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箖蓚大啤酒杯互相碰撞,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起居室的地板上,坐著兩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女孩。
其中一個穿著白色的T恤和粉綠色的小圓裙,兩腿并攏地平放在地板上,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另一個穿著無袖的紅色棉質(zhì)T恤和白色的短褲,背靠著墻壁與女孩面對著面,一雙修長的腿擱在床沿上,靈動的眼中卻是全然的不痛快。
要不是兩人的身旁放了一堆啤酒瓶破壞了這畫面,別人可能還真以為她們是乖乖女呢。
「炎,妳明天要去圣南報到了吧?」穿著粉綠圓裙的女孩問道。
「嗯!菇凶餮椎呐⒒卮,「都是那個臭老頭害的,可惡!」口氣是十足的火爆。
「噗——啊哈哈……」
看到朱炎氣惱的表情,女孩很不雅地將口中的啤酒噴了出來,壓抑不住地狂笑,身子更是夸張地前俯后仰,原本的淑女形象當(dāng)場瓦解。
「妳這女人好臟啊!笑、笑、笑,當(dāng)心笑破妳的肚皮!
朱炎惡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卻讓她笑得更是狂妄,氣不過的她,拿起手中的杯子,將啤酒一飲而盡。
這個可惡的女人,就會幸災(zāi)樂禍!
「因為……妳……妳的樣子實在……太好玩了!哈哈……」害她笑得肚子都疼了。
「女人,妳再笑的話,我就對妳不客氣了!怪煅淄{道。
「OK,我……不笑了……」見她氣惱地瞪著自己,女孩終于識相地停止了狂笑。
同窗四年,對她的脾氣很了解,所以女孩努力壓制住要向兩邊咧開的嘴角,不解的道:
「難得顧老頭這么看得起妳,把妳推薦到圣南,要知道,那可是個貴族小學(xué),薪水肯定不錯,妳何必這么生氣呢?」
真不曉得她到底在不高興什么?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小孩,那個老頭子還讓我去那個學(xué)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猛灌了一口啤酒,朱炎氣憤地說著。
一想到整天要面對一群小鬼頭,她的瑰麗人生頓時只剩下黑色。
「那妳還去!?」
「沒辦法,我老媽要我做老師!」
想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老媽發(fā)火,因為她老媽一生氣血壓就會升高,她不想被人說是不孝女,也不想成為罪人。
所以,即使她很討厭小孩子,但她還是不得不接受圣南這份工作,成為一名教師。
「不過,炎……」女孩邊搖頭邊嘆氣。
「干嘛?」
「我還是挺惋惜的!
「惋惜?惋惜什么?」這死女人說話老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明知道她是個急性子,還這樣對她。
女孩嘆了一口氣,續(xù)道:「我為那些即將成為妳學(xué)生的孩子惋惜!
這什么話。恐煅撞粷M地瞪了對方一眼。
「妳先別瞪我,我這么說是有原因的,妳還記得顧教授的女兒嗎?」
想起那個任性的女孩,朱炎皺起眉頭。
顧教授是在他五十多歲時喜獲女兒,原本他和妻子一直沒有孩子,后來總算盼得女兒,也就對她特別的疼愛,甚至到了溺愛的地步,以至于那孩子十分任性嬌縱。
記得有一次,教授把她帶到學(xué)校來玩,結(jié)果,那小女孩竟然將她花了兩個月辛辛苦苦做的研究報告,當(dāng)作圖畫紙亂畫一通。
這也就算了,可偏偏她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死都不肯認(rèn)錯,氣得她立即把她抓起來,在她小屁屁上狠狠地打了幾下。當(dāng)時,教授一臉的震驚,完全忘了要阻止她。
事后,她向教授道歉,他卻說非常感激她那么做,后來她才知道,原來對于這個任性的女兒,教授也一直很頭疼,好幾次想教訓(xùn)教訓(xùn)她,偏偏都被妻子擋下,害得他只能一次次地縱容她。
「想起妳當(dāng)時生起氣來那可怕的樣子,說實話,連我也感到有點害怕!古⒃谝慌哉f著,「所以,我才說替那些孩子惋惜,要是惹妳不高興他們就慘了!
「死女人,妳以為我是暴力教師嗎?」
女孩不禁笑出來,接著突然一嘆,「唉……妳要去圣南,而我去翔云,我們將要各奔東西,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再見面呢?」
一改剛才瘋瘋癲癲的樣子,女孩的眼眶中含著淚花,突然變得感性了起來,讓人一時無法適應(yīng)。
這女人可真是說變就變呀!難怪人家會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這一點在她身上展露無疑。
不過與她相處四年,她對她的個性早已摸透,也就見怪不怪了。
「哎呀!妳哭什么哭呀?真受不了妳!」一向不喜歡流眼淚的朱炎隨手抽了一張面紙遞給她,「我們的距離又不是多遠(yuǎn),再說,妳不是希望釣到金龜婿嗎?說不定這是個好機會呢!哭什么?」為了安慰她,炎轉(zhuǎn)移了話題。
「對喔!我怎么沒想到?」很快地,女孩從離別的傷感中恢復(fù)過來,開始幻想遇上白馬王子的美妙情景。
嘖!這女人真不知該說是現(xiàn)實還是浪漫過頭了。
「說不定妳也能釣到一只大金龜喔!」女孩說道,「對了,我來幫妳算命吧!看看妳最近的運勢會如何,來來來,我剛好前兩天買了一副塔羅牌,今天正好派上用場。」說著,她立刻起身去拿。
不久,她將牌攤在朱炎面前,說道:
「妳從里面抽一張吧!」
「妳又要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了!
用牌來決定命運,真虧她想得出來!
「哎呀,快抽啦!」女孩命令她。
「好啦,知道了。」朱炎隨手從一堆牌中抽了一張,然后看也沒看地遞給她,「喏,看看我最近會有什么好事!
突然,女孩不時地在炎和塔羅牌之間來回看著,眼神煞是古怪。
被她那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朱炎問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好的事嗎?」
「炎,妳的真命天子要出現(xiàn)了。」女孩語出驚人地說,「嘖嘖嘖,這張牌說妳的白馬王子會在最近這段時間出現(xiàn)。妳真好運,我怎么就老是摸不到這張牌呢?」她試了三次都沒摸到,炎一抽就抽到了,好羨慕!
「是嗎?」朱炎興趣缺缺地說,對于占卜這種東西,她一向當(dāng)玩笑來看。
「相信我,這牌很準(zhǔn)的!箍此荒槻恍诺臉幼樱⒄。
「好了啦!我相信就是了!挂撬幌嘈,她又要和她沒完沒了!竵恚瑸樽杂筛杀,不醉不休!」朱炎拿起酒杯說道。
「好,我們干杯!
玻璃杯被燈光照射而折射出的耀眼光芒,彷佛預(yù)示著燦爛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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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世界金融中心的華爾街,雖然只有短短的五百多公尺,但這里卻是世界金融重鎮(zhèn),也是冒險家的樂園。
這條街上到處矗立著高聳的大廈,其中有一幢五十層高的大樓,在諸多華麗輝煌的大廈中,顯得非常樸實無華。
這幢大樓為凌云企業(yè)所有,這家公司是近期在華爾街迅速殺出的一匹黑馬,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美國生化科技界占領(lǐng)了一席之地,同時它開始涉足其它行業(yè),如建筑、飲食、船運等等,儼然成為華爾街的商業(yè)新貴,而凌云的主事者,卻是一位英籍華人。
此刻,在大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nèi),一位身形高大的黑發(fā)男子站在明亮寬大的落地窗邊,雙手插在褲袋里,一雙美麗如綠寶石的眼睥睨著腳下的繁華世界,彷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夕陽的余輝透過茶色玻璃窗照在他俊美非凡的臉上,像鋪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芒,更為男子增添了一分神秘,此刻他的神情顯得悠閑而輕松。
「總裁,約翰遜先生來了。」一道溫柔的女性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里響起。
「讓他進來!鼓凶拥穆曇魞(yōu)雅又不失威嚴(yán)。
幾秒鐘后,黑色的桃心木門被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健美、金發(fā)碧眼的男子倚在門邊不正經(jīng)地打著招呼:
「嘿,老大,我來了。」
男子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個好友兼屬下的約翰遜·亞德森,口氣平靜地說:「你又遲到了!
身為老板的他不是不生氣,而是他對這種情況習(xí)以為常了。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走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老大,別這么小氣,難得你到紐約來視察,就讓小弟我休息幾天嘛!想想看,你不在的日子,我一個人管理這里,是多么的痛苦和寂寞難耐,沒有娛樂、沒有美女,只有那堆無聊枯燥的文件,唉——」長長的一聲嘆息后,約翰遜眨了眨眼,淘氣地拋了個媚眼給男子。
他可不像老大,能把工作當(dāng)作娛樂享受,十足的工作狂一個。
他的生活需要各種色彩去點綴,這樣人生才有意義,不是嗎?
所以,每當(dāng)老大來紐約進行例行的評估工作時,他就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是這樣說沒錯吧?他記得他一位學(xué)中國文化的女友是這么教他的。
「是嗎?」
男子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讓他顯得更加的俊逸無儔,綠眸中閃過一道令人不易察覺的光芒。
「雷,拜托你不要笑得這么迷人,好不好?」
上次雷這么微笑的時候,他馬上被委任為駐紐約地區(qū)的負(fù)責(zé)人,這次不知道他又要倒什么楣了?
別人都以為他是功成名就,誰知道這其中的辛酸哪!
嗚……和雷成為朋友,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這小子不論高興或不高興,都會有人倒霉,希望他這次不會那么慘。
「我今天要回臺灣!估啄闷鹱郎系木票,淺啜了一口后說。
「哦,啊——什么?你今天要回臺灣!?」瞪視著眼前一派悠閑的男子,約翰遜大叫。
這么重要的事他現(xiàn)在才說,他剛剛和新結(jié)識的名門千金約好今晚共進晚餐,這下全泡湯了。
「你走了,這里不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嗎?」約翰遜頓時哭喪著臉。
他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幾天,又得回到那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更別提什么交女友的日子了。
「你是公司的總經(jīng)理,當(dāng)然由你來管!估子鋹偟乜粗约旱暮糜鸭娌繉偻床挥臉幼印
「你——」
這家伙自己喜歡工作,難道也要他成為工作狂嗎?他可不想活得這么無趣。
約翰遜不滿地撇撇嘴,卻沒膽再說下去,因為要是真惹火了雷,到時他六親不認(rèn),把凌云都扔給他,那他豈不是要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不過,他真的很佩服雷。
在他們還是哈佛大學(xué)的學(xué)生時,由雷的父親創(chuàng)立的凌云,規(guī)模并不大,后來他父親的身體不好,沒多久就去世了,而雷的大哥不喜歡從商,所以公司就交給了雷來管理。
雷在忙公司業(yè)務(wù)的同時,他的成績?nèi)耘f名列前茅,那期間他竟還修了麻省理工學(xué)院的碩士學(xué)位。
而今凌云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規(guī)模日漸擴大,在歐美各地都有他們的分公司,他們的股票也在華爾街上市,雷儼然成為了商界最突出的后起之秀,讓老一輩推崇備至,年輕一輩望塵莫及。
撇開這些不談,最讓他佩服的是,他還被人物雜志評為全球最有魅力的十大男子之一。
可惜,他空有一副俊逸非凡的外表,卻不善加利用,真是浪費了老天賜給他的恩寵。
「過去不都是需要兩星期的考察,而且還要進行常規(guī)的股東會議嗎?為什么這次你這么急著回去?」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來安慰他這顆受傷的心。
「阿諾打電話來說總公司收到一封恐嚇信,有人說要報復(fù)我!顾莘鹪谡f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見鬼了!有人要報復(fù)你,你還要回去?」
「你以為我會怕嗎?」視線從琥珀色的液體移到約翰遜的臉上,他露出了輕蔑的笑。
對于這種事他一向不屑,只有無能的人才會以這種方式去打擊對手,如果有人犯到他頭上,他不介意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你既然不怕,干嘛急著回去?」這他就不明白了。
「我只是為冽兒擔(dān)心,他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瓜氲阶约耗莻十歲的侄子獨自在家,他才決定回去。
「好吧,看來這次我只有放棄我美麗的約會了!辜s翰遜頹喪地說道。
想到雷的侄子——凌家的那個小惡魔,約翰遜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背脊也覺得涼颼颼的。
依他看,那小惡魔不去欺負(fù)人家就不錯了,誰能威脅得了他?
自從雷的大哥大嫂在一場空難中不幸去世后,雷對于這個侄子是疼愛有加,而小惡魔在雷的面前完全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只消雷一個不贊同的眼神,他就會識時務(wù)地立即認(rèn)錯,但在外人面前,卻是另一個樣。
他還記得有一天他帶女伴回公寓,準(zhǔn)備到臥室享受美妙的夜晚時,他卻發(fā)現(xiàn)房間多了一個男人!他一時反應(yīng)不及,那男人已朝他撲了過來,將他一把抱住,二話不說就猛親他,嚇得他的女伴當(dāng)場奪門而出。
后來,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凌家那個可怕小惡魔的杰作,原因只是他嘲笑他的中文字寫得太難看了?
拜托,當(dāng)時的小惡魔——凌耀冽才不過七歲而已,就敢這樣整他!?
還好,后來小惡魔去了臺灣,身邊少了這么一個混世魔王,紐約的空氣似乎變得清新甜美許多,真是感謝老天爺。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了約翰遜的回憶。
門一打開,原來是雷的貼身秘書琳達。
「總裁,咖啡泡好了。」她端著咖啡走進來,將杯子放在茶幾上。
「謝謝妳,琳達!估锥Y貌地說。
約翰遜捧著咖啡杯聞了聞那香濃的味道,喝了一口,「唔——琳達,妳泡咖啡的技術(shù)越來越好了!箍吹矫利惖呐,他油嘴滑舌的本事又來了,「哇,琳達,妳現(xiàn)在人也越來越漂亮了!
「約翰遜先生,你別開我玩笑了!拐f話的同時,琳達眼睛余光瞥向坐在另一邊的男子。
想當(dāng)初她會進這家公司,是因為這里的福利待遇比較好,但是沒多久她就被總裁俊逸迷人的外表所吸引,在之后的相處當(dāng)中,他表現(xiàn)出來沉穩(wěn)果敢的作風(fēng)、嚴(yán)謹(jǐn)自制的生活態(tài)度,更讓她傾心于他。
只可惜,他對她毫無感覺,而她也只能默默地暗戀著他,小心地收藏著自己的愛慕之心,將對他的感情轉(zhuǎn)化為工作的動力。
不過,她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明了她對他的愛意。
「是不錯。謝謝妳,琳達!估讓λ⑿,也贊揚著她泡的咖啡。
琳達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溫柔地說:「謝謝總裁的夸獎!
「那妳先去忙吧!裹c了點頭,雷說道。
隨后,琳達離開了辦公室。
這家伙怎么這么遲鈍?
約翰遜看著琳達離去時臉上黯然的表情,又想到雷那有禮又疏離的語氣,他不得不說話了。
「喂,你沒看到你那漂亮的秘書一副傷心的樣子嗎?你怎么舍得傷害如此迷人的美人?」
喝著咖啡的雷聽到約翰遜的問題,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卻不作回答。
其實琳達對他的情意,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看重的是她的工作能力,他很清楚她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所以對她一直采取溫和冷淡的相處方式,就是不想讓她有任何幻想,以免產(chǎn)生誤會。
「約翰遜,關(guān)于阿拉斯加的海洋開發(fā)案進行得怎么樣了?」將話題轉(zhuǎn)移開,他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見老板無意再多說什么,約翰遜也只得摸摸鼻子,進入正題,因為他不想說的話,任何人都沒辦法從他嘴里問出一個字。
不過他很好奇,將來雷愛上的女人會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