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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懂你的心 第八章 專制的愛
作者:葉小嵐
   
  病了,又病了,怎么這么容易又生病了。芷芹虛弱的躺在床上,她瘦了一圈,雙眼靜靜的凝視著遙不可及的遠(yuǎn)方。由于她的瘦,她的輪廓也就更深、更鮮明。她封閉著自己,變得不可親近。然而,山莊的人都認(rèn)為那可能是因為失去記憶所導(dǎo)致而成的,除了小迪以外,她不能接受任何人,連小云也不例外,因此,小云對她更加地恭恭敬敬,她也就覺得更不自在。

  「少奶,你不要吃點東西嗎?」小云小心的問著。

  「不吃!不吃!請不要煩我,好嗎?」

  「哦!對……對不起?墒,你不吃的話……」她真的是在開心芷芹。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顾f話的語調(diào)不帶任何情感。

  「是!是的!」  

  「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是!是的!少奶!剐≡仆肆顺鋈ィ门鲆娮哌^來的中逸。「少爺,少奶一直都是不吃不喝的,怎么辦?」

  他揮揮手示意小云退下去,然后扭開門進(jìn)了房間!嘎犝f,你一直都不吃不喝的!棺詮慕榆魄刍貋碇,他已有七天未和她見面。他想見她,見了她又恨她,怕看到她那幽怨茫然的眼神,而她,也怕看到他冷漠的樣子。

  「你怎么瘦成這副模樣?」他又大吼!敢潜荒惆謰尶吹,他們會以為我在虐待你!

  「不!不會的!拐f話還是一樣,跟機(jī)械真的沒兩樣。

  他坐到床沿邊,輕撫著她的發(fā),低著聲溫柔的說:「吃一點吧!好嗎?」芷芹驚奇著他的轉(zhuǎn)變。

  「是!吃點吧!再不吃,少爺會擔(dān)心死!拐f話的是譚媽,她將托盤遞了過來!干  奶,就讓我來喂你好了!

  芷芹還來不及回答,中逸就搶先說了:「讓我來吧!」他拿起碗,便要喂她。他將湯匙往她的嘴里送,雙眼犀利的瞪著她,芷芹不得不開口,譚媽也就滿心歡喜的退了出去。當(dāng)她

  輕輕地將門扣上時,中逸抓起她的手,將湯匙往她手里放!赋!」他命令著。她沒有反抗,按著他的話做了。

  「梵芷芹,你給我聽著……..」雖是命令,但是卻是相當(dāng)?shù)牡腿?他的手游移進(jìn)了她的睡袍里。她輕放下湯匙。「你在聽嗎?」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嗯!」她低應(yīng)了一聲,卻極單調(diào)。

  「你太瘦了,知道嗎?」她像被催眠般的點了點頭。

  「芹芹,你必須在一個禮拜之內(nèi)把失去的肉補(bǔ)充回來!

  「……一芷芹轉(zhuǎn)過頭來,迷惑的盯著他。

  「聽見了嗎?」

  她啟開雙唇,正想說話時,中逸便靠了過來,封住了她的唇,兩人雙雙的倒在床上。

  「你永遠(yuǎn)是我的,你知道嗎?」

  這個人怎么老是把我當(dāng)成附屬品。他的?我是他的?我以前愛他?

  片刻,中逸推開她,站起身!覆铧c被你欺騙了,你根本就沒喪失記憶,不是嗎?」

  她輕蹙著眉,心想,又來了!溉绻氵@么認(rèn)為的話……」

  「閉上你的嘴,別想在我的面前;!顾R著,她卻不說話!改阏f話呀!妳。」

  「你要我說什么?」芷芹反問著。

  中逸正想發(fā)火時,卻有人在敲門了。  

  「進(jìn)來!」他大吼。

  是小迪!赴职,媽媽。」他膽怯的叫著。  

  「干什么?」

  「我……我要媽媽!顾艿酱策,拉著芷芹!笅寢,下來嘛!快點嘛!」芷芹沒問,就跟著下床。

  「小迪別鬧,媽媽還在生病!怪幸莩庳(zé)著。

  「沒關(guān)系!管魄坌α诵!赣惺裁词履兀俊

  小迪天真的咧著嘴。「爸爸,要不要來?」小迪神秘兮兮的說著。

  「嗯!好吧!」中逸回答說。

  他二人隨著小迪輕快的步履,來到畫室門前。

  「小迪,慢點嘛!」芷芹氣喘吁吁的說著。

  「快嘛!快嘛!」他卻興奮地說著,推開了畫室的門,拉開了畫架上的布簾,芷芹頓時面無血色。

  「媽,這是希臘的海神嗎?」

  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是……是的!

  「媽,他好英俊喔!給我,送給我好嗎?」那是阿航的畫像,她將他塑造為海神的模

  樣。

  「不行!不行!」中逸代替她答:「小迪,回房間去?」他命令著,小迪只有失望的離開了畫室。

  這時中逸抓起刀子走向畫架。

  「不,求求你,別毀了它!管魄郯笾  

  「好個希臘海神!」中逸咆哮著。「你的心血,你的愛,是不是?」

  她卻只是擋著那畫布!盖笄竽!箿I水從她的眼眶中滑了下來,而畫布上的海神——浪翟航卻,還是溫柔的笑著,他還是那么的亮麗。中逸拉開了她,用力在畫布上劃了十字。

  毀了!毀了!全毀了!芷芹痛心的望著被毀了的畫。

  「我告訴你,以后不準(zhǔn)走進(jìn)這畫室,不準(zhǔn)動畫筆!

  她凄楚的看著中逸,他撇開頭,雙手插著腰,胸部起伏著。突然他箝住她的雙臂,用力托起她的下巴,撥開她的唇,俯下頭用力的吻她,那么的霸道,然后推開了她,走出畫室。

  ☆☆☆

  這一天小迪放學(xué)后,拉著芷芹,要她陪他去后山小溪捉蝦,兩人來到溪邊,笑著、鬧悉,在哪裹見過呢?她又陷入沉思。

  「媽,怎么不唱了呢?」  

  「不唱了,我們下水去捉蝦子吧!」

  溪水清可見底,兩人邊捉蝦子邊玩水,不一會小迪已全身濕透了,芷芹怕他受涼,牽著他到溪邊,脫掉他的上衣擰干!赶劝岩路栏。」芷芹把衣服掛在樹枝上,小迪穿著短褲又下去捉蝦。

  芷芹就坐在樹下打盹,此時,在另一棵樹后有雙眼睛在窺探著,那雙眼的主人伸出手,打開了一個小籠子,一大條水蛇滑了出來,慢慢的滑向芷芹,她還渾然不知,正巧小迪一抬頭,發(fā)現(xiàn)了那條蛇正朝著芷芹吐信。

  「媽,別動,蛇!」他尖叫,芷芹嚇得驚叫,卻是一步也動不了,情急下,小迪抓起岸邊的一根枯樹干,用力的朝那條蛇打過去,嘴裹邊叫著:「媽,快跑!」蛇發(fā)怒了,它纏上了樹干,小迪用力的連樹干帶蛇一起往溪裹丟。「媽,快!」他抓起芷芹的手沒命的往回跑。

  一口氣跑回了山莊,他的勇氣不見了,抱住了芷芹放聲大哭起來,屋裹的人一下子都沖了出來,看著他倆那狼狽的模檬,中逸皺著眉開口道:

  「怎么搞的?」

  「我……我們?nèi)ズ笊叫∠轿r子,』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爸爸,有蛇要咬媽媽!

  中逸緊張得跳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干!咬到?jīng)]?」

  「小迪救了我!顾撁摰幕卮。

  中逸看著他倆。「好了,別再說了,你們受了驚嚇先進(jìn)屋裹休息!拐f著他抱起了小迪!感〉希愫苡赂夷!」小迪興奮地笑了,到底是孩子,馬上又忘了害怕,他嘟著嘴叫道:「糟糕,蝦子沒帶回來,還有我的衣服。」

  「好啦!衣服可以再買,蝦子嘛!這樣好了,下回爸爸帶你去吃大龍蝦,現(xiàn)在,先去洗澡,小云,帶小少爺去洗澡。」一聽爸爸要帶他去吃大籠蝦,他歡天喜地的跟小云洗澡去了。

  這會兒中逸老實不客氣的一把抱起了芷芹,她驀地臉紅了,背后康雅楓惡毒的瞪著她。中逸抱她進(jìn)房間!溉ィ煤玫南磦澡,我在書房等你,等會喝杯酒壓壓驚!

  芷芹滿心歡喜的洗了澡,還把頭發(fā)也洗了,換上一身白色的棉長袍,輕巧的來到書房,門虛掩著,她輕輕的推開,然后她僵住了,中逸雙手枕在腦后,舒適的躺在長沙發(fā)上,而康雅楓半跪在他身旁,正專注的看著他,一只手在他的,胸肌上輕撫著,一只手在他的太陽穴輕揉著,一股無名火燃上了芷芹的胸中,她憤怒的甩上門掉頭離去。

  晚飯后,中逸有應(yīng)酬必須出去,康雅楓自告奮勇的要陪他,卻被他斷然的拒絕。

  芷芹一人坐在小客廳看書,康雅楓無聲無息的進(jìn)來,意外地她的雙眼紅腫,她哭過?她抓著芷芹的手,那尖銳的指甲陷進(jìn)了芷芹的肉裹!肝液弈,如果沒有你,中逸會要我的。

  你別想用婚姻的墳?zāi)箒硎`住中逸!鼓欠N自大的口氣激得芷芹相當(dāng)?shù)牟环䴕狻?br />
  「他早就被我束縛,雅楓,你忘了,他已和我結(jié)婚,再說如果婚姻是墳?zāi)沟脑挘瑸槭裁此母是樵傅奶M(jìn)來!顾室庋笱蟮靡獾卣f著。

  「你的自鳴得意令我覺得可笑,你想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他要娶你嗎?當(dāng)然,我會原諒你的,因為你喪失記憶!杆菚崦恋难凵袼圃谝馕吨魄圩隽耸裁匆姴坏萌说氖隆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沉著臉,瞪著康雅楓。

  「讓我來告訴你好了,」她在椅上坐了下來!府(dāng)初中逸之所以會和你結(jié)婚是被你所逼的,因為他開車不慎撞上了你。不過,我倒是很懷疑,是不是你自動送上門的!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顾鹛钼叩恼f。

  「好吧!后來你癱瘓了,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就這樣,中逸為了負(fù)道義上的責(zé)任娶了你。懂了吧!在這之前,他都是屬于我的。不過,現(xiàn)在情況并未改變。」

  「后……后來呢?為什么我的雙腿又康復(fù)了,又為什么記憶喪失了?  」

  「天曉得,這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我喪失記憶是因為流產(chǎn)所引起的嗎?」

  「怪了,你問我,我問誰?」

  「然后,你和他到歐洲度假是吧?」她雙唇顫抖著。

  「是!沒錯!箍笛艞黝┝怂谎邸!高@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有了浪翟航嗎?」

  「那他為什么不肯跟我離婚?」她痛苦的說:「他既然不愛我,為什么不放過我?」

  「很簡單,因為他是沙文主義的大男人,十足功利型的男人。他可不愿隨隨便便的離婚,這可有損他的名聲。告訴你,他要把我調(diào)到秘書處當(dāng)總干事,然后讓你當(dāng)他的貼身秘書,你知道為什么嗎?」  

  芷芹凄涼的、默默的搖了搖頭。

  「他企圖以他那男人的魅力來征服你,然后再毫不留情的甩掉你!

  「我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他……他沒有那必要!

  「有,因為你的心不在他身邊,他必須讓你為他痛苦!顾裏o情地說著。

  芷芹幾乎崩潰。山崩?是的!她見到了山崩,水排山倒海的來,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康雅楓,我得要向你多多學(xué)習(xí)!管魄叟Φ南敕磽簟

  「學(xué)習(xí)?」  

  「是。√魮茈x間的手段。」她以著平靜無瀾的口氣說著。

  「你在說些什么,梵芷芹。」康雅楓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我說什么你自己知道,相信你還沒耳聾吧!」她說完后轉(zhuǎn)身回房。

  芷芹躺在床上,呆呆的想著,自己會那么卑鄙?假裝癱瘓的賴上中逸,他只是為了道義才和自己結(jié)婚?不、不……康雅楓說的都是謊言!但是,流產(chǎn)和喪失記憶又是怎么回事?她不住地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不能入睡。她聽到中逸的車聲,她希望他今晚回來。來了,他的腳步聲近了。

  「怎么還沒睡?」他淡淡的問道,像在做件例行公事。

  「有話想問你!顾鹨贿吤济,作疑問狀。

  他也挑著眉,靜候她的問話。

  「你和你那美麗的表妹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不結(jié)婚?你為何要娶我?天曉得你們之間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箿I水在芷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中逸走過來,她氣憤的捶他的胸,他溫柔的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jìn)懷里,臉埋入了她的頸窩,輕咬著她的耳垂,喃喃地說:

  「我跟雅楓之間,根本沒什么,你在吃醋嗎?」顯然他很高興她的醋意,這又令她不解。

  「你騙人,你們一起游歐洲……」她還沒說完,中逸就堵住了她的唇,芷芹只覺得被卷入了無法自拔的泥沼,她軟軟的伏在他的懷里,所有的意識都飄遠(yuǎn)了,朦朧中,似乎覺得自在不停地低喚他的名字,主動地送上香唇,中逸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視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滑,她渾身滾燙了起來。

  驀然,雅楓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他只是大男人主義,以他的魅力征服你,然后再甩掉你!

  她用力推開他。自己是怎么啦,這么容易對他起反應(yīng),他只不過想證明他的魅力罷了。

  中逸掏出了煙,點燃了它,默默地吸著,他看著故作冷傲狀的芷芹,研究著她。他熄了煙,驀然地往芷芹身邊靠過去,她像被電到似的往一旁挪開。

  「你要干什么?」她惱怒道。

  「我想證明一件事!顾碾p眸迅速的捉住她的眼光,雙手也伸了過去按住她的肩。

  芷芹臉色蒼白,渾身發(fā)顫,雙手卻無力推開他!改悴灰鑫遥阆胱C明什么?」

  「證明你怕我。」說完又逼進(jìn)一些,雙手也不安分起來。

  「誰怕你來著!管魄鄱阒。  

  「怕!妳怕!你怕我占據(jù)了你的心房!顾痪湟痪涞谋浦魄邸!改闩履悴蛔灾频囊蕾嗽谖业膽牙,因為你認(rèn)為你不該背叛你的情人!顾哪樧兊脩K無血色!刚f背叛實在太便宜了你,要知道你背叛的是我,不是他。我——你的丈夫,你以為我有多大的忍耐力。」

  她搖了搖頭,凄涼的看著他。  

  「那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在歐洲?和你那可人的表妹?你丟下我一個人,不是嗎?既然你可以做得如此理所當(dāng)然,那么我也有資格愛上別人!如果當(dāng)時你在我身旁的話,情形也就另當(dāng)別論了,你認(rèn)為呢?」她不甘示弱地反擊著。

  「你想以我撇下你一人當(dāng)理由?哼?我為什么撇下你一人,總有原因吧!」他又逼進(jìn)了一步,她神經(jīng)質(zhì)的又退后,她實在很怕他那陰沉盛怒的氣勢。「只因為你謀殺了一個小孩。不過,幸虧那孩子不是我的!」

  芷芹自然是無足夠的信心證明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她真恨自己!為什么要喪失記憶呢?但她卻難掩憤怒說:「你怎么證明那孩子不是你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我真不懂我以前為什么會嫁給你,噢!對了,是因為我癱瘓,不是嗎?」她尖銳的叫道。

  中逸陰沉的瞪著她!改阍趺粗滥闶且虬c瘓才嫁給我?你真的喪失記憶嗎?」

  「是雅楓告訴我的,我很高興,很安慰,你知道原因嗎?」她趾高氣昂的說。他默不作聲,太陽穴不停地抽動著!钢辽,我不是因為愛上你才嫁給你的!顾芭恼f著。

  中逸咬著牙,青著臉,看了她一會然后掉頭走出房間。勝利的快感只維持了一秒鐘,她就被痛楚淹沒了。

  翌日,芷芹醒來時已是中午,頭若有千斤重,家中一片安謐,嗯!上班的上班,上學(xué)的

  上學(xué),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她下了樓,一眼看見谷顥,正想回身,谷顥卻叫住了她!高^來,芷芹,我們聊聊!

  她不安的走過去!赴职,你找我有什么事?」

  「隨便聊聊,來,別光站著,坐下吧!」

  她坐定后,谷顥卻又不開口,只是細(xì)細(xì)細(xì)地打量她,使她如坐針毯!赴职,你有話就請直說吧!」

  「好吧!芷芹,我就直說了——你不但喪失記憶,并且也喪失了婦道!

  「此話怎講?」她繞起口舌來。  

  「別這么來勢洶洶!我并不是在指責(zé)你,我只是要你知道,你是有夫之婦,是谷夫人。」

  「我不認(rèn)為我做了什么?」  

  「是嗎?」他揚(yáng)起眉。「或許你不自覺,但是你現(xiàn)在的情形簡直就像生銹了的齒輪,大小齒輪互相排斥,而滑輪左右不得!

  「我不懂!

  「還不懂?」他笑了!杠魄郏趦(nèi)心深處,你還是愛著你丈夫,你還是深愛著中逸。」  

  「我不認(rèn)為如此,當(dāng)初我是因癱瘓才嫁給他的,我不可能愛上如此冷傲絕情的人。」她不屑道。  

  「我說得沒錯吧!你已喪失婦道。不管在名義或事實上,你都已經(jīng)是中逸的妻子,然而你卻明目張膽的愛著另一個男人,你對嗎?」

  「你剛才說那些話的目的只是要誘我掉人你的陷阱,好使你證明我不守婦道嗎?」她的雙唇不可自抑的發(fā)顫,歇斯底里的叫道。

  「你安靜點,芷芹,我并無惡意,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當(dāng)然,我也愛著我的兒子,我只希望能啟開你心中的鎖。我要讓你知道,你心中還是只有中逸,浪翟航根本微不足道!顾忍@的解釋著。

  芷芹青著臉站起身,她的雙眼沁著淚。「那么是我水性楊花嗎?」

  「你!不是!」谷顥也跟著起身,輕按著她的肩!附^對不是,別忘了,你是因喪失記憶,才愛上阿航的,那種愛不是真愛,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覺得被重視?」

  她跌坐在沙發(fā)上,右手輕按著太陽穴,痛苦的點了點頭:「嗯!」

  「你是不是覺得有被呵護(hù)的感覺?」

  「嗯!」她喃喃應(yīng)著。

  「那就對了!雖然你喪失了記憶,但是在你的內(nèi)心裹還有隱隱約約的印象,無可否認(rèn)的,在中逸和雅楓一起出國時,你受到極大的傷害。因此你需要別人的呵護(hù),而阿航只是適時出現(xiàn)罷了!

  「……」  

  「我不想再給你任何精神上的負(fù)擔(dān)!顾戳丝此侨崛醯臉幼!赴盐业脑捄煤孟胍幌搿!拐f完了,他就步出了房間。

  芷芹茫茫然的坐著。她停止了思緒,試著忘記谷顥的話,來到前庭。再想下去,真的會發(fā)瘋。

  在七月的艷陽下,花兒總是爭妍斗麗、嬌艷可人。她靜靜的欣賞,暫時的忘了煩惱。

  露臺上,萬里無涯的閃爍金星,在她的眼底眨呀眨的!她用湯匙攪了攪咖啡,默默的喝了口。四處萬籟俱寂,她輕合上眼,深吸一口氣,那是一種味道——夏日的氣息,她沉醉了,香醇的咖啡芳香,也融入沁涼的晚風(fēng)裹。一切好像是個夢、是個畫出的幻想,而芷芹就是夢中的少女。朦朧中,有人翩然走人她編織的世界。

  「少奶,已夜深了,回房去吧,可別著涼哦!」

  芷芹睜開了眼,望著站在前面的譚媽。

  「少奶,不要光是坐在這兒發(fā)呆,你應(yīng)該多陪陪少爺!

  「他不需要我陪!管魄坂椭员。  

  「那誰陪他呢?少奶不要孩子氣了。」

  芷芹舔舔唇,沒說話。她突然想起丈夫的前妻,小迪的親生母親,雨煙。

  「少奶,該睡了!」

  「嗯!我知道,譚媽別操心。」

  「那就好。」譚媽滿意的笑了笑,便退身而出。芷芹伸出發(fā)顫的手,緊緊握住咖啡杯,怒火在她的心中燃燒。真不知自己是被娶來干嘛!她乏力的推開杯子,站起身走回房去,她再也沒有欣賞夜空的興致。

  芷芹乏味的數(shù)著逝去的光陰,藍(lán)煙山莊的日子實在無聊又無聊。自從和中逸吵鬧了之俊,就不見他的蹤影。偶爾,三更半夜的時候,會聽到他在房內(nèi)走動的聲音。不過,她卻不去在意他,他也只不過是拿了資料就又出去了。

  這一天,芷芹如往常般的從后山散步回來,在那昏黃、染著一系橘紅的天色裹,她溫婉的提著裙襬,一步踏著一步,慢慢的走著,連徐徐的涼風(fēng)也仿若一股飄渺的輕煙。她不禁咧著嘴,愉快的笑了,一頭長長的發(fā),也飄到了臉龐前來。她摘了朵薔薇,閉上眼,欲將它的香味全吸進(jìn)嗅覺里,然后,將花辦一片一片的摘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全撒向空中。她笑了,笑得很開心、更愉快。

  然而,她的笑容馬上僵住,她發(fā)覺中逸竟靠著轎車,充滿嘲諷的凝視自己,西裝漫不經(jīng)心的披在屑上。他也察覺到芷芹已發(fā)現(xiàn)自己,但他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態(tài),只是增加了一個揶揄的笑容。他緩緩的吸了口煙,似乎在嘲笑她的幼稚、孩子氣。芷芹緊抓著裙襬,既羞又氣。她只知道臉燙了起來,絲毫無勇氣從他的面前走過去,意外的是,他居然來到自己的面前

  「怎么了?這么的緊張,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好啦,我是你的丈夫,何必如此拘謹(jǐn)。」

  她默默不語的瞪著他的臉。  

  「來吧!我讓你輕松些!顾圩×似拮拥氖郑杆俚霓D(zhuǎn)身就跑,卻被中逸給拉了回來,被他擁入如鋼鐵般的胸膛裹。

  「想跑嗎?」他低著頭,俯視著懷裹的獵物。芷芹在他的面前,永遠(yuǎn)顯得如此嬌小。她注視著他那睫毛下的眼光,她好像著魔似的搖了搖頭,心臟開始怦怦的亂跳。她猛然想到中逸占有自己時,那獨占欲極強(qiáng)的手和唇。她幾乎窒息,只好將頭埋人他的胸前,避開他的目光,而他的心音平緩而有力,更使得芷芹意亂情迷。

  「走吧!」中逸卻放開了她,輕握著她的手,她一徑低著頭,不敢正視他。一會見,他停止步伐,停在轎車前,取出了一束玫瑰送到她眼前,芷芹訝異地盯著他。

  「送給你,我的小情人!

  「謝謝!」她的語音微顫著,不知不覺的倒退了一步,不知怎么的,她提起裙襬,直奔回房間。她不知所措的用烏溜明亮的雙眼,不安的掃視著房間內(nèi)的一景一物。她突然想大哭一場她將手深入發(fā)間,覺得難過透了。喔!我為什么不接下玫瑰花呢?他會怎么想?老天!他該不會毒打我一頓吧!

  在一片混亂中,她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她馬上驚恐的瞪著那扇門,門像是由惡魔操縱般地開了。她又見到中逸,他的表情冷漠,令人不敢逼視。

  「你說聲謝謝,卻沒收下,所以我把它送來了,愿意收下嗎?」他遞到了芷芹的面前,她輕咬著下唇,顫抖地接下了。她輕捧著玫瑰,身上穿的棉質(zhì)白色長袍和紫色的花,烘托著她那如詩如畫的臉龐,修長的手指及纖細(xì)高姚的身影,無一不教人心生愛憐。夕陽的余暉透過落地窗斜射進(jìn)屋內(nèi),籠罩住芷芹。中逸牽起她的手,領(lǐng)她至鋼琴前。

  「你站這兒。」

  芷芹默默的凝視中逸坐在鋼琴前。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如同月亮瀉下金澄澄的銀光,一絲絲、一線線、一串串地琴音,傳人了芷芹的耳襄。在她那長長的睫毛下,隱藏了一份欣喜與躍動,她不禁癡迷了,仿佛陷入漩渦,甚至連靈魂也被羈絆住,乘著琴音的翅膀,她的心不知不覺地被中逸給系住。被中逸給擊住。

  「這首曲子是送給你的,但愿你喜歡,曲名是森林中的黑發(fā)天使,喜歡嗎?」

  此時在芷芹的耳畔揚(yáng)起的是中逸低沉有魅力的聲音+

  「喜......喜歡。」她深吸了一口氣的說。

  「來!這個送給你!怪幸萦煽诖刑统鲆恢簧珴扇釢櫋⑻尥腹饣聂浯涫骤C。她發(fā)現(xiàn)他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瀟欐、那么的成熟。

  「不喜歡嗎?」

  「不……不!顾@訝得不知如何言語。

  「那好!我替妳戴上!

  那只手鐲終于戴在芷芹的手腕上,觸著她那柔柔的肌膚。

  「祝你生日快樂!

  她深吸了口氣,雙肩不禁顫抖起來,手上的玫瑰掉在地毯上。

  「哦!一她低喃著,淚水閃在她的眼中。「中逸!」她低聲喚了聲,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投入他的懷里,他順勢吻著她的頸。芷芹閉上眼,十指深入他的發(fā)間。是的,她相信,以前一定是極愛著他,否則,自己絕不會為他喪失記憶的!他是否愛著我呢?霎時,屋內(nèi)充滿著感恩與情思。

  ☆☆☆

  「媽!放假了,放假了!」小迪繞著芷芹,興奮的嚷嚷著,她專注的盯著琴譜,手指在潔白的琴鍵上動著,不理會他。  

  「媽!」小迪氣憤的大叫!改懵牭搅藳]?我放假了!

  「沒——有!管魄酃首魃鷼獾幕卮。

  「嘻!可是你回了我的話,我贏了!顾碾p頰紅彤彤的,一副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

  「贏了又怎樣?」她生氣的回著,她是迷上鋼琴了。

  「媽!你壞!我討厭你!

  「沒關(guān)系,我又不會少一塊肉!

  「媽!」他大叫。

  「好嘛!好嘛!乖!不要煩我。」

  「不行啦!我不煩你的話,你就一直彈、一直彈、一直彈,那我怎么辦?就沒有人陪我玩!」

  「你陪我。∥揖毲,你乖乖的坐在旁邊聽!

  「你彈得又不好聽,除了Do  Re  Mi,還是  Mi  Re  Do。」

  「誰說的,又不止這三個音,還有Fa、Sol、La  哩!」

  「哎喲!一樣難聽啦!」

  「過分!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媽媽!

  「媽媽!別生氣嘛!我唱歌給你聽——母親。∥覑勰!我愛你!你真是溫柔!」

  芷芹無奈地瞪著他。

  「媽,不要彈琴,我們?nèi)シ棚L(fēng)箏嘛!我們?nèi)シ棚L(fēng)箏,好不好?」

  芷芹看著他那期盼的臉!赴!好吧!」

  芷芹坐在石頭上,看著小迪放風(fēng)箏。

  「媽!風(fēng)好大。 

  「嗯!」她抿著唇,她垂下眼瞼,不再說話。

  「媽!妳今天好奇怪哦!」小迪邊放風(fēng)箏邊回頭對她說話,見到芷芹沉默的姿態(tài)。

  「媽!」他又輕喚著芷芹。  

  「嗯!」芷芹那低垂的眼睫微微張開,那溫柔的目光迅速瞥向了小迪,并投給他一個溫馨的微笑。

  「媽!」他又吶吶地叫了聲,手一松,線也溜了。

  「小迪,風(fēng)箏飛走了!管魄劢兄

  小迪搖搖頭,跑到她這邊!竸e管它,我不要風(fēng)箏,我要媽媽!顾^,認(rèn)真地說著。  

  「嗯!」芷芹笑了。「好!來!顾噶酥缸约旱耐龋〉狭⒓刺纤耐,鉆進(jìn)她的懷里,偷偷望她一眼,笑了起來。

  「好舒服哦!媽媽!

  芷芹不說話,輕拍他的背。「睡覺吧!」

  「好!」他閉上眼,不再說話,靜悄悄地躲在她的懷里。望著他逐漸熟睡的臉,芷芹也不禁感到累了。她抬頭看著碧藍(lán)清朗的天空。

  「媽媽,你今天好奇怪?」小迪的話不知不覺的飛進(jìn)她的心坎。

  奇怪嗎?她將身子靠向后面的樹干,聆聽著樹葉沙沙做響的協(xié)奏曲。她想起中逸,胸口又隱隱作痛。為什么呢?她不禁皺起了眉。她又想起了中逸的胸膛、有力的手臂及熾熱的唇,她的血液跟著急速的流動,呼吸也跟著混亂,她只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噢!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惱怒著,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并未發(fā)覺有人站在身旁。

  「小迪睡著了嗎?」

  是他!芷芹胡亂的點了點頭。

  「睡了多久?」

  「不……不知道!顾艁y地說著。

  她聽見他嘆了口氣。「來!讓我來抱吧!不要累壞了。」

  「嗯!好!」她窘迫地。把小迪遞給中逸。

  「走吧!我們回屋內(nèi)去!

  芷芹卻仍呆呆的坐在石上。

  「你還想留在這兒嗎?」

  「不!不是!」她虛弱地說著。

  「你又怎么了?」

  芷芹的臉紅了起來!肝摇业哪_麻了,站不起來!顾龑擂蔚乜粗约旱哪_。

  這時小迪在中逸的懷里蠕動著,或許是有些不舒服。他醒了,迷迷糊糊的盯著中逸。

  「醒了?」中逸道。

  「嗯!」小迪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肝易约鹤摺!

  「嗯!」中逸放下了他。

  「媽媽怎么還坐在這裹?」小迪睡眼惺忪的問道。

  「我……」芷芹說不出口。

  「媽媽腳麻了。」中逸正經(jīng)地說,沒有半絲嘲諷。

  「那怎么辦?」小迪看了一眼芷芹,又看了看父親,他突然笑了。「對了!爸爸,你抱媽媽嘛!」

  「嗯!」中逸果真一把抱起妻子,她的臉立即刷紅直到耳根。

  「中……中逸,放我下來!  

  「為什么?」

  「被別人看到了不太好!  」

  「有什么不好,我是你丈夫!」他怒然而道,又生氣了。

  芷芹不敢再說話,把臉靠在中逸的肩膀上。他們走進(jìn)屋內(nèi),她不禁難為情了起來,擔(dān)心被人看到。好不容易走回房間,他將她放在床上。

  「來,我?guī)湍闳嗳嗤。」芷芹蓋答答的看著他的手搓揉著自己的腿,她叫了起來,緊蹙著眉。

  「很痛嗎?」

  「不是,腳酸得讓人受不了。」她憋氣著,中逸的雙眼正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瞧。

  「還麻嗎?」他邊說,手邊滑動著,她的臉上染上了一抹嫣紅。

  「不麻了。」她虛弱地說著。

  「芷芹!顾p眼帶著熱忱。

  「嗯?」

  「沒什么。」他起身想走。

  「中逸!顾辛怂⑻麓,握住了他!改闵夏囊姡俊

  他并沒回話,只是默然的注視她。

  「我很惹人討厭嗎?為什么你不肯陪我?」她痛心地問著,雙眸直視著丈夫。

  「不!不是的。」他喃喃說道。

  「不!我知道!顾j然的松開他的手,背對他。「我很不討人喜歡,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我一點也不懂得體貼、溫柔。我知道,反正我是個失敗的妻子……  」她垂著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 ,只覺得自己很委屈。

  不錯,他人是很好,尤其是最近這陣子。但她不了解他心裹想些什么。一開始,她覺得他是個注重官能感受的男人,但他總是遠(yuǎn)遠(yuǎn)的躲避自己,只是偶爾寵寵自己罷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芹芹!你真會胡思亂想!顾麥厝岬膶⑺蜃约,發(fā)現(xiàn)了她眼中的淚水,他驀然放開了她。「難道,我這么做也錯了嗎?」

  他掉頭想走,芷芹馬上握住他的手,阻止他離去,繼而環(huán)住他的脖子,柔弱的嬌軀貼向他。她大膽的直視著他,眼神有些迷茫。

  「中逸,你……你要我嗎?」

  他楞了一下,無可置信的凝視著她。

  「你要我嗎?」她又問一次,差點哭了出來。

  「芹芹!」他近乎呻吟般的叫著。

  她踮起腳尖,不顧一切的吻著他的唇,中逸緊緊摟住她。

  「芹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知道!」她將她的唇觸著他的頸,淚水落下來!改阋覇幔俊

  「是的,芹芹!我要,我要妳!顾_始狂亂的展開攻勢,由被動轉(zhuǎn)成主動。「芹芹,妳呢?妳是不是要我?」

  「不……不知道!顾詈粑,心早巳迷亂了。

  「芹芹!顾昧Φ陌粗难!富卮鹞。」

  「我……我想……  」她閉上眼說不出口。

  「芹芹!」他又喚了聲,呼吸急促不穩(wěn),扯開她背后的拉煉,手滑了進(jìn)去。

  「我……我要。」她像生病般的呻吟著,兩人熱烈的彼此需索著,然后室內(nèi)漸漸的沉寂下來。

  在灑著一片銀色的月光下,四處彌漫著朦朧的氣氛。芷芹緩緩地移動修長的腿。她低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不時眨著。她看著盛開的薔薇,白色的長袍在夜風(fēng)里輕輕地掀著,她的心像被海水洗過般的平靜,思緒也極穩(wěn)定,臉龐的發(fā)絲被輕風(fēng)吹拂在臉上,她的唇動了下,笑了起來,并拂開發(fā)絲。

  「原來你在這兒!怪幸莸谋砬橛行┎豢伤甲h,芷芹笑著走向他面前。

  「在找我嗎?」

  「嗯!」他撥了撥她的發(fā)。

  「我很不乖嗎?」

  「是很不乖!顾f著!傅教巵y跑,跟精靈一樣!

  芷芹伸了一下舌。「對不起!」中逸笑著輕搖了頭,伸了一個懶腰。芷芹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他,她的心在狂跳,臉也紅了起來,她的血液熱騰著。他懶散的望了她一眼,她將視線移開,投向另一旁。他的眼神使她想起黃昏時對他的渴求及反應(yīng),自己是否太熱烈了?他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很放浪嗎?

  「你在想什么?」

  「我?」芷芹心里亂七八糟的。

  「芷芹,在我身旁不許你想東想西的,知道嗎?」他的憤怒顯而易見。

  「可是……那是很……很重要的事!」

  「該不會又是浪翟航吧!」他諷刺著。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顾龤鈶嵉慕兄。

  「是嗎?谷夫人。傍晚的夫妻生活,不過是你對性的需求罷了,不是嗎?」他挑釁著。

  這簡直比上刀山下油鍋還痛苦。芷芹絕望的望了望他,她打了個哆嗦,疲乏的轉(zhuǎn)過身子,淚水無奈地流著;纖細(xì)的肩膀不聽指揮的抖動著。掉轉(zhuǎn)頭,她跑回房間,心裹咒著他:該死的谷中逸,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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