真的確定這位慕容家的少夫人,只是一個和侍琴夫人相貌相似的普通女子?」
白衣公子背對門口坐在桌邊,陸少鴻則恭敬地站在一旁,詳細敘述自己尋人的過程。
「哈!」白衣公子不屑地冷笑。怎么會那么巧,兩個相貌如此相似的人竟然毫無關系,他才不相信呢。
「陸將軍,聽說你有客人,在下特來探望。」
白衣公子聽到慕容逸飛的聲音時轉過身,眼神輕蔑地掃過他的臉,緊緊盯在琴兒的臉上。
看到其它男人緊緊盯著自己的妻子看,正常情況下,丈夫都會表示不悅,但現在不是正常情況。
慕容逸飛絕不擔心白衣公子窺視自己妻子的美貌,因為這位白衣公子想看美人,只需要舉起鏡子照看自己即可。
憑良心講,如果琴兒的美貌算得上傾城,那白衣公子的美貌絕對稱得上傾國。
然而,對于白衣公子的美貌,慕容逸飛沒有貪心地多看幾眼,只在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后,立刻禮貌地收回自己的眼神。
琴兒低垂著頭,像所有大家閨秀一樣,盯著自己腳上的繡花鞋。
白衣公子又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開口吩咐道:「陸少鴻,你出門向北走,穿過三條街,再向南走,穿過兩條街的巷子里有一家張記包子鋪,你去買一籠蟹粉小籠包、一籠鮮蝦小籠包、一籠豆腐小籠包,你盯著他們做,不新鮮的我不吃!
白衣公子高高在上的口氣,好象鎮北將軍只是一個自己可以隨意使喚的仆人。
「是!龟懮嬴櫫⒖填I命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白衣公子嘴裹不屑地輕輕蹦出兩個字,「愚忠!
但在陸少鴻的心里,忠君愛國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要是星上的旨意,他一定照辦,對未來的皇上——太子希振殿下,他也同樣必恭必敬、唯命是從。
「那家包子鋪,只賣豬肉小籠包和芹菜小籠包,而且味道并不好,只有販夫走卒才會因為便宜,買來充饑的!骨賰盒÷曊f道。
慕容逸飛自問在蘇州城住了二十幾年,從來就不知道蘇州城還有一家張記包子鋪,可平日總是大門不出的琴兒,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想讓他能有多遠就走多遠,這樣他至少一、兩個時辰都不會回來打擾我們!固酉U竦淖⒁饬χ匦禄氐剿麄兎蚱迋z的身上!钢牢沂钦l嗎?」
「您當然是太子殿下啦!骨賰何⑿χ虮蛴卸Y地回答。
「你倒是不笨!
「能像這樣把鎮北將軍當作仆人使喚的,天下本來就沒幾個人!
「慕容夫人,你既然這么聰明,那我問你,你娘在什么地方?」太子希振靠近琴兒逼問。
「我娘失蹤多年、生死不明,這是慕容家每個人都知道的事!顾χ鄙碜樱届o地回答。
「我打發走陸少鴻才問你,就是想聽實話,不要敷衍我,我不是陸少鴻,不吃這一套,休想騙我!
「我說的都是實話,小女子只是個普通的民女,就算借我個豹子膽,也不敢欺騙太子殿下!
「好,你知道我身世的真相嗎?」他退而求其次,希望她能告訴他事實。
「當然知道,太子殿下是當今天子和皇后的兒子,也是皇上唯一的兒子!
「陸惜琴!你耍我,我殺了你全家!」太子希振發火了,拍著桌子大叫。
「琴兒只是個普通的民女,怎敢戲弄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饒命!顾粸樗鶆樱琅f微笑著回答。
「慕容逸飛,勸勸你娘子,讓她告訴我實情,否則……我殺了你慕容家全家老小。」
「太子殿下是堯舜再世,日后定是一代明君,怎么可能會做這種昏君才做的事情!顾矊W著琴兒的樣子,不慍不火地答道。
「陸惜琴,你找了個好男人,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固訐u著頭,剛才生氣時的猙獰表情立刻消失不見,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我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對付不怕死的人。好吧!慕容逸飛,我在你家住下了,等你娘子什么時候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才離開!
「太子殿下能夠留在慕容家小住,慕容家真是蓬蓽生輝,上下定當竭盡全力伺候好太子殿下,我們現在就去為太子殿下準備住處!鼓饺菀蒿w口氣萬分誠懇。
看出兩個人都是虛情假意,太子希振揮揮手示意兩個人趕快離開。
走出客廳的一瞬間,夫妻倆有種逃出牢籠的錯覺。
「琴兒,這樣就沒事了嗎?」慕容逸飛問道。他覺得想打發走這位太子殿下,可不是那么簡單。
「怎么可能,這家伙貌似天仙,其實是蛇蝎心腸。他不會讓我們痛快的,說不定他心里正在想要怎么對付我們呢!」
「那如何是好?」
「說他是蛇蝎心腸其實也不準確,太子殿下不至于運用手里的權力折磨我們,他最喜歡找別人的弱點,然后對著此人的弱點狠狠攻擊,讓對方痛苦他就會開心。只要我們小心一點不要被他找到弱點,他玩得沒有興致自然就會離開!箤τ谶@位太子殿下的性情,琴兒相當了解。
「琴兒,你怎么這么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性?」慕容逸飛疑惑地問。就算兩個人曾經有婚約,但當年都是小孩子,琴兒怎么會了解得這么清楚?
「這些都是有人告訴我的,否則我才不管他呢。你現在立刻給公公婆婆寫信,要他們帶著兒子繼續在廟里住一段時間,沒有我們的消息,千萬不可以回來,其它的我來處理!
兩個人馬上分頭行動,慕容逸飛回書房寫信,琴兒則找來老管家。
「老管家,今天來的客人也是貴客,你派人把最好的客房收拾一下,然后把家里所有值錢的貴重物品,字畫、瓷器、古玩這些東西統統運到郊外的別館,原來擺放這些東西的地方,全都換成假貨;家里只留下必須的人手,而且人數越少越好,其它的下人都發給半年的薪餉,讓他們回家休息半年后再來!
「少夫人,您這是……」聽到她的吩咐,老管家嚇得臉色蒼白!甘遣皇悄饺菁页鍪铝?少夫人您放心,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們都不會離開慕客家的,我們要和慕容家同甘共苦。」
「沒那么嚴重啦!」老管家激動的模樣,讓琴兒也嚇了一跳。
「少夫人,您放心地告訴我吧!」
「其實……」她僵硬地苦笑。老管家的忠心耿耿很讓她感動,可如果告訴他真相,他不會暈倒嗎?
琴兒的沉默不語在老管家眼里看來,似有難言之隱,其實她只是在想,該說什么才能讓他乖乖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事。
「其實……今天來的白衣公子,身分非常、非常的尊貴,所以知道他來慕容家的人越少越好!
「噢,原來是這樣。∧巧俜蛉,為什么要我們把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老管家還是不太了解她的意圖。
「這些達官貴人都不喜歡平民百姓家擺設的東西太豪華,他們會不高興的,屆時,可真的會惹禍上身!
「噢!」老管家點點頭,表示了解。「對、對,縣令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會想要拿回縣衙去,而且不付帳!
「對嘍!你快去把家里貴重的東西都藏起來。」
哄走老管家,琴兒也陷入沉思。太子的心情她能理解,明明知道被稱作母親的人,卻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而且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真相,但在神情、語氣中透露出種種蛛絲馬跡。
一件和自己有著重大關系的事情,卻得不到證實,那一層戳不破的迷網,緊緊蒙在心上,那種說不出來的郁悶、壓抑,確實讓人感到不堪負荷。
理解歸理解,她還是不能告訴他真相,現在已經有陸少鴻和如意公主兩組人馬在找娘親和自己,如果告訴太子他身世的真相,又被小心眼的皇后發現,那就會有三組人馬全國上下拚命追查她,到時候……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琴兒決定繼續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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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雖然久居深宮,不知人間疾苦,但他還是知道幾句民間的俗語,比如說有一句,「柿子要挑軟的吃」。
太子希振非常理解這句話的精髓,雖然只見了一面,匆匆的幾句話,他就知道慕容逸飛和琴兒兩個人,琴兒是一顆堅硬的核桃,慕容逸飛就是那顆軟柿子,所以決定從他那里下手。
正因為如此,在太子的要求下,慕容逸飛淪落成他的私人向導,陪著他在蘇州城里四處游玩。
「江南風光果然名不虛傳,好,好!」
「公子,你不要只看風景,也看看奴家嘛!箣舌堑穆曇,麻酥酥得令人寒毛豎起。
「你比這風景好看多了!共焕蠈嵉氖衷谛乜趤y摸。
「啊……公子,你好壞。」
慕容逸飛正在做一件上半輩子用盡所有想象,都無法想到的事情。
他正陪著太子殿下,坐在江南最著名的青樓——敘情閣,幾個風塵女子圍繞在兩人身邊,不停地勸酒,太子希振覺得樂在其中,不停地和幾個女子互相調笑。
「逸飛,你怎么不喝酒?」
「在下不勝酒力。」
「你們幾個怎么不給慕容公子敬酒,討他歡心,說不定他帶你們回慕容府,做妾也好過在這里啊。」
「公子,會說這種話的,只有你們這些外地來的才這么說。全蘇州城的人都知道,慕容家五代單傳,八代不曾納妾!箍刻酉U褡罱呐诱f道。
「我不相信。」
「真的啦,我騙你做什么,蘇州城里的人都知道的!
「真的嗎?」太子希振轉向慕容逸飛求證。
「是,在下祖上確實是如此。」他點頭承認。
「那他們肯定有在外面風流吧?」
「據在下所知,沒有!
「你們先下去吧!固酉U駬]揮手,趕走身邊的女子,等到只剩下他和慕容逸飛兩個人才開口,「天下哪有不風流的男人?」
「凡事總會有幾個例外!
「例外、例外、例外……」太子希振不停地重復這兩個字,「逸飛,你知道我為什么會來到蘇州城?」
「在下不知道!顾\懇地回答,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誰生的?我的親生母親是誰?」
「您的母親是皇后,這件事情天下人都知道,為慶祝你出生,皇上還宣布天下減賦三年!闺m然當時還是個小孩子,慕容逸飛還是對當年那種舉國歡慶的熱鬧場面記憶猶新。
「每個人都知道,哈哈哈……」太子希振突然狂笑起來!笐撜f,每個人都知道我不是皇后所生的吧!」
「……」慕容逸飛也曾經聽聞。當年就有人流傳說,是王皇后殺掉宜貴妃,搶了她的兒子。
「母后對我非常好,她教養我、照顧我,一直是我敬仰的母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墒,人是會長大的,聽說母后為了得到我,殺死我親生母親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好,這件事好象是真的,又好象假的。不管真假,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可能告訴我,能把我從這些痛苦中解脫出來。
「我曉得,你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少夫人知道事實真相,所以我求求你,勸勸你夫人,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宜貴妃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究竟是應該繼續做母后的兒子,還是應該為親生母親報仇?告訴我吧!再這樣下去,我就快要崩潰了!」
太子希振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地抽動,看到他悲傷的樣子,慕容逸飛實在缺乏勸慰他的勇氣。
「太子殿下,您還是不要哭了,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去結帳!
慕容逸飛轉身離開包廂雅房,剛才還在掩面痛苦的太子希振,緩緩地抬起頭,臉上根本沒有任何哭泣過的痕跡。
「既然這一招不管用,慕容逸飛,可別怪我讓你心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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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逸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無法入睡,每當他閉上眼睛,太子痛苦的聲音就會在他的耳邊響起。
「琴兒……」
「嗯?」她轉頭靠近他的胸口,還用鼻尖輕輕磨蹭。
「今天……,我陪太子殿下出去……」
「我知道,你告訴我了!拱雺舭胄阎g,琴兒隨口回答。
「太子殿下想知道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她猛地睜開眼睛,徹底清醒過來。
「因為……琴兒,你還有岳母大人和陸將軍的關系,我不能說什么,可是……太子殿下今天哭得好可憐,你……」
「他是假裝的!」
「可是他看起來真的很可憐!
「因為他可憐,所以慕容大善人心軟了!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只是想跟你問問,究竟要不要告訴太子殿下?至于透露給他什么內容,還是你決定!
「現在話都說完了,可以安心睡覺了吧!別人的事情你就牽腸掛肚的睡不著,自己的事情就忘得干干凈凈!
慕容逸飛憨厚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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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江南正是百花齊放的季節,慕客家的花園里栽滿各種奇花異草,視野所及一片琳瑯滿目。
奇花異草就應該有奇花異草的福利,應該被種在最適合它們生長的地方,由花匠小心照顧,供主人賞心悅目。
但看著尊貴的太子殿下,把院子里的奇花異草當作路邊的野花對待,琴兒也是無可奈何。
想到家里被破壞得七零八落,她更是心疼得要死。
「心疼了?」看到她不快的表情,太子希振高興地問。
「謝謝太子殿下,每年養著這些花草也花費了不少銀兩,我早就想把它們拔了,又怕公公婆婆不愿意,說我不會持家,今天太子殿下親自下手除掉這些花草,可是節省了我不少麻煩呢!骨賰翰粦C不火地回答。
「本來今天還想砸幾個花瓶、古董之類的柬西,讓你心疼一下,可是……」他撓撓頭,有點無精打采,「看到那些花瓶、古董,我連砸的沖動都沒有。」
「那真是對不起太子殿下了,我們家的花瓶破壞了您的興致。」琴兒彬彬有禮地躬身致歉。
「我說,你們慕容家也算是富甲一方,怎么擺著的花瓶、古董,看起來好象連一兩銀子都不值?」
「十兩銀子!
「那些破爛東西值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一堆。」她伸直手臂,表示有很大一堆。
「陸惜琴!」太子希振大叫。
「民女的名字是琴兒,夫家姓慕容,不姓陸。」琴兒微笑地糾正。
「求求你,告訴我吧!這對我很重要!顾蝗环诺妥藨B祈求。
「太子殿下,您究竟想問什么?告訴民女,民女一定如實回答!
「侍琴夫人在哪里?」他低聲問道。
「民女不認識什么侍琴夫人!顾芸斓鼗卮。
「你不要騙人了,照照鏡子吧,你和侍琴夫人的臉幾乎一模一樣,連傻子也不相信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我也把這句話轉贈給太子殿下,照照鏡子吧!」琴兒還是被慕容逸飛的說項軟了心腸,給了太子一個暗示。
「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號稱賢良淑德,而去世的宜貴妃當年可是艷冠后宮,所以您說,您那張貌似天仙的臉是從哪里來的!
「那我就更要知道當年是誰殺了——」
琴兒打斷他的話,「這個別問我,其它的事情,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他盯著她的眼睛,她也坦然地回望他,眼睛里沒有一絲隱瞞欺騙。知道問不出什么,太子希振頹然地坐在一旁。
「算了,我只說最后一句話。在深宮中,沒有生育的皇后做不了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因為父兄掌握兵權,她連皇后也做不了,早就待在冷宮里發霉了!
「對呀!」他笑了!改撬趯m中也沒有勢力,可以明目張膽地害死皇上的寵妃。」
聽了琴兒的話,他松了口氣,壓在自己心頭十幾年的烏云才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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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暗示,琴兒安靜地離開,因為大部分的仆人都被打發回家,平日熱鬧的后花園,現在安靜得出奇,只有幾只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不停地四處亂飛。
整整一天,她都恍恍惚惚、咳聲嘆氣,拿著四書五經當帳本,拿起帳本又一兩個時辰也不翻一頁,反應遲鈍得連慕容逸飛都害怕起來。
「琴兒,你哪里不舒服嗎?」他擔心地問。
「嗯,我很好!
「你的帳本拿反了。」
琴兒看看手里倒過來的帳本,煩躁地扔回桌子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平日里總是活潑開朗的她,突然表現得煩躁不安,讓他更加擔心。
「別擔心我了,我沒事,只是想到沒有母親的小孩實在太可憐。」
「你又想起岳母大人了?!你不是說她很好,等陸將軍走后,就要帶我去拜訪她嗎?」
「其實,嫁給你之前我就想過,如果有一天追殺我的人找來,我就把孩子留下給你,自己逃走。但今天看到太子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卻還是念念不忘想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使我覺得讓小孩子離開自己的母親實在是太殘忍。相公,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必須要逃走,我會帶著兒子離開,等他長大了再讓他回慕容家!
慕容逸飛靜靜聽著琴兒認真規畫自己離家出走的計畫,等她說完才緩緩開口。
「那個……到時候還有一樣東西你不要忘了,一定要記得帶走!
「什么東西?」嫁到慕容家三年,她還真的沒有什么戀戀不舍的「物品」。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回答,「我!」
「嗄?」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必須從慕容家逃走,記得把我放進包袱中帶走!鼓饺菀蒿w很認真地說。
「與其帶著你逃走,不如造反算了!骨賰弘S口說道。
「如果真的需要,那我們就造反好了!购鸵酝姆磻煌,他痛快答應。
這次換琴兒不知所措,她眨著大眼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什么時候開始,只想平安過日子的逸飛,竟然會附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不,那個……其實……只要陸少鴻和太子離開,我也沒有必要造反,還是可以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不管怎么樣,只要你別離開我,無論造反還是逃跑,都由你來決定吧!」慕容逸飛口氣平靜地表示。
面對相公的深情相隨,琴兒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