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逵俞很訝異地看著在課堂中瀟灑步入教室的季朔,他大剌刺地坐下,一張臉冰冷沒有表情,眼眸卻揚著風暴,混身上下散發著「別惹我”的警告訊息。
英文老師似乎接收到訊息,很敏感的輕咳一聲,沒有對季朔的遲到發表任何的言論,只是本分地繼續盡自己的責任——上課。
課堂上彌漫著低沉的暮氣,甚至沒有人敢說話,只因為季朔的出現。平常時間同學們對這位學生老大就多所敬畏,更遑論是當他繃著一張臉時,那份氣勢足以將膽小的人嚇得破膽,誰敢不要命的自找苦吃,去惹憤怒中的獅子呢?
當鐘聲響起,幾乎是一秒鐘內,英文老師連學生敬禮也不管,逕自沖出教室,接著更像是退潮似地一群群同學奪門而出,只剩下唯一不怕死的翁逵會去捻虎須。
翁逵俞拉開季朔前面同學的位子,一屁股坐下,直言。無諱地說道:“你這張臉嚇得所有人都逃離去了,你想改寫自己的紀錄嗎?”
季朔冷眼一瞥道:“別理我,我現在正火大著。”
翁逵俞看著他笑起來。
季朔瞇著眼盯著他說:“我生氣你覺得很好笑?”
“不,我笑是因為你說你在生氣,你當我為什么冒著生命不保的危險來找你說話?”
“因為你無聊!奔舅泛叩。
他們父女三人自五年前母親去世后便相依為命,也因為她們姊妹的獨立、乖巧,使得父親
翁逵俞笑道:“因為我知道你想找個人說話,否則你不可能在下午三點半的時間到學校來!
季朔看著他,眼中的怒火稍熄,嘴角也輕輕上揚。
他站起身往外走,翁逵俞毫不猶豫地背起書包跟著他離開。
“你沒騎車來?”翁逵會跟著他走出校門問。
季朔嘴角扭曲地說:“我怕我這時候騎車會忍不住去撞車,所以沒騎。”
翁逵俞看著他問:“怎么回事?又和老爹吵架了?”
“哼!除了他還有誰會讓我火大?”季朔冷笑。
“是嗎?我記得你脾氣并不算溫和,似乎每個人都可能——”
翁逵俞本想開玩笑,但語尾話卻被季朔一瞪,識相地結束。
“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輕松下來。”翁逵俞雙手高舉真誠的說。
“我知道。”季朔扯扯嘴角,露出了解的笑容。
“說真格的,你老爹又說了什么讓你那么光火?”
季朔一張臉又沉了下來,俊臉布滿風暴。
“還會是什么事,不過是老掉牙的話題!
翁逵俞點點頭,明白地說:“是何玉蘋去告狀了?”
“哼!那個女人總有一天惹爆我,到時我管她是不是老爹選的人,一定要她好看!奔舅芬а狼旋X地說。
“看樣子要想擺脫她,你只有努力的覓妻了,否則后果堪慮,我可不想喊那種女人大嫂!蔽体佑崂蠈嵉卣f。
“她想當我老婆除非天下紅雨,否則不可能。”季朔一提起何玉萃就厭惡得想揍人,要他對著那張假臉過一輩子,他寧愿去死。
“有老爹在一旁當她的靠山,我看你最好自立自強,先娶妻再說!蔽体佑嶂兰舅纷詈迍e人逼他,但是他也知道他和他老爸的感情深厚,他可以和他父親吵得臉紅脖子粗,卻絕不會傷他的心。
“我才十七歲,干嘛自討苦吃,找個女人來礙手礙腳,況且白龍會是個什么組織你也知道,一般女孩誰有那個膽跟著我出生入死的玩命?”后者才是他最大的顧慮。
“你不找當然沒有,像那個慕黑會的老大不也是女孩嗎?現在的女孩有些比我們更強悍,可別小看了。”翁逵俞揚眉道。
“慕黑會?”季朔眼中突然閃過狡獪的光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翁逵俞看見他突然變了個樣子,似乎在籌謀些什么,不禁問道:“你是想到什么?”
“我想到教訓何玉蘋的方法!奔舅冯p手插在運動夾克內,自得地笑。
翁逵俞像是得到某種訊號,立刻笑道:“你想利用慕黑會幫你除去何玉蘋?”
“嗯哼!我只是想要將那女人的注意力引開,省得她煩我,而且她那個位子是靠我們的名聲打下來的,我可不想繼續讓她利用!奔舅防涞卣f。
“那你想怎么做?要我去和慕黑會的人交涉嗎?”翁逵俞眼睛發亮的問。
自從升上三年級,他們就很少再管閃光內部的事,說實話,他也覺得日子有些無聊了,好不容易季朔有行動了,他體內的活力細胞又再度蘇醒,自然想好好大干一場。
“你先去探探他們的反應,如果他們有興趣咱們行動起來就輕松一點,如果他們沒什么意思,那我們就要更改方向,挑動他們兩派的沖突,讓他們忙得管不了我。”季朔輕松地說,仿佛一切都已掌握在手中。
“知道了!蔽体佑釕暤。
“要去吃舨嗎?我請客!
有了擺脫何玉蘋的方法后,季朔又恢復笑容,心情也為之好轉。
“不了,我先去找人討論一下計畫,明天給你報告!蔽体佑嵯矚g享受忙碌的感覺。
季朔也了解他的個性,只是揮揮手,大步獨自離開。
行經一家面店,他一眼就瞧見坐在靠門邊的女孩。
是那個夜闖閃光集會的女孩。
本來他對女孩子的容貌一向記不清,但奇怪的是他對那名短發、牛仔裝的女孩卻記憶深刻,其中有大半原因是她的膽量之大和她的身分吧!
有意地,他走進面店,在眾多空位之中,選擇她對面的空位坐下。
江日然難得地蹺了體育課偷溜出學校來填五臟廟,正吃得津津有味。
原本她是不會管有誰坐在她對面,但是很明顯地店中主位這么多,那男子卻偏選她的對面,讓她不禁皺了皺眉。
嘴里塞滿面條,她很不文雅地抬頭想瞧瞧是哪個不識相的人打擾她的清靜天地。
但這一瞧,卻差點讓她將口中的面條噴到對坐男子身上。
不是那男子丑得讓她食不下咽,相反地是她從未見過這么帥的男孩,大有飽養視力的感覺。
但感覺僅止于此,她又低下頭吃她的面。
季朔對她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她是第一個不為他英俊面孔而發呆的女孩,這一點,又讓他對她更有興趣。
她是雙胞胎中的哪一個?是江日然,還是江月然。
有關雙生姊妹的傳聞在他腦中浮起,根據傳言和他所見的女孩一比對,他幾乎能確定,現在坐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未見絲毫靦腆的女孩是雙胞胎中的姊姊——江日然。
突然間,江日然放下筷子,抬起頭瞪著他說:“喂,你干嘛老盯著我瞧,你不知道這樣會影響別人的食欲嗎?”
季朔輕揚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也許我是在看你背后的菜單!
江日然轉頭一看,在她背后的墻上果然是菜單。
她不吭一聲,端起面碗移到右邊的桌子,這樣總可以吧,她實在討厭那種打量似的目光,讓她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即使她換了座位,依然感受得到那股視線,像有螞蟻攀爬上身似地,江日然渾身覺得不舒服。
她用力轉過頭,迎上一雙頗饒富興味的眼眸。
那個帥得過頭的男孩臉上正揚著有趣的笑容死盯著她看。
“難道我背后也有菜單?”江日然揚眉問。
“沒有!
“那你瞪著我看是什么意思?”江日然抿著嘴問。
“沒什么特別意思。”季朔聳聳肩笑。
江日然狠瞪他一眼,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擁有一張俊臉的無賴。
季朔低聲笑了笑,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本來他一直很排斥二十歲前結婚的,但現在,這旨令似乎不是那么難熬了。只要對象是眼前這個有趣的女孩,他有自信生活仍可多釆多姿。
一察覺自己的心情有了改變,他真的下定決心要娶到她。
他徐緩地站起身,此刻他已沒有耐性吃東西了,目前他最想做的是將這個決定告訴他老爸,等著看他臉上震驚的模樣。
“后會有期了,江日然!奔舅冯x開前,特地到她身邊低聲道。
只見江日然猛地抬頭,嘴里還銜著面條,一臉愕然地盯著他。
那副景象,季朔一輩子都不會忘。
“江月然!
江月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呼喚她的女孩,即使有些詫異,她也沒有表現出來。
叫住她的是她同班同學,一個相當安靜的女孩,甚至算得上孤僻,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自她入學以來,鮮少看她主動與人攀談,也難怪她會驚訝。
“有什么事嗎?柳言。”
柳言只是冷淡地看著江月然的周圍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自己小心一點。”
江月然溫和地笑問:“為什么?”
柳言似乎沉默了半晌,眼神閃過寂寥。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不過,你已經被一個妖魔盯住,我不知道他對你有沒有惡意,但是一旦和這些東西糾纏不清,對你自身還是有害處!绷哉f得平靜,目光也冷得可以。
江月然愣了一愣,不知道該說什么。
“隨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绷悦鏌o表情地轉身離開。
“等一下!”江月然喊住她。
柳言冷漠地轉頭看她。
“謝謝你,我會注意的。”江月然微笑地說。
柳言只是點點頭,神情卻溫和多了。
望著柳言離去的背影,江月然輕輕地蹙起眉。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話,但是一向寡言的柳言會主動開口,事情也許有那么些詭異。
她摸摸前額的發絲,又想起前幾日倏而產生的恐懼感,難道那時的感覺并非是她神經過敏,而是確有其事?
江月然甩甩頭暗斥自己的多心,這世界不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有,她行得正坐得端又何須害怕呢??
看看手表,已經五點半了,只不過是去圖書館找些資料就耽誤這么久,想必小日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她加快腳步走向教室,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男孩站在教室門口和江日然說話。
當江日然發現她接近時,朝她揮了揮手,和日然談話的男孩也回頭看向她。
是他?
江月然突然停下腳步,隔著一段距離和他相望。
心中那種不受控制的火焰又開始向上竄燒,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熱得發燙,四肢微微顫抖著。
江日然微笑地走回教室內,識相地不打擾他們。
江月然看著他愈走愈近,雙腳似生根般地無法移動。一雙眼也定在他的臉上,他看起來卻是那么自然自在,似乎沒有任何感覺。
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遞給她一本本子,是她的筆記本。
“謝……謝。”她接過本子,微弱地道謝。
聽到自己弱不禁風的聲音,江月然自嘲地笑了笑,她的改變真是劇烈啊。
高槐非凝視地半晌,不期然地說:“我是二A高槐非。”
江月然輕點頭道:“江月然!
高槐非抿著嘴角笑:“我知道,云倫高中應該沒有人沒聽過你們的事。”
江月然望著他道:“是嗎?”
她很想問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還是沒有開口。
高魂非突然拿出一張紙塞到她手中,兩只手接觸的瞬間,他們都感覺到自對方的手中傳來一陣電流,驚得他們立刻分開手。
高槐非鏡片下的黑眸閃過一抹驚異,盯著她片刻后,即不語的轉身離開。
江月然低垂著頭以掩飾地的慌張,捏著紙條的手微微擅抖著。
“他遞給你什么東西?”
江日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她,好奇地盯著她手上的紙條。
江月然緊張地將紙條往衣袋里收,卻沒來得及,早被眼明手快的江日然搶了過去。
“小日——”江月然瞪著江日然低叫,一邊伸手要搶紙條。
“別急,我看完再還你!苯杖挥蒙眢w擋著妹妹的奪取行動,一面迅速地打開紙條。
“喔哦!這家伙的膽子還蠻大的嘛!”江日然輕笑一聲,又將紙條合上交還江月然。
江日然的話令江月然蹙了蹙眉,也不顧是否會被江日然取笑就打開閱讀。
紙條上只有七個數字,原來是電話號碼。
“他不留你的電話,卻將白己的電話留給你,看來是要你主動喲!苯杖浑p手交盤胸前,似笑作笑地說。
江月然慢慢地將紙條合起,放進口袋,臉上表情平靜得看不出絲毫波瀾。
“你會打嗎?”江日然靠近她問。
江月然輕瞥她一眼,只是聳聳肩不予回答。
江日然揚眉笑:“那家伙至少比別人有些膽量,不會那樣畏畏縮縮的暗戀你又不行動!
“是嗎?”江月然淡笑地看著地。
“對,不過——”
“不過什么?”
江日然皺眉地說:“我總覺得他有一種神秘感,不太像是十七歲的男孩!
江月然也有同感,但是她們不也不像只有十六歲嗎?也許是因為他眼中的那抹成熟而又深沉的光芒,吸引她往下跳吧!
江日然的一記長嘆將她拉回現實。
“你嘆什么氣?”
“我只是幫老爸嘆氣,他的寶貝女兒就要變成別人的。”江日然故意搖頭道。
“你是說你嗎?恭喜你了。”江月然淡淡地一句,立刻堵得江日然啞口無言。
“誰說是我了,我三十歲之前絕不嫁人!苯杖坏芍菑埮c她相同的臉道。
江月然優雅地露出一抹微笑,“話千萬別說得太早,也許你二十不到就嫁人了!
江日然哈哈大笑,指著自己說:“我?有誰敢娶我,只要有人有膽向我求婚,我二話不說就嫁了!
江月然狡黠地笑:“我會幫你記住這句話的!
“沒關系,你盡管說,反正不可能有人向我求婚的,只要他還愛惜自己的生命。”江日然強調最后一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別說二十歲,也許到三十歲她都還是單身孤家一人,逍遙自在快活著呢。
江月然依舊笑著,走回教室收拾書包。
江日然跟著走進去,拿起書包又沖到月然身邊問:“你究竟會不會打電話給他?”
江月然輕輕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不會,還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
“說實話,那家伙雖然比別的男孩好些,不過我卻不是那么希望你和他交往!苯杖焕蠈嵉卣f。
江月然不解地問:“為什么?”
江日然摸摸腦門道:“因為他看起來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
江月然搖頭笑了起來,“你太敏感了。”
“不是我敏感,而是你失去應有的警覺心了!苯杖恢毖詿o諱地點出重點,“你喜歡上他了!
江月然霎時嫣紅了臉,卻沒有否認反駁。
江日然看著因戀愛而愈顯美麗的小月,不禁在想著,一見鐘情是真的嗎?那種感情又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然而在這些疑惑之下,最令她憂心不安的還是那個充滿神秘感的高槐非,究竟有何目的?
江月然的視線幾度自電話上逡巡而過,手上的紙條也開開合合數次,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去妀變自己未來的生活。
江日然更著濕濡的頭發自浴室走出來,經過客廳瞧見沉思的妹妹,又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想打電話嗎?”
“沒……沒有。”
江日然盯著她半晌,伸手拿起電話塞到她手中道:“順從你自己的心意吧,想改變就改變吧!”
說完,她起身進房,將客廳一隅留給江月然。
江月然慢慢地將話筒放回話機上,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雖然她奔馳的心和沸騰的血液唆使她打電話,但理智卻發出危險訊號,將她自邊緣拉回,她畢竟是理智重于情感,學不會拋棄理智,讓自己隨著感情而流,她做不到。
她的猶豫全攝入他的眼內,嘴角微微一抿,更覺得有趣了。
他隨著她進入房間,這是一間充滿書香味的房間,一點也不像是女孩子的閨房。
看著地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讀起書來,他又有種被忽視的感受,明知她看不到他,但這種感覺一旦升起,卻怎么也無法壓抑。”不期然地,他有了想摧毀一切的沖動。
不該有這種感覺,他向來獨來獨往,即使身為鬼界之王,他依舊不受約束,不曾覺得一個人是寂寞,但此刻,她看不到自己卻讓他覺得備受冷落?
他靠近江月然的背,伸手朝她的發梢末端碰觸,當他看見她頸背上的汗毛直豎,不禁開心的咧開嘴笑。
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江月然伸手撫摸自己的頸項,下意識地轉頭看后面。
整個房間除了她再沒別人,但那種被觸摸的感覺卻又是那么真實,真實地令她直打哆嗦。
條地,柳言的話語閃進她的腦中。
你已經被一個妖魔盯住。
言猶在耳,此時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浮上全身,江月然幾乎想放聲尖叫。
如果尖叫真能嚇退那個可能存在的東西,她真的會考慮這么做。
深吸口氣,她平緩自己的心情,鎮定地收拾桌上的書本,起身關燈離房,仿若無事人一般。
江日然倒是對突然進她房間,而且一進門就鉆到她被子里的妹妹嚇一跳。
她們在國三開始分房睡,主要是兩個人的習性、看書習慣不同,房間紊亂的程度也不同;所以向來是江日然到妹妹房間的次數多,江月然倒很少主動光臨她的閨房。
但今天江月然卻一反常態,不過九點一過就鉆上床,看來事有蹊蹺。
江日然放下手中的書本,坐到床邊看她,“怎么了?一副失神的樣子?”
江月然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有些累想休息。”
江日然伸手摸她的頭道:“沒發燒,身體有哪裹不舒服嗎?”
再一次搖頭,江月然擠出一絲笑容,“沒有!
“那你就睡吧,我等會到你房間睡”
“不!不行!”
“為什么不行?房間有什么東西嗎?”
江月然倏地白了臉,江日然驀地起身沖出去。
“小日”江月然急著跳下床跟過去。
江日然打開江月然的房門,依舊整齊、干凈有序,但房中的空氣卻彌漫著一絲冰冷,令穿著短袖的江日然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江日然關上門,轉身拉著妹妹回她的房間。
“又是那種感覺嗎?”江日然蹙著眉,好半晌才問。
江月然坐在床上,平靜的目光顯不出她的波動。
“明天我就告訴爸爸,要他找個道士、法師來看看!苯杖粨嶂直廴灾必Q的汗毛,堅決地說。
“沒有用的!苯氯淮瓜陆廾L長的睫毛形成兩排簾幕,遮掩住她乍起的無奈。
“為什么?”
“沒有原因,只是我的感覺罷了!
江日然卻不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妀變主意,即使她原本不怎么相信神鬼之說,但一旦涉及她的親人,她是寧可信其有。更何況最近學校接二連三的發生學生昏迷事件,至今原因不明,更讓她吊著一顆心,終日忐忑不安。
“其實今天回來時,我遇到柳言,她也說了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話!苯氯坏匦Α
柳言?她們班上那個幾乎不講話的柳言?
“她說什么?”
“她警告我要小心,有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接近我!彼降恼f著,彷若不關己事。
江日然目瞪口呆的瞪著她,一會才用力眨眨眼問:“她……她真的這樣說?”
“嗯,不過她也說那個東西對我似乎并無惡意,只是想作弄我!苯氯粺o奈地肩嘴道。
江日然瞪著她,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將這件詭異的事告訴父親,父親是刑警見多識廣,應該會有辦法將糾纏月然的那個東西袪除才是。
她衷心期望事情能夠有所轉機,而月然不會有事。
江日然張著嘴,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
昨天一直想著月然的事,使她破天荒的沒有睡好,但是早上父親依然為了案件而未歸,她只有等下一次機會。能無后顧之憂的專心于勤務上,相對的卻少了相處的時間,但是她們并無怨言,因為她們懂得父親的理想,也明白父親正努力的讓自己從亡妻之慟中平復。
“喂,小日,有件大事要告訴你!苯迦徊恢螘r自她身后冒出來。
江日然瞥他一眼,沒啥興致地問:“什么事?”
“這是幫中大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中午休息時間咱們在社團見,別忘了通知小月”
“月不在嗎?”江日然蹙起眉看向江月然的座位。
“就是不在才要你轉達的嘛。”江清然搖頭道。
“我去找小月!苯杖黄鹕硗庾摺
“別忘了,等你們哦!”江清然在她背后大叫。
“知道了啦!”她揮揮手不耐地回答。
現在什么事都不比小月重要,她走過轉角,卻猛地煞車,退回角落。
地探出頭偷看著站在走廊前和高槐非說話的妹妹,心里突地五味雜陳。
即使昨天小月沒打電話,但是喜歡就是喜歡,這份感情不會輕易改變。
她的寂寞是真實而沉重的存在,一向與她相依偎的妹妹,已經先她一步走入感情的世界。
江日然轉身離開,小月的生活將有變化了。
“有什么事嗎?”江月然望著遠空,平靜地問。
“你沒有打電話。”高槐非盯著她的側臉,將她細致光滑的肌膚毫無保留的映入眼中。
“我沒有答應你做任何事!彼砸黄^,目光迎上灼人的眼神又慌張的移開,瞬時,臉頰頸項全染上一層紅暈,更是美麗。
高槐非幾乎有種心蕩神馳的感覺,不受控制的熱血再度在體內奔騰。
“我知道,可是我認為你會打!备呋狈堑拖骂^靠近她說。
江月然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呼吸不穩地說:“我有什么理由打電話?”
高槐非盯著她,眼睛散發著狂野、炙人的熱流,江月然只覺被燙到似的,全身發熱。
“因為你和我有相同的感覺!备呋狈亲旖俏P,噙著得意的笑容。
“什么……相同的感覺?”江月然雙手緊絞著,努力的保持鎮定,但滿臉紅霞卻泄漏她此刻的心情。
高槐非慢慢地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發絲,帶笑的眼眸閃過一抹光芒,他俯身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愛情!
江月然一震,猛地轉頭看他,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她一轉頭,雨個人的距離變得更加靠近,兩張臉幾乎是鼻對鼻,眼對眼的望著。
只旯高槐非神秘地撇嘴一笑,慢慢地退開了距雕。
他不想讓她有壓力,因為一有壓力難保她不會逃開。而玩這種追逐游戲卻不是他的嗜好,他只想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即使不是自愿的也無妨,只要能得到她,他將不惜一切,付出任何代價。
江月然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似乎有些訝異他會退開而非奪取。
高槐非深深地凝視著她,那雙充滿魔力的眼睛散發著誘惑、邀請,有片刻時間,江月然只覺頭昏目眩,稍一提神,卻只覺得那種感覺似乎像是上癮般的墮落。
“今天我等你電話。”高槐非微笑地輕拱她的臉頰,十足自信、十分把握。
不待江月然回答,他瀟灑地轉身離開,留下她一人在走廊上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