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流星追月!”
一道白色身影,舞起層層密密的狼牙棒影,在大聲斥喝中,宛如一道光球,迅速躍入身后瀑布中,蹬了一下瀑布里的磐石,又飛快的躍回木屋后的庭園。
自在在閑云小筑內靜養身子多日的寒星,武功仍不見減退,反而有日益精進的趨向。方才她施展一招“流星追月”,仍心閑氣定,不像多日前曾身受重傷。
此刻在庭園內的寒星,正優閑的揮舞著她手中的寒鐵狼牙棒,而她身上穿的已不是多日前的白色羅裳,而是二十世紀舒適的棉布T恤,還有寬大的埃恩牛仔褲,腳上更穿了雙不下臺幣五千元的NIKE運動鞋。
這身打扮,任誰也猜不出她會是來自明朝的古人,尤其是那原本綁著兩朵椎髻,宛若電玩“快打旋風”里的春麗發型,已被蒙悠威脅利誘的強行解下,那頭柔黑有若瀑布般的長發直披而下,煞是飄飄動人。
此時的寒星怎么看,都像是活躍于東區街頭的年輕少女,尤其是那種纖合度的勻婷身材,將那身毫不起眼的裝扮,給襯得別有一番帥氣風格,再加上她較好、笑如桃花的嬌臉,硬是逼得庭園里的百花為之失色。
“呀!寒光萬丈!勢如破竹!”寒星一聲大吼,手上的狼牙棒又舞成密麻的棒影,嬌小纖盈的身軀,更是連續不斷的在空中飛躍翻騰,有若天外仙人飛至。
很好!內傷已恢復了七成左右,身上的傷口也大致愈合,我他X X的,非再回明朝把那死不要臉的忌無文給揪出來打不可!打不死他,我冷寒星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寒星一邊暗忖,一邊躍向涼亭旁的瀑布,想起忌無文將被自己捧得慘兮兮的模樣,不禁失聲笑了起來。
但這一笑卻岔了真氣,在空中翻滾的寒星,“!”
的一聲有若千斤錘似的往下墜,逼得她連忙運足真氣,試圖再次騰起身子,奈何內傷只好七成,這一運氣反而弄得她嗆咳連連,四肢亂舞有若落英繽紛,筆直的往瀑市墜去……
“完了!完了!菩薩保佑!觀世音保佑!如來保佑……”寒星閉上眼睛,嘴里急念著她腦中閃過的神仙頭銜,內心卻絕望的等待落水的時刻。
豈料嘩啦啦的急流,竟變成了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寒星跌得莫名,所以不禁偷偷的睜開一支眼,誰知一進眼簾的竟是臉色冷峻的無凝,嚇得寒星睜開兩支眼睛,連忙揮舞懸在空中的四肢,急切的掙脫無凝緊錮的強壯手臂。
“師兄!”雙腳落在結實的泥土地上,寒星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強悍女俠,此刻臉上卻帶著小心翼翼的怯怯笑容,“完了!被捉到了!”她吐了吐可愛的粉紅舌頭,陪笑的迎上無凝那雙冷冰“凍人”的兩潭深幽。
很明顯的,那兩潭湖水正掀起狂闌的風暴,深沉而不可測,更毫無預警的蘊藏著無數電力,仿佛隨時都在準備引爆,更毫無疑問的,眼前的寒星剛才就點燃了引信,此刻無凝那雙深邃的眼眸,宛如滾沸的快鍋……
一、二、三……十,無凝在心中默數到十,拳頭一陣握緊又放松,才沒將面前這嬌小的師妹,倒吊起來好好鞭打一頓。
荒唐!真是荒唐!無凝的眉頭幾近打了好幾個結,又濃又黑的眉毛,猶如正在交尾的兩條毛毛蟲。
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傷勢還沒完全痊愈,就拎著那支重逾百斤的狼牙棒練功!要不是……無凝心頭莫名的痛苦一揪,不敢想像要不是自己即時趕到,這膽大妄為的小女人要是摔到了瀑布里,那會有什么后果?!
眼見無凝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血色,寒星頑心一起,想起無凝方才飛掠瀑布救了自己,原來她這個師兄還真是深藏不露哪!
好奇的寒星泛起狡黠的笑容,手執的寒鐵狼牙棒倏地揮出,砸向空門大漏毫無防備的無凝,“接招!”她嘻笑的大喝一聲,身形未減的加快攻勢。
“寒星!住手!”無凝喝了一聲,不慌不忙的閃過她力近足以奪命的狼牙棒。
“黑!好玩!”寒星玩得正起興,哪管無凝要不要跟她比盡,玩心一起的她,說什么也不會輕易撒手,非得和無凝分個高下不可,“呀!師兄!小心啦!”寒星嘻笑的一聲大吼,身形頓時飛起,棒影飛舞的直逼無凝。
“寒星!”無凝又氣又急的往后直退,沒帶兵器的他,只能用輕功閃躲的方式,避開她那層層逼來的致命棒形,雖不致占下風,形勢倒也危險得緊。
“好也!好也!小師妹!”蒙悠的聲音自身后突然傳來。
“殺得那‘酷包’片甲不留啊!快!”蒙謙也火上加油的在一旁鬼叫,一邊左勾拳!右勾拳的和假想敵比劃,比寒星打得還要起興。
“放心!蒙大哥、悠悠姊,我一定不負眾望!”寒星活像馬戲團表演的行了一鞠躬后,又嘻嘻哈哈的攻向氣急敗壞的無凝。
“聽到了沒有?無凝,你輸定啦!”蒙謙大笑叫道,一邊拉著蒙悠走到涼亭,兩人像是看戲似的挑揀位置,雙雙找到了視野最遼闊的石椅坐下。
“你這臭小子!少在那里扇風點火,小心待會兒尸首異處!”無凝氣極的斥道。
閃過寒星緊迫而來的棒影,無凝血氣不穩的倒退數尺,嘴里卻不忘回敬蒙謙的譏誚。因為蒙謙的鼓勵,無異是逼寒星繼續動武,而這不知死活的小師妹,當真不怕傷勢惡化,硬是跟他拚上了勁兒,這教無凝氣得有苦無處可訴,只得小心翼翼的閃避攻勢,但他更擔心寒星會不支倒地。
“喂!喂!喂!小師妹,你聽到了沒?你大師兄他欺負我哪,還不快替你蒙大哥出口怨氣!”
瞥見蒙謙一臉故作受辱,小媳婦似的委屈模樣,寒星不由噗哧一笑的叫道:“遵命!”說罷,她頓時有如大鵬展翅的直飛撲向無凝,狼牙棒帶著千斤力道砸向他頂上空門,眼看就要砸得他滿頭開花。
無凝見狀,一個提氣試圖翻身而過,然而全身血脈氣行突然翻涌倒逆,竟使得他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狼牙棒當頭落下……
“啊!”蒙悠和蒙謙大驚失色的起身叫道。
“撒手!”寒星驚恐萬分的立即丟開狼牙棒,身軀卻仍舊無法制止攻勢的撲向無凝。
“啊!么壽喔!”蒙謙情急的大叫。
“媽啊!”寒星大叫聲,而身子也正不偏不倚的和無凝撞成一堆,繼而雙雙跌倒在地。
“你沒事吧?!”蒙悠、蒙謙緊張的自涼亭奔來,拉起撲倒在無凝身上的寒星。
“我沒事!”寒星搖頭否認,一張小臉泛滿紅嫣,緊張擔憂的望著被蒙謙拉起的無凝。但見他臉上蒼白毫無血色,緊抿的嘴角卻還帶著一絲忍俊的笑意,然……
卻十分勉強。
“師兄!你沒事吧?!”寒星焦急的追問,不明白為何無凝原可輕易的閃開那一擊,但他卻直愣愣的杵在那里,動電不動一下,若不是她趕緊丟開狼牙棒,后果……寒星猛地心中一揪。
無凝放開蒙謙扶持的手臂,朝臉色驚惶的三人搖了搖頭,俊臉又浮現一絲安撫大家的笑意。
“沒事就好!”蒙悠放下了心,又恢復調侃的口吻道:“以后不要這樣嚇唬我們,再強的心臟看到剛才的情況,都會立刻衰竭暴斃而死的哩!”
“他X X的!”蒙謙輕捶無凝肩膀一拳,汕笑道:“你這小子可真有種!竟然用這招來嚇退小師妹,不打不打嘛,干嘛還直愣愣的占在那兒?要不是小師妹反應快,你這顆古人腦袋主開花了也!真是服了你了!
像是替無凝找到了解釋,看著無凝臉上不減的笑意,寒星和蒙悠都信以為真,以為正如蒙謙所言,無凝是為了阻止這場比試,才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然而放心歸放心,寒星的心里卻莫名的惴惴不安,宛如秋水的一雙明眸,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無凝,像是要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敏感是習武之人必要的條件,寒星雖稱不上心細如發,但在她率性大而化之的個性下,卻有著常人難及的靈敏聰慧。然而無凝平靜的笑臉,卻讓她找不出任何可疑之破綻。
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吧!寒星暗暗握首,逼自己壓下心頭那股不安。
“小師妹!柳叔咧?”蒙悠打斷寒星的冥想,自顧自的四目游顧,“怎么沒看到他人呢?不是說好下午要咱們來這兒找他的嗎?”
“師叔早上就開著那輛怪物出去了,好像說是要去買些日常生活用品還是草藥什么的,大概快回來了吧!”寒星心不在焉的聳聳肩,暗忖要不是柳老頭一大清早就出門了,她又哪兒來的機會爬下床練功呢?
怪物!蒙悠、蒙謙相視一眼,皆笑了起來。這丫頭所謂的怪物,就是柳老頭最鐘愛的BENZ轎車,若讓柳老頭知道,不知他做何感想;蒙家兄妹皆不約而同的想。
無凝微微牽動嘴角,難怪寒星可以下床走動,原來是老頭下山的緣故,那這筆帳可要記在那老頭身上了。
無凝微笑暗忖,霎時一股血氣又沖上,教他五臟如焚、眉頭擰蹙。
“小子們!在外頭嘀咕個什么勁兒?還不快點進來!”木屋裹傳來柳老頭那如雷震耳的吼聲。
寒星四人頷首微笑,紛紛踱進木屋里,習慣性的各自找好最佳位置“躺平”,或坐或臥的姿勢,目光一致的盯著柳老頭,看他又有什么“古”要開講。
只見柳天訣身穿襯衫、西褲,襯著那白長的胡須,有若仙風道骨的高逸氣息,只可惜就是有點古今交錯,令人不覺稍稍產生“秀逗”之感。
“柳叔,你找我們來到底有什么事?”問話的是躺在床上的蒙謙,支著腦袋斜睨端坐在桌旁的老頭。
“嗯,不會是專程找我們來喝茶的吧?”蒙悠接口,笑望著老頭鎮定安然,一副不疾不徐的啜茶表情。
寒星待在一旁靜觀其變,反正這半個月來,她所受到的“驚嚇”已經不勝其數,師叔即使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嚇不了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初生之犢。
靜坐在一旁的無凝,仍舊一副冷眼旁觀的淡漠表情,像是早知道老頭要交代什么,又像是任何事皆不關已的那般冷淡。
柳老頭吊足了大家的胃口,這才放下了茶杯,輕念胡須的笑道:“要你們來這兒,是為了要接寒星下山,因為她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啦!不需要再待在山里繼續療養,你們帶她回去,讓她適應你們的環境,熟愁一下你們的生活……”
“師叔!”寒星打斷老頭的話,不解的皺了皺眉,“不是說好要教我絕世武功,打敗忌無文那老魔頭的嗎?怎么這會兒卻要我下山去適應什么鳥生活?”
相處不過半月,但是寒星卻已和大伙兒混得極為熟念,對這和她師父如出一轍的老頑童師叔,她也和無凝一樣口沒遮攔的隨口頂撞,所幸柳老頭也不以為意。
“小師妹,下山有什么不好!”蒙悠興奮的拍了拍寒星的背部,“有我和蒙謙在,包準你在山下玩得不亦樂乎,連中原在哪兒都忘光了哩!”
“就是嘛廠蒙謙笑道:‘蒙大哥帶你去見識槍彈的威力,什么絕世武功都比不上一顆子彈的厲害啦!你信不信?’
寒星遲疑的挑了挑眉,為師父報仇的欲望日益高張,她絕不允許任何事物延緩她練功的時機,又怎么可以下山玩樂荒縱自己?她柳寒星絕不答應。然而心中卻又有另一種聲音在呼喚著她,寒星不由得望向靠著梁柱的無凝,再一次為心中的怦然臉泛紅嫣。
下了山,她自然會住進無凝的住處,那她就可以無時無刻都見得著心中系掛的師兄,這比起在山上,時時刻刻苦苦引頸盼望無凝到來的等候日子來得好多。寒星不禁又私心的渴望自己能夠下山。
仿佛接收到寒星灼熱的注視,無凝微微轉頭,瞥見小師妹忽地閃避的目光,不禁心中一陣詫然失措。不!無凝強自壓抑從方才比武,便在全身百骸四竄的血氣,臉上肌肉不覺一陣緊崩抽搐。
寒星的神情他太熟悉不過了。無凝知道每個盤旋在他身邊的蜂蝶,都有著同樣渴盼冀望的神情,那代表了什么意思,他柳無凝自然清楚。但是寒星……無凝咬了咬牙,任何女人都可以,但是絕不能是他可愛的小師妹!
‘無凝!项^突地轉向無凝,‘你帶丫頭下山,先照顧她一陣子,你老頭我又要四處去采藥了,沒這個工夫照應她!’
‘師叔!’不待無凝回答,寒星便又皺起子眉頭,‘我還沒答應呢!我的武功怎么辦?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年很快就過去了,誰知道你去采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那我呢,不練功怎么打得贏那個老匹夫?’
‘唉!’老頭無奈的嘆丁口氣,這丫頭的脾氣可真急躁,和從前的師姊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他笑嘆著,一手摸出了放在褲袋的斑駁古書,眾人的目光一致拋來,連帶的走近老頭。
‘哪!這是失傳已久的“神舞劍法”。丫頭,你好好收著,有空的時候就找無凝比劃比劃,這是男女對劍的招式,兩者合一的攻勢,包準教那老匹夫尿濕了褲子,叫你祖奶奶的拚命求饒!’老頭邊說邊笑,一派洋洋得意。
男女對劍?無凝懷疑的瞇起眼睛,不贊同的盯著老頭,后者則嘻嘻哈哈,似有意若無意的避開他熾人的目光。無凝心中有譜,奈何卻無法開口拒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推入漩渦,卻無力高喊救命。
‘真的嗎?’寒星懷疑的看著手上鹿皮所制的秘笈,對老頭自信滿滿的神氣,依舊有疑!
“當然!”像是要撫平無凝心頭的怒火,老頭連忙解釋道:“只要練成這種神功,以你一人之力,對付那老匹夫都綽綽有余了啦!”語畢,他大笑不已。言下之意,似在告訴無凝,他不必陪寒星回到中原,只須陪她練劍,助她一臂之力便可。
奈何無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和老頭相處了二十載,他柳無凝對老頭可謂了若指掌,甚至比老頭自己都還要了解他自個,這一番敷衍的說詞,豈逃得過心思細膩的無凝。
“走吧,到外頭去,我替你解釋何謂‘神舞劍法’的精華。”老頭為了避開無凝深沉犀利的目光,他連忙推著遲疑的寒星到庭園,身后的蒙家兄妹也好奇的跟了過去,逕自留下依舊佇立無言的無凝。
眼見木屋內已經空無一人,無凝緩緩踱向門口的溝渠,腳步有若干斤重的蹣跚。
“哇!”的一聲,一大片腥黑鮮血梁黑了溝渠的水流,無凝臉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身子半倚在門口梁柱上,眼神絕望而無助的望著渠中稀釋的,血液。
二十年了!無疑沉重的喘息著,胸口一起一伏的困難呼吸,他之所以沉默,正是因為口中含血之故。
他已經熬過了二十年,但是又還能再撐多久?無凝閉上如電的銳利雙眸,緊抿的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痛楚的笑意。
什么紅線纏腰,赤繩系足?天殺的荒唐!無凝低低的發出一聲冷笑,緩緩拭去殘存在嘴角的腥黑血漬,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冷凄……
驀地,一陣突來的西風,刮起門廊外凋零的落葉,狂卷的飛去,仿佛在預告無凝的宿命。
“柳叔!別那么小器嘛!分一本秘笈給我和蒙悠練嘛!不然和小師妹一樣,練那個叫什么‘神舞劍法’好了,我也不是很挑啦!”
涼亭內,蒙謙死皮賴臉的扯著老頭的袖子,不由分說的要求老頭教他們練功夫。
柳老頭聞言,噗哧的掩口直笑,似乎覺得蒙謙的要求十分可笑,也不太愛搭理他的,只顧看著庭園里按著劍譜,以棒代劍練得虎虎生風的寒星。
“柳叔!你這樣就太不夠意思了吧!”蒙謙見老頭笑得詭異,不由得故意皺緊眉頭嚷道:“憑你和我老爸的交情,練個功夫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嘛?這么摳門,真是不夠義氣!”
他蒙謙哪是真的要練功!只是閑來無事,喜歡找碴罷了,柳天訣硬是不肯,他蒙謙就愈是有話可以“ㄎㄨㄟ”他。
柳老頭斜睨了蒙謙一眼,自己可謂是蒙震方的過命之交,又是自小就看著這對寶兄寶妹長大的父執輩,對蒙謙那點存心攬和的心思,豈有不了之理?“你當真想練‘神舞劍法’?”柳第頭似真似假的問道。
“當然!”蒙謙!蒙悠連忙點頭稱是。最近經紀公司的營運太上軌道,凡事都不需他倆煩心,當真是閑得厲害,沒事練個功,也算打發打發時間,反正閑嘛!
“你和誰練?”柳老頭轉向蒙謙,突地問了一句。
和誰練?蒙謙和蒙悠面面相覷。敢情這老頭是熱昏頭了!問這什么廢話嘛!
“當然是和蒙悠練嘛!咱們兄妹感情好、默契佳,堪稱不可多得的練武拍擋咧!”蒙謙拍拍自己胸膛,又吹又捧的,倒像真有那么回事。
蒙悠也在一旁附和的點頭,她對寒星所練的功夫可是感到好奇不已,而手腳更是發養得緊。
豈料老頭突地又噗哧一笑,表情甚是邪惡的瞪著他倆,“下輩子吧!你們!”老頭邊笑邊咂嘴道:“除非你們有亂倫的打算!”
亂倫?!蒙悠、蒙謙兩人一臉錯愕的表情。
“!你是說……”蒙悠突地掩口直笑起來,終于明白老頭為什么笑容如此詭異。
老頭笑著點頭,瞪了一眼猶然呆呆的蒙謙,回給他一臉懶得解釋的表情。
別看蒙謙一向古靈精怪的,腦到用時方賺細胞太少,有時候他還真是腦袋運轉不良,秀逗得很。
“喂!這跟亂倫有什么關系?”扯著蒙悠的衣袖,蒙謙一臉“丟石子落井”的表情——不懂啦!
蒙悠聞言一陣嬌笑,“笨!柳叔是應了那句紅線纏腰、赤繩系足的預言,替無凝和小師妹拉線啦!連這都要別人解釋,你也真是笨得可以啦!”蒙悠撇了撇嘴,不悄的揮開大哥的手,像是要和他劃清界線。
“。 泵芍t頓悟的驚叫道:“是采陰補陽?不!不!不!是采陽補陰的那種邪功?!媽呀!”
“呸!呸!呸!”老頭起身連敲了蒙謙幾記響頭,又好氣、又好笑的叫道:“去你的采陽補陰!又不是練什么旁門左道的功夫,采陽補陰個屁!”
“不是這樣解釋的嗎?”蒙謙委屈的摸著經過專家設計的發型,心想自己的頭發一定被敲得一塌胡涂。
“當然不是!”老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睨向一旁嗤嗤窮笑的蒙悠,她剛連忙閉上小嘴。比起蒙謙,蒙悠在他老頭眼里,算是長進得多了。
“顧名思義,‘神舞劍法’乃是磐古開天以來,仙族群聚起舞,各展所長,各顯神威的極致舞藝!崩项^不疾不余的解釋,“傳說中,這門舞藝在人間流傳,經過唐朝一代高人奇士篡編而成,演變成陰陽調和的絕世武術,若非老夫乃是修道之人,要不……”說著,老頭不禁嘆了口氣,像是有著無限感嘆。
“哦!”蒙家兄妹了然的點頭,卻突地噗哧發笑。
修道?蒙悠忍不住想笑,她可一點兒都看不出柳叔哪里像是個修道之人?說他像竹林七賢那般狂放不羈的高士,還來得恰當得多。
蒙謙也笑得甚為詭異,不過他的心術一向不怎么“純正”,想的東西自然也和蒙悠不同。
陰陽調和?蒙謙憋住即將爆出的大笑,雙肩忍不住的抖顫。敢情老頭練的是童子功哩!要不怎么不練這門功夫?一定是怕破功嘛!蒙謙憋著笑,不住點頭。
心想:原來老頭活到六十多歲,都還是如假包換的“處男”哩!
“呵……”終究還是忍俊不住,蒙謙還是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一旁的兩人莫名其妙。
“兔崽子!你笑什么!”老頭不明白的喝斥一聲,蒙謙忙不迭的掩上嘴巴,憋得好生辛苦。
“知道我找你們來的用意了吧!”老頭睨了兩人一眼,兄妹倆趕忙的點頭。
“湊和他們嘍!這還用說嗎?”蒙悠蕙質蘭心,雖然哥哥是個“品種不良”,但她這個做妹妹的可是蒙家最優秀的精華。
“嗯!”老頭滿意的頷首,捻著胡須,一臉老奸的笑容。
“柳叔!”蒙謙突地搖首,像是看出寒星比劃的招式,有所缺失,不禁納悶道:“小師妹力道似……”
“嗯!”老頭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力道氣勢都顯不足,那是因為她和無凝沒有夫妻之實,所以無法使出劍法威力的緣故。”
話已挑明,蒙家兄妹自然了悟于心。
“放心吧!柳叔!生米遲早都會煮成熟飯的!你等著瞧吧!”蒙謙別有深意的笑道;
聞言,老頭放聲大笑,蒙悠和蒙謙也笑得“賊”意洋洋。
當然,在庭園里不斷揮舞狼牙棒,勤奮練功的寒星,是聽不見他們頗具心機的笑聲的,因為此刻在她心中只有弒師的仇恨,還有……無凝若隱若現的笑顏。
眾人拜別了柳天訣,攜同寒星下山時,已是黃昏時刻。
眾在蒙謙那輛保時捷怪物里,寒星不僅僵直身子,望著車窗外瞬間飛逝的景致,心頭更是一陣寒顫。
來到這個未來世界,已有半個月的時間,對老頭木屋內的新奇玩意兒,例如電燈、電話、瓦斯爐、收音機,她冷寒星大致上都有了概略的認識。
但是……寒星抓緊了手上的狼牙棒,不自覺的咬著下唇。但是……坐在怪物身上,她柳寒星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哪!
望著與保時捷擦身而過的車子,寒星每每都嚇得差點跳起來,幾乎要翻身抱住坐在身旁的無凝。
“小師妹!待會兒咱們先上百貨公司,替你Shopping一番。”前座的蒙悠轉過頭來,滿腦子想著安頓寒星的計劃,從一上車便叨叨絮絮到現在,“看看你包得像粽子似的,等會兒悠悠姊替你挑幾件Open一點的服裝,要不,浪費了像你這么好的身材,那多可惜啊!”
蒙悠先是不滿的打量寒星身上的衣眼,繼而想起自己看過寒星赤裸的身子,基于她的職業病,不幫這小師妹徹底從頭至尾打扮一番,她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百貨公司”?!“瞎拚”?!“歐噴”?!寒星有聽沒有懂的點頭,沒握著狼牙棒的右手,不斷緊張的絞著衣角,差點沒把T恤給扯破。
驀地,一個溫暖寬大的手掌握住她,寒星不禁詫然轉頭,凝望這給予她堅定力量的來源。而映入寒星眼簾的卻是無凝,只見他若無其事的望著前方,淡漠的側臉依舊冷峻,然而他修長的十指卻堅定有力的覆在自己的纖手上,傳遞著一股莫名安撫的力量和溫暖。
無凝……寒星垂首,默默望著他寬大和自己不成比例的手掌,原本緊抿的小嘴也漂起了一抹淡淡微笑。
原有的不安在無聲中驅逐,寒星的心中更涌起一絲嬌怯,和難以言喻的溫柔情意,腦子里根本沒聽見蒙悠說啥。
寒星和無凝“牽手”的時間,仿佛過得飛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蒙悠所謂的百貨公司。白色保時捷停妥在地下停車場,無凝不留痕跡的收手,逕自下車,像是忌諱些什么。
寒星心中霎時一抹失望之感掠過,她逼自己強裝上笑容,拎起狼牙棒準備下車。
“也!等等!”先下車的蒙謙笑嘻嘻的替寒星開門,“替星兒服務,是小生莫大的榮幸!”
唷嗬!星兒?!有夠惡心加肉麻哩!蒙悠和無凝同時挑高眉毛,質疑的瞪著一臉殷勤笑容的蒙謙,搞不清楚他在變什么把戲。
不過蒙悠腦子一轉,就知道自己的大哥在想些什么,難怪方才蒙謙一聲不吭,原來是……蒙悠奸奸一笑,就說嘛!她這個大哥什么時候“惜言如金”啦?原來是沒安什么好心眼,在算計無凝哪!
“謝謝!”寒星下車,給了蒙謙一個甜甜的笑容。
“不客氣!”蒙謙打蛇隨棍上,順勢將手臂搭在寒星肩上,異常親熱的擁著她往電梯走,無視身后無凝投來的灼熱注視。蒙謙暗暗窮笑的向寒星解釋電梯的用途。
“哪!如果你要上樓,就按箭頭往上的按鈕……一樓、二樓……關門是這個,你懂了嗎?星兒!”蒙謙甜昵寵愛的語氣,白癡都看得出來這個花花大少又在對女人灌迷湯了。
“嗯!”寒星看著電梯門闔上,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對蒙謙勾肩搭背的親密舉止,寒星倒不十分排斥,也許是她的直覺,告訴她蒙謙并無惡意,就像大哥對待小妹一般的感覺。而且……寒星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總覺得蒙謙對她殷勤得過分,而那雙狡獪的眼睛,似乎充滿了惡作劇的笑謔光芒,好像正在施行什么陰謀似的。
“蒙謙!你到底出不出電梯?”身后的無凝口吻冷淡得一如往常,然而眉宇之間卻多了絲難以察覺的不耐,就連聲調也提高了不少分貝。
“急什么?急的話,你不會先走嗎?”蒙謙語含雙關的嘻笑道,一邊摟著寒星步出電梯,不管臉色益發難看的無凝。
“等等!”蒙悠叫了起來,她突然發現寒星手中握著的那支狼牙棒,“不會吧?!寒星!你不會要帶著那玩意兒去逛百貨公司吧?”她苦著一張臉叫道。
聞言,大伙都怔忡了半晌,紛紛將目光投向寒皇手上的狼牙棒。
“星兒!”蒙謙討好的微笑,“先把狼牙棒放回車上好不好?你如果拎著它逛百貨公司的話,就會有一堆人以為你是哪兒冒出來的母夜叉哩!”
“可是……”寒星低頭撫著寒光森森的狼牙棒,知道已有很多人投來詫異不信的目光,但是她仍然心有忌憚,“師父說過,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也是棒在人在,棒亡人亡!狼牙棒從來不曾離開過我身旁,我若一刻不拿在手上,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嘛!”她噘著小嘴,心里不勝委屈。
“敗給你了!”蒙悠仰天長嘆,這丫頭著實難纏。
“好一個棒在人在,棒亡人亡!”蒙謙笑得直咧嘴,開始懷疑這丫頭的腦部構造,難道古人個個都是食古不化?
寒星委屈的低下頭,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她總覺得自己像是弱勢者,不僅無依無靠,甚至都不知該如何求取生存。一向甚有主見的她,在許多方面可以任人擺布,例如服裝、生活習慣等等,但是武器是習武之人的第二生命,怎能棄之不顧呢?這對她而言,的確是要求過火了。
“寒星不喜歡,就別勉強她!別人愛怎么看,那是他家的事!睙o凝突地冷冷說了一句,率先邁步往前。
聞言,眾人怔了一會兒,蒙謙和蒙悠摸摸鼻子不再吭聲,卻悄悄投給對方一抹會心的笑意。
寒星則驚詫的望著無凝的背影,所謂外冷內熱,就是形容她師兄這種人吧!寒星笑了起來,原先的不快已全然拋開,心頭又漾起一股溫暖。
“走吧,悠悠姊!”寒星拉起蒙悠的手腕,嬌笑道:“你剛剛不是說要替我‘瞎拚’,‘歐噴’什么的嗎?”
望著嬌笑燦爛的寒星,蒙悠笑嘻嘻的想起無凝袒護她的反應,不禁開心的笑道:“對!咱們去‘瞎拚’,拚得無凝口袋空空!”
望著蒙悠和寒星往前奔去,兩人雙雙揪住無凝衣袖,險些沒把他衣服給扯破的情景,蒙謙不禁搖首漾起一抹有趣的笑意,“有緣千里來相會!看你怎么逃?”
他笑著道,一邊追了上去,“幫忙”把無凝的衣服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