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她有生以來,最倒楣的一天!
灰蒙蒙的天空飄著陰郁的細雨,喬喜芝一個人濕淋淋地蹲在窄巷中,難過地將蒼白臉蛋埋入自個兒膝頭里。
有誰……有誰可以來帶她走?
好想就這樣消失算了!
喬喜芝在心中無聲哭泣著,只想遠離這令她心碎的一切。
交往四年的學長另結(jié)新歡拋棄了她,還害她被實習公司的老板,賞了一盤炒魷魚,頓時失去賴以維生的打工工作,老天爺是看她不順眼,所以存心惡整她嗎?
在風雨飄搖中她孤獨地承受悲傷,被雨打濕的及肩長發(fā),貼在素凈蒼白的小臉上,任由雨水混著眼淚一起奔流。
「人生再慘也不過如此了吧?」撿起一旁的小樹枝在地上畫圈圈,她神情落寞地喃喃自語著,纖細的背影陰沉沉得像一抹怨靈。
汪汪、汪!
正當她情緒陷入最低潮時,身后驀地傳來一陣囂張狗吠,嚇得她手一顫扔下小樹枝,霎時間把煩惱哀怨全都拋光光。
「喝!哪兒來的大狗?」
被張狂的犬吠給嚇了一跳,喬喜芝才回頭,就見一條全身沾滿泥巴的黃金獵犬昂著下巴,神情高傲地睨視著她,讓她不禁下意識地挪動了下身子。
汪嗚、汪汪汪!
那條囂張的大狗睞了她一眼,像在趕人似地又吠了幾聲,然后才大搖大擺地從她讓出的空間踏步而過,但在經(jīng)過她身旁時,卻很壞心地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泥水。
「哇!你你你、你這條惡犬!」
被那只黃金獵犬搞得一身泥濘狼狽不堪,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總算見識到人倒楣時不但喝涼水會塞牙縫,現(xiàn)在就連狗也來欺負她了。
「太過分了!」
這簡直是狗眼看人低嘛!
瞪著撒潑完翹高了尾巴、頭也不回緩步離去的囂張惡犬,她瞠圓了美眸,氣得張口結(jié)舌。
這還有天理嗎?一個人就算再倒楣,也該有個限度吧?
還是老天爺當真看她不順眼?
默默無語地抬頭望向天空,老天爺當然不會回答她心底的疑問。只見陰沉沉的天空,雨水不斷墜落,偶爾夾雜著響雷閃雷,就像老天爺對她的取笑與示威,教她再次氣紅了俏臉。
「可惡,別欺人太甚!如果這真是禰的惡作劇,告訴禰,我是不會被這點小事打敗,我是不會認輸?shù)模 狗薹薜負P起拳頭,傷痛到了極點反而激出她天生不服輸?shù)男宰樱粫r也顧不得路人可能會把她當成精神病患,她半蹲在地仰著小臉對天喊道。
「那個……小姐,妳不要緊吧?」
正當喬喜芝對天叫陣叫得正起勁時,身后忽然響起一陣溫朗好聽的男中音。
仰起頭,背著光的她微瞇起雙眸,只看見一道高俊儒雅的男性身影站在自己身后。
「不好意思,剛才那條狗是我們店里養(yǎng)的,弄臟了妳的衣服真是抱歉!」何澄南深邃迷離的眸光,自她混雜了雨水與泥巴的俏臉,緩緩移向她污漬斑斑的衣服,俊臉上滿是歉意。
「呃,不、不要緊,我沒事……」
望向那張斯文俊秀的臉,帥哥眉宇輕蹙,眸中關心之情,頓時讓她心頭小鹿亂撞,只能怔怔然地猛搖頭,以證明自己安好無恙。
這時她才注意到,帥哥的手中撐著一把傘,彷佛為她遮去了外頭的風風雨雨,也隔絕了那些惱人的紛擾,令她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是嗎,那就好!」聽了她的話,他的唇畔這才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那笑像春花般燦爛、如流泉般輕撫過她受傷的心靈,這一刻,什么劈腿負心的前男友、什么丟飯碗或是被囂張惡犬鄙視的事,全都不重要了!
「我想,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妳收下這個當成是歉禮,好嗎?」何澄南好聽的嗓音溫柔說著,緩緩朝她遞出一只巴掌大的手工縫制泰迪熊娃娃。
帶著笑意的俊顏、微彎下身朝她探出大掌。這一刻,在喬喜芝的眼底,帥哥的身旁彷佛冒出了許多裝飾用的玫瑰花,與如夢似幻的粉色氛圍。
這男人活脫脫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夢幻白馬王子。
難道老天爺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決定給她一點慰勞與補償,所以讓王子自動送到她眼前嗎?
「嗯,我愿意!」撫著失速疾跳的心口,忘了此刻自己一身泥水有多么狼狽,她的眼底冒著心型泡泡,一臉害羞地輕輕頷首。
「嗯?」被她奇怪的回答弄得摸不著頭緒,不過他還是很鎮(zhèn)定地維持著臉上的俊朗笑意,一如當初看見她全身泥濘仰天長嘯的詭異畫面。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它的!」
像是著了迷般,她滿心歡喜地自男人手中接過袖珍泰迪熊,癡癡望著帥哥的俊顏,早把一切煩惱全部拋諸腦后。
這一刻,她彷佛聽見自己卜通卜通狂跳的心,正在熱情的宣告──噢,她再次墜入情網(wǎ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