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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塔羅 第九章
作者:晏柔
   
  「塔羅,妳不要再躲在房間里了,快出來吧!」

  「是啊,塔羅姊姊,妳已經(jīng)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了!

  門外,于晏春、常庭冬兩人輪流敲著房門,殷切呼喚著她。

  自從林樂夏無故離家后,塔羅就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足不出戶,而不時由門縫中傳出來的啜泣聲,在在顯示她的傷心及難過。

  「怎么辦?」于晏春兄弟倆面面相覷,始終想不出解決的方法,于是只得同時轉(zhuǎn)頭,向沙發(fā)上正在看書的段逸秋求救,希望他這個運籌帷幄的少清幫軍師,能幫他們想個好點子。

  「辦法不是沒有,」他說:「就看冬冬愿不愿意配合了。」

  「愿意!我當然愿意!钩Mザ宦犚娙缬修k法,連忙點頭答應(yīng)。

  只見段逸秋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聽完,他的臉卻露出了一絲尷尬。

  「小竹哥,這我不就犧牲大了嗎?」

  「隨便你,不過你忍心讓塔羅姊待在房里一直哭下去嗎?」

  「這……」雖然小竹哥的提議實在有些丟臉,但事到如今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因此他來到塔羅房門前,深呼吸一口氣做好預(yù)備,然后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哇……塔羅姊姊!妳、妳快點出來吧!冬冬好想妳……」

  經(jīng)他一哭,房里傳出的啜泣聲似乎漸漸平息下來。

  一旁的于晏春見計謀見效,連忙幫腔,「是!塔羅,這兩天妳沒有出來吃飯,冬冬看了也不肯吃飯,說要陪妳一起捱餓,F(xiàn)在他已經(jīng)餓到?jīng)]力氣走路了!

  「塔羅姊姊,我好餓喔!妳可不可以出來喂我吃飯?」常庭冬一面大聲哭泣,一面哽咽說道。

  瞄著身旁兩個哥哥憋笑的神情,他苦著一張臉想著。唉……看來他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嘍!

  房里的塔羅聽見門外傳來的哭泣聲,馬上心軟了。在她心目中,早就將冬冬視為自己的弟弟,當然不愿看到他傷心難過的模樣。于是,她只得拭干臉上殘淚,自床上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見到門外邵家兄弟擔(dān)心的神情,她內(nèi)心頓時感到相當過意不去,忍不住低頭道歉,「對不起,讓你們大家擔(dān)心了。」

  「沒關(guān)系,出來就好。飯廳里有為妳準備的飯菜,妳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進食了,趕快去吃點吧!」于晏春如釋重負的放下心中那塊大石頭,拉著她往飯廳走去。

  其實他并不擔(dān)心小蘭,因為他知道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也有能力可以好好顧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墒撬_就不同了,整整躲在房里哭了一天一夜的結(jié)果讓她形容憔悴,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不已。況且他也答應(yīng)小蘭,要好好照顧她的,如果讓他知道塔羅躲在房里哭了一天一夜的事,真不曉得他回來后會如何怪罪他。

  「塔羅,妳別擔(dān)心了,小蘭他一個人在外面不會有事的!顾脵C安慰說。

  「是啊,塔羅姊姊,蘭哥是個很厲害的人,他很快就會平安回來的。。篂榱艘T塔羅順利進食,常庭冬只得犧牲「色相」,你一口、我一口地張著嘴巴讓她喂他吃飯,同時一面安慰著她。

  「可是我真的不懂,為什么樂夏會突然離家出走,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讓他難過的事呢?」

  這兩天,她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不斷思考樂夏離家的原因。原本就十分會鉆牛角尖的她,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就是那天晚上樂夏向她告白時,她不但沒有馬上做出回應(yīng),反而還一把將他推開,她這么做一定深深傷透了他的心,也或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選擇不告而別。

  「都是因為我……」一想到此,她忍不住脫口說出這句話。

  在場的三人內(nèi)心一驚,以為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我不應(yīng)該推開他的。他說喜歡我,我真的很高興,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讓他以為我拒絕了他,所以他才會離開的,都是因為我……」她繼續(xù)又說。

  兩天來,這個猜測不斷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讓她相當自責(zé),所以才會在極度懊惱的狀態(tài)下,一古腦將那晚的事幾乎是自言自語地全盤托出。

  呼,原來如此!兄弟三人聽了暗自松了一口氣,也終于了解她為何會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痛哭。

  沒想到一向自信冷靜的小蘭居然會對塔羅做出這么沖動的表白,可見「玉佩事件」在他心中造成了多么巨大的沖擊!于晏春在心中暗道。

  雖然他能夠理解二弟留下塔羅,獨自離家的理由,卻還是無法贊同他做出這樣的決定。看著眼前塔羅那副自責(zé)的哀傷模樣,他忍不住開口安慰她。

  「塔羅,小蘭他不會因為這樣就丟下妳的!

  「真的嗎?那是為了什么?」

  「我想……」于晏春靈機一閃,想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他此次出走,應(yīng)該是為了想盡快找到妳母親的下落才對。他認為妳是因為母親下落不明的關(guān)系,才無法對他的表白做出任何回應(yīng)!

  「是這樣的嗎?」塔羅張大眼睛,半信半疑地注視他。

  于晏春對于自己臨時想出的理由感到相當滿意,急忙點頭加強她的信心。

  「當然!」

  「可是……他也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去找!」她內(nèi)心的自責(zé)終于稍稍平復(fù)了。

  一旁的常庭冬趕緊又補上一句話,「塔羅姊姊,蘭哥是擔(dān)心會影響到妳的功課,所以才會選擇這么做的啦!」

  然而,塔羅對林樂夏的作法還是感到有些難以釋懷。對她而言,母親的下落應(yīng)該要由她這個女兒親自去找出,而不能光靠他一人。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要去找!

  于晏春看著塔羅堅定的眼神,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況且目前最重要的,也是盡快找到她的母親,厘清她親生父親的真正身分才是。塔羅是當事者,當然也有權(quán)利加入這場尋人任務(wù)。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一起出發(fā),找出妳媽媽的下落吧!」他如此宣布。不過前提是,不能影響到她上課的時間。

  因此,只要在非上課的日子,他便帶著塔羅循著少清幫調(diào)查出來的線索四處找尋她母親可能落腳的地方。

  據(jù)少清幫的人回報,小蘭臨走前似乎也帶走了一份相同的資料,這么一來,在尋找的過程中,或許有機會可以和小蘭碰面也說不定。于是兩人便抱持著期待的心,踏上塔羅尋母之路。

  依照情報顯示,在南部的某臨海城市,曾有人看過和云若娥面貌相似的女子出現(xiàn)。雖然這樣范圍的確縮小很多,但可能的位置還是將近二十個地方,半點都急不得。

  每當他們來到資料上標示的可能地點時,坐在車上的塔羅總會集中注意力,專心朝街上的人群望去,希望能在其中發(fā)現(xiàn)林樂夏的身影,然而就如同大海撈針般,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塔羅不愿放棄任何一絲希望,況且她手上還有塔羅牌這項極為靈驗的占卜工具。

  每次出發(fā)前,她照例都會進行一次占卜。王今為止雖然沒有任何確切的顯示,但每次的占卜牌中總會出現(xiàn)林樂夏與母親平安無事的訊息。

  而昨天,紙牌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轉(zhuǎn)機。根據(jù)牌面顯示,他們距離目標人物越來越接近,這個好消息對疲累不堪的塔羅來說,不啻是打了一針強心劑!因此在這短短的兩天周休假期里,她跟于晏春幾乎是馬不停蹄連趕了五個地點,即使目前為止尚未有任何進展,她內(nèi)心還是充滿了高度的期待。

  「塔羅,妳要不要休息一下?」于晏春一手拿著資料,一邊比對車上GPRS顯示的地圖,對著滿臉倦容的她問道。

  見塔羅點頭同意,他便將車子停到路邊,兩人一起走進一家裝潢舒適的咖啡館。等待飲料上桌的同時,她前往化妝室洗把臉重振精神。

  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她不自覺伸手觸碰因過度疲累而略顯清瘦的臉頰,不禁回想起很久以前,她和林樂夏在家中打掃香灰的經(jīng)過。

  在黃紙飛揚中,那時候的他也是如此撫著她的臉頰,而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從回憶中清醒,伯讓在外頭的梅哥久等,她趕緊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清水往臉上潑去,這才走了出去。

  遠遠看見坐在窗戶旁的于晏春正認真講著手機,為了避免打擾到他交談,她決定放慢腳步,趁機瀏覽咖啡店里的擺飾。

  忽然,她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升起,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催促著她,要她往玻璃窗外看去。循著這股直覺,塔羅抬頭看向于晏春身旁的窗戶,忽然--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自窗前一閃而過,她想也不想立刻打開店門沖出店外,拔腿朝那身影奔去。

  那人的身高、走路的姿勢,甚至散發(fā)出來的獨特氣息,都是那么的熟悉。她不會認錯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樂夏!

  當塔羅街出店門時,那名男子剛好穿過馬路走到對街。他背著一個深藍色的旅行背包,大步朝前方迅速走去。

  眼見燈號即將由綠轉(zhuǎn)紅,心急如焚的她連忙扯開喉嚨放聲大叫,「樂夏、樂夏!你等一等、等一等我啊!我是塔羅,你有沒有聽見?」

  可是那名男子仍然沒有放慢腳步,自顧自地朝前方走去,轉(zhuǎn)瞬間消失在對街轉(zhuǎn)角處的位置。

  「可惡!」塔羅等不及燈號再變,一咬牙沖進了來往的車陣當中,在無數(shù)猛烈的喇叭聲、煞車聲之中,最后總算有驚無險平安地到達了對面。

  循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她死命向前追去,洶涌的逛街人潮絆住了她焦急的步履,等她來到轉(zhuǎn)角處的時候,背著深藍色背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但她不愿就此放棄,她不斷向前走著,極力搜尋林樂夏的身影。

  終于,皇天下負苦心人,在一家大型連鎖書店門前,她看到一個背著深藍色背包的人正準備走進去。

  她趕緊三步并兩步地街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背包,不待那名男子回頭,塔羅劈頭便是一連串心急的問話。

  「這些日子你究竟到哪里去了?為什么都不跟我聯(lián)絡(luò)?難道你不知道我會擔(dān)心嗎?」找到樂夏的欣喜在她心中不住擴散,一口氣劈哩咱啦說完這些話。

  可是等她停下來之后,卻愕然發(fā)現(xiàn)四周的人全都安靜無聲地注視著她,包括眼前這名,她以為是林樂夏的男子。

  等等……眼前這人的五官和記憶中的他似乎有點差距。仔細一看,不不……是很大的差距!他除了身高、體型和樂夏相似之外,其他的根本就完全不一樣。這么說來,是她認錯人了?!

  「小姐,妳、妳……我……」

  望著眼前這張驚懼交加的陌生臉龐,塔羅不禁一陣錯愕,直到數(shù)秒鐘過后,認錯人的羞恥才充斥了她的內(nèi)心,她漲紅了臉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隨即飛也似地逃離了眼前窘境。

  失魂落魄的她走在馬路上,全然不在意身邊穿梭而過的車潮,以及忽略了離她不到十步距離的地方,正牌的林樂夏背著一個相同的深藍色旅行背包,走進一家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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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早在一個禮拜之前,林樂夏已經(jīng)來過這里,但總覺得有些地方?jīng)]有調(diào)查仔細,因此他又回來一探究竟。

  方才走進便利商店之前,他似乎聽到了一個不可能會在這里出現(xiàn)的聲音,但他想一定是因為自己對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才導(dǎo)致產(chǎn)生這樣的幻聽。

  這段時間以來,不管他走到什么地方,塔羅天真可愛的笑容以及那雙獨特的褐色眼眸,無時無刻都會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相信那天的不告而別一定讓她很傷心,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繼續(xù)和她近距離相處下去。

  那個沖動向她告白的夜晚,是他忍耐不住內(nèi)心倉皇不安的結(jié)果。一想到他們兩個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就有種極度恐懼的戰(zhàn)栗感覺。

  「唉……」站在便利商店里琳瑯滿目的飲料冷藏柜前,他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過得好不好?

  他對她的思念并沒有因為距離而稍有遞減,反而與日俱增。只要一閉上雙眼,她清麗的臉龐就會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如同現(xiàn)在一樣。

  等等……這該不會又是他的幻覺吧!站在柜臺等候結(jié)帳時,他透過便利商店的玻璃門望去,看到一位樣貌酷似塔羅的女生,失魂落魄地走在繁忙的車流中,絲毫沒注意到前方有一輛計程車正朝她疾駛而來。

  「危險!」眼見那名女生即將被車撞上了,他遂地丟下手里的飲料,一個箭步?jīng)_出便利商店門口向她飛身撲去,兩人雙雙往路旁地面滾落。

  周圍的人群因為這起意外而騷動不已,隨著計程車呼嘯而過,林樂夏一個挺腰自地上彈起,隨即扶起那名女子擔(dān)心問道……「小姐,妳沒事吧?」

  他感覺她的呼吸非常急促,想必一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謝謝你,我、我沒事!

  原本那名驚魂未定的女子只是身子微微顫抖,低頭看著地面,可是當她聽見頭頂傳來的說話聲音時,整個人都愣住了。約莫過了數(shù)秒,她才聚集了體內(nèi)所有的勇氣,抬頭注視眼前救了她的男性。

  「真的是你!」

  「真的是妳!」

  同樣的一句話,自兩人口中同時說出,不敢相信眼前出現(xiàn)的,居然就是自己魂牽夢縈、日夜思念的那個人。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短短四個宇,隱含了兩個人欲言又止的關(guān)心。

  看著她消瘦的臉龐,林樂夏萬萬沒想到在這短短一個月時間里,伊人竟然變得如此憔悴不堪。

  「妳瘦了!」他心疼地說。

  「你也是!顾_眼眶含淚,心痛回道。

  原來飽受思念苦刑的又豈止她一人,眼前他憔悴消瘦的程度,似乎更勝于她。

  「妳過得好嗎?」他關(guān)心問道。

  「你認為呢?」她不愿正面回應(yīng),只是一味注視著他的眼。

  「對不起!辜词箖(nèi)心有千萬句道歉話語,他卻只能道出這短短三個字。

  塔羅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她要的不是道歉啊,而是一個他離開的理由。

  「為什么?」她問道。

  沉默許久始終說不出話來。他實在無法當面對她說出,他們可能是同父異母兄妹這么殘忍的回答。

  這段時間,塔羅不斷揣測他離家的原因。她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先前的想法--認為他是因為得不到她的答復(fù),情急之下離家尋找她母親的下落。

  仔細回想,她發(fā)覺樂夏離家似乎跟那塊龍玉翡翠有著相當大的關(guān)連。原因在于玉佩事件發(fā)生的當晚,他就唐突表白,然后隔天又做出了那么匆促的離家決定。

  當時她因為一時驚訝,無法立即察覺樂夏的異常,等到事后回想,她隱約可以感受到他那句「我喜歡妳」的背后,似乎潛藏著極度的不安感。

  而現(xiàn)在,敏銳的直覺讓她不斷回想那天晚上萬伯所說的話,如果玉佩是真的,那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邵家連輝老爺?shù)呐阍崞,二是樂夏爸爸身上戴的那塊龍玉翡翠。如果答案是一的話,冬冬的表情不會那么震驚;如果是二,那么她的父親不就有可能和他們的父親是同一個人?!

  一念及此,塔羅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臉色更加慘白,加上眼前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苦澀模樣,她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腳下踩著的地面正在不斷崩塌。

  「不,這不是真的吧?你爸爸跟我……」她注視著眼前的林樂夏,聲音沙啞地問道。

  「我不知道,一切尚未得到證實。」他沉重回應(yīng)。要是可以,他也希望不是真的。

  聽著他不否認的回答,塔羅驚訝之余接連向后退了好幾步。過度震驚的她雙腳一軟,他反應(yīng)迅速地趕緊伸手將她帶進懷中。

  他萬分痛苦地對她說:「塔羅,我就是不愿看到妳傷心的模樣,所以才選擇不告而別的!

  「不,我不相信!嗚……」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塔羅終于崩潰,放聲大哭了起來。

  林樂夏緊擁住她,任由她的淚水濡濕他胸前的衣服。

  等到懷中的她情緒稍微平復(fù)了,才又對她說:「塔羅,我也不相信,所以我才急著找尋伯母的下落,想向她問清楚這塊龍玉翡翠的由來。聽我說,在真相還沒有查明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妳的,即使我前些日子做出了不告而別的錯誤決定,但現(xiàn)在我后悔了。我發(fā)誓,從現(xiàn)在開始絕對不會離開妳!」

  聽見他的承諾,塔羅好不容易停歇的淚水又潸潸落下。

  是。≈灰惶鞗]有從媽媽口中證實她的親生父親就是樂夏的爸爸,那他們就還有希望能夠繼續(xù)在一起……

  兩人緊緊相擁,不知過了多久,塔羅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她連忙接起,原來是在咖啡館中久候她不至的于晏春。

  「梅哥,我、我找到樂夏了!顾煅收f道。

  「真的?!」聽到這個好消息的于晏春,忍不住開心地問:「那你們還好吧?」

  面對他的問話,她只是投以沉默回答。他由此推測,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梅哥,為什么你們不早點告訴我……」想起大家刻意隱瞞她,塔羅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塔羅,讓我來吧!篂榱吮苊馑那榫w再次失控,林樂夏接過手機,向大哥簡單報告這段時間他所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湊巧的是,于晏春剛剛接到了一個準確度極高的消息--塔羅的母親就住在距離這里不遠的一個小漁村里。

  「真的?!我知道了,我會帶著塔羅一起過去的。」他驚喜交加的點頭說道。選擇再次回來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和大哥通話完畢之后,林樂夏隨即帶著塔羅招了一部計程車,朝距離這里約四十分鐘車程的某個靠海小鄉(xiāng)鎮(zhèn)直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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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塔羅默默無語。她內(nèi)心的沖擊實在太大了,而她現(xiàn)在唯一的冀望,就是聽見母親親口說出他們的父親是不同的人。

  隨著窗外景色不住向后流逝,越接近目的地,兩人越是感到緊張。當計程車抵達后,已經(jīng)接近傍晚時分了。

  放眼望去,一片被夕陽染成金黃色的海洋占據(jù)了整個地平面,一陣濃厚的咸味隨著潮濕的海風(fēng)撲鼻而來;道路兩旁各有一排緊鄰的兩層樓建筑,家家戶戶前都曬著細如蛛絲的透明漁網(wǎng);港口停泊著一艘艘小漁船,船上已經(jīng)陸續(xù)點上魚燈準備出海作業(yè);岸邊傳來陣陣規(guī)律的海浪聲響,路上行走的人們帶著疲憊卻又滿足的笑容,拖著身后一道長長的黑影趕回家吃晚飯。

  這里一切看起來是多么的祥和美好,他們倆并肩走在這個純樸的小鎮(zhèn),暫時忘記了內(nèi)心所有的焦慮及不安。

  「這里真是個好地方!」林樂夏忍不住贊嘆。

  「是啊!顾_望著遠處遼闊的海洋,回應(yīng)道。

  一路上,兩人再次默默無語。尋著線索指示來到街道盡頭,一幢不起眼的白色平房隨即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林樂夏壓抑著內(nèi)心緊張情緒,上前輕輕按了下門鈴。不久,里面?zhèn)鱽硪魂嚽皝黹_門的腳步聲。

  「你又忘記帶鑰匙嘍!」隨著門扉開啟,一個面貌姣好的中年女性探出頭來笑著說,可是當她和塔羅四目相接時,臉上的笑容霎時凝結(jié)住了。

  「媽!」對看了許久,塔羅好不容易才自嘴里擠出這聲叫喚。

  呆愣在原地的云若娥一回過神來,隨即興奮地街上前去緊抱住好久不見的女兒。

  「塔羅,妳終于來了!媽好想妳!」

  聽見母親莫名其妙的話語,塔羅忍不住掙脫了她的懷抱,往后退了一步。

  「等一下!什么叫做終于來了?難道我早該知道要來這里的嗎?」

  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克墒钦宜业煤苄量嗄!塔羅內(nèi)心不禁涌起一股憤怒的情緒。

  「咦!妳不知道嗎?」云若娥對女兒突然的憤怒感到有些手足無措,她張著一雙大眼,無辜地看著。

  「我該知道什么?媽,妳為什么一句話都不說就丟下了我,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呢?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妳?」這段時間擔(dān)心母親的安危所承受的煎熬,終于讓她的情緒爆發(fā)了。

  而云若娥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母女立場顛倒的她乖乖聽著女兒訓(xùn)話。

  待女兒發(fā)泄完情緒,她才低聲囁嚅地說:「我也不想啊!可是神明托夢跟我說,要我不可以帶著妳走,不然我們一定走不遠。而且弛還說,一定會有貴人照顧妳的!

  「什么?!」塔羅萬萬沒想到母親丟下她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神明托夢。難道她在媽媽心中的重要性,比不上神明的指示嗎?

  「妳、妳不要生氣嘛!是媽不好?墒俏也皇怯辛粢粡埫孛芗垪l給妳嗎?難道妳都沒有看到?」

  「什么秘密紙條?」她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

  「就是我掛在妳脖子上那道祛病符!我在符紙背面寫了這里的地址,上面還注明要妳一個月過后再來找我。沒想到我等啊等,兩個月過去了還是沒看到妳,我又不敢打電話回家,怕被人家找到這里,所以……」

  喔!天啊,這算是哪門子的天才媽媽?原本站在一旁看著母女兩人對話的林樂夏聽著聽著,終于忍不住開口。

  「伯母,妳知道塔羅因為妳下落下明有多擔(dān)心嗎?即使妳沒辦法打電話回家,那起碼可以托人帶個口信或者寫信之類的吧?」

  云若娥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女兒身旁還站著一個長相出眾的年輕人。知覺敏感的她隨即察覺,這名年輕人對她女兒似乎有著異常濃厚的關(guān)心,因此一點也不在意他話語中略帶責(zé)備的語氣。

  她反而高興地直說:「嗯!不錯、不錯,神明的指示果然是對的!」一邊說,還一邊上下仔細打量著他。

  「媽!妳到底有沒有在聽。俊顾_簡直快被母親給打敗了。

  雖然她對于媽媽的不告而別還是相當氣憤,但是看她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眼前時,又不禁松了好大一口氣,放心的眼淚隨即像潰堤的河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別哭,乖孩子,是我錯了,媽不該丟下妳的!乖迫舳鹦奶鄣貙⑴畠簱碓趹牙铮腿缤еr候因為作惡夢而哭鬧不停的她,柔聲安慰道。

  林樂夏欣慰地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母女倆,內(nèi)心同時升起一股任務(wù)完成的失落感。

  「你、你是誰?你站在我家門口干什么?阿娥,你把阿娥怎么啦?」

  突地,他背后傳來一陣大聲咆哮,待他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普通、臉形略圓的中年男子正緊張地瞪視著他,手里還順手抄起一把竹掃帚,舉在胸前威嚇著。

  林樂夏對于眼前這種狀況相當習(xí)以為常,他僅是冷靜地看著對方,然后猜想眼前的這名男子,應(yīng)該就是被地下錢莊討債的對象。

  云若娥一看到來人,臉上又恢復(fù)剛才開門時露出的甜蜜笑容,嬌嗔說道:「哎呀!你回來啦?干么拿著掃把對著客人,還不趕快放下!」

  在她出聲制止下,那名男子趕緊將手上的「武器」放下,然后搔頭不住地向林樂夏道歉。

  「喔!失禮、失禮!箯乃樕虾┖耢t腆的表情看來,想必是一個典型的好好先生、老實人。

  「好了。我晚飯已經(jīng)做好了,大家都進來吃吧。」云若娥笑容可掬地松開懷里心愛的女兒,然后一手牽著她,一手挽著那名男子的手臂,親切地招呼林樂夏一起進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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