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jié)過去,緊接著就是元旦的來臨,免不了又是一堆跨年晚會及狂歡派對,吵熱了寒冷的冬天,也填補人們心中的空虛。
對于各方邀約,姚嘉夢無論交情深淺一律拒絕,去到哪里都是人,混濁的空氣令人連呼吸都備覺困難。
除了這項原因之外,事實上,她另有安排--
她很幸運的訂到了飛往日本東京的機票,然后訂了五星級飯店的房間,選擇在異鄉(xiāng)度過一個人的新年!
明知道這個時候,日本商店都未營業(yè),氣溫又低得凍人,不過到處都可以看到人們穿著美麗精致的和服,到廟里祈福,那景象也是很美、很有意境。
雖然一個人,但她并不覺孤單,甚至很享受這難得的悠閑,以及耳根子清靜的美妙感覺。
洗過澡、整裝完畢,姚嘉夢來到飯店的附設餐廳用餐,考慮了好一會兒,她決定點一套豐盛的懷石料理,好好祭祭五臟廟,也算慶祝新年的到來。
她的美麗豐采,格外引人注目,頓時成了餐廳里最迷人的風景。
即便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驚艷目光,嘉夢仍舊泰然自得,欣賞餐廳極富禪意的高雅裝潢,心情感到無比平靜祥和,能來日本過年,真是太棒了!
沒有母親的嘮叨、也不必忍受一成不變的集體倒數(shù),就一個人度過悠閑且寧靜的美好時光。
忙碌了一整年,除了工作上的大小事務要打理外,還得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應付煩人的相親宴和莫名其妙的催婚,甚至連參加個圣誕派對,也會蒙上不白之冤,被一個超級花心劈腿男的女友視為情敵,搞得一身狼狽、傷痕累累。
想起幾天前上演的荒謬戲碼,嘉夢就滿肚子窩囊氣。
「呼--」她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去回想那段不愉快的經(jīng)過。
她要在日本待到厭煩為止!
過著無所事事、沒有人啰嗦的自在生活,就當作是犒賞自己辛苦認真工作一整年的特別假期吧。
思及此,她陰郁的心情又轉(zhuǎn)為晴朗,此時猶如藝術品的精致料理也一一呈上,她舉箸,迫不及待的品嘗個中美味。
「晤……喔伊細!」嘉夢情不自禁的發(fā)出贊嘆。
她毫不矯情的又挾了一大塊生鮮魚肉放進口中,用心咀嚼!讣t豆喔伊細!」她說著標準的日文,加重語氣,對送來菜肴的男侍報以燦爛一笑。
年輕的男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絕美的笑顏,覺得自己今天實在太幸運了!壓根忘了不久前還因為假期需要工作而發(fā)牢騷。
這大概是神給他的特別補償吧。他暗自竊喜。
嘉夢看見他眼中的傾慕,遂大方的和侍者聊了幾句,言談間,粉唇總是揚成得宜的弧度。
男侍者離開后不久,一名年約三十歲出頭,西裝筆挺、樣貌平凡的男子緊接著靠了過來,對她說了一串日文后,遞上一張名片,然后又徑自講了一堆。
嘉夢當然聽懂對方說了什么,但她并未接下名片,只淡淡地以日文回答:「抱歉,我沒興趣。」然后將注意力投注在美食上。
「小姐,我們的經(jīng)紀公司在日本非常有名氣,而且創(chuàng)造出非常多出色的明星,以您的美麗與氣質(zhì),絕對會大受歡迎……」
她捺著性子,客氣的重復道:「對不起,我沒興趣!箾]想到,想要安靜的享用一頓大餐竟也成了一種奢望?真掃興。
「您再考慮看看,別急著拒絕我!鼓腥撕寐暫脷獾倪M行游說,雙眼緊盯著她細致的五官。
嘉夢放下筷子,胃口喪失了一大半,她抬起頭打算說些重話讓他知難而退,一道低沉的男性磁嗓霍地自上方響起--
「小姐不是說了沒興趣了?」
她皺起秀眉,覺得對方的聲音很耳熟,將頸子再往上仰高三十度,一張最不想見到的男性臉孔映入眼簾。
她心口一窒,美眸中有掩不住的詫異。
現(xiàn)在是怎回事?才一轉(zhuǎn)眼,最不想遇到的事全發(fā)生了?她平靜的心情瞬間走了樣,額際隱隱泛疼。
「再不離開,我可要告你騷擾我女朋友了。」陸子權抽走星探手中的名片,板著俊顏嚴肅的警告。
女朋友?!嘉夢的眉心打了死結!刚l是你女朋友?!」她橫眉豎目的用中文反駁,好心情全數(shù)被破壞殆盡,涓滴不剩,腦海中勾勒的悠閑假期成了泡影。
星探被他的懾人的氣勢駭住,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看樣子似乎是正在吵架中的情侶,為了不惹麻煩,于是頻頻頷首示意、致歉,然后摸摸鼻子準備離開。
「糾兜媽ㄉㄟˋ!」嘉夢突然出聲叫住他,然后起身奪走陸子權手中的名片。「我臨時改變心意,想跟你聊聊!
星探聞言,不禁大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她沒空!」陸子權擋在兩人之間,冷不防伸手攬住嘉夢的纖腰,沉聲霸道的宣布!改憧梢宰吡。」
這男人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她瞠大星眸,不可思議的瞪住他,彷佛他說的是奇怪的外星話。
在陸子權銳利且強勢的眼神攻勢下,星探縱然已獲得當事人首肯,竟無法像平常一樣理直氣壯、力爭到底。
「還不快走?!」陸子權的臉色和口氣都欠佳的下達逐客令。
幾經(jīng)衡量,星探?jīng)Q定抽身而退,不想造成紛爭、惹上麻煩。
「喂!等一下!」見他要離開,嘉夢突然緊張起來,連忙叫住對方。
她寧可跟一個陌生人相處,都好過跟那個花心男獨處。
星探敷衍的頷首示意后,頭也不回的回到座位,拉著同席的朋友離開。
「等一下……」嘉夢尾隨其后,想企圖乘機擺脫那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日本的「前男友」。
「嘉夢,晚餐才正要開始,妳要上哪去?」陸子權悄悄來到她身邊,攬住她的纖腰,制止她繼續(xù)前進。
「放開我!」她緊皺著眉,扭動身體,毫不手軟的曲起肘撞擊他的腹部,表達她的不悅外,也希望他能識相的離她遠一點。
她大概是上寺廟參拜時不夠虔誠,才會在一年剛開始,就發(fā)生如此倒楣的事,見鬼的在日本碰見以為不會再有交集的男人!
陸子權彷佛吃了一記悶棍,一陣痛楚自腹部擴散開來,這是他第二次為她的拳腳功夫感到驚訝。
「為什么看到我就逃?怕我?」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他優(yōu)越的口吻令她火大,不服輸?shù)囊蜃釉谘褐辛鞲Z。「我為什么要怕你?」嘉夢的語氣近乎挑釁,殊不知已掉入他的陷阱。
「既然不怕,為什么要逃?」陸子權附在她耳畔低語。
「逃?有嗎?」嘉夢扯開一記和心情截然不同的虛假笑容。
他挑肩哂笑,提出邀請!讣热蝗绱恕黄鹩貌桶?難得在異鄉(xiāng)重逢,表示我們很有緣。」
有緣個鬼!「我……」她忍住罵臟話的沖動,抬頭瞪住他,毫不猶豫的打算拒絕。
只是尚未說出口,陸子權便率先搶白!妇芙^的話,就當妳怕了!
「奇怪,我為什么非得要跟你一起用餐?」嘉夢眉心緊蹙,沒好氣的駁斥。
她雖好強,但可不是被刺激就失去理智的呆子。
盯著她閃著怒芒的雙眸及不馴的姿態(tài),讓他的征服欲更加濃厚!肝艺\心邀請妳一起共度晚餐,希望妳能賞光。」陸子權一改方才的強硬,態(tài)度與語氣驟變,又恢復浪漫多情的形象。
他的薄唇刻意輕觸她的粉頰,營造出曖昧的氛圍。
嘉夢彷佛觸電般彈了開來,與他拉開距離,忿忿地睨住他。「抱歉,本小姐沒空!」她說的每個字,都是從齒縫迸出來,毫不遮掩對他的厭惡。
陸子權強抑著不悅,柔嗄的語調(diào)流露出失望!肝遗懦f難來見妳,妳就非這么冷淡?」
「真好笑,我又沒叫你來見我。況且,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姚嘉夢率直的道出真實感受。
「妳說的沒錯!顾。「是我控制不了對妳的思念,所以想盡辦法也要見妳一面!箍v使說著違背心意的甜言蜜語,他仍面不改色。
聞言,她的心陡然一悸,隨后擰緊眉心,冷冷的斥責:「我聽不懂你在胡說些什么!
她向來不會把男人的花言巧語當真,尤其對方還是個前科累累、對感情不忠的花花公子,相信的是笨蛋!
「我以為我已經(jīng)說的夠清楚了。」他輕嘆。
陸子權很清楚,她對他的防御心極強,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攻陷她的心。
在付諸行動前,他早做好長期抗戰(zhàn)的心理準備。
她的矜傲雖令他生氣,不過,換個角度想,這場「征服戲碼」至少不會太乏味無聊,甚至充滿挑戰(zhàn)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