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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皇族大少 第一章
作者:唐席
   
  陽光普照的好天氣,適合遠(yuǎn)足、郊游和踏青。

  這種好天氣對孫家而言,卻是諸事不宜。

  「孫亞琍,起床,太陽曬屁股了!」孫家二女兒孫亞琪邊上樓邊喊,唯恐鄰居不知某人貪睡。

  「做什么啦?人家難得放假回來……」孫亞琍痛苦的呻吟一聲,用棉被把頭蒙住,期望能隔絕噪音。

  「孫亞琍總經(jīng)理!堂堂一個總經(jīng)理,遲到這么久,不怕被底下的人笑話?」亞琪說著說著已經(jīng)進(jìn)房來,粗魯?shù)某兜魜啲P的棉被。

  「什么總經(jīng)理啦?你在胡說什么?」亞琍翻身搶回棉被,就是想賴床。

  「昨天老媽說了,既然你已經(jīng)畢業(yè),就是咱們好鄰居餐廳的總經(jīng)理!箒嗙髡f得理所當(dāng)然。

  老媽把「總經(jīng)理」這頭銜冠在老姊頭上,真是妙極。

  「我不是畢業(yè),是在等放榜通知!什么好鄰居餐廳,根本只是個小吃攤好不好?」連個店面也沒有,居然自稱餐廳,虧她想得出來。

  她老媽不知為何一時興起,竟在巷口轉(zhuǎn)角處租了騎樓,擺起面攤來,說巷底在蓋房子,一堆工人需要吃飯,她擺個攤子照顧他們,也算是善行。

  什么善行?她老人家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折騰他們這些兒女,順便敗老爸的錢!

  老爸和老哥都是大企業(yè)的高級主管;她自己在外靠打工讀大學(xué),一年沒向家里周轉(zhuǎn)幾毛錢;大一的亞琪也在打工。老媽閑閑在家又餓不死,偏偏對「老板娘」這三個字執(zhí)迷不悟,老是想出一堆鬼點子,把全家弄得人仰馬翻。

  為了過過當(dāng)老板娘的癮,她老人家開過蛋糕店、咖啡館、雞肉飯店、早餐店……每次投資數(shù)十萬,最后皆因技術(shù)問題而倒得一塌糊涂。

  這次又搞吃力不討好的小吃攤,誰也不敢指望下場會好到哪里去!孫亞琍在心里嘆口氣。

  也多虧老爸太會賺錢,否則怎禁得起她這樣?

  聽說結(jié)婚之前,她大小姐是開自助餐店的,孫亞琍嚴(yán)重懷疑老爸是被老媽下某種詭異的毒,才會娶她為妻。

  「反正我和老媽已經(jīng)同意讓你任職好鄰居餐廳的總經(jīng)理!箒嗙髋d匆匆的說,「你可以享有免費(fèi)在餐廳用餐、好車代步、上班出外閑晃的權(quán)益……」

  「又要讓我外送了是吧?講得這么好聽!」亞琪為什么這么熱衷,難不成她長年在家,就是陪老媽玩這無聊游戲?亞琍實在不敢領(lǐng)教。

  「快起來啦,當(dāng)總經(jīng)理的人,怎么能遲到?」亞琪干脆動手拉她。

  「你說我是總經(jīng)理,那我管的人在哪里?」這下總沒理由叫她參與了吧?

  「在巷底的工地里,快啦。」亞琪急匆匆地從衣柜里翻出了幾年前就不穿的千年T恤、牛仔褲。

  「我哪里管得到那些人?這算什么總經(jīng)理?」又不能叫他們幫她送便當(dāng)、刷地、洗鍋盆。

  反正怎樣也拗不過妹妹,亞琍干脆起身換衣服。

  「古人說民以食為天,你管了他們最重要的飲食大事,難道不夠偉大?」亞琪很得意的說。

  「既然偉大,你為什么不自己做?」她到底知不知道頂著正午的大太陽在路上跑有多熱?還有兩手提著便當(dāng)爬大樓的樓梯有多累?

  「你是總經(jīng)理嘛,這么偉大的事,輪不到我這個經(jīng)理來做!箒嗙鬟呎f邊把她推進(jìn)浴室,「總經(jīng)理要好好的整理儀容,不可以太邋遢!

  把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推給這個笨姊姊,亞琪在浴室外竊笑,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這個總經(jīng)理有權(quán)力叫你這個經(jīng)理做!箒啲P盥洗完畢,邊把長發(fā)扎成不礙事的辮子邊說。

  「對不起,我歸董事長管,不歸總經(jīng)理!箒嗙髋宸约耗芗皶r想出這答案。

  「董事長?」亞琍覺得額頭上有九條黑線垂下來。

  若是老媽又愛上這頭銜,以后是不是會沒事就開家公司來。

  老爸,你和老哥可要努力賺錢。啲P在心中為家里主要經(jīng)濟(jì)支柱祈禱。

  「響亮吧!」相較于亞琍的擔(dān)憂,亞琪得意得不象話,「董事長、總經(jīng)理、經(jīng)理!故种冈趦扇松砩现竵碇溉ァ

  「你又不是不知老媽的個性,還這樣配合她!垢悴磺鍋嗙髟趺聪氲摹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老媽的個性,想做就做,連爺爺奶奶都攔不住!箒嗙鲗W(xué)亞琍的口吻,說出誰都不能否認(rèn)的事實。

  亞琍啞口無言。

  「你請我喝梅綠,我就替你送便當(dāng)!箵苼硪槐瓫龅囊埠。

  「有什么問題!」亞琪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

  一杯梅綠換個外送小妹,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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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命!

  誰來評理,這工作是人做的嗎?

  「沒事賣便當(dāng)做什么?」亞琍不情不愿的把五十個便當(dāng)綁在機(jī)車后座的置物籃里,又用力把湯放到前面車籃中。

  這已經(jīng)是第三趟了,第一趟十個,第二趟三十個,現(xiàn)在暴增到五十個!都還沒正午,她就覺得自己快被操死了。

  再說,小吃攤就小吃攤,賣賣魯肉飯、陽春面、小菜就好,干嘛擺幾樣菜在小櫥窗里兼賣便當(dāng)?

  「這代表我們事業(yè)龐大,加油,總經(jīng)理!购绵従硬蛷d的董事長——她老媽笑吟吟的在攤子旁揮手。

  這回她老人家變聰明了,不再自己掌廚,改請一個了不得的大廚,才沒讓這個小吃攤關(guān)門大吉。

  如此一來,她就穿得美美的,閑閑的指點亞琪做便當(dāng)、亞琍送便當(dāng)。

  「事業(yè)龐大到讓女兒送便當(dāng),這象話嗎?」看她老人家那不知人間疾苦的董事長樣,亞琍覺得自己是二十一世紀(jì)的苦命阿信。

  「只是巷底那個工地而已,還碎碎念這么久!箒嗙鹘K于看不下去了。

  「巷底那個工地」是比較輕松的說法,較正確的說法是——那個工地的第三棟和第七棟。

  「便當(dāng)原本是該你送耶!箒啲P真不高興,早知道就A她一個月的薪水,而不只是一杯梅綠。

  「我們說好了,你不可以反悔。」亞琪趕緊提醒。

  「哼!」亞琍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栽在這心機(jī)深沉的小妮子手上。

  「哎呀,總經(jīng)理,為民服務(wù)是我們的榮幸呢!快去吧,早去早回!苟麻L大人天真的對亞琍揮揮手。

  「好啦好啦!乖僭趺从憙r還價,亞琍還是得發(fā)動車子,出門。

  巷底很快就到了,亞琍把車停好,先看便當(dāng)外袋的標(biāo)示,有一袋上面寫著第三棟七樓,另兩袋寫著第七棟十樓!

  「見鬼了,這對母女有沒有天良?」亞琍氣得口不擇言,「她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姊姊、那個臭老媽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女兒?居然叫我提這一堆便當(dāng)爬七樓?」

  她正想找史上最難聽的詞匯繼續(xù)罵下去,突然聽見頭上有人喊:「便當(dāng)來了、便當(dāng)來了!」

  可憐的孫亞琍只好把滿口惡言硬生生的吞下去,抬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棟建筑的外層用綠色的網(wǎng)子圍住,好象是為了阻止路過的工人或工程師被從上面掉下來的不明物體砸中,除此之外,每層樓都架了兩層鷹架,那些工人就站在最頂樓的鷹架上歡呼。

  「今天送便當(dāng)?shù)氖莻年輕小妹喔!股厦?zhèn)鱽砜谏诼暋?br />
  「還沒見面你就哈上人家啦!

  「快點上來啊,便當(dāng)小妹妹!

  「便當(dāng)小妹,今天的菜色好不好?」

  此起彼落的調(diào)笑聲,一句接一句說個不停,亞琍聽了后句忘了前句,根本沒聽見第一句。

  事實上,好鄰居餐廳本來有一個「外務(wù)總經(jīng)理」,她辭職的時候,適逢孫亞琍畢業(yè),在「董事長」和「經(jīng)理」的商量下,亞琍便遞補(bǔ)了這個空缺。

  不明就里的孫亞琍露出一抹苦笑,本來想原車載回去叫妹妹自己來送,現(xiàn)在只好咬緊牙根、硬著頭皮把便當(dāng)提上去了。

  哇咧!十五個便當(dāng)已經(jīng)不輕了,再加上這些湯……她沒把握自己爬到七樓還活著。

  這些房子只完成最基本的骨架,還沒整理過的壁面凹凸不平,放眼望去混凝土塊、釘著木板的朝天鐵釘、鐵條……尸橫遍野,孫亞琍小心翼翼地游走于那些危險物品間,心中不斷詛咒那個沒良心的孫亞琪。

  「她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孫亞琍愈爬愈辛苦,心里就愈氣,嘴里就罵得更厲害。

  「這個死小妹,自己該做的事不做,只會陷害我,什么總經(jīng)理,根本是作牛作馬作奴隸……等我回去,不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我孫亞琍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反過來寫、歪著寫……」

  她爬得愈辛苦,罵得就愈起勁,腳也踩得愈重,頭也不抬地順著樓梯往上爬,在她詛咒孫亞琪變成惡心的巫婆湯后,她的路被擋住了。

  「喂……」孫亞琍正打算把擋路的男子罵個狗血淋頭,誰知話還沒出口,他就搶過她手邊的便當(dāng),往樓上一直跑。

  「喂,你干嘛搶我的便當(dāng)?」亞琍跟在后頭直追,「小偷,站。“驯惝(dāng)還來!」

  那男人腳力很好,亞琍即使累,也不敢稍停,誓要捉到這名偷便當(dāng)?shù)馁\。

  「站住,給我站。 箒啲P邊喊邊追,好幾次差點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絆倒,那可惡的棕發(fā)惡賊卻邊大笑邊往上跑。

  就這樣,亞琍一路追到最頂樓。

  「呼呼呼……」亞琍喘得不得了,想開口訓(xùn)斥,卻連口氣也喘不過來。

  瞪著那名惡賊,才知那惡賊俊美到不似人間該有。

  啐,別以為有張英俊的臉,就可以當(dāng)賊,等她喘過這口氣,照樣罵得他狗血淋頭。

  「你這個便當(dāng)賊!再跑呀,看你能不能插翅飛去!如果你沒錢吃飯,跟我說,我可以送個便當(dāng)請你吃,但是你不能搶,搶劫是犯法的,除了要坐牢外,還會浪費(fèi)老實納稅人的錢,不講道義沒關(guān)系,做人要有良心!

  亞琍劈里啪啦地罵了一大串,還以為會激起一場激烈的唇槍舌劍,誰知那棕發(fā)男子硬是朝她笑。

  「小姐,妳的精神很好呢!官M(fèi)迪.坎貝爾笑看眼前這名年輕的東方女子。

  他來臺灣一個月了,明白東方女子特有的嬌小含蓄之美,但眼前這個小姐還多了健康、率直的個性,迷人極了。

  老天,這世上怎么有這么帥的男生?亞琍被那號笑容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你在樓下罵得那么大聲,我們都聽見啦!早知道你跑了七層樓還有氣力罵人,就該阻止小侑去幫你!股院浪墓と藗儬幭嗾{(diào)侃。

  小侑是費(fèi)迪的小名,據(jù)說是東方籍的母親取的。

  「那個……他……」亞琍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工人。

  原來他是好心來幫她提便當(dāng)?shù)摹瓕O亞琍忍不住再偷偷抬眼看他一眼。

  不管是戴著綠色隱形眼鏡還是把頭發(fā)染成棕色,都不會有格格不入的感覺,那發(fā)色和眼球顏色配上他的五官,就像天生的一樣!怎么有人天生這么像混血兒?亞琍看著看著,發(fā)起呆來。

  「小侑,又有一個小姐煞到你了!构と藗兂靶。

  他們知道他不太懂這個字,但他被這些話弄得傻不楞登的樣子很有趣。

  這個小伙子是自己冒出來的,在他保證不惹麻煩后,他們替他安插了工作,教他釘板模,讓他一起住在工寮里。

  工地活兒不輕松,本以為他大概兩三天就會夾著尾巴逃掉,誰知他學(xué)習(xí)能力好,也愈做愈有興味,很快就跟他們稱兄道弟起來。

  「哪……哪有?」費(fèi)迪.坎貝爾不懂這話的意思,孫亞琍可懂,好面子的她跳起來否認(rèn)。

  她當(dāng)然要否認(rèn),在樓下罵得七葷八素已經(jīng)丟一次臉,上來又罵一次,再丟一次,現(xiàn)在如果承認(rèn),豈不又丟一次?一天丟兩次臉已經(jīng)夠糗了,丟三次,不糗到最高點才怪。

  「臉這么紅,還說沒有?」他們調(diào)侃得更厲害了。

  「誰……誰……」唉,她不想說出「誰會看上這一身假貨的男人」這句尖酸刻薄的話,「是啦,他戴綠色隱形眼鏡很好看,他的頭發(fā)也染得很成功,但是誰會……」奇怪,她居然無法否認(rèn)。

  嗚嗚,他是給人一種「錯過可惜」的感覺啦,但那是他家的事,她孫亞琍不該這么沒用!

  費(fèi)迪瞠瞠眼睛,又拉拉頭發(fā),不明所以的皺皺眉頭,「染得很成功?」

  「哇哈哈,她說你的頭發(fā)顏色是假的啦!构と藗兛鋸埖拇笮,笑聲恐怕連巷口都聽得見。

  「她還說你戴隱形眼鏡,才有綠色的眼球!构と藗冃Φ枚亲雍芡。

  費(fèi)迪也跟著哈哈大笑。

  她還是第一個當(dāng)面這樣說他的人,她果然夠逗。

  「難道我說錯了?現(xiàn)在只要稍加用心,誰都可以變成混血兒!箒啲P愈窘,心里就愈不認(rèn)輸。

  「哇哈哈!

  亞琍的窘迫換來他們哈哈大笑。

  「我便當(dāng)已經(jīng)送到了。」留下一句,她飛也似的轉(zhuǎn)身跑下樓。

  糗死了、糗死了,更糗的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傻事,讓他們笑成這樣?

  丟臉丟到家了!

  她又窘又氣,轉(zhuǎn)身就往下跑,忘了地面根本不平整,腳尖被什么一絆,整個人就那樣飛跌出去。

  「。 

  尖叫聲剛逸出口,她的身體就停住了,一只強(qiáng)壯的手勾著她的腰。

  「小姐,請當(dāng)心一點。」她聽見手臂的主人說。

  他好有禮貌,聲音聽起來好舒服……

  「謝謝你,先生!惯B她也學(xué)著有禮貌起來。

  噢,他好強(qiáng)壯、好有力……讓人好想賴在他身邊。

  「拯救落難的小姐,是紳士的榮幸。」費(fèi)迪理所當(dāng)然的說。

  這是英國人引以為傲的風(fēng)度。

  她好象是這世上最珍貴、最值得善待的女人!亞琍覺得臉燙得可以煮熟一顆蛋。

  「謝……謝。」亞琍拉著他另一只手,站穩(wěn)身子,眼神與他接觸,馬上羞得垂下頭來。

  老天,他的眼神好溫暖,綠色的眼睛好漂亮……

  費(fèi)迪.坎貝爾報以微笑。雖然知道東方女子的骨架嬌小,但有她這么纖細(xì)嗎?不,除此之外,她含羞帶怯的表情更讓他驚艷。

  「你……明天還會來吧?」這句話未經(jīng)思索,就從費(fèi)迪.坎貝爾的口中溜出來。

  亞琍看他一眼,隨即轉(zhuǎn)身下樓。

  她該回答什么?她的心跳得好快,要是開口,肯定會鬧大笑話,還不如快溜了事。

  「你明天會來吧?我下去幫你提便當(dāng)!箾]有得到答案,費(fèi)迪不放棄地朝樓下喊。

  老天,她急急跑下樓的樣子,實在太逗了。

  「不知道!箒啲P終于找到適當(dāng)?shù)幕卮稹?br />
  他說他還要下來幫她提便當(dāng)!她的心情不可控制的飛揚(yáng)起來,連身體都變得輕飄飄的。

  你明天還會來吧……你明天還會來吧……明天還會來吧……把車子騎到第七棟,她的耳邊仿佛還回蕩著他的聲音。

  唉,怎么有人可以長得那么英俊,連聲音也那么好聽?

  提著剩下的三十五個便當(dāng),她心情好到邊唱歌邊爬樓梯,對著凹凸不平的墻壁傻笑,對著差點絆倒她的板模唱歌,興奮到想朝窗口大喊。

  你明天還會來吧?有這句話,她覺得自己作夢也會笑。

  離開工地,她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忘了自己沒向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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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時間小吃攤雖然很忙,孫亞琪還是發(fā)現(xiàn)孫亞琍在傻笑,雖然是對著人,但她確實是在傻笑,不是友善的微笑。

  「媽,你看,孫亞琍變呆了!箤O亞琪邊幫忙下面,邊對旁邊忙著切小菜的孫母說。

  「真的嗎?」孫母湊過去,「真的耶!共坏昧,女兒雖然整張臉都在發(fā)光,神態(tài)卻傻不隆咚的。

  「我看她八成是撞邪了。」孫亞琪與孫母在一旁咬耳朵。

  客人拎著便當(dāng)走了,孫亞琍仍站在原地傻笑。

  「現(xiàn)在竟然對著櫥窗里的小菜傻笑!原本不是好好的,怎么會撞邪?」孫母愈看愈覺事態(tài)嚴(yán)重。

  「天知道?送完便當(dāng)回來就這樣……八成她在工地就秀逗了,連錢都沒收!咕鞯睦湘耸斟X,簡直天下紅雨。

  「小姐?小姐?」客人在叫亞琍,她卻只是傻笑根本沒聽見對方說話。

  「來了、來了!惯是亞琪機(jī)伶上前招呼。

  「連客人在叫她都沒聽見,這下子嚴(yán)重了。」孫母覺得茲事體大。

  「這位是你家大姊。空嫫。」客人結(jié)帳時稱贊亞琍。

  「意思是我不漂亮?」亞琪假裝不高興的說。

  「不是不是,你們都很漂亮!箍腿伺R走前還多看亞琍兩眼。

  「喂,刷鍋子啦,在發(fā)什么呆?」亞琪藉題發(fā)揮,想看亞琍是真呆了還是傻了。

  亞琍對亞琪露出一個甜美至極的笑容,拿起鍋子就刷。

  亞琪被那笑容弄得掉一地雞皮疙瘩,嚇得想落跑。

  要是平常,亞琍不是百般不愿意就是討價還價,最后還會賴皮,幾時像現(xiàn)在這么爽快過?

  「你看她突然變勤奮,肯定有問題!箒嗙靼さ侥赣H身邊含蓄的說,沒直接說出「孫亞琍頭殼恐怕壞去了」這句話。

  「等一下休息時,我們?nèi)ヌ教教搶!箤O母說。

  「忙完了,來吃飯吧!勾髲N剛剛先吃過了,輪到母女三人吃飯。

  亞琍坐在位置上,居然對著筷子發(fā)笑。

  亞琪覺得她快昏倒了。

  「孫亞琍,你在干嘛?」亞琪就是看她的白癡樣礙眼。

  「沒有啊……」亞琍的笑容甜得足以膩死人。

  「我們不吃了。」亞琪再也看不下去了,脫掉圍兜兜、拖著亞琍就往家里走。

  孫母也跟在后頭去瞧瞧端倪。

  「干嘛啦?還沒吃飯耶!箒啲P甩掉亞琪的手。

  「問你啊,干嘛?照你那樣傻笑下去,飯還能吃嗎?你送便當(dāng)送昏頭啦?整個中午都在傻笑,惡心死了!箒嗙鲉蔚吨比氲谋г。

  「惡心就不要看。」亞琍才不理她,徑自跑上樓,進(jìn)房間。

  「誰要看你。坎灰!箒嗙饕沧飞先ィ改愕故钦f呀,在工地發(fā)生什么事了?」

  「哪有?」亞琍嘴里否認(rèn),臉卻紅起來,昭示了被猜中的心事。

  「有個工人向你告白?」亞琪大膽的問。

  那些工人閑來愛鬧別人玩,她已經(jīng)聽之前的外務(wù)總經(jīng)理說過N次了。

  亞琍雙頰紅似蘋果,根本不想否認(rèn)。

  「哇,為一個工人神魂顛倒!?」亞琪夸張的叫嚷。

  不是吧?他們閑來無聊開幾句玩笑,亞琍就信以為真啦?

  「那個人對我說:『你明天還會來吧?』」亞琍全身煥發(fā)著作夢少女的光采。

  只是想到這句話而已,他的形貌就浮現(xiàn)在眼前,他的笑容、聲音、體溫、強(qiáng)而有力的手臂……她整顆心又飛到那個俊男身上了。

  「你該直率的回答:『我一個月只來一次!弧怪暗耐鈩(wù)總經(jīng)理說的,他們總是愛口沒遮攔地大開玩笑。

  「低級!箒啲P嗤她一句。她要是對那俊男說這種話,肯定會羞愧得一頭撞死。

  「這是事實,不是低級。」亞琪反嗤她,「怎么,讓你意亂情迷的那個工人很高級?」

  「他不像普通人!谷思夷莻俊男氣質(zhì)可好的呢!

  「那是異類?還是恐龍?」亞琪沒好氣的譏訕。人不都一樣嗎?哪有普通人和非普通人之分?

  「厚,你不會懂的啦!箒啲P索性甩開頭,不再和妹妹爭辯。

  「我聽見了,我的大女兒被一個工人告白!箤O母趁機(jī)現(xiàn)身,「女兒啊,職業(yè)無貴賤,你可別因為人家是工人就瞧不起他。男人只要有責(zé)任心、肯顧家就好。」

  「厚,媽,你偷聽人家說話!箒啲P的臉火辣辣地紅到耳根,「而且,我并沒有瞧不起工人。」偷聽還聽錯,真是夠了。

  「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家沒有秘密可言!拐f她偷聽?未免太難聽了吧!孫母理所當(dāng)然的嗆聲。

  「這么專制!箒啲P嘟著嘴抱怨。

  「亞琍,媽媽只是想告訴你,職業(yè)無貴賤,緣分難求,碰到心動的就用力去追。」

  吾家有女初長成,相信她不久后就能嘗到「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滋味。

  「我沒有瞧不起他,只怕他瞧不起我!顾⒖〉媚敲闯踩胧,她只怕自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小鴨。

  以他的氣質(zhì)、談吐、反應(yīng)力來看,都不是泛泛之輩,她真怕自己配不上他。

  「誰敢瞧不起我女兒……」孫母還想給亞琍打打氣,卻看她又徑自發(fā)起呆來。

  「可是他說明天還想見到我……」一想到這句,亞琍又癡迷得不可自拔。

  這表示他也有些喜歡她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她就更迷戀他了。

  「姊姊真的病得不輕了!箒嗙鲹u搖頭,一副「孫亞琍沒藥救了」的模樣。

  「亞琍陷入情網(wǎng)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這個當(dāng)媽的實在太高興了?旄嬖V媽,那個男的姓啥名誰,住在哪里?」相較于亞琪的風(fēng)涼話,孫母的反應(yīng)熱絡(luò)多了。

  「媽,我們只是說過話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快了!菇心赣H別想得太快,她自己卻想到和他如影隨形的畫面。

  「只是說過話而已?」孫母很吃驚,「這么說,你們還沒交換名片?」太意外、太意外了。

  「我又沒有名片,怎么交換?」她只是學(xué)生而已,又不是企業(yè)家,母親這句話未免問得太奇怪。

  「但,總要自我介紹吧!」孫母懷疑女兒的手腳是不是太慢了點。

  連認(rèn)識都談不上,就癡迷成那樣,真是呆!亞琪在一旁偷笑。

  「哪有機(jī)會,我只是送個便當(dāng)而已!瓜氲竭@里,亞琍才知要煩惱。

  他們不知彼此姓名,也沒有留手機(jī)號碼,怎么再續(xù)前緣?她怎么這么呆啦!

  說不定他只是耍著她玩,否則一定會問她手機(jī)號碼的。

  討厭,希望這不是真的。

  「只是送便當(dāng)給他,就約你明天見面?真不愧是我的女兒,這么有魅力!」孫母樂觀得不得了。

  「這算哪門子魅力啊?」說不定只是她會錯意、想太多了。念頭這么一轉(zhuǎn),亞琍的腦中就充滿愁緒。

  「相信媽,沒有人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這種話的。待媽教幾套真功夫給你,包準(zhǔn)你擄獲郎心!」孫母拍著胸脯保證。

  「真的?」

  亞琍和亞琪同時露出懷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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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亞琍來說,這一天出奇的長。

  她無時無刻都在期待明天快點來,但時間好象跟她作對似的,比龜速更慢。

  也許他晚上會來店里吃晚餐,五點鐘她就準(zhǔn)時去小吃攤幫忙,手里忙東忙西,心里卻是巴著他出現(xiàn)。雖然是有一些工人來吃面,但除了攪亂她的心湖外,對她的思念一點幫助都沒有。

  傍晚小吃攤沒什么客人,不到八點就收拾得干干凈凈。

  「看這天氣,明天恐怕會下雨,如果下雨的話,店就不能開了。」她家的大廚說。

  亞琍仰頭看天,天空中飄著灰白色的云層,半顆星都看不到。

  「小妹,這些剩下的飯,幫忙拿去二十巷五號好嗎?」大廚把沒賣完的飯包起來,另外又把菜也包好。

  「為什么?」亞琍納悶的問。

  「那里住了好幾位獨(dú)居老人,沒錢也沒人弄東西給他們吃,我想,飯菜丟掉可惜,不如給他們!勾髲N說。

  亞琍那一瞬間簡直看到大廚頭上閃爍著天使的光環(huán)。

  「好,當(dāng)然好。」這是好事,當(dāng)然要支持。

  亞琍高高興興的提著飯菜出門。

  二十巷在斜對角的巷子里,要先經(jīng)過一些商店,過了馬路后,再走五分鐘才會到。

  亞琍邊走邊逛,看著街道兩旁的櫥窗,有些店在她出生前就有了,有些則是新開的。

  她正逛得開心時,赫然看見她想念的那個俊男,在一家老舊的五金行里比手劃腳。

  啊,他、他、他……明天還沒有到,她就又見到他了,她的心跳得好快。

  這家店的老板是個很老的阿伯,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除了眼睛不太好外,耳朵也不靈光,但一口臺語倒是講得又溜又道地,方圓百里內(nèi),沒有人講得比他好的,只可惜他聽不懂國語。

  平常如果碰到講國語的客人,他兒子就會出來,但現(xiàn)在卻只有阿伯在。

  亞琍看到那俊男后,腳再也無法移動,眼睛連眨也不能眨,更別說去思考他為什么要比手劃腳。

  啊,為什么她明明羞澀不已,卻在心里祈禱他轉(zhuǎn)過頭來看她呢?

  啊,她變成大花癡了!

  一定是上天聽見她的心聲,否則不會那么巧!

  他真的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了她,而他的表情也從困惑慢慢變成微笑。

  「你來得正好。」費(fèi)迪像看到救星般,急急走過去拉亞琍進(jìn)門,「麻煩你跟他說,我們的燈壞了,要換!

  剛才他指天劃地了老半天,這位說著怪言怪語的阿伯還是不懂,幸好遇見她。

  「燈……是哪種燈?」手被他拉著,特屬于他的熱流灌入體內(nèi),亞琍像喝醉酒般醺然。

  「長長的、白色的那種,還需要手電筒!官M(fèi)迪比手劃腳的說完,怕亞琍不了解,又用美式英語、英式英語說了幾遍。

  「喔,日光燈!箒啲P在大學(xué)主修外文,他說的每一個詞她都聽得懂。「但是多長呢?」

  「大約這么長!官M(fèi)迪張開雙手,比出一個長度。

  啊,她懂英語!費(fèi)迪非常驚訝,這對他而言,太重要了。

  亞俐拉開嗓子,用臺語向老伯說明,老伯很快就懂了,邊碎碎念邊去取過來。

  「對,就是這個!官M(fèi)迪看見老伯拿過來的燈管,知道自己任務(wù)達(dá)成,樂不可支!敢獌筛!

  老伯又邊碎碎念的去拿東西。

  亞琍聚精會神的聽,聽老人家滿口快失傳的臺灣俚語,很有趣。

  「他在說什么?」看亞琍那么樂在其中,費(fèi)迪好奇的問。

  「臺灣的國粹!箒啲P微笑回答,這種國粹是在圖書館里找不到的。

  付了錢,費(fèi)迪和亞琍一同走出五金行。

  「你住這附近嗎?」費(fèi)迪這才想要詢問她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嗯!箒啲P點點頭回答。

  他們這樣并肩而行,令她心跳失序。

  「你要去哪里?」

  「對面的巷子!孤房诘搅耍O聛淼燃t綠燈。

  「我陪妳去!官M(fèi)迪提議。

  「好!箒啲P垂首答應(yīng),覺得自己快飛上天了。

  他就在身邊,她心里很緊張,連路都走不穩(wěn)。

  「小心!挂惠v車呼嘯而過,幾乎要撞到亞琍,費(fèi)迪趕緊拉她一把。

  「呼!」亞琍驚喘一聲,「謝謝。」她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幸好沒事!官M(fèi)迪覺得自己的心擰緊了一下,自此之后,他不放心的走在外側(cè),右手不自覺地擱在她的背后。

  小巷兩邊都是住宅,住宅外以七里香圍成矮籬,現(xiàn)在正是開花的季節(jié),一簇簇小白花開在叢叢綠葉上,甜甜花香乘著夜風(fēng)四處飄蕩。

  費(fèi)迪覺得這花特殊極了,非常適合拿來送給亞琍,于是他摘了一把送給她。

  「這花叫什么名字?」費(fèi)迪送給她時問。

  「七里香。」亞琍回答。它的花語是:我是你的俘虜。

  她不知該不該叫他別隨便摘這花送人,只知心中溢滿花香,甜得令人酣醉。

  「好特殊的名字,特殊的花送給特殊的人!官M(fèi)迪說。

  他說這種話從來就不需要打草稿。

  「謝謝!箒啲P笑著收下。

  他說她特殊,令她飄飄然。

  「我叫費(fèi)迪.坎貝爾,也有人叫我小侑,你呢?」這是他第一次對女性報上自己的姓名,在英國,女孩們都認(rèn)得他。

  「孫亞琍!箒啲P羞怯的回答,心中竟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感覺。

  「你的名字真好聽!官M(fèi)迪口中亞琍、亞琍的低喃不停。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箒啲P害羞的回答,忘了問他為什么有個外國人的名字。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題愈來愈隨意自然。

  七里香的香氣四處飄蕩,夜色美得不真實,他們暗暗希望這段路可以更長、更長一點,最好永遠(yuǎn)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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