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宋皖荷呆愣地看著雷虎。
「主子要我在最短的時間里,把那三名侍妾送出府去。」
「送出去?」
「對呀,主子為了妳,可說是費盡心思了。」
宋皖荷來不及驚喜,擔心懊惱的話卻脫口而出,「她們都跟他那么久了,居然說送出府就送出府?他要她們怎么辦?」
「。俊估谆]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yīng),愣過后反而更尊敬她了!杆喂媚铮瑠叿判陌,主子要我探詢她們的意愿,愿意婚配的,替他們撮合;不愿再嫁的,則賞賜她們屋宇、奴仆,讓她們能安穩(wěn)過日,這樣對她們來說反而是好事不是嗎?」
宋皖荷沒想到他居然思考得這般周全,反而有些窘然,「對不起,我以為……那……只要她們的生活無虞那就好。」
「宋姑娘,主子這陣子要專心對付陳府,我和雷豹恐怕無法留下來保護妳,請妳自己小心些!
「我人在天居里,就算陳家敏的手下個個是高手又如何?倒是你們,在外才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屬下知道了!
「虎大哥別這么說,對我來說,你和豹大哥才不是下屬!顾\心的說道。
「我知道!估谆⑽⑿Γ念^卻感動得直發(fā)顫,這樣的人成為他的主子,他心甘情愿以命守護。
他手上還有主子交代的另一件大喜事,主子希望給她一個驚喜,所以要等籌備妥當后才公布,屆時,宋姑娘……嗯,屆時他就該改口了。
見他離去,宋皖荷兩腳有些發(fā)軟,連忙進屋坐在軟榻中,他竟然真的把侍妾送出府了?
她可以把他這個動作視為對她的重視嗎?
因為她堅持不和其他人共事一夫,不當他的妾,所以他以行動證明他的真心?
這份認知轟得她心頭抽動個不停,她期待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嗎?
她想要和他相偕到白首啊……
。
宋皖荷有半個月的時間沒瞧見雷皓天了。
聽說他正在掃除陳府殘留的勢力,聽說陳家敏正在做困獸之斗。
所有有關(guān)他的事,她都是聽說的。
許是全力對外,留在天居的人手少了許多,宋皖荷實在太無聊了,趁著圓圓在忙,她一個人繞出天居逛了一圈。
「咦?又開始張燈結(jié)彩了?難不成雷堡又要辦喜事了?」她驚訝地看著雷堡里處處貼滿大紅囍字。
她繞過大花園,正巧聽見兩個婢女邊走邊說:「希望堡主這回的婚事能維持久一點!
「放心啦,這回的新娘子可是堡主親自挑選的,肯定可以和老堡主和夫人一樣白頭偕老了!
宋皖荷呆掉了,雷皓天又要成親了?
她茫茫然地回到天居,和上回一模一樣,雷堡里四處喜氣洋洋的,唯有天居沒被大紅囍字入侵,這意味著什么?
「他竟然瞞著我成親?為什么?」
她蹲在門邊,原本滿心期待他解決掉陳府的事,能和他甜蜜過日子,原來他要的始終是別人啊……
「既然如此,為何要來招惹我呢?」
宋皖荷蒼白著臉龐剛站起身,最后一個仍留在雷堡的侍妾突然出聲喚她──
「宋姑娘!
「啊?是妳呀!有什么事?」宋皖荷回頭詫異地看向來人,隨即勉強打起精神,朝她善意地笑了笑。
聽說這位侍妾明兒個也要搬走了,而她之前還以為他是為她做的,真是丟臉丟大了。
「我是來勸妳的!鼓敲替樕蠏熘榈男θ,唯有眸里的森冷泄漏了她的怨懟。
「嗯?」
「妳現(xiàn)在是有點受寵,但又如何呢?堡主再娶,結(jié)果新娘也不是妳呀!妳我的身分是不可能坐上那位子的!
她一路跟著宋皖荷,知道她并不明白雷皓天的計畫,心中邪惡的意念立刻使她化為厲鬼,想狠狠地報復(fù)宋皖荷。
就算一輩子只能當侍妾,但能留在他的身旁,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滿足,而這女人卻搶走了她最后的希望,她怎么能不恨呢?
宋皖荷臉色當場刷白,那是真的了?他真的要娶別人了?
「堡主要娶的人妳也見過的,就是上回老爺大壽,特地來祝賀的楊家小姐,那時堡主就和她好親熱呢!我看堡主是因為忙著陳家的事,所以沒空把妳請出天居,等一切就緒,妳的命運就和我們一模一樣了,這叫害人害己哪,我一點都不想同情妳!
侍妾怕被人瞧見,撂完話就匆匆走了。
真是那位千金小姐?記憶中是位光彩過人、明亮耀眼的大美人!對了,虎大哥也說過那是他的心上人,所以他要娶那位小姐是千真萬確的事了。
「小姐?」圓圓忙完出來,就見宋皖荷站在大門邊發(fā)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直到圓圓奔過來輕輕推了推,宋皖荷才回神,卻是目光呆滯地凝望著她,到這時候了,她還叫她小姐?抑或因為圓圓和她太親近,所以也被蒙在鼓里?
「小姐,妳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嗎?」
「嗯,我有點困,想進屋躺躺,妳別擔心!顾现林氐牟椒プ哌M屋里。
「小姐是怎么了?太不對勁了!對了,請大夫來看看好了,萬一是生病了拖太久,耽誤大好喜事就糟了。」圓圓匆匆跑了出去。
宋皖荷則完全陷入絕望的泥沼中,她關(guān)上門時,露出凄然的苦笑,「終究只是美夢一場,不該是我的,永遠也不會是我的,夢該醒了!
*
「這是怎么回事?」雷皓天接到通報,匆匆趕回來,心愛的人兒竟然不見了?!
這么多人看著,她怎么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都是我的錯,我若沒急著去找大夫就好了!箞A圓紅著眼跪在地上,自責不已。
她帶著大夫回來,卻發(fā)現(xiàn)該躺在床上休息的主子不見了,天居里的人亂成一團,卻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都怪我太大意了,以為以目前的情況,小姐不會有危險,把大部分的人手都調(diào)去忙婚禮的事了!箍偣芤矟M心自責。
雷皓天不想聽這些完全沒用的話,她人呢?他只想知道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雷虎,雷俊有跟著她嗎?」他偏頭問道。
「有!」雷虎也是憂心忡忡,雷俊一直負責暗中保護她,這是唯一可以慶幸的事。
雷皓天稍稍松口氣,只要有人跟著她,不必多久,他應(yīng)該可以知道她的下落。
「堡主!估妆掖疫M來。
「怎么樣?」
「有人瞧見她進天居找宋姑娘!估妆淅涞刂钢T外的侍妾。
「她?」怎么還在堡里?
「她明天就要被送走了。我問過了,她向宋姑娘說了一些欺瞞的話!
雷皓天瞇眼瞧向跪在門外的女人。
「她告訴宋姑娘,主子即將迎娶楊家千金,只等陳府的事了結(jié),宋姑娘也會像她們一樣被送出府!估妆藓薜恼f道。
雷皓天動怒了,大掌朝石柱一擊,兩人合抱的柱子當場震裂,眾人嚇得驚叫連連,就怕屋頂會塌下來。
他要殺了這女人,也許他更想解決的是那個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的笨女人。
他想要給她的驚喜竟然反而將她推出雷堡?她居然猜測不到他要娶的人是她?在他對她掏心挖肺后,她居然可以不知道?
她敢逃,最好保證一輩子不會讓他找到人,他若沒剝她一層皮,就真的隨便她!
「雷虎,備馬!
那女人既然以為他不要她了,能去的只有她思念得緊的市集,他知道該去哪兒找人了。
「是!」雷虎才剛轉(zhuǎn)身,一名護衛(wèi)就神情慌張地跑了進來。
「堡主,不好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俊爺捎來訊息,宋姑娘剛回到她的家中,就被陳家敏的人抓走了!
「什么?!」雷皓天只覺得一陣暈眩,她竟落入陳家敏的手里?
「俊爺似乎受了重傷,無力再保護宋姑娘,只跟蹤到陳家敏把宋姑娘抓上我們準備的那艘船!
那艘船?他準備用來和陳家了斷的那艘船?
雷皓天臉色鐵青,手握成拳走了出去,行經(jīng)那名侍妾身邊時,冷冽地瞧她一眼,「她若有任何差池,妳就等著陪葬吧!」
一句話嚇昏了自以為是的侍妾,但他滿心掛念的人兒仍身陷險境,可惡!
說完,他立刻運起輕功,直奔而去。
皖荷,耐心點等著,我會救妳的!
等他救到人后,絕對要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