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啼聲清楚的傳進耳里,她從半敞的車窗看出去,望著熱鬧而喧囂的大街出神。此刻是買賣最好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遇見鬼焰他們。
那天趙樂燃悄悄溜出客棧,是想去祭拜已逝的娘親。誰想到回來的路上被人跟蹤,一記悶棍下去,便弄得她不省人事。幾經波折,居然把她賣入青樓,最氣人的是,她居然才值那點錢!可惡!
“你橫眉豎眼的做什么?”怨歌半斜過身子看她,長發從背后滑到左肩上面,手指輕搖,笑道:“在想著如何逃跑?你是我的侍女,你必須守著我,哪兒都不能去!
她的視線轉移到他的臉上,“你這樣的主子,怕是沒有第二個丫鬟可以忍受!弊詰僮源,又喜歡捉弄人。明明對她沒好感,還偏將她留在身邊。真是無聊人上!“你去馮員外府里獻舞,帶上我做什么?”
怨歌邪惡的笑了笑,俊臉帶著促狹!榜T員外不光請了我,還叫了戲班子和雜耍班子。”意思是,他怕自己無聊,自備了個出氣筒。
趙樂燃諷道:“告訴你,我可不會說吉祥話。若是惹了那老爺子不高興,可別怪我!
他突然盯住她,幽深清澈的眸子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怨歌慢慢的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道:“你若是惹了我的客人,我便拿你當陪罪禮!劉員外年過半百,但人老心不老,他不會介意多納一房小妾的!
“你敢!怨歌,我忍你很久了,你天天像個狐貍精一樣跟我裝模作樣,拿著鏡子總夸自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嗯……”她從車里的軟座上跳起,放置在腳邊的紅木柜子卻絆了她一跤。
“呀……”她不死心的掙扎雙臂,妄想自己可以控制前傾的身子。
怨歌微驚,伸出雙臂欲扶住她,趙樂燃以為他又要捉弄自己,便張牙舞爪的想逃開他的接近。
怨歌怕她跌倒,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藕臂,往里一扯,將她帶人懷中。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鼻間,趙樂燃睜開圓眸,發現怨歌俊美清麗的臉孔險些跟自己的臉貼在一起。
他濃密的雙眉微微皺著,好像忍著什么的樣子,表情怪異,看起來還有些猙獰!摆w樂燃,你快從我身上下來!币а狼旋X的聲音中帶著命令。
這家伙居然敢命令她!
“你以為我愿意嗎?是你自己把我扯到你身上的,我的手臂被你拉得好痛。”
揉了揉纖細的手臂,她溜出他的懷抱,順便用左腳狠踩了他一下。
“你這個兇女人,早知道如此,我干脆任你跌個半死!”
“你……你這個登徒子,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剛剛才不是真的想救我,明明是想吃我豆腐!”她不甘示弱的反駁。
“我登徒子?吃你豆腐?哈哈哈!可笑!我自己這么漂亮,哪里會吃你的豆腐?”他故意氣她。
“你……”拿起椅上的軟墊,她猛撲上前一陣亂打,弄得怨歌狼狽不堪。“就算寶娘回去訓我,我也要先修理你一頓!”
怨歌擒住她的雙手,扯下她的發帶,想將趙樂燃的雙手綁住。
她左手一抽,逃過束縛!拔乙脦ё永账滥氵@個禍害,可惡,我居然就值那么幾十兩銀子?”她摸摸長發,才察覺到發帶早被怨歌搶去,而她的長發如水般披在背后。
怨歌晃了晃手中的發帶,笑道:“梳什么發髻,頭發披下來不是好看許多嗎?至少不會像個沒長大的娃娃!
“像不像娃娃不用你管,快還我,你這個狐貍精……”她撲向他,要奪回發帶。
怨歌閃過,躲到另一邊去。馬車雖然不大,但他仍是躲得很快。因為長年習舞,所以身形輕盈。
趙樂燃東一撲、西一撞的,逗得怨歌笑彎了腰。
馬車外,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都望著這輛清雅華麗的馬車。不光是因為這輛馬車的外表精致,而是因為馬車里總會傳來砰砰咚咚的怪聲,或者一、兩聲曖昧的異響。車里,似乎還有女子的咒罵與男子的低吼聲。
“咦?這好像是挽月軒的馬車。”一名中年男人恍然大悟,指著馬車說道。
中年男子這一句話像炸藥一般,將人們的好奇心燒得更旺。
“娘親,里面在打架嗎?”小娃兒咬著手中的點心,一臉純真的問向自己的娘。
婦人臉一紅,拉著小娃兒往前走。“小勇,爹還等著咱們回去吃飯呢。”
“娘,娘!”小娃兒不住回頭,但手仍是被母親拉著走!笆迨宀畟兌荚诳矗∮乱惨匆粫䞍!
馬車快點離開吧,可別教壞了她可愛的兒子!“小勇,里面坐的可是專吃小孩的壞人哦!你還看不看?”婦人嚇著孩子,滿意的看到兒子的好奇心消失,一臉驚恐。
“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誰?”另一人好奇的問。
對方露出曖昧的神情,“說不準是挽月軒的頭牌藝伎。”
“咦?挽月軒的頭牌?啊……啊……”老頭指著馬車,“年輕真好,好熱情的男子啊!”
車夫與坐在外面的兩個保鏢對看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三人不約而同的嘆氣。
“怨歌少爺又丟人了!鄙眢w強壯的黑臉保鏢道。
另一個黃臉保鏢也開了口:“少爺自從收了樂燃妹子做貼身侍女后,性格變得樂觀多了呢!”雖然這種相處的方式有些可怕,兩人三天兩頭的就會吵架,但總比擺著一張幽怨的臉要好太多了。
“咱們要不要制止?”萬一少爺的臉被打花了怎么辦?寶娘若是知道,非罵他們一頓不可,說不準還會扣他們的月俸。
“我剛剛往馬車里看了一下,少爺占上風,樂燃妹子根本不是對手。唉,難怪會有那么大的聲響,原來樂燃妹子跌倒了!
“可我聽到一連串的哀號聲!
“哦,少爺去拉她,然后被她掐住脖子。”
漢子紅了臉。“那為什么傳來那種聲音?”
“少爺吼她,讓她放手,然后樂燃妹子一腳踢到少爺命根子上。”
車夫終于忍無可忍,“你們兩個笨蛋到底要不要勸架?只有你們知道他們實際上是在打架有個屁用!丟人的是我,是我們二個!這條街上的人都以為他們在……在行周公之禮……”
少爺,要打回家再打嘛!三人都在心中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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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齊氏母女已經不在濟南了?”怨歌驚訝的從貴妃椅上站起身,撐著扶手的雙掌微微顫抖。
“放心放心,就算她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不倒我。”少年輕輕的笑著,滿臉自信。
怨歌苦笑,“那……我演得還算精采吧?”
少年笑瞇瞇的望著怨歌,明朗秀雅的臉孔上帶著戲譫淘氣!岸嘀x你了,若不是你幫忙,我大哥也不會同意那件事。”
“你們阮家一向有錢,請人教你義妹武功,應該不算難事!
少年嘆氣!按蟾鐬槿苏保曳判!
怨歌狐疑的望著少年!澳懔x妹美到那種地步……請女師父教都不成?”
少年紅了紅臉,沒再說什么,只是揚著一張好看的臉朝怨歌笑。“我一定幫你找到仇人,你放心。就連她們殺人的證據,我也會幫你找到。”
怨歌匆地不說話,若有所思。
“怨歌,你在想什么?”少年十八、九歲,卻顯得器宇不凡。
“我在想,你這么聰明,怎么會連你大哥都制不住?”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八麑ν馊艘幌螂S和,別人也都說他是不可多得的君子?墒窃谖颐媲埃莻相當可惡的小人。我求他,讓他教我義妹武功。沒想到下藥不成,竟反而被他給捉弄!
“你大哥?那個江湖上有‘水君子’稱號的阮大少爺?”不敢相信,那么優雅的一個男子也會整人。他以為,只有他才會這般無聊。
“我吃了那種藥粉,在涼亭里跳了一個時辰的艷舞。還差點被義妹瞧見,我嚇壞了,于是跳到湖里,沒想到壓死了母親心愛的錦鯉,被爹訓得好慘!
“噗……怪不得你讓我扮成你哥的情郎!
少年整張臉像吃了死蒼蠅一般難看!霸缰滥銜Τ蛇@樣!
“我只是驚訝而已,阮二公子向來懶得可以,跳一個時辰的艷舞,我怕那舞姿會像鬼附身一樣怪異吧?”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義妹當時還戲言,說什么若是女鬼漂亮,便捉了給我做妻子!边好義妹不知道那是池,不然他身為義兄的威嚴形象全沒了。
雅閣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怨歌少爺,小王爺來了,寶娘傳你下去見客。”
怨歌眼色倏地一變,應道:“我知道了!
“小王爺?平南府的趙竟?”阮二少問道。
怨歌點點頭,“念楓,你等的布莊朱老板也快來了,我離開一下!
“對了,怎么不見你身邊那個長著蘋果臉的可愛小姑娘?”
提起趙樂燃,怨歌眉毛皺起!八挠锌蓯。”
見阮二少對自己的侍女充滿興趣,他有些不悅起來。為什么不悅?呵,他給自己的答案是,因為趙樂燃根本不可愛嘛,甚王兇巴巴到可怕的程度。
“她很有趣呢,你對她的態度也跟對其他女子不同!币姷剿谝幻,她就問他是不是女扮男裝,有沒有一個桃木船的項墜。根據她的描述,那種項墜很普通,一文錢一個,是給小孩戴的避邪吉祥物!澳阆矚g她是不是?別掩飾,我感覺得出來!
“你亂說什么呀,我喜歡……她?開什么玩笑,告訴你,阮念楓,別想當什么月老,我跟她……開什么玩笑!弊焐想m這么說,但心里卻覺得怪怪的,有著興奮,更有著擔憂。但他故意努努嘴,“她總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說什么我是不是女扮男裝之類的。”只要一聽到這句話,他便一個頭兩個大,干脆吩咐下去,不準趙樂燃再出現在前樓迎客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會喜歡那樣驕蠻自大又虛假的女子!不但不乖巧,又愛跟他唱反調。
不會不會,他絕對不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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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衛的尖叫聲傳人趙樂燃的耳朵,她從榻上爬起來,望著在床上大喊大叫的男人。
“你怎么睡在我旁邊?把你的臟手從我腰上拿開,呀,誰教你把頭發披下來的,你看,跟我的頭發糾結在一起了,很痛啊……喂,被子是我的,啊……別看我……轉過去,站到床旁邊,不準回頭!鼻辶翋偠哪幸粢呀浲耆兞苏{,像是要開戰的斗雞似的叫囂著。
趙樂燃穿著單衣,輕掩嘴唇,打了個呵欠之后,便下榻穿鞋。
“昨天晚上是你說要我貼身伺候著,一步也不準離開的!边@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她只好湊合著跟他擠了。
趙樂燃的禮教觀念不是很強,但她也不是那種開放的姑娘。之所以與他擠在一起睡,是因為她認為怨歌不會碰自己。而她,根本也沒把他當男人看。
他愛自己都愛不夠了,對女子的興趣也不大,而且他那樣溫柔乖巧的服侍客人,大概也是為了他們身上的銀票吧!嘖,只會欺負她!
記憶中的桃木哥哥也很美,但是卻溫柔體貼,沒有架子,很隨和。雖然總會吼她,卻對她的眼淚非常在乎。
嘖,哪像這個叫怨歌的,閑著無聊便對著鏡子照來照去,還常對她開罵。有朝一日,她一定要逃出去。然后讓鬼焰把他這張臉畫上十幾二十只烏龜,在他左臉頰寫上“天下無雙”,右臉頰上寫著“絕代美人”,額頭上寫“傾城之汝”。嘿嘿,到時候,看他還有沒有臉照鏡子。
怨歌望著傻笑的趙樂燃,眉頭打了個漂亮的結!澳阕蛲硎遣皇浅梦宜臅r候做了什么?”
她吐了口氣!白蛲砟愫鹊脿醉如泥,叫我在身旁伺侯,—步都不準離開。還說什么若是我敢跑,便要用琵琶打斷我的腿!闭媸菙〖易,琵琶比木棒要值錢許多呢。
“說重點!”
“然后,我便爬上床,聽你的命令嘍!”
她裝無辜的模樣,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拔覜]說讓你睡床上。”
“你房里沒有躺椅!彼裏o奈的苦笑,還一臉“我也不愿意”的表情。
“我是讓你睡在桌子上,不然就把凳子并一并也可以睡人!
趙樂燃本來就對怨歌很不爽,見他那么刻薄,便氣不過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哇,好細好滑,好白、好有手感的皮膚。她不由得把掐改成摸。
怨歌白凈的臉漲得紼紅,像個不解人事的大男孩。
是的,他的確是個不解人事的大男孩。沒人碰過他,男人和女人從未近過他的身。他的性子古怪、喜怒無常,彈琴跳舞,賣笑陪酒,他可以端出虛假的笑去應付。碰到他的身體,他便會像刺蛔一般嚇人。
挽月軒是個異數,藝伎只要能賺進大量的金銀,想保持干凈的身子并非難事。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而他便是偷不到的那一類。
趙樂燃甩甩腦袋驅走自己的雜念!罢嫫婀,你這種臭性子,居然那么多人買你的帳!
寶娘真是個明智的女人,依怨歌這種性情,若是賣身的話,非把客人得罪光不可。啐!讓她去凳子上睡,真是無情。
“喂!”見她不理自己,怨歌低喚一聲。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發現他的表情好像個孩子!澳阏娴氖羌t了好幾年的名藝伎?”
怨歌明知她是嘲諷,卻仍是擺出很俊美的姿勢。“畢竟,長得美麗不是我的錯!
“你繼續臭美吧,我去給你取早餐了!彼龖械没仡^,想也知道他是什么樣的得意表情。
怨歌叫住她。“昨晚沒發生什么事吧?”他只記得昨晚喝了許多酒,其他的統統忘光了,今天早上便看到她睡在旁邊。
“昨晚……你進房,讓我在旁邊伺候,不許離開一步,說我若是敢跑,你便要拿琵琶把我的腿打斷……”
怨歌捏著被角大叫:“重點,講重點!
她裝出哭音,表演得維妙維肖。“我怕你打人嘛,所以就坐在床上守著你。誰知道……”
他臉色大變,追問道:“快講。”
嚇嚇你,免得你總擺出一副臭樣子。她暗暗一笑,用衣袖遮住臉!澳闵砩系木莆逗苤兀庖沧兊煤么。我被你壓在下面,你把臉朝我貼過來!
他兩眼發黑,沒想到自己竟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而且還是跟這么個……
怨歌毫不避諱的將趙樂燃上下打量一遍。
老天,還是跟這么個沒胸沒屁股,一看就知道沒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發生那種關系。“然后、然后呢?”他一點記憶也沒有,就連今天早上也是她抱著他,而他的手規規炬炬的放在別處。
“你對我說你想要……”趙樂燃掩著臉,雙肩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轟!他的頭像炸開一般,仍是不死心的問:“要什么?”一定是誤會,他哪可能對這種干巴巴的女人下手。
趙樂燃嗚咽一聲,推開門便跑掉了。
屋內傳來男人的吼叫聲,后悔之中,更多的是抱怨,抱怨自己怎么抱了個那么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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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居然說我丑!
趙樂燃氣沖沖的走回自己的小屋,小屋很小,除了床榻和一桌一椅外,再無其他!拔业拇策@么硬,他的床卻又軟又舒服,還在上面鋪了上好的絲綢。”
哼,她才不要告訴他真相呢!氣死他好了。
昨晚,他們根本什么事都沒發生。他當時趴在床上,后來說自己胃難受,便從床上爬起來,誰知道喝得太醉,一不小心便跌倒了,還把她當墊背。
當墊背還是小事,他居然遺說他想要吐,之后,便把他們兩人的衣物及被子都吐得惡心至極。
為了她的味覺和視覺,她當然要把弄臟的衣物換掉,而他重得像死豬一般,她就索性沒給他穿衣服。
—覺起來,便是那番景象。倒楣的可憐人是她耶!
“一個大男人,小氣得像姑娘似的。有沒有怎么樣他會不清楚嗎?別告訴我那個花枝招展的男人是個黃花童子雞……唉,其實我也很可憐呢!”
昨晚他把上衣吐臟,她早被那股怪味弄暈了,根本沒機會看看“挽月軒頭牌”的身材如何!
不過,他的脖子好細好白哦。吞了吞口水,她收回色色的表情。
“不對!我討厭那個家伙都來不及,哪里會覬覦他的男色!
桃木哥哥比他漂亮幾倍還不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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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怨歌全身沒幾兩肉,對吃的東西可是很感興趣的!毙Φ脿N爛戲譫的少年未及弱冠,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只要菜做得美味好吃,那么你便成功了一半!蔽付甲サ搅,心還會遠嗎?
趙樂燃掩住小口,輕輕的打了個呵欠!叭疃樱愀艺f這些做什么?”誰要管那個狐貍精吃什么。
“你喜歡他啊,如果想把握這個好男人的話,就要勇敢出擊!比钅顥髀冻龊芎每吹男θ。
她抿著小嘴,“我哪會喜歡那個狐貍精,他又自戀又喜歡捉弄人,我才不要自討苦吃。而且,我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抖開畫滿丹桂的紙扇,阮念楓眨了眨漂亮的眼。“怨歌是個可憐的男子,其實他的本性不是如此的。他有很多張面孔,但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真正開心的!
“他開心我可不開心!敝灰袡C會,她便要逃出去,而且叫鬼焰他們好好教訓怨歌一頓,這家伙居然這樣折磨她,當真把她當丫鬟使喚!
“他的本性就是很壞,整天自戀得要命,像個足歲的娃娃,踝上的腳環天天叮叮當當的亂響。”她忍不住又抱怨起來。
阮念楓呵呵的笑著,拿著紙扇故作可愛的揚了揚。“他天天照鏡子,是在追憶過去,害怕自己就這樣老死在挽月軒;戴腳環……這里的舞伎多數都戴腳環的,只是他跟那些舞伎不同,她們只在特殊的場合或者跳舞的時候才戴,而怨歌的腳環似乎從未摘下來過。大概他是想引起他人的注意,讓別人可以發現到他的存在吧!
“說的也對,不過,我倒從未看見過他腳上的鈐環到底什么樣!蹦翘焱砩纤焉弦峦碌煤芘K,她都快被嗆昏了,根本沒注意到他腳上的足環。
“我就說嘛,剛剛還說對他沒感覺,現在就想偷看他的腳踝了!
他用扇面半掩住秀雅的臉龐,壓低聲音道:“趙姑娘,怨歌可是個男女通吃、老少成宜的極品。這樣的男子一定很令你頭疼的,不如你嫁給我大哥好了。他沒有等級觀念,不勢利,偶爾很有擔當。雖然面目可憎又虛偽雞婆,會做些欺負可愛弟弟的丟人事,但他絕對……”
這時,怨歌突然出現,伸出修長的腿將不停胡言亂語的阮念楓踢了出去。
“你哥若是娶了她,我要欺負誰去?”優雅的收腿,怨歌挑釁的望了趙樂燃一眼。
“等我的手下找到我,我一定要將你的臉畫滿烏龜!”她臉色發青,本以為他有些舍不得自己,沒想到答案竟是他怕沒人可欺負。
“對啊、對。∧氵@個自私鬼,怎么可以讓人家為你浪費青春?”阮念楓附和道。
怨歌拿著茶杯,看也不看就丟出去!靶,我要喝茶!
趙樂燃的臉色更加難看,“小樂?”好嗯心的叫法,像是喊小狗似的。
“我要喝茶!
趙樂燃忍下火氣,拿著茶具去泡茶。
“怨歌,你對她好兇哦,對喜歡的女子果然足霸道!”阮念楓笑了笑,“不問我今天來干什么嗎?”
“你來看趙樂燃的吧?”語氣酸酸的,怨歌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趙樂燃身著單衣的模樣。
天。∷趺磿ハ脍w樂燃那末發育完全的身體……不可能,不可能,他絕不可能與她……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你的后母與姐姐了!痹瓉硭齻兏緵]有離開濟南。
趙樂燃端了茶來!澳愕牟!弊詈髥芩滥!
“趙姑娘,我也很口渴呢,你都沒想到要給我倒一杯!比钅顥餮b出可憐的模樣。“我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打擾了你們相親相愛的……”吵架時間。
趙樂燃尷尬的一笑,轉身又去倒茶。她平時都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人伺候得很好。到了怨歌這里,雖然被指使著做這做那,但從不會主動做什么,可能是因為環境所致,所以剛才她只泡了一杯,而忽略了阮念楓。
“小樂,我要喝的是西湖龍井!不是鐵觀音!痹垢璋巡璺诺揭贿,明顯是不喝的樣子。
“趙姑娘,我這才知道一個花枝招展的男人有多么的難伺候。怎么樣,考慮一下我大哥吧?”阮念楓拿起怨歌的茶,慢慢的喝起來!安挥门菸夷潜耍阍倥菀槐骱埦o他!
趙樂燃嘟著嘴離開。
“她們現在在哪兒?”怨歌問。
“我命人把她們從濟南帶來了,她們也真是慘,做買賣虧了老本,把你家的田地、產業和宅子全賠了進去!
“全賠了進去?”怨歌的手一抖!翱磥恚业挠嫯嬤是落空了。”本以為奪回家產便能贖回自由之身,可如今……怕是不能了?磥,這份自由還是要他自己賺錢來買回。
去而復返的俏皮身影映人眼簾,怨歌卻沒有接過茶碗。
“我不喝!
“我好不容易才泡好的!”在宮里,她連冷水部沒碰過,在這里,居然被他逼得學會了燒水泡茶。
怨歌抬頭,眼中的失落馬上收起,又換上了滿滿的捉弄!拔彝蝗粏柌幌牒攘。”
“哼,不喝才好!壁w樂燃氣沖沖的搶過蓋碗茶來,自己喝。
怨歌滿意的笑了笑,發現阮念楓用同情的眼神注視著趙樂燃!澳顥,安排時間,我想要見見那對狠心的母女。”
“好,我馬上安排。”阮念楓見怨歌暗示著自己出去,便笑瞇瞇的向趙樂燃揮手告別,出了房門。
“小樂……我渴了!
趙樂燃這才發覺他在捉弄自己,瞪著圓眸,不敢相信自己又被他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