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公司堪稱大手筆,慶功宴設在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讓公司高層員工及所有與會的模特兒一同參與,場面熱烈而浩大。
當白柏軾和梁筱筠連袂出現之際,便在一片喧鬧的會場里,引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這兩人——真是登對!
這是會場里所有人在同一時間浮上腦海的想法。
男的高大健碩,五宮立體而性感,身穿黑色毛料高領衫,外加一件毛草滾邊的麂皮背心,黑色的皮褲包裹著他修長勁碩的腿,足下蹬著黑色麂皮短靴,頸間圍著一條及腰的深色圍巾,超級搶眼。
女的就不用說了,是眾所周知的名模梁筱筠。一身和男方截然反差的純白,低胸無肩高腰的小禮服,襯著頸間白色的毛草,禮服外套著與頸間一式的白色披肩,純白縷空的絲襪下是樣式簡單的白色高跟鞋,潔白得猶如落入凡間的天使。
一黑一白、色調強烈的組合,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再一次在心里贊嘆。
「Emma,你來遲了喔!」溫凱文立刻趨上前,再次見識到白柏軾的「絕色」,凱文還是覺得沒能拉他入行實在太可惜!赴仔值埽芨吲d再次見到你!
「不好意思,都是我耽擱到時間,所以才會遲到。」白柏軾赧然的坦承是自己的過失,才會造成這種「結局」。
「那可不!沽后泱迵]了揮手,佯裝嫌惡地睞了眼白柏軾,卻掩不去眸底潛藏的得意,「你都不知道,光要他穿上這身行頭,可是讓我心力交瘁!
整體不說,就只是勸他穿上那件毛草的麂皮背心和圍上那條長圍巾,就花了她近一個鐘頭的口水,好不容易靠著軟硬兼施才讓他點頭接受,害她在逼迫他之后,連著灌了將近六百CC的礦泉水補充水分。
「是嗎?」凱文泛起淺笑,似乎頗能理解白柏軾的掙扎。
要一個居家的男人,做如此「招搖」的打扮,或許真的需要些許心理建設才能達成;畢竟要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并不是那么容易適應的事,因此他總是很佩服能在臺上走秀的模特兒,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呃,下次我會注意。」白柏軾困窘地搔搔讓梁筱筠特別幫他抓出的有型黑發,別有一番不羈的美感。
「Emma,你終于來了!」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靠了過來,一見到梁筱筠就再也移不開眼,熱絡的伸出手,與她接觸的意圖十分強烈。
「你哪位?」梁筱筠豎起全身的汗毛,不自覺的略退一步,若不是身后的白柏軾正好抵住她,她恐怕要失態了。
雖然她的工作必須面對大眾,但私底下她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別人靠近的女人,總是和別人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尤其是帶著一臉垂涎的男人,更教她看了惡心!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有種待價而沽的錯覺。
察覺她的不安,白柏軾本能的擋在她面前,一副捍衛者的姿態。
見氣氛有絲僵凝,凱文連忙出聲打圓場!肝襾頌榇蠹医榻B一下,這位是這次服裝秀主辦公司的專案經理,嚴俊明嚴經理,而Emma,想必大家都認識,這位白先生則是Emma的朋友!
「啊,原來是嚴經理,不好意思,我失態了。」筱筠畢竟是靠各大服裝公司吃飯的模特兒,在得知對方并非登徒子之流,便綻出職業性的笑容,主動向嚴俊明伸出纖手示好。
瞪著筱筠和嚴俊明交握的手,白柏軾霎時覺得有點悶,卻沒立場阻止她的舉動,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這樣吧,就讓Emma陪嚴經理聊一下,白兄弟,我們去吃喝個痛快!」反正是歐式自助餐,不吃白不吃,溫凱文硬是拉著白柏軾離開。
琳瑯滿目的菜色、點心、飲料任君挑選,但白柏軾就是繃著臉,一副任何人都跟他有仇,生人勿近的模樣;好些個女人見他俊朗,想靠近他聊一下天,全讓他那兇惡的眼給瞪得失去膽量,瞧得溫凱文直覺有趣。
「這些全都不合白兄弟的胃口?」頗富興味地睞了眼正和嚴俊明聊得愉快的粱筱筠,溫凱文似乎有些明白他氣悶的理由。
「不,這里的料理很好,只是我沒什么食欲。」淺嘆一口,他瞪著藍莓蛋糕,卻沒有半點動手去拿的欲望。
「因為Emma?」溫凱文毫不客氣地挑明了說。
「我……」白柏軾心跳猛烈撞擊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是因為筱筠和那個嚴俊明有說有笑,而心里泛起醋味。
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他真對筱筠……噢!天!他怎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絕對有違他的管家守則!
「我只能說白兄弟眼光好,瞧上我們公司里最亮眼的一朵花!箘P文語帶調侃,打氣似地拍了拍他的肩。
「這……」這很傷腦筋的好不好?哎!
看來他嚇得不輕,凱文不禁露出憐憫的眼光!钙鋵岴mma很單純,個性又好,對每個人都很隨和!
「你說的跟我想的是同一個人嗎?」一臉茫然地盯著他,白柏軾懷疑凱文私下收取筱筠的賄賂。
她哪有隨和?光是為了幫她洗內衣褲一事,就數不清和他吵了多少回,后來是拗不過他對工作的堅持,好不容易才肯妥協的。
真是的,不過是內衣褲嘛,每個人都要穿的!不曉得她在拗個什么勁兒。
「當然……」帶著些許狐疑覦他一眼,凱文的眼彎成弦月!冈摬粫﨓mma私底下不是這性子吧?想不想向狗仔爆料一下,發筆橫財?」
「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完全不須經過大腦,白柏軾一口回絕。
「呵!」凱文對他的回答滿意極了,至少在他看得見的范圍內,還不至于有人存心想傷害Emma,除了那個接二連三制造一些小意外的藏鏡人!赴仔值,最近……Emma家沒發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白柏軾驀然繃緊神經。
「你應該也察覺到,有人頻頻對Emma搞小動作,只是之前發生的小事件我都沒特別放在心上,不論是公司里流傳的流言或故意發假通告……」
「等等,你的意思是,除了她展示的衣服里被惡意放置刀片,以及潑灑油墨的事件之前,還曾發生你說的那些狀況?」白柏軾不客氣地打斷溫凱文的話。
那女人什么都沒說,若不是他發現她的傷來得突兀,她是不是就能當作沒事人,假裝什么都沒發生,然后愚昧的以為自己會安全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刻?
這是什么樣的一個世界!她到底懂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凱文深深凝他一眼,沉重的點了下頭。
「真教我不敢相信!模特兒應該是你們公司的私有財產吧?沒特別放在心上?!虧你說得出口!」難得發火的白柏軾這會兒真的惱了,忍不住低聲咆哮。
「你先別激動!诡^痛的撫了撫額,凱文試著壓下他的憤火!钙鋵嵞L貎褐g勾心斗角在所難免,我以為……」
「你以為?一句你以為就可以確保筱筠的安全無虞?」凱文的解釋并沒有讓他熄火,反倒火上加油!刚f句難聽話,以筱筠今天的知名度,多的是經紀公司想簽她,并不差你這一家!」
溫凱文心涼了大半截,沒想到白柏軾的氣勢如此凌人,幾乎讓他沒有插話的余地。「不,請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關于合約方面,我會再跟筱筠商量,要她好好考慮是不是要和你們公司續約!」他惱火的丟下溫凱文,轉身循著適才梁筱筠的所在位置離去。
「真傷腦筋啊……」凱文無辜地愣在當場,無力低喃。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整個會場遍尋不著梁筱筠的身影,就連剛才和她聊得頗為愉快的嚴俊明也不見蹤影,白柏軾心頭一陣不安,抓了人就問有沒有見到梁筱筠。
「沒耶,沒看到喔!」
「剛才還和嚴經理及幾個同事有說有笑啊,后來我就沒注意了!
不確定的回答讓白柏軾心急如焚,終于他走出宴會廳,正巧一個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過來,他在別無選擇之下,只得向服務生詢問。
「啊,你說的是全身都穿白色的漂亮女生喔?」經過他的描述,服務生輕易便知道他在找的人是誰。「她和一個男人往客房部那里走去喔!」
客房部?!他的臉一黑,用跑的往客房服務部奔去。
「小姐,請問嚴俊明先生或梁筱筠小姐是否有訂房?」該死!他該早點察覺姓嚴的那小子熱絡得詭異,否則也不會讓筱筠陷入這種危險境地。
柜臺小姐多看他兩眼,眸底冒出愛慕的星星。「呃……這位先生,依公司規定,我們是不能隨便透露……」
「天殺的規定!」他快抓狂了,火大的對柜臺小姐低咆!改懵犌宄!宴會廳里正舉行服裝公司的慶功宴,而我是梁小姐今晚的男伴,萬一梁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你們飯店也難辭其咎,倒閉都有可能,你到底說不說?!」
或許是他的氣勢太過嚇人,柜臺小姐在驚恐之余,顫巍巍地指了指柜臺旁整排客房!溉⑷话颂柗俊
SHIT!姓嚴的那小子果真居心不良!
白柏軾連多看被自己嚇到的柜臺小姐一眼都沒有,火速尋到三一八號房,掄起拳正想海敲,心念一動,硬是壓下滿腔怒火,轉而輕敲兩聲。
不能輕舉妄動,不然那人面獸心的家伙要是被逼急了,做出傷害筱筠的事怎么辦?白柏軾不斷在腦子里勸服自己。
「哪位?」過了一會兒,房里終于有男人的聲音傳出,感覺有點焦躁。
「客房服務。」握緊拳頭,他恨不得立刻沖進房解救梁筱筠。天曉得那女人是自愿還是怎的,怎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沒叫客房服務啊!」男人的聲音接近了些,顯然更靠近門板一點。
「是這樣的,今日適逢本飯店周年慶,為回饋廣大客戶,特別贈送本飯店三溫暖部免費使用一年的貴賓卡,若先生不愿現在簽收,恐怕我們得將福利轉讓給其他客人了!顾骼碾S口亂掰,雖然不知道這一套對嚴俊明有沒有用,總之先試試看再說。
「好了好了,就來了。」偏巧嚴俊明就是個貪小便宜的人,一聽說有免費的三溫暖卡可以拿,立即打開房門,這一開,才發現自己被耍了!改恪
「筱筠呢?你把她怎么了?」雖不能確定筱筠是否自愿跟嚴俊明開房間,但依他這段日子對筱筠的了解,她并不是隨便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沒男人到家里來找她。
說什么他都要先看到她才能安心,就算她是自愿……
微一咬牙,他推開嚴俊明,就算她是自愿,他即使被罵也甘愿,至少確定她不是被逼或迫于無奈。
眼見自己丑事敗露,嚴俊明灰敗著臉,忙趁著白柏軾不注意之際,抓起外套逃離現場。
「筱筠,筱筠?」白柏軾發現筱筠蜷在床上不安的蠕動著,臉上呈現不自然的潮紅,微啟的唇急促的輕喘,他胸口一緊,霍地明白嚴俊明使了什么下流的手段!「該死的下流胚子!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
「軾……柏軾……」意識瀕臨渙散的梁筱筠瞇著眼,努力看清正杵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卻期待自己沒有看錯。
「對,是我,你還好嗎?」白柏軾擔憂地摸摸她的額,沒發燒,可臉卻紅得嚇人。
「不好……我好熱……」她像在沙漠旅行的旅人般口干舌燥,身體內仿佛有火炬在燃燒,燒得她渾身發軟、神智不清,連自己想要什么都無法厘清。
「我幫你倒杯水!够蛟S找個醫生來幫她看看會更好,但他才稍微動一下,梁筱筠便緊張地揪緊他的大掌,完全不肯放他離去。
「你不要走……我,好難受……」她想滾動,想跳水,想一大堆現下虛軟的她絕不可能實現的活動,但前提是,他不能離開她分毫。
「你乖,我去倒杯水讓你潤潤喉會比較好。」他意圖拔開她的小手,但她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將他抓得好緊,教他左右為難。
「不要,你不要走……」迷眩的眸漾起水霧,她無助的模樣教人心疼。
「我沒有要走,我只是要倒杯水,或者再叫個醫生來看看你!顾囍蛩f明,即使明白她可能沒辦法吸收十分之一的訊息。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留下來啦!」楚楚可憐的眼蓄滿水氣,眼見就要滾落頰側,將他的手拉至頰邊貼靠!改愕氖趾脹鲟浮
當當當~~
警鐘在白柏軾的腦里頻頻響起,但他卻恍若聽不見似的,憐愛地摸了摸她的發,感覺自己像只撲向火炬的飛蛾。
「好,我不走,你休息一下,我就在這里陪你!姑髦臓顩r怕是睡不著了,但他仍耐著性子誘哄她!缚墒悄阋屛掖騻電話!
「為什么要打電話?」她不解,本能的貼靠著較自己體溫低的他磨蹭。
「噓,別問。」
要命!這么不設防的性感就在眼前,加上自己對她有些許的「非分之想」……不,是好感,這根本是火上澆油、加柴火,叫他不起生理反應都難!
在她不說話卻不怎么「安分」的配合之下,他艱困地撥打電話給他認識的醫生史耀乾,要對方緊急出診,除了讓她好受點外,他自然還有其他打算。
他不會讓心存惡念的嚴俊明這么輕易逃躲,管他是什么專案經理,都要他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史耀乾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十分鐘左右趕到飯店,一進門仍氣喘吁吁。
「要死了你這小子,催催催,催魂啊你!」史耀乾的年紀與白柏軾相仿,兩人顯然是舊識!附裉鞊Q作別人敢催我,早讓我揍得滿地找牙了!」
「廢話少說,她很不舒服,你先幫她看一下!篂榱说冗@十分鐘,她幾乎整個人爬到他身上了,直喊著熱,他拿她沒辦法,只得不斷用毛巾擦拭她的臉跟手腳,藉以降低她皮膚表面的熱感。
「哎呀!你有這么迫不及待嗎?非得用藥才能控制人家小姐?」史耀乾一眼就瞧出梁筱筠不尋常的反應,不禁搖頭嘆息。
現在的社會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三天兩頭就會遇到被下藥的女生?不過依他這兄弟的本事,對女孩子還得用到這種下三襤的手段嗎?他狐疑地睞著白柏軾。
「不是我。」繃著臉,白柏軾的眼快噴出火了!「幫她抽點血,我要留證據;還有,趕快想辦法讓她舒服點。」
「嘖,要求還真多!故芬恍嫉倪赌盍司,要白柏軾幫忙制住不安的梁筱筠好抽血,然后為她打了針鎮定劑。
「她要多久才會感到舒服?」白柏軾的臉色很難看,凝著仍在扭動的梁筱筠,眸心布滿心疼。
「很難吧?」史耀乾搖了搖頭,將拿出來的用具一一收進出診包擺好,一邊分心躲過白柏軾揮過來的拳頭!肝,我說的是事實,藥物只能讓她稍微安靜幾個小時,接下來還得看被下藥的劑量有多重,或許會重復發情也說不定!
「管好你的嘴巴!」發情?虧他講得出口,又不是筱筠自愿受這種罪的,哼!
「安啦,我的嘴巴健康得很,不勞您費心!挂娏后泱拗饾u因鎮定劑的作用而變得呆滯,并緩緩地閉上眼,史耀乾朝他頂了頂下顎!高,借一步說話!
「干么?」兩人閃到洗手間前方,在距離床鋪最遠的距離,也就是房門后方的區塊,白柏軾口氣不善地問道。
「你口氣好點行不行?我可是才救了你女朋友耶!」這些酒肉朋友真沒品,一個個交了女朋友都不說,也不介紹幾個妞來HAPPY HAPPY,跟這些人做朋友真不曉得要干么,哎!
「……她不是!箍囍樢а,白柏軾的聲音硬是由齒縫里擠出。
史耀乾微愣,露出不易察覺的詭笑,夸張的以掌貼在耳后!赴。磕阏f什么?我最近有些耳背,麻煩您再說清楚一點!
「史、耀、干——」眼一瞇,白柏軾準備發飆了。
「好好好,別惱別惱,我不說就是了!箛@了口氣,史耀乾就是不懂這死黨何須為了一個女人和他發這么大火?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改模宋沂菚簳r幫你搞定了,等會兒要是再有什么狀況,恕不奉陪。」
「你這醫生怎么當的?這么不負責任!」白柏軾慍惱地捶了他一記,著實對這個皮得要死的好友沒啥辦法。
「欸欸欸,這么說的話,我不就要對全天下有毛病的人負責?哪有那么多責好負?」咦?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全天下有毛病的人——管他的,有病跟有毛病差一個字,差不多意思就好。「走了,我還有病患要看,別來煩我!」
「喂,等等!箵屧谑芬_門前擋住他,白柏軾話還沒說完!秆簷z查給我做仔細點,我有用。」
「安啦安啦!我會找最優良的檢驗中心檢驗OK?我辦事你放心啦!」一把撥開他高大的身軀,史耀乾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回頭看了下已然沉睡的梁筱筠!肝,別說我沒提醒你,花開堪折直須折呀!」
白柏軾瞇了瞇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這妞兒長得不賴,而且等會兒勢必還得再發春個幾回!故直勖艚莸負踝“装剌Y再度揮來的拳頭,這兄弟最近脾氣不太穩定,他還是有多遠閃多遠比較安全!肝艺f真的,鎮定劑的效力有限,萬一她又發浪……」
「史耀乾!」白柏軾恨不得掐斷他的喉,好讓他別再胡言亂語。
「吼!好啦好啦,我是說萬一她體內殘留的藥物又發作,讓她適度發泄出來會比靠鎮定劑控制來得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