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慕絲在嘴里化開,濃郁香甜的味道從舌尖擴散到四肢百骸,宋子淇一臉幸福的享受著五星級飯店大廚不凡的手藝,卻一眼瞥見那個風(fēng)騷的林晶晶帶著一臉冷艷魅惑的笑,穿過人群來到他們前面。
一如她穿衣的風(fēng)格,林晶晶身上長禮服的布料依舊是少得可憐,精心的設(shè)計不堪蔽體的華服,露出來的部分比遮住的還要多,而香奈兒五號的香味在她未到達之前,就已經(jīng)先將宋子淇熏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成浩,你真棒,那么大方的一下子就捐出一大筆錢,連我都覺得好有面子、好光榮,來嘛,陪我跳一支舞,你記不記得在美國的時候,你有多喜歡和我跳舞,還有跳舞之后你總不忘向我索取些小紅利!绷志ЬзN在王成浩身上故意說些語意不清、容易讓人誤解的內(nèi)容。
宋子淇翻翻白眼,覺得自己都快吐了,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女人,別人捐款她覺得有面子,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喜歡穿得少少的,在男人身上摩摩挲挲,比酒店坐臺的小姐還要騷上千百倍,真想一拳打向她胸前的那兩粒大波,搞不好那還是做的,這一拳下去,里面的硅膠和成一團讓她變成一個雞胸的丑女!緊咬著下唇,宋子淇努力的不讓自己因為剛才想象的那一幕書面而笑出聲來。
雖然王成浩禮貌的拒絕了林晶晶的邀請,但她還是不死心的死纏爛打,宋子淇于是決定不讓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繼續(xù)囂張下去,只見她拿著小叉子在盤子上敲了幾下,藉由清脆的碰撞聲引起林晶晶的注意。
“對不起,林小姐,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在正式場合中不能霸著別人的男伴嗎?”聲音不大不小,只能“湊巧”的傳遍方圓大約五公尺的范圍罷了,只聞馬上有竊笑的聲音傳出。
林晶晶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早就成精的她也不甘示弱的睜著一雙畫得藍藍紫紫的眼,上下打量著宋子淇,用輕蔑的口氣說:“我還以為是打哪兒來的小侍女,原來是你這個黃毛丫頭!你剛剛說什么來著?我霸著誰的男伴來著?我看了老半天,也沒看見誰身上標(biāo)著你的大名或印著你的印記。∧銘{什么這樣沒禮貌的跟我說話?”
既然對方都那么不客氣了,宋子淇也不打算口下留情。
“沒想到林小姐家教不好連視力也差,既然你沒看清楚我男伴身上的印記,那我就讓你再看清楚一點,仔細的看,不能喊再來一次喔!”說著便拉住王成浩的領(lǐng)帶,傾身給他一個甜滋滋的吻,然后挑著眉問:“林小姐這次你看清楚了嗎?別跟我說沒有,我很害羞的,要再一次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林晶晶美麗的臉龐氣得都有點扭曲了,她指著宋子淇的鼻尖,“你,你——”你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我怎樣?喔!你是要謝謝我免費給你上了一堂社交課嗎?別客氣啦!物以類聚嘛!我和成浩都是為善不欲人知的,你可千萬別張揚喔!”宋子淇故做天真,歪曲她的意思。
“剛才吃得有點飽,我要與成浩去跳跳舞消耗一下熱量,你要不嫌棄的話,這個位置就讓給你,要小心別再找錯男伴喔!”她還想補充幾句,可卻給王成浩迫不及待的拉走。
就見樂隊彈奏著抒情歌曲,燈光也浪漫迷人,舞池中卻有一對男女姿態(tài)頗為怪異,女的埋在男的胸口,肩膀不停的聳動,而男的則緊緊的抱著她,一副怕她跌到地板上的緊張模樣,還好燈光昏暗并沒有人特別注意到他們奇怪的舉止。
“你這個小搗蛋,還沒笑夠啊!”王成浩緊緊扣住自己懷里笑得快抽筋的宋子淇,深怕她笑得太過分而跌倒在舞池中。
“人家就是忍不住嘛!”提起林晶晶,一股酸意就馬上冒上來!霸趺?我捉弄她你覺得不舒服,莫非你還念念不忘她說的那個什么‘紅利’.”宋子淇醋意盎然的揪著他的襯衫,滿臉妒意的質(zhì)問。
“那些陳年舊事早就發(fā)霉腐爛了,你還在意。苛志ЬКF(xiàn)在對我已不具任何影響力,我只當(dāng)她是路人甲、路人乙看待,嗯!好重的酸味,你該不會是打翻醋壇子了吧?”
“我就是,我討厭看她倚著你的樣子,討厭她摸你,更討厭想到你曾經(jīng)吻過她、愛過她,我知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討厭!彼拱椎某姓J(rèn)自己的妒意。
“我可能永遠也做不到像她那風(fēng)情萬種、儀態(tài)萬千的樣子,可是我絕對有一顆比她更真摯的心,因為我相信我比她更……”后面的兩個字消失在他襯衫里。
“比她更什么說清楚!”王成浩原本以為會聽到自己一直渴望聽到的三個字,沒想到她會作弊,消了另兩個字的音。
“好話不說第二遍。”她對他吐吐舌頭,那么貼心的話怎么可以在眾目睽睽之沒情調(diào)的說出來?而這時樂隊正好演奏完畢,跟著眾人一同拍手后,他們一起走出舞池。
在王成浩去取飲料的時候,宋子淇站在舞池邊欣賞別人的舞姿,一邊用腳尖隨著輕快的節(jié)奏很有韻律的敲打,驀地,突然有個人腳步踉路的往她身側(cè)撞過來,由他身上陣陣傳來的酒味可以判斷這個人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而且禮貌不佳,非但沒向她道歉,還色迷迷的盯著她看!
宋子淇不想理他遂轉(zhuǎn)身往后走,但沒想到他又跟上來,于是她只好停下腳步的瞪著他,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嗨!小姐,來陪我喝一杯,咱們相逢就是有緣,來陪我喝一杯吧!”已經(jīng)喝酒過量的男人仗著醉意,伸手要拉住宋子淇時,卻被她大力的甩開,原本腳步就不穩(wěn),再經(jīng)這一甩,差點就跌倒在地,幸虧旁邊的人及時扶了他一把才免于跌倒。
“你這個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偉業(yè)’的副總裁,林家的大少爺,看得上你是抬舉你,別不知好歹了,陪我喝一杯,算是向我賠罪,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大言不慚的介紹自己,一副我很了不起的嘴臉,讓宋子淇好想對他吐口水。然在聽到他的身分時,宋子淇不禁在心里想著:造林家祖先的風(fēng)水一定沒做好,雖然家大業(yè)大的,可生出來的后輩卻都是一些厚臉皮、愛吹噓還自戀得要命的子孫,若他們地下有知,一定會羞愧得不敢見“鬼”。
“林先生,請放尊重一點!
“放尊重?小姐我還真想對你不尊重呢!”說著一雙毛手又伸了過去。
“林東升你想對子淇做什么……”端著兩杯飲料,滿臉殺氣的王成浩站在林東升的身后怒斥。
“喲!原來是王總裁啊!怎么想來英雄救美嗎?你剛才叫她什么?子淇?好耳熟,不就是宋老頭的孫女兒嗎?看不出來我們一向正直的王總裁也搞這種騙色騙財?shù)氖侄,先搞上人家的孫女,再將股份弄到手,好穩(wěn)坐總裁的寶座,我真的得多向你學(xué)一學(xué),這種不光明的手段我還真的想不出來。”故做遺憾的搖著頭,其實他心里可得意了。
林東升的老爸和王成浩是死對頭,從小他就硬被拿來跟王成浩比較,不論他表現(xiàn)的有多好,總是得不到贊美,還要被要求更好,王成浩表現(xiàn)得愈優(yōu)秀,林東升就愈恨他。
而幾年前當(dāng)“鷹揚”幾乎倒閉,王成浩也身受重傷,那時候,林東升天天祈禱希望他就此一蹶不振:永遠不能翻身,可沒想到事與愿違,他反而像浴火鳳凰般的愈挫愈勇,對王成浩,林束升簡直是恨之人骨。趁著這個場合讓他出糗,以泄心頭之恨!打定這個主意,林束升便挑釁的看著王成浩,看他一臉想打人的樣子,也撩起袖子跟他拚了。
當(dāng)他正打算行動時宋子淇已經(jīng)搶先一步擋住他的去路,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從王成浩手中接過飲料,喝了一大口后才對著他說:“林先生,你剛才說的話是沒有根據(jù)而且不負責(zé)任的,你說王成浩騙色騙財,容我提醒你,論色嘛!我是怎么樣也比不上令妹妖嬌美麗、‘波波’動人;倫財呢!在座的誰不知道‘偉業(yè)’的財力在中部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如果王成浩要騙色騙財選擇對象應(yīng)該是她不是我吧!都輪不到青睬了何況是區(qū)區(qū)在下小女子我呢?
“再者說說選擇朋友的智商方面吧!智商高的人選擇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是多重而有深度的;智商低的人所憑借的標(biāo)準(zhǔn)則是外貌及利益,也就是跟你一樣只看見財跟色。我深信成浩是屬于前者。”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林東升你就是那低智商的笨蛋,當(dāng)然有些話不能講得太明白,免得得罪人,但是聽得懂含意的人大有人在,平常早就看不慣林東升作為的人,乘機打落水狗拍手叫好。
林東升的臉漲成難看的朱紅色,有點像宜蘭名產(chǎn)“膽肝”。除了他父親之外還沒有人敢教訓(xùn)他,還把他說成個下流好色,膚淺的笨蛋,他生氣的指著宋子淇破口大罵:“我操你媽的,你這個臭婊子!”
“嘖!嘖!嘖!沒想到會從‘偉業(yè)’副總裁的嘴里聽到這么沒教養(yǎng)、粗鄙的言辭,成浩,在公眾場所對人口出穢言,以不堪入耳的話侮辱別人的人格,是不是可以提出告訴呢?”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妮子又在搞什么東西,但站在她身后的王成浩還是非常配合的點點頭。
“那好,就請各位記者小姐、先生們做個見證,剛才你們也都聽到林東升先生精采的言辭了,我將保留追訴權(quán)!彼巫愉窟@招夠毒了,連媒體也被拖下水。
“你這個……”
“你再罵沒關(guān)系啊!我們大家都洗耳恭聽!笨匆娝肓R人又不能罵的蠢樣,實在令人大快人心,但這樣就放過他又太便宜他了,于是她又扯開嗓子,“各位記者小姐、無生們,林先生一定有很多話想跟各位透露,你們要把握機會好好訪問他!
果然馬上就有一大群記者團團將林東升圍住,宋子淇也趕緊拉著王成浩的手沖出重圍,很有默契的往門口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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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驚險刺激,你可別太常邀我參加這種宴會,太刺激的我會受不了,節(jié)制點,大約一個月帶我參加三、兩次就行了!闭驹谲嚨郎系戎⊥醢衍囬_過來的宋子淇,因為對付那林氏兄妹消耗了不少腦細胞,才會這樣的要求王成浩。
“你真是我的女英雄,我不禁要驕傲起來,有誰的女朋友這么勇敢又迷人呢?這下子,那些好事的人又會有好多的話題可說了,林家那對兄妹想忘了你也不容易呀!”
她頑皮的對正在幫自己穿好外套的王成浩皺皺鼻子,慈善晚會雖然滿好玩的,可是卻有令人不愉快的人物殺風(fēng)景,不得保留在回憶里,暫時先拋開吧!宋子淇選擇了一個與今晚完全無關(guān)的話題,和王成浩聊起來。
“成浩,明天浩恩就要回LA.了,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送機?”
“當(dāng)然嘍!我滿欣賞那個小伙子的,他為什么不過完圣誕節(jié)再走呢?”
“我姑媽想念他嘛!說實在的我也很舍不得,他回去了以后,我也會很想念他!”提起即將到來的分離,宋子淇有點感傷。
“我也是!我們可以利用新年的假期去LA.看他。對了,圣誕節(jié)你想要什么禮物?”王成浩聰明的改變話題,免得水龍頭又要漏水了。
“哪有人這樣問的?圣誕禮物是要讓人驚喜的,你這樣問太沒誠意了,不過你可以先告訴我,你要送我什么?”
“我打算在我身上綁個蝴蝶結(jié),把自己送給你,這個主意不錯吧!”
這么童趣的想法讓宋子淇忍俊不住。“我才不要咧,這么大一個人,我要擺哪里去?又要供吃供住的多劃不來!彼彰鼡u著手,真怕他真的會實現(xiàn)這瘋狂的想法。
“真的不要?不考慮一下嗎?我又會賺錢,也帶得出去,在客廳是紳士、在廚房是煮夫,進了臥室……”
宋子淇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你這個大色狠,說著說著又說到那方面去了。”
王成浩拉下她的手,滿臉無辜的說:“我只不過是想說,進了臥室又能幫你暖被而已嘛!是你自己要想歪的,還罵我是色狼,你冤枉我,說要如何彌補我這脆弱、容易受傷的小小心靈?”
“小小心靈在哪里?在哪里?我看看。”宋子淇聞言朗聲狂笑,掀開他的大衣讓冰冷的空氣由他身前竄入,得逞之后才飛快的逃開。
“別跑,你這個小魔女!”王成浩在她身后緊追,一面高喊。
愉快的笑聲在夜風(fēng)中揚起,傳得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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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會中成為話題焦點的人——林東升,這會灰頭土臉的回到家,打算洗個澡去去楣氣再出去狂歡,但一踏進門就聽管家祥伯告訴他說父親在書房等他,看來倒霉是會連莊的。
垂頭喪氣的林東升就像只斗敗的公雞,不管他在外頭有多鴨霸、多風(fēng)光,可只要見著了他父親,就一副畏畏縮縮的龜孫子樣。
敲敲房門,聽見里頭傳出“進來!”兩個字后,他才放膽的推開門走進去,恭敬拘謹(jǐn)?shù)恼驹谒赣H面前。
“爸,您找我?”
“偉業(yè)”的負責(zé)人林桓年,還不到六十歲就已經(jīng)滿頭華發(fā),龐大的身軀是他逐漸在工作表現(xiàn)上力不從心的原因,他的心臟已經(jīng)快負荷不了那么大的工作壓力了。
這對父子的容貌十分神似,都有過高的發(fā)線,細長的眼和兩片薄唇,只是做父親的在氣勢上凌駕兒子之上。
“‘鷹揚’的股票收購得怎么樣了?”沒有稱謂、沒有問候,父子間關(guān)系的疏離由言談中就可窺見。
“目前我們手中擁有‘鷹揚’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quán),姓王的那小子握有百分之四十,我是怕宋老頭出現(xiàn)后,會傾向姓王的那邊,如此一來要扳倒他可能就不容易了,況且姓王的最近和宋老頭的孫女走得很近,大家都在猜測兩家聯(lián)姻的可能!闭f完雙手垂立,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林桓年在心里計算了一下后,才開口:“另外那百分之五呢?”
“在連杰手上,連杰是‘鷹揚’的財務(wù)經(jīng)理,與王成浩交情匪淺。”觀察了一下林桓年的表情他才又接著說:“爸,我們斗不過他們的,‘偉業(yè)’根本不比‘鷹揚’差,已經(jīng)夠大夠風(fēng)光了,何苦一定要爭取入主‘鷹揚’的機會呢?就算爭取到了,也不見得有那么多的精力將兩邊都照顧好,到時候落得被人恥笑的下場,不是讓自己更難堪嘛!你這是何苦來哉?”
“混帳!老子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xùn)了?長別人威風(fēng)滅自己志氣,這是這么多年來教育你的結(jié)果嗎?”林桓年氣得猛捶桌面,站起來對著兒子大聲咆哮。
“難怪你永遠都比不上王成浩,當(dāng)年他有從谷底爬起來的志氣,你呢?你的志氣在哪里?你甘心永遠被踩在腳底下嗎?枉費我辛苦的栽培你,算了,出去吧!我不會再指望你了!
或許是酒精的催化給了林東升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聽到自己百般討好,卻始終沒能得到其歡心的父親又拿他和王成浩比較,心一橫豁出去了,他沖著林桓年大吼起來。
“不要老拿我跟王成浩比!從小到大您老愛拿我跟他做比較,我再努力、再用功也沒得到過您一聲贊美,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我到底是您的兒子呢?還是您利用來和別人比較的工具?你就不能多關(guān)心我一點嗎?從小我就渴望和別的小朋友一樣能有豐厚的父愛,華服美食又怎樣?只不過像一具沒有心的傀儡,任您操縱。為什么您吝于分一點點的愛給我呢?只要一點點就好!
對兒子幾乎要聲淚俱下的請求,林桓年的反應(yīng)只是冷冷的從鼻孔中噴出一道鄙夷的氣息,哼了一聲,“愛?你和你那個死去的母親都是一個樣,想得到我的愛,你們不配!
由自己父親口中揭示的事實是那么殘酷無情的,原來父親真的一點都不要他,而不是他長久以來認(rèn)為父親只是不善表達、羞于分享,林東升猶如被激怒的野獸,兩眼通紅,神情也變得瘋狂起來。
“是啊!我們不配得到您的愛,我們只配做您不屑之下的犧牲品,可憐我那死去的母親,一直到死她都還不瞑目的等著您回頭,而您呢?對我母親的死一點都不痛心,甚至連滴淚水也沒有,鎮(zhèn)日只曉得關(guān)在書房憑吊這幅畫里的女人。”他指著墻上畫中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依她身上的衣著判斷,約莫是和林桓年同年齡層,林東升大步向前,硬是將墻上的畫拆下來。
“我今天就要將它給毀了,如果不是這個賤女人,我母親的一生不會那么悲慘,我也能有一個正常的父親!”
看到心愛的畫將被兒子毀掉,林桓年心急的向前跟兒子搶,也許是太激動了,
突然左陶竄出撕裂般的疼痛,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緊抓著畫的一角不放。
“住手,你不能將它給毀了,你這個孽子,你眼里還有我這個老子的存在嗎?”
“老子?我何德何能有您這個老子?哈!哈!哈!哈!給我滾一邊去,別妨礙我做事!绷謻|升瀕臨瘋狂的將腿一蹬,把林桓年踢開,膝蓋一頂,畫應(yīng)聲而裂。
伏倒在地的林桓年雙手緊抓住胸口,四肢蜷曲,整張臉因疼痛而糾結(jié),變形,氣若游絲的求救,“救……救救……我。把藥……藥給我,求……求……你!
“求我,現(xiàn)在才求我不嫌太遲嗎?藥在這里哪!有本事來拿呀!”林東升的理智已經(jīng)全被仇恨所淹沒,看著自己父親痛苦不堪的樣子,非但沒有半絲同情或焦急,反倒是十分快意,他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取出可以救命的心臟病藥倒在手心,然后讓它們一顆顆的掉落在地毯上,得意的看著林桓年呻吟、痛苦、無助的樣子。
“造孽。]想到我林桓年的命竟然會葬送在你這個不肖子的手上,對親生父親棄之不顧,見死不救的你將來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我就算是死了,也會睜著眼、看著你的報應(yīng)來臨。”回光返照似的,林桓年指著兒子做最后的一擊,接著脖子一歪、雙腿一伸,在咽下最后的一口氣前,叫了聲“水吟”便氣絕而亡。
“死老頭,最后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臭女人!”林東升走到他父親逐漸冰冷僵直的尸體旁,狠狠的踢了一腳。
“哎!看在我們父子一場的份上,這張畫我會燒給您的,讓您做人做鬼都有畫相伴,對您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彼鲋^,瘋狂的大笑。
“瞪著我做什么,想看看我的報應(yīng)?只怕您老是沒那個福分了,我會找個道士畫道符,把您那對不肯閉上的眼封上,要不干脆我自己動手把它們給縫了,到了陰間地府見不著您心愛的畫可別怨我,誰教您死到臨頭還要那么惡毒的詛咒我,這一切部是您自找的,哈哈哈哈!”
躲在門外瑟縮發(fā)抖的祥伯,本來是在聽到老爺?shù)呐鹇晻r想進來阻止少爺別和老爺起沖突的,可卻沒想到竟目睹了這場逆子弒父的人倫慘劇,老淚縱橫的他,勉強拖著虛軟的腿離開書房,躲進自己的屋子,深怕林東升看到了也會向他下毒手。
一個是他服侍多年的主子,一個是他一手帶大視若己出的少爺,望著窗外高懸的月,他無語問蒼天,究竟自己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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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偉業(yè)’的老狐貍翹辮子了。”
一大早,王成浩才進辦公室打開計算機,椅子都還沒坐熟,就見連杰門也不敲,砰的一聲推開門跑了進來。
“看了,心臟病突發(fā)猝死!鳖^也不抬的王成浩回答著。
“拷!猝死的意思就是死得很快又很爽了,那個老賊頭哪值得這樣舒服的死法?太沒天理了嘛!老大,那我們原先的那些計劃怎么辦?”
所謂“原先的計書”是在發(fā)現(xiàn)有人異常收購股票時,調(diào)查結(jié)果,那個躲在幕后指使的正是“偉業(yè)”的林桓年,再深入探究還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鷹揚”差點潰散的主使者也是那只老狐貍,這下子真的惹毛了王成浩,舊仇新恨讓他不得不開始反擊。
他和連杰耗盡人力、物力搜集不少“偉業(yè)”從事不法工作的證據(jù),有與黑道掛勾、綁標(biāo)、官商勾結(jié)、利益輸送,內(nèi)容精采保證能將“偉業(yè)”打得潰不成軍,無法翻身,至于行動的時機還在斟酌,沒想到林桓年先走了,他們的計劃勢必將有所變動。
“計畫嘛!就看他的繼承人林東升的表現(xiàn)再說!蓖醭珊妻D(zhuǎn)身面對連杰,不能整倒林桓年為父親報二剛之仇,他也覺得不好過,但是人都死了還報什么仇呢?一抬眼卻見到連杰最寶貝的臉孔上競有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傷口,右臉頰上還貼了一塊大紗布!鞍⒔埽愕哪樖窃趺椿厥,怎么搞成那個樣子?”
“跟人家打架受傷的啦!沒什么,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他輕松的帶過卻似乎另有隱情,讓王成浩不得不追究下去。
“你不可能沒有理由就跟人家打架,那是我才會干的事,老實給我招來!
“好吧!好吧!反正我是孫悟空,你是如來佛嘛!什么事都瞞不過你,昨天星期天也沒什么事好做的,我就在家里窩著,哎!正所謂‘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有個理小平頭,戴黑墨鏡的大哥級人物帶了幾個手下來找我,開口就要我將‘鷹揚’的股份賣給他,我哪肯!那是我下輩子的生活保障耶!”
“起先我是好言勸退,可是那位大哥偏偏要硬說我是什么敬酒不吃吃罰酒,什么不給面子、不識抬舉,于是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還好我沒讓他們進到屋內(nèi),要不然我那些寶貝家具就要完蛋了,就在走廊上他們四個干我一個,幸虧大樓管理員及時喊著警察來了他們才跑掉,否則我看非得斷手或缺腿不可。不是我打不過他們,我是前一晚喝太多了,注意力不集中,才會讓他們這樣囂張!
王成浩聽著他的陳述眉頭攢了起來,又是為了“鷹揚”的股份,既然原先他們所認(rèn)定的敵人林桓年已經(jīng)在星期六就死了,那么可能的指使者就只有一個人了——林東升。
他把想法說給連杰聽,只見連杰一聽擊掌大叫:“那個兔崽子!他老子的尸骨未寒他就開始謀權(quán)篡位,還想繼承父志妄想拽倒我們。老大,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去,我們還是按照計劃,殺他個片甲不留,否則姑息養(yǎng)好,后果不堪設(shè)想。”連杰豪氣萬千的發(fā)表了他的見解。
但被王成浩否決掉。“神經(jīng)!什么殺個片甲不留?又不是黑社會火并,何況這個時代講求的是證據(jù),我們手上是握有不少他們的把柄,但那是針對林桓年的調(diào)查,林東升涉人的情形并不清楚,拿什么對付他?你受的烏氣當(dāng)然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但是請你稍安勿躁,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知道嗎?”
“還是老大你比較沉得住氣,我答應(yīng)就是!
“離我們開股東大會的日子還有十多天,這段時間里林東升不知又會玩什么花樣,你自己要小心點!
“嗯!”連杰心中也有同樣的憂慮,防人之心不可無。《曳赖挠质且粋不按牌理出牌的小人。
“阿杰,我在想那種專在背后算計的人不會正面找上我。但是我擔(dān)心外婆、月嬸和子淇的安危,尤其是子淇還跟他正面沖突遇,以林東升的為人一定不可能放過!
“正面沖突?你是說子淇妹妹跟林東升?不會吧!子淇妹妹那個小不點兒?”連杰瞪大眼睛問,林東升雖然個頭不高但胖,胖得子淇妹妹乘以二,站在他身后都還不見得看得見,跟他沖突不就像雞蛋碰石頭嗎?遭殃的一定是子淇妹妹。若子淇妹妹有所閃失,那成浩不應(yīng)該那么鎮(zhèn)定的坐在這里,這么多的問題讓他決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王成浩也不負所望,巨細靡遣的將當(dāng)晚的情形轉(zhuǎn)播了一遍,聽得連杰哇哇大叫、拍案叫絕,差點沒行禮致敬,而他也在宋子淇身上學(xué)到了重大的啟示——人類的智慧跟身材不一定是成正比的。
提完別人的糗事,王成浩又回到正題上,“阿杰,幫忙想想看有什么好方法能保護咱們家三個女流不受林東升的威脅!
“外婆跟月嬸兩位老人家好辦!家里裝個保全,請小王暫停司機的職務(wù)二十四小時陪著他們,再把奇奇跟怪怪帶過來,雖然那兩條狗個兒小了點,可好歹也能盡盡看門的責(zé)任!
“這個辦法可行,等一下就請公司的安全部門幫我做個評估,盡快將保全裝置架設(shè)好,小工跟奇奇怪怪我來安排。”事關(guān)安全問題,王成浩絲毫不敢遲疑,很陜的作好打算。這種事可馬虎不得!白愉磕兀恳绾伟仓?”
“我看買條繩子將她拴在你褲腰上,讓她跟你寸步不離最保險了,要不然也可以請個保鑣白天夜晚的跟在她身邊替你盯著她。”
“這兩種方法我都很欣賞,但是我敢跟你打賭一定過不了子淇那一關(guān)的,拜托你想個比較可行的方法好嗎?”為了保護宋子淇,又要顧慮到她的想法,王成浩不得不向連杰求助。
“哎!有了心愛的女人,就不能沒有后顧之憂,還好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什么牽掛,可以放心的往前沖。老大,不如這樣吧,我們把子淇妹妹的大哥找出來,對子淇妹妹他應(yīng)該有更多的了解,事情搞不好會好辦一點,我們?nèi)齻說不定還能激蕩出什么創(chuàng)意呢!古人不是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嗎?我們的對手充其量也不過是只豬八戒而已,有你、我、他三個足夠叫林東升吃不完還得打包呢!”
“也好,時間就訂在今晚,順便一起吃頓飯,地點呢?有沒有什么適合談話的地方?”
“當(dāng)然是到你家了,要吃飯總要挑好吃的,月嬸做的菜無人可比,要談話你那間書房最適合了,又寬大還有隔音,最要緊的是你書柜下面藏的那些洋酒再不喝就要酸掉了!
有個跟自己太熟悉,關(guān)系太密切的朋友,有時候也滿不幸的,王成浩擺擺手懶得再跟他說下去,連杰也識相的找借口離開。
“我去打電話給月嬸和宋老哥,待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