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跑車急速駛來,炫惑耀眼吸引附近行人的目光,那么飛快的速度,那么鮮艷的顏色,就像是一團火!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尖銳的煞車聲劃破長空,然后車門被利落的打開。
四周注目的人不禁咽了口口水,好奇的盯住車門,猜想著究竟會從車上下來個怎樣的人?
一身的火紅,映襯著車主窈窕的身姿。
鮮紅的指甲、白皙的纖手,瀟灑的關上車門。
她揚起頭,摘下墨鏡,瑩亮的眼瞳閃過傲然的光彩,美艷的臉龐精致得令人驚嘆。怎會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匆匆趕來,向她彎腰行禮,「白小姐!
她略略點頭,只問了一句:「都準備好了?」
「是。」男人趕忙謙卑的答道。
接著美艷的女子率先而行,兩個男人則跟在她身后,走進New……Vogue高聳入云霄的大廈。
白紫淅,New……Vogue從米蘭重金聘請來的服裝設計師。她曾獲得多次國際性的設計大獎,雖出道不久,卻以新銳的姿態馳騁業界,倍受關注。至于NV的品牌,正需要新血來翻新,為他們打造一片新的天地。
白紫淅走進NV為她準備的辦公室,落地的長窗映照著窗外的光亮,在十六層的位置俯瞰這個城市,鋼筋叢林,并沒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她環顧四周,辦公室看來剛剛重新裝潢,特別融入了女性化的設計,色調以高雅的米色為主,柔和靜謐。她扯動紅唇,露出一絲譏笑。
在乳白的辦公桌前坐下,她轉動椅子面向窗外。
她不帶絲毫感情地看著晴朗天空下的城市,目光有些冰冷。久違了,這座城市,這個埋藏著不愉快記憶的地方。
「列風!」齊朔看到門外匆匆趕到的好友,朝他招了招手。「差點遲到。」他對著走近的列風開起玩笑,「你聽說沒有?今天新來一個設計師,好像是負責這次春季的發表會。剛才明哥要我們到排練室集合,說要挑選一下這次服裝秀的模特兒。」
列風心不在焉地聽著,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
「怎么回事?家里又有事?」齊朔挑眉,跟著他一起看向手機。
「我媽今天早上不舒服,阿星帶她去看醫生,說晚一點會打給我!沽酗L輕蹙著眉,神情有些擔憂。
「放心吧,沒事的!」齊朔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就你媽那頑強的性子,一定不會有事!」說完,他又吐吐舌頭,「對不起呀,這么說你媽!
列風淡淡瞧了他一眼,沒有出聲反駁。
「列風,那個Lancome……的化妝品你還有沒有在做呀?」伴隨著一陣撲鼻的香水味,安雅嬌媚的身形貼過來,大眼盯著眼前的挺拔男子,一只手搭上他肩頭,
「人家的眼霜剛好用光了,之前你不是在做嗎?有沒有什么好的推薦?」纖柔的手掌不規矩地游移到他背上,來回的撫弄。
「已經不做了!顾碎_一步,淡淡回答。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騷動,一個似火的紅衣女人在兩個男人的護送下走了進來。
絕美的容顏,窈窕的身姿,好一個漂亮的女人!
聚集在四周的模特兒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白紫淅的目光淡然地掃了四周一下,「我是白紫淅,負責這次春季的發表會。現在請你們男女各站一排,我要挑選此次發表會的模特兒!
她的目光在一個地方多停留了數秒,隨即又不著痕跡的別開,心上的悸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尋找三年前那頭飄逸的長發,但是她失望地發現,他已剪了頭發,被清爽的短發取而代之。她悄悄打量著他,他的模樣依舊,神色間似乎更添了些風霜。她微咬嘴唇,在心中暗惱自己忍不住還會注意他,他有什么好令她在意的呢?這樣一個薄情的男人。
她低下頭,從助理手中接過名冊。看到已經站成兩排的男女,她帶著審視的眼光仔細挑起模特兒來。
男人們被一個漂亮得過火的女人這樣瞧著,不禁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一個個挺直了身軀顯示自己的身材,只盼能被她選上。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白紫淅的高跟鞋在地上緩慢移動的聲音,而倏然響起的手機聲無疑是一個破壞。
白紫淅微皺眉,聞聲望向那個她非常清楚的地方。
列風迅速接起手機,只點了下頭,便走出去接聽電話。等他講完電話回來,發現全場的人都盯著他瞧,他忽然迎上那雙明媚眼瞳。
白紫淅正盯著他,嬌艷的臉上神色冷漠。
「我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任何噪音打擾!」她冷冰冰地說,看著他的眼也絲毫沒有暖度。隨即又別開眼,看看眾人,「各位都聽到了我的話,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請你們走人!
這話讓四下有些小小的議論,但隨即在她冰冷的眼神下停止。
白紫淅很快挑選好她要的模特兒,把內容說明了一下,她就解散眾人。整個過程干凈利落,即使對她偏激的言語有非議的人,也折服在她精明的能力之下,不敢多言。
「列風,你留下來!
她這聲呼喚又引來不少好奇眼光。
白紫淅神色自若地站在那里,看著那個人走到她面前。
偌大的排練室內只剩下他們倆。
她看著他,忽然扯唇一笑,「怎么,三年不見,已經忘了我嗎?」
列風的神色平靜,其實他正極力壓抑著自己悸動的心。他怎么可能忘記?凝視這雙明媚如水的眼瞳,這雙過去曾經盛滿熾烈感情的眼眸,如今只剩下一片冰涼。他心微痛,別開眼低聲說:「好久不見!
這幾個字說得有點費力,在她聽來卻是平靜無波。她心上的怒氣又翻涌上來,不能忘記的果然只有她,他根本毫不在意!她冷冷一笑,上下打量著他,「怎么,隔了三年你還是老樣子,你要的錢呢?有錢的女人一個也捉不住嗎?這可不像你!」
他幽深的眼望向她,讓她收斂起笑容,這才淡淡地說:「的確一個也沒捉住!
他略略點頭,「再見。」他轉身離開。
「嗨!列風,這里!过R朔坐在自己的車里,看到列風出來便向他招手。「這么快就談完了?你認識那女人?」他的表情興奮好奇,豐富的想象力告訴他,這個白紫淅和列風之間有故事。
列風的臉色不大好看,還來不及答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肝?」他打開接聽,在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后臉沉了下來。「好,我這就來!
齊朔聽他簡單的回答對方后便掛斷了電話,心中不免好奇!冈趺,又有事?」
列風點點頭,「方姐找我!
齊朔感到疑惑,「你不是不做推銷了嗎?她干嘛還纏著你?」
「我會和她說清楚!
方姐已近中年,但精心修飾的穿著打扮讓她看上去才三十幾歲,儼然是個艷麗的女人。
「你真的不做了?是因為那個徐夫人?何必那么放不開?你真以為我們只是推銷化妝品這么簡單?那些客戶都是有錢寂寞的女人,只要你能讓她們滿意,就不必再那么辛苦工作了。」方姐態度不善,冷冷瞪著列風,「這已經是你得罪的第幾個客戶了?你不是很需要錢嗎?那就稍微讓她們開心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我是需要錢,可我不出賣自己!沽酗L冷冷地回答:「我的工作是賣化妝品,并不包括取悅她們!
方姐冷笑,「你還真是潔身自愛!」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既然如此,我也無法繼續用你這種人!」
這時白紫淅從大廈出來,正巧看到他們!杆佬圆桓!」她冷哼一聲。
「白小姐,妳說什么?」她身旁的經理李茂盛疑惑地問。
「沒什么。」她回頭嫣然一笑,「李經理,你不是要請我吃晚餐嗎?我們這就去吧!顾郎厝岬赝熳∧腥说母觳病
李茂盛連忙點頭,「好、好!」佳人的忽然親近,讓他樂不可支。
燈影縹緲的酒吧,侍應生無聲地給白紫淅遞上一杯血腥瑪麗。紅色的酒汁襯著她鮮紅的衣衫,可這個全身紅得像一團火的美麗女子,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是冷凝,帶著一絲惘然,在她身上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讓人不敢去打擾。
她靜靜地瞧著面前的酒杯,酒色艷紅,但平靜無波的杯面可以模糊照出她此刻的臉。她知道,那張臉上的表情是哀傷,這樣的自己是她不愿見到的。
為什么到現在還是忘不了他?她本以為這次回來可以神氣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對她而言,已經什么都不是了。但是,直到與他重逢的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可笑。一切的想象都是枉然,事實和三年前沒有分別,他依舊輕易牽動著她的心,讓她割舍不下。
她將一顆櫻桃扔進酒杯,紅色的液體冒出氣泡。恍惚中,彷佛又看到當初他的臉──
那年,她還是大學美術系的學生。
那是一節人體素描課,她并不是第一次畫人體,人體模特兒她也見得很多,可在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視線就像被膠著住,一切都靜止了,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的身體非常美,那種美她不知該怎么形容。既不是夸張的肌肉男,亦不是干枯的瘦削,他有勻稱的肢體、六塊肌,真的這樣剛剛好,就好像一切都在最適合的比例下。陽光照在他栗色的肌膚上,那優美的線條在昏暗的教室內發出耀眼的光芒。她被迷住了,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歡喜,只能愣愣地瞧著他。
她知道,有這樣震撼感的不只是她,耳邊傳來好友麗亞咽口水的聲音。
就那一瞬,她忽然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她第一次對朋友感到不悅,她說不清是為什么,只是不喜歡他被其它人這樣瞧著。
他靜靜地坐在那里,神色坦然,這樣在人前赤身裸體,既沒有羞澀的不安,也沒有故意的賣弄,他只是那樣坐著,悠然的表情就彷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工作。安靜的教室里只有畫筆在紙上移動的聲響和人的呼吸聲。
風吹起他飄逸的長發,她呆呆望著,忽然很想伸手觸及那發絲,感覺一下它的柔滑。
大家都在專心畫著,只有她的紙上仍一片空白,她根本不想動筆,只想那樣看著他。那雙堅實有力的胳膊充滿力和美,她忽然想象被那樣一雙臂膀抱住會是怎樣的感覺?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身體竄過一道莫名的暖流,她終于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是第一次,她對一個男人產生這樣奇異的感覺。
她專注的視線與他的視線在空中相遇,電光石火般劃過心靈,一顆心彷佛在瞬間透亮起來。
雖然紅了臉,但她不想別開視線。她就那樣望著他,直到他先移開了視線。
她美麗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彷佛是在宣示她的勝利。
那堂課就在她的癡望中結束。
再后來,她走到他面前。
你能當我的模特兒嗎?我想要畫你。
她直率地說,明媚的眼帶著一絲閃爍的光芒。
好。
那是他的回答,那么直接、那么自然。
他們約定了時間,他去她的公寓,讓她畫他。
她專注地畫了他兩天,第三天他們上了床。那時候理智已不在她身上,她只是順應自己的心去做,追隨他,任由他帶著自己由女孩變成女人。過程中的痛苦與甜蜜都深深烙刻在她心上,她知道,那是她一生都忘不了的記憶。
在那之后,她深深地戀上他,不能與他分開,時時刻刻都在思念著他,渴望他的擁抱、他的愛撫、他的一切,在他懷里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簡直要把她融化!
那是瘋狂的愛,她很清楚,而她對他的執念,甚至嚇壞了自己,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樣強烈的感情!
但她摸不透他,他是那樣的難以捉摸,離開火熱激情的床上,他是淡定寡言的。她甚至不確定他是否愛她,因為他一次也沒說過他愛她。
她因為不確定而不安,因不安而驚慌,然后她要求得更多,彷佛只有在一次次的激情歡愛里才能肯定他的愛,得到她想要的心安,然而過后還是空虛。
看不透他的心,于是她就這樣猜忌激狂地愛著,而這樣筋疲力竭的感情最終傷了她。
那天下午,在那個窗明幾凈的咖啡館,他淡淡地說:「我們不合適。」
她還以為是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剐θ萁┰谒竭叀
「我見過妳父親了,他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他強迫你離開我?不!不要理他,我愛你!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管別人!即使他不要我這個女兒,我還是要和你在一起!」她激動地叫喊。
「我比較喜歡錢。」他拋下這句淡淡的話,就像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
她臉色蒼白地瞪視著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你……你說什么?」
「我喜歡錢。」他微薄的唇角一扯。
啪的一聲,她一巴掌用力甩在他臉上,「你拿了他的錢,所以要拋棄我?」身子仍在顫抖。
「我不適合妳。」他撫上自己熱辣的臉頰,又說了一句。
「列風!你不是人!」她尖聲地沖他大喊,驀地跑出咖啡館,淚水已模糊了她的視線,而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她居然會愛上他!她哭著笑起自己的有眼無珠。
久遠的回憶仍然令她心潮起伏,難以自己。她一口喝下杯中的烈酒,嬌顏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她真是無藥可救,居然念念不忘這樣惡劣的男人!
「到了!」齊朔停下車,看看前面幽深的巷子,黑不見底的。
「你沒事要說?」列風推開車門,下車前不忘問他一句,這家伙今天破天荒那么殷勤周到,和平常不大一樣。
齊朔嘿嘿一笑,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被你看出來了,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不過改天說也無妨!
列風瞥一眼手表,又抬頭看他,「不是急事?」
「嗯,改天說!过R朔點頭。
隨后列風便揮別他,匆匆走進巷子。
這個忙碌的家伙!齊朔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列風的家在這條巷子的盡頭,而這一區都是老舊的平房,屋子破爛而潮濕。
他推門進屋,迎面碰上弟弟阿星。二十一歲的列星,身材魁梧,長得相當帥氣,目前就讀大二。
「哥,你回來了。」
「阿星,媽怎么樣?」他跟在弟弟身后,走進母親房里。
母親方萍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尖聲地說:「放心,還死不了!」
「媽!沽酗L平和地喊了聲,絲毫沒因母親的話有什么反應。對于母親一向尖酸刻薄的話語,他早就習慣了。雖然免不了被刺傷,但習慣成自然的心已令他漸漸麻木,他不會表露一絲一毫的不快。
方萍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子,他長得太像他父親!那個混蛋男人,她的第一任丈夫,在兒子六歲大的時候拋下他們母子和一個年輕女人跑了,卻在途中意外死于車禍,此后方萍一直痛恨著列風。她后來改嫁給第二任丈夫,生下兒子列星和女兒列瑩,但女兒竟是智障,丈夫又因病早逝,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就這么坎坷地活過來。丈夫死的時候,列風十六歲,列星才十歲,而列瑩只有七歲。
她其實是該感謝大兒子的,早早撐起這個家的人是他,但是每當看到那張酷似他父親的臉,她就無法疼他,甚至因此恨起他來。
很多年前她曾算過命,當時算命師就說列風的命和她相克。她一直不肯相信,但這些年下來,她已經完全信了那算命師的話。她認為自己的坎坷與不幸都是他造成的,為什么當初要生下這孩子,是她前世欠了他不成?每每思及此,她都會又怒又怨。
「醫生說,媽最好做一次全身檢查!沽行窃谝慌愿嬷酗L。
「我說過不用!」方萍急躁地喊道。
列星忍不住說:「媽,妳應該聽醫生的話。」
「聽話?你知道全身檢查要花多少錢嗎?」方萍尖聲道:「醫生還不都那樣,有點什么就讓你掏錢做檢查,再說我們哪有錢!」她的眼是盯著列風的。
列風淡淡蹙眉,看看弟弟!赴⑿牵阆瘸鋈,我和媽談一下!
「好!沽行堑谋砬橛悬c不情愿,但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便掩上門出去了。
「怎么,你想勸我做檢查?」方萍瞪視兒子,一副緊張備戰的狀態。
「妳該聽醫生的話!
方萍進一步逼問:「錢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賺的那點錢只夠養活我們三個再加上付阿星的學費,你哪還有多余的錢?」
「我會想辦法!
「想辦法?」方萍冷笑,「現在工作難找,賺錢哪有那么容易,我不許你動用到阿星的學費!阿星好不容易上了大學,不能有一點差錯!」
「妳的身體比阿星的課業重要!」列風壓抑地看著母親,神色間有些痛苦,
「況且學費沒了可以再賺!
「不行!」方萍斷然拒絕,「馬上就要開學了,沒錢的話你要他怎么辦?學歷關系著他的將來,難道你不想他以后找份好一點的工作?還是想讓他和你一樣靠身體吃飯?這飯碗能捧多久?」
「媽。」列風的臉色丕變,「沒錯,我只有中學畢業,但也靠著自己的手養活自己。阿星已經長大,他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學費沒有,他也可以自己想辦法。難道妳要事事寵著他?這反而害了他!
「我哪里寵他了?」方萍目光轉厲,火冒三丈,「他不是也在外面打工嗎?有哪個大學生像他那樣的?你是他哥哥,不幫著他,反而要他受苦!我就知道你是見不得他好,和你那個死鬼老爸一樣,心腸狠毒!」
列風靜默地看了她一眼,慢慢說:「我不會動用到阿星的學費,但是妳必須去做檢查!拐f完,他走出母親的房間。
列風獨自坐在屋外,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試圖平復自己紊亂的心。母親的話還是會讓他難過,從很久以前,他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當傷害變成一種習慣,也許就不會那么痛了。
他知道母親一直不喜歡自己,他不怪母親,畢竟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但,他是她的兒子,不是仇人啊!她為何一定要這樣對待他呢?如果她能像對待阿星那樣對他,只要有幾分,他就滿足了。
列風輕輕一嘆,他不能做什么。從小他就不善言詞,無法忠實的表達出自己心里的感覺,這樣的環境讓他學會了隱藏、學會了忍耐,他厭惡這樣的自己。但他明白,不是每個人都有任性的權利。
他要守護著自己的家人,他們都是他最親的人,也是他在乎的人,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傷害他們。所以,他得忍耐,得寬容。