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著
就為了承諾,
也為了抱負,
他立定志向,
今生她將與他生死相隨,
永遠、永遠……
這是拂嫣十六年來,參加的第二個喪禮。
拂嫣默默的看著父親的棺木緩緩入土,八年前,在同樣的地方,她的父親牽著她的手一起來為她的母親送行,沒想到八年后的今天,她又來了,只是這次來的只剩她一個人。
她沒有哭!因為,她相信父親跟母親現(xiàn)在已在另一個空間團聚了,而且他們一定正看著她。
如果她哭了,那么,他們必會放心不下她,所以她拚命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流淚、不能讓已在天國的父母再為她操心,她要他們從今以后,快快樂樂的在天堂里享樂。
所以,她只是靜靜的聆聽著那些自以為是的親戚們小聲的耳語「老沈死了,那拂嫣以后該怎么辦呢?」
「拂嫣今年才十六歲而已,以后誰要負責(zé)照顧她呢?」
「老沈留下不少財產(chǎn)吧?那收養(yǎng)拂嫣的人以后不是發(fā)了?」
「除了他們住的那棟房子外,老沈還留下了些什么。俊
「光是那棟房子就值不少錢吧?」
拂嫣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金錢,如果散盡錢財可以讓她的父母親重新活過來,能再讓她一家團聚的話,她寧愿窮困一生,只求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能夠長伴在她左右。
「拂嫣,你要節(jié)哀!可憐的孩子,都已經(jīng)傷心得流不出眼淚了!
「拂嫣,你還是來跟我們一起住吧!我們沒有女兒,我……」
拂嫣根本就不理會身后人的言語,現(xiàn)在,她只想陪父親最后一程!今天過了以后,她就孑然一身,再也不會有人無條件的愛她、疼她了。
她還記得,在她六歲那年的夏天,她得了重感冒,父母親在一旁哄著她吃藥的情景。
沒有一個小孩喜歡吃那苦死人的藥粉,她當(dāng)然也不例外,哭鬧著就是不肯乖乖吃藥。
最后,還是父親在深夜里開著車,到超商去買了一包糖回來,讓她配著糖果吃藥。
母親死后,身兼母職的父親,由于擔(dān)心她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每天一下課就急忙的趕回來!
煮飯燒菜,陪她做功課。父親還擔(dān)心他那單調(diào)的手藝會讓她吃膩,甚至特地撥出時間去補習(xí)班學(xué)做菜,只為了讓她吃得開開心心,長得健健康康。
她以前總認為這只是生活小事,還認為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覺得無比的溫馨!
「請問……你是沈拂嫣小姐嗎?」一個身穿三件式西裝的中年男人,來到拂嫣的身邊。
拂嫣茫然的抬起頭來。
「請問你是……」他是父親的朋友嗎?如果是的話,請安靜的在一旁陪她憑吊父親吧!她在心底暗想。
「我叫胡大為,是令尊生前委托的律師!顾麖目诖锬贸鲆粡埫f給拂嫣。
「我是受了令尊,及沈小姐新任監(jiān)護人的委托而來的。」
聽到「律師」這兩個字,所有參加喪禮的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都想聽聽他會跟拂嫣說些什么,對他們有沒有有利,他們可不可能從老沈那里,撈到一點利益。
律師?拂嫣記得父親生前并沒有跟他提到有關(guān)律師和監(jiān)護人的事,她知道她還末成年,不可能一個人生活,但她一直認為父親會從他們親戚中找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來照顧她,再加上父親的死讓她傷心欲絕她根本就還沒有想到以后的事。
「老沈找了誰做拂嫣的監(jiān)護人?」有人迫不及待的問了。
「對。±仙蛟趺窗才潘呢敭a(chǎn)?」
人性的貪婪,在這群覬覦老沈財產(chǎn)的人瞼上表露無遺。
胡大為并沒有理會他們,他看著拂嫣說:「令尊已經(jīng)把他所有的遺產(chǎn)存入信托基金了!這筆遺產(chǎn)要等你滿二十歲時才可以動用,令尊還幫你安排了一位監(jiān)護人,等喪禮完后我會送你去見他的。」
看著拂嫣滿臉疑惑的表情,胡大為又加了一句!噶_先生今天因為有要事纏身,以致無法前來,所以,才會由我單獨來和你見面。」
「我的監(jiān)護人是誰?」她沒想到父親會做這樣的安排!
父親大概是怕他死后,所有的遺產(chǎn)被親戚們瓜分光了,才會在事前連一點口風(fēng)都不肯透露吧!
「是羅氏企業(yè)的總裁羅俊毅先生!购鬄閷@美麗的少女實在深表同情,他不知道沈拂嫣的父親是怎么認識羅俊毅的,不過,以羅俊毅在商場上的風(fēng)流名聲來看,若是拂嫣的美貌被羅俊毅看上,他在成為她的監(jiān)護人后,這小女孩根本就可說是羊人虎口了吧!
拂嫣也不知道父親是怎么認識這個名叫羅俊毅的人物,但既然是父親的安排,她也沒有什么出息見。
「謝謝你,胡律師。」不管未來等著她的是什么,拂嫣知道,現(xiàn)在她再也沒有親愛的父親在一旁照顧她,做她的靠山了,末來的一切全都要靠她自己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天長地久的蹤跡♀☆
這是一棟位于高級住宅區(qū)的公寓華廈,上百坪的面積布置得富麗堂皇,處處可以顯示出主人的財勢。
只是,這也是一間冷冰冰的屋子,冷冷清清的空氣告訴拂嫣,這間屋子平常并沒有人住。
說她對她的監(jiān)護人不好奇,那是騙人的,她本來想,既然父親選這個名喚做羅俊毅的人來做她的監(jiān)護人,那他應(yīng)該是父親的朋友,而既然是父親的朋友,他的年齡一定在四、五十歲左右吧。
可是,當(dāng)她看到羅俊毅本人時,她嚇了一大跳。
羅俊毅并不是如她想像中的中年人,而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
「羅總,我已經(jīng)把沈小姐送來了!购鬄楣Ь吹恼f。
羅俊毅點點頭,看也不看在胡大為身后的拂嫣一眼!负蓭,辛苦你了,明天我會要人把酬勞送到你的律師事務(wù)所!
「謝謝你,羅總,那我先走了!购鬄榭戳朔麈桃谎,他總覺得在這美麗的少女跟羅俊毅之間,似乎將會發(fā)生什么事似的。
胡大為走后,羅俊毅這才把注意力放回拂嫣的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跟拂嫣見面,雖然以前,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從征信社那里得到拂嫣的照片跟資料,但都比不上此刻讓他來得震驚。
雖然他一直面無表情的看著拂嫣,但他的內(nèi)心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激動。
父親說得一點也沒錯,拂嫣長大后,果然跟家中那幅畫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而這美麗的容貌,就宛若何若語的翻版,這更證明拂嫣的確是何若語的女兒,他相信,除了血緣至親外,不會有人會長得那么相像,且能有如此傾國傾城的美貌了。
十六年前,父親跟拂嫣的母親一起死在起火的別墅里,但是,別墅里卻找不到何若語那才剛滿月的女兒的尸體,所以,沒有人知道拂嫣到底是生是死。
何若語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拂嫣送給沈氏夫婦的,他怎么也查不出來,不過,他花了好了好一番功夫才由征信社證實,拂嫣就是何若語十六年前失蹤的女兒。
雖然他并不贊同「母債女償」這句話,但是,他忘不了母親這十六年的怨。
如果不是何若語的介入,他的母親根本不會過得那么苦——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眼何若語曾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何若語在她的父母死后,甚至可說是由他的爺爺、奶奶一手養(yǎng)大的。
他們?nèi)碎L大后,父親跟母親結(jié)了婚,而何若語也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可是,幾年后,何若語的丈夫意外死亡!她就懷著身孕前來投靠父親。
父親因顧念兒時的情誼,好心的收留了何若語,可是,沒有人想得到,何若語居然會不甘寂寞,不但勾引了父親,甚至讓父親跟她在別墅里同居,從此棄自己的妻兒于不顧。
最后,父親終于在爺爺、奶奶的壓力及母親的深情下,浪子回頭,想跟何若語分手,但何若語不同意。父親在內(nèi)疚的心理下答應(yīng)何若語,以后將她的女兒嫁給他。
所有羅家的人原本都以為事情就這樣解決了,沒想到,何若語竟由愛生恨,在他八歲生日的那一天,將他的父親找了出去,設(shè)計跟父親一起死在火中……
這些事都是母親在傷心時告訴他的,而這些殘酷的事實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籠上一層陰影,他雖不清楚何若語究竟是如何騙他的父親一起共赴死亡的陷阱,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的母親是這次事件中,受害最深的一個。
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一起死在大火中,這對高傲的母親而言是多么嚴(yán)重的打擊!而爺爺、奶奶更是受不了喪子之痛的沉重打擊,沒幾年,就相繼去世了。
這一切,全都是何若語這個不祥的女人造成的,如果可以,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任何跟何若語有關(guān)的人、事、物。
但他忘不了他對父親的承諾——他答應(yīng)過父親,他一定會娶拂嫣為妻,既然是他答應(yīng)的事,他就一定要做到。
但他又忘不了母親那哀怨的模樣,所以,他暗自在心底做了決定,他會依照他的承諾--娶拂嫣為妻,但他絕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就算是他替母親報仇吧!
至于沉拂嫣,若她要怨,就怨她不該身為何若語的女兒吧!
由于這樣的認定,他自成年后就開始委托征信社找尋拂嫣的下落,他相信何若語不會讓她唯一的女兒陪著她一起死的。他猜得果然沒有錯,一年后,他終于在中部找到了拂嫣。
從此以后,他就一直透過征信社調(diào)查拂嫣的一舉一動,他知道她的喜怒哀樂,知道她的好惡,他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一切……
他在拂嫣的養(yǎng)父身上猛下功夫,終于在他病危之際取得了他的信任,讓他同意把拂嫣交給他來照顧。
現(xiàn)在,拂嫣終于落到他的手上了。何若語要是在九泉之下有知的話,一定很為她女兒的未來擔(dān)心吧?他暗忖。
拂嫣不是個天真的人,就算她的體內(nèi)曾經(jīng)有些天真的因子存在,也被父親這一年來的病弱及死亡而消磨殆盡了。這一年來,她雖然不能說嘗盡人間的冷暖無情,但也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面對她這個監(jiān)護人,她絕不會天真的以為他之所以會收養(yǎng)她,是因為他欠了父親什么天大地大的恩情。
「人情」這種東西,向來是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呵!
剛剛在胡律師送她來的路上,她多多少少也從胡律師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有關(guān)羅俊毅的事,其實,羅俊毅那些風(fēng)流韻事根本與她無關(guān),她也沒有興趣知道,不過,從胡律師的話中,她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羅俊毅的生活圈子跟她父母的生活圈子,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永遠也不會有交集的一天。
她的父母親生前只是個老師,在他們的生活圈子里來往的人,也都是些固定的人,交往單純的父親,怎么會跟羅俊毅這種商業(yè)鉅子扯上關(guān)系呢?而他又為什么要當(dāng)她的監(jiān)護人呢?
羅俊毅跟拂嫣就這么你看我、我看你,雙方的目光都不曾離開過彼此的臉上一秒鐘,直到拂嫣終于先沉不住氣,好奇的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羅俊毅走到酒吧前,為自己倒了杯酒;假裝聽不懂她的疑問。
「為什么你要當(dāng)我的監(jiān)護人?」羅俊毅不可能像父親身旁那些貪小便宜的親戚,她父親留下的那點遺產(chǎn),對財大勢大的羅俊毅來說,根本就不可能會放在眼里的。
「你對你自己的父母又了解多少呢?」羅俊毅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眸,心中很清楚的知道——再過兩三年,拂嫣的美貌一定會讓每個看過她的男人,產(chǎn)生一股想將她占為己有的瘋狂念頭吧!
她的父母?拂嫣不明白羅俊毅為什么要這么問她,但她還是乖乖的回答他的問題!肝业母改干爸皇欠浅F椒驳膰欣蠋,我母親在八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她死的時候我的年紀(jì)還很小,但我記得她有張很溫柔的臉蛋,臉上永遠都有一股很美的笑容。
「至于我父親,他在一個月前也因病去世了……他是個好父親,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父代母職了八年之久,我好愛他們,他們是世上最好的父母,我父親也是大家口中的好老師,他教學(xué)認真,又很愛護學(xué)生,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懷念他的。」
「聽你這么說,他們似乎是一對很好的父母嘛!」羅俊毅的聲音里,似乎暗藏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拂嫣自傲的說:「當(dāng)然,我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只不過……他們真是你的親生父母嗎?」羅俊毅嘲笑的看著拂嫣,他知道沈大剛即使在臨死前,也不曾告訴拂嫣她的身世——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拂嫣憤怒的看著羅俊毅。
「難道你從來不曾好奇過,為什么你長得一點也不像你的父母嗎?」以沈大剛夫婦那平凡的容貌,要生出像拂嫣這般美貌的女兒的機率真的不大。
他說的這些話,拂嫣可是從小就聽到大的,的確有很多人質(zhì)疑過為什么她長得跟她的父母一點也不像,也有些人惡毒的說,她的父母是烏鴉生鳳凰!但這世上多得是長得不像父母的孩子,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難道你的容貌就完全遺傳了你父母的面貌嗎?」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肝议L得像我父親!
「你的臉上有哪個地方像你母親的?」拂嫣打量著羅俊毅那黑直的眉,俊逸的五官,他是個很帥的男人,她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會沉迷在他俊秀的外表之下。
「我長得絲毫不像母親!咕拖穹麈膛c何若語彷佛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他的容貌,完全遺傳到了父親的特征。
「既然你一點也不像你的母親,你又怎么證明你是你媽生的?」拂嫣知道她長得很漂亮,從念國小起,就有很多男孩子寫信給她,但她并不喜歡別人因為她的外表長得不像她的父母,就懷疑她跟她父母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
要是一般人聽了拂嫣的話,一定會勃然大怒,但羅俊毅并沒有生氣!改阏f的沒錯,但我可以證明我絕對是我媽親生的,就像我──可以證明你絕對不是你父母親生的一樣!
拂嫣聽了羅俊毅的話,愣了一會兒!改阍诤f些什么?」她才不相信她不是她父母親生的,這一定是羅俊毅在撒謊騙人,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壞主意?
羅俊毅冷笑的看著拂嫣!肝矣袥]有胡說,你看了這袋子里的資料就知道真相了!顾岩粋牛皮紙袋丟到拂嫣面前。
拂嫣遲疑的打開面前的牛皮紙袋,首先拿出來的是一張女人的照片。拂嫣起先以為照片上的女人是她,但仔細一看,她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人而已,那個女人大約二十歲左右,臉上掛著一絲幸福的笑容。
「照片上的女人叫做何若語,她就是你的生母!
「沒聽過,就算我長得像她,那又如何?你總不能因為我長得像她,就說我是她生的吧?這世上多得是長相相似的人,難道你這么孤陋寡聞,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她曾看過一本書,書上說,這世上至少會有三個跟自己長得相似,甚至一模一樣的人,而她相信,她跟何若語就是其中的兩個。
「這世上的確是有很多長相相似的人,但要像得宛若翻版一樣的,可就少之又少了。你的長相跟何若語簡直就是用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樣,要不是何若語在十六年前就死了,任何人只要見了你們兩人,絕對會認為你倆是母女!故聦嵣,就是這張臉孔害得他家破人亡。
「既然何若語在十六年前就死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她的女兒呢?」拂嫣暗自在心中祈求,天哪!他可千萬不要告訴她,是何若語半夜托夢給他的!她還真怕她的新監(jiān)護人是個鬼神論者。
「何若語雖然死了,但你的出生證明總假不了吧?!」羅俊毅發(fā)現(xiàn),她是個很聰明的少女,很少有人可以跟他針鋒相對,還略占上風(fēng)的,尤其她是個女孩,這確實讓他對她有點刮目相看了。
「你是指我是在哪里出生的?」這一點,她倒是從來沒有聽父親提過,但這并不重要!
羅俊毅從牛皮紙袋里拿出一份診療證明。「你看了這份診療證明,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拂嫣接過了文件,疑惑的看著那份證明,隨即臉色大變的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一定是你騙我的!顾昧Π涯菑埣埻_俊毅的臉上丟去。
羅俊毅伸出手捉住在空中飄揚的紙張!高@份診療證明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的父親沈大剛根本無法生育子嗣,這樣你還敢說你是沈大剛的女兒嗎?」
拂嫣在心里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不是她父母的女兒呢?她決不能因為這么一份來歷不明的診療證明就懷疑自己的身世。
她深吸了一口氣。「就算我不是我父母的孩子好了,你也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是何若語的女兒啊!」
「如果我沒有證據(jù)的話,我還會找上你嗎?」羅俊毅滿意的看著拂嫣蒼白的臉色!甘聦嵣,我并非只是以你的長相做下這個判斷。你是三月十五號出生的,你的血型是A型,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的DNA證明你的的確確是何若語的親生女兒。」
她根本就不信,剛剛他還說何若語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他又是上哪去拿何若語的DNA呢?
「就算我是何若語的女兒,那又如何?」拂嫣怒視著羅俊毅問道:「難道何若語跟你有仇?她已經(jīng)死了啊,你……難不成你是要找我報仇?」
看著她那雙噴著火一化的眼眸充滿了生氣,他發(fā)現(xiàn)拂嫣的性格很堅強。「你說得對,何若語的確跟我有仇!
「她跟你有什么仇?她是搶了你家的財產(chǎn),還是殺了你的家人?」拂嫣心中感到一陣無奈,他這人真無聊,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二十世紀(jì)末了,哪還流行什么母債女償?shù)牡览戆。「螞r她根本就不認識何若語,又怎么會是她的女兒呢?
羅俊毅走到拂嫣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說:「何若語害死了我的父親!
「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我是何若語的女兒,我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也形同陌路,她殺死你的父親與我何干?你要報仇應(yīng)該去找她才對!找我報仇,你不覺得找錯人了嗎?」或許她真的是何若語的女兒,但她可不承認何若愚是她的母親,在她的心目中,她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沈大剛的妻子,她叫了十六年的媽媽。
「難道你沒聽過『母債女還』嗎?」他也知道自己不該找她,但他終究忘不了母親的苦與恨,再加上他對父親的承諾,他不得不找上她呵!
拂嫣笑著說:「我聽過『父債子還』,可我從沒聽過母債女還的,很抱歉,你找錯報仇的對象了。」
「你……」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改阏J為你這么說,就可以把何若語曾經(jīng)做過的事全部一筆勾消嗎?」
拂嫣翻翻白臉說:「你認為你父親、祖父在他們生前,就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嗎?如果有一天,有個人莫名其妙的為了他們所做的事來找你報仇,你不會覺得荒唐嗎?」
「不會!垢競舆本來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你不會,我會!狗麈剔D(zhuǎn)身就要離開,她不想再和腦筋透逗的他再談下去了。
羅俊毅捉住拂嫣的手說:「你要去哪?」
「回家!顾刹幌朐俑粋一心一意想要找她報仇的人生活在一起。
羅俊毅看著拂嫣!鸽y道胡律師沒有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必須跟我住在一起?而這里就是你的家!
胡律師當(dāng)然有告訴她,可她現(xiàn)在已不想遵循父親的遺愿了。「你根本就無心當(dāng)我的監(jiān)護人,你只是想藉機找我報仇而已,我可不想承擔(dān)何若語所做的事,所以,我鄭重的告訴你,我是不會笨得再留在這里的!
「我不會讓你走的!沽_俊毅緊緊捉住拂嫣的手。
「可惜的是,我也不想留在這讓你有機會虐待我!拱萃,她可不是阿信!
羅俊毅冷笑的說:「我也沒有興趣虐待你!
「那你留下我做什么?」她可不相信他又那么寬大的心胸,光看他剛才的表現(xiàn),就叫她心涼了一半。
「你忘了我是你的監(jiān)護人嗎?你當(dāng)然得住在這里!沽_俊毅拉著拂嫣走到一間靠里面的房間,打開房門說:「這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房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吧!」
拂嫣疑惑的看著羅俊毅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羅俊毅撫摸著拂嫣的臉頰說:「我想做什么,以后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如果我不留下來呢?」拂嫣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什么打算。
「如果你不留在這,你還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嗎?」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拂嫣的個性也有些許的了解!肝蚁嘈乓阅愕膫性,你是不會去找你那些親戚的,而你還沒有成年,如果沒有我的幫助的話,你一個人應(yīng)付得了那些想要你父親遺產(chǎn)的人嗎?」
羅俊毅說的沒錯,除了這之外,她的確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而那些想要父親遺產(chǎn)的人也是因為羅俊毅的關(guān)系,才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她可以在這住上幾年呢?誰又知道羅俊毅留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留不留,由你自行決定,我絕不會勉強你!沽_俊毅嘴里雖這么說,但他有絕對的把握,拂嫣一定會留下來的。
「好,我留下來!狗麈讨雷约簺]有選擇的余地,年幼的她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和那些覬覦她父親財產(chǎn)的親戚們相處,她還不如留在這里,至少他是父親親口托付的人啊!
羅俊毅滿意的點點頭,她很堅強,希望他的堅強能讓她順利渡過未來的日子!负芎,我走了!
羅俊毅一走,拂嫣立刻跪坐了下來,在剛才跟羅俊毅的談話中,她全身的力氣都已用盡了。她不敢想象未來等待她的會是什么樣的日子,其實,說她不怕是騙人的,她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
她知道羅俊毅是真的要找她報仇,今天他雖然就這么算了,但以后呢?她嘆了口氣,強撐起已經(jīng)疲憊不堪的身體,現(xiàn)在她最需要的是休息,不管未來怎么樣,她都得休息夠了才有力氣應(yīng)付!
是!好好睡一覺吧!
所有的一切,就等她睡醒了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