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假日,一大早,園里輪休的員工,紛紛到馬場附近的草地,為安琉璃加油打氣,只是他們都知道琉璃是走定了。
因為已被雷霆欺負了好幾天的琉璃,雖然多少已懂得如何閃避雷霆的踹踢攻擊,也悟到坐上馬背的要訣。
但是,要她坐上馬背,穩穩的騎馬繞場一圈,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今天就是兩人約定的最后期限,可是雷霆到現在還是不肯讓她騎。
趁雷霆低頭吃草之際,琉璃輕移步子,運用不久前悟出的技巧,攀住它背上的馬鞍,奮力將自已送上高大馬背,雙手緊抓韁繩。
成功坐上馬背,她清瞳晶亮,心驚喜。
頓時,現場響起一陣熱烈掌聲,為她熱情歡呼。
「成功了、成功了!」
「琉璃,加油。
「你一定可以的!」
所有人都為她鼓掌叫好,但,下秒鐘,雷霆一跳、一躍,前蹄高揚,嘶聲嗚叫,硬是將她甩下馬背。
砰!重摔落地的她,痛得屈起身子。
「琉璃?!」一群人急沖到她身邊,緊張看著緊閉雙眼的她。
「琉璃,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張開雙眸,看見眾人眼中的擔憂,她困難微笑,「只是有點累,我想休息一下!惯@幾天,她的運動量太大了,教她吃不消。
「厚!原來是累了喔!
「我們還以為你真的被摔死了,嚇死人了!」羅尼翻白眼。
「也好啦,你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看你臉色很差!估先A克點頭。
待眾人離開,琉璃伸手探進口袋,拿出透明小藥瓶,倒出一顆白色藥丸,吞下。她做著深呼吸,慢慢減緩她因疼痛而急促躍動的心跳。
慢慢的,痛意褪去,心跳恢復正常。
翻身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安琉璃定眼望著四月的莫斯科天空。
吹著微涼的晨風,聞著淡淡的青草香,她緩緩伸展四肢,放松心情,閉上雙眸,當自己此刻正在美麗的天堂。
。
假日不必出門上班的費斯,用完早餐即獨坐在安靜的大廳里。
他看似專心的翻閱手中報紙,但,一再來回翻動的頁數,顯示出他的心不在焉與心浮氣躁。
今天已是最后期限,他相信,她是輸定了,也走定了。
只是,他以為自己會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是他感受不到喜悅的心情。
「先生,請喝茶!
轉頭凝神望向窗外,他就像一尊雕塑的人像,動也不動一下。
「先生,請用點心!
動了,他把剛剛才翻動的雜志頁面,再翻回來,一雙褐色瞳眸,卻望向墻上的掛鐘。
「先生,請……」
「奧、司、特?!」一再被打擾,費斯心煩,斥吼。
「是!」難得被他如此中氣十足的吼,奧司特又驚又喜。
「你為什么不跟我爺爺去東南亞玩?!」就非得留下來煩他不可?!
「我要留下來伺候你啊!箠W司特好無辜。
「誰要你伺候了?!羅哩叭嗦的,你煩不煩!」
「先生……」
「閉嘴!」抬手耙過一頭微亂的褐發,費斯氣惱瞪他。
該安靜的不安靜,不該安靜的,卻偏偏靜得像啞吧,要有問才有答,有時問了,還不見得會理你!意識到自己想的是安琉璃,費斯俊顏一擰。
莫名挨罵又挨瞪,奧司特摸著鼻子,自動退下。
這幾天,少主子的脾氣,有些陰陽怪氣,少惹為妙,只是……他記得以往先生很少會這樣激動罵人的,要是罵了,也是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可是最近這幾天,他不僅常開口罵人,還罵得挺起勁的。
「先生,你……」奧司特想問他,這樣激動吼人,會不會不舒服,但被費斯一記冷眼凍住,立刻閉嘴,「對不起,沒事!
「哼。」不想再將注意力,放在安琉璃身上,費斯轉頭看向右側因陽光映射,而散發出一圈柔和光暈的落地窗。
只是看著窗子,他想到她晶亮如星的黑瞳,想起她因一次次失敗,而懊惱緊咬的豐潤柔唇。
同時,他也想起她對他的關心,遠凌駕于她想留在莊園里的決心……
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遠而近,朝大廳奔來。
羅尼沖進大廳,看到沙發上的主子,他立刻放輕腳步,轉頭四處找人。
看到奧司特,他馬上沖過去,小聲跟他說悄悄話。
「這怎么得了?!我得去看看!」聽完羅尼通報,奧司特低喊出聲。
「又怎么了?」費斯瞪看破壞大廳安靜氣氛的兩人。
「先生,是這樣的,羅尼說琉璃剛騎上雷霆……」奧司特急忙解釋。
「雷霆會讓她騎上馬背?!」費斯表情好驚訝,也有驚喜,但奧司特隨之說出口的結果,卻令他臉色大變。
「是騎上了,可是不到幾秒鐘,就被摔下來!
費斯呼吸一窒,褐眸一怔。
「所以我想趕去看看情況,萬一嚴重的話,得趕緊送醫院才行!」要不然鬧出人命,可就糟糕了。
「先生,是真的,你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嚇人,我……」
咻!一陣風,疾速掠過兩人。
「咦?」看著突然空無人影的沙發,羅尼搔著頭,一臉的狐疑。
「管家!
「嗯?」
「剛剛先生有在吧?」
。
當費斯·柯古拉乘坐代步車,來到馬場,看見琉璃獨自一人躺在草地上,他臉色驟變,即跳下車,疾步來到她身旁。
俯看仰躺草地上,臉色蒼白、緊閉雙眼的她,有那么一秒鐘,他因誤以為她死了而全身緊繃,直到發現她胸口有起伏,他縮緊的心,才為之松懈。
他似乎也跟爺爺一樣,拿她沒辦法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放下心中對臺灣的排斥,他胡亂撥弄過一頭褐發,背靠樹干,在她身邊坐下。
聽到近在身邊的低柔輕詢,安琉璃緩張黑瞳,轉頭看他,再望向藍天。
「知道!
「為什么執意要進入莊園工作?」
對薩戈的承諾,讓她選擇沉默。
「現在園里并不缺人手。」
「我什么工作都可以做!顾目跉夂玫⒑玫,但他在她眼中,看見她急欲爭取的決心。
「你知道我一直很討厭與臺灣有關的人事物嗎?」
「第一天就知道了!箍粗焐隙涠浒自,她說得淡然。
「你已經做不到跟我約定的事,那現在你認為我還有可能留下你嗎?」
「我只求一個安身之所。」
「一個安身之所?」望著她沾染塵土的素顏,費斯忽地抬手,輕拂過她隨風亂揚的黑發,凝進她的眼。
「你真的什么工作都愿意做?」她的真誠與決心打動了他,而她未染一絲人工色彩的柔潤容唇,則誘惑著他,他眼色微沉,以拇指揉蹭她的唇。
面對突來的親昵,安琉璃雙頰霎染紅暈,心跳悄悄加速。
「我還在等你的回答!顾朐俳o她一次機會,讓她留在他身邊。
不過,是以另一種身分、另一種方式。
「是!骨那姆下略快的心跳,她點頭。
「那——」凝看身下目光堅定的她,他丟出一顆震撼彈,「如果是代理孕母的工作呢?」
代理孕母?!驀瞠黑瞳,安琉璃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如何?你愿意嗎?」首次見到她平靜以外的表情,費斯唇角勾笑,低首望進她驚愕且不信的清瞳。
他希望日后,她的表情能再豐富一些,而不再只是冷淡與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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