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桃花的心情很不好——或者,呃,很——好?
反正,她自己都搞不太清楚。然后,火上加油的,她發(fā)現(xiàn)不知打哪天哪時開始,霉女的身邊居然出現(xiàn)了個有模有樣的男人。
連霉女那枚陳年化石都有人要!這是什么世道?!討人厭的是,那個霉女還一副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裝什么裝!
看!又來了!又?jǐn)[了一副「少煩我」的嘴臉——那個姓趙的男人時不時跟在她屁股后——
「哎!趙先生,好久不見!」桃花拋個媚眼,噘噘嘴,豐滿上翹的嘴唇等不及討吻似呈O型噘著。
「陶小姐!冠w俊杰禮貌地點個頭。
「討厭!你又來了!」桃花嗲聲地嬌笑!咐鲜沁@么愛開玩笑,人家跟你說過我不姓陶。」又拋個媚眼。
趙俊杰聳個肩。
霉女悶哼一聲,徑自掉頭上樓去。趙俊杰跟上去,不失禮地對桃花匆匆又點個頭,算是招呼。
「桃花,」旺伯看不過去!该古哪腥诉\好不容易終于來了,人家跟趙先生小兩口好好的,妳干么跟霉女過不去!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種嘴饞又假裝矜持的模樣!故前。莻霉女的春天終于也來了,連那個二十八也滿面春風(fēng),只有她——
去!什么跟什么!
「妳呀!別老是跟霉女過不去,別嫉妒人家!
說什么笑?!
她要嫉妒霉女什么?嫉妒霉女能那么賣力地失戀、相親,努力地被人甩,卯起來地當(dāng)個傻瓜?
還是嫉妒霉女蠢得很干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還越來越菁萃?
「旺伯,你別老是那么偏心,心長得那么歪!固一ㄆ财沧欤偹愫芸蜌饬。
「聽聽這什么話!」旺伯瞪眼,搖頭又晃腦。
桃花懶得多說了,她還要趕到某雜志社,把下個月的插圖及四格漫畫圖稿交差了事,省得成天電話不停地追魂。
她老爸「嗚呼哀哉」后,這么多年,她都真的得「自己吃自己」了,不工作就沒得吃。徐明威居然編派她接了太多工作,大話說他可以養(yǎng)她……
哼!真要讓他養(yǎng)她,他那個偉大的母親大人不知要說什么了。這下,她就真的變成「狐貍精」!
越想越不痛快。手機響起來。她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嬌滴的笑起來。
「哎呀,陳先生,好久不見了。你這個大忙人,怎么想得起我?」撒點嬌,帶點埋怨,嬌媚得教人蝕骨。
「我片刻都不敢忘。一有空,就馬上打電話給妳。」男人滿嘴野蜜!纲p個臉,一起吃個便飯?」
「哎呀,」嬌滴的聲音說不出的懊惱!改悻F(xiàn)在突然才找人家,人家怎么會有空。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喲喲!桃花,妳拒絕我,還把責(zé)任往我身上推,太壞了!」男人輕笑,聽起來心情不錯,并不因為碰個軟釘而懊惱。
「人家有工作哪,哪壞了。哪比得上你陳大少往皮椅一坐就有人上前伺候!箍跉膺是那樣嬌嬌軟軟的,黏死人,作氣不得。
電話那頭男人呵呵笑。
「那么,如果我現(xiàn)在開始排隊,哪天輪得到我?」
「哎呀,討厭!你就是愛開玩笑!固一ㄠ洁阶臁Ψ阶匀豢床坏,但那嘟嘴動作帶成的嬌嗔,很清晰地傳過去。
男人又笑了。女人當(dāng)然不只桃花一個,但桃花嬌艷,賞心悅目又順耳。
但男人當(dāng)然不可能真的去「排隊」,必要的是女人空出時間隨時等他。
「每次找妳,妳都這么忙。干么工作得那么辛苦,我來『投資』妳一份可好?」男人半玩笑、半試探。
「我對投資經(jīng)營可是一竅不通,你的投資只怕會血本無歸哦!惯那么「含蓄」,徐明威都挑明說要「養(yǎng)她」。桃花花枝亂顫地笑,跟他打太極。
當(dāng)然,一個「養(yǎng)」,一個「包養(yǎng)」,意義不太一樣。
「我可以『加注投資』。」男人又試探。
「我這么笨手笨腳的,只怕會連連虧空,不是投資經(jīng)營的人才!固一ㄓ执蛱珮O。
男人又低聲笑。「桃花啊……」把底下的話吞住。說:「我下個禮拜要出國一趟,等我回來一起晚餐?到時妳可別又跟我說沒空了。」
「人家哪有。人家只是個小百老姓,總得糊口飯吃嘛!固一ㄠ锹曕菤獾目棺h。
「那就這么說定了。拜!
這些男人,總是對自己那么有把握。約約會,享受那氣氛是很好,可何苦沒事把自己套起來!桃花勾勾艷亮的紅菱嘴,對自己無事地笑一笑。
招了計程車到雜志社附近,看看時間,快中午了,她想索性吃過飯再去。再說,天氣不錯,順便散步。
商業(yè)區(qū),除了辦公大樓,一街道商店櫥窗。一一掠目過去,只見咖啡快餐、咖啡簡餐、自助餐、日式料理、牛排套餐——突地,桃花入定,眼光瞪直,望著玻璃窗內(nèi)面對面坐著的一男一女。
還會是誰!說是誰,偏偏就是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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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像是在約會。大中午呢!
桃花屁股一扭一扭地走過去,一只九陰白骨爪「啪」地拍在桌上,正好擋在男女相對的中間。
「約會?」她噘噘嘴,要笑不笑地望著那男人,拋了個嫵媚的眼。
男人抬起頭,挑挑眉,眼底似有笑意,唇角微揚,也一副似笑非笑。
女人則愕然地看著她,有點莫名其妙。
桃花目中無人,又對男人狐媚地笑,嗲氣說:「好巧,你也在,不介意我加入吧?」轉(zhuǎn)頭朝女人也笑了笑。
男人又挑個眉,眼底笑意更濃。
女人看著男人,對這情況似不知該怎么處理。男人這才開口:
「毓華,我跟妳介紹,這是我朋友何小姐!
何小姐?
桃花挑高眉,要笑不笑看著男人。
是嗎?何小姐——好吧,何小姐就何小姐!
眼波一轉(zhuǎn),流出品燦的水光,盛開一臉春光明媚的笑,多無邪地朝女人嬌聲說:
「我跟明威認(rèn)識很久了,從小就玩在一起,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
以眼還眼是嗎?
徐明威終于忍不住笑出來,說:「桃花啊,這妳也說得出口!這是我同事許毓華小姐,我剛好在附近碰到她,所以就一塊吃午飯了。」
同事?桃花眨眨眼,一下子沒力氣。
「這是你女朋友?」許毓華也大概搞清是怎么回事,試探地問。
「可不是!剐烀魍闭J(rèn)不諱,一副「除了她,還會有誰」。
「誰跟你是——」桃花覺得有點沒趣,沒好氣地站起來。「不好意思,許小姐,打擾了!
「等等——」徐明威連忙逮住她。匆匆轉(zhuǎn)頭說:「不好意思,毓華,下次再聊!
「沒關(guān)系!乖S毓華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徐明威緊拽著桃花出了餐廳,才笑說:「妳吃醋了?桃花兒!孤牭贸鰜,心情很好。
「誰吃醋了!」她只是以牙還牙。
「跟妳說,午飯是應(yīng)酬、談公事,不是用來約會的。」
「為什么不行?」
「不夠浪漫。《姨髁亮!
「哼!」桃花撇嘴。
「不過……」徐明威摟住她的腰!敢灿欣猓瑠吀揖褪羌s會了!
「誰跟你約會!我還有事。」桃花掙開,給他白眼。
「嗯,是『有事』不是『有約』——什么事?」又去攬她腰。
桃花感覺又落下風(fēng),有點惱,又將他的手拍開。
「就是有事。」
「不管什么事,先吃個飯再說吧。來!」
「我沒時間——」
「好吧。」徐明威不勉強!肝遗銑呉黄鹑ァ!
「不必!固一ㄒ豢诨亟^。
「我就知道妳舍不得拒絕我!剐烀魍哑べ嚹槹み^去。
「徐明威——」桃花想推開他。
「在!顾ξ,挨得更緊,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側(cè)目。
桃花更待要將他推開,肚子忽地咕嚕叫起來。
「有人在抗議了!剐烀魍膊豢磮龊希谷粍邮謩幽_拍拍她的肚子。
桃花耳一躁,狠狠白他一眼。
「害羞了?」
她哪是害羞!只是,面對他,她總是沉不住氣,步調(diào)總被他搞亂掉,失去平常的從容。
隱約明白為什么,但不愿承認(rèn)……
「你少動手動腳!」
「好,我不動!剐烀魍e起雙手,擺個「投降」的姿勢。「那么,現(xiàn)在可以一起吃飯去了吧?」
桃花的肚子很配合他地又咕嚕叫起來。
「討厭!顾幸宦暋
徐明威一把將她攬過去,笑得合不攏嘴,簡直有點夸張。
「妳的肚子都投降了,妳還不投降?」
眉眼一展,低附在她耳畔,輕輕吐氣說:「投降吧,我的小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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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威最近究竟是在做什么?老是不見人影。」徐太太對女兒抱怨!付几f今天晚上黃伯伯請吃飯,我從早上就開始打電話給他,一直沒有人接!
「找不到人就算了。他又不是小孩了,不會弄丟的!剐烀髅拇蟠蟛灰詾槿弧!笡r且,只是一頓晚飯。」
好好一個周末,帶她家小毛頭、二毛頭回娘家,一回來就被她媽抓著訴說老弟的不是。但她老媽也太杞人憂天了。她那個老弟那么大一個人,都快三十了,還怕他丟了不成,盡瞎操心。
「如果光只是吃吃飯,我哪需要急!剐焯悬c怨女兒不懂她父母心!笂咟S伯有個朋友的女兒,學(xué)音樂的,人長得文文靜靜,挺乖巧清秀,想介紹給明威認(rèn)識。那女孩我見過,模樣不差,品性也很好,跟明威挺配。我前幾天就告訴他了,特別交代他一定要回來,結(jié)果可好!這明威,就是存心氣我!
「好了,媽。明威有自己的想法,妳就不要替他瞎操心了。」難怪她老爸一早便拉了余學(xué)盛躲到后頭下棋去。
「怎么能下操心!明威都快三十了,還不成家,要拖到什么時候?」
「還不到三十,年輕得很!剐烀髅泥止荆骋娦焯谋砬,趕緊改口說:「明威真是的,一點都不懂體諒媽的苦心,等他回來后,我一定好好說他一頓!
「妳得看他回不回來。上回我去他那里,幫他整理公寓,他還嫌我侵犯他隱私!
「妳不會直接就開門進(jìn)去吧?媽。」
「那還用說!我是他媽媽耶。」
「拜托!」徐明媚叫一聲,翻個白眼,一副「被打敗了」的夸張模樣!笅專魍既畾q的男人,妳不按個鈴就闖進(jìn)去,要是一個不巧,他正跟女朋友做些什么好事,那不是很尷尬。」
「他哪來的女朋友?」
「我只是打個比方,再說妳怎么知道他有沒有!
「如果有女朋友就好好交往,隨隨便便帶女孩子回家過夜像什么話!」徐太太十分不以為然。
「拜托妳好不好,媽,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明威都三十歲了,很正常的!
徐太太白女兒一眼,嘀咕說:「他要真有女朋友,就該帶回來讓妳爸爸跟我見見——」忽然臉色一沉,想起什么似,皺眉說:
「明媚,我問妳一件事,妳要老實說!
「什么事?」忽然那么嚴(yán)肅凝重,徐明媚覺得奇怪。
「我問妳,明威是不是常跑去找何家那女孩?」
「這我怎么會知道!」徐明媚跳一下。「何家不是早搬家了?又沒聯(lián)絡(luò),明威怎么會知道上哪兒找人!
「還說哪!明威回來沒多久,竟就跑去李嬸那里打聽何家搬到哪里!」
「那也不見得——」
徐太太打斷女兒的話。「李嬸那包打聽的,有什么不曉得的。上回我問明威,他也沒否認(rèn)!
「就算真的是那樣,只要明威喜歡,那也沒什么!
「那可是妳弟弟耶!說得那么輕松。」徐太太不悅地皺眉。
「媽,如果明威不喜歡,妳也不能強迫他娶誰吧?再說,桃花也沒什么不好,以前妳不還挺同情她,不時還送些東西給她?」
「我沒說何家那女孩不好,但是——」但是自己的兒子值得配得更好的女孩。「妳也不是不知道,那時傳得多難聽。那女孩那么不檢點,明威他誰不好挑,偏要找上她。」
「也只是傳言……」
「無風(fēng)不起浪。妳沒聽大家說的,她都不知跟多少男人——」搖搖頭,說不下去。
「明威可也不是處男……」徐明媚喃喃,碰上徐太太嚴(yán)厲的瞪視,老實閉上嘴巴。
「我問妳,妳知道何家那女孩現(xiàn)在住在那里嗎?」
「我怎么會知道!」徐明媚簡直啼笑皆非。她老媽居然開審審到她頭上。「要問,也要問明威才對。再說,都還不確定明威是不是跟她有來往呢。」
「一定不會錯的!剐焯珱]道理地很肯定!该魍欢ㄊ潜凰m纏住勾引去了!
哎哎,公平一點,真要是那樣,也是她老弟先跑去找人家吧?
但鑒于母親大人的權(quán)威,徐明媚不敢多嘴。當(dāng)年她對何家那女的印象是不太好,什么桃不桃花的,大家傳得那么難聽,那女的想必有問題。結(jié)了婚,生了孩子,她總算比較客觀一點,可以平心靜氣去欣賞別的女人的嫵媚魅力。
她老弟出國那么多年,時時要在信上問上那么一筆,回來后又巴巴跑去打聽,她是可以理解的。
那桃花的確媚,的確有當(dāng)「壞女人」的本錢;她老弟是「老實」的男人,而老實的男人注定都逃不過壞女人的手掌心的,不是嗎?
「就算是那樣,明威也沒損失什么,不是嗎?」當(dāng)然,她不能那么講,只能很阿Q的說什么損失不損失。
「魂都被勾走了,還不夠?」徐太太不甘優(yōu)秀的兒子那么「墮落」。
徐明媚只好噤聲。徐太太憂心忡忡又說:「聽說何家那女孩是在做那種工作的,明威他不要沖昏了頭才好!
「誰說的?」徐明媚不以為然。
「就是有人那么說嘛!剐焯膊磺笳嫦,反正傳言自有它的道理!赶胍仓,她高中勉強才畢業(yè),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不怪當(dāng)人父母的現(xiàn)實,就算沒那些不堪的傳言,就算桃花小家碧玉、乖巧聽話,就一個高中畢業(yè)、什么都沒有的女孩,怎么配得上她博士畢業(yè)、一表人才的兒子!
總要條件相當(dāng),門當(dāng)戶對才匹配。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剐焯较朐阶蛔
「媽!」徐明媚按住徐太太!肝野萃袏吅貌缓?明威他不回來,就表示他不想妳替他介紹這個、認(rèn)識那個的。他說了,妳不聽,他干脆不回來,妳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照妳的意思的!
「我是為他好。他現(xiàn)在昏了頭,我們在旁邊看得清,一定要拉他一把,阻擋他,免得他栽了下去!
「要是他清醒得很呢?」
「妳——」徐太太氣急敗壞。「妳是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明媚。妳真希望妳自己的弟弟跟那樣一個女孩在一起嗎?」
徐明媚嘆口氣,擺擺手。
「隨妳吧!狗艞壛恕
徐太太生氣起來!笂呥@是什么態(tài)度!」
「我什么都不說了,也惹妳生氣。」
「妳自己的弟弟,妳不替他著想,胳臂還盡外彎!
「我哪有。我知道老弟好不容易拿了博士回來,也找到理想的工作,妳希望他找個條件相當(dāng)、家庭方面也理想的女孩結(jié)婚,這我可以理解。但明威有他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誰要左右他的想法了!」徐太太不承認(rèn)。
「好吧,沒有。」徐明媚退一大步。「今天就算了吧,媽。改天我去找明威,把他拎回來跟妳請罪,行了吧?」
「妳真的會去跟他談?wù)劊俊?br />
「一定。」
徐太太瞪女兒一眼,這才消了氣。
不是她對何家那女孩有成見。只是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子配個條件相當(dāng)、理想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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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來電顯示,都是他老媽在催人,他干脆把電話都轉(zhuǎn)到留言,眼不見為凈。
他打了三通電話給桃花,都是答錄機在跟他說話。他眼一轉(zhuǎn),猜想一定又是那么回事,也不多想,抓了鑰匙就奔出去。
果然,才一到,旺嬸就逮住他,告狀說:「徐先生,已經(jīng)來兩個了。太不象話了!一大早就來兩個,還跑到二十八那里去,害人家兩口子一早就冷戰(zhàn)!
「不好意思哦,吵到大家了。」徐明威陪笑臉。
「你也說說桃花嘛!真是的,徐先生,你怎么那么好脾氣,讓她那么亂來!」上桃花門的,不只徐明威一個,可不知什么時候起,旺嬸竟把徐明威當(dāng)成桃花的「全權(quán)代理人」或「監(jiān)護(hù)人」什么的了,有什么不滿,盡找徐明威埋怨。
實在,旺嬸、旺伯千年老妖一雙,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火眼金睛,那么一嗅,就知道誰誰「身分」不一樣,關(guān)系不相同,該找那個「正主兒」。
「我會的。不好意思啊!剐烀魍M陪笑臉,不多解釋。
他知道桃花的脾氣。桃花自己不澄清,他也不多嘴。每月這種情況多會發(fā)生一兩回,大家也習(xí)慣了,準(zhǔn)是換了個生手的,才會敲錯門。
上了樓,進(jìn)了門,果然有一個生面孔的。
「新來的?」另外一個打了幾次照面了,對他點個頭。「記住,桃花是在四樓,下次別敲錯門了,樓下有人在抱怨了!
「不好意思!箤Ψ缴ι︻^!肝业谝淮蝸怼N倚樟,先生貴姓?」
「我姓徐。」給了他張名片。
「他是桃花的這個!沽硗饽莻等封面設(shè)計稿的,自動幫忙補充,比比他的尾指。
新來的恍然大悟!概叮∧闶呛涡〗愕哪信笥。不好意思,打擾了!
「哪里。你們坐一會,我進(jìn)去看看。冰箱有飲料,自己動手,不必客氣!箖叭灰患抑鳌
里頭,桃花披頭散發(fā),簡直「蓬首垢面」,外加寬松的直條紋男性睡衣褲,哪里是一個「邋遢」了得。
聽見開門聲,她頭也不抬,發(fā)作說:
「別煩我!馬上就好!蛊綍r,打死她,她都絕不會讓人瞧見她這「德性」的,但工作當(dāng)前,要「全副武裝」——頂個完美濃妝,外加性感露肩露胸小洋裝——那太累人了,而且費時又妨礙工作。
「又熬夜了?」徐明威直接走過去。
「又是你啊!挂桓薄改阌謥砀墒裁础梗瑳]什么好氣。
「眼妳說多少遍了,別接這么多工作,妳哦,老是不肯聽話。」彎身親了她一下。
「嘿!」桃花瞪個白眼抗議。
那一親,害她差點勾偏了線。
工作多是一回事,但有時出版社在最后關(guān)頭才敲定,設(shè)計稿交過去,不滿意,一改再改,到最后難免就火燒到屁股,干脆派人上門盯稿。
又因為四格漫畫受歡迎,新近一家漫畫公司與她商訂創(chuàng)作刊載短篇少女漫畫,畫了才知道時間之緊迫,想好好睡個覺都很困難。
「客廳里有個生面孔,又接新工作了?」經(jīng)過這段時曰的「開疆辟土」,這些人、那些人都「知道」,理所當(dāng)然以為他是桃花的「那個」了,他當(dāng)然更加不懷疑。
桃花沒回答,徐明威湊過去,拿起一張漫畫稿。
「妳什么時候開始畫這個?」竟沒跟他商量。
「前些時候啦!固一Φ没桀^轉(zhuǎn)向,有些煩,不耐說:「你很吵耶!又嚕蘇!
徐明威不以為忤,彎身又親她一下。「吃過飯沒有?」
又來了!又害她差點勾歪了線!
「你別亂親,我還沒洗臉。」
徐明威輕笑出來,索性扳過她的臉,深深地親吻起來。然后才笑說:「妳一定還沒吃東西,我去買早點回來!褂H昵地捏捏她鼻尖。
「徐明威!」桃花半嗔半怒。
沒拒絕的原因是,她也享受那親昵吧。男與女之間的令人心神蕩漾的感覺。
喜歡徐明威嗎?
起碼不討厭吧,又看得順眼,「享受」得起來——男與女,不管愛不愛的,要享受那精神也好、肉體也好,所帶來的感官的滿足與神魂顛倒,最低限度總得下討厭對方、不倒胃口,才引得起那「化學(xué)作用」吧。
男人與女人不都是那樣,都是感官的東西。
「小陳!」桃花大叫一聲。
等封面設(shè)計稿等了半天的小陳應(yīng)聲進(jìn)去。
「好了嗎?」
「哪,」桃花將設(shè)計稿遞給他!改憧纯,再不行,我也沒辦法了,時間那么趕!
小陳審視著修改了好幾遍的設(shè)計稿,滿意地笑說:「很不錯,我想這次沒問題了,我們老編不會有意見的。」
「最好是那樣,要賺你們的錢還真辛苦!箍偹闾一ㄔ跇I(yè)界薄有名氣,特約的案子不少,合作也愉快,良性循環(huán)下,工作機會一直不減。
「妳可別把我們給拋棄了!剐£惻阈,反正說好聽話不費錢。
「我怎么舍得把你——們給拋棄了呢!」說到「你們」,桃花故意在中間頓了一下,拋了個媚眼。雖然「蓬首垢面」,但拋起媚眼的桃花還是很有看頭。
「這回書要是暢銷,全靠妳了!褂植皇堑谝惶煺J(rèn)識「桃花」,小陳可不敢對桃花的媚眼太陶醉,只是陪著笑、打個屁。桃花沒事拿他開開心,他要是真當(dāng)真了,沒兩天桃花轉(zhuǎn)個身就變臉了,而他還在陶醉中,那多難看,心臟不夠力只怕承受不起。
「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小陳!固一ㄝp佻的點點小陳的額頭,嬌笑一聲,眼波一轉(zhuǎn)又是一個狐媚眼。
小陳打個哈哈,趕緊撤退。
桃花要笑不笑,繼續(xù)畫她的稿,一邊哼著「男人,不過是消遣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
好男人似閨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長得賞心悅目,身材結(jié)實摸起來觸感好之外,床笫之間持久且耐操,懂得怎么讓女人滿足愉快。
老實的男人好比提款機,可靠的長期飯票,但更像雞肋,白慘慘毫無特性又溫吞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總算可添為家常小菜一盤。
壞男人像種馬,用來交配,提供魚水之歡:看似神氣赳昂,風(fēng)發(fā)不可一世,骨子里與天下男人其實沒兩樣。野馬究竟是馬,種馬也是馬。
至于不好不壞的男人呢,不上不下,卡在中間,就像特性所指的,不好又不壞,其實也就表示說談不上好,更談不上壞。這種男人就像消了氣的可樂,或煮壞的咖啡,喝在嘴里總喝進(jìn)了一口渣滓,壞了脾胃。
正直的男人呢——哦,不好意思,世上沒有所謂的正直的男人,多半是孬種、迂腐兼且自卑又容易惱羞成怒的男人魚目混珠。
那么,癡心多情的男人呢……
桃花掩嘴咯咯笑起來。門打開,徐明威搖頭進(jìn)來。
「我在外頭就聽到了。妳唱得那么高興,可把小林嚇得一臉土色!
桃花嗔他一眼!肝页栝_心也不行?」
「行,當(dāng)然行。但別把人家嚇得面無血色,多可憐——哪!」徐明威閑話家常似,一邊將買回的豆?jié){、燒餅油條,外加飯團(tuán)一一放好!赶瘸渣c東西。」
「不是炸,就是甜!固一橐谎郾銚u頭!肝刮疫@種東西!給小林吧。」
「那妳想吃什么?」徐明威遵照旨意把東西全收回去,準(zhǔn)備給小林。
「就水果好了。」
「那不行!
「為什么不行?」
「營養(yǎng)不夠。再加個水煮蛋,溫杯牛奶。」理所當(dāng)然替她決定。
桃花歪頭想想,然后點頭同意。
癡心多情的男人哪,像蜉蝣,朝生暮死,存活得不會太久。也像海市蜃樓,看得到摸不著,究其實,終只是虛空。
所以哪,男人就只是男人,好的下常有,壞的下經(jīng)要求,正直的絕種,老實的不耐風(fēng)花雪月談情趣,不好不壞的壞胃口,癡心多情的——唉!唉!
「男人,不過是消遣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桃花仍舊輕松的哼著。
徐明威聽了,只能搖頭苦笑,一邊溫牛奶、煮蛋。
男人真是沒什么了不起哪!除了幫他的桃花溫溫牛奶、煮煮蛋,他這個男人實在沒什么了不起。
徐明威不禁又笑,一邊將水果削皮切好,仔細(xì)擺在小盤子上。想了想,又烤了兩片吐司,涂上一點果醬。
他喝了一口牛奶試試,溫度剛好——不禁又笑,桃花要看到了,一定罵他不衛(wèi)生,陰險害她吃他的口水。
可他吃她的、她吃他的口水何曾少了?!
他又笑了,再喝了一口牛奶。
吃了他的唾沫,她再逃不了。
「桃花兒……」他笑吟吟,端起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